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儿,我喜欢…”
他说不出口,他怕自己一旦说出口,这份深藏在心底的爱恋就会汹涌而出,再也压抑不住。
只是…
喜欢,真的很喜欢。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喜欢她的,只是知道她总是无时无刻出现在他的脑海。
再一次,赵灵修那么的希望,自己眼前的人儿并不是公主,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能够和自己相守一生的人。
他想要的不多,只是想要她能够在自己的身边,不需要太多,只要有她的陪伴就好;他想给她全部,只要是他有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绝不会朝三暮四,三妻四妾!
慢慢直起身,准备离开,她现在睡在他的房间,若是他还留下,恐怕有些趁人之危的嫌疑。赵灵修苦笑,他竟然莫名其妙胡想了这么多,像个思春的女子,可笑,真可笑!一咬牙,他准备离开。
正当他要转身离去之际,他的袖子被人抓住,惊讶低头,是那只白嫩小手。
“瑟儿?”赵灵修立刻就懵了,她没睡?那他刚刚说的话、做的事,她都知道了,糟了!
赵灵修担心的事情并没发生,李清瑟也并没醒,她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的人要离开,下意识地以为是东倾月,于是一把抓住,逼着他陪自己。“月…”声音呢喃,外人无法听清。
赵灵修没听清,摇了摇头叹气,逼着自己死心,两人就如同隔着天河的那两人一般,永远不会有结果。将那小手轻轻掰开,还是狠了心来准备转身离开。
李清瑟很烦躁,这东倾月就是总不顺着她的心,陪她一会就这么难?他不陪,她非要他陪!结果只见李清瑟猛地一用力,没站稳的赵灵修就这么摔到了床上。
眼看着就这么直直砸上她身,千钧一发之时,为了避免伤了李清瑟,赵灵修匆忙双臂支撑在床上,但上半身是支开了,下半身且还贴着,两人的姿势无限暧昧!
李清瑟的眉头皱了一皱,被这么一个硬生生的物体一砸,就算是再困,也会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入眼的是一副俊颜,那神色十分慌张,就如同见了鬼一般。
尼玛…她长得就这么难看?看她就好像见鬼一样?
“我说赵灵修,你那是什么表情?”话刚开口,头脑立刻开始清明!尼玛,这是什么姿势?为什么她会躺在床上?为什么赵灵修却趴在她身上?
只听一声吼叫,随之便有重重一声落地之音,李清瑟用尽全身力气将身上那人踢了下去,“赵灵修,你这个流氓!”
095,没踢坏吧?
李清瑟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如往常那样在静宁宫睡午觉,因东倾月没睡午觉的习惯,于是便不肯陪她,她很烦恼!每一次都要抓到他才肯陪她躺那么一小会,今天又被她抓到了。
当触碰到他衣角之时,即便是睡着,但清瑟的嘴角还是弯起,果不其然,一个用力便将他狠狠抓到了床上。在睡梦中的人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当他高大的身体砸上她之时,她猛然因这突然的微疼醒来,睁眼所见,并非是东倾月,是…赵灵修!?
“赵灵修,你这个流氓!”嗷的一嗓子狠狠将身上的男子踢下去,那脚法绝对犀利,那力道绝对十足!
“啊——”赵灵修一声惨叫踢翻,这是他赵灵修这辈子第一次被踢这种部位…好疼!
被踢的一瞬间并未感觉到疼痛,如今清楚感受到胯下剧烈疼痛,“瑟…”他想第一时间解释,但这种疼痛剧烈得让他无法呼吸,更别提说话。
此时的赵灵修面色惨白,半趴半跪在地上无法动一下,双手尴尬地捂在隐私处,痛苦声从他牙关处挤出。
李清瑟翻身下床,很想给这道貌岸然的家伙补上几脚,自从来这大鹏国,就没少被人猥亵,尼玛,难道猥亵她就这么好玩?本以为赵灵修是个真君子,没想到也参与其中。但最后看他那可怜相,还是算了,这一脚估计已经够他受的了。
“我说,赵灵修。”她蹲在他面前,困意全无,脸上满是似笑非笑,“当你做那种无耻事儿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一天,怎么?说话啊,有色心没色胆?不对,你分明是有色胆,只不过没那本事罢了。”语气满是嘲讽。
“不…听…听我…说…”胯下生疼,赵灵修很想解释,但死活还是没说出话来。只能张口大大喘气。
“哼。”清瑟冷哼,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坐在了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本宫倒是想听听,你这登徒子到底有什么可说的!”十分生气!不仅仅是因为被占便宜,更是因为受骗,她怎么也没想过赵灵修是这样的人。
李清玄是登徒子,她可以理解!李清泽是登徒子,她勉强接受!李清睿是登徒子,她百般挣扎后,也认了!如今连着赵灵修也是!?尼玛,让她以后还怎么相信男人!?
只要是胯下长了那东西的,就已经脱离了人类这个生物类别的范畴。
赵灵修别说打架,就是连吵架都没与人吵过一嘴,若是定要说挨打,之前在皇宫被崔茗寒等人揍过一次却被李清瑟救了,今天是第二次,万万没想到动手之人竟然是她。缓了好一会,他终于可以勉强说话了,虽然下面还是疼得厉害。“瑟儿…”
“瑟儿也是你叫的?叫我五公主殿下。”盛气凌人的声音直接压住了他虚弱的声音,李清瑟懊恼自己瞎了眼了,错吧败类当谪仙!
赵灵修知道她是误会了,心中多少也有气,若是对其他人,他转身就走根本不多解释一句,清者自清。但对李清瑟,他恨不得将心都逃出来给她,哪能容忍一点点误会?“瑟…五公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您刚刚还记得我们在花园吧?”
李清瑟冷哼,想了一下。“记得。”在花园,她说困了要来赵灵修房间,尼玛,那是她对他的信任好吗?这货就这么给脸不要脸。
心中暗暗舒了口气,还好她还记得一些。赵灵修也不恼,缓缓站起身来,虽然步履有些蹒跚。“公主您说要来我房间,我便将你带来,其实…这件事是我的错,我早就应该想到会产生误会,却…”
“别废话,继续说。”清瑟的声音狠狠。
赵灵修点了点头,“后来您进来就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我怕您在桌上睡觉不舒服,便想叫下人将您送到床上,但…又怕其他人误会毁了您声誉,只能…只能冒犯了您,将您送到床上。”
“嗯,然后呢?然后就扑我身上?”一想到这事就来气。
“不不不,公主您误会了,当时我送您上床后正欲走开,您却死死抓住我衣角,我…我…只怪我无力,竟被你拽上了床,我怕砸伤你,赶忙用胳膊支住床,后来,您醒来就…踢了我。”十分尴尬地说完,想到被踢的部位,本来苍白的面色通红。
李清瑟听到后皱眉,仔细思索,将本凌乱的记忆好好抓出来温习,突然,双眼大睁,尼玛,她想起来了!她做梦梦到是东倾月在身边,而她抓的东倾月…想必就是赵灵修。
不是赵灵修轻薄她,而是她在轻薄赵灵修!
“灵修,你没事吧?还疼吗?赶紧让我看看,别踢坏了。”意识到自己错了,赶忙冲下床到他面前,伸手就准备拽他裤子。
赵灵修一愣,“公主不用愧疚,我没事…”
“嗨,叫什么公主,多见外,你我谁跟谁,叫瑟儿就行了,你要是不好意思让我看,我就去叫大夫吧。”刚刚她那一脚绝对实了九成九的力气,正好踢上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她现在十分害怕赵灵修落了什么病根,那她肯定一辈子愧疚。
后者面色通红,犹如夕阳一般红,手忙搅乱地抓着自己裤子,生怕一不小心被公主拽下来。本就不善言辞,如今更是因为着急结结巴巴,“不…公主,我已无大碍,别扯…”
“乖,别闹了,我一定要检查下,千万别坏了,艾玛,你们赵家一脉单传,要是在你这断了根了,你爷爷非弄死我不可,父皇都保不住我,快让我看看。”不亲眼见到,她不死心。
“公主,男女有别,别…别…”赵灵修使出吃奶的劲儿抓着裤子,还好这衣料名贵结实,若是普通布料,想必现在早已撕破。虽此时没破,但那上好的衣料已经走了形了。
清瑟松开了手,之前满脑子都是他被踢的担心,此时才想起来,确实,好像…不太妥。“灵修,我帮你去叫大夫吧。”她问得小心,眼睛还时不时担心地瞥向他下面。
赵灵修见她不在撕扯自己裤子,总算是放下心来,长长舒了一口气。“公主不用担心,真的已经没事了,也不能叫大夫,若是叫了大夫,您说是您踢的我,外人也定然多想,早晚坏了您的名节,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李清瑟十分内疚,从她来到这时空,赵灵修算的上十分好的朋友,自己却这样不分青红皂白踢下去,连对朋友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大大谴责自己。其实她反应这么过激,完全是因为心里有阴影,还是那姓李的三个混蛋!
跑到一旁桌子上倒了杯凉茶,小心翼翼来到赵灵修面前。此时的他,因为心态平静下来,脸上的红渐渐淡了,却还是苍白。他微微闭着眼,面无表情带着虚弱,看着清瑟很是心疼。“灵修,你喝茶压压惊,没事的,男人那个地方很…!你一定…呃…还可以的。”虽然这么说着,也是安慰自己,若是时间可以重来,她宁可挨踢的是自己!
“真的没事了。”虽然还是隐痛,但只要李清瑟不误会他就行,就满足了。
李清瑟皱着眉,他虽然说自己没事,不过,她还是很担心,突然半蹲下,双手按在他的腿上,一双眼带着绝决。“你…现在还能…吗?”
赵灵修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公主,你是女子怎么能说这种话?”
古人啊!就是古人!这时候还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李清瑟很想这么说,但现在她身份也是“古人”,“灵修,你娘不也是女子?现在别想你的性别,也别想我的性别,现在最主要的是,这个地方是坏了还是没坏,以后还能不能用了。我说了也许你不信,我学过医,呃…虽然只有两年,还是西医,大部分时间都在逃课,但也算是踏进医学界的门槛,现在我李清瑟不是个女子,是个大夫。”
赵灵修自然是听不懂她的胡言乱语,她学医?她不是一直在宫中吗?难道公主傻病又犯了?“公主,真的不疼了,我真没说谎。”
“说真的,灵修,若是换个人,我李清瑟绝不多嘴半句,但你不行,首先你是我朋友,而且你又是被我踢上的,我能这样就放心吗?这个地方有动脉,也有海绵体组织和软骨组织,多亏刚刚我踢你的时候,你没勃(和谐)起,不然现在必伤!为保险起见,你一定要重视起来,你不让我看可以,但试着,看它还能不能硬了。”
“…”
“怎么了?说话啊?”李清瑟见他面色越来越红,知道他在害臊,但现在根本不是害臊的时候。她敢用自己脑袋保证,今天她走出这里,他也不会见大夫,即便是真伤了,也会咬牙忍着。她不敢说完全了解赵灵修,不过也了解一二。
“…不!”他是莫名其妙的被逼骑了虎,现在又骑虎难下,“公主…不,瑟儿,不行…”
“靠,你逼我?”李清瑟微微眯了眼,眼中是算计的光芒。
“不,瑟儿,绝没!”分明就是她在逼他!
李清瑟站起身,在赵灵修疑问的眼神下走到门边,将窗子和门一一关好,后者警惕性骤起,难道…难道公主要强硬脱他裤子!?
答案是否定的,李清瑟还没猖狂到脱他的裤子,有些事情的解决方法并非唯一,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通罗马,活人还能要尿憋死?她李清瑟最怕的就是欠人情,自然,也不喜欢别人欠她人情,有恩必还,有仇必报是她的做人准则,今天她非要确认了他没事才行!
她从来都是这么倔的人!
“瑟儿…瑟儿…我…”赵灵修怕了,也不管还稍微有一点疼,蹒跚地站起来,很想冲出去,但是门被李清瑟堵死,难道要他强硬冲出去?他怕伤了她,他毕竟是男人。
其实赵灵修完全多虑了,虽然他长了个大个子,但就凭手无缚鸡之力的他要打过有武术、跆拳道功底的李清瑟,可能性几乎为零。
李清瑟面色严肃地将他逼到了墙角。
赵灵修不知为什么,只想抓住自己衣襟,他有种感觉她要…撕他衣服。
清瑟扑哧一乐,“放心吧,我撕你衣服,你把那手拿下来,大老爷们的双手护胸,你可笑不可笑?想要检查你到底能不能行,简单的很。”说完,微微一笑,云袖微动,一双纤细的手放到腰带上。
赵灵修的眼睛贴在她的手上不松开,一边猜测着她到底要干什么,一边狠狠咽了口水。李清瑟的鬼主意多,他知道,从最早惩治七皇子等人的奴才,到那二十四节气歌,她总是能出其不意地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那现在是要?
难道她腰带中藏有暗器!?难道是迷药!?
李清瑟手一动,腰带松开,二话不说,一扬手,那腰带呈现一道完美的弧度飞到床上,本来暧昧的动作,但经她一做,生生没了旖旎,多了潇洒利落。
赵灵修的双眼越睁越大,表情是惊恐,面色是通红,脑海中的想法十分复杂,有疑惑,有恐惧,有害羞,有惊讶…种种感情交织,令他大脑空白,身体僵硬得一动不能动,只能恐慌的睁着一双大眼,身体颤抖着看着李清瑟…脱衣服。
他颤抖不知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兴奋。
他的喉结狠狠上下动了几下,理智上想制止她的行动,但感情上却想看得更多!有句话叫: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今他很想为自己开解——他赵灵修也非圣贤,也是有感情,有欲望,有冲动,这一次…就让他任性一回吧。
华衣褪下,小露香肩,秀发如云,媚眼如丝,纤腰藕臂,肤若凝脂…
赵灵修的喉结狠狠上下蠕动,脑海中时不时蹦出一些往日他从来不屑一顾的淫词秽语,如今却发现,这些词语是如此活泼灵动!文有洛神赋,画有仕女图,但一切都没有眼前之人那般美。她的美是耗尽天下之笔墨无法描绘,足以使任何诗歌大家所词穷!
外衣已经褪下,除了罗裙,还有上身一件鹅黄色丝帛锦缎亵衣。她没穿兜衣,这亵衣便将她的身体半露展现。胸前,不知道是锦缎上的芍药花纹还是…
非礼勿视!
他一再告诉自己,但双眼却还是忍不住看向她身上,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竟然没了呼吸!在自己的鄙夷中,赵灵修承认,此时屏住呼吸是为了等待她将最后一件脱掉。
他觉得浑身血液疯狂涌动,后背早已被汗湿透,也自然有了尴尬的反应。
其实李清瑟脱衣服不算优美,略略粗鲁,完全没有美人解香衣的美感,很普通的一件一件有秩序的脱掉,只不过这画面传到了赵灵修的眼中却被自动美化了。她低头见自己脱得差不多了,这样应该就够了,于是便走上前,将他逼在角落里。
扑哧一笑,因为赵灵修个子不矮,放到现代,绝对在180以上,但此时却蜷缩在墙角,弄得她很想欺负他去。
赵灵修更为紧张,因为看着李清瑟竟然一步步向他走来,他隐隐猜测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难道要因祸得福,难道因为公主觉得愧对于他,要以身相许!?不行!他不能破坏了公主的贞洁,大鹏国宗人律例是专门为约束皇家子女,但在京城中也是公开的,因为达官贵族也效仿这宗人律例来管理自己家族,其中一条便是——皇家公主在婚前绝不能失贞,否则便是赐死绝无商量的余地。
“公主,不可…我知道你…你…但不行,这样…啊——”
赵灵修的声音戛然而止!
李清瑟才没时间听他磨磨唧唧,她这么做是有目的的。如今,通过她的亲自检查,她知道,他应该没什么大事。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即便是不亲眼见,她也的检查一下,找了一个位置检查了一下,她神色认真,抬头问他。“这里疼吗?”
“…”赵灵修大脑一片空白,一双眼死死瞪着对面女子,一口气噎在喉头,浑身发抖。
李清瑟无奈叹气,“我不是在占你便宜,告诉我,这里疼吗?我在检查你的海绵体。”
“不…不疼…”其实有些疼,胀得疼,他实在无法开口。
李清瑟了然的点了点头,又换了个位置检查了一下,“这里呢?”
“…不…”赵灵修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汗珠。
清瑟又换了几个位置检查,最终将他也检查完得七七八八才放下心来。
回过身穿衣服,姿态很是从容优雅,从开始脱衣服到最后穿衣服,她的表情从未变过。“我们先小人后君子,我说要帮你叫大夫,你也不用,如今我也检查了,你那地方还能用,以后有什么病变可不能赖上我啊,本人可不接受任何碰瓷!”
赵灵修双腿一软,直接沿着墙角缓缓坐了下来。
今天的李清瑟已将他从小到大读过数千本圣贤书彻底推翻,他今天都做了什么?先是对公主有肖想,身子想偷吻公主,后来被公主踢了,现在又被公主…
穿好了衣服,李清瑟的困意全无,经过这么折腾,若是还困,那得多大的心啊?
“你深呼吸,将那个地方平息了,我们就出去。”清瑟觉得刚刚做的一切很正常,她虽然脱了衣服,但和在现代穿吊单背心和牛仔热裤比,简直就是保守,何况她在海边都穿比基尼,不觉得自己被占便宜,她只是从一个医生的角度检查他的病情罢了。
今天赵灵修算是真受刺激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报应?但这报应,他却很喜欢…
就在他一次次谴责自己之际,李清瑟早就走到了门旁,将门窗打开,“好了吗?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去吃晚膳了吧,吃完我还要回宫。”她语调平稳,说得很平常。
赵灵修身体上已经缓了下来,但精神上所受到的几次哪是能瞬间平息?但头脑一丝理智,想起了见识。“瑟…瑟儿,你先等等,我给你取个东西。”说完,便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在清瑟的注目下,跌跌撞撞地跑到一旁的书房,没一会,又跑了回来,呵斥带喘,手中多了三本书。
“这个…这个是,呃…释本。”他有些不敢直视李清瑟,微微偏过头,将那三本书递了过去。
清瑟一愣,这是什么?接过来,翻开,眼前一亮。这是三本书,两本是故事典籍,一本是地理志,恍然大悟,因为她想起了两人在莫相聚时的对话,自己只是无意一说,他竟然听了去。
“你还记得我说的话?真是谢谢你。”李清瑟的话很是诚恳,对刚刚自己踢他的事更为内疚,还好没踢坏,不然她这一辈子都心里难安。
赵灵修脸上本已平息的燥热又点燃,“没有,正好手上有释本,所以顺便了。”心中对自己很是赞叹,看来连夜注释书籍送给瑟儿,是对的。
李清瑟随意翻看,而后却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没说出来。大鹏国有钱人家用的都是上等砚台,这砚台经过处理,加入了一些特殊物质,书写起来更为流畅,的字迹更为亮丽,但那层物质也仅仅能保留数月,随着纸张摩擦逐渐将那层亮光磨掉。这书本上的字迹亮光未掉,一看便是最近书写。
她看出来了,却没说,只不过心底多了一丝感激,夹杂着一丝内疚罢了。
她有些后悔,刚刚不应该做那些行为,他是不是对她…李清瑟的眉头微蹙,眼神中多了一丝怀疑,长长舒了一口气。最好别是她所想的那样,她如今已有了东倾月,自然是无法承他的情,也许,她应该和他拉开一些距离才好。
为了怕被人看见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们特意在赵府小花园转了几圈,以等晚膳时刻的到来。从始自终,两人未说句话,各有所思。
赵灵修想的是,她身为公主注定和亲,他却发现自己深陷于她,不知所措。感慨地位的悬殊,命运的无奈。
李清瑟想的是,她已因为崔茗寒之事烦恼,她能感受到他的真心,但…她却无办法,她想逃离皇宫,逃离官场,逃离太子等人,就算她天真也好,自私也罢,她是人,不是仙女更不是圣人!她做不到让大家都满意,顾全不了大局。
她再一次问自己,难道她就这么喜欢东倾月?其实…她自己都知道,两人相识时间短暂,东倾月是个不错的人,对她也好,但说是喜欢他,更不如说是喜欢那种生活模式罢了。未来无法预测,她也只是幻想而已。
时辰到,赵府下人唤两人去用晚膳。
晚膳席上,李清瑟尴尬地坐在上位,只因身份最为高贵。菜色十分丰盛,是赵家主母,也就是赵灵修的母亲亲自下厨。她很喜欢他的母亲,从容随和,慈眉善目,总是带着微笑,眼中满是包容。什么样的家庭便是能教育出什么样的孩子,李清瑟一瞬间竟觉得如若是选择了赵灵修也是不错,老顽童的爷爷慈爱,母亲温柔和蔼,父亲博学正直。
真是幸福啊。
从始自终,赵灵修只闷头吃饭,赵太傅逼着他向公主敬酒,他也是尴尬为之,不敢看她半眼。
直到傍晚,赵太傅终于肯放清瑟离开,自然是由赵灵修送她回宫,因为小朱子早早便被李清瑟打发回宫了,从赵太傅留她吃饭之时,她便知道要有“持久战”,不喜身边有人陪着她浪费时间,好说歹说将其打发了回去。
他们乘坐的是赵家马车,此时李清瑟和赵灵修坐在车厢两侧,赶车的是赵府车夫。
路上行人渐少,生意人也早早回了家,赵府马车疾驰,却又平稳。
赵灵修憋得难受,他很想问她,如果他喜欢上她该怎么办。但挣扎许久,还是未问出口。他从来都不是叛逆之人,老实本分,爱好学问,这一生做的最偏离自己人生轨道的,也许就是喜欢上公主。
他不能说,不想为难李清瑟,此时也终于知晓,以前那些在他看来最为悲秋伤月的诗歌并非是无病呻吟,也许是唱出心中的痛吧,若不亲历,怎能知?
坐在车中的李清瑟也不好过,她隐隐知道赵灵修在想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想追她没有错,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好的,怎么最近喜欢她的人如此多,但她本就不会处理感情之事,不知该如何选择,便学了鸵鸟,逃避吧!
长叹一口气,人人都说桃花好,却不知道桃花殇,命犯桃花,怎能用一个愁字形容?
两人就这么默默无语地前行,直到皇宫正门。最终,两人分开,也未有一语。
…
入了宫,李清瑟刁然一人慢慢散步。绯色的夕阳将皇宫笼罩在红纱之中,令白日里大气磅礴的宫殿多了一丝旖旎和温柔,也多了一丝人情味。太监宫女们行色匆匆,只有李清瑟慢慢悠悠。
她站住了脚,习惯性地蹴足望天。还有几日便是皇上皇后的黄陵之行,她和东倾月满打满算只有两天的时间可以去承乾宫找凤珠。
原本明确的目标如今已经模糊,那时候是为了出宫而找凤珠,现在是为了找凤珠而找凤珠。难道对她出宫之行有了犹豫?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与众人有了感情?如若是那样,她便不能再与任何人接触,因为她知道,当感情压过理智,未来的人生便会被动。
“奴婢见过五公主,五公主,大事不好了,出事了。”一名带着莫名方言口音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
清瑟回头,顺着声音一看,是一名陌生又清秀的男子,他个子不算高,年纪也不大,声音柔柔弱弱,穿着云袍。恍然大悟,这人想必是凌尼从那桑国带来的下人吧,只有女尊国才能教养出如此女气的男人。“出什么事了?”
那男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五公主,大事不好了!王爷,王爷她…”
清瑟一愣,“桑王爷?什么桑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