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魅刚进房,便看到呆愣愣看着天空的落雪,冷哼了一声,刚才在玉山院不也是这副德性么?一想到她的嚣张,他心中的怒火便不打一处来,想他宿魅从来定下的规矩,谁敢违抗,谁能不遵,如今这个女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极限,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手下一个拉扯,将躺在暖椅上的落雪一掌打至地上:“哼!手脚倒是够利索,刚出去赏完雪便又假装生病躺下。”怕连生病也不过是掩盖着让她偷溜出府吧?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落雪便已经便打倒在地,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宿魅发怒的时候,她最好是能够失去声音。
“怎么?以为沉默本王就会饶你么?”
羽落雪知道,一定是轻盈在外面出现被他看到,所以才让他如此愤怒的,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而是认罪。”淡漠的神情让人感到她此刻的虚无,有些让人为之担忧。
盛怒中的宿魅自是看不到这一点,只是咬牙点了点头:“好,很好,竟然认罚那就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宿魅忽的转向一旁:“给本王将她拖出去掌嘴二十、夹拶(经常用来夹人手指,手指伸进,由两人或多人在一旁往外拉,十指连心哪)半个时辰。”
甜甜听到这些刑法的时候,整个人都差点昏了过去,连忙跪爬到宿魅的脚边,拉着他的衣摆哭叫:“爷,不要啊!小姐有孕在身,若是施这些惩罚,会要了她的命哪!”说完头不断的在地上磕着,只是在一瞬间额头已经是血肉模糊:“爷,求求您不要,您要罚就罚奴婢,是奴婢没有看好…”
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宿魅一脚踢开:“贱婢,你有什么资格来求本王?”愤怒的双眼速的转向一旁呆立着的紫衣:“怎么?你们耳朵都聋了不成?”
众人一听宿魅这么说,慌忙出去准备,看来这一次爷是真的动怒了,平时已经够吓人,如今这一发怒,自是让人更是骇然。
一个人在神色扭曲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番模样,落雪不知道,却只看到宿魅一张出尘的脸在盛怒的时候,依旧是那么的绝美,仍然是那么漂亮,犹如地狱幽灵般的妖冶。
因为正中胸口,甜甜当时便喷出一口鲜血,洒在落地的羽被上,鲜红鲜红,煞是怵目惊心。
落雪连忙跪走过去,一把抱着吐血不止的甜甜,转过头说道:“十七认罚,爷不要再发怒了。”祈求的眼神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没有说话,宿魅只是向外走去。
走到外面的时候,众人已经将所有东西准备妥当。
一句话也没说,落雪只是跪在地上,双眼默默的盯着前方。正好对着坐在前方的宿魅,但她那双眼中却没有丝毫宿魅的影子,不仅仅是宿魅,仿佛整个世界也已经抛到了她的思绪之外,空洞的双眸中没有任何的波澜。
曾经多么有生气的双眼,过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却已经是这般的毫无生气,是宿魅的错,是轻盈的错,抑或是自己的错?她已经没有心里去追究,心已经被这个复杂的世界伤得好痛。
刚跪下,便有两名身材高大的女子上前,在宿魅的一个示意下,两名女子左右开弓将手伸向落雪的苍白的脸颊。
只是两个回合,落雪紧闭的嘴角已经流出血丝,点缀在苍白的嘴角,显得格外刺目。
手掌与脸颊相击出的‘啪啪’声,在孤寂的冬日里显得格外清脆,甜甜心碎的哭喊声在两名女子的手起手落间煞是抑扬顿挫的和谐。
终于,当二十个嘴巴赏完,落雪那张出尘的脸已经红肿得吓人。
从始至终,落雪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只是那挂在眼中仿佛要滴落的泪水才微微的显出了她的痛楚和脆弱。
看到她水润的双瞳时,宿魅的忽的感觉自己似乎过于残忍,却也只是一瞬间的闪过。
当拶指夹住套上落雪长长的手指时,隐忍着的泪水终于掉下,她这一生做过的错事不多,不是因为她仁慈,而是她很少去做事,可如今她要帮助轻盈的时候,怎的就如此的难,如此的让人对这个世间失望呢!
一切妥当,两名女子便毫不客气的开始向外拉着,两双用力的手臂上青筋鼓得好高,全身的力气用在这上面,实在是有些浪费。
不说别的,光从体型上来看,她们两人中间只需任何一个便足以将两个落雪轻易的打倒在地,如今却是这般毫无挣扎任她们蹂躏,怎能不痛?
第018回 将被波及
第018回将被波及
时间不长,落雪的手指已经开始渗出血丝,渐渐的越来越多,直到染红了整个拶指,实在是没地方去了,便一滴一滴的滑落在地,慢慢的便变成一个不规则的圆了。
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等待遇,如今却省略了人间这一环,直接从天上掉落地狱,连个缓和的过程都没有,那种极端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可是落雪,她是常人,只是一个傻傻的等待着自由的人,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子,被上天如此捉弄,却依旧是坚强的面对,该说她是傻,还是不知人间险恶呢?
当无论怎么力争双眼也无法坚持的时候,落雪终于挣扎的昏死过去。
看着昏死过去的落雪,宿魅并没有让她们停下,只是神情凝重的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在床前不停抹着泪水的甜甜,落雪习惯性的扯出一个笑容,虽然只是一个轻微的动作,却已经让肿胀的脸颊痛得浑身发冷,手刚欲抬起伸手抚摸发痛的脸颊,却发现只是让自己浑身更加疼痛。
看着如此挣扎的落雪,甜甜便知道是她的伤在痛了,当下便擦去泪水,轻轻地在落雪的脸上呼着气:“小姐不痛,不痛呵!甜甜给小姐吹,吹了就不痛了。”边低声的安慰着落雪,嘴巴边不停的吹着,泪水却也是不断的流着,滴落到落雪脸上的时候,只是更加的刺痛了伤口。
听着天天的话,落雪便想到了轻盈,小时候的落雪一生病,轻盈便会拒绝所有同龄姐妹的邀请,留在家里默默的守在落雪的床前,然后也会轻轻的吹着落雪发病的身子轻轻的吹着“小落雪不痛,轻盈给落雪呼呼就不痛了”,那个时候多好,即使是生病也是在幸福的痛着,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伤便是痛彻心扉,便是无论她人怎么呼也会痛楚难当呢?
伴随着甜甜暖暖的轻吹,她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睡梦中。
因着从小时候开始,她的脑子里装的事情便不能太多,也不想太过复杂,所以晚上很少做梦,即使做梦却也是在第二天一早的时候便忘了个精光。她不怎么在意这些,无论那梦是好的抑或是坏的,她都不在意,因为当时的她觉得自己每日的生活便犹如美梦一般的幸福,做再多的好梦也不如她拥有的幸福来的甜美。
伤还没有好全,城主府那边便有人来传话,说是宿魅将在明天启程去皇城,在临去前让所有的侍妾们都聚一聚,顺便提一提规矩。
落雪知道,这是冲着自己来的。像这种聚会,她能不去么?怎么着她也算是众矢之的呢!
没有涂胭脂水粉,羽落雪只是穿着一套月白色的外衫素脸朝天的去参加宴席,竟然是众人的楷模,她怎能让自己的狼狈隐藏起来,最起码也要让人心里有泄恨的感觉吧!
因着是故意的,所以到宴会的时候,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没有在意众人惊讶的目光,落雪只是在事先就安排好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因为手伤的关系,她不能够装作吃饭来掩藏自己的无助,只能一双眼睛呆愣愣的望着前方,这似乎是她进幻云院以后常做的动作。
过了许久,宿魅这才一身月白色长袍走了进来,没有顾忌众人会禁不住屋外的寒冷,他只是命人将门敞开,让圆圆的明月清清朗朗的洒了进来,与房外的白雪交相辉映出冬日里的绝美,只是这种美中多了几分凄凉,很悲伤的感觉。
苦笑了一下,宿魅还真知道折磨人,如今就她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寒风灌进,首先便是她在前面挡着。
宿魅不说话,众人也不敢有任何动作,只是默默的看着极美的他,欣赏着这百花丛中唯一的绿叶。
唯独羽落雪,一双眼睛只是望着门外的明月,古往今来,明月都是文人墨士笔下的常客,它代表着相思,落雪总是想不明白,为何月亮会是相思呢?那个时候轻盈为了这个向她解释了好长时间,却还是没有让她开窍。如今看来,曾经的她实在是过得相当的无忧无虑,如今离开了家,看到这明晃得有些闪眼的月亮,竟然也想起了那家中的爹娘。
只是沉静了一会儿,在宿魅的默许下,众人便开始热络起来。
可能现在宿魅的兴致比较高,倒也没有为难她,只是在众多侍妾的左拥右抱下喝着琼汁玉液。
就在众人欢笑和落雪发愣的时候,三个黑衣人从门口直接攻进,手中的利剑直逼坠入温柔乡的宿魅。
虽然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宿魅却只是一个轻扯,将一名侍妾速的挡在自己胸前,夺去了其中的一剑,却刺入了那名欢笑还来不及收回的侍妾胸口,鲜血喷了黑衣人一身,却因着一身黑衣,却也看不出来。
血原来也可以流得这般没有踪迹,洒得如此没有生命力。也是,本就是没有生命的东西,争得那一时的存在也不过是为了光荣的牺牲。
霎那间,刚刚还在欢笑的众人便放声尖叫,毕竟,在危急时刻,女人的嗓子才是最能体现紧张的时候,但却毫无作用,只是平添了几分热闹。
侍妾到地的时候,宿魅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似乎刚才与之喜笑怒骂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只是一个纵身飞起,躲过另外的两剑,站稳后仍是一身清爽干净,月白色的长袍上竟然没有沾到一丝血腥:“胆子不小,竟然敢闯城主府?”
第019回 飘渺灵魂
第019回飘渺灵魂
其中一名黑衣人沉声说道:“宿魅,你快交出与天心国通奸的信件来。”
“就凭你?”冷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着那人的愚蠢:“派出这样的人来,不知是本王该庆幸呢?还是你们主子的眼睛瞎了。”说话间身子已然跃起,徒手向其中一人袭去。
那一瞬间,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宿魅是怎样出手的,看到的只是白色的身影一个翻飞,身子便已掠至一人身前,一只白皙的手只在瞬间便在那让的脖颈上留下一道红印。
风驰电掣,雷闪之速让所有人都骇然得失去尖叫,待到众人明白过来,却只看到其中一名黑衣人倒地而亡,惊秫的瞳孔放大,在还没有深深体会到恐惧的时候生命便已经走向了终点。
再看向宿魅时,一双桃花般的美眸依然是平静无波,白皙的双手只是轻弹了一下月白的衣衫,仿佛不经意的弹去衣间的尘土一般。
目光再转向其他两人时,只是一个冷笑。
黑巾后面露出两对惊秫的双眸,甚是有着对死亡的恐惧。其中一人迅速的朝四处急寻,仿佛漂浮水中不会游泳的人儿一样,在慌张的找着营救生命的稻草,但始终没有任何出口。
终于,一人的眼中绽出亮光,门口立着的一名侍妾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整个大厅里面唯一的一位孕妇,虽然不一定有效,但在如此时刻,不妨一试。
当第二名黑衣人在宿魅的手中失去生命的同时,第三名黑衣人身子已在下一刻朝门口站着的落雪奔去,因为来不及抓住落雪的身子,只得将剑尖抵着落雪微微凸起的腹部。
些微惊愕的眼神看着他,此人倒是有几分观察力,知道抓住整个厅中的孕妇,对他人来说,或许有些威胁力,但对于他宿魅来说,这并不能阻止他想杀去他的脚步。
看着宿魅眼缓缓移动的脚步,黑衣人大声喝道:“宿魅,你再敢前来,你的宠妾和孩子便会给我陪葬。”声音中的慌张显而易见,因为刚才从宿魅毫无顾虑的用那名侍妾的身体挡住他们攻去的剑时,就可以看出对这些女人,他并不是很在意。
挑了挑眉,脸上没有丝毫的担心:“你真以为能威胁到我?”愚蠢的人。
在剑尖抵住腹部的时候,落雪心里有着一刹那的恐惧,是对生命的恐惧还是对腹中孩子的不舍,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追究。看着宿魅眼中的冷然和没有丝毫困扰的神情,她就知道,相对于眼前的刺客,她的生命更过于薄弱,如此苍白的现实,让她苦笑了一下,终究是不能称心如意呢!十五年的生活对她来说,真的应该说是很厚爱她,每天无忧无虑的看着蓝天白云,虽然没有太过的快乐来点缀她平淡的生活,但她已经感谢上天的恩赐。她喜欢平淡,喜欢纯洁,喜欢到了用膳的时候有人端至手中,就寝的时候不时的还会在轻盈的故事中入眠,很美很单纯的幸福。
轻盈呵!如此疼爱自己的妹妹,她终究是不能为轻盈做些什么,反而还让轻盈的心中多了一块缺角,认为亏欠自己的缺角。像轻盈那样的一个女子,本该是拥有着相亲相爱的夫君,但她却选择了一条没有未来的路,在满路风雨中寻找短暂的阳光。
轻盈,对不起,终究还是不能帮你完成你的心愿,终究还是让你伤心,缓缓的抬头看了看前方,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呵!”话刚说完,身子已经超前迈出,让那抵着的剑尖进入身体,刺进腹内,穿透那还未成形的孩儿。
低下头来,落雪看着急速流出的血液,一种生命的欢快在体内释放,那一刻,她感到自己禁锢了许久的灵魂终于自由;那一刻,阴霾了多日的心情竟然放松;那一刻,生命似乎脱离了轨道;那一刻,天旋地转,人已然向后倒去。
宿魅不可思议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羽落雪,刹那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一样难受,他以为像她这样一个看重权势的女子应该是很怕死的,他以为像她这样傻傻的女子应该是拒绝流血的,他更以为…一切的以为似乎都错了,手在伸向黑衣人喉间的时候,隐约多了几分颤抖,却也只是在瞬间便恢复了正常,冷然干净的身子后退一步,该是不希望落雪身体里流出的血液弄脏他那洁白的衣裳吧?
黑衣人倒地的那一刻,都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明白一个有孕在身的女子,怎么会主动的走向剑尖。
第020回 性命不保
第020回性命不保
宿魅眉心微蹙的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寝房,里间不断进进出出的侍女和大夫不断的呼叫,让他的胸口竟然憋得难受,随口问了句:“十七怎么样了?”终于问出口了,心里似乎也不再那么堵得慌了。
紫衣恭敬的回答:“情况似乎不是很乐观,看诊院的大夫都过来,却并没有见十七小姐醒来。”当时她看到十七小姐主动的走向剑尖的时候,心里也有着震惊,因为那一刻她仿佛看到十七小姐眼中的一丝释然。
听到她的回答,宿魅不觉烦躁的一个挥手:“本王先去就寝了。”很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失控,站起身来便朝自己的寝房走去。
第二天便是宿魅启程要去皇城的日子,早早的下人们便将他的行装收拾妥当。
梳洗过后,宿魅似乎想起什么的问道:“十七的状况。”昨晚虽然躺下,但隔壁一直不断的人来人往声,虽然他们已经尽量的放低了声音,却依旧是扰乱了他的睡眠。原本他可以呵斥一声,但却忍了下来,不知是为了心安还是为了能听到众人不断努力的动静,他一直都没有出声。
虽然跟了宿魅这么些年,却依然不知他此刻的心情,紫衣有些小心翼翼的回道:“看诊院的大夫还在。”意思是说直到现在众人依旧没有诊断出结果。
“啪”的一声扔下手中的茶杯:“是死是活也总得有个消息吧!”虽然自己明明听到隔壁房中依然不断的动静,却还是很不高兴这个结果。
满房侍候的丫鬟侍女自是跪了一地,却没有任何人敢回他半句话,只是默默的捡着地上的碎片。
过了许久,满脸肿胀的玉风这才走了进来,去了趟归人院,他的伤势到现在还没有好过来:“爷,该启程了。”虽然看到满地跪着的人,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去皇城可是爷盼望了多年的事呢!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别出现在本王眼前,省得看着心烦。”说完便朝外厅走去。
玉风哭着一张脸,本就肿胀的脸自是更加的变形,他这样不还是爷给罚的么?再没好之前还是带个面巾好了,起身跟上宿魅的步伐:“紫衣,你也快跟上。”他们都是宿魅的随身侍从,此番去皇城当然要跟在宿魅的身旁。
刚到大厅,宿魅看了眼隔间,摇了摇头还是朝门外走去。
一个大夫从隔间一出来看到宿魅离去的身影,连忙出声喊道:“爷,请稍等片刻。”
顿住刚要出门的身子,宿魅不悦的看着谁敢如此大胆:“你最好有紧要的事。”此刻,在重要的事也赶不上他要去皇城的紧急。
跪在地上,刘大夫朗声说道:“十七小姐此番身受重伤,我等实在是就不过来,还希望…”
真的救不过来么?那个傻女人刺得还不浅,竟然自己不想活了他人就也没用:“救不过来便救不过来,哪那么些废话。”心中有些烦躁的看了一眼里间。
“不过我等已经稳住十七小姐的心脉,如今的伤势只有皇城的月风神医才能救得了十七小姐了。”皇城中的月风神医从来不出皇城,所以要就十七小姐,除非将小姐送到皇城。小心翼翼的说出,一双眼睛偷偷打量宿魅的反应。
“混账东西,医术不精却来给本王找麻烦么?本王看你们是太闲了。”
这句话一出口,众人便知道是触犯了他,平日里宿魅肆无忌惮惯了,自是不喜他人的要求,即使只是轻微的一丝丝,他也听不习惯。
“爷饶命,饶命啊!”
没理他们,宿魅只是一个大踏步而出,抛下一句:“在本王回城之前,看诊院所有人去城中义诊,所有银两自行承担。”这便是宿魅,即使是在惩罚人的时候,也是为着子民。
刚出府门,看着前前后后浩荡的车队,宿魅有些不经心的问道:“此番随行的人有多少?”这些事情他甚少关注,都是交给左右手青马和绿虎打理。
在身后的青衣回道:“大致上有五百骑,共有十辆马车。”此番去皇城凶多吉少,这些人都是经过左右使的精心挑选。
点了点头,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过了许久才说了句:“多带个人应该没有大碍。”说完便进入车厢。
一旁的紫衣连忙放下帘子,宿魅的这句话她听明白了,朝一旁的玉风使了个眼色便坐上马车前。
宿魅的话刚落下,玉风便迅速的让人去安排了,他得快一些,不然耽误了爷的行程他肿胀的脸怕是要一辈子尾随他了。
车队缓缓的行着,因为是在雪天,所以速度格外的慢,自是让宿魅有些不满。
没办法,众人只得日夜赶路,却还不能让在车里就寝的宿魅睡不安稳,所以自是小心翼翼。
甜甜轻轻抱着昏迷的落雪,为她们准备的车厢并不如宿魅的那般舒适,怕过多的颠簸会让落雪更加不适,所以一路上她都是抱着落雪,却又害怕自己的紧抱会弄疼了落雪的伤口,所以只能在防止落雪滑下她的怀抱时用最轻的力量抱着。
车队越往南走,天气也渐渐的暖和起来。
这天,宿魅心情大好,该是这些日子在车厢里的恍恍惚惚,让他有些烦躁。太阳刚出来,他便骑上自己的坐骑。
可能是骑马的速度比较快,看到慢悠悠行走的马车,宿魅轻夹了一下马腹,马儿便受到他的指示,已不是很快的速度向前冲去:“跟上!”
众人只是加快马车的速度,追逐着宿魅的速度。
在车厢里的甜甜被突如其来的速度惊得吓一跳,因为快速的行进,车厢里的东西开始有些摇晃了,甜甜惊慌的注视这怀中的落雪:“小姐,不要怕,有甜甜在,不要怕。”手轻轻的拍着落雪的身子,她知道,小姐最喜欢别人轻轻的拍着她入睡。
紧紧的不让怀中的落雪滑落,却在车子从一块石头上挣扎着奔过时,甜甜终是止不住车子的颠簸,一不小心让落雪滑落在车厢。
惊呼出声,甜甜连忙抱起昏迷的落雪,却在碰到一手粘稠的时候吓得哭出声来:“小姐,你要坚持住啊!小姐,甜甜求求你了,已经没有小世子,小姐不能也没了。”急切的用手堵着落雪不断流血的伤口,却怎么也止不住,看着透过自己的手而流出的血时,甜甜惊得打开车帘大叫:“停车,停车啊!停车。”
后面跟随的人都有听到她的呼叫,但无奈宿魅下令要他们追上,谁敢不从,没人理会,只是故我的加快速度。
看着一张张冷漠的脸,而怀里落雪不断流着血的身子,泪水模糊了视线,甜甜的手用力的敲打着的车厢:“停车,停车啊!求求你们停车,再不停车我家小姐会死的,会死啊…”
第021回 取暖工具
第021回取暖工具
凄惨的哭叫声让人听了心里难受,虽然跟在宿魅身边经常会听到看到这样的事,但依旧还是会心酸,后面尾随的三百骑只得拉开一些距离,虽然仍然会听到,但却隔得远些,不会让他们更加心酸。
凄惨的叫声在马车的疾驰声和马的蹄声中失去了力量,没有人非常在意一条生命的流失,却会格外的注意宿魅的一个兴起。毕竟他人生命的流失与他无关,顶多也就是有些不忍;但如果宿魅的兴起没有尽兴,那便是他们自己生命的流失;他人生命和自己生命孰轻孰重,疾驰的车速和马奔显而易见的昭示着人性的脆弱。
待宿魅到了一个湖边,看见波光粼粼的湖面和从湖面上飞过的鸟儿时,他轻轻的一个举手,止住了车队的前行。
缓缓的跃下马背,宿魅走至湖边,静静的在想着什么。
马车刚听来下,甜甜便抱着浑身是血的落雪跳落马车,急切的求着所能看见的每个人:“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小家,求求你了。”凄惨的声音已然沙哑,却在这个寂静的车队里是唯一的声音。
皱了皱眉,宿魅转过身来:“何人如此喧哗?”暖暖的阳光照在他一身白衣上,虽然日夜赶路,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疲倦。阳光在他身上衬出的那一轮美丽的光环,不知是沾了他的绝尘而变得更加让人不敢直视,还是他沾了阳光而让人不敢直视,无论怎么样,那一刻,宿魅与阳光的融合是那般的绝美。
紫衣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是十七小姐的侍女。”
有些不解的看着声音发出处,似乎终于明白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为何?”
“似乎是十七小姐的伤口迸裂。”虽然知道是因为车速的原因,但却不敢说出口来。
淡淡的神情没有丁点温度,只是漠然的说:“哦!”想了想,还有几天便该到皇城了,便又说道:“带去本王的车上,让随行大夫瞧瞧。”说完便不再说话,只是转过身静静望着天地间的纯美。
“是!”紫衣看了宿魅一眼,虽然这对常人来说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可是爷,他最讨厌的便是在他的榻上和车厢有其他人进入,今日怎么…管他呢!也做的事情又有多少是让人能够理解的。
夜晚宿魅进入车厢的时候,看着正在车厢里忙碌的甜甜:“出去!”虽然这个车厢大的可以容纳更多的人,却仍旧是残忍的将人赶出去。
“可是…”刚要说话,却在看到宿魅一双冷冽的眼睛时,想起上次被宿魅踢的那一脚,甜甜吞了吞口水,小姐在这个舒适的车厢呆着,比在她怀里还要舒适,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怯怯的移步下车,离去前不忘了看看昏迷着落雪。
车子在缓缓的前行,而车子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的颠簸。
半夜的时候,宿魅感觉有些冷,虽然他长年累月习武,但这怕冷的身子却是从那件事以后便不曾再暖和过。
打开窗帘看了看外面,竟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来了,一阵冷风随着打开的窗帘闯进,凉凉的灌入车厢。
皱了皱眉,睡不着便索性坐了起来,柔和的夜明灯给整个华丽的车厢洒上了一层浪漫绮丽。慵懒的倚在铺了厚厚一层羽被的车厢,宿魅将往身上盖了几层厚厚的羽被,却仍旧感到有些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