柰子什么话都脱不出口,抽抽噎噎的点头。
苏特见状,双眼一瞪,不满道,“你不做小人当真是可惜了,过河拆桥,嗯?”
即使看不到,柰子也能感受到身边升腾的灼人气息,吓得一个瑟缩,急急扑进BR怀中,双手更是紧紧的揪着他胸前的衣服不放。
“你吓着她了。”
“这就心疼了?”
听见BR的话语,柰子只觉得心头一暖,忍不住脱口而出,“BR,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傻瓜,你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念头。”
“他疼你都来不及,哪儿舍得不要你。”
“你很闲?”BR面带微笑的看着苏特。后者嗯哼一声,不自在道,“你继续。”
然而,被苏特这么一打断,柰子蓦然想起自己一个冲动说了什么,顿时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后悔不已。
“那个,我瞎说的,你别当真。”
“我明白。”
听到这句话,柰子只觉得胸口直泛酸,刚停下的泪水再次奔涌而出,给BR来了个措手不及,只能将她拥在怀中轻声细语的安慰。
感受着BR温暖的怀抱,耳边听着他轻柔的而又宠溺的话语,一想到,以后这个怀抱不再属于她,柰子的心揪揪的疼的不行,努力的将自己的头往BR胸前蹭去,好像恨不得要钻进BR身体里似地。
BR却没有丝毫的不高兴,双臂反倒圈的更紧。
“BR,BR,你不要结婚,好不好?”
“为什么?”
为什么?柰子抬头疑惑的看着BR,眉头紧皱,“我不知道。”
“傻瓜。”
“我不傻。”
BR好笑的看着她,“我总是要结婚的,不可能陪你一辈子。”
“那,那,那我们结婚。”
“又说胡话。”只见BR眸光一闪,看的一旁苏特连连摇头,怜悯的看着柰子。可惜,如今已进入半盲人状态的柰子没看到。
“我认真的。”
“你只是习惯了我的存在,过段时间便会没事。”
“可,可是……”
“即使我结婚了,我们还住在一起的。”
“不一样的。”
“多了一个同我一样疼你的姐姐,不好么?”
“不好。”
“为什么?”
“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听着BR柔的不可思议的声音,柰子如被蛊惑了般,“因为,你是我的。”
说罢,柰子一愣,面红耳赤;BR一怔,笑的开怀。
117 兰若
“兰若,兰若……”柰子还没来得及羞郝,便被人自身后用手臂紧紧圈住。陌生的气息,叫柰子心生不安,可任她如何用力,也无法挣脱身后男人的怀抱。
BR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用巧劲扣住那人的手腕,瞬间将柰子解救。柰子一得到自由,二话不说,奔到BR身边,摸索着躲到他背后,只伸出个小脑袋,心有戚戚焉的往正吃吃盯着她看的男人方向望去。她双眼不过近视,一米以内范围虽模糊,仍是能够瞧出个大概轮廓。
“兰若,是我啊,浩升。”眼睛不好使,不代表耳朵也跟着完蛋。男人激动的心情,透过微颤的声音传递,叫柰子心生不忍。
于是,她怯怯的,小声的说道,“我叫万俟柰子,兰若是我的妈妈。”
男人的表情如何,柰子不晓得,只明显的感觉到男人略带失望,“抱歉,因为你同你妈妈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你妈妈呢?”
听着男人小心翼翼且又期待的话语,柰子略微迟疑,“妈妈和爸爸去天上了。”
柰子刚说完,便见男人的身影一个踉跄跃出她视线可及范围。只能听到男人断断续续,含糊不清道,“是啊,早该想到的……哈,尉迟浩升,难怪她要说你天真……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是比谁都清楚?……早知如此,我又何必……”
男人的声音如含在口中,渐渐听不清,倒叫一旁的三人面色各异。BR冲苏特打了个眼色,后者缓缓摇头,而后两人面上同时露出凝重之色。柰子倒是一脸茫然,然而,不知为何,名叫尉迟浩升的男人不清不楚的话语,让柰子的脑袋如被重锤一击,头痛欲裂,好似有什么东西急欲倾巢而出。
BR始终将七成以上的注意力放在柰子身上,一下子便发现了她的异样。他见柰子面色惨白,双手紧紧揪着发丝,双眼圆睁,表情痛苦而扭曲,心知不好,急急将她打横抱起,向外走去。
“她,怎么了?”尉迟浩升见状,急忙问道。
“可否为我准备一间安静点的休息室?”
尉迟浩升看了看BR怀中颤抖不已的柰子,毫不迟疑道,“随我来。”
“等等。”
尉迟幽兰叫住急欲离开的几人,走到尉迟浩升身边,低声说道,“爸爸,别忘了,今天是姑姑的大喜之日。你可以不顾姑姑的感受,但你可想过,众目睽睽之下,尉迟家的颜面何在?”
尉迟浩升站定,环顾四周,此刻,他正在尉迟家大礼堂正中央。四周坐满了来自各大家族之人,现下,他们用着或看戏,或好奇,或不怀好意等等各种有色眼光注视着他们。而在那群人周边,则站着百来个黑衣武装人士,礼堂自柰子出现至今,能够始终如此安静,他们功不可没。
尉迟浩升看了看精神恍惚,低声抽泣的柰子,面色一整,“我们走。”
“爸爸,别忘了,她同我们非亲非故,今日,还在此地让我们尉迟家颜面扫地。你……”
118 议论
“幽兰,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尉迟浩升失望的眼神,叫尉迟幽兰张口结舌,再说不出一个字来,唯有双眸的水汽才泄漏她此刻的心情。
尉迟幽若上前,拍了拍幽兰的肩膀,面带微笑对BR说道,“去吧,这里有我。”
BR深深的看了尉迟幽若一眼,“谢谢。”
“别忘了,你欠我一个解释。”
BR冲尉迟幽若点点头,随尉迟浩升大步往外走去。苏特则冲百来号黑衣人打了个手势,紧随其后,保驾护航去也。
“姑姑,你怎么能如此轻易放弃?”
尉迟幽若苦涩一笑,“一个男人的心,若不在你身上,你即使在如何努力,也抓不到,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不若大方点,好叫他一辈子惦着、念着你,哪儿只是怕偶尔的想起,我也知足了。”
“我不懂。爱上一个人,便会想要拥有的他的全部。你或许知足,但你并不幸福。往后想起,必定后悔不已。既然如此,为何要故作大方?何不好好的争取一回?他即可愿同你进一次礼堂,便会有第二次。”
“这或许就是你我的不同之处吧。爱一个人,并非得到就是爱,有时候,成全又何尝不是在诠释另外一种爱。”
“姑姑……”
“看看,还有一堆的事宜等着我们处理,身为主人,咱们怎么能站在这里说些莫须有的,还不如做些实在的事来的好,至少心里踏实。”
另一方面,礼堂最后头的角落,只见A班七位围坐一桌。几人看着柰子被BR抱着离去的方向,面色各异。
东郭蕤感慨,“柰子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自问长这么大,还未有她这样的魄力,佩服,佩服。”
“别说是你,连我都被吓了一跳。”南宫耀捻起一块糕点,伸到百里幽嘴边,“当她站在门口,用扩音器说道‘万俟柰子,她的妻子’八个字时,当真叫人震惊。实在无法想象,平日里一贯怯弱的女孩子,会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气场。犹记得在A班见到她之初,我一直想不通她为何会坐在那里。如今,倒是有了几分认知。”
百里幽看也不看南宫耀手中的糕点一眼,从一旁机器人水中端起一盘精致的水果盘,吃得津津有味。南宫耀也不恼,更不觉得难堪,淡淡一笑,将糕点塞进自己口中。
“自丛峦开办以来,进入A班的人,身份哪儿个低过。”闻人诺看了看即墨玉,继续道,“单从她平日的饮食习惯来说,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养成的。对食物的见识度之广,我想,在座几位,没有一个能够出其左右,由此可看出她身份的必定不差。再者,诸位别忘了,刚才始终以保护者姿态伴在她身边的人。据说,他可是连那位亲自出面也请不动的人。就是这样一个人,甘愿自降身份,为何?”
赫连越呵了声,端起面前的高脚杯,轻啜了一口,“不管柰子身份为何,受到怎样的礼遇,都与我们无关。大家只要顾好自己便可,记住,我们什么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一颗好奇的心。”
说罢,第一个起身走人。
119 成长
赫连越一走,大家打了个招呼相继离席。唯有即墨玉仍坐着,不知想些什么。闻人诺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以往,因着她的身份,总担心父母无法接纳,自己家族地位受到影响,故而一再的望风,一再的却步。是我先发现的她,然而,爱情哪儿有什么先来后到一说。失去之后,才明白,她的珍贵。有时候,一些人事物,根本无法以得失计较,金钱衡量。如今,明眼人一瞧,都能看出她的来历非比寻常。如此说来,我以往的担心根本就是多虑,相反,倒是我高攀不上。如果当初,不,没有如果。以我凡事都要再三权衡的性子,必定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你总说我太瞻前顾后,虽能很好的保全自己,却也少了一股魄力。以往我并不觉得这样的我有什么不好,现在倒是对这样的自己恨的不得了。”
“都说爱情让人成长,此话果真不假。”
“你这是在讽刺?”
“不,是感激。”闻人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每次见到你无论何事都要反复的思索,顾虑颇多,有时候甚至为了一点点的不确定因素便裹足不前,你不晓得在一旁看的我多么的焦急。这样的你,没错,站稳脚跟完全没问题。但是,在人才济济的八大家族之中,你这样的个性,迟早有被挤下去的一天。这不,为了这事,我绞尽了脑汁。赶巧,一番心的旅程,倒叫你的心态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怎么能不感激。”
“难道你就不怕我突然想不开,放弃眼前的一切,过起隐姓埋名的日子?”
“哈哈,若当真如此,你便不是我认识的即墨玉了。”
即墨玉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走吧。”
BR抱着柰子随着尉迟浩升进入一栋建筑,苏特稍稍打量,便晓得此乃尉迟浩升的住所,只因,外表看着朴实无华,内里精致优雅的房子,同尉迟浩升的性子,处事如出一辙,明眼人一瞧便能看出一二。
苏特自小便是奇才,医学方面更是拥有不凡的造诣,不过是当初BR刚接手柰子的一切时,整日忙得焦头烂额,他看不过眼,这才决定帮帮忙,没成想,一帮就帮了十三年,还闯出了些名堂。以至于许多人只晓得苏特是个商业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却不知道,他更是医界千年不遇的奇葩。
柰子的身体,小到喝水呛到,大到像如今这般昏迷不醒,都是他在照料。正因如此,对于柰子的病情,他了如指掌,只向尉迟浩升要了个安静的房间,配置了些助眠的药物,便拉着明知并不大碍,仍然担心不已的BR走出房间,让柰子好好休息。
“当真没事?”
“没事。”
“确定没问题?”
“非常确定。”
“敷衍。”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医术?”
BR一副你明知故问的神情,叫苏特差点气到内出血,“你这叫关心则乱。”
120 失忆
BR甩都不甩苏特,走到客厅,在一脸关切的尉迟浩升对面坐下,“她睡下了。”
“怎么回事?”
BR并未回答尉迟浩升的问题,而是一脸歉意的看着他,“抱歉,素我无法继续履行我的承诺,至于……”
“放心,即使你我无法成为姻亲,我也会站在你这边。”
BR诧异,“这样做,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尉迟浩升笑笑,“我努力至今,本就是为了兰若,现在给她的女儿,自然是理所当然。”
BR和苏特对视一眼,尉迟浩升见状,继续道,“我的命是兰若给的,若没有兰若,便不会有今天的尉迟浩升。兰若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对我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开诚布公的讲,若不是柰子,以你们今日的行为,你以为你们可以轻易走出我尉迟家的大门?”
BR与苏特相视一眼,并未说什么,却不得不承认,尉迟浩升说的是事实。
尉迟浩升见两人神色,知道目的达到,淡淡一笑,本肃杀的气氛,瞬间瓦解。
“可否告诉我,柰子为何会如此?”
苏特看了看BR,见后者没有任何表示,于是说道,“她失忆了。”
“失忆?”
“是,关于她父母因何离世的记忆。”
尉迟浩升眉头紧蹙,危险的讯息一闪而过,“人为。”
“对。”
“柰子当时在现场?”
“是。”
尉迟浩升面上露出一抹心痛,“你们可查出什么?”
“没有。对方手段通天,将当时的一切痕迹全部抹消。除却柰子,没有任何人知晓。”
“如此说来,失忆,对柰子而言,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虽是如此,这几年,我们亦是不敢走漏半点风声,虽说不上隐姓埋名,倒也相去不远。”
“难怪,难怪这么些年,我没有一点关于兰若的消息。”
三人默默无语,突然,尉迟浩升噌的站起,惊慌道,“不好,柰子与兰若长得太过想象。今日在场之人,恐怕有不少人认出。虽仍惊疑不定,难保他们会私下查探一番。到时只怕会有不少麻烦。明抢易挡,暗箭难防。你们怎么能将她置身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同尉迟浩升激动相比,BR老神在在的喝着茶的样子,倒显得他紧张过度。尉迟浩升自觉失态,复又坐下,略微一转,便明白个中缘由。
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单看尉迟幽兰同柰子,不明白个中情况之人,恐怕要将她俩认作孪生姐妹。
再者,BR从不打没把握的仗。越是聪颖之人,越多思。柰子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反倒叫那些人惊疑不定。现在美容业如此发达,改头换脸轻而易举。他同尉迟浩升口中的兰若更是无半点关联,那些人即使手段通天,将他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也绝不会怀疑到自小便跟在他身边从未示人的柰子。毕竟,对他们而言,柰子是个早已是个死去多时的存在!
121 对话
“你们今日便留下来罢,”尉迟浩升淡淡道,转而看向BR,“哪儿怕柰子没任何问题,你也必须向幽若交代清楚。她虽不是我亲妹妹,却更像我另外一个女儿。”BR听罢,缓缓点头。得到BR的保证,尉迟浩升微微一笑,“我们先去用餐,有什么事等养足了精神头再说。”说罢,率先起身,往餐厅走去。
此时已是晚间七点多,早过了晚餐时间,大家可谓是饥肠辘辘。BR和苏特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坐在尉迟浩升的下方。
两人才落座,尉迟幽兰,尉迟幽若,尉迟弋三人相谐而入。几人坐的坐,站的站,目光在空中相遇,气氛尴尬而诡异,唯有尉迟浩升似无所觉,淡定的吃着饭菜。
“忙坏了吧,先吃点东西。”
“爸爸……”
尉迟浩升抬手制止了尉迟幽兰的话语,指了指长桌上的空位,“坐下。”
“我不饿,先去休息了。”
“坐下。”
尉迟浩升的声音并未表现的有多严厉,仍是同往常般的温润,平和,却不知为何,在场的几位年轻人皆感到空气温度急剧下降。
尉迟幽兰面色剧变,咬着下唇呆呆的站在原地直盯着尉迟浩升看,仿若不明白自个儿哪儿做错了,为什么一向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爸爸怎么一夕之间似变了个人。
尉迟幽若见状,握住尉迟幽兰的手,冲她微微一笑,“走吧,忙活了半天,我也饿了。你看一大桌子的男人,我一个岂不尴尬。你就当陪陪我,嗯?”
尉迟幽若希冀的看着尉迟幽兰,见后者缓缓点头,她开怀一笑,拉着她在BR身边的空位坐下。尉迟弋见状,想了想,拉开苏特身边的座位。
人多热闹,用来形容他们这一桌子一点都不适合。在场诸位,皆有着良好的素养,别说碗筷的碰触声,连喝汤,咀嚼,吞咽声都没有,整张餐桌上,若不是几人之间偶尔意味不明的眼神交汇,让人都要怀疑是不是进入鬼屋。
恰在此时,楼道口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打破了如此诡异的气氛。只见柰子两手抚着墙壁,两脚小心的向前挪动,双颊挂着两条泪痕,却不知为何紧咬着双唇,即使如此也无法遮掩她由于哭泣过度而引起的打嗝声。
“丫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BR急急忙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柰子身前,关切的问道。
“B……BR……你……我……”
“我在这,我在这,慢慢说,不要急,嗯?”
“怕……”
“嘘,不怕,不怕,我在这呢,乖……”
“不要……”
“我哪儿也不去,好不好?”
柰子抽抽噎噎的将整个人塞进BR的怀抱,脸不断的蹭啊蹭,也不管鼻涕眼泪是不是会蹭到BR手工定制的西装上。
至于坐在餐厅上的其他几位,即使是素来对柰子不抱好感的尉迟幽兰在听到两人如父女间的对话模式时,也忍不住愣神。
更不用说自认为对BR很了解的尉迟幽若。
122 公私
“他……他们……”尉迟浩升不敢置信的看着楼道口紧紧相拥,旁若无人的一对,有点点被吓到。
“习惯就好。”苏特见怪不怪的吃他的饭,喝他的汤。在他认为,眼前这一幕还算是幼儿园级别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是谁说尉迟浩升儒雅的气度之中自有一股无形的魄力,连这点抵抗力都没有,传言果真不可信。
尉迟浩升见苏特眉目间将心中所想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顿觉一张老脸挂不住。为了彰显一家之主的威严,嗯哼两声,招来一直守在柰子休息房间门外的两个看护,四个女佣,六个保镖,“小姐醒了,怎么没有通知我?”
“这……”十二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开口。
尉迟浩升见他们又是惭愧,又是丢脸的神态,眉头轻蹙,正欲开口,却被苏特抢了个先机。
“不怪他们失职,是我无聊的时候做了些可有可无的药物给柰子玩玩,他们可能是中了麻药之类。
尉迟幽若听罢,忍不住开口,“她还是个孩子,身上怎么能带如此危险的药品。”
苏特摆摆手,“无妨,那些东西药力虽不错,但作用不大,剂量也不多,否则你以为不过几分钟时间他们会有力气站在你们面前?”
“果真如此?”尉迟浩升一脸质疑的看着十二人。
十二人此时可谓是有苦说不出。苏特所谓的几分钟,事实上已过了大半个小时,他口中的作用不大,却让他们至今全身仍软绵无力,舌头好似不是自己的,能吭声已经算不错了,想说整句,那当真是在难为他们。可他们总不能真将此话说出来,尉迟家怎么说也是八大家族之一,别看他们名头是女佣,保镖之类,不好听。事实上,他们皆是尉迟家子弟,能够贴身照料家主的饮食起居,保护他的人身安全,那是无上的荣耀,不知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也挤不进来,他们差?怎么可能。
“是。”最终,在尉迟浩升看着温和,实则迫人的眼神下,其中一位顶住莫大压力,含糊不清的挤出这么个字来,却也耗费了他全身大半的气力。
“近来尉迟家也无大事,你们就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一番罢。”
本因无法开口而急的满脸通红的十二人,听到尉迟浩升体谅的话语,非但没感到高兴,脸色更是青绿青绿的难看。什么休息,完全是叫他们走路啊,并且是有去无回,这可是比杀了他们还要严重的惩罚。
除却苏特,在座的三位皆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尉迟浩升。
“爸爸,你素来以德服人。如此惩戒,实在过于严厉。他们并非玩忽职守,你如此公私不分,往后要以何服众?”
“公私不分?公中本就有私,私中有素来公。世上之事,本就公私参半,何来公私分明之说。”
“爸爸……”
尉迟幽兰本欲继续说些什么,偏偏,楼道出传来的咕咕咕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123 小姐
众人皆忍不住看向发声源,只见柰子无限委屈的靠在BR的肩头,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小肚子,用干涩的嗓子道,“饿……”怎么看,怎么可怜,也怎么的叫人心疼。
这不,BR还未有所反应,尉迟浩升噌的一下站起,“饿了?来,来,来,过来吃饭,我已经叫人准备了些吃的,看看你喜欢哪儿样。”说罢,本温和的声音在面对那十二人时,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虽说不上严厉,但皆可听出其中不带任何感情,“没听见小姐说饿了?”
小姐?在座几人面面相觑,皆不明白,尉迟浩升口中的小姐从何而来。尤其是尉迟幽兰,在尉迟家,她素来独一无二,如今,柰子的出现,轻而易举的将她所拥有的抢了去,叫她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十二人听罢,也不管尉迟浩升对柰子的称呼有什么不对,顿时如获大赦,两脚软归软,窜起来的一点都不比兔子差,前后不过两分钟,就将餐桌上清淡可口的家常菜全部撤了下去,换上各种叫人垂涎欲滴的菜色,光看便叫人食指大动。
苏特眨眨眼,这次换他反应不良,“尉迟,先生……你这待遇……”也差太多了吧。后面半句在尉迟浩升如沐春风的笑容之下,生生的堵在喉头。姜果然是老的辣,他愿意将刚才对尉迟浩升的点点轻视全部收回。
“苏先生是否在用点?”看着笑的越发和蔼的尉迟浩升,苏特脑袋里莫名浮出笑面虎三个字,只觉得背后一股凉气窜起,惊得他两脚似生了风,却也不忘了最基本的礼节,“我有点累了,先上楼休息,你们慢用。”说完一个用字,苏特的影儿转眼便消失在了楼道口,其速度之快,叫人瞋目结舌。
尉迟幽兰仗着尉迟浩升一贯的宠爱,愣生生的在其笑盈盈的目光下顶住了无上的压力,将自己牢牢的黏在椅子上,尉迟幽若本想离开,却被尉迟幽兰狠狠的拽着,只能无奈的被她拉下水。尉迟弋则是从始至终的注意力就没从柰子身上离开过,完全没发现餐桌上的暗涌。
BR和柰子才走到餐桌前,尉迟浩升立马上前,拉着柰子坐在本属于BR的位置上,而后更是在小辈们惊异的目光下,为柰子摆起碗筷还不够,又是添饭,又是夹菜,忙得不亦乐,一点也没觉得不对头。
柰子右手拿着被尉迟浩升强塞在三个手指之间的筷子,左手端着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瓷碗,看着碗里一点一点增加的高度,终于忍不住小声问站在她身边阵阵失神的BR,“BR,你认识这个脑袋不好使的叔叔?”
哐当一声,尉迟浩升手中的汤勺掉入汤盆中,滚烫的汤水激起,溅到他手背上都无所觉。
BR看了看双眼亮晶晶盯着他瞧的尉迟浩升,终是迟疑道,“算是吧。“
“嗯,那就是不认识了。”
“……”
“柰子,叔叔吧,是你妈妈兰若的好朋友,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我还跟你妈妈说认你做干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