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椹闭上了眼睛。
虽然早知道揭穿真相时他会不得不面对她的这几个质问，但他还是觉得有口难言。
“你都梦到了…？”他声音涩哑。
陆甄仪在他怀里，忍住不颤抖，“嗯”了一声。
秦椹沉吟着，虽然他早有准备这一天，早已准备好了措辞，但是他仍旧觉得喉咙干哑，说不出话来。
“…我…控制不住自己…”秦椹哑声说，“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就兴奋，就想欺负你，看到你无计可施，委屈的样子，我就会兴奋得发抖，心里好像要化掉一样，觉得你可爱极了…就像小男孩喜欢哪个小女孩就欺负她一样…”
他声音低低的，陆甄仪听得脸红了：“你…你现在还会这样吗？”
“偶尔…”秦椹低声说，盯着她面庞的目光仿佛着了火。
“你不觉得…太过分吗？”她艰难地说，“我记得我梦里很委屈很难过…甚至很绝望…”
“那是因为你不乖…”秦椹低喃说着，又亲吻住她。
陆甄仪坚决推开了他，“不要蒙混过关，你要不说清楚我心里会始终有个梗在。”
秦椹无奈，暂时放开她：“你若不喜欢，我一定不再如此，重生以来我一直对你很温柔。”
“你今晚好像就表现得那样…”陆甄仪说，“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之前好好的，你一旦占据了上风就要那样对我。”
秦椹抿起嘴，最后才勉强说：“之前你总是拒绝我…我想，我可能有点怨恨你…”
陆甄仪直视着他。
秦椹也默默注视着她。
他最后叹息了一声，说：“甄仪，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前生，末日未曾来临前的日子…”
陆甄仪说：“我只梦到过我给你伞。”
秦椹眼睛变得温柔，看着她：“你记不记得有了玺玺，有一阵子我们关系特别不好，有一天我很晚才回来？”
陆甄仪摇头。
秦椹说：“我写了一首歌，想唱给你听…可是这么多年，也没有唱…”
第67章 你的歌和你的梦
陆甄仪看着他：“你想唱给我听？”
秦椹微微点头,凝望着她,说：“跟我来。”
陆甄仪傻傻被他拉起来,他自己套了衣服，帮着陆甄仪也穿好,裹得严实，拉着她的手出了营帐。
外面值夜的人是徐尚武，秦椹朝他点点头。
陆甄仪很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傻死了。
秦椹把陆甄仪带到远一些的地方,免得吵到别人。
外面的天空悠远深蓝,满天星斗灿烂。
没有了工业污染的地球,在短短几个月内，自然环境得到了不凡的改善，春夜的空气带着隐隐的花香,黑夜中的旷野在月光和星光下有一种宁谧的美丽。如果不考虑怪物和危险的问题，这简直就是大家童年梦想的地方。
Elsa也偷偷跟了出来，陆甄仪俯身把它抱在怀里。
秦椹把她带到一块石头上坐下，自己坐在她对面的石头上。
月华照在他近乎完美的侧脸上，几乎有一种由皮肤内里透出的光辉。
他从空间取出吉他，低头专心慢慢调音。
然后又抬头对陆甄仪说：“布下精神网络，我可不希望我唱到一半，被怪物突袭了。”
陆甄仪一边布下精神探测，一边有些啼笑皆非，这简直就像中学的男孩女孩们做的事情…她上大学时都没有做过这种事…
不过，这个夜晚真的一切都很美啊。
以至于他调音的声音，在这样夜晚的旷野里都那么动听。
仿佛清冽的泉水叮咚流淌。
仿佛琴弦上浸润了月光和星辉。
秦椹调音完，对陆甄仪说：“这是重生前三年写的，如果把重生前后时间都算上，也就是九年前了…”
然后他闭目不再看陆甄仪，弹了个前奏，就开始唱：
“今夜我不想回家
不想去面对你的目光
我祈望做你世界的王
却只能够给予你失望
我听到头顶夜空的飞机
轰鸣划过静谧的星
不再有美好的森林
容纳少年初悸的心
这个世界啊
逼得人疯狂
所有的英雄和梦想
只能造就电影和童话
海报在天空飞舞
他们说消费需要导引
我能否破开窒息的空气
有没有净土值得我追寻
今夜我不得不回家
因为我舍不得你心伤
漆黑昏暗的道路
前方有你点亮的灯光
我慢慢消磨了翅膀
我慢慢丢弃了梦想
人生有几世彷徨
这是否就是温柔乡
我们终究都会沦亡
磨掉棱角也磨掉哀伤
看那轰鸣的世界
有没有我们都是一样
所以大家都爱旅游吧
可以远走他乡
去青山绿水碧浪白沙
佯装自己已去了天涯…”
他的声音有时沉郁如同这月夜寂寞的低吟，有时激昂仿佛在爆发所有的愤懑，可能因为是自己写的歌，听来字字如诉…
陆甄仪听呆了，她身上忽冷忽热，这一刻觉得他是真正把他的心骤然间在她面前全然敞开了。
他的感情，他的挣扎，他的痛苦，他的梦想…
…而且里面还有更深的东西在，以至于她一时间千头万绪，竟理不清心绪，咽喉发干，心跳如擂鼓。
秦椹唱完后，收起吉他，垂着眼帘低声对她说：“其实，我一直是个很不快活的人…小时候，我也曾经幻想过自己强大如童话里的英雄，或者是个王子，可惜，在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比大部分人还要不如…长大之后，我发现除了我的脸和歌声，没有什么能超过旁人…
我讨厌这个世界，也厌恶周围的人…
很多次我都想说凭什么我只能是这样而已呢？
那些所谓比我强的人，不过是投胎高明了些，而我，从出生开始就被剥夺了绝大部分的机会。再怎么努力，也有我无法企及的东西。
…你出现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用目光追逐你…”
他淡淡苦笑了一下，“你拥有我没有的东西…不，不是成功，比你有钱的女人太多了…可能因为你淡定而胸有成竹，能够应付所有的情况，看我的目光里又没有一丝企图，那时候我觉得你好像一尾自由地在这个世界里畅游的鱼，险恶的水流对你来说也只是你游泳的介质…快乐而自在，明明知道这水里有什么，也能笑得毫无阴影，看到你那时的模样，就好像看到一尾有着红色透明的鳍的锦鲤，泳姿健康优美充满活力，遇到暗流轻松一扭身就能跳过去…而那时的我…就好像这水里的一只寄居蟹，格格不入，充满不安全和不自在的感觉，有时躲在壳里，有时又盼望着爬到岸上…”
陆甄仪静静地听着。
“…我只敢在目光掠过所有酒吧的顾客时在你身上多停留一秒，我怕你看出我对你的不同…直到下雨你给我伞那天…我决定什么都不管了。
然后你真的接受了我。虽然我一直怀疑你喜欢的只是我的模样…和你在一起虽然有许多甜蜜和心醉的时候，虽然得到你身体的时候我觉得我已经到达了天堂…但是实际上我并没有比以前快乐，反而多了很多烦恼。
我怕你只是一时迷惑同我玩玩，我怕我付出了真心最后要被你践踏…
而且我们根本不相配，你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你用你的聪明和阅历无声地嘲笑着我的笨拙和无知…我战战兢兢，而你挥洒自在，最可恨的是，你根本不知道这一点…
至于说你赚得多我赚得少，别人说你包养小白脸之类的话，更是不用提了。
虽然我努力追赶你，却怎么也追赶不上…
我都没想到，你默默和我同居了三年之后，竟然真的跟我结婚了。
我想，可能真的没有另外一个女人会有你的勇气，会那么平静地说我们结婚吧，嫁给一个比自己小五岁，一无所有的男人…从那时候，我发誓一辈子都不放开你…”
说到这里，秦椹闭口不再去说婚后的事情。
陆甄仪其实已经梦到过一些，不用他说，也很明白后来的情形。
“婚后的事，我不想多说了，总之我们一度非常糟糕，直到末世来临，你没有异能而我有，而且我的异能还很强，我一下子变得比大家都要强大，而你，只能靠我保护，靠我养活…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我心醉神迷…”他闭上眼睛，这最后四个字说得荡气回肠，月光照在他修长的颈项上，看到他喉结的滚动。
让别人的心脏随之跳跃。
陆甄仪此时终于理清楚了自己要说的，她淡淡笑了笑：“你很羡慕我？觉得我游刃有余？”
秦椹睁开眼睛，凝视她。
“其实我的游刃有余，只是弱者的游刃有余而已。”她点点头，“没错，在这个社会上，我也只是个弱者，只不过我情商和智商不算很低，所以我能有效地化解一些问题，但是我的姿态和处理方式，都是属于弱势者的。
居于强势者不需要这么细致入微揣摩别人的心理，不需要无声无息化解冲突和矛盾，不需要左右兼顾委屈求全，不需要在坚持和妥协之间如走钢丝一样勉强平衡…我从小时候开始，大家都称赞我聪明懂事，我带着这样的称赞和期许慢慢长大，长成大家希望的模样…”
她微微笑了笑，说：“不过其实有时候我也很憋屈，我也希望能纵情由性，肆意地生活，不要忍，想给人一巴掌的时候就痛快给一巴掌…”
“不是弱者…”秦椹更正说，“只不过是你没有出身特权阶级而已。就个人而言，你已经很优秀。…现在这个世界，你还不能肆意吗？不要说一巴掌，你想杀人的时候也可以…我们会越来越强，强到别人只能接受我们的肆意！”
他又柔声说，“…重新多了一次机会，我做了很多努力，就是为了能有和你平等站在一起的时候，能有足够保护你让你幸福的力量…如果你想要肆意的生活，我也会为你达成。”
陆甄仪觉得自己有点像喝了点酒时的感觉，有点疲惫，有点幸福，有点薰薰然…心好像沉浸在复杂的物质里，酸，甜，苦涩，都有一些，却不知道哪种味道更加突出…她好像已经弄清楚了自己和秦椹的来龙同去脉，弄清楚了彼此的心，但是她又肯定无比还有一些未尽之意。
有一些秦椹还没有宣诸于口的东西存在。
她不确定要不要立刻弄清楚。
因为此刻的她其实还是很混乱。
秦椹描述里的是梦里的那个她，是前世的她。
和现在的她是同一个人吗？
她所经历的，她并没有经历。
或者说，她只是没有记忆…
秦椹显然是觉得前世的他和现在的他就是同一个人，因为他有完整的记忆。
那么，他爱的是现在的她吗？还是只是对前世的爱的延续？
再或者说，他们前世的爱，和重来一次的爱，真的是一回事吗？
毕竟，都有了完全不同的表现和心境…
最后她还是听从了秦椹，起身坐到他怀中，让他在这样月华皎皎、星辉灿烂的春夜，在风的微馨，旷野的空荡之中，把她全然拥抱，给她面上、嘴唇和颈项留下无数炽热的吻。
而她，在这般的热吻中沉浮，却觉得有一丝茫然。
惘然，心底淡淡的失落，好像有什么牵系着…
明明她弄清楚了大部分的事情，为什么却觉得更加迷茫了呢？
第68章 空中袭击&酸与
他们的缠绵终究还是被打断了,又应付了一次怪物的突袭，这次因为周围没有遮蔽，陆甄仪在亲热时毕竟精神感知还是受了影响,发现得略晚。
这是一群鸟！
数量大约有七八十只。
最多的是一种将近一米长,白色头部黑色身体黄色脚,有点像乌鸦的，翅展大约有两三米，还有一种比较可怕，有三四米长，略有人形,四个翅膀，只有头中间有一个眼睛，还有一条毛茸茸的长尾…这种只有六七只。
陆甄仪顾不得想这是什么怪物，她一边竭力发出自己的异能，朝范围内所有能攻击的怪物中任选了五六个同时攻击，一边叫出声向同伴报警。
然后便听到尖锐的鸟鸣和巨大的振翅声，尖啸着掠过…
她直觉一闪，本来受伤的手臂还是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感觉像是被鸟的巨大坚硬的喙攻击撕扯下来一块肉，血流濡湿了她的手臂，然后就感觉到秦椹抱着她就地一滚，半空中满是鸣叫和振翅声，秦椹的空间切割在半空绽放出许多巨大的血花，温热的血液有不少溅在她面上，甚至是仿佛淋头浇上…她的视野里一片血红。
然后覆在她身上的秦椹身子一颤。
定然是受了伤…陆甄仪又痛又惊又怒，但视线模糊，本来就是黑线，眼睛里进了血，那些半空中扑闪的巨翼遮天蔽日，让她什么都看不见，她只能凭借精神触角搜寻着，寻找着还有生命体征和精神波动的对手攻击，但是很多时候，她刚开始攻破精神外壳，对象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那是被秦椹的异能秒杀了。
慌乱中他们这样浪费的异能并不少。
刘尚武已经叫醒了大家，自己跑过来帮忙。
虽然秦椹的杀伤力极强，不断一批批杀死这些怪鸟，天空中鲜血毛羽乱飞，但是怪鸟们依旧在悍勇地攻击。而秦椹并没有同样强大的防御力量，虽然身手经过他自己末世前刻意的特训和之后在异常支队的锻炼还算不错，此刻护着陆甄仪却发挥不出来。
而这次的鸟儿当中那几只长相特别怪异的竟然不止是能够用肉体攻击，它们的独眼竟能释放出类似于灼伤人的光线…
陆甄仪已经摸到秦椹背上满手的血，心里剧沉，一边竭尽全力攻击一边推秦椹一边低声怒斥他：“放开我，你想死吗？”慌乱得几乎绝望。
宮徵羽那边已经发出驱赶动物的超声波。天空中数量最多体型最小的那些白头黑身黄爪的鸟纷纷飞散开，倒是空出了视野里大片的夜空。
地上都是鸟尸和碎羽，秦椹带陆甄仪伏在石头后面，他喘息很沉重，明显是受伤不轻且异能透支。陆甄仪也流了很多血，一只手臂已经没有感觉，异能同样透支。
徐尚武拿着枪和鸟搏斗，他本来就受了伤，此刻伤口估计也裂了，喘息声也不小。
营帐那边也被攻击了，数量也不算少，好在被宮徵羽的声波驱散了大部分体型小的那种鸟，而剩下的形状可怖的那些独目大鸟也在抵御着超声波的影响，不愿意放弃到嘴的饵食。
沈宏欢宮徵羽吴静珊和小武都赶过来和秦椹陆甄仪会合，而徐尚义老两口和两个妹子都缩在帐篷里，他们出来也没用。
徐尚武十分担忧地看着那边，却不敢轻举妄动。
很多时候，大多数野兽都是敌不动我不动，这些怪物也大都如此，他怕打破暂时的僵局。
“没事。”秦椹缓过一口气来，握着陆甄仪的上臂，低声说：“别怕。”
他在这瞬间勉强再度发动异能。
天空中此时残留的怪鸟仅有十余只，围攻秦椹和陆甄仪的怪鸟原本大约有七八十只，而去攻击营帐的也有五六十只，之前被秦椹消灭了四五十只，陆甄仪消灭了近十只，别人出来也消灭了几只，被宮徵羽的声音驱散了较小的那种怪鸟三四十只。
但是留下来不走的怪鸟几乎都是那种独目怪鸟，非常厉害，它们已经适应了声波，开始再度从独目中凝放灼人的光线。
而有两三只直接朝着有人的帐篷扑击去撕裂帐篷，叼啄里面的人。
秦椹这时再度释放攻击，再次出现那四处绽放的无声的血花，余人也纷纷放出自己的异能或者开枪射击。
可是几乎大家的攻击都是虚放了，因为空间切割几乎就是秒杀。
地上再度落了一层鸟尸。
吴静珊“唉哟”了一声，脚部被一束怪鸟临终放出的射线攻击洞穿了一个洞，血从靴子上的破洞渗出来。
那个表姐已经被一只怪鸟撕扯着拽出来，尖声叫着，幸好此刻怪鸟被断头，血喷了她一声，她更用力尖叫起来。
可是所有的怪鸟并没有被全灭，因为它们振翅速度很快，并没有静止不动，还剩了两三只。
也可能是秦椹重伤又异能透支，已经没有足够的准头和判断力。
这时陆甄仪发现，天空中有一只鸟不太一样。
这鸟与其说是鸟，不如说是类似肥遗的带翅蛇类，身体细长，大约有十几米，因为细，之前在晚上根本没注意到它，它有两对，也就是四只翅膀，六条脚爪，头侧每边各三只眼睛，一共是六只。
看上去阴森恐怖！
几乎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对它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感，似乎不由自主想避开它，不想对它攻击。
它刚才只是轻轻挪腾，就避开了秦椹的空间切割，好像早有预料一般。
此刻它又像皮筋或弹弓一样，一边发出令人压酸的尖啸，一边整个身体弹射而来。
它的攻击目标正是秦椹和陆甄仪！
而秦椹此时已经异能完全告罄！
别的人大都在射击和攻击剩下两只独目怪鸟，只有沈宏欢用水箭射向空中高速运动的不鸟不蛇的怪物，将它的攻势阻了一阻，为秦椹和陆甄仪争取了几秒钟时间。
陆甄仪知道秦椹已经是强弩之末，他的伤势不轻！
而且在一开始的慌乱中，他为了阻止攻击，不断发出异能，浪费极大，根本没有达到效率最大化，刚才那一击已经是他最后的极限了。
现在只能靠她自己！
陆甄仪在那一秒中内，毫不犹豫，克制着自己的恐惧，用最大的力量投放出精神异能，正面迎击那条长翅膀的六目飞蛇！
六目飞蛇的精神外壳果然异能坚硬且滑溜，比一般人类异能者还要强，而且散发出一种可怖的气息，让她的精神异能本能想要回避。
她知道一旦失败就是一死，她不能事事指望秦椹。所以她强忍着拼命用精神触角凝成钻头一般往里钻。
无视那种坚硬和恐怖！
六目飞蛇感觉到了精神的强烈震荡，将攻势缓了，集中精神力对付陆甄仪。
陆甄仪以前的攻击和试验对象，除了秦椹和驳，还没有谁在她刚刚攻击精神外壳时就有明显感觉的。
可见六目飞蛇非常强，而且于精神力方面有独到之处。
她咬紧牙关，拼死去钻开那个精神外壳。
而对方的精神外壳却不断加固。
在她感觉，好像过了几个小时的僵持。
在外人看来，却只是那六目飞蛇僵硬不动了几秒钟而已。
她终于钻开了一个小孔，从而得窥这六目飞蛇的精神核心。
与其说是精神核心，这是更加类似于驳的精神海。
但是不像驳那样美丽如灿烂星河，这个精神海是完全的一团黑色泥沼一般，就像是噩梦。
一接触就令人身心发抖！
她闭目，眉心颤抖，强忍着想要逃离的冲动，用自己的精神力攻击。
她虽然是精神异能者，却终究只是进阶过一次，按照异能的阶层划分，如果说秦椹是代表人类异能现有的最高水平，四阶的话，她就是二阶。
二阶对付在精神方面比较擅长的怪物飞蛇，她果然是不占优势的。
就在她僵持时，秦椹提起最后逼出的一点点异能，作出最后一击。
蛇头从中劈裂成两半，一直裂到蛇颈项。
而陆甄仪肩上一沉，秦椹居然晕了过去！
战斗结束得极快，其余人也解决了那两只独目大怪鸟。
这一场可谓惨烈，秦椹被陆甄仪和沈宏欢抬进车里，他脸色惨白甚至有点发紫，已经失去意识，除了异能彻底透支，背部被独目怪鸟的光线洞穿，很可能形成气胸，情况非常危险！
沈宏欢虽然能止血和简单治疗，暂时给他稳定下，却抽不了气，也治不了那么严重的外伤。
人类的身体，实际上是很脆弱的。
沈宏欢又给陆甄仪治疗了手臂，可怜她之前受伤的手臂，这次是生生少了一块皮肉，居然没痛晕过去。
吴静珊和那个表姐还是徐尚武也都有伤，沈宏欢累得满头大汗。
秦椹不醒，也没有空间来收遍地鸟尸，血腥味可能引来别的怪物。
他们实力受损，无法再次战斗，必须立刻离开。
趁着别人收拾营帐和物品，陆甄仪不顾手臂的剧痛，跳下车去把秦椹心爱的吉他拿回来。
她踏过遍地的鸟尸，定下心，倒是辨认出来了三种怪鸟：
“有鸟焉，其状如乌，首白而身青、足黄，是名曰鶌鶋，其名自詨，食之不饥，可以已寓。”
“有鸟焉，其状如夸父，四翼、一目、犬尾，名曰嚣，其音如鹊，食之已腹痛，可以止衕。”
“有鸟焉，其状如蛇，而四翼、六目、六足，名曰酸与，其鸣自詨，见则其邑有恐。”
那种小型的数量最多的鸟是最有用的，估计肉吃下去之后会很久不饿。
独目大怪鸟的肉吃了大概能治肚子痛，要能带走一只也好。
而那只带翅膀的六目飞蛇，陆甄仪踩过它身体时，突然发现其脑子里有一块黑色的小石头状的东西，她随手捡了起来。
大家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立刻离开，秦椹这时已经醒了，情况看起来还算稳定，但是脸色还有点发紫，估计真的有气胸了。
这绝对是自己好不了的…陆甄仪忧心如焚。
一筹莫展时，徐尚义女朋友怯怯说：“这附近应该有一处小基地…之前我们基地有些人跑出去好像就是投奔那里。那个小基地的统领者是个医生，而且听说有治疗异能…咱们试试去找他们？”
大家诞生了一线希望，连忙问在哪里，打算去找。
第69章 防空洞&救治
在这样危险的末世里,受伤和生病都是非常致命的事,没有一打电话就来的救护车,医院也非常不好找。
就算找到了像昌平那样的大基地,里头有医院，医疗资源也是极为短缺的。
所以，很多在和平时根本不是致命的伤势和病症，在这时就会要了人的命。
小武和徐尚武开车，陆甄仪陪着横卧在后座的秦椹，沈宏欢就在他们的前座。
所有人都充满忧虑。
秦椹是他们最大的战斗力,是他们的物资仓库，没有了秦椹，他们不可能安全到达南方。
沈宏欢不住调动异能给秦椹治伤,水系止血消毒和镇痛的能力都不错,但是真正痊愈就无能为力了。
不过秦椹状态还是能好点。
他自己从空间里取出了一些纱布卷，一些消炎止血的药品，陆甄仪帮着他做了些整理，秦椹看到后面的吉他，微笑着看了陆甄仪一眼，动手收进了空间里。
“可惜了，那些鶌鶋…”秦椹低声说，“足有近百只呢，可以够多少人多长时间不饿啊。”
其实全车的人都在心痛，这样食之不饥的东西大家都是第一次弄到，简直就是宝物，而且数量那么大，秦椹却没有余力把它们都收了。
最后还是沈宏欢去割了一大块肉带上车的，这时候也交给秦椹收到了空间里。
宮徵羽钦羡地说：“也不知道吃了到底多久能不饿…要是能一直不饿。”
那简直太好了。
秦椹没力气理会她，闭目休息，陆甄仪心疼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里焦躁疼痛难以排解，正好戴胜栖到她肩膀上来了，被她迁怒，一把抓住，用精神力联系上它小得可怜的精神核心：偷奸耍滑的家伙，你还敢露脸！之前你战斗时跑哪里去了！
但是戴胜的精神核心里并没有太明显的思维类反馈，可能它还是太低等了，只是扑闪着翅膀在她手心里挣扎。
Elsa这次虽然表现英勇，却没有受伤，战斗完自动变成原来的模样跟上车，此刻很乖巧地趴在她膝盖上。
大家都是第一次看到Elsa变身战斗，一时间颇为惊诧，刚才顾不上问，此刻都七嘴八舌问：“这个小家伙居然那么厉害？”
吴静珊说：“和它妈妈一样是变异了？居然还能变回来？”
沈宏欢说：“我看它眼睛变异时还是黑的，和它妈不同，和别的怪物也不同，很神奇啊。”宮徵羽好奇地伸手想摸它：“这么点能变那么大…又能变回来，太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