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都随那妇人跪下。
“萧家军乃天降之师,攻城乃是顺应天意。攻城后不仅为百姓搭桥造路,还给贫困百姓发放救助,我等还埋怨你们,今日见萧大帅舍己救人,我等实是汗颜。”
一名百姓赞同道:“林夫人说得对,萧家军确是天降之师。”
我摇了摇头:“萧家军有愧!”说完人就倒了过去。
薛太医马上过来扶着我:“今日我们大帅身体不好,只能先行告辞了。”说完扶着离去。
片刻满街皆闻“天降之师”不绝于耳。
刚才那名妇人突然出口道:“等等!”然后急忙对候在一旁的轿子说“刘德,你快些送萧大帅回去。”
我默默地朝她点了点头,薛太医便扶我上轿了。
我回头看了那妇人一眼,她正好也在打量着我。听她言语,像是读过一番书的人,不象平常之人。
晚上回去之后薛太医给我处理好伤口,却一脸不自在的站在那里,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又不好意思说。
我不解的说:“有事么?”
薛太医从袖中拿出一个面人来,是我今天在街上看到的那一个:“原本臣是想买回去给闺女的,可是怕到时又坏了,因此就干脆拿过来给娘娘。”
小心翼翼的接过面人,我不会说些感性的话,只能激动得看着他。
薛太医被我看得有点不自在:“娘娘也早些休息吧!臣先告退了。”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我脸上不禁浮出笑意,小小的面人儿此刻正也在朝我笑着,摸着他的脸,我的伯凌却也是如此的可人呢!不知次刻你是在朝谁展现欢笑呢?其中有没有一份是属于妈妈的呢?不觉摸了摸怀中今天求的平安符,这是给远方的元祯求的。
我拿出针线,这是出征的时候紫鹃给我准备的,怕在路上会用得着。其实就算是用得着,凭我的手艺也是用处不大。找出一块布料,一时还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想了想还是随便缝一个好了,他都不知道收到多少做工精细的荷包了,我这个送不送的出去还不一定呢!就剪了一个最普通的四方形,仔细的缝了一个包,将平安符放入系紧。看了看,还真是有够难看的,想象着元祯收到的样子,不禁笑了笑,也不知会不会笑话我。
第二天早上刚起来,我就叫来薛太医,让他陪我去林府。
薛太医刚听我一说完就摇着头说:“娘娘昨天的伤本来就够重了,差一点点就伤到筋骨了,以后恐怕一到阴天下雨的时候胸口都会疼呢!现在说什么也要养好身体再说。”
我正准备说什么,付静生竟然也推门进来:“末将也藏同薛太医的意见,娘娘也真是,自己刺自己都那么狠心,感情这身子都不是你自己的一样。”
我无奈的笑了笑:“本宫以后注意就是了,但今天的林府是必定要去的。”
“其实娘娘不起也可以,昨天不是皖城百姓都很赞赏我军作风?”
我摇了摇头:“光是这样就可以了么?本宫倒觉得做什么事最好是做得没有后顾之忧,如果到时我军一走,因为林笑语而出现麻烦这又怎么办?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好了。”
付静生点点头:“娘娘说的也是,那今天由末将和薛太医过去就够了,末将不信这林笑语就不知道娘娘昨天受伤了,当然也就不会苛求什么。”
“既然他知道本宫就更要亲自去了,这样才会事半功倍。大军在这里耽误的时间也够长了,如果再延误下去恐怕对皇上不能交代了。”
薛太医还要说什么却被付静生拦住:“薛太医您还是别浪费口舌了,娘娘的性子您又不是不清楚。咱们能争取的就是陪着一起去,其他的恐怕是不行。”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薛太医不悦的跟在身后小声嘀咭:“还真没见过哪个女人像娘娘一样?”
笑着摇摇头就走了出去。
看着门口的轿子,我正准备开口说话。
薛太医却一把抢在前头说:“大帅如果不同意,那臣也就只好通知皇上那边了。”
我沉声的说:“你现在倒是会拿皇上来压本帅了,这次也就算了,下次如果还这样,本帅可就不客气了。”
不想他却欣慰地说:“如果只有这种方法才能让大帅听臣的劝告,臣也只好这样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付静生朝薛太医竖了竖拇指:“我正在想怎么劝大帅坐轿子呢!不想您一句话就搞定了。佩服!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啊!”
我不悦的掀开帘子:“不准备走了么?那本帅还是下轿好了。”
薛太医笑着说:“走,走,当然走,这就走。”然后瞪了付静生一眼:“都是你多嘴,你们快些起轿!”
折腾了一番,终于开始前去林府了。
到林府门口,薛太医刚扶我下轿,就看到满屋人跪在门口迎我们,吓我一跳。
中间一二十五岁左右的男子领头朗声道:“林某不才,叩见萧大帅!”
我上前扶起他:“林兄快起来,别折煞了小弟。”
林笑语慌忙起身扶着我说:“昨日听内人说起大帅作风,林某就知道大帅今天还会过来,果然是来了,其实大帅受伤了是不必再过来的。”
笑了笑说:“怎能因为这点小伤而错过与林兄见面的机会呢?”
他惊讶的看着我说:“大帅这伤可是不轻呢!大帅可真是抬举林某了。”
“林兄万万不可跟小弟客气,要不小弟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哈哈!大帅果然是爽快之人,好!那林某斗胆,以后就与萧弟兄弟相称了。”
“求之不得。”我高兴他朝他一拜:“小弟叩见大哥。”
他一把扶起我:“萧弟快别这样,太多礼了。”转身朝一妇人说:“语素,快些过来看着你昨天赞了一天的英雄。”
却见昨日那名妇人抱着小孩过来,走到林笑语身边时笑着瞪了他一眼,然后朝我福了福身:“奴家林氏见过大帅。”
“竟然愚弟尊大哥一声哥,那您即是小弟的嫂嫂,自家人嫂嫂万万不要客气。”
“昨日多亏萧弟相救,不然昊儿凶多吉少。”
我谦虚地说:“昨日若换了其他人亦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贵公子是如此的讨人欢喜。”说完朝昊儿笑了笑。
林笑语见我如此欢喜昊儿,顿感欣慰:“蒙大帅看得清昊儿,不知大帅可曾婚配?”
我被他问得一怔:“小弟已婚配,小儿如今六个月。”
林笑语大笑,领着朝府内边走边说:“为兄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做昊儿的干爹,不知大帅可愿意?”
我心下大喜,此人倒也是洒脱至极,毫不做作:“愚弟自是欢喜的紧。”停下朝林夫人怀中的昊儿笑问:“只是不知昊儿可欢喜干爹么?”
昊儿看着我笑了笑,伸出双手叫着:“抱抱!抱抱!”
我顺势抱过他,那小子伸手过来摸着我的脸,然后凑过嘴巴,在我脸上乱亲一通,窘得我满脸通红。
林笑语开玩笑的说:“萧弟自是相貌不凡,只是想不到我家昊儿也是欢喜的紧呢?”
我无可奈何的看着怀中的昊儿:“臭小子,看清楚了,你干爹可是个堂堂男子汉,如果被你干娘看到可是要吃醋的。”说完想起元祯若是看到我被这么个小孩轻薄,不知会不会生气呢?不禁笑了笑,已经十多天不管看见他了,也不知他那里是怎么个情况。虽说每隔两天他会让人捎来一封安好的信,却也是有点担心。
林笑语在一旁说:“语素,快去抱过昊儿,可别让弟妹知道了不高兴。”
林夫人笑着抱过昊儿来。
众人谈笑着走了不一会儿便已经看见大厅。这林笑语倒也是个节俭之人,生意做得如此之大,整个府邸却也不见丝毫奢华,但也不失朴素高雅之风。整个府中最让我喜欢的就是途中的一小片竹林,在竹林的不远处还盖有一座小小的木屋,与不远处高雅的大厅相得益彰,原本这种天然之别的风格是很突兀的,如今给我的感觉确实别具一番风味。
刚到大厅,佣人们已经陆续的摆上各种美味佳肴,这几个月都是吃军中饭菜,倒是好长时间不曾看见这么些好菜了。
林笑语请我、付静生和薛太医入座后,便对下人说:“去把去年理在地下的梨花酿取来。”
我忙制止道:“大哥万万不可,行军途中规定滴酒不沾!”
林笑语摇摇头道:“萧弟喝一点无妨。”
我坚决道:“真是对不住了,作为一个将帅,一言一行都不可失军人风格。”
薛太医在一旁笑道:“林老爷就放过我们大帅吧!大帅军务在身,是不能喝酒的,再说如今伤势未好也是不能饮酒的。”
林笑语朗声道:“好!不愧是天降之师,今日我们就不喝酒,全部饮茶,萧弟以为如何?”
我朝他感激地笑了笑:“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让大哥扫兴了。”
“语素,你快些去把我去年从花径国带回的花翎丹拿来。”
听他这么说,林夫人才恍然大悟的说:“哎呀!我还真是给忘了,这就去。”说完就慌忙出去。
不一会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瓶子进来。
林笑语接过瓶子倒出一颗药丸递给我:“这是花径国上等的创伤药,买来的时候也只有两粒,前几天我受了点伤用了一粒,还剩一粒就给小弟用了。”
薛太医惊讶的接过药丸细细打量了一番:“果然是花径国的创伤药,大帅快些用了吧!”
接过药丸就着茶水服下,顿时一股暖气由丹田慢慢向四周游走,浑身一阵舒畅,我一脸不解的看着薛太医。
薛太医笑着解释说:“这花径国以产创伤药闻名,全国百姓大部分都是种草药度日,而只有很小一部分人以花翎来养蟒蛇,必须要养够十年才能去蟒蛇的胆来炼制创伤药,一颗蛇胆才能练一粒花翎丹。”
听完我不禁打了个冷战,我平生最怕的就是蛇了,但也还是硬着头皮说:“真是谢谢大哥,将如此贵重的药给愚弟服用。”
林笑语摆了摆手:“你我之间何须客气那许多?好了,开饭吧!”
一顿饭下来,时候已是不早:“大哥,愚弟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的。”
“萧弟你且说来听听!”
我顿了顿才说:“此番我军破城却也是大势所趋,我军已在城中耽搁多日,因此明日必须整军出发了。而整个皖城走后却无人管辖,愚弟已奏明皇上,诚请大哥为城中首领,不知大哥以为如何?”
林笑语皱了皱眉:“萧弟倒是给为兄的出了个难题了。”说完顿下想了半天才开口说:“如是别人为兄自是不愿意,竟然愚弟如此信得过林某,那为兄只才答应了。”
我欣喜的站了起来双手抱拳:“谢大哥!皖城今后就有劳大哥了。”
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我一见如故,客气话就不要再说了 。”
“时候不早了,明日出军,愚弟得赶回去了。”
“那为兄的就不挽留了,我送送你。”说完挽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
昊儿看见我离去,吵着要跟来,我朝他说:“昊儿乖,等干爹平这乱世后定回来看你。”
昊儿扁了扁嘴便被林夫人抱着离去了。
040 以身为饵
隔天出军的时候,林笑语率全城百姓在城前我为我军送行。
看了看这阵势,和进城时的阵势果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真不愧是得人心之人,号召力是不可小觑。
林笑语过来握住我的手:“不知怎的,为兄虽然只与萧弟相处一日,却感觉是相识好几年的感情一样。萧弟此去也不知何时能再见,为兄真是后悔前两日浪费的时间。”
我笑着摇了摇头:“以后自是还有机会相见的。”
“希望如此吧!萧弟且放心离去,我林某答应的事绝对会做到的。”林笑语爽朗的说:“昨晚为兄特召来城中十万大军,另备粮草一百车以助萧弟出征!”
我感激地看着他,那些士兵可都是我们拿他们没办法的人,让他们归降又不肯,放他们走又不愿离去,又不能把他们杀了,如今却被他一句话就召集了过来,此人果然不是俗人。
林笑语双掌合击三声,便上来一人端来茶水。
他端起一碗,我端过其中一碗。
一声“干”我俩同时一饮而尽,摔掉杯子,我朝他拜别。
旗正飘飘、马正萧萧,我领的整个大军皆是士气高涨,没有先前的不服气,亦没有那一丝丝的颓废之气,整个大军出发。
大军灭了皖城以后,康民国以破竹之势被我军全部攻下。
而林笑语也是守信用之人,听说前几日桂勤道赶去皖城时,兵临城下要进城,不想却被林笑语给拒绝,桂勤道原本是想偷袭我军的,不想却被我军给捷足先登,回来却连儿子最后一面也没见着,自是怒不可揭。不想现在要进城,却被自已人马给拦住去路,一怒之下便发动兵马开始攻城。
那林笑语却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是一个小小的计谋,只是带领全城士兵与百姓与桂勤道相斗好几日,以慢慢示弱的形势来告诉桂勤道他可能要投降了。最后再来一个空城计,造成一个全军逃跑的声势,桂勤道轻而易举的就上当了,当他大摇大招的走进城中才知道,自己被当做了瓮中鳌给毫无反抗的拿下首级了。
刚开始听到这个俏息的时候,我都被吓一跳,这林笑语果然是一言九鼎之人,怪不得当时我让他帮忙时一件犹豫,却原来是一诺千金呢!许下的承诺就是欠下的债,除非什么也不要答应,不然只要答应了,哪怕是一件小小的事情,也必须要做到。不知道他为何能够如此的信得过我,而我也不会傻得去相信他是因为我的人格魅力作用,因为还没有说是见一面就能如此放下戒心的人,然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我却也是不得而知了。管他呢!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要知道他是可信的就行,其他的也不是我要管的事。想必那桂勤道也万万没有料到,自己不过是晚来一步,整个军情已经变成这样了。
一路上因为有皖城的影响,我军所到之处行事皆以百姓为中心,因此康民国其他城池的百姓倒也是十分拥戴我军。我想其中不乏有林笑语的帮助,不然以康民国团结的民心,我们一时半会儿是很难打动百姓的。
不知不觉我领军已是一月有余,因为注重在以人为本的基础上,每次都花大量时间去编排俘虏,从不滥杀无辜,所以对元祯下的一个月期限是不能及时完成的,幸好元祯那边也派人来说将会师的时间推迟两个月。我们这边是怎么回事我是清楚的,但元祯那边我却有点担心。为什么他们也不能在预定时间完成呢?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不成么?
大军行至宁夏国的欢城我便命人扎营了,此处地势与当初静霓国的明城的地势一样,两面皆是山,不过不一样的是整个山上都是大石,对于当初用于静霓国的火攻怕是无济于事。原本我是想退回去然后再从其他的地方进攻的,可是如果再退回,不仅耽误人力,并且会花费大量的粮草,所以后退是不可能的,而前进又没有更好的办法,整个大军就被困在了这个关卡。
这是我出征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一连几天下来众人都没有想出好的办法来。
左思右想我都没有更好的办法,无奈之下,我只好用了一个诱敌的办法,只是这样比较危险,因此下午就召集众人在我帐中议事,看看大家的想法是怎么样。
见人都来齐了,我才开口道:“这次欢城的地理位置与静霓国的明城很是相似,只是此山没有树木,不知几日下来众人可有破城良策?”
我不意外的看了看众人一筹莫展的神色,毕竟都是一批武将,让他们想攻城之策也是有点强人所难:“本帅倒是有一策。”
付静生一脸惊讶地说:“大帅早有对策怎的也不早说,让末将等的好不烦恼,不知是何良策?”
“我军兵分三路,一路人马从两山中间走,诱导敌军以为我军无奈之下只能强攻,另外两队人马分别从两山侧面攻到山顶,袭击理伏在大石后的敌军,因为敌军只注意到两山中间的位置,因此就不会注意到你们会从他们的后面攻进,况且又有大石阻拦,敌军也很难发现我军,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因山道较窄,我们到底有多少人马从必经之路走他们并不能知道,也就不会怀疑我军会另外安排人马从侧面袭击。”说完我以征求的眼神环视了众人一下。
众人皆一片沉思,过了一会儿才听付静生说:“倒不失是一良策,只是这诱敌会使很多士兵丧生呢!”
我点了点头:“就是因此才让本帅有所顾忌!”
徐常福缓缓地说:“唯今也只有此计死伤还比较少,如若我军强攻那死伤会更加的惨重!”
众人皆点了点头。
“既然大家都没有其它的意见,就只能这样做了,众将听令!”见众人都跪下听令:“副将郭明生、李靖羽领人从西山侧面攻击,副将陈文新、张宇德领人从东山侧面攻击!付静生负责安排好作战时间,切忌不可让敌军发现。”
“末将领命!”四人同声答道。
“徐常福、宁思仁你二人谁愿意陪本帅一起去诱敌?”
众人皆大惊,万万没想到我会亲自去诱敌,付静生急道:“大帅万万不可,诱军如此凶险的事,如若大帅有个万一,我军还有何人能领兵作战?请大帅三思!”
徐常福说:“末将也觉得大帅最好不要亲自出马,由末将和宁将军也就足够。”
宁思仁却急忙说道:“末将愿意随大帅出征!”
我看了眼宁思仁,果然!你毕竟还是藏的好的,只是却被我给识破。当初就有点想不通,就算国变那次我只是站在城墙上,但凭我的容貌是很难有人见过我一次会不记得的,更何况他一个大将军,记性又怎么会如此不好。我倒想看看你想做什么?我顺势道:“既然诱敌是凶险之事,我又何其忍心让其他弟兄去送死。再说此番若是看见主帅都从必经之路走,敌军才不会怀疑我军另有动作,本帅决意不会改变。宁思仁、徐常福听令:你随本帅明日出去诱敌,付静生听令:指挥好两队人马从侧面攻击,只可胜不可败!”
宁思仁上前领命:“末将领命!”
付静生还想说什么,却被我凌厉的眼神给制止住了,只好无奈的说:“末将定不负大帅所望!”
我点了点头,感觉有点不放心什么,却一时想不起来,过了好长时间才缓缓地说:“此次攻城成功之后,全军进入欢城便立即寻找天圣石和万鸡花,天圣声玉真国有许多,这个季节也是万鸡花开得正盛的时候。寻回来后,每晚在所有城门处用稻草燃起将天圣石和万鸡花一起煮水,我军所有将士一律饮用此水,此做法一定要坚持到本帅回来为止。可听清楚了?”
付静生点了点头:“末将愚昧!不知大帅这是为何?”
我笑了笑:“天圣石和万鸡花用稻草煮水冒的水气有疏散筋骨的作用,可是用此煮的水却有提神之功效。”
付静生不高兴地说:“大帅连后面的事都照料好了,却不能不去诱敌么?”
众人却并没有意识到那么多,只是听到防守之策皆大喜,张宇德佩服道:“大帅果然不凡,若是那敌军来袭,在刚进城门的时候便已经中了此毒,那样也不足为俱了。”
我点了点头:“好了!都下去准备准备吧!明天就出征!”
“只是大帅此去凶险难料,可是要仔细了才是。”
众人皆告退了以后,头也有些许的疼了,我不禁揉了揉太阳穴,遂走出帐篷散散步。
此刻天空只剩下一轮通红的夕阳了,漫天的红色的朝霞印的整个天空红的如同被人染过色的布一样新鲜。一直行军以来都没有仔细的看过天空,如今看着西边的一片红霞,不禁感觉有点陌生。不时有几只飞鸟的从天空划过,时而传来一声声的鸣叫声,似乎在告知着不远处的家人快要回来,勿要担心。这些晚归的鸟儿也是在赶着回家,而我们所有将士出来几个月,行军凶险暂且不说,有的人与家人甚至会从此天人永隔,连个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我这个外来的参与者如今却也有了自己的牵挂,伯凌此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还认不认识我这个妈妈,会不会怪我太狠心,把他就这样抛在宫中就出来了。也许当时是因为元祯让我出来,可这何尝又不是自己的心愿呢?在那个勾心斗角的皇宫我实在是待着心烦,以前元祯不宠幸已经能引起众怒了,而如今竟然都已经这样了,再留在那里,真不知我的日子还能安稳么?现在行军在外,元祯只有我一个妃子,当然也就没有任何人来挑衅,他也能无所顾忌的对我好,往后回宫我可如何是好?我怎么面对与众人分享元祯而无动于衷,元祯就算再疼我,也不会因为我去开罪那些朝臣之女,更何况其中也还有自己喜欢的人,如果那样,届时恐怕我又不得不惹起元祯大怒。似乎在那个皇宫我总是比较不能够自在,不仅仅是嫔妃不让我自在,也不仅仅是元祯不让我自在,恐怕最大的罪魁祸首应该是我自己才对,一到那个大的牢笼,我就不能够放下心来。
如今虽然自己身在军营之中,并且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在做着事情,但心却没来由的会感觉自在,轻松。虽然有的时候看到一些死伤会有些难过,但那只是一瞬间,因为更多的战争让我难以去记忆那些死亡,我能做的就是在这不能避免的战争中拯救更多人的生命,其他的恐怕我也是无能为力。
想到这里我不禁一阵心烦,练场上有几名士兵还在操练,见到我都纷纷向我行礼,我只是稍稍颔首慢慢走过去。
薛太医迎面而来,我朝他笑了笑,对这个人我总是感觉很亲切!
薛太医行了个礼:“娘娘这走要去哪?”
私底下只有我们两人他都是唤我娘娘:“头有点晕,出来走走!”
“臣可有幸陪娘娘走走?”
我点了点头就朝前缓步行去,薛太医在一旁也是缓步的走着。
薛太医终于禁不住沉默:“娘娘可是想小皇子了?”
伯凌?我的孩子,只是刚才想了一小会儿又转到别的事情上去了,看来人的定力还是不够的,我懒得细说的点了点头。
“臣活了这几十年,从没见过娘娘这等奇女子,臣的女儿也是娘娘这般大,却什么都不懂,成天都是一些胭脂水粉的。”
我看着他满脸宠溺的笑意,虽说是责备,却是那种一提到女儿就感觉幸福的父亲,第一次看到一个父亲对孩子的疼爱,使我有点难以从他笑意盈盈的脸上收回视线。我现代的父亲,亲生的父亲,那个冷漠的男人,被生活改变得可憎的男人,从来都没有朝我露出过这样的笑容,恐怕有的也只是在梦里面那吝啬的一笑。从小到大我享受到的亲情也就是来自于奶奶,来自于士杰哥那似情非情似爱非爱的感情,过了一会儿看到薛太医不解的眼神我才惊觉:“像我这样又有什么好?我反倒羡慕你的女儿。”
薛太医收起笑容:“众人皆以为娘娘多么的狠心,可臣却觉得娘娘心比谁都要软。平日里娘娘不怎么说话,看着比较难以接近,有的时候做事又有男人的那份狠劲,可是每次你的做法不都是以最好的方法在保护着很多人的命么?”
我默不作声,想不到他倒是看得很透。
薛太医看了我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说:“如若娘娘不嫌弃,臣倒是想认娘娘当女儿。”说完之后,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我看了他那松一口气的神色不禁想笑,想来是早就想说的话,却一直又不知道怎么说,如今好不容易说出来,就感觉松了一口气。毕竟还是知道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呢!可是我这样一个不知明天的人,身在皇宫,一搞不好就是牵连九族,我又何忍原本孤零一身来到这世间的人身上扯进这许多无辜的人来,前面十六年不也是这么过了么,又何必在这未知的时空去招惹别人的命运呢?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也不是我想欠的债:“薛太医说笑了,本宫虽然父亲已死,却也是有父亲之人,怎可以随意认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