易臻闷哼:“这么快就撤了?”
夏琋稍微偏了下头,神秘兮兮贴近他耳朵:“你没听见什么声音吗?”
“嗯?”
“门铃。”
“哦,”易臻侧耳倾听,捕捉到了她所说的声响,可他根本不想起身,只扬了扬眉:“谁这么晚还来找你?”
“外卖啊,我叫了石锅拌饭。”
“……”
**
啪。
夏琋扒开手里的一次性竹筷子,开始拌饭:“香死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家这个泡菜,给我一口,我能吃两碗饭。”
易臻坐她身边沙发上,敛目看她蹲在茶几前,神气活现地搅着米饭和食材,不发一言。
“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他问她:“你每天就吃这些?”
“对啊,我又不会烧饭,也不想烧。”
“你爸妈呢。”
“才不想跟他们住,管东管西的。”
下意识答完这个问题,夏琋迥然发现,原来和易臻好好坐在一起,还是可以聊到一块儿去的。
她抿唇一笑,偏头望向他:“你会烧饭吗?”
“你认为呢。”
“你会。”
“算会吧。”
夏琋把筷子往碗里一戳,盘腿一坐:“都这样,固定套路,小说里都这么写,女人不会烧饭,就要找个会烧饭的男人,然后天天去他家蹭饭,”她把左肩斜靠过去,在他膝盖边上蹭了蹭:“那我以后去你那吃饭好啦,还能节约一笔伙食费,怎么样?”
“不怎么样。”
“喂……”她拿胳膊肘拱他:“你的男友力呢。”
“我烧饭很一般。”
“多一般?”
“西餐还可以,中餐……呵。”易臻微妙地笑了一下。
“笑这么渗人干嘛,好像你烧出来的都是黑暗料理一样。”
“还敢来蹭吗?”
“早知道今天把你的煎蛋吃一下看看了,最起码能检验一下我们今后的最低伙食标准,”夏琋惋惜脸,侧枕到男人大腿上,她回忆起什么,猛得坐直身体,直勾勾端察他,目光几乎要把他洞穿:“哦……我突然想起来了,我跟你借wifi那天晚上,你就是出去吃饭的!你肯定烧得很难吃!连自己都不想吃!”
易臻颔首:“你记得真清楚。”
“对啊,好奇怪,我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呢。”夏琋自说自话,换了根大勺子,开始挖泡菜拌饭,送进嘴里。
她囫囵嚼着,在他面前毫无形象可言。
只是越嚼下去,她的神情越难看。
最后她艰难地咽下去,吐槽道:“噫……今天的好难吃啊,厨师好像把糖当成盐放了。”
没几秒,她把汤匙捏回手里,挖了一小勺递到易臻嘴边:“你尝尝看,是不是?”
易臻垂眼,托高了她胳膊肘,就着汤匙,吃进自己嘴里。
等他开始咀嚼后,夏琋才不做七七八八的小动作,安安分分盯住他。
唇齿间是很正常的口味,不咸不淡,有些微酱汁的酸辣味。
等他吃完这一小口,夏琋掂着勺子问他:“是不是太甜了?今天为什么会这么甜呢?”
她在笑,狡黠得像只狐狸。
易臻凝视她片刻,也跟着笑了,他煞有介事回:“是太甜了。”
夏琋当即装作翻脸抽手,继续吃自己的:“一点都不甜,你果然只擅长做黑暗料理。”
易臻望着女人得意洋洋的小脑袋,一个没忍住,上手揉了揉,头发软软的,手感像某种小动物。
至于到底是什么动物。
他想,应该就是他的猫吧。
第30章
吃饱喝足,夏琋去卫生间漱了个口,再出来时,她看见易臻在茶几那寻找什么东西。
“找什么呢?找我吗,离开了一分钟就受不了啊。”
她走过去,顺路从餐桌上捞了一盒嘉云糖,在他旁边坐下,两条大白腿都收到沙发上,调侃道。
易臻瞄她一眼:“整天想这么多,不累么,我找遥控器。”
“哈哈哈哈哈……”夏琋别有深意地笑:“你要看电视啊?”
“过会有球赛。”
“怎么办,看电视是中老年爱好,我几乎不看的,我也不知道遥控器去哪了,”她伸出一只手臂,卡进沙发垫缝隙间摸索了半天,最后拎出一个套着粉红外罩的物体,掂在手中:“找到了,求我,我就给你。”
“那不如明天看重播。”易臻一脸端然。
“无趣,”夏琋自己按开了电视:“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荧屏亮了起来,只是良久没有跳进选台界面。
夏琋轻拍了一下抱枕:“我数字电视过期了,还没去续。”
她苦兮兮转头看易臻:“怎么办……”
“不看了。”易臻拿过她手里的遥控器,灭了电视机,继续沉默地坐着。
夏琋斜过眼去,偷瞟他,啊,她又要花痴了,她男人长得真好,侧脸像精雕细琢的浮雕一般,他周身的气质也好迷人,端正,清醒,一丝不苟。
真让人食指大动,想毁灭。
夏琋端起桌上的糖盒子,啵儿一下开盖,捡了一颗明黄色的丢进嘴里,接着还把手指上面的糖粉给嘬了个干净。
她再一次回头看易臻,只是这一次直白而大胆,她问他:“吃糖么?”
不知是有意无意,她舌尖探出来,舔掉了唇心的糖霜。
易臻默不作声片刻,回:“这糖没过期吧。”
“……”夏琋牙痒痒,但她马上昂起了脸,把糖卡在上下牙之间给他看:“我帮你验过毒了。”
不等他再开口,她已经麻利地翻坐到易臻大腿上,凑上前,把糖喂进了他嘴里。
嗯,用自己的嘴巴喂的。
诡计得逞,她把上身远离了他一些,问他:“好吃吗?”
易臻也盯着她,有点好笑和无奈。
“好不好吃啊?”她追着问,小屁股在他腿面乱扭。
“嗯……”他沉沉应着。
“哦……”她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而后又靠向他,停在他耳边,幽幽吹气:“你快点吃哦,这样嘴巴才好空出来做点别的事情。”
她听见男人倒抽一口气,随即把糖咯嘣咯嘣嚼尽了。
他揽住她后背,用力把她紧贴到自己身前,密实无间。
“有完没完?”他跟她说着话,鼻尖几要蹭到她脸心,他的吐息都热乎乎的,光是这样,夏琋的身体都快酥了半边。
天哪,受不了,易臻简直是行走的春药。
不再踌躇,她用双手托高他脸,舔他唇心。
男人也回吻她,他含住她舌头,一开始只是轻轻地吮吸,与她相互推放。可到后来,他的上身愈发靠前,挤着她柔软的前胸,重重地舔,重重地压。
夏琋嘤嘤呼痛,想捶他、躲他,可根本锤不走,也躲不开。
口齿间弥漫的,全是柠檬味的清香。
易臻的手,在她腰背游走,最终留在与他腿部交接的地方,有一下,没一下地揉。
夏琋轻喘着,要化成一汪水了。
高烫的缘故,她身体肌肤都浮现出了一种柔嫩滋润的粉。
她嗫嚅着,问他:“想要我吗?”
易臻手下一停,冷呵:“这句话应该我来问。”
“要吗?”她往自己臀部施力,在他那前后磨蹭了下。
“……”易臻不禁蹙眉。
夏琋舒展小臂,拉开距离,勾唇一笑,引诱他:“把你手机里面的,我的素颜床照删了,我就给你。”
易臻不假思索拒绝:“不要想了,我很喜欢那两张照片。”
“……??嗯???”夏琋瞬间滚回沙发,离他老远:“那不来了,带着你的生殖器再见,我不需要,前方右拐厕所,不谢。”
易臻失笑,他站起身,拉住夏琋小腿,又把她强行拽回来,接着就倾身压上去。
“啊啊啊啊强奸啦强抢良家妇女啦——”夏琋大呼小叫,戏很足。
易臻半撑在她身上,俯看她佯装赌气的小脸:“不要吵了。”
夏琋气得抽鼻头:“删了。”
“免谈。”
“删掉!”
“不行。”
“为什么啊,那种照片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我说了,我喜欢。”
“我不喜欢。”
“和我有关系?”
“在你手机里。”
“你不看就行。”
“我会想到。”
“那就别想。”
“控制不住,一想起来就浑身难受,寝食难安。”
“是么。”
“对。”
“你每天过得太舒服,适当难受一下是好事。”
“靠,删了!给我删掉!”
易臻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做恶性循环,岔开话题问:“你这会难受么?”
“你压得我难受。”
“那我不压了。”
易臻坐起来,从她身上退开,夏琋抓住沙发靠背,刚要挺起上身,男人突然又扯了她一把,把自己腰身卡到她腿间。
真切接触到他的凶悍,夏琋死命蹬腿:“不行,不行,你不删的话,就永远别想用你龌龊的下体触碰我!”
“行,我不碰。”他答应她。
易臻果真不再覆到她身上,只是,她脚踝猝不及防,被他钳制住。
他坚不可摧,而她动弹不得。
他去了她下面,把自己埋在那。
夏琋周身一哆嗦,想挣扎,可惜都徒劳无功,不过须臾,全化作了抖筛一般的轻颤。
只属于女人的,最柔嫩的蔷薇的花瓣,被他完全操纵着,在他唇舌间,顺从地翻过来卷过去,任凭他品……
夏琋咬紧了下唇,一阵阵发白,她的指甲在沙发上不断抠着,划着。
几要断裂。
她无保留地被一个人吃进了嘴里,却完全看不见他的脸,只有他发梢的触觉,拂在她腿根内侧,像静谧无声的六七月清晨,她奔跑时,落在肩头的鲜嫩的松针,她迫切地想把它捻开,在掌心触及上它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了疼,可她又想把它留在手心,搓弄。
是啊——
它能刺穿她,帮她解放出她最深处那些,汩汩的,潜伏着的,不安分的,足以烧出一整个盛夏酷暑的躁动。
炎炎的,是肌肤的汗,体内的水,夏琋愈发湿濡,难受。
好烦,她控制不住,无法自制地沉湎。
那种强有力地冲击再一次席来时,她仿佛被吹向了高处,成了俯瞰他的主宰,其实只有她心里清楚,她又跌进了尘土,屈服在他身前,自己腿间。
“你真讨厌。”夏琋瘫痪了,腿没了知觉,只有嘴巴能逞能。
易臻回来,想吻她,却被她偏头避开。
他捏住她下巴,逼着她回望他,故意问她:“都不用下面碰你了,还讨厌?”
“就是讨厌,别用你的臭嘴亲我。”
“看来你连自己都讨厌。”他语气越镇定,她越羞愤难耐。
“滚开——不准亲我,你就是讨厌,讨厌你身上的一切。”夏琋的脸蛋,爬满了火烧云。
易臻不再调戏夏琋,把她揽抱回自己怀里,带着她翻了个身,面对面躺着。
他在外侧,她在里边。
半晌无声,夏琋贴在他胸口,一动不动,应是在平息。
又是几分钟的无言。
易臻感觉有点不对劲,轻声唤了下她名字:“夏琋?”
她仍旧不动。
易臻垂眼,怀里的女人,已经闭上了眼,呼吸均稳,睫毛映下温柔的小影子,她好像睡着了一样。
不,是真的秒睡了。
因为她开始发出轻微的鼾声。
易臻不甚理解,这丫头是不是有什么先天性鼻炎?一睡着,不是张嘴,就是打呼噜。
罢了。
这一阵子,这两天,她大概真的太累了。
易臻无声勾唇,一下接一下,抚着夏琋背后的头发,许久,他低头,在她头顶亲了一下。
好好睡吧。
晚安。
**
翌日,夏琋早早醒来,一转头,易臻就躺在自己旁边。
他穿着睡衣,身上是不同于昨晚的清新气息,这味道,她在他的卧室也闻到过。
奇怪了,她一身脏臭,他倒是体面整洁,他在她家洗澡的,还是回自己家洗完又跑过来陪睡了?
夏琋看床头时钟,六点二十几分。
好早……
她是不是应该再睡个回笼觉?
可她满脑子都是昨晚的肮脏事儿,万万想不到,她的“一颗糖删床照”计划,竟然换来了易臻的口活检验。
就这么被他打岔过去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Sad……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也不算太吃亏。
易春药果真名不虚传,哪怕不走动,趴跪在那也有奇效。
夏琋觉得,她得想个法子,把易臻拴拴好。
他身上的男人味太浓郁太猖獗了,拉到外面,小母狗都能跟着跑。
如此思忖着,夏琋转过头,注视起易臻来,她的私人物品,她的专属苍蝇水。
他在熟睡状态下,也抿着唇,唇线笔直,透出彻骨的禁欲。
只有她知道他的下流样。
哼。
夏琋上前,在他嘴上贴了一下,又一下,第三下,第四下。
嘿嘿,她退回去,又静悄悄凝视了他好一会,自己才又睡了。
再醒来时,易臻已经换好正装,衣冠楚楚地要去上班。
他把自己做的早饭从502端来了501,夏琋小心地咬了一口他煎的牛奶厚蛋烧,唔,意外的香。
还是他亲手做的,特地送过来的,就为了给她吃。
“好吃。”
她笑嘻嘻仰头看桌边的易臻。
“行了,我去学校了。”
易臻去玄关换鞋,回身欲走。
夏琋赶紧叫住他,“等一下。”
“嗯。”
“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易臻停下,好整以暇。
“你站着,别动,我马上就拿来。”夏琋撇了叉子,奔回房间,很快又飞跑了出来。
她手上多了一只祖马龙的精致包装盒,递给易臻:“这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不贵,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不用谢。”
易臻顺手接过,挑眉:“香水?我不用香水。”
“不是,你下去再打开,”她把他往门外推,丝毫不作挽留:“快走,快滚,你要迟到了。”
易臻在心里摇头叹气,女人呐,变脸果真比翻书还快。
等门被关上,夏琋才趾高气昂回到桌前,继续和厚蛋烧作斗争。
吃完一块,她才得意一笑,她刚刚送易臻的,是她三月份微博抽奖活动的滞留品,三等奖,因为一直没人来领,只能留在家里。
她正好不喜欢那个味道,现在能顺手转让出去啦,还可以讨汉子欢心,何乐而不为。
不过嘛,那个礼物,妙就妙在……
一上午,夏琋都开心雀跃,还心血来潮地录了个化妆视频。
临近中午,她才上微信骚扰易臻。
Shahi宝宝:我的定情小信物,你拆了吗?
易臻可能在忙,过去几分钟,他才回道:拆了,送我沐浴露干嘛?
Shahi宝宝:你喜欢吗?海盐与鼠尾草,我想在你身上留下我喜欢的气味。
夏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心里却暗乐到不行。
屁哦,她才不喜欢这个味道,为什么送他沐浴露,还不是因为,以后他洗澡搓叽叽的时候,就能马上想起她啦。
第31章
恋爱一周,夏琋发现自己过得太堕落了,和易臻两个人不是吃就是睡,不是睡就是干。
她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跟他黏在一起,回过头就可以亲他,拥抱他,在他怀里撒娇发嗲。
找了个中午,夏琋梳洗打扮好,叼了根冰棍,给易臻发微信。
Shahi宝宝:老驴老驴,我好饿。
过了一会,易臻回她:你整天饿
Shahi宝宝:就是饿,快饿死了。
易老驴:哪饿
……
夏琋真想一拳锤死这个大色狼,他的学生和同事知道他私底下这样龌龊吗?
指不定这会正道貌岸然、一脸严肃地坐在办公室翻书呢。
夏琋不和他在内涵话题上多做纠缠,直奔主题:我想去你那吃午饭。
易老驴:想吃什么,我去预约。
Shi宝宝:食堂啊,好想看看农大和我们美院食堂有什么差别呢。
易老驴:[微笑]
一个分外洞悉的笑容,分分钟就摸清了她心里的小算盘。
Shahi宝宝:你这么笑干嘛?
易老驴:我不在学生食堂吃。
Shahi宝宝:那你在哪吃?
易老驴:教职工食堂。
Shahi宝宝:不一样吗?
易老驴:园丁和花朵能吃的一样么。
Shahi宝宝:难怪呢,你们腐败阶级是不是比我们底层学生吃得好多啦?
易老驴:不清楚。
Shahi宝宝:我要去!
易老驴:不行。
Shahi宝宝:为什么?
易老驴:极少有男教师带女友吃职工食堂,有炫耀之嫌,还略显抠门。
Shahi宝宝:那这样行吗?我装陌生人,坐得离你三桌远,我真的只是想吃食堂,怀念一下青春的味道。
易老驴:你有卡么。
Shahi宝宝:饭卡?
易老驴:算吧,职工食堂都是刷卡入内,刷卡买饭。
Shahi宝宝:现金不行么?
易老驴:不行。
夏琋把手边公仔当易臻一样愤愤搓揉,这头倔驴,就这么不知变通死要面子?
Shahi宝宝:哼,那我不去教职工食堂了,满意了吗,左一个借口右一个理由的,还不是不想在学校见到我,怕别人发现我。我决定了,去学生食堂吃,学生食堂总能用现金吧。
易老驴:出去吃,吃完带你在学校逛一圈。
Shahi宝宝:我不,我就要吃食堂,我今天和食堂杠上了。
易老驴:随你。
妈个鸡,夏琋吹气,把手机撂到一旁。
太过分了,是认为她很拿不出手吗,不给她一点跑到他工作场合宣布一下所有权的机会!
他肯定是故意的。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再说她夏琋又不是头一回摸老虎尾巴。
夏琋当即行动,她换了条米色露腰连衣裙,小白鞋,把一头浓黑如瀑的长发往外一撩,就风姿绰绰地溜去了农大。
等到那时,临近学生下课时段,食堂里已是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跟着标牌的指示,夏琋很快找到了出售饭票的地方,买好现金券,而后拿起消毒柜里的餐盘,跟上了学生部队。
又不是没做过大学生,所以夏琋办起这些来,很是驾轻就熟。
打饭长龙在龟速移动。
夏琋无所事事,掏出手机,想拍张图发给易臻,耀武扬威。
但细思过后,还是及时打住,怎么能现在发,等她买好四个荤菜,吃完回到家之后,再传过去跟他炫耀,寻衅滋事。
此外就是,要找个男生多的桌子当背景板,才能起到刺激效果。
等了好一会,夏琋终于搞定了自己那份。
糖醋排骨,蜜汁鸡翅,水煮肉片,菠萝咕咾肉,哦,她还顺便端走了一蛊鲫鱼豆腐汤。
附近的少男少女们都盯着她,惊讶于一个白高瘦美,居然一次性能吃这么多……
果断无视这些没见识的小家伙,夏琋端着饭盘,开启高速率扫描寻找目标,专门锁定那种三个男生坐一块相谈甚欢的小饭桌。
很快,她找到一个,端稳餐盘兴致勃勃往那走的时候,她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肯定是她家老驴。
千方百计不让她过来,现在还不是食不知味地打电话给她,德行!
夏琋挑唇一乐,把餐盘随意搁到一旁桌上,掏出手机,举起来看。
嗳?不是他啊……
是好久没联系过她的林岳,林思博的堂兄。
夏琋有点小失望地接起:“喂?”
“老夏么,”林岳语气听上去并不大高兴,至少不如以前那般谄媚狗腿:“这几天忙什么呢,也没见你微博上新啊。”
夏琋一下就猜到他此举目的,绝壁是要帮自家小弟讨个说法来的。
“不忙啊——”夏琋并不心虚,口吻轻快随意:“倒是你,大忙人,怎么有功夫给我打电话?”
林岳见她心情如常,回道:“就想来问问你和我家小堂弟发展得怎么样了。”
“你还有空关心这个,看来以后不该叫你小林子,该叫林媒婆。”
“行了,行了,难听,”被她这般调侃,林岳再装不出严厉的样子,只急吼吼说:“你和林思博怎么回事?前阵子不还好好的嘛。我昨天去宁市开会,顺道见了他一趟,我看这小子精神不振,瘦了一圈,一问才知道,说你不和他联系了,每天茶不思饭不想。我这当哥哥的能不心疼吗,而且你又是我给介绍去的,你跟我说清楚,怎么回事儿?”
夏琋手搭在桌缘:“能怎么回事,我有男人了。”
“我擦?”
“恩。”
“不是吧……谁啊!我追那么久都没追到,谁这么行?也没在哥几个面前露个脸就得手了?”
“你不认识,你肯定不认识,”夏琋得意地笑了下:“跟你们不是一个层面的。”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是说我low么?”
“不,真不是,他啊……”夏琋眯起眼,望向白茫茫的食堂大门,似乎陷入了某种专注的思索,她想要找到一些合适的词汇来概括和评价一下易臻这个人,可惜好半天也没捞出一个合适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我就是喜欢。”
就是喜欢,超级合她胃口,迷人得一塌糊涂。
“呦嗬——你这语气还真像沉浸爱河了。”
“对啊。”
“拉倒吧,别说了,我吃醋,”林岳把话题拨回来:“继续你跟我堂弟的事啊,你莫名其妙就不联系人家,起码得给个说法吧,好让我弟去开放下一春啊。”
“知道了。”夏琋垂眸瞥着自己的餐盘:“他不也没联系我。”
她还以为,那一天买醉后,林思博自愿让她被易臻抱走,带回家,也就意味着他的回答与选择,大家从此一拍两散,天各一方。
却没想到小迪迪自己躲了起来,万念俱灰、伤心流泪。
挂电话前,夏琋说:“正好我还没吃午饭,我给林小弟打电话,和他见个面,跟他把话说清楚。”
“行。”
“拜——”
“祝你幸福。”
“滚犊子,挂你的电话去吧。”
收起电话,夏琋低头执箸,把几个菜各尝了一筷子,抿了口鱼汤,而后才恋恋不舍地把它们丢去了收盘处。
虽然有些可惜,但也让它们实现自己身为菜肴的价值了。
夏琋摇头叹息,拨通了林弟弟的电话,往食堂外面走去。
**
易臻在学生食堂里面绕了许久。
收到了不少学生惊讶的眼神和礼貌的招呼,也愣是没找到夏琋。
奇怪了,刚才明明在实验室看到她欣然自得地进去,穿得一如既往暴露,像是时刻要扑出去猎艳。
一结课,他过来抓人,也不过眨眼功夫,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
针对历史遗留下来的林堂弟问题,夏琋决定主动出击,速战速决。
她和他约在云端酒窖见面,是市区一家知名度很高,环境也很典雅的空中西餐厅。
林弟弟欣然应邀,准时出现在那里。
夏琋让他点餐,他叫夏琋先点,两人相互推拉了很久,林思博才答应自己先来。
他点餐不算快,有些优柔寡断。
夏琋手搭下巴,端详了一会小堂弟的清秀小脸蛋,哪有林岳那个大二逼说得那么夸张,没瘦多少,只是黑眼圈确实比以往要明显,气色也稍微差了一点,估计是想她想得夜不能寐?
林思博点了一份澳洲和牛西冷套餐,夏琋懒得再挑,选了与他一样的。
餐前开胃小点被服务员端上来的时候,夏琋开门见山问:“最近过得怎么样?”
林思博看向她,答得直白露骨:“今天才稍微开心点,不,是这会才稍微开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