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地问自己,我为什么把和西门杉有关的一切记得这样清楚?难道…
尤莲没有找到答案,她终于不再感到饥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了一下(发现有被和谐的地方)
最近在论坛上看到不少亲们推荐《春水流》的帖子,好开心!谢谢,再次感谢!
作为超级冷文的作者,即使淡定如我也要感觉幸福了!
有知音真的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啊!
还有就是请求不要霸王啊,露出头留个言吧!拜托拜托!
无情不似多情苦
在半梦半醒中,尤莲仿佛闻到熟悉的香气。
究竟是什么香味呢?尤莲猜了又猜,最后想起来了,就是水仙花的味道!春节时尤莲在家里,她的房间里就放着一盆水仙,就是这个味道。难道又回家了?可是,现在应该是春天了吧,水仙花貌似冬天才开的?
尤莲睁开了眼睛,但马上又紧紧闭上。
昏暗的光线下,穿着黑色男衫梳着男子发髻的谢裳正俯身看她。
“我知道你醒了!”谢裳的声音还是有一点沙哑。
“…”尤莲睁开眼睛,想发出一点声音,可是嗓子却像被打了麻药一样,又像塞满了痰,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谢裳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小的银壶,蹲下身,右胳膊伸到尤莲颈后,托起尤莲的头,左手拿着银壶,壶嘴对准尤莲的嘴巴就灌了下去。
很清甜的液体,很好喝!
可是液体流到尤莲空空的胃里面胃竟有些疼痛。尤莲吧嗒吧嗒嘴,还想要。谢裳把银壶扔到一边,银壶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尤莲很生气:看成色应该是银制品啊,怎么能这么浪费呢?
可是她还是发不出声音。
尤莲很愤怒:这是不是真的解药啊?不会是新的毒药让我双重中毒吧?我不一定值这两种毒药的荼毒呀!
大概看明白了尤莲愤怒焦灼的眼神,谢裳笑得很可爱:
“喝了解药还要等一会儿才能说话!”
尤莲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过了一会儿,尤莲感觉嗓子好像不那么堵塞了,试着“啊”了一声,虽然沙哑难听声音也低,可是毕竟能发声了。
“…”尤莲努力发出声音。
“你说什么?”谢裳耳朵凑上去。
“…”声音依旧很低。尤莲表情都有点狰狞了。
“再说一遍吧,我听不清!”谢裳看她这么着急,自己也有点急。
尤莲闭上嘴,努力瞪着他,积聚下一次爆发的力量。
终于,力量积累完成,尤莲发出压抑的低沉的嘶哑的怒吼:“他娘的我要吃饭——”
谢裳终于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放倒尤莲,起身对着窗外喊了一声:“还不上饭!”、
窗外有人答道:“属下谨遵教主之命!”
谢裳紧接着大声修正:“要鸡汤!”
已经走了几步的属下大声回答:“属下遵命!”
谢裳接着再次修正:“要不烫的!”
已经到洞口的属下的声音遥遥传来:“遵命!”
当不烫的温度正好的鸡汤被谢裳喂进尤莲口中之后,尤莲饱经饥饿折磨的胃终于好受了一点。
喝完鸡汤,尤莲的第一句话就是:“这鸡汤八角放太多了,有点夺味。”
谢裳无言,想了想才说:“那下回我交代厨房少放一点八角。”
尤莲挣扎着又加了一句:“别忘了放桂皮!”
谢裳又好气又好笑的望着她:“我记住了!”
尤莲一副唾弃的表情:“还有,我比较不爱喝鸡汤,我爱喝牛肉汤。”
谢裳:“…”
过了一会儿,尤莲逐渐有了一点力气,在谢裳的帮助下靠着墙壁坐了起来,就着昏暗的光线盯着谢裳看了一会儿:
“你是谢裳妹妹吧?!”
听到“妹妹”二字,谢裳有些尴尬,摸了摸耳朵。
尤莲肯定的说:“你是谢裳妹妹!你怎么变成男的了?”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谢裳,对谢裳全身上下进行了雷达式的扫描,仿佛要找出谢裳变性的痕迹。
谢裳一脸无奈:“尤莲,我本来就是男的啊!”
尤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指颤颤巍巍伸向谢裳的胸部,用力摁了摁,很平很坚硬;再用力捏了捏,很小很微型。
尤莲悲摧了:苍天啊,你是男的你还占我便宜!大地啊,你吃了我那么多豆腐,你还是不是男的呀!
谢裳仿佛也有点不好意思,一脸遗憾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确实是百分之百的男人!”说着就要扯开衣襟让尤莲当场验证一下,“不信的话我解开衣服你看一看!”
“停停停!”尤莲赶紧打断他的暴露狂行为,“你的喉结呢?”
谢裳扯开衣襟,尤莲看到了明显的喉结;谢裳衣袖一挥,挡住了颈部,衣袖移开,尤莲再看,他喉咙下面该凸起的地方已经没有了喉结。
谢裳望着尤莲魅惑一笑,顿时万种风情一朝展现——又化身为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一枚。
尤莲顿时觉得喉咙有点干,努力咽了口唾沫:“你难道是双性人?”眼睛已经盯向谢裳的□。
谢裳连忙用衣袖挡住尤莲的目光:“你不要视奸我!”
尤莲很有探究精神的说:“嘿嘿,我只是有一点怀疑而已。”眼睛还是扫来扫去。
谢裳很有男子汉气概的站了起来,第三次拉开衣襟:“要不,我让您彻底检验一下吧,我的小尤莲!”
尤莲翻了个白眼,歇了一下,盯着谢裳一字一顿的说:
“谢裳,咱俩明明是敌人,装什么和谐呢!说吧,为什么接近我?我有什么是你们能够利用的?”
谢裳身子变得笔直,眼睛深邃起来,刚才的油滑气息一扫而空:
“你既然这样说了,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第一次注意到你,是我们与兴王府结盟,介入了朝廷储君之争,你是跟随赵宗实好几年的贴身丫鬟,我们想从你那里得到一些赵宗实的秘密。”
谢裳表情有点唾弃:“谁知你什么都不知道,对我们一点用都没有,于是,我们就把你扔给属下处理了,”他俯身居高临下盯着尤莲的眼睛,“尤莲,你知道吗,你差点被□,然后扔进长安城最低贱的窑子!”
“多亏西门杉救了你!”谢裳直起身子,“我们没想到白云城少主会亲自来救你,他的武功可真是深不可测啊!”
“为了对付西门杉,我们加紧了寻找武林秘籍的进程,”谢裳望着尤莲嘴角上扬,“小莲姐姐,你可帮了我大忙!”
“没有你,我接近不了西门杉…的行李!”
谢杉得意的大笑起来:“从南宫瑞给西门杉的信中,我发现你还真是有用,”谢裳盯着尤莲,轻轻背诵:
“‘兄有故人名唤尤莲,自宛与令九师弟之白云城。然天下之变故多矣,如逢其者,惟望深赐矜怜而已。足下有所闻,辄以告我’,多深情啊!我都要鼓掌了!尤莲,还有赵宗实的信呢,你要不要听一听?”
他停顿了一下,望着尤莲渐渐发白的脸,慢慢背出赵宗实的信:
“‘杉兄如唔,故姬尤氏,自幼相伴,孰料变故突生,消息断绝。某自夏至秋,常忽忽如有所失,于喧哗之下,或勉为笑语;闲宵自处,无不泪零。乃至梦寐之间,亦多感离忧之思。望兄代为觅之,弟泣拜’,哼,‘故姬’,真够肉麻的!”
谢裳的眼睛渐渐尖锐,眼神恶毒:“你可真有行情,尤莲!”
尤莲的心一阵抽痛,她不知道赵宗实会在信中说出这样的话。
看到她眼中透出的痛苦,谢裳更加得意:
“没有你,我进不了御剑门,他们防的可真严密,除了武功秘籍,我还在御剑门发了不小的一笔财呢!白云城的苏夫人对自己的养子可真大方!”
谢杉的表情诡谲:
“没有你,我进不了南宫世家,得不到独山玉矿的矿脉图!武林第一世家我早就想进去瞻仰一下,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尤莲,你知道我是怎么进入南宫世家的吗?”
谢裳望着尤莲,愈加带着恶意:“我模仿你的字迹,给南宫瑞写了一封情书,约他在莲渚会面——你的字可真丑——他信了,我扮作你去赴约了,他居然满脸痛苦的一直说‘对不起’——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说!”
尤莲一句话也说不出,谢裳的手已紧紧扼住了她的脖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捉虫子!
收藏满200的话,加更一章
哈哈 好像不太可能啊
我又来捉虫子,兼修改造成太多误会的第二十一章
知君此际情萧索
尤莲没有挣扎,只是看着他,眼神清澈静谧。
谢裳慢慢的松开了手,但是长长的手指还是环在尤莲的脖子上。
他望着尤莲,眼神中渐渐流露出悲哀。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谢裳站了起来,身子顿时笔直如松。
脚步声在地牢门前停了下来,一个男子的声音禀报:
“禀报教主,流金堂武堂主侯见!”
谢裳背着双手:“进来吧!”
吱呀一声,牢门打开了,挟持尤莲的那个女谢裳站在门口,后面跟着两个青衣女子。
“流金堂堂主武媚参见教主!”她的声音不再模仿谢裳,已经变得和谢裳不同,并不沙哑,反而带点清脆圆润的感觉,非常悦耳。
谢裳背对着尤莲,手轻抬了一下,沉声道:
“事情都办完了?”
“属下幸不辱命!”
谢裳的声音淡淡的:“天晚了,下去休息吧!”
尤莲抬起头望着这个女谢裳,只见她还是白天的装束,看起来就是自己的谢裳妹妹似的,只不过现在和谢裳站在一起差别就明显起来了:她的脸比谢裳的要圆润一点,鼻头圆了一点,嘴唇稍厚了一点,个子也没有谢裳高。
“属下告退。”女谢裳偷觑了尤莲一眼,躬身退下。
谢裳回身望着尤莲,眼底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尤莲不再看他,回身躺倒在了稻草上。
小小的地牢里空气非常浑浊,尤莲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她的头又开始疼了。她知道自己鼻子的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伸手按压太阳穴,这样才能好受一点。
谢裳凑上前蹲了下来,伸出手帮她按压头上的几个穴位,很快,疼痛缓解了很多。
他垂下眼帘,眼睫毛又黑又长。
“尤莲,你要记住,我是谢伤,伤心的伤!”说罢起身打开牢门就离开了。
门外的脚步声都消失了,四周空的可怕,也静得可怕。尤莲陷入深深的孤独之中,她想起了自己远在家乡的爹和娘,后悔自己走得匆忙;想起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尤其是自己做过的那些傻事。
有些人想起自己做过的不太聪明的事,会觉得羞愧或者会想着要吸取教训,下次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尤莲想起自己被谢伤欺骗利用的经过,却没有羞愧或者难过的感觉。她觉得,如果再来一位或美丽或柔弱或可爱的女孩子需要自己的帮助,自己一定还会去帮她的;如果一位弱者出现在尤莲眼前,尤莲一定还会伸出援手的。尤莲知道自己似乎天生就是这个样子的,她见不得小孩老人和女子受苦。没见到就算了,如果见到,就一定会尽力去帮。
尤莲都数不清自己前世今生帮过多少人了。
虽然已到二月,可是天气依旧很冷,这地底下的牢房更是又阴又冷,再加上空气污浊,尤莲刚刚得到缓解的头疼又严重起来。眼珠的后面仿佛被什么压迫着,疼极了。
尤莲趴在稻草上,几欲死去。
又一阵脚步声传来,牢房的门又被打开了,浑浊的空气中似乎飘过水仙花的清香。
尤莲再次幸运的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尤莲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相当奇妙的环境之中,她觉得是在做梦,就又闭上了眼睛。
“不是梦,睁开你的眼睛吧!”谢伤的声音自尤莲身后传来,“不过不要乱动,我正在帮你扎针。”
尤莲吓得一激灵,一动不动,谢伤在她头顶上摆弄着什么,尤莲的头顶有好几处都钝钝的麻麻的,有点疼。
澡桶里的水大概是药液,深褐色,散发出浓烈的中药味,水温很高,水蒸气雾腾腾的。
尤莲此时已经发现自己全身光溜溜的状况,想说什么,想到谢伤正在扎针,就紧紧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
谢伤的手法似乎很纯熟,他在尤莲头顶摆弄完了之后,又来到尤莲身侧,拿着一根银针就要自太阳穴刺入。
看到他手里的针的指向,尤莲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道:“谢伤,等等,你先等等,我觉得咱俩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看到谢伤戏谑的眼神,她赶紧改口:“要说有仇也是你对不起我,不过我这人向来是以德报怨,不会找你报仇的,你大可不必——”
“我是帮你针灸。”谢伤左手伸出固定住尤莲的脑袋,右手的针已经缓缓刺入。尤莲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放松,放松,一点都不疼。”谢伤边安慰尤莲边扎针。
他的声音低沉缓慢,自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尤莲慢慢放松了下来,最后尤莲觉得针灸并不是很疼嘛!
谢伤在尤莲另一侧的太阳穴也如法炮制。
等尤莲满头扎满银针的时候,谢伤拿起一个摇铃摇了摇。不久,就响起了敲门声。
谢伤走过去打开门,很快就举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木桶走了回来。
尤莲目瞪口呆的望着他的小细腰小细胳膊:“谢伤,我算明白什么叫人不可貌相了!”
谢伤很轻松地把木桶放到尤莲正泡的木桶边,连气都不喘的:“尤莲,换换桶泡,那桶水快凉了。”
尤莲望着桶里袅袅升腾的水蒸气,回过神来,瞪着谢伤:“我换水的话,你总得避一避吧?”
谢伤面容平静无波:“桶这么深,你自己怎么进去?再说,”他瞄了一眼尤莲藏在水底的身子,“我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看的!”
尤莲瞪着他,咬牙切齿:“我那时不知道你是男的!”心里一激灵,“刚才谁帮我脱的衣服?”
“我呀!”谢伤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除了我你还以为有谁?”
尤莲悲愤莫名:“你这里难道没有别的女人吗?不是还有那个什么武媚武堂主吗?”
谢伤眼睛笑得弯弯的:“我怎么会让别的不相干的人看到你的——玉——体——!就算是女的也不行!”
他笑着靠近,“哪只眼睛看到,我挖了哪只眼睛;哪只手摸到,我砍了哪只手;哪颗心想着你,我让他——”他挑眉一笑,“光想看不着!”
尤莲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变态!赤luo裸的变态!
谢伤靠近尤莲的耳边,眉梢眼角一片喜意:
“尤莲,我真的没想到,你还是处女,我以为…”他看起来欢喜极了,“我没想到你竟然为我守身如玉!”
尤莲见过自作多情的,没见过如此自作多情的,可是转念一想,惊道:“你怎么知道…”
谢伤站起身,姿态很优美的摆了个造型:“我给你查病顺便检查的。”
尤莲怒:“你检查鼻子怎么检查到…”她又羞又怒说不下去了。
谢伤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作为一名认真负责的大夫,我怎能不认真为你做一个全身检查呢?”
尤莲闭上眼睛,默念:“淡定,淡定,淡定,尤莲,你是病人,谢伤是大夫,检查全身也是很正常的。他喜欢演戏,你千万不要遂了他的意,让他越演越欢快。”
心理建设做完之后,尤莲睁开眼睛:“谢伤邪(是邪的发音)教主,我饿了,我想吃面,牛肉面。”
在牛肉面到来之前,尤莲被谢伤逼着先享用了一碗熬得浓浓的火候很够的其苦无比的药汤。
喝完药,谢伤拔了针,把针放回一个锦匣里。然后拿着一个大大的布巾来到尤莲面前,很优雅的微笑:
“尤莲,来,擦干身体吧!”
尤莲一把抢过布巾,飞快裹在自己身上,艰难的爬出了澡桶,在谢伤无限失望遗憾的目光中躲到床后擦干身体,穿上谢伤准备的白色宽袍。
正擦着头发,牛肉面已经被谢伤端了进来。
于是尤莲吃面,谢伤站在她身后帮她擦头发。
把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碗牛肉面吃完,汤也喝的干干净净喝完,尤莲好受了一点,问身后帮自己梳理长发的谢伤:
“你真的是大夫么?”
“嗯。”
“那你看看我手心老热是怎么回事?”尤莲想着物尽其用的原则,想让谢裳顺便看看自己的手心老热的毛病。
“把手伸过来。”
谢伤手指捏住尤莲的腕子,过了一会儿,
“张开嘴!”
尤莲听话的张开嘴。
“好了!”谢伤很医者父母心的看着尤莲,“肾虚!”
尤莲悲愤:“庸医!庸医!我还没有成亲!”
谢伤很深沉的问:“听说过江南杏林子吗?”
“听说过,不就是江湖有名的神医嘛!”尤莲感觉很沮丧,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不会就是…”
谢伤很专家的点点头:“正是不才区区在下。”
尤莲恶寒:“肾虚,你说我肾虚!”
“不要担心,针灸,药浴,再加上我特地为你开的鼻安汤,五日后就可以动刀了!你鼻窦里的问题解决之后,就解决你肾虚的问题。”
尤莲只听到“动刀”两个字:“你说什么?动刀?”
谢伤伸手在尤莲垂下的长发上抚摸了一下,内心有点小小的陶醉:“你是蝶窦那里出了点小小的问题,我用刀把一块小小的颌骨取掉就可以了——唔,你头发真香!”
尤莲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的刀在哪里?”
谢伤在尤莲发上又抚摸了一下才到床侧的柜子里取出一个木制的箱子,一弹消息,箱盖就弹开了,里面整整齐齐三排形态各异的小刀!
尤莲眼一闭,晕了过去。
银屏昨夜微寒
尤莲身体刚要往后倒,谢伤就眼疾手快在后面用左臂托着了尤莲的腰,右手马上在尤莲脸颊上拍了好几下:
“尤莲,醒醒!醒醒!”
尤莲双目紧闭,看来确实吓得不轻,已经晕过去了。
谢伤弯腰抱起尤莲,把尤莲放到了床上,然后坐在床边盯着尤莲自言自语:
“看来真的是晕过去了,那么我亲一下摸一下她应该不会知道吧!”
边说边凑到尤莲嘴唇上方,正要亲下去,尤莲右手伸出,仿佛要揉自己的眼睛,正好挡住了谢伤要吻下的嘴唇:
“哎呀,我刚才是怎么了呀?难道晕倒了吗?”
尤莲睁开眼睛,用手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看到谢伤带笑不笑的样子,尤莲饶是脸皮再厚也不由得红了红:
“哎呀,我刚才是晕倒了吗?真是不好意思啊,让你担心了!”
谢伤摸了摸鼻子,笑了。
正在这时,谢川在外面来请谢伤:
“教主,青木堂李堂主求见。”
谢伤把装小刀的箱子合上,放回床侧的柜子里,交代尤莲好好喝药好好休息,然后就离开了。他出门之后,尤莲听到他交代门口守卫:
“守在外面,不经我同意不要进去。”
他的声音很平,好像不带任何感情,但听上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尤莲打了个寒噤。
她不明白真正的谢伤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太爱演戏了,尤莲觉得谢伤对自己就像是在逗弄一只小狗或者一只小猫或者任何一只小动物,他就是在玩耍,就是在享受演戏的乐趣。
他有太多面具,面对属下有一副面具,面对尤莲有一副面具,成为谢裳有一副面具,成为水仙花盗则还有一副面具。
他到底有多少面具?
尤莲真的很担心。
她想来想去,无事可做,就在房内看看走走,权当锻炼身体。
这是一个不大但很干净的房间。
尤莲在刚醒来的时候看到卧室就感到奇妙而怪异,只剩下自己以后又感到说不出的恐惧——前窗边是一张崭新的妆台,妆台上放着一个精美的妆匣,妆台上还有一个小架子,上面放着笔墨纸砚文房四宝。妆台旁边是一个书架,妆台和书架之间是墙角,放着一个花盆架,上面摆着一盆茂兰。
书架上面放着一些词谱诗集之类的书。
书架旁边是两个柜子。
房间内的床褥铺的很厚厚的,被子床单和枕头都是白棉布制成的,枕头又大又软又香。
白色的绣着一丛绿竹帐子四周还悬着装干花的纱囊,因此床上有着干花特有的香气。
这几乎是尤莲家乡房间的复制品。
尤莲刚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但是一直装作若无其事。
她想,谢伤大概是打算把自己当做一个小动物豢养了。
夜晚降临了,尤莲百无聊赖倚在床上看一本词谱。
门外传来开门声,一个青衣丫鬟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还是尤莲喝过的什么鼻安汤。
尤莲拿过碗一口气喝完,青衣丫鬟马上递过来一碗漱口水。尤莲漱口后她就离开了。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青衣丫鬟又进来了,这次送来了一个食盒。尤莲打开食盒一看,里面放着烧腐竹和蘑菇肉片两个菜,汤是绿豆汤,另外还有两个小小的素包子。
菜里葱姜蒜一概没有,清淡极了。尤莲勉强吃了点就不愿再吃。青衣丫鬟立在一边,看尤莲放下筷子就在一旁轻轻道:
“教主交代,夫人如果不爱吃就告诉夫人,因为五日后要给夫人治病,须忌葱姜蒜椒。”
尤莲回头望着她:“夫人?谁是夫人?”
丫鬟看来只有十五六岁,抿嘴一笑:“夫人和小萍开玩笑呢!”
尤莲干脆到床上躺着了。
青衣丫鬟悄悄收拾了碗筷离开了。
尤莲拉高被子蒙住头,藏在被窝里缩成一团——她害怕的时候就这样做。
尤莲曾经想过要嫁人,可是,她想嫁的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像南宫瑞,像家乡的李四郎。她喜欢过谢裳妹妹,可是那时谢裳妹妹是美丽可爱爽朗的;她害怕现在的谢伤,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夜已经很深了,尤莲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
门被轻轻打开了,一股清淡的水仙花的香气随着室外寒冷的空气飘了进来。尤莲没有起身,反而让自己的呼吸变得绵长而有规律起来。
谢伤也没有出声,他在黑暗中脱掉衣服挂起来,然后钻进了尤莲的被窝。
他钻进被窝之后就紧紧挨着尤莲。他的身体冰冷,身子似乎在发抖,尤莲吸了一口气,除了闻到谢伤身上天生的水仙花香气外,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你怎么了?”尤莲挣开他的胳膊坐了起来。
“没什么!”谢伤的声音很低,“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尤莲把他又环上来的胳膊拿开,下床点燃了床头灯台上的蜡烛。
“来,让我看看。”尤莲掀开了被子,却在看到谢裳伤势的时候发出一声惊呼。
在烛光映照之下,谢裳被包扎过的胸前已经浸透了血,连中衣上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尤莲忙问谢伤。
谁知谢伤竟笑吟吟的:“尤莲,你关心我?”
“纱布都被血渗透了,”尤莲没好气,“你这里有药没有,我帮你重新绑扎一下!”
“在我放小刀的箱子的下层,有一个白色的瓷瓶和一个蓝色的瓷瓶,还有一卷浸过药水的布,你都拿过来。”灯光下谢伤的脸非常苍白,似乎失血过多,连嘴唇都有点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