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正值百花齐放之时,白衣胜雪的落雪在府中的花园里缓缓步行,轻轻的风顽皮的带起她披散的青丝,使得头上的步摇随着轻轻跳动,衣袂带过花丛,沾上些微的花粉,染得一身粉嫩,煞是清香迷人,天上的仙子怕也只及她的一半飘逸吧!
走到一簇杜鹃花前,落雪顿住脚步,鲜红的杜鹃花犹如血一般的殷红,不由得让她想起那从身体里面流出的鲜血,那随着鲜血而失去的生命,在还没见到人世的阳光,却被她夺去生命的孩儿。前些日子醒来,见到自己平坦的腹部时,心里说不上来是何等的滋味,那未曾谋面的孩儿,是她用尽生命而得到的孩子,却在自己的手中丢去生命。
一直以来,落雪都不觉得自己是残忍的,可却在一个最需要关爱的胎儿面前,她狠心的亲手毁去,那是何等的残忍。现在想来,如果再次让她选择,不知是否还会有勇气走向剑尖,怕是不敢吧?毕竟她做的一切又有何意义,只不过是在自己作践自己,竟然在这个冷漠的王府没有人能关心自己,为何还要自己放弃自己,让自己的存在更加飘渺不定呢?看着从眼前飞过的一直蝶,落雪眼眸随着飘飞,是呢?要做便做一只蝶,自由自在的蝶,及时沾染了世间的尘埃,也要翩然毫不眷恋的离去。
蝶缓缓的落在眼前的杜鹃花上,落雪轻轻的用手示意身后的甜甜不要出声。
甜甜不解的看着落雪眼眸落处,却发现那是一只色彩斑斓的飞蝶,此刻正扇动着双翼,并不像其它彩蝶一般往花丛茂密处飞去,而是在在一株杜鹃花上来回的飞动。摇了摇头,怕是小姐这一看又是需要一些时间了,但总比刚才那一瞬的不真实要来的让她放心,不打扰她便转身去置备一些点心去了。
宿魅经过花园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落雪呆呆站在花丛之间,犹如那天上下凡的仙子一般,只是身子太过的僵硬。
正要开口让玉风去问问怎么回事,想想却还是自己提步上前。
到了落雪身后,她并没察觉,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宿魅随她眼光看去,却只见一只蝴蝶在落雪面前的花前飞舞,轻轻地一个弹指,蝴蝶被他的劲风击中,没有丝毫的挣扎,便翩翩坠地。
“啊!”在蝴蝶坠地的那一刻,落雪一个惊呼出声,连忙蹲身欲捡。
“十七,你到底有没有将本王放在眼里?”隐隐的怒火让宿魅有些吃惊,却也只是忽略而去,全身的注意力都在她一个轻微的皱眉之间。
惊的侧过身来,他不是出府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爷不是出府了么?”心里想的话脱口而出。
若是平日的宿魅,自是以为她希望自己出府,但现在,他知道这个傻女只是纯粹的在想着他怎么在府里:“是要出府,你也一起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皱了皱眉,落雪缓步跟在宿魅身后。
两人刚出府便上了一辆很大的马车,宿魅向来张狂奢侈,仅仅只是一辆马车便以如同一件小小的厢房。
落雪屏息凝神的坐在一旁。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害怕他,兴许是他阴晴不定的火爆让她害怕,可能是当初自己走向剑尖是他眼中的冷漠让她胆颤,生命再次的拥有让她开始珍惜自己、怜惜自己,所以她在他面前已经变得小心翼翼。
“在想什么?”
抬头看他,落雪不知该如何说出,怕自己一个不好便惹他发怒。
看到落雪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样子,宿魅添了一句:“说实话。”他总是让她说实话,却总是为她的实话而发怒。
深吸了一口气,落雪这才缓缓的说:“当初妾身在走向剑尖的时候,爷心里在想什么?”这是困扰她多日的一个问题,不是想让他说出悔意,而是单纯的想知道一个人究竟能冷酷到何种地步。
扬了扬眉,万万没有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没想什么。”当时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其它的没有。
点了点头,果然是心肠比较硬的人:“可是妾身却没有了孩子,那可怜的孩子。”
想不到一向什么都不曾在意的她,却也在悲伤着她的孩子,一时间宿魅竟然觉着有些伤感,轻轻的拉着她的手:“以后还会有的。”这怕是他的极限吧?能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怕是他今生最是柔软的时候吧?
忽略因为握着手而传来的心惊,落雪傻傻的笑着说:“那妾身以后是否还可以当夫人?”不仅仅是宿魅,还有落雪,他们都在拒绝着什么,拒绝着那本就滋生起来的某些东西。
原来刚才她的惋惜还是他看错了:“你果然还是放心不下你的夫人之位。”冷冷的声音终结了些微的暖意,但那轻握着她的手却是忘了在发怒的时候松开,依旧是那么眷恋她的温度,虽然仅仅只是淡淡的温度。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默默的看着车厢内的花纹,静静的。
第027回 隐约嫉意
第027回隐约嫉意
马车刚停下,宿魅便对玉风说了句:“你在车上候着。”说完便率先下车了。
两人刚下车便被一群人拥了上来,热络的与宿魅喜笑怒骂。
落雪退开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让人陌生的宿魅,此刻他脸上的笑容那般的自然,那般的让人如沐春风,不若平素的冷冽,但双眸间隐藏的烦躁落雪却看了个清楚。
看着场中的众人,有高贵的妇人、美艳的女子、四处穿梭着的侍女,犹如蝴蝶的女子穿梭在人群里,点缀了绿叶的太过冷清。落雪并没有加入其中,只是静静的看着众人,她喜欢热闹,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融入,所以她只兴趣盎然在一旁观看。
眼光流转之间,看到宿魅与一名红衣女子在交谈什么。看红衣女子装扮,不像普通人家闺女,但一双迷恋的眼睛却与幻云院的姬妾一般,让人有不敢恭维。
看着一脸笑意相迎的宿魅眼中闪过不耐烦,落雪不觉心情极好,如今在这种场合,宿魅做的所有事情怕也是情非得已吧!平日里没有人敢忤逆他任何意愿,如今却要冷酷的他装笑脸迎人,实在让她感到有些高兴。
像是感觉到落雪的注目,宿魅朝落雪站的地方撇来,眼眸里多了几分深邃。
连忙收回眼中的幸灾乐祸,他应该没有看到吧!落雪小心翼翼的希冀着宿魅的眼睛没有过多的探索她。
转身走离人群,此处没有人,落雪静静的站在柳树底下,随风飘着的柳条点缀在她白色的衣衫上,让佳人的身姿在柳条的轻荡下微微摆动,平添了几分风姿,硬加了几许飘逸。些微的柳条轻轻的搔弄着她的青丝,柳叶微抚着她白皙的脸颊,痒痒的,却不愿意拂去,只是仍它在脸上拍打。
这个季节,嫩黄的柳枝犹如新生婴孩一般的脆弱,随着轻风扬起,让人不觉担心它随时都会折断腰肢,但一次次的荡起和一次次的垂落,都只是让她变得更加柔软有韧,以便迎接下一次冲击的来临。是风锻炼了柳条的坚韧,还是柳条写意了轻风的柔美,无论是何种,都是一种让人心醉的美丽。
“人已入画,画亦缀人,好不让人心动的一幅风景!”一个轻扬的声音带着几许轻佻打断了落雪的宁静:“姑娘兴致不错!”
没有回头,亦没有不满,落雪只是淡淡的一笑,和着吹过的春风让人忘记了呼吸。
看着她侧脸勾起的灿烂,男子才知道原来春天隐藏在女子灵气的双眸,绽放在女子的唇角,“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怕也只若这般吧?
走到落雪身侧,男子与之并站:“在下宿云,姑娘可愿告知芳名?”
并没有女子应有的羞涩,落雪大方的脱口:“羽落…”随即又想起自己不过是个替身,即使出现在阳光底下,她也只是一个无名无姓的替身,微微一个苦笑:“羽轻盈。”
“好动听的名字,与姑娘的风姿相得益彰呢!”
如果他知道这个名字不是她的,还会如此说么?怕是不会呢?落雪并不是一个很诗情画意的名字,欠了欠身:“公子缪赞了。”风姿这个词向来都是轻盈的,此刻却因为她当了轻盈的替身,冒用了轻盈的名字,她便有了风姿呢!好笑了不是,活了十五年,平淡了十五年,如今只因她当了替身而开始绽放光彩么?
“羽姑娘怎的不在那边?”指了指姹紫嫣红、绿意环绕的远处,男子不解的看着她:“好多王公贵族的子女皆在那里,说不定可以相上一个好夫婿呢!”
夫婿?从走上这一步的时候,便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夫婿:“那是他人的夫婿,我的?怕是还没出现呢!”轻轻的摇了摇头。
“四王爷是不错的对象呢!年轻有为,且如今亦没有立正室,若有机会当他的夫人,只是一辈子不用愁了。”
宿魅如此炙手可热么?可当他的夫人,那是轻盈的事,她需要做的便是生下世子:“四王爷?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女子会去追逐的人。”爱上他的人怕是会粉身碎骨吧?
不可思议的看着身旁的女子,男子眼中闪过几许钦佩:“羽姑娘看法果然不同常人。”宿魅胜过女子几分的绝尘容姿,竟然还有人不在意。
一片柳叶轻轻落入她的发间,本是添了几分美丽,男子却仍旧伸出手来,因为他是如此渴望着接触她。
在男子的手快要碰到落雪发丝时,一个声音强硬这插入:“皇上雅兴不错,与臣的的姬妾也如此高谈阔论。”双眼不经意的扫过一旁落雪的脸。
惊讶的看向一旁淡淡的落雪,原来她是宿魅的姬妾,看向一旁的宿魅,宿云请了清喉:“四弟的这位姬妾很是特别呢!”说完朝落雪笑了笑:“朕先走了,四弟也早先过来。”
看着宿云缓缓走远的身影,落雪耸了耸肩,便转身看向远处湖面的小波,可以看出风渐渐变大了。
宿云刚离去,宿魅便速的转过身来,看着落雪淡漠的样子更是怒不可遏:“十七,你好大的胆,竟然敢在背后评论本王是非!”阴冷的脸扫去原有的温和。
没有去细想胸口那一把熊熊怒火所谓何因,只在意着她的那句‘四王爷?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女子会去追逐的人’,却不知道在意这句话的背后有着怎生得一番光景。
“妾身说的不过是实话。”转过身来,落雪一个苦笑:“爷总是让妾身说实话,却总是会在妾身说实话后再将妾身伤个粉身碎骨。”不知是今日想得过多还是心里在挣扎着什么,落雪心里有着几分苦涩,那一抹淡淡的苦笑犹如随时飞向天边的云彩一般,万分的不真实,不若往日里的灿烂。
烦躁的看着她那几近淡得虚无的笑,下一刻,落雪的身子便落入宿魅的怀抱,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他霸道的唇边已经覆上了她的双唇。没有丝毫怜惜,带着虐为的惩罚来回的轻咬她唇瓣,直到感觉她双唇肿胀,霸道的舌才进入她的唇间,浅浅的轻饮着她的甜美。浅吻自是不能满足他的掠夺,舌便更加深入的探入她的唇间,勾起落雪的声声娇吟。
轻轻的喘息,宿魅一个暧昧的低语:“此刻若不是在皇宫,本王定不饶你。”说完理了理落雪微乱的衣衫,拉着她的手便离去。
那一刻的宿魅是温柔的,是让人觉得不真实的,落雪忘却了恶魔的本性,只是随着他的脚步缓缓前行。
第028回 浣尘出现
第028回浣尘出现
两人刚走出林子,便迎面走来一群宫人,鸾轿上若隐若现的侧卧着一名女子,只是远远的便可以隐约的看到那千娇百媚的模样,婀娜的身姿在纱幔的朦胧下更是引人遐想。
只在一瞬间,落雪便感到宿魅握着自己的手变得不再柔软,少了随意,而是多了几分僵硬,反倒让她觉着添了几分让人不舍凄凉。
转身的时候,一个声音柔柔传来:“四爷,你就那般不愿意见到浣尘么?”幽幽的声音传来,煞是让人心怜。
鸾轿顿时停下,一名身穿真丝绣服,用金丝精工而绣出的牡丹栩栩如生,衬得女子柔若拂柳的身姿更加让人怜惜,那金黄色的丝线确实印出女子些微的刚硬。一名红衣宫女扶着她翩若惊鸿的走至两人面前,一双水意盈盈的双眸幽怨的看着宿魅,这般的娇艳,怕是没有哪个英雄不气短吧?
“皇后娘娘严重了!”宿魅彬彬有礼的回道,并不将女子眼中的情意放在眼里。
一旁的落雪却不如宿魅的波澜不惊,浣尘?那便是宿魅在竹林醉酒时叫的女子,是让他失去心魂、变得脆弱无比的女子,那晚,落雪便是当了浣尘的替身,当时的她,甚至连浣尘是何人都不知道,便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当了她的替身,如今真主的出现,替身是不是该黯然离去?
默默的挣开宿魅的手,落雪轻轻的说了声:“妾身先告退了。”一个轻轻的福身,淡淡的转身是她的无谓。
并没有让她称心,宿魅的手一个抓获,她的柔夷再次落入他的大掌:“一起走。”说完便欲离去。
“四爷,不要这般残忍好么?浣尘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皇后微微央求的声音让人感到心伤。
可想而知,一国之后,,连自己的闺名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如此祈求一王爷,该是放弃了多少,那是不顾一切的爱恋,是惊心动魄的失魂。
并没有转身,宿魅只是抛下一句:“请皇后娘娘不要逾矩!”说完便提步而去。
不想衣衫却被皇后拽住,不得已而再次停下。
可笑了不是?这算什么?落雪看着纠缠的三人,如今皇后的出现,他不敢面对,便将她拉出当挡箭牌了么?不,不要,当替身已是万不得已,不想再往身上揽其他的任务,她只有一个人,只有一颗心,承担不起太多的责任。
再次的挣开他的手,落雪眼神坚定的回视宿魅的怒眼:“妾身告退!”说完不再福身,抛开众人不可思议的神情淡漠离去。
心中不觉苦笑,以宿魅的脾性,一旦不愿见到一个人,不喜那人的声音,即便对方是皇后,他亦会毫不心慈,如今却被皇后拉着衣袖而绊住,可想而知他的浣尘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即使此刻她已为人妇,心中对她的遐想怕是依旧存在呢!
刚回到宴会上不久,宿魅便走了过来,看了落雪一眼,神情谈不上开心抑或是愤怒。
宫宴刚开始,月清皇便微笑着说道:“今日四弟特意带了爱妾过来,现在朕率众爱卿敬轻盈姑娘一杯。”
在一个皇家宴席上,宿魅带着一名姬妾出现,本属不敬,而此番月清皇却如此大体,反倒容忍了那名女子的存在,众人自是无话可说。
因着不懂宫中规矩,落雪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是因着落雪的不懂事而不悦还是怎么,宿魅摆着张脸,拿起桌前的一杯酒:“皇上抬爱了,无奈十七并不会饮酒,此杯就由臣代替了。”
在宫宴上当着皇上的面叫着姬妾十七,是昭示着自己对落雪的宠爱,抑或是在宣誓着某种占有,让人一时间竟然有些不解。想想也不对,即使四王爷在宠爱他的姬妾,也无须这般招摇吧?
月清皇眼中闪过一丝打探,随即隐去。
就在众人欢饮时,一名身穿宫装的女子在给落雪上菜时,一个不小心,一盆滚烫的汤水尽数洒在落雪左手臂上。
没有心理准备的落雪一个痛呼出声,却又不敢当众揭开衣袖查看伤势,只得隐忍着那灼热的疼痛。
一旁的宿魅虽然来不及阻止事情的发生,却在下一刻拉过落雪的左臂,揭开衣衫已是一片水泡:“混帐东西,做什么吃的?”说完已拿起手边的一个酒杯向那名宫女砸去。
月清皇看到这一幕,自是怒不可遏,看着落雪严重隐忍的疼痛:“混账,今日宴席是何人负责?”
众人一听皇上发难,在场之人皆跪倒在地。如此愤怒的月清皇,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想来也是对四弟的疼爱吧?
皇后连忙跪了下来:“回皇上,今日宴席是臣妾凤栖宫的管事负责。”脸上满是自责。
“那皇后说该如何处置呢?”不疾不徐的声音让人看不出喜怒。
抬起头来,皇后朗声道:“竟然是伤了四弟的爱妾,自是不能轻绕,将负责管事之人一律拖出斩首。”如此血腥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却让人感觉无害到了极点。
满意的点了点头,月清皇赞同道:“竟然皇后无意见,将这等不负责任的怒此拖出去罢!”
话声刚落,满殿只闻跪地求饶之声,却也只是点缀了宴会上的些微热闹。
没有注意在帮自己请吹着伤势的宿魅,落雪只是在回首侧眸之间从皇后的眼中截到一丝残忍,对那些宫女奴才的残忍,还带着一丝幽怨。
随着她的目光,落雪再看向拉出去的众人,霎时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那名穿红衣的女子不就是刚才在花园遇到时伴在皇后身边的宫女么?此番却被拖出斩首的,照皇后的言辞,都是她身边的人,也就是说是刚才目睹了皇后纠缠宿魅的人,怪不得刚才在花园能够那么无所顾忌的对宿魅诉情,天,难道只为了她一时感情的流露,就必须要牺牲这些人的性命么?是无意还是巧合?心中的想法让落雪不觉一阵发颤。
第029回 事端开始
第029回事端开始
“怎么?”感觉到她的轻颤,宿魅皱了皱眉:“很痛么?”
虽然声音不算温柔,却也是难得的温和,落雪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只是愣愣的摇了摇头。
“皇上,容臣先告退了。”说完不等月清皇发话,便领着落雪走了出去。
刚上马车,宿魅便冷声的说:“怎么就那么笨?眼拙么?怎的就瞧不见洒下的汤水。”说完低头查看着已然一片水泡的伤势。
落雪挣了挣手臂:“妾身没事。”说完便拉下衣衫,宿魅或许不在意她一个侍妾的存在,不顾女子重视的身躯,在宴会上当着众人的面拉起她的衣衫,但她在意。
衣衫刚盖上,就在还没回过神的一瞬间,整个衣袖被他撕成碎片,一双愤怒的眼眸瞪着她:“你想要遮掩,本王偏是不让你如愿。”说完便转过身不再说话,双眼紧闭养神。
看着车厢里一截孤寂的衣袖,落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那涨得透明的水泡,一个一个,一片一片,煞是晶莹剔透。
车子到王府的时候,宿魅没有看一旁的落雪便下车了。
不知道他在气什么,落雪只是无谓的耸耸肩,便回了寝房。
因着宿魅存心不让众人给她处理伤口,也没有允许她人侍候她,落雪也没有处理,只是任它肿胀。
夜间就寝的时候,宿魅依旧叫了一名侍妾缠绵,不若平日里的速战速决,不知是直到落雪会因为伤势无法入睡,想特意的折腾她?还是今天跟皇后的叙旧没有得到满足,今晚的他格外缓和,反倒弄得那名姬妾受宠若惊的娇吟连连。
本就因为伤口疼痛难免的落雪,自是更加难受,无奈之下,她只得偷偷下榻,走出还不到一步便便吓得停住。
“想去哪?”懒洋洋的声音不带丝毫喘息,犹如刚睡醒一般的无害。
姬妾正是香汗淋漓的时候,自然不甘被打断,却又无奈于宿魅的凶暴,只得幽怨的看着落雪。
这些可好了,落雪竟然被那名姬妾看得犹如自己犯错了一般,又缓缓的躺回矮榻:“请爷继续。”说完便背对着他们,默默的闭上双眼。
看着这样的落雪,宿魅哪里还有心情:“滚开。”毫不柔情的将女子推下榻,然后朝假寐着的落雪扔了句:“还不快上来躺着?”
虽然不解宿魅到底在气着什么,却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落雪只是慢慢走到榻前,身子刚站定便被宿魅一个扯带,人已经躺到他的身旁。
被吓了一跳的落雪连忙大呼:“妾身今晚身子不适。”
不知是被她的话给逗弄笑了还是心情突然放松:“本王还不想让自己一身脏兮。”很明显的说着上次落雪的冒犯。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静静的躺着。
宿魅一双手似乎是特意,紧紧的抱着落雪烫伤的臂膀,缓缓的加重力道。
一直隐忍的落雪见他越演越烈,只得痛呼出声:“痛。”说话间已感觉中衣下的手臂湿润一片,想来水泡因着宿魅的重压,已经开始破裂,裸露的伤肉被衣衫摩擦着,竟然生疼的厉害。
诡异的一笑,宿魅翻身下床,拿来伤药扔在落雪面前:“快些擦上,被让你那丑陋的臂膀碍了本王的眼。”说完便躺了下来,不管一旁的落雪,像是终于完成了何种任务一般的安心入眠。
落雪没有说话,坐起身来默默的看了看他一眼,然后再轻轻的将膏药擦拭在伤口,粉红色的膏体煞是漂亮。
顿时一怔清凉传来,不似刚才火烧似的疼痛,反而格外的舒服,不觉中落雪的唇角勾起了一丝满足的笑意。
呼应着的是身后宿魅一个懒洋洋的翻身和那隐约上扬的眉角,这一切,在专心上药的落雪自是没有看到,亦没有察觉。
夜,似乎在那一刻便得格外美丽,柔和的月光洒在房里,给满室的温馨添了几分浪漫,唯美的是床上佳人专注的神情和睡眠人的祥和。
第二天,宿魅出门前,对落雪说道:“若是太过无聊,可以上街看看,让紫衣跟着便是了。”说完便逃避似的出去了。
难得他心情不错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落雪自是对着他的背影福身道谢。
本想着即刻便出去走走,但紫衣说要等月风神医过来帮她处理一番伤口才能出去。
刚进到王府,月风便有些不满,他现在都快成了人家的专医,虽然是王爷的宠妾,皇上未免也太过兴师动众,第一次是命在旦夕,他可以不计较,可现在却连一个小小的烫伤也要他出面,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给落雪包扎伤口的时候,月风不禁故意的用了用力,看到她的一个皱眉,不觉心里的气解去几分。
落雪看着月风,微微笑着说:“你故意的。”一个神医,包扎伤口会如此疼痛,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
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月风依旧平静的说:“小姐冤枉我了。”
“我没有冤枉你,也只你这样的神医,能够在一个轻微的包扎之下,只需轻轻的动我手臂上的一处,便可以让疼痛传达全身。”如果这还不是故意的,其他人很难做到这样。
惊愕的看着她,月风不得不佩服道:“小姐果然聪颖,小的知错。”虽然在道歉,却没有丝毫愧疚的成分。
不以为意,能让她在意的事不多,虽然痛在她的身上,她依旧可以当作没有发生:“本就是太过有老神医。”得体的言语让人听着十分舒适。
“看小姐今日装扮,似乎想出门?”刚进门他便看出她们等着出门了:“今日皇城南街有着集市,小姐若不嫌烦,我倒可以带你过去。”不再觉得落雪让他心烦,反倒看着她的脸、听着她说话格外顺心。
虽然觉得要写不妥,但她没有来过皇城,想来紫衣也不怎么熟,落雪便点了点头:“这就有劳神医了。”缓缓的一个福身。
“爽快。”月风站起身来:“那我们便走吧。”
落雪便也起身,两人便率先走了出去。
身后跟着的紫衣想要说今天爷也去了南街,却被两人已然走出的身子给咽了回去,但愿不会碰到爷吧!希望皇城的南街够大。
第030回 捉奸在场
第030回捉奸在场
刚到南街,落雪便被熙熙攘攘的人群给骇住了,皇城果然不一般,只是一个集市,人已经如此之多。
落雪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一切,看着路边各式各样的摊贩,也在一个个摊贩面前停顿驻足,不一定会买,只是拿在手里静静的看着她也高兴。
走到一个卖小动物的摊前,看着那各种各样的小动物,不觉有些纳闷,为何在皇城里面,这种本应在林间开怀奔跑、本应在天空自由飞翔的小动物也会拿来贩卖呢?静静的看着一只雪白的兔子,看着那从它眼中流露出来对自由的渴望,落雪不觉想到关着自己的王府,无论她怎样盼望逃离,即使给她机会逃离也无法转身离去,因着她自由的代价是轻盈的失望,因着她囚禁的结果便是轻盈的抱负,所以即使流露出再多的渴望,她依旧压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