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便一把将东倾月推开,后者还没反应过来,她便狠狠地压了上去,用嘴封住他的唇,人家李白有了忧愁无奈便把酒言欢当鸵鸟,她李清瑟没那么大的诗情画意,就压个美男当鸵鸟吧!
“别…唔…”东倾月被强吻,不敢用力推开她,但不推开也不是回事,因为那窗子打开,院门也打开,不说有没有外人看到,就是小朱子过来无意一看,见两个女子亲吻,也是不好。
“别吵,小美人,乖乖听爷的话,跟着爷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装作无赖流氓的口吻,李清瑟一脸淫笑,伸手在他身上摸索。他用了缩骨功,身形纤细柔美,胸前还放了一些棉花,摸起来可以假乱真绝不输给硅胶。
“瑟儿别闹,窗子还开着…唔。”被强吻第二次,东倾月绝无被强吻的害臊,一双眼大睁带着惊慌,看着窗子方向,暗暗祈祷千万别有人前来。
清瑟来了玩心,将他直接幻想成个冰冷小美人狠狠蹂躏,一边动情地吻着他的唇,伸舌品尝他的味道,一边伸手在他身上乱摸,灵敏地躲避着他抓她的手。难怪电影里演的总有男人喜欢这么玩女人,原来别有情趣啊!
她很直,对女人没兴趣,所以这样玩女人连试都不想试,但多少可以在他身上YY一下吧,一边想着,小手灵活地向他身下抓去,就在她即将抓上的一刹那,东倾月终于是忍不住了,一个翻身将她摁在床上。“瑟儿别闹了,大白天的…”
“哎呦…知道了知道了…东大侠,快放手,我的胳膊哎…”李清瑟嗷嗷叫着,看来东倾月真是急了,将她胳膊掰得很疼。
东倾月闻此,赶忙松开了手,“瑟儿你没事吧?是我下手重了。”将她的小身子扶正,而后帮忙揉着她的胳膊,眼中满是内疚和心疼。
李清瑟却嘿嘿一笑,这种小疼无所谓了,她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只是现代穿越来的灵魂罢了,从前打架无数,一点点小疼根本无所谓的。一把将他抱住,“月,其实我要的东西很简单,就是一个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我不管他之前是正是邪,只要与我在一起后,两人平平安安过一生就可以了,不用大富大贵,也不想有什么风险。”
东倾月浑身一僵,在清瑟见不到的角度,眼中有了一丝犹豫和内疚。在这一点上,他自私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会如何,不知道教主会不会放过他,但无论如何,他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如果…如果真的无法如她的愿,平静过一生,他便会送她自由。
也许有人喜欢轰轰烈烈的一生,但那往往都是平日里生活平淡的人,没有经历过生死大难的人永远不知道平静生活的真谛,而在现代黑道中沉浮的李清瑟却是早就看穿了这个真理,她向往平静、平淡。
“瑟儿,我会用自己生命去保护你。”他伏在她耳边,轻轻说。
清瑟点了点头,“嗯嗯,月月你最可爱了。”说着,还向他怀中拱了一拱。
东倾月冰冷的面容不再,自从认识了李清瑟,他不知从何时开始温和了许多,此时的他面上满是宠溺,将她狠狠搂入怀中,闭上眼,闻着她身上散发的馨香。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他发自肺腑,绝无掺假!

因为李清瑟和崔茗甄的大闹,尚书房下午休课。
最高兴的自然要数柳赋言和七、八皇子。
七、八皇子带着奴才跑到了舒云宫,竟发现门扉紧锁,于是便唤来周围巡逻的侍卫,才得知,最近五公主在静宁宫和静妃小住,于是又兴冲冲转去了静宁宫。他们的出现让李清瑟略略惊讶,不是惊讶自己身价的改变,而是惊讶这两个小皇子竟如此狗腿。
但此时,李清瑟才猛地惊醒,她这样明目张胆地住在静宁宫绝不稳妥,原本东倾月已将存在感降到最小,但现在周围太监宫女侍卫都知道她跑去了静宁宫,东倾月未来不会安宁。
皇后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没几日,两人就要去守灵,而这几日若是被发现就前功尽弃,所以,为了稳妥,她决定这几日搬回舒云宫,就算是半夜找“静妃姐姐”玩亲亲,也得是偷偷摸摸进行。
“五皇姐,您真是太厉害了,刚刚您的那一脚帅呆了!”年仅九岁的八皇子一脸崇拜,虽然他已开始跟着宫中师傅学武,但因为年纪小,学的也都是基本功。
有人会问,那江湖中九岁孩童武功已甚高,为什么九岁的八皇子武功却不行?
答案是——江湖孩子是跟草,皇宫孩子是个宝,不言而喻。
李清瑟撇嘴一笑,“小鬼,之前不是还嘲笑我吗?”她在逗他,她自然不会跟一个孩子计较。
“五皇姐,之前都是八弟的不对,我…我赔礼道歉。”八皇子惭愧,不过怎么也是皇宫的孩子,童真什么的消失过早,刚刚还纯净的大眼一转,从袖中摸出来个玉佩。“五皇姐,这个就当八弟的赔礼可好?”
李清瑟笑眯眯,犹如狼外婆,本想伸手摸他的头,这小子白白净净粉雕玉琢很是可爱,但想到他怎么也是皇子,于是便转手拍了拍他的肩,“和自家姐姐有什么好客气的,姐姐大人有大量自然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知错就改才是好同志。”说着,将那玉佩对着太阳照了一照。
嗯,不错,成色清透无瑕疵,好玉,应该值一些钱。小心揣好,这都是将来好生活的保障!
“…”八皇子粉嫩的嘴角抽了一抽,这五皇姐怎么和别的女人不同?
“那七皇弟呢?”八皇子算是过关了,李清瑟“笑眯眯”地对上了七皇子。
别看八皇子年纪小,长得很萌很正太,其实心里是个明白的,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哄女人(自家母妃)开心,他手到擒来。相比之下,七皇子虽然长了八皇子一岁,却是个倔强憨直的。
他愣了一下,联想到前后五皇姐的态度,也恍然大悟,赶忙低头开始找,找来找去却发现今日没带玉佩,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大窘。
李清瑟微微一笑,看了看他颈上的一根红绳。皇子贴身带的东西定然都值钱,算这小子倒霉没小件儿物品,她就狮子大开口准备要他脖子上的东西了。
七皇子没懂,八皇子却明白了,捅了捅他,小声告诉他,五皇姐看好你脖子上的那个了。后者恍然大悟,赶忙从颈间摘了下来。
“那七弟就将这枚碧玺珠送给五皇姐吧。”说着便毫不犹豫地交了出去。
清瑟更是开心,重重地拍了拍七皇子的肩,这小子唇红齿白,性格又憨直,将来搞不好是个好王爷。“好孩子,五姐看好你。”
不知为什么,七皇子在得到五皇姐表扬后突然心情十分好,莫名其妙的好,这珠子母妃逼着他天天带,说是以后能开枝散叶,他不懂为什么一个珠子要开枝散叶。不过既然五皇姐看好了,他自然要给,母妃那里他自有办法。
“五皇姐,这枚珠子虽看着是一颗普通碧玺,但母妃说可以招来好运。”不光交了东西,还很狗腿地解释。
李清瑟一愣,“真的?”
七皇子赶忙点头,“真的真的,不然母妃不能让我每天佩戴。”他表情认真,其实也并非说谎。
清瑟心情大好,小心翼翼收了起来,心想回头找人弄一条金链子带上,好运啊,谁不想要?她做梦都没想到,这碧玺珠子能招来的是桃花运,而七皇子母妃坚持让其每日佩戴就是为了七皇子长大后能多娶妻子,多生子嗣开枝散叶。
三人说着话,小朱子却前来。
“主子,崔公子来了。”
李清瑟一愣,崔公子?崔茗寒?
七、八皇子听说是崔茗寒来了,有些不快,但五皇姐好像欲见他,只能告辞离去。
舒云宫厅堂,李清瑟与崔茗寒小坐,茗香阵阵。
“瑟儿,我…我是来和你道歉的。”崔茗寒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说了,他将崔茗甄送到家后,母亲见此哭天喊地非要来找皇后评理,他便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说出,包括崔茗甄指着李清瑟大叫“贱人”,最终那一向宠溺女儿的母亲也哑口无言。但那又能如何?木已成舟。
李清瑟头一偏,神色有些调皮。“你觉得,我打你妹妹,打得对吗?”
崔茗寒神色淡淡,点了点头,十分诚恳。“对。”
“哦?”清瑟觉得好笑,“真的吗?我打了你妹妹,难道你不护短?或者说,不觉得我损了你们崔家颜面?”
崔茗寒却突然轻笑出声,精致的容颜因为淡笑竟然也有了一些谦和,是因为他诚恳的目光。
若是熟人见到他这种目光自然惊讶,因为崔茗寒是什么人?那是将一切都算计在内,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物,竟也有如此淡然诚恳的目光,只不过,他这种态度,仅对一人而已。
“若是我说,我不护短,甚至觉得痛快,你信吗?”
李清瑟也很诚恳,点了点头,“信。”
崔茗寒一愣,瞳孔微微大张了一下。“就这么信我?”他的话,没几句是真的。
清瑟很自然地点了点头,“嗯,信啊,为什么不信?”
“有原因吗?”他继续问。
“没有,莫名其妙的。”清瑟哈哈一笑,美眸却突然转动,闪过狡黠。
崔茗寒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是幸福吧,突然觉得被人信任的感觉很好,他识人本领甚强,甚至可以说是自负,他敢肯定,李清瑟绝没说谎。精致的唇角勾起。“瑟儿,我崔茗寒会对得起你的信任。”
这句话,好似誓言一般,庄重。
但李清瑟的注意力可没在他誓言上,她点了点头,随手摸出了刚刚七皇子送给她的碧玺,还递给了他。“这珠子如何?值钱吗?”
崔茗寒随势接了过来,放在掌心中,珠子圆润,色泽过渡匀称,色彩鲜艳,“稀有之物。”
清瑟一只手撑住小几,唇角勾起。“这是刚刚七皇弟送我的…赔罪礼。”后三个字,她尤其加重。她可没闲心弄的东西让他鉴赏,试问,皇子身上的东西能差到哪去?这鉴赏是假,敲诈是真。
崔茗寒是何其聪明之人?马上便明白过来,将那珠子交还给清瑟,伸手从怀中一掏,是一枚通体洁白的环形玉佩,这玉佩无一丝瑕疵,色泽银白。
李清瑟双眼一眯,好东西。
崔茗寒看着手中的玉佩略想了一下。“这个,送给瑟儿。”说着,便递了过去。
就在李清瑟暗暗流着贪婪口水欲取的时候,他却反手抓住她的手,两人五指交握,暖玉在两人手心竟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崔茗寒,你干什么。”她急忙道。
而他并未因此收回手,而是一个用力将她的手拉到自己面前,低头轻轻吻了一下。“这个,不是赔礼,是送给我崔茗寒未来妻子的。”他抬头笑,惑人。
艾玛…这事就闹大了!
“不行,这东西太过贵重,我不要。”李清瑟哪敢要?什么债都好还,感情债难还。
但崔茗寒却已将手收了回来,“难道你不打算嫁给我?”虽然是问话,但语气却带着笃定,他就是料定了,她一定要嫁。
清瑟赶紧抓住他手,将那玉佩狠狠塞了回去,“好好好,我嫁,等嫁你那天,这玉佩再给我如何?现在就不要了,要了我有心理压力。行了,你的赔礼我接受了,你赶紧走吧。”
“这么不欢迎我?”
李清瑟很想点头,她有冲动告诉他,她答应皇后嫁给她只是应付罢了,只要凤珠到手,她转身就走,但她不能说。“你…你对我…那个…是不是认真的?”心中暗暗祈祷,千万别是认真的。
但她的祈祷失败了。
崔茗寒面色逐渐严肃,没了平日里的淡笑,眼中也没了狡黠,“我虽姓崔,但却十分厌倦崔家,疏林无数次嘲笑我不是男人,没有魄力,但我还是放不下。”
“…”他说这干什么?疏林?刘疏林?
不等她回复,他继续道。“崔家曾经辉煌,虽如今延续,却已开始走下坡路了,大鹏国两代皇后皆姓崔,我爷爷则是当时名震天下的明相,但这些,都一去不复返了。”崔茗寒也不知为什么自己突然想说这些,也许是压抑久了,他也想释放,却不知对谁。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非要和李清瑟说这些,因为她是他未来的妻子?还是因为刚刚她说相信自己?
这些他都不想计较,只想说出来。
他从来就不是任性的人,但今日,他想任性一回。
李清瑟皱眉,今天的崔茗寒是怎么了?莫名其妙跑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虽然两人接触不深,但她对他的印象却觉得是只狡猾的狐狸。
不用清瑟回应,崔茗寒长叹一口气后,清澈却又淡淡的声音继续。“最为辉煌的便是我爷爷那代,三朝元老,忠心为国,门生无数,威望极高。而后便是我父,我父无功无过,紧接着,便是我这一代。呵呵…”说着,苦笑。
“你这一代怎么了?”清瑟收回了疑惑,她算是明白了,今天崔茗寒非要她来当这知心大姐姐,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也只能硬撑着了。
“记得上一次在未央宫,我为你介绍我四个弟弟吗?”崔茗寒道。
她点头,“记得,除了你那五岁的幺弟,其他都拿不出手。”
崔茗寒也点了点头,“对,除了我们兄弟五人,还有一妹,就是崔茗甄。她…呵呵…不用我累述,聪明如瑟儿,应该就知道了吧。”他又一次苦笑。
“唉——”李清瑟突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悲愤地点了点头,那草包…自己都觉得烦得很,想必崔茗寒也…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丝念想。他今天怎么如此反常?他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很邪很坏,将所有事都算计好了,所有东西他都十分有把握,今天如此…呃…无助的他,她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没错,就是无助。她不自主想到了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崔茗寒的话还没说完,今日的他,想把压抑已久的话都说出来。“崔家如何维系?他们便想到了个主意,继续联姻,将甄儿嫁给太子,让我娶公主,当然,之前选的是四公主,而四公主也确实心仪于我。”
“那你为何不娶?”不提还好,一提就来气,这厮要是娶了四公主,她也不能悲催的被算计。
崔茗寒一双精致眼眸本来看向远方,闻此,回头盯着她的双眼,十分认真。“若是我下面有一个能靠得住的弟弟,哪怕是一个,我也会与疏林一同逃脱这命运的枷锁,但…现实如此,若是我执意离去,那岂不是变为推卸家族责任?我已经在逼自己了,我每一日都在忍受,难道就连最后的婚事,我也要妥协?人为什么要活着?我为什么要活着?我活着有何意义?”
“…”好像…确实难办。
长叹一口气,崔茗寒突然却笑了,刚刚平静严肃的面容如今有了笑意,那笑容绽放如同绚阳,竟让清瑟觉得美得移不开目光。他直视她的双眸,“不过如今,我却有了活着的动力,那便是…你。”
“…我?”李清瑟伸手指着自己鼻子,很惊讶,这是什么情况,刚刚还在说悲惨身世怎么就突然扯到了她身上?凝眉,不会…吧?
崔茗寒站起身来,走到她身前,一伸手,将还在迷茫中的她拉入自己怀中,“对,因为这场婚事,我第一次感谢崔家,感谢皇后娘娘。”
“我…”李清瑟挣扎着,想推开他,但却发现他用的力气甚大,“我说,我们的婚事…呃…那个…”靠!该怎么说?难道说他们的婚事就是一场骗局,是为了糊弄皇后的骗局?
“瑟儿,”他将她抱得很紧,觉得心底温暖,“嫁给我,我给你幸福,我今生只娶你一个妻子,只有你一个女人,我会好好继承崔家,一定做个好官,好吗?相信我,就如同你今天相信我那样,相信我!”他的声音越说越急促,他有一些激动。
“我…我…”李清瑟手足无措,头脑却一片空白,她不知道事情会这样,她没想过崔茗寒会突然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她本以为骗了皇后失身,皇后对她卸了防备,而后她拿了凤珠就走了,但…这事态为什么会如此发展?
他与她分开一段距离,身子微微俯下,低着头,为了适合她的身高,双眼直视她的双眼,精致的眸子中是李清瑟从未见过的真诚,她身子觉得这真诚与崔茗寒格格不入,他原本不应该这样,一定是哪搞错了,为什么会是这样?
“瑟儿,相信我,我崔茗寒发誓,绝不会让你失望,虽然我给不了你最高高在上的地位,但我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人,我的生命里只有你,从今往后,我也是为你而活,行吗?”他的眼中带了一丝哀求。
李清瑟彻底懵了!
她开始后悔了,今天就不应该揍那崔茗甄,如果她不揍,也就不会闹到皇上那,也不会有崔茗寒来赔礼道歉,也不会有他莫名其妙的表白。
她现在手足无措,她相信崔茗寒刚刚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心的,那些话,她很感动,十分向往,没错,若两人只是普通人,在那一刻,也许她能心动,但…问题是…现在的处境已经不是用男欢女爱或者郎才女貌能解释!
无论是对太子他们还是对崔茗寒,情况根本不允许,她根本别无选择。
无措的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想什么,才短短几日,她的心里变化太大。他吻了她,她却不知如何拒绝,心里有感动,有内疚,各种复杂的情绪,她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面孔逐渐放大,离她越来越近。
她感觉到他的唇有些冷,不知为什么,她竟荒唐的有种想法想要将其温暖,他的吻丝毫不霸道,甚至有些胆怯。
不对!怎么会是这样?这绝对不是崔茗寒!崔茗寒本应该是个厚颜无耻又狗腿的卑鄙小人才是!崔茗寒应该是个只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心理却十分恶劣!这怎么会事崔茗寒!?
他的吻一直没深入,就静静贴在她的唇上,而大脑一片空白的李清瑟也没将他推开…

翌日,清晨,小朱子站在院子中央,有些晃神,因为主子竟然…没起床!?
按理说,这个时辰,主子早应该在院子中央扯着喉咙喊——小朱子快起床晨练,太阳照在屁股上。为何今日却没起床?
…会不会是,病了?
小朱子越来越忐忑,想敲门,却又怕打扰主子休息。
房内,清瑟静静躺在床上,和衣躺着,从昨晚崔茗寒离开,她便躺在床上瞪着帐顶。
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对吗?她迷茫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小朱子的声音。“主子,您起了吗?”
李清瑟没说话。
小朱子等了一等,无奈,又喊了一声。“主子,未央宫来人,说皇后娘娘召您去。”
李清瑟的双眼渐渐有了焦距,理智恢复。皇后找她?为什么?是计划的事,还是…责怪她揍了她侄女?
“嗯,知道了。”她的声音沙哑。
她怎么也没想到,未央宫里皇上竟然在,更是没想到,皇上因为崔茗甄之事大发雷霆,甚至要将崔茗甄降罪,赶出京城…
093,崔茗甄的下场
当李清瑟到达未央宫时,没进院子便吓了一跳,因为这平日里安静的氛围荡然无存,整个华美的宫殿都迷茫着一股暴戾的气息。所有太监和宫女在院子中跪了一地,皆是低着头浑身发抖。
清瑟一愣,转头问引她前来的太监,“这是怎么回事?”
那太监也正纳闷,刚刚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皇后娘娘命他将公主召唤过来,怎么一回来就…
还没等他想到如何回答公主,就听见正对着院子门口的未央宫前厅传来一声怒吼,那声音威慑力甚强,那低沉的音色本就不怒自威,如今更是狂暴,就连对环境莫名其妙的李清瑟都浑身抖了一下。
那声音不是外人,正是皇上。
因为院门口到大厅有段距离,清瑟只听见隐隐带了些回音的怒吼却听不清其中内容。她也纠结了,站在院子口,不知是进还是不进。
皇后的哭声传出,终于,李清瑟不淡定了。
尼玛,皇后哭不哭,是生是死她不在乎,她怕的是皇后别有什么事得罪了皇上最后取消了那守灵之行,别让这煮熟的鸭子飞了。
想到这,也不管什么皇上皇后了,提起裙子便向大厅飞奔,她心中知道自己不是皇上女儿,皇上就算是看在那死去的救命恩人娘亲的面子上也会给她一些薄面,所以心里还有些底。
“瑟儿见过母后。”一冲进去,便直接跪倒在地,因为跪得太急,膝盖被撞得生疼。一抬头,入眼皆是狼狈。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盛怒的皇上,虽然平日里皇上便不苟言笑,但严肃和暴怒还是有天壤之别,今日的皇上面色铁青、气势慑人,因为他的暴怒,整个未央宫大厅都弥漫着如濒临死亡一般的低气压。
而皇后则是跪在地上呜呜的哭,李嬷嬷及皇后贴身宫女都跪在地上摸着眼泪发抖。
李清瑟心中无力,这是怎么了,皇后这么大的人了,好好的惹皇上生气干什么?李嬷嬷那么精明怎么就不知道拦着一些?虽抱怨,但她还不敢说出来。只能扬起绝美的小脸儿,满眼无辜,“呃?父皇也在啊,好巧,儿臣正打算去和父皇请安加认罪了。”
面对这狼狈场面却还楞装无知。
有了李清瑟的打岔,皇上即便是暴怒,如今那气也莫名平息一些。这也算是技巧,无论是对生气的人,还是对伤心的人,偶尔用其他事分散下注意力,那爆发力也生生被磨平一些。
“哼。”皇上一个冷哼,一挥衣袖转身坐到正厅中央雕花大椅上,掩不住无法遏制的怒气。
皇后没抬头看她,只跪在地上呜呜的哭。
李清瑟不明白到底因为什么,千万别是皇后和梁贵妃争宠之类的把她的大事给耽误了啊!但这话要怎么问?“父皇,您这是…?”说完便回头看向一旁的皇后,希望她能帮忙解答,但其还是捂着脸哭。
皇上重重一拍手便桌,那上好梨木厚桌瞬时出现一道裂纹,桌上茶碗尽碎,可见其用了内力。“福康,宣朕口谕,崔家之女崔茗甄藐视皇家,挑衅皇家威严,出口辱骂公主,赶出京城,永生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皇上,不要啊。”皇后如发疯了一样冲过来跪在地上抱住皇上的腿,“皇上,甄儿还小,不懂事,您是看着甄儿长大的,您不能啊…”哭得更为惨烈。
清瑟此时才恍然大悟,竟然还是因为昨日在尚书房之事!?她还以为皇上将所有罪责归她身上,如今才彻底明白,原来皇上是彻底偏袒她!虽然所日确实崔茗甄猖狂的挑衅,但上手打人的确实是自己。
这一刻,李清瑟非但不觉得惊讶,还想笑,心中感动!此时此景,她倒真的希望皇上能是她亲生父亲,这种被父亲保护的感觉真好。
皇后哪还有母仪天下的架势,她喜欢崔茗甄?也许喜欢吧,毕竟是自己侄女,但现在的表现更像是失去了左右手。清瑟心中暗笑,崔茗甄其实还真算是她的左右手,皇后虽姓崔,但既然嫁了出去,便与崔家也不能有太大牵扯,如今太子和二皇子争夺激烈,崔家是她最大的靠山,她自然也要对崔家有所表示。
但皇后却不知,就是因为她的纵容,才让崔茗甄如此猖狂到无知。
她想起昨日崔茗寒所说的话,崔家正在逐步没落,已不出人才,那么多弟弟,竟无一人能拿出手,原因何在?就是因为家族势力太过鼎盛,优越的生存条件磨灭了子女的进取心吧。
富不过三,也许也是同样的道理。
此时皇后和崔家都很焦急,却又彼此不信,于是便有了崔女入宫,公主下嫁的交换条件,仿佛是交换人质一般。
哎,皇家啊,无信任。
福公公快步前来,清瑟猛地醒悟,尼玛,现在不是感慨之时,不把这事解决了,要是皇上看皇后越来越烦,最后怒了取消黄陵之行,她可怎么办?好好的机会就白白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