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内的两个人明显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灯光和突如其来的金发男人给惊了一惊,表情一致地瞪大惊讶眼,朝奥兰多的方向望过去。
紧接着,更让奥兰多无法忍受的一幕发生了,那就是秦珊在看清来人是他后,因为紧张僵直的上身一瞬间就松懈下来,她还非常庆幸地抚了两下胸口。
抚、胸、口?!
看见他抚胸口?
她该不会以为他可以接受和体谅她这种行为吧?
就在此刻!趴在地面一副求欢邀宠**妖孽样的黑毛小子也回过头瞥了奥兰对一眼。他原本还咧着嘴笑眯眯恨不得把舌头全吐出来的面色瞬间变得肃穆无比,他慢吞吞从地上爬站起来,瞳眸里闪烁的笑意瞬时散尽,取而代之的,是暗夜之森中野兽才拥有的,凶恶而危险的光泽……
奥兰多认出了他。
那天舞会厕所里的狼人。
不知好歹的蠢狗,动人都敢动到自己家里来了,奥兰多森然又轻蔑地勾起唇角,对方立刻被他这个嚣张的微表情给激怒,眼神愈发凶狠……
太阳般纯金的眼,深水般幽蓝的眸,彼此对望,一触即发——
“cut,”秦珊赶紧搁下肉团,在两人都快把空气烧出兹兹青烟的视线中间以手刀挥了一大下,接着看向奥兰多,问他:“你还没睡?”
你、还、没、睡?!
居然问他这种问题,怎么,是要等他睡着了方便自己玩人兽厨房play?
奥兰多收回眼光,目不斜视朝朝着银色大冰箱走,边冷冰冰地讥嘲回:“不睡是正确的,不然一定会错过如此精彩的底层物种私下交流会。”
奥兰多打开冰箱的一边门扇,并不急着取出东西,而是回过头,以视线点过流理台边的高竖的两颗人头:“弱爆了的伪娘小蠢狗,以及,低智商的半性黄种人,你们说对吗?”
秦珊:“……”
沃夫喘粗气:“哼……哼……”
奥兰多顺手拿出一大盒牛奶握在手里,蓝色瞳孔里映上沃夫龇牙咧嘴的脸:“下次做这个表情前记得先化为蠢狗形态,不知情者看见你这副智障样,会以为疯人院的病患今天集体放大假。”
穿着雪白花边女仆装的半裸|男周身紧绷到微颤,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愈发掐牢……秦珊见状赶紧爬到高脚椅上,站在上头用手掌摸了摸沃夫蓬松的头毛,因为他的男性形态太高了,秦珊只有这样才能碰到。
“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女孩边顺毛边轻声宽慰道。
沃夫抿起唇,慢慢平静下来……
奥兰多注视着这一出情真意切的人狗情未了,眼睛里的光逐渐沉暗下去,如同海面随着冬夜降临一寸寸结冰。
整天橡皮糖一样黏着自己的黄种人居然先安慰娘炮蠢狗,而不是立刻向他解释当前情景产生的原因,被忽视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他本打算让自己毫不在意,目不斜视,热好马卡龙和牛奶就上楼回房,让这两个可怜的蠢货继续在厨房间里犯蠢。
不过他现在不乐意了。
奥兰多将牛奶盒搁回冰箱,一把抽开下方的半透明抽屉,取出一样全黑的玩意儿,拇指流畅地扳开上头的保险栓,直接隔空瞄准了正在舒舒服服被顺毛的沃夫的大脑门。
秦珊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是枪。
能在家中各处藏着伤害性武器连冰箱都不放过的人,估计也只有奥兰多这种变态。
才稍微缓和几分的沃夫一触及到男人手中的凶器,面色立即回归凶狠!
奥兰多低冷地轻笑:“呵,小蠢狗,又把自己送货上门,我不收下你的一身狼皮见面礼,岂不是有点太见外了。”
秦珊从椅子上跃下的瞬间,小幅度掐了下沃夫的后腰肉,某狼痛得轻嗷了一声,就听见女孩轻飘飘的提醒:“不准变身,你身上穿着人家的围裙,破了要赔偿的,又是一笔花销。”
唔……沃夫以腹语传达心意,嘤嘤应下了人类的要求。
语速超快地讲完这一串悄悄话,秦珊立刻跑到奥兰多正面,把他握枪的手臂给温和地推向别处:“奥兰多,屠杀犬类的行为是不好的,”中国人露出讨好吧唧的灿烂笑容:“它因为我两天没吃饭了,我只是给它做顿食物而已。”
秦珊两指指天发誓:“我跟小狼狗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身心绝对忠于船长大人。”
明明是听见最后一句才面色稍缓的金发男人,刻意忽略掉最后一句,只把重点放到了一件事上,他危险地眯起眼:“你给他做食物?”
秦珊竖起一根食指:“就一次而已,你先把枪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
“哦……”奥兰多意味深远地应着,冷漠地俯视黄种人头顶片刻,才滑动手枪倒出弹夹,把它们随意丢到一旁的吧台上,然后径自走到流理台前,一下端起那盘载着十来颗饱满大肉团的白色瓷盘!
护食的沃夫再也忍不住,瞬间化身喂狼,跳跃上台面!娇俏的女仆围裙爆炸到四分五裂,飞向四面八方,柔软却又饱含力量的大毛尾巴随即将桌上的所有器具扫到地面!发出噼里啪啦,接二连三的碎裂击打声……让秦珊不由捂住耳朵……
但大狗仿佛没察觉到这一切由自己制造出来的大破坏似的,一心扑在食物上!它一口咬住男人手中盘子的另一端,死死含在牙缝里,拼命地往回拉扯!
但是……你们懂的,瓷盘的表面非常光滑,这样的拉扯只会让野兽自己同样尖滑的牙齿一点点刺出细细牙印往回倒去,最终抵达边缘后彻底脱落……
嗷呜!失策的大黑狼猛一下用大力磕伤自己的下嘴皮肉,狗命不能承受之痛从下颚肉汹涌袭来!黑绒绒的大东西前肢抱脸,疼到在大理石台面上不停地骨碌碌打滚,更多的餐盘和工具被它擦到地面……重物坠落和瓷器粉碎的响动此起彼伏……
奥兰多也对这些噪音充耳不闻,掂了掂手里的玩意儿,瞥瞥肚皮朝天的黑狼,又瞥了眼一旁快耳鸣到抓狂的秦珊:“呵,物以类聚。”
他目光落在秦珊身上,倨傲地警告:“中国人,下次再被本船长发现你给外人开小灶,你身后吧台上的那一把枪,就不是拿来招呼它,而是用来向你问好了。”
话落,男人就端着盘子,头也不回拐出厨房。
桥豆麻袋!秦珊尔康手。
翻滚的沃夫的内心在挣扎:……好疼……可是我的口粮已经被讨厌的人类夺走了……可是嘴巴又好痛……可恶,我的食物……
秦珊刚打算奔出厨房向奥兰多追要回沃夫的狗粮,她突然注意到地下室口有亮光投射出来,可能是惊醒住在那里的下人了!少女赶忙折回流理台,拍了两下还痛到呜呜呻|吟的大狼狗的背脊:“沃夫,有人来了,快出去!”
听见这句严肃的催促,左滚右翻的大狼即刻注入精神挣扎起身,不过一秒就撞出窗户。
又是一阵窗玻璃被碎的剧烈声响。
秦珊扶额,瞄了眼一团糟的厨房,心中悲叹着拔下自己的小夜灯,轻步朝着楼梯口奔跑回去,沿路还顺带关上了厨房大灯!
双眼一直处在厨房明亮的白光里,突如其来的黑暗让秦珊仿佛患上了夜盲症,她只能凭感觉中的原路返回,直到她的前脚撞上了第一节阶梯的竖边!
虽然穿着拖鞋,但这种剧烈的撞击还是让隔着一层绒布的大脚趾传递出痛楚,十指连心,秦珊几乎是下一秒就理解了沃夫的感受……她咬紧下唇不让自己疼出声,地下室已经有人提着手电筒走出,看人影的宽大程度应该是霍根管家。
秦珊一瘸一拐往楼梯上方挪,她把小夜灯灌进睡衣一边口袋,边祈祷着,上帝啊,再让我走快点,再快一点,拐了弯就好,在这之前,手电筒的光千万别扫到我……
白色的光束在大厅里来回扫荡着,和秦珊擦身而过的每一下都能让她嗓子眼吊起来。
突然间!漆黑中有一只有力的长臂把她悬空拎起!大概是发现女孩子衣衫后领的布料太过单薄不禁拎,手臂的主人随即改拎为捞。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环夹到她腰间,把她一整个人悬空吊着,双手和双脚朝地垂坠,中间身体悬空。
“奥兰多……你这样压得我胃好难受……”秦珊喊出手臂主人的名字,用气息轻声抱怨道。
“要求再多把你推下楼梯。”虽然这样冷森地威胁着,奥兰多还是把她提高了一点,继续从捞变成单臂抱在胸膛左侧。
终于调整成稍微舒服点的姿势了,两人也一起逃离了老管家的手电筒光波扫描,秦珊的心狂跳不止,她哼哧哼哧喘着气抬起头,扫了眼奥兰多的左手,他还端着那盘家制狗粮。
秦珊知道这人爱面子,有点不太想告诉他这是狗粮,只认真劝导:“你把这个还给沃夫吧,我给你做别的,更好吃的。”
奥兰多不看她一眼,直视前方,一步一阶梯地往楼上走。
“这是自制狗粮,”秦珊决定说出真相:“我以前在家里,都这么做给家里的哈士奇吃,而且它们都非常喜欢,你难道也想吃?”
奥兰多嗓音冻丝丝得像冰块:“丢进垃圾桶也不会给蠢狗吃。”
这个高度让秦珊正好可以平视男人英挺的脸,她先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然后调侃:“奥兰多,你是不是吃醋了?”
奥兰多冷哼:“这种侮辱上司的话就足以让你工资减半,以及,今晚的这顿外食,我会扣去你一百五十块的周薪……”
男人的话被猛然被掐断,因为抱着的女孩已经勾着他的脖子亲了过来!
也许是黑夜让人胆大,也许是阴影可以掩埋,也许是角度正好恰当,也许是壁窗外流入的月光一下下路过男人的脸,让他的眉眼看起来格外俊朗和迷人……
真正是什么原因,谁也不知道。反正女孩已经鬼迷心窍地去吻他了。
我们知道生活就是这样,有时浪漫突如其来,像是倾其一生只为这一次相遇;有时功成名就一夜铸成,让人受宠若惊。世间人口何其多,隐匿在大众的我们,在大多数时光里只能逆来顺受,享受努力和机遇所给我们的欣喜。
此时此刻,对于只身一人漂泊海外的秦珊来说,她欣喜之源的很大一部分,
也仅只是眼前的男人而已。
第四二章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非常突然的吻。
黄种人这么主动不是第一次,索吻也不是第一次,但以前都是口头上说说,这次却是在行动上用强的……
柔软冰凉的陌生触感紧紧贴覆在他唇上,亲密到毫无间隔,奥兰多一时间诧异地忘记了推开。
紧随其后,唇心又有一抹温热刮抚而过,闪电炸鸣的烧炙感一下窜击得尾椎发麻……等奥兰多从这份感觉中回过神来,意识到对方居然是微微张口伸出小舌头舔了他一下的时候,秦珊已经彻底离开他的嘴唇,露出半胜利半回味的得逞微笑:
“甜甜的。”她说。
奥兰多喜欢甜食,手边常年放着一盒糖罐,刚刚在房间里打游戏的时候,他就时不时含过几颗。于是,遗落下来的那几丝甜味就这样被东方人的舌尖给掠夺得一干二净……
奥兰多难以置信。
她居然敢强吻他?还敢用舌头舔?舔完还敢不知羞耻地评价?
活得不耐烦了。
奥兰多的神情变得冷淡,他一个字不说,只把右手臂的力道放松,直接将秦珊丢回地面。好像意识到男人会这么做一样,女孩坠落到地毯上的时候并没有跌倒,而是轻飘飘地跳立在原地。
“如果我手上有枪,这会你已经死了。”金发男人撂下一句极具危险气息的话,转身就走。
刚被这个偷袭之吻注入新能量的东方人丝毫不懈怠,屁颠屁颠跟上奥兰多的脚步,边对着他的背脊小声嘟囔:
“没枪可以用手掐啊,还可以直接扔到楼下,”秦珊探头看栏杆外侧的一楼地面:“这个高度掉下去的话,也差不多离死亡不远了……”
奥兰多一声不吭,姿态决然大步跨上最后一级阶梯,拐个弯沿着走廊朝自己房间方向走。
他依旧没有撒开那盘狗粮。
秦珊继续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笑眯眯问:“说明你还是舍不得弄死我对不对,其实你可喜欢我亲你了对不对……”
话音未落!女孩纤细的手腕已经被紧紧捏住!下一刻,制造出这股巨大钳制的原主就以一种非常凶狠的力道把她扯到身侧的墙边!背部就这么硬生生撞上坚硬的墙面,疼得秦珊刚想长嘶一声,咝气就立刻被堵回喉咙……
男人的唇压上她的唇,属于雄性的凛冽气息瞬间灌满口腔,湿润的舌尖马上抵入缠绕住她的舌头,侵压过她的下颚,舌尖。几近掠夺的亲吻让少经人事的未成年少女一刻间大脑空白……对方唇舌间明明还夹带几分甘甜的水果糖气味,却丝毫不能缓冲一点这种强烈亲吻所带来的溺水之感……
如同巨大的海啸过境,一不小心被卷入深海,整个人在无法自控地慢慢下沉……又像在夏季滂沱的暴雨里,铺天盖的瓢泼水柱砸落在自己脸颊,鼻口,压抑到无法呼吸……氧气就这么一点点被对方汲干,窒息感愈发浓烈……秦珊的胸腔逐渐变得沉重和钝痛。她唇畔溢出“唔唔”的挣扎,并且想用一边能动的手去抵对方的胸口,强撑开自己和他的距离……
奥兰多自然是纹丝不动,他俯身愈下,贴得离女孩更近了。他的手也不由分说地拉开秦珊抵在自己胸前的,强扣在她身后的墙面上,终止掉那些的可怜的,羸弱的,如蚂蚁瘙痒一般轻微的捶击……
窒息感,极为强烈的窒息感,以及,窒息带来的濒死感。
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滚,濒死的恐惧和痛苦让秦珊眼眶高热,面颊滚烫……感觉,好像,马上就可以,去见玉皇大帝了……
就在此刻,所有滞留在她身体上的禁锢陡然消失!
手腕,嘴唇,舌根,全部得到解脱……
清新的气流充斥回口腔,尽数冲去了那一点在唇舌搅缠间所剩无几的甜味,秦珊大口大口喘着气,两条腿软到只有拼劲全力才能支持住自己一整个身体。
呼……呼……砰……砰……
耳膜里是沉闷的心跳和剧烈的呼吸,一下一下交缠着击打自己,那种死而复生的感受,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紧接着,她就听到了还在俯身在她颊边的男人的嗓音:“让你去死,还有这种方式。”
他的声线是一贯的清冷低沉,还掺杂着一分长时间亲吻后的黯哑,但喷洒出来的气息滚烫灼人。
冰火两重天。
刚才还面色惨白的秦珊,脸蛋立马红了个透,耳根都跟着被涂满了。
奥兰多瞥了她一眼,挺直上身,单手若无其事地插回裤兜,轻描淡写说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语气中那一丝报复过后的残忍快意,却不容忽视。
稍微恢复了一点的秦珊微微张口,刚想回些什么,男人已经端起一旁白色鞋柜上的狗粮,取出一颗肉团,残暴地强塞进她嘴巴。
唔,又变回哑巴。
奥兰多不再看她一眼,径直走回自己房间,嗵一下把门带上了。
秦珊咀嚼着狗粮,慢悠悠滑坐回地毯,半晌后才回魂一般,害羞愤怒地狂揉自己的头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太丢人了实在太丢人了tat,可是……为什么会有一种“洒家这辈子也值了”的畅快淋漓感?
****
奥兰多回到房中,啪一下打开所有灯。
他的愤怒还是没有因为报复の吻得到什么纾解,因为这是他的初吻。
他的初吻,被一个不管是智商情商长相还是行动力都跟草履虫一样低下的黄种人给夺走了?
在我们船长“任何女人都配不上他高贵**”的世界观里,这个吻,还真是无法忍受。
如果你执意要问为什么船长大人的吻技如此精湛能亲到中国人不能自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作为一个拥有隐藏宅属性的acg宅男,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今晚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实践,发挥学习成果,并且自己来撞枪口的对象。
实践下来,貌似还不错?因为那张可怜巴巴眼眶微红,小白兔一样的求饶惨灰脸已经在告诉他结果到底如何了。
奥兰多弯腰捡起遥控器,又烦躁地摔了回去,妈的连游戏都不想玩了……
金发男人绕到书桌边,打开笔电,背后的缺口苹果logo立刻亮出白光。他登陆脸书,发布当日状态:
“今天真是暴躁透顶。”
发完这条状态的结果当然是,几位海贼界损友立马回复他,并且继续队形微妙笑脸:
——奥兰多,这话可不对,你有哪天不暴躁?:)
——顶楼上,奥兰多如果有哪一天不像来大姨夫那肯定是世界毁灭。年轻人,你是不是和你的中国小娇妻吵架了?这种事不用真急嘛,床头吵架床尾和,作为男人要多让让自己马子。:)
——我懂你的,奥兰多,男人带奶娃都会抓狂。你的混血宝贝儿还不快点带来给我看看?:)
一群蛇精病。
暗自吐槽着,奥兰多打算阖上笔电,就在他手掌刚覆上屏幕边缘的那一刻,提示音轻响,脸书上又有新消息弹了出来。
是私信。
来自他的哥哥。
“奥兰多,还没睡吗?from 布莱迪“
“嗯,”奥兰多立即回复:“病患应该早点睡。”
对方的回话带着一张欢快的笑脸回答“:d没关系了,最后的疯狂。”
“……”奥兰多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奥兰多,你能来我房间一趟吗?有些关于庄园的事情,我必须私下和你说。”
“我知道了。”
男人按灭电脑,随即走出房门,接着,他发现不怕死的中国人还站在她门口,像条小狗一样蹲在那。
大概是察觉到屋内的灯光透了出来,秦珊回过头,对上奥兰多蔚蓝的双眸,眼巴巴请求:“看在我都吃了一口狗粮的份上,把它们还给我吧。”
沃夫同志一定饿坏了,而且答应别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居然还在纠结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金发男人无视女孩,以及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撅着的(前不久刚被自己亲肿)的红润唇瓣,带上门,自顾自朝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秦珊尾巴一样跟过去:“你又去哪?”
“去我哥哥房间,”冷漠地斜扫:“别跟着我。”
秦珊望了望天色,隐藏在身体深处的腐属性又蠢蠢欲动起来:“这三更半夜的……是要去捡肥皂么?”
奥兰多真的很想盖着她的脑袋把她按进地板,按到完全不会看见的程度。
尽头主卧的门已经人里面打开,布莱迪还执着上次那根黑色的拐杖站立在门框下,等候着自己弟弟的到来。
他今天没有戴针织帽,露出和奥兰多一样的金色头发。上身套着一件烟灰色的套头高领毛衣,绒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服饰和光线的关系,他比上次看起来更苍白,也更虚弱了。
不过他的微笑看上去还是一成不变的温暖。
他并没有急着和自家弟弟讲话,而是非常礼貌地率先和秦珊打招呼:“你好,秦小姐。”
秦珊收起下巴颔首:“赫伯特伯爵大人,您好。”
“上次说过了,叫我布莱迪就好,”男人微笑,注意到秦珊右手上的石膏,拎起自己的手杖打趣:“同是天涯沦落人。”
“嗯,是的。”秦珊附和着连晃两下断臂。
男人弯起眼角,浅蓝色的眼睛始终淡静,他背朝卧室里慢悠悠走去。很奇怪,明明是个伯爵,他身上完全没有那种霸道矫情的贵族做派,整个人温和得像一段羊脂玉:“一起进来吧。”
得到同意,秦珊立刻想往里面挪。
“别跟进来!”奥兰多一把将她拎放回门框界线外,冰冷地下命令。
秦珊不满抗议:”你哥哥都同意了,”她转了转黑眼珠,使鬼主意:“这样,我可以不打扰你和你哥哥互诉衷肠,但是你要把狗粮还给我。”
“想都别想。”
走到书桌旁的男人回过身,看向卡在门口斗嘴的俩人,唇角勾出同样柔和的弧度:“没关系,让她进来吧。”
获得二次批准的中国人飞一样窜了进去,耀武扬威。
奥兰多冷着一张脸,迈入,一下把门甩上了。
外面又恢复到空无一人的状态,突然,一个娑黑硕大的影子自三楼至二楼的阶梯拐口投映到二楼走廊的墙壁上。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是一只巨型犬类的身影,但一般的狗又不会有这么大。
影子一小步一小步缩手缩脚地踩着阶梯下楼,最后停在奥兰多的房门前。
它蹦跳着用毛绒绒的大爪子勾了一把手,无果,再勾一下,还是无果。
尖耳朵垂下,真是伤脑筋,只能这样了,矫健的狼形刹那间变成赤条条的男人胴|体,被灯光画在强上的影子,前、凸、后、翘!
嗯,前面凸着鸡和蛋,后面翘着大屁团。
纤长的人类五指包裹住门把手,轻轻往下压去,压……我压……我再压……咔哒咔哒咔哒!
……………………………………………………………………
damn it!可恶!什么时候上的锁!_(:з」∠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五章之内夺人舌吻,十章之内夺人童贞(并没有!
第四三章
三分钟后,秦珊意识到自己进入这里是错误的。
因为布莱迪很平静从保险箱内取出了一份密封的档案袋交给奥兰多,封页外面看不出什么异常,等奥兰多一圈圈把固定线绕开抽出里面的资料的时候,他手指不禁僵在了原处,再也没有往外抽。这个小动作让秦珊不由地偷偷瞄了一眼,她看见了文件的黑字标题:
“last will of brady herbert”
——布莱迪·赫伯特的遗嘱。
秦珊震惊了一秒,下意识地去看奥兰多的哥哥,他在小圆桌对面的白色椅子上坐着,一脸平静到置身事外的模样,仿佛这一张纸上所书写的根本就不是他的遗书。
奥兰多也瞥见了标题,他没有继续往外抽,快速插回档案袋里。搁回布莱迪面前,用果决地态度表明出三个字,不想看。
就算是反对,奥兰多对他哥哥也总是很尊敬又温和,从他刻意放轻的动作就可以看出。
布莱迪似乎料到了自家弟弟的反应,浅色的瞳孔里折出点稍微明亮的笑意。大部分时间里,这位青年的双眼都是一种病态的黯淡,像是冬季化不开水雾的玻璃,他说:
“奥兰多,如果你不想看遗嘱,我这里还有一份私下手写的遗书要交给你。我并不想这么早就离开人世,但我的身体实在支撑不住了,露西医生已经明确告诉我,再活半年就是奇迹,让我早作打算。”
“我希望你可以接手庄园,”布莱迪垂眼去看档案袋,轻咳了两声:“抱歉,奥兰多,别记恨我,也别记恨曼妮。”
奥兰多靠向椅背,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