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沐浴完,我便上了竹楼。这个地方现在已经成了我的最爱了,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的景色很好,还有就是能够一个人静静的,只是静静的坐着,有的时候甚至是躺在地上望着漫天的星空。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感觉自己是真实的存在。看着漫天的繁星一闪一闪的,真的是很漂亮。在星空下总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即使是一个人这样散漫的欣赏也不会觉得有多么孤单,毕竟我还拥有漫天的繁星呢!
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悠然,我连忙起身看去,却看见一张苍白的脸突兀的映在这个夜空下,一身黑衣的他一步步走近说:“今晚兴致好像不错?”
“谈不上好坏,还过得去,你不也是难得的没有发脾气么?”
他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嗯!不是个好现象,竟然在你面前是这样的形象。”
“无所谓形象不形象,在我心中谁都一样,这个地方是不是你的主意?”
他点了点头说:“算是吧!这是我很小时就像做的事,只不过小的时候…”
我打断他赞赏地说:“你很聪明,这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如果没有从前,或许让我在这里呆一辈子我也不会觉得无聊。”不想听别人给我讲小时候,似乎人一旦交往深了便会开始讲自己的事给别人听,可是我不行,我不想承担这倾听背后的结果,既然无心,又何必搞得别人心慌意乱。自己已经够狼狈了,难道还要让他人也不好过么?这种心痛有一次亲身体会就够了,不必让他人再演示一次。就算此刻是我多心好了,那我也不愿意有一丝丝的可能性去让它蔓延。
他看了我一眼无奈地说:“那就呆到你不想呆了为止吧!”
心下一怔,算是某种浅意义上的承诺么?随即一笑而过:“那就谢谢你了。”
他打量着这附近的景色:“你似乎很喜欢这个地方呢!”
我好心情的说:“如果不是以这种囚禁身份的话,或许我会更加的惬意。”
夏光岚脸上也难得露出一丝笑意的说:“那你就权当在这里做客好了。”
听他这么说,我不禁笑着讽刺地说:“做客?能住在这种高级的地方,也只有客人才能有资格了,还真是谢了。”
他用手托起我的下巴说:“萧若幽,你别不知足。”
不知足?这个词好像以前也有人对我说过,物是人非,如今到了这里也有人对我说这句话:“知足?怎地我还领了你的情不成?那你干脆把我送到让我更不知足的地方去好了。”
他大口喘着气说:“你真的很聪明,可惜我是不会把你送走的。”
“那就谢了!”我看了看他的神情,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便转身要下楼了。
他有些虚弱的叫道:“你要去哪?”
我故意挑衅的说:“我要下楼,走到看不见你的地方,难不成你也要过来?”说完便下去了。
夏光岚果然生气的跟着下来了。
似乎再严肃再严峻的男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孩子气,他如此,元祯亦如此。想到这里,我赶紧摇了摇头,不要再往下想了。
刚到厅里,我就对水灵她们指了指身后跟着的夏光岚说:“处理处理你们主子吧!”
五人一听到他受伤了,马上一脸狐疑的看着我。
看来她们是怀疑我了:“哼,好笑,我还没有那个能力。”
听我这么说,她们这才放下心,开始忙碌了起来。
夏光岚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知道就是知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有些困了,难不成你还要跟来?”
听我这么说,他不禁轻笑出声:“倒是耽误你就寝了,今晚那个…”
“谢我?你不好意思说,我也不好意思接受,既然这样,你就把小芬的父母给救来吧!”
他刚开始有些怔住了,过了一会儿才疑惑地说:“你只是为了这个才救我的?”
点了点头:“嗯哼!不然你以为呢?你想太多了,再说还谈不上救。”
顿时他脸上青筋冒起,最终他隐忍着怒火说:“你还是快些进去吧!免得我一不小心把你给掐死。”
“要是有些勉强就算了。”说完便往内室走去,转身回房的瞬间看到夏光岚那别有深意的眼神看着我,摇了摇头便回房了。
这天中午吃过午饭,霜忧便领着两个老人来了竹楼,小芬看到老人的时候,顿时热泪盈眶。我看了看这状况,这两位老人应该就是小芬的父母吧!
小芬兴奋的跑到老人面前,拥着二老就哭了出来。
这种场面我向来是比较敏感的,为了自己不难堪,我便悄悄的退了出去。到了竹楼顶上,却发现空旷的竹楼顶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摆了一张贵妃椅。我看了一眼并没有坐下,既然不想接受也就要断绝得彻底一点。如果前面没有元祯,或许我真的会喜欢夏光岚,不说别的,光是他那张漂亮的脸就让人难以讨厌。可是感情又岂能讲先来后到呢!爱上了便是爱上了,是那种犹如潮水般的势不可挡,是那种深埋地下的竹笋一样,只有等到它破土而出的时候才发现它的存在,其实早在你不知不觉中它已经深植土里了。感情亦是如此,在漫不经心的日子中,等到自己发现的时候心已经去沧海游了一圈,到桑田打了个转,从此自己便不再是自己了,是一个以那人为中心,以那人为生命,以那人为正身的影子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飘着的朵朵白云,都在开心的慢慢飘游着。最让我移不开视线的是一朵蘑菇似的白云总是跟随着一朵小狗状的云,蘑菇和小狗两个风牛马不相及的动植物,难道你们也有爱恋么?谁又说能说不能呢?最起码它们拥有一样东西,那就是感情,我笑着看着顽皮的小狗云不时的向前飞走着,那么的轻盈,那么的顽皮,却也在蘑菇云追不上的时候会停下来等它。突然远处一片片的乌云向它们袭来,劲头是那么的势不可挡。
“啊!”我不禁惊得轻呼出声,蘑菇云飘到小狗云的前面替它挡着将来的危险,两队云就这样搏斗着。过了一会儿,乌云便密布了整个天空,两朵相爱着的云就这样不见了,雨点稀散的洒了下来,我摸了摸脸上的雨点,这是你们留下的眼泪么?这个时候就是你们最伤心的时候,这些泪应该是你们对爱的祭奠吧!我伸出手接着越来越大的爱:“伤心了么?”
“你怎么在这里淋雨?”
怎么每次我在欣赏的时候他总是会出现,我收拾好有些凄凉的心情,笑着转过身耸了耸肩:“感觉不错就淋了。”
他仔细的探索着我口中话语的真实度,不过我却趁机钻到了他的伞下:“走吧!我们下去吧!”
对我突然的靠近他有些不自然的向一旁挪了挪身子,递过雨伞:“伞给你。”
我不客气的接过伞就下楼了,留下一脸呆立的他。
小芬的父母已经安排到别的地方去了,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夏光岚已经一身湿淋淋的站在厅里了。
我心里不禁发笑,你肯定想不到我会真的拿着伞就下楼了吧?你们古代人总是喜欢客气,活该!
雪愁拿过一套干净衣服:“爷,快些把衣服换下来吧!”说完便给他解衣扣:“雨欢,你们也快些过来帮帮忙。”
不禁瞪目结舌,就在这里换衣服,这不是把我当空气了么?
他有些好笑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拿过雪愁手中的衣衫:“我自己来。”说完便拿着衣衫向偏室走去。
看着外面不停的雨,我拿起一本书坐在窗前。也许是受现代的影响,我比较喜欢雨天的时候,就在房子里面,哪里也不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每当这个时候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刻,也是不用干活的时候,当然有时有例外,就是继母认为那雨不够大大时候,但是毕竟还是有少数雨天还是可以歇息的。
“我很喜欢雨天,感觉什么都不用做,就这样懒懒散散的呆着,很不错的感觉。”不知什么时候夏光岚换好衣服出来。
心猛地一颤,惊于他说出的话竟然跟我想的一样,我有些不自然的继续看着书。
“要不要下两局围棋?”
看着平时僵硬的面容突然之间缓和过来,我还真有些不适应。这个人真让人琢磨不透:“你兴致还不错。”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得给怔住了,摇了摇头有些不自然地说:“你不会么?”
我看了他一眼:“是不会。”
在场的众人都被我说的话给怔住了,小芬首先说道:“皇宫里娘娘们没事不是经常会下这个棋么?娘娘在宫里难道就从来没和其他娘娘一起下过?”
我耸了耸肩没有否认。
夏光岚向小芬看了看,然后别有深意的看着我:“那来玩象棋,不会我可以教你。”
“这个我会。”象棋是连士杰哥都下不过我的,你等着瞧好了。
他兴致颇高的大声说:“雪愁,摆棋。”
就这样我们便开始对局了,水灵她们紧张的关注着棋局,却无奈看不懂。象棋在古代来说女孩子会的真的是少之又少,而相反的围棋却是闺中女人打发时间的必备之物。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我满意的看着棋局,拿起休息已久的车:“出车。”
他看着我走的棋点了点头:“你的棋走得不错。”
我挑了挑眉:“只是不错么?那就让你看看厉害的。”
“你好像很不谦虚。”
“既然有实力,我又何必谦虚?不夸张就行了。”我不以为然的说:“拱卒。”
他有些费力的看着棋局:“我好像为自己设了一个陷阱。”
众人听他那么说,都不解的看着棋局:“不是明明爷的棋比较多么?”
我用炮将军,他的象立即回来,我车直接吃士将军:“你完了。”
他笑着说:“不愧是被成为最聪明的女子,夏某佩服。”
我摇了摇头:“你不过是撞在我的枪口上罢了。”
一局棋下来便是一个下午了,我揉了揉有些酸的脖子。
小芬伸过双手来:“娘娘,我给你揉揉吧!”
“我给你揉揉吧!”心里猛地一惊,多么熟悉的话。记得当初刚行军的时候,因为不适应,总是浑身酸痛,某人也是给我慢慢的揉着,直到我渐渐睡着。可是多长时间了,我们已变得如此的遥远了,遥远得我都不敢说出他的名字来。
小芬提醒着说:“娘娘。”
摇了摇头,我现在拒绝着一切与他有关的事:“不用了。”
夏光岚又用那种别有深意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开饭吧!”
小芬端着一盘干冬笋上来笑着说:“爷,这可是您最爱吃的干冬笋,是去年…”
夏光岚立刻瞪了她一眼然后看了看我。
小芬立刻改口道:“是去念叨了厨房半天才特意准备的。”
我心里有些狐疑,却也只是故作不知道。
056让我陪客-1
这天中午睡了觉醒来,可能是睡的时间长了,头有些疼。我喝了一杯茶就向门口走去,忽然好像隐隐约约的听见雨欢他们在说着什么。
小芬不解地说:“兴元皇那么神勇,怎么会…”
一听到是关于他的消息,我不禁竖起耳朵听着。
雨欢不以为意的说:“怎么不会?听说是大败呢?”
水灵也叹息着说:“可不是么?本来是那么自信的去攻打南国的,不想却这样败在这里了。”
雪愁可惜的说:“是啊!真是可惜了,我可一直认为他能攻下南国呢!”
小芬小声的叮嘱:“姐姐们可千万别在娘娘面前说什么,知道么?”
雪愁点了点头:“这个我们自是省得的,妹妹倒是要好好照顾娘娘…”
一听到他在南国出事,我压抑了一个月的心就这样被强硬的挖了出来,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不好好照顾自己,让自己出事?我脚下一阵虚浮,扶着墙慢慢的走到床前,全身无力的躺在床上。原本以为已经放弃了的心,此刻却是如此的空得难受。我紧紧的抓着隐隐作痛的胸口,还是狠不下心来不关心你的事;还是狠不下心来不想你的安全;还是狠不下心来恨你。是谁说过时间会慢慢沉淀,有些人会在心底慢慢模糊。学会放手,幸福需要自己的成全。我放手了,时间也过了这么久了,可是在心里的他为什么还是那么的清晰,清晰得此刻我都快记不起自己的模样了;清晰得就像他站在我的面前;清晰得与他在一起的一幕幕犹如在昨日一样。为什么,为什么这里还是会这样痛?这么憋得喘不过气来?或许对于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最让我放得下的、最让我弃而不顾的人就是我自己,而最让我牵牵念念的、最让我难以割舍的那个人就是你吧!即使忘了你会比记起你要快乐幸福,可是不行呢!忘了你开心幸福的是表面,失去的会是我这颗孱弱的心呢!心不允许,越是想忘却的时候你反而是如此清晰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一整个下午我都是在焦虑不安中度过的,那种煎熬实在是难以让人忍受,可我却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她们五个差不多时时刻刻都是跟在我的身边。我不是一个容易失控的人,可是现在我却觉得自己就像站在疯狂的边缘。考虑了一番,似乎只有晚上的时候才有时间,幸好我平日里都不习惯有人守在我的门口,所以晚上她们也都是各自回房睡觉。
就这样,我拿着书熬到了吃饭的时候,起身才发现自己竟然连书拿倒了也没发现。吃过晚饭我便早早的就上床了,小芬她们收拾了一会儿便出去了。
好不容易数着羊到了二更时分,我悄悄的下了床,蹑手蹑脚的开了门,发现确实一个人都没有,想了想好像只有西面离岸上最近了,以我的游泳水平,应该是能游到岸上的,便二话不说就从院子里的西面走去。
下入水里,湖面一片黑暗,我也顾不得冰冷的水激得我浑身打冷颤就挥开双手向前游去,到中间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快没有力气了,看来是安逸的日子过久了,竟然连自己擅长的游泳已经变得如此的力不从心了。不可以,我怎么可以游不过去呢?想想元祯,想想他的安危,我只好憋足气在水底潜一会儿再游一会儿。不时有水草会缠着我的脚,我也只是耐心的潜入水下扯断水草,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是最不能乱了方寸的。在感觉自己快虚脱的时候,我终于摸到了久违的土地。我走到岸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整个肺好像要爆了一样的难受,好不容易才平息了下来。
刚走了两步我就停了下来,刚开始没怎么注意,脚下怎么感觉滑滑的、凉凉的,还有一片窸窸窣窣的声响,好像有什么在脚底下乱扭着。一股恐惧从脚底慢慢的开始漫向全身,我头皮一阵发麻。完了,不用看我就知道是自己最害怕的东西——蛇,虽然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也能感觉到似乎又是一大片。上次只是远远的看已经让我虚脱得要晕了,如今让我孤身矗立在这蛇群里,怎么办?怎么办?我浑身打颤头脑却是空白得不能思考,似乎有一条细细的蛇开始爬到我右脚背正缓缓的向上一寸一寸的游走,另一条蛇也在慢慢的从我的左脚开始一分一分游走,我全身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发疯得想大声尖叫,却无奈的发现自己张了好几次嘴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来。随着蛇一寸一寸的向上游走,我的身子有些站不稳的开始摇晃了。我慌忙伸手向旁边乱抓着,想得到一些能扶住我身子的东西,忽然我抓到一棵树。心还没来得及放下,却惊恐的发现我手抓到的地方也是一片滑滑凉凉的——蛇,连树上都是蛇,天!我都要疯了,吓得用力甩了甩手,感觉整个胳膊都快要甩掉了。就这样只能站在原地傻傻的、无助的看着漆黑的夜空。
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从三丈开外传来,渐渐爬到我身上的蛇都慢慢的往下退去。我空白的脑袋在蛇退去的一刻就清醒了过来,看来这次元祯出事只不过是有人在造谣了。我竟然傻得就这样相信了,不禁顿时怒火中烧,看了看不远处吹笛子的那人,快步走过去就是伸手一耳光:“夏光岚,这样好玩么?”
笛声骤然停止,夏光岚浑身散发杀气双眼阴森的看着我:“原来你会游水?那上次就是故意不挣扎的?”
我仿佛又听到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些蛇又回来了。不比刚才的只是在我身上游走,现在是慢慢的开始缠绕在我的腿上,越缠越紧,紧得我快要喘不过气来,干脆一口把我咬死算了。我紧咬嘴唇,口里传来一股血腥。慢慢的我感觉快晕过去了,但双眼只是坚定的望着远处。
幽幽的笛声再一次慢慢的响起,蛇也慢慢的又松开,然后再缓缓的离去。蛇刚离开我身子,夏光岚便抱起我飞身而起。耳边传来一阵阵的风声,我有些凉意的打了一个冷颤。
到了竹楼便挣开他的怀抱,打开他递过披风的手我冷冷地说:“有意思么?”
夏光岚阴沉着脸讽刺的说:“倾城妃深更半夜的为了一个利用你的男人甘历生死,着实让夏某佩服。”
我有些自弃的笑着说:“是,我就是犯贱,贱得去用生命关心着他、爱着他,即使他只是利用了我,我亦是甘之如饴,你就使劲的笑吧!”
他不屑的轻笑了一声。
“或许你会觉得不屑,可是那又能影响我什么呢?我顶多只会以为你没有人情味,更甚者我也就当是一阵轻风吹乱发丝般的不以为意。毕竟这世上能吹乱我头发的风是数不清的,如果我都去抓着,去打着,我岂不成了一个跟这些无知的风计较的另一个无知了?”
“我并不是…”
我笑着摆了摆手:“世人总是喜欢在伤害了他人以后说并不是,可是那又有什么?因为他们说的也是事实,而我将要说的也不是谎言,你可听清楚了。其实你也并没有自己想象的比我幸运。我不妨残忍的提醒你,请问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不是为了试探些什么?”看着他有些惊呆了的神情,我残忍的说:“我或许是犯贱,可是最起码是人家会领情,可你呢?”
他突然走过来抓着我的双肩吼道:“你说什么?”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说完轻轻的拨开他紧抓的双手:“如果你以后再敢拿他来开玩笑,我做的事或许就不止这样残忍了。”看了他有些彷徨的眼神,我毅然的走了进去。对不起,我要是不这么做,或许你还会这样沉醉下去。如此优秀的一个人,真的不想就这样因为我而昏了头。爱上我的人不会幸福的,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悲剧的代言人,又岂能给别人带去多少幸福的神话呢?创造奇迹向来不是我的特长,更何况自己从来也没有创造神话的那份雄心。因此需要扼杀在摇篮的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毕竟已不是第一次当刽子手。其实在刚开始是有点气愤,但也就是刚开始。
从那以后,水灵她们对我就有些战战兢兢了。何必,我又不会傻得去怪你们,毕竟夏光岚才是你们的主子,而我,什么也不是,顶多也只是一个被囚禁的未知数。
但是从此我就再也不能使自己静下心来,总是担心着元祯的安危。如果没有夏光岚的这次试探,或许我还能心无旁骛的慢慢的过下去。就算不时的会想起,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时时刻刻的挂念。现在被别人给提起,就像是抽出了万千丝絮中的一个头一样,随着那头慢慢的往外扯着,越扯越多,会发现感情就像那一条杂乱的丝线,在找不到头绪的时候我会像以前一样得过且过,可是一旦头绪被找了出来,那么感情之丝就会这样疯狂的一寸寸解开,出来的感情就再也停止不住的向外跑着,即使最后解开的只是一个更加痛苦的谎言,但却也是让我如此的着迷,着迷于这种抽丝的过程。
这天晚上不知是怎么回事,小芬她们却给我梳洗着,打扮着。我也只是任由摆布,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又何必费那个口舌。我穿了一身红艳的外衫,衣领已经低得能隐约的看见乳沟;头戴步摇珠花,脸擦胭脂,因为红色反而衬得我的脸色更加的白皙,如此打扮却也不会显得轻浮,不得不佩服这萧若幽,仿佛任何装扮对于她来说都只有更添一份美丽。
快晚膳的时候,夏光岚就过来了。有好几天不曾过来了,人仿佛是憔悴了好多。可否是因为我那晚的话而困扰的?
一进门他就二话不说的抱起我飞身而去,我没有挣扎,只是任他抱着。耳畔传来呼呼的风声,虽然不是自己在空中飞着,但是这种飞的感觉还是不错的。我看着脚下不断飞过的湖水、土地、树林。如果我的方向感没错的话,那里应该就是那天晚上的林子,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夏光岚嘴角有些上扬,终于到了一座院落面前,他轻轻放下我:“到了。”
我打量着这房子,不禁有些咋舌,如此大的院落,放眼望去是数不尽的楼台水榭,让我感觉那是九重天上的琼楼玉宇,高贵得让人有些不敢久看,却又令人舍不得移开半分视线,矛盾的美丽却相得益彰得如此自然;看不够的似锦繁花,繁华得仿佛置身仙境,绝美的让人晕眩,却也真实得让人不得忽略;走不完的九曲回廊,犹如一直伸到地的尽头,在尽头隐隐约约有着某种神秘,却只是待人去揭开面纱。如果说皇宫是华丽典雅的,那么此处应该是朴素而不嫌寒碜、秀气而不失典雅。如此美丽的地方,不得不令人叹为观止,我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此地极美,却不知是由何人构思而成?”
夏光岚只是沉着脸不说话。
我也不予理会,径自一人欣赏着看不尽的美景。
过了一会儿他才若有所思的说:“在下今天是有一事相求于娘娘。”
“哦?”我回过头来:“你不妨说来听听。”
他有些为难的说:“呃,今日我有一贵客,他久闻娘娘大名,此番更是慕名而来,因此…”
哼!这种话是不是你第一次说呢?因此才会觉得如此难以启齿呢?荒唐,我萧若幽就算落魄到要饭,也不会去陪客的,静静的走到一株美丽的花前,抚了抚那绽放着的美丽,冷冷的笑着说:“世人皆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但是却没有发现,当一枝花折下来以后,它死亡和凋谢的日期会变得非常短暂。而我,却不会是能让你们能随意折下的花,也绝不会去陪客的。”
夏光岚却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来,展开在我面前冷峻的说:“如果在下有这个呢?”
我定睛一看,不禁呆住了,这不是我的伯凌么?是他蹒跚学步的画,可怜的孩子,难道妈妈弃你独身在皇宫还不够么,如今还要将你卷入这世间的纷争。不,不要,妈妈一定会保护你的。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画册大怒:“你不觉得很不好意思么?对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
他不以为意的冷笑:“在下想做的事,没有任何不好意思。”
我不禁气得全身发抖,是啊!像他那种人,又有什么做不到的,但是我又岂是你能招惹的人?你就等着好了:“好,我答应你!但是请你记住了,我萧若幽若不能让你加倍偿还便不姓萧。”
他不在意的笑着:“不愧是倾城妃,果然够爽快,那就请吧!”
我跟着他缓步的走到大厅,厅中已经坐满了人,已经没有心情再去打量些什么了,只是机械的走到他身旁故意笑着说:“陪谁?”
众人都有些不解的看着我。
他有些怒意的看了我一眼,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中年男子。
我满脸笑意的缓步走到那人跟前:“奴家这厢有礼了。”
那中年男子笑意盈盈的快步过来扶起我说:“哎呀!萧姑娘绝代风华,果是罕见呢!”
我忍下翻搅着的胃,娇笑着说:“是爷不嫌弃。”
那人一双手恶心的抚上我的,一脸淫笑着:“萧姑娘可会喝酒?”
“爷是想喝酒么?让奴家来给爷倒一杯。”我拿起桌上的酒壶慢慢的倒上一杯酒:“来,爷,让奴家喂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