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郡主闻言,马上吩咐白菜:“你们世子正在前院待客,你赶紧去叫了他过来;林荫也和他在一起,把柳荫也叫过来!”
白菜答应了一声,一溜烟跑了。
明珠郡主心里着急,也顾不得仪态了,撩起裙摆大步向孟苹卧室方向走去,慌得跟在后面的春莹秋晶和薛妈妈刘妈妈等人一边加快步伐跟着,一边提醒着:“郡主,慢一点!”
明珠郡主刚进起居室,就听到里屋孟苹发出的惨叫及陶妈妈、青椒、麦粒和谷穗的安慰声。
她忙走了进去,先由丫鬟们侍候净了手,然后才走到了床边去探视孟苹。
陶妈妈等人见郡主过来,纷纷离了床边来给她行礼。
明珠郡主瞅了陶妈妈一眼,蹙眉道:“陶妈妈,您老人家守着孟苹好了,凑什么热闹呢!”
陶妈妈一听,就知道明珠郡主怪自己对病人不够经心,不由有些羞愧,忙忙施了个礼,同郡主一起到了床边,眼巴巴看着床上的孟苹。
孟苹刚才疼了一阵子,疼得她简直不想活了,头上脸上满满都是冷汗,这会儿疼痛缓解,她方好受了一点。看到明珠郡主,一股委屈不由自主从心里升起,她凤眼含泪看着郡主,撇了撇嘴巴开始撒娇:“郡主,好疼,疼死我了!”
郡主看她疼得小脸发白,头发散乱,忙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先是拿了帕子细细替她揩了汗水,然后又命谷穗道:“把你们世子夫人的抹额拣一个颜色喜气、吸汗又没有装饰金玉的给我拿过来!”
自从跟着世子夫人来了清远侯府,谷穗就很受重任,和青椒一起负责孟苹的衣饰妆扮,孟苹的那些珠宝首饰都是她负责收着的,听了郡主的吩咐,很快便拿了一个银红绣花的缭绫抹额过来,顺便还拿了一个象牙梳过来。
郡主看她机灵,赞许向她点头,开始把孟苹因为疼痛挣扎变得乱蓬蓬的刘海全部梳了上去,然后为她勒上了抹额,这才絮絮和孟苹聊了起来,以转变孟苹的注意力。
她和孟苹讲起了自己所居住的云泽湿地:“那里有大金最漂亮的松林,有大金最美丽的草原,到了夏天,草原上到处盛开着金莲花,有大金最美丽的湖泊…待你把孩子生下来,身体养壮实之后,我带着你去南疆,你在哪里好好住一段时间,对了,你还没见过我的母亲老太妃吧?还有我的大哥南安王…”
孟苹手心里全是汗,她把手放在郡主手里,低声道:“我见过南安王的…”
明珠郡主抬眉看她。
孟苹看着她的眼睛,忽然很想问她南安王到底是不是她的生父,可是话到嘴边,最终又咽了下去:自己有玉珂,很快就会有孩子了,过得挺好的,干嘛要打扰别人平静的生活呢?即使这个人真的是她的亲生父亲!
正在这时,阵痛再一次袭来,孟苹疼得绷直了双腿,两手揪着身下的床单,发出了一声惨叫。
第一百零七章 生男生女
作为清远侯府的世子,玉珂虽然担心着孟苹,却依旧在忙乱无比地待客。
柳狸过来清远侯府吊唁的时候,柳萌和柳荫跟着他也过来了。
看到柳荫之后,玉珂悄悄叫了亲随谢佳,命谢佳找个机会,把柳荫请进清远侯外书房的小会客室里,让他在那里等着自己,而他自己又过了一会儿,这才寻了个空隙,悄悄带着亲随淮秀去了小会客室。
玉珂进去的时候,柳荫正在由谢佳侍候着喝茶。
清远侯玉成秀素来爱茶,就连天昊帝也知他的这个爱好,因此常常把贡上的好茶赐给他,大部分都在外书房里放着。
谢佳是个伶俐鬼,猜到自家世子如此礼待小柳将军,一定是有所求,因此自作主张问侯爷的管茶小厮淳雨要了侯爷一直藏在冰窖里的最上等的明前茶,给柳荫沏了一杯奉了上来。
柳荫只爱酒,不爱茶,因此牛饮了两杯之后,也只是解了渴,并不知道这茶好在那里。
玉珂一进小会客室,屏退了谢佳,先不说话,而是先给柳荫施了个大礼:“玉珂见过小叔叔!”
柳荫端着青瓷茶杯,且不看他,故意摆出悠闲的样子品着茶――他刚开始还是饮茶呢,玉珂一进来,他就变成品茶了!
自从孟苹被扶正,玉珂也开始跟着孟苹一起叫他“小叔叔”,每次听到,他就要别扭难受一番,看玉珂就更加不顺眼了。
玉珂不会读心术,只是按照自己计划好的办法,恳切地看向柳荫:“小叔叔,孟苹今日怕是要生了…”
“你怎么知道?”柳荫皱起了眉头,看着玉珂。
玉珂略有些尴尬,可是想到柳荫也算是个半拉子大夫了,这才道:“她身边的小丫鬟来报,说她不久前已经破水了。”
柳荫一听,马上站了起来:“都破水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为什么不守着她?”
他迈步就往门口方向走,玉珂心里大喜,也整了整表情跟了上去。
走到了门外,柳荫回头看了玉珂一眼,道:“你这人万事皆好,就是心眼儿太多了!”
说罢,他头也不回向内院方向而去。
玉珂和柳荫带着几个亲随刚走到青竹院门口,就碰到了白菜。
听完白菜的话,柳荫大惊,飞奔而入。
玉珂虽然着急万分,可是看着柳荫比自己还要着急,不禁有点违和。他因为心里焦急,因此很快放开了这种不良思绪,大步跟了上去。
玉珂和柳荫刚进内院,就听到了卧室里传出孟苹发出的一声接一声的惨叫。
玉珂心里如被刀割,恨不得代孟苹受了此苦,他眼巴巴看向柳荫,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小叔叔,怎么办?”
柳荫虽然焦急,可毕竟精通医术,听到孟苹的惨叫中气十足,就知道到目前为止孟苹还是没有问题的,因此不是特别担心。可是他看到一向镇定自若的玉珂脸色都变了,不由起了促狭心,面无表情道:“男女有别,我又不是专业的大夫,就候在外面好了,等真到了非我不可的时候,我再进去好了!”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放缓了脚步,慢悠悠走着。
若是别的时候,玉珂心眼儿多,一定要和他好好计较一番,可他现在听着孟苹的声声惨叫,早已心乱如麻,若是柳荫愿意救孟苹,让他给柳荫跪下他都愿意的。
柳荫走在前面,玉珂追在一边,恳求道:“小叔叔医术精湛,还是进去看看苹果吧!”
柳荫瞟了他一眼:“你不吃醋?”
玉珂心思敏捷,马上想到了孟苹生孩子而柳荫围观的场景,他脸白了白,很快便道:“若是到了万不得已时分,苹果的命自然更重要!”
柳荫没想到他这么爱苹果,爱到宁肯放弃一个男人的自尊,也要自己去救孟苹的性命。
他有些动容,瞥了玉珂一眼,道:“知道了,大侄女婿!”
小厮们无事自然不敢进内院,都守在了内院门口的值事房,等待着召唤。
柳荫和玉珂一起进了起居室。
玉珂让了柳荫在大椅上坐了下来,虽然心中焦急,却依旧有条不紊地吩咐小丫头给柳荫上茶拿笔墨纸砚。
因推断出孟苹要在这几日生产,所以柳荫这次来清远侯府吊唁实是有备而来。
待小丫头拿了笔墨纸砚过来,他下笔如飞写了个方子,递给了玉珂,淡淡道:“抓紧时间取了药,煎了喂孟苹服下!”
玉珂处乱不惊,把办事妥当的麦粒叫了出来,让麦粒和候在外面的玉箫一起经办此事。
和柳荫打了个招呼之后,玉珂进了卧室去看孟苹。
明珠郡主见玉珂进来,忙把位置让给了玉珂,自己出去看穆妈妈准备的热水白绫等物。
孟苹刚疼过了一阵子,此时正在微微吸气,看见玉珂,她只是扁了扁嘴,原本想撒娇的,可是知道玉珂已经够担心了,不愿让他更加焦急,因此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玉珂握着她的手,一言不发看着她。
他想对苹果说甜言蜜语的时候,勉强勉强也是很会说的,可是现在看到如此辛苦的孟苹,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只是无言地握着孟苹的手,传达着自己的支持与安慰。
玉箫出去取了药,麦粒看着人药熬好,端着药进了卧室。
玉珂喂了孟苹把药喝了之后,就开始坐在一旁陪着孟苹。
半个时辰之后,孟苹还是没有动静,玉珂忍不住出了卧室,去请柳荫。
柳荫又拿乔了一会儿,待玉珂做小伏低够了,这才从怀里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银针,交代玉珂道:“让人点一个烛台!”
玉珂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了明显是提前准备的银针套,这才明白自己被柳荫戏弄了,不过他心里倒是一点不恼,恭恭敬敬把“小叔叔”柳荫给请了进去。
不到万不得已,柳荫并没有真的准备给孟苹接生,免得于孟苹闺誉有损。他给孟苹扎了几针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不愿意离开的玉珂也被柳荫顺手给拖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随着卧室里传出的呱呱儿啼,忐忑不安的玉珂起身冲了进去。
柳荫起身,立在起居室里,听到了里面接生的陶妈妈说道:“禀报世子,世子夫人诞下一位千金!”
玉珂十八岁这年的腊月初六亥时三刻,他的第一个孩子来到了人间。
明珠郡主正端着一碗参鸡汤坐在床边慢慢地喂着孟苹,玉珂生怕摔了女儿,用一个怪异的姿势抱着她,目不转睛地端详着,眼睛早已湿润了。
女儿出生之前,他只是因为孟苹,爱屋及乌喜爱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可是看到这个孩子的那一瞬间,想到这个红红的丑婴儿是自己的血脉,是自己生命的延续,眼睛立时就湿润了。
他细细端详孩子,最后发现孩子大概很像自己,尤其是嘴巴一抿一抿时右边嘴角那粒小小的梨涡,和自己右嘴角的酒窝形状相同大小相似――实际上他爹玉成秀也是在右边嘴角有着一个小酒窝的!
玉珂兴奋极了,扭头对孟苹说道:“苹果,孩子长得很像我!”
孟苹原本很疲倦的,可是看到玉珂兴奋的样子,勉力道:“她那么小,如何看得出来?”
玉珂献宝似的把孩子托到孟苹眼前:“你看,你看,她那里是不是有个酒窝?”
孟苹不由笑了,她看向玉珂嘴角那粒小酒窝,笑道:“可惜酒窝只有一个,显得不够对称!”
玉珂认真地辩解道:“苹果,你不知道,这是玉氏家族的标志!”
孟苹略微一想,想起了公公玉成秀嘴边似乎也有一粒,就随口问道:“玉琳不是没有么?”
玉珂:“…”对啊,玉琳怎么没有?
孟苹喂女儿吃奶,明珠郡主就把玉珂赶了出去。
待玉珂出去了,明珠郡主才对孟苹交代道:“喜顺和喜福这两个乳母都是我提前选好的,家世清白,身体也都很健壮,经王府的府医好好检查过了,我来的时候顺便把她们也都带了过来,正在外面偏房候着呢!刚开始你喂孩子一点也是可以的,只是等孩子再大一点儿,你的不够吃的话,就让乳母来喂好了!”
孟苹点头称是。她是胎穿的,在这里久了,也知道入乡随俗的道理,这里的贵妇几乎都没有亲自奶孩子,孩子都是奶娘带大的,玉珂和郡主能够做出这点让步,已经是了不得的了。她决定先答应再说。
婴儿吃了一会儿奶,很快就睡熟了。
明珠郡主在陶妈妈的帮助下帮小婴儿换了尿布,然后帮她整理好襁褓,塞进了孟苹的被窝里。
她端详着小婴儿的睡颜,若有憾焉道:“小宝宝怎么是单眼皮呢!”
孟苹笑了,道:“郡主,听我娘说,我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这个单眼皮长大一点就会变成双眼皮,你看她眼尾上挑,长大后一定像我一样,有着一对凤眼呢!”
明珠郡主一听很是欢喜,忙又细细看了小宝宝一会儿。
孟苹喂完女儿已经很累了,她很快挨着宝宝的襁褓睡着了。
明珠郡主虽然有些累,但坚持在这里陪着孟苹。她让人拿了铺盖进来,自己晚上歇在了窗前的榻上,让麦粒歇在了孟苹的拔步床的脚踏上,这样方便照顾孟苹。
她已经决定了,孟苹有没有正经婆婆,别的人她也不放心,干脆她自己留在这里照顾孟苹坐月子好了。
玉珂出去的时候,发现柳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他此时春风得意,急着要亲自去向父亲报喜,倒也不甚在意,只是忖度着等将来得了空再请柳荫喝酒,好好谢谢柳荫。
玉成秀当然知道玉珂的媳妇今晚临产。
可是作为一个只有三十五岁的公公,他实在不好意思到儿媳面前去表现出慈爱的模样,更不能像女人一样守在那里,可是,作为玉珂的亲爹,他还是很关心玉珂的孩子的。
为了解忧,玉成秀踱着步子去了他圈养众多姬妾的博雅苑。
玉成秀此时心里有事,并没有性致,只是想找一个说话的人,好好聊聊家常,于是就去了一个名唤云娘的年长侍妾那里。
这个侍妾去给孟苹请安的时候,悄悄观察了孟苹的肚子,觉得像是女孩子。今晚她好不容易见到了侯爷,自然想要显摆一番了,就悄悄告诉玉成秀:“世子夫人肚子里怕是女孩子!”
玉成秀挑起眉毛望着她。
云娘陪着笑脸解释道:“孕妇若怀的是男孩子,身子就会特别利落;若怀的是孩子,身子就会笨重一些。妾身看世子夫人身体臃肿,觉得这一胎怕是女孩!”
玉成秀心里很是不喜。
他当然是希望孟苹这第一胎一举得男的,这可是清远侯府的嫡长孙啊!不过他不屑于在侍妾面前喜怒形于色,于是保持了面无表情的面瘫状态。
云娘图一时嘴快,说了这么多,说完之后开始后悔,她偷眼看了玉成秀一眼,看他不是什么好脸,便补救道:“不过第一个若是女孩子的话,那么下一个就会把弟弟引过来的!”
玉成秀对清远侯府嫡子嫡孙的满腔期待被云娘给弄了个无影无踪,心情极差,抬腿就走了。
云娘屈膝送了他出去,转身就变了脸,在自己脸上轻轻拍了几下,嘲骂道:“让你嘴贱!让你嘴贱!”
她早年是玉成秀的通房丫头,比玉成秀还大两岁,因为这个情分,所以虽然人老珠黄了,又没有正式的姨娘名分,却依旧被养在侯府里。玉成秀年轻漂亮的姬妾一大把,已经两三年没在她这里宿过了,好不容易大概是走错了道过来了,却被她一张乌鸦嘴生生给说走了!
且不提云娘后悔不迭,玉成秀带着气离开了自己圈养姬妾们的博雅苑。
到了外书房之后,玉成秀随意取了一本书看了起来。因为云娘的一番话,他心里也在担心着玉珂的第一个孩子到底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因此拿着书看了半日,却一页都没有翻。
玉珂兴冲冲来向父亲报喜了。
他推门进了小书房,好看的眼睛亮晶晶望着玉成秀:“爹,苹果生了!”
玉成秀忙撂下书:“男孩还是女孩?”
玉珂一双幽黑猫眼笑得成了一条缝:“是一个漂亮的姑娘!”
玉成秀失望之极,脱口而出:“怎么不是男孩子?”
玉珂:“…”
第一百零八章 为女出头
玉珂原本是兴冲冲的来向父亲报喜的。
临到了清远侯外书房的小书房外,他顿了顿脚步,想起了自己刚死了祖母,老爹刚没了母亲,自己似乎不应该太开心了。
想到这里,玉珂伸手用力抹了抹脸,很快收起了满脸喜气,变成了面瘫脸。
收拾身心做出假象之后,他推门进了小书房,脸上的表情似乎是难过,可是好看的幽黑猫眼却亮晶晶的泄露了情绪,望着似乎在借书解忧的玉成秀:“爹,苹果生了!”
他原本是想让老爹跟着自己一起开心开心的,谁知道老爹开口便是一句“男孩还是女孩”,当真是让他既失望又生气,于是气鼓鼓地斜睨着老爹,控制着自己不说出难听的话。
看着玉珂斜着眼看自己的样子,玉成秀心中大悔:虽然心里盼着儿媳妇生一个哥儿,怎能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呢?
他立刻开始采取补救措施,一脸严肃道:“姐儿也好,这可是你第一个孩子,小名就叫大姐儿吧!”
玉珂平常没有这么好糊弄,只是初次当爹,心中欢喜,被玉成秀这么一说,立刻被成功地转移了视线,马上道:“大姐儿?做小名是不错的!大名唤作什么?”
玉成秀从书案的右侧翻了一个,拿出了一张红笺递给玉珂:“这是我拟的几个名字,看一看吧!”
玉珂接过红笺瞧了瞧,发现上面用黑墨写了好几排名字,他试着念了起来:“玉逢春,玉宙,玉胜天,玉尚武…玉顺和…”
念完这些名字,玉珂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老爹,眼中带着不满和埋怨。
玉成秀心知肚明,却依旧问道:“怎么了?有问题?”
玉珂:“爹,这些名字哪个是大姐儿能用的?”
玉成秀:“…”
玉珂把手里的红笺扬了扬,继续埋怨:“你都不知道想个适合大姐儿的名字!”
玉成秀终于老羞成怒了,蹙眉瞪眼看着玉珂:“有本事你怎么不去生个男孩子?在这里啰啰嗦嗦干什么?”
玉珂原本是一团喜气来向爹爹报喜的,没想到爹爹居然嫌弃大姐儿不是男孩子,作为一个新晋爹爹,玉珂很生气,他向玉成秀匆匆施了个礼,转身欲走。
玉成秀看玉珂生气了,心里很是后悔,可是又抹不开面子开口向儿子道歉,只好眼睁睁看着儿子离开了。
可是玉珂刚走出小书房的门,觉得自己喜气洋洋而来,扫兴没趣而去,未免有些堵心。他一向是“谁让我不痛快,我也绝对不会让谁好受”,因此已经出门了,却又回头看了玉成秀一眼,道:“爹,你正在孝中呢,别闹出什么笑话!”
说完,他头也不回离开了。
玉成秀:“…”去博雅苑,真的不是去寻欢作乐的,只是有些苦闷,想找个人聊聊…
玉珂已经扬长而去。他把自己的不痛快转嫁给了爹爹,心中痛快多了。
玉珂回到青竹院,先进了内院,问了问守夜的丫鬟,得知明珠郡主和麦粒守在卧室里陪护孟苹,就自己去了青竹院的外书房——在他书房里有一个小卧室,有时候会在那里午睡,倒是可以将就一下。
第二天起来,玉珂盥洗之后,这才命亲随淮秀去把玉箫刮风叫了过来。
他先命刮风带人从库房取了几篓金银锞子出来,然后让玉箫和穆妈妈商量,按照身份和功绩,造出册子,论功行赏,大赏府里众人。
忙完这些,玉珂就去了内院。
他不知道明珠郡主起身没有,因此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候在外面等着,让小丫鬟过去看看。
明珠郡主得知玉珂过来了,带着麦粒从孟苹卧室走了出来,含笑对向她行礼的玉珂道:“孟苹已经醒了,正要找你呢,快点进去吧!”
玉珂感激明珠郡主对孟苹的照顾,先给郡主行礼却被郡主阻住了:“玉珂,快进去吧!”
说罢,明珠郡主急急地离开了,那一**丫鬟妈妈们也好像有什么在后面赶着似的,一个都不留随着她离去了。
玉珂不知其意,看她这样着急,而且连孟苹的那几个贴身丫鬟诸如白菜、青椒、麦粒和谷穗都跟着离开了,就知道卧室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这件事一定和孟苹及自己有关。
他当即掀开帘子进了卧室。
玉珂走到床边去看孟苹,却发现孟苹坐在床上,怀里抱着大姐儿,白色中衣敞着衣襟,雪白丰满的胸部半遮半掩,就连左乳边那粒嫩红樱珠都快要露出来了。
玉珂嗓子有些干,他在床边坐了下来,竭力控制着自己,眼睛不往孟苹锁骨下面看:“苹果,怎么了?”
孟苹抬眼看着玉珂,凤眼湿润润的,睫毛上还带着泪珠儿,看上去既委屈又可怜:“玉珂,我奶水下不来,快要疼死了!”
玉珂这才凑过去掀开孟苹衣襟细看,这一看不打紧,他这才发现孟苹的两个咪咪已经肿胀起来了。
他用手摁了摁,发现昔日绵软温润的咪咪如今也变得硬邦邦的。他刚摁了一下,孟苹就疼得叫了一声,低声道:“好多办法郡主都试过了,用手挤,用热水敷,让陶妈妈开了通奶药喝了,全都没有效果,奶水都积了这里,疼得钻心,大姐儿也饿得直哭…”
得知妻女受苦,玉珂心疼万分,他心思敏捷,马上想到了解决办法:“要不,我帮你吸一吸?”
孟苹脸有些红,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陶妈妈和明珠郡主忙了半日没有效果,最后想出的也是这个法子。
玉珂先把大姐的襁褓放在了床里面,这才掀开了孟苹的衣襟,先捧着孟苹的左乳,轻轻吸了一下。
孟苹微闭着眼道:“有奶水没有?”
玉珂含着她的樱珠,含糊道:“还没!”
孟苹瞅了他一眼:“用点力吧!”
玉珂真的用力了,还用手揉捏着孟苹的左乳,随着孟苹一声痛呼,玉珂终于吸出了乳汁。
他爱女心切,妻子也往后摆了一点点,当即松开了樱珠,催促孟苹:“快先喂大姐!”
孟苹睨了他一眼,但是很快侧身向里,把樱珠塞进了大姐儿嘴里,开始给大姐儿哺乳。
大姐儿饿了良久,乍遇甘霖,当即闭着眼睛用力吮吸着,孟苹的奶水充足,她很快就吃饱睡着了。
孟苹正凝神看着大姐儿的睡颜,忽然听到玉珂说道:“苹果,还有右边那个没吸呢!”
孟苹:“…”
她翻了个身,面向玉珂,把右乳露了出来。
玉珂口手并用,很快就把孟苹的右乳也吸通了。他怕夺了女儿的食粮,吸通之后就不肯多吸了。
为了帮助自己抵抗诱惑,玉珂帮孟苹掩上了衣襟,自己隔着被子倚着靠枕躺在孟苹身边,同孟苹说起了正事。
他先是一脸忧郁地望着孟苹,道:“按照大金律例,官员父母死去是需要丁忧的,而且是丁忧三年。”
孟苹马上想起了自己以前不知道哪里看到的,父母死去的话,儿子如果是官员的话需要丁忧三年;祖父母死去的话,孙子需要丁忧一年。
她知道玉珂在仕途上正处于上升趋势,正是心热的时候,却赶上了太夫人去世,怕是因为要丁忧所以心里不好受,就出言安慰道:“这一年你正好可以守着我们母女,也算因祸得福了。”
玉珂侧身含笑看向孟苹:“可是,太祖皇帝在世的时候,曾经对这项律例进行了一个补充,对武将另行安排。”
孟苹瞪圆了凤眼:“…”求科普!
玉珂洋洋得意道:“武将丁忧不解除官职,而是给假100天!”
孟苹一听,当真是喜出望外,马上道:“那你岂不是可以陪着我和大姐儿整整三个多月了?!”
听了孟苹的话,玉珂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他淡淡道:“父亲已向圣上递交了文书,报了丁忧,请求安葬祖母呢,旨意今日怕是要下了。玉氏祖坟可是在西北黑水城外啊!”
说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孟苹想了想,这才想到玉珂怕是要和父亲一起扶棺回乡安葬,当即脸就有些白了。她还在坐月子,自然是不能同玉珂一起前去的,可是这样的话,从金京到黑水城,来回至少得两个月时间,再加上办丧事的时间,她就要和玉珂三个月时间不能在一起了…
玉珂看孟苹着急,知道她重视自己,心里仿佛被小猫咪挠着痒痒似的,欢喜极了,却故意徐徐道:“玉氏祖坟原本是在西北黑水城西的,祖父也葬在了那里,原本该把太夫人和祖父安葬在一起的,可是我听父亲讲,太夫人临终前说了,她不愿意同祖父葬在一起,而是要求葬在金京的玉家墓地。这本来是件好事,只是…”
孟苹一听,觉得此事有谱,忙追问道:“只是什么?”
第一百零九章 香车美人
原本玉珂还是在调戏孟苹,可是说着说着话题就说深了。他不准备往下再说了,因此故意闭上眼睛,双手枕在了脑袋下面,微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