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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世被她呛了一下,愣了片刻后忍不住大笑起来,和和斜看了他一眼,他只作没看见,轻轻地笑着说:“我敢打保票,你那亲亲的谐谐哥哥,从来没见过你这副刁钻无礼的模样。想来我比他幸运多了。”
和和说:“拜托你别用那么肉麻的字眼提他,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岑世继续笑:“你都这么大了,还把他当天神一样崇拜着哪,你以为他是纯白天使?你肯定没见过他冷情冷面六亲不认,惹得小姑娘要割脉,逼得对手想跳楼时的样子。”
和和冷笑道:“你怎知我没见过?就算冷情冷面,他也是光明磊落,敢作敢当,既没欺骗,也没失信,比某些爱耍阴谋诡计的坏人强多了。”
岑世完全没恼,脸上渐渐敛了笑意,眼睛却笑得益发明显了:“和和,你对你哥的了解,绝对比他了解你的程度深得多。”
和和说:“换话题,或者停车,请你二选一。”
岑世笑出来,但是不再说话,将车不紧不慢地开着。通过和和住的小区有好几条道,他选的是最拥挤最狭窄的那一条,经过集市和学校,开开停停。
和和沉默着,由着他去耍心机。在这种情况下,当然是她越生气越抗议,他就越有成就感,她不会让他如意。
反正路再难行,一小时内也总能开到她家,她不急。
她的手机却在这时响起,和和从外屏上看到时霖的名字。他前些日子去外地,她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
时霖温和地说:“我有些急事明天就得回美国去了,我请你吃个饭吧。我知道很仓促也很冒失,可我很希望你能出来。”
和和顿了一秒钟,说:“好。应该由我来请你。”
时霖说:“那就算是你请的,你来选地方。”
和和想了一会儿,说了个地名。
她抬头看看路,又转头看看岑世,心里想着该如何跟他说才会顺利地让他放她下车。还没等她开口,岑世已经将车拐到另一条幽静小路,三下五除二便开到了大路上,十分钟都不到就已经到了她说的那家饭店门口,将车停稳后,替她打开车锁。
和和下车时很认真地跟他说:“谢谢你。”这是她重逢岑世以来对他说过的最诚心的一句话。
筱和和与时霖见面的时候,郑谐与杨蔚琪正在看电影。
前两天杨蔚琪看着报纸广告哀叹她搞错了时间,以至于错过了在中心广场影城举办的法国电影周。郑谐说:“找他们再加映一场就是了,你想看哪一部?”所以今天他打电话让她出来。
结果容纳千人的偌大影院,只有他们两个人。杨蔚琪感慨:“打倒特权阶级。”
郑谐说:“什么特权?没的事,只是等价交换而已。”
电影名字是Jeux denfants,中文名字叫《两小无猜》。
故事讲一对青梅竹马的男女,从小到大为了一句戏言打了一生的赌,逼着彼此做坏事糗事,冒无聊的险,逼着对方与别人乱搞,逼着对方与未婚妻悔婚,事情闹大了于是相约十年不见,最后两人都各自成家,又为了一个赌注抛夫(妻)弃子。一对神经病。
法国电影向来闷,郑谐看得快要打瞌睡。杨蔚琪却投入极了,连话都不跟郑谐讲一句。
电影的结尾,神经兮兮互相折腾了一辈子的那对男主女主做了件惊世骇俗的自杀行为,眼见着就要悲剧收场,谁料还剩几十秒钟时,镜头却转到了几十年后,原来这两人还活着,并且总算在一起了。
灯亮起,他们往外走时,杨蔚琪脸上还挂着泪。刚抹了去,又流下来。郑谐觉得好笑:“这么烂的电影有什么好感动的?”
杨蔚琪边擦着眼角的泪边说:“你都睡着了,哪里看得明白?这是03年最经典的电影!”
郑谐不以为然地说:“我还以为是新片呢,值得你这么观注。03年的片子,在家里看DVD就是。”
杨蔚琪说:“那怎么可能一样,影院中的感觉多好。而且这个厅的银幕是全省最大的一块。还是小时候好,电影都是在大影院里看,那样大的一张幕,我总喜欢坐第一排,虽然看得累,但是前面不会有人影晃来晃去,又安静,就好像自己也置身在电影场景中一样。现在看电影的人越来越少,大多数影院都改作小型厅放映,大银幕已经没有几块了,而且除了大片上映时才启用,平时根本不会放文艺片。”
郑谐说:“小资情调。”
杨蔚琪抹掉最后一滴泪:“小资就小资,总比你们这些没情调的大资本家好多了。刚才那个故事我都以为是悲剧了,没想到会柳暗花明。”
郑谐说:“搞笑电影你也能看到哭,你真是人才。”
杨蔚琪反驳:“这哪是搞笑片?一对从小就相爱的人,绕了那么多弯路最后才在一起,太可怜了。”
他们已经上了车,郑谐边开车边说:“我没觉得他们有什么好可怜,这两个人脑子有病。他们在一起只是一种习惯而已,与他们习惯性地打了一生的赌一样。如果真的相爱,就不会十年不见又各自成家了。而且,成了家又抛弃家庭,实在没有责任感。这片子就是用来骗女人跟小孩子的。”
杨蔚琪一时间无话反驳,只好回一句:“你明明一直在闭目养神,怎么可能把情节记得那么清楚?”
他们去法式餐厅吃法国菜。杨蔚琪依然沉浸在电影的伤感氛围里。
“郑谐,你的理解不对。中文译名一向译得怪怪的,英文名字才点题,Love Me If You Dare。所以说,他们明明是相爱的,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因此后来才……”
郑谐觉得跟一个女律师争论一部拍给女人看的电影中的女性思维实在没什么意思,很配合地说:“好吧,他们从认识的第一天就相爱了,只是从来没有没发觉而已。”
郑谐就这么轻易投了降,杨蔚琪有点胜之不武的感觉,没办法再乘胜追击,干脆埋头吃饭。
法国菜吃起来瞎讲究,程序极复杂,连郑谐那么规则秩序至上的人都吃到没了耐性,决定放弃甜点。
他看着很专心吃着甜点的杨蔚琪问:“前阵子你说想放假时到外面玩两天。你想好地方了吗?”
杨蔚琪嘴里含着东西,于是头也没抬地说:“还没呢。你真要去?”
郑谐说:“当然。你都说了‘交往过半’这么郑重的理由了,我怎么好不配合?‘过半’是什么意思?”
杨蔚琪这次抬起头来,观察了一下郑谐的表情,他有点漫不经心,但是眼睛很亮。
她慎重地开口:“那个意思是,我了解,并且服从你的游戏规则。”
郑谐看了她一会儿,很浅地笑了笑。他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在杨蔚琪重新低下头之前说:“要不这样好不好?我们也赌一把,如果我们在三个月之后,还能够保持现在这样,那么我们就认真地考虑以后的事。时间就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算起吧。”
杨蔚琪斟酌着字眼慢慢地说:“你这算承诺?表白?”
“你觉得是什么,就算什么。”
杨蔚琪也笑了,想了想说:“好。如果按合同法规定,你刚才那个‘要约’已经具备法律效力,你已经没办法单方面撤回了。”
郑谐微微地抿着唇角,半笑半认真地说:“你若有记录可查,会发现我的信用一直不错。还有,你的职业病太严重了。”
和和与时霖吃过晚餐,时霖送她回家。
饭局很愉快,时霖待她始终像亲切的大哥哥。和和随口说的一句话,他都会认真对待。对于和和不能理解的专业术语,他也会用了最浅显拟人的方式讲解给她听。他一向这样。
路上经过一家新开的冰点店,门头做成一堆立体的水果,非常的鲜亮可爱,和和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时霖将车子停在几米外,转头问她:“你想吃吗?”
和和本来并不想吃,但见他停了车,于是点点头,说:“这次让我来请你。”
这条路的尽头是一处小小的街角公园,他们停了车,到那边去吃冰。
和和小口地挖着,但还是吃得很快,时霖只是看着她吃,等她吃完一份,就把手中的另一份递过去,说:“其实这东西吃多了对胃不好,你也应该少吃。”
和和赧然说:“嗳,我忘记你是不吃冷饮的了。”她隐约地记起时霖曾说过自己不吃冰淇淋。
时霖说:“我只是看你吃东西的时候显得特别开心,看的人心情也愉快,所以替你留着,这样可以再多看一回。”
和和有一点点不好意思,低下头专心吃第二份,不说话。
时霖笑着说:“我不该跟你讲那句话的,结果你现在一脸警惕,跟刚才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和和微微地笑一笑,岔开话题:“你这回走,下次回来是什么时间?”
“你希望我回来吗?”时霖认真地问。
“我当然希望在海外的精英同胞们都能够回祖国效力啦。”和和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关。
“这个理由好。”时霖停了停,迟疑着开口,“和和,有一句话,我知道冒昧,可是如果我现在不说,我只怕以后更没勇气,或者没了机会。”
和和低头不语。
时霖沉吟了一会儿:“和和,像我这样的年纪,不可能没谈过恋爱的。但是跟你在一起我觉得舒服,你令我有想要安定下来的想法。”
和和继续不说话。
“我不要你现在就决定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如果你一直没有能够让你特别心动的交往对象,或者,你觉得跟我在一起不会特别闷,特别无聊,那么……我希望你……可以试着与我……”
和和蓦然将眼光投向他。虽然是晚上,但小公园里的灯光很充足,时霖在那样清亮目光的注视下无所遁形,这句话他竟然没有办法说完整。
和和轻声地说:“时大哥,我一直将你当成大哥哥一般尊重和喜欢,就像对郑谐哥哥一样。”
时霖默然了片刻,苦笑着说:“和和,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早就给我答案,你本来至少可以让我有充分的理由过几天有期盼的日子。”
和和低头看着自己捧在手中的冰点盒子,里面的鲜奶与冰早在她手心的温度里化掉,融作一团。她用更低的声音说:“时霖哥,你是好人,非常好的人。如果我有姐妹,我会希望她们嫁给你。”
“可惜你却不想嫁给我,所以我并不够好。”
“这不是你的问题。”和和的声音低到几乎令他听不见,“我哥哥的朋友,永远也只可能是我的哥哥,这样的想法,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所以,绝不是你不好,而是因为我自己。”
“如果……和和,如果我不是……的话……你会不会……”和和那样少见的模样,反而令时霖有了愧疚感,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口才原来很差,词不达意。
“没有如果。”和和终于抬起头来,却并不看他,而是看向不远处的一处灯光。她又机械地重复了一遍,“没有如果。”
时霖突然似乎有所顿悟。他迟疑着开口:“和和,你是不是喜欢郑谐,而他却不了解你的心思?”他说完这一句后急急地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是真的,那至少我可以试着去让他知道。”
“没有。”和和既没有慌乱,也没有羞恼,她眼神坚定地看向时霖,“真的没有,我从来没那样想过。我只希望他与杨蔚琪小姐早一点结婚,幸福一辈子。”
时霖微微地叹了一下,不再说话了。
这一场聚餐,就这样轻松地开局,失落地收场。时霖绅士地送和和回家,路上和和一言不发。时霖想调节下车内的气氛,打开了电台,连换了几个频道,却都在播着伤感情歌。
他尴尬地看着和和笑一笑,她也正好在看他,手里拿了一张不知何时掏出来的碟:“放这个吧。”
竟然是古典交响乐,在车外喧闹嘈杂车水马龙的夜晚显得十分格格不入,但却成功地让他们之间的气氛协调了很多。
时霖说:“和和,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讲过吧,下次我回来可别装不认识我。你不是说过你家门口有一家简陋的但味道特别好的烤肉馆?下回请我到那里吃饭吧。”
和和说:“好。”又使劲眨眨眼睛说,“你今天晚上除了你的工作之外,别的话什么都没讲过。”
“是啊,我老了,记性不好。”时霖很配合地笑着说。
时霖开得很慢,但还是很快到了目的地。他下车帮和和开车门。
和和走出几米外回头站好,说:“时霖哥,你先走吧。”
“我看着你上楼,等你开了灯我再走。”
时霖看着和和用比她平时快得多的步子走进楼洞。不出他意外地,和和屋里的灯也比正常时间早得多地亮起来。
他在黑暗中自嘲地笑了笑,转身上车,在重新发动车子前,他的手机短讯音响了一下。筱和和的短讯,简单的三个字:“对不起。”
他看着那三个字发呆,直到屏幕变暗,才想到自己也该回一个。他试着用自己从来不曾启用过的画图功能,笨手笨脚地在手机的手写板上画了一张笑脸,给和和发了回去。笑脸下面有他手写的一句话:如果你需要帮助,记得找我。
19-神经有点错乱
一大早就有人给筱和和送来大捧鲜花,百合与薰衣草,用精致的丝带扎在一起,卡片很精致,没有印花店广告,更像是专门去买来的,上有俊秀雅致的几个字:“祝你好运,一定要幸福。”然后是时霖的签名。
和和小心地将那张卡片收起来,将花插入她亲手做的一个陶罐里。
设计人员每人一个格子间,基本上藏不住什么秘密,鲜花店来送花的时候,就有男同事向她小声地吹了几声口哨。见她很珍视地对待那捧花,口哨又多了几声。
和和装作没听见,只腼腆地笑笑。她查了一下花语。薰衣草:等待爱情。百合:心想事成。
和和怔了一怔,体会到他的用心,心中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下午,老板亲自召集设计人员们开会。公司规模不大,老板也是做设计出身的,兼任着设计部的头儿。正说着话,收发文件的小妹开门探了下头,说声对不起就打算离开。
公司一向很随兴,没什么严格纪律。老板说:“有事就进来吧。”
小妹小声说:“有人给和和姐送花。”
所有人哄一声笑起来,女老板说:“夏天都快过了,有人的桃花现在还开得这么旺?”
和和窘得不肯抬头,于是女老板亲自去把花接过来,塞到和和手里。这一回是挤挤挨挨的一大捧玫瑰,名贵的品种,罕见的色泽。大家伙直咋舌。
和和连卡片都懒得找,就知道姿态这么嚣张的,铁定是岑世。她轻轻地吐了口气,起身把花丢到自己桌上。
老板笑着拍拍她的手:“看来这一个不如上午那个合意呀。如果和和真的不想要,干脆介绍给我吧。”
大家再度哄笑,和和在心里腹诽了岑世一百次。
下班时果然再度在写字楼门口见到岑世。和和一把拉开他的车门坐上去:“去吃饭。你选地方,我付款,有什么话我们一次性说清楚。就这么说定了。”
郑谐与杨蔚琪在很有情调的一家餐厅里吃饭。杨蔚琪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后对郑谐说:“我刚才看到一个人很像和和,就在我们旁边这一排的第二个包厢里。”
“跟男的在一起?”
“一个年轻男人。我不敢确认,就没过去。你要去跟她说句话吗?”
杨蔚琪说的那个方位就在郑谐的侧前方,他稍侧一下身子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说:“算了,她会尴尬。”然后继续低头吃饭。
郑谐最初猜想或许是时霖,又想到时霖现在已经在北京了,过几天就会回他国外的工作地。
大男人八卦其实没什么意思,他按下好奇心,但仍是不由自主地时时向那边方向投去一两瞥,所以他终于有机会知道那个包厢里的男人是谁,然后郑谐便不再朝那边看,话也更少了。
当郑谐又一次没接上杨蔚琪的话题时,杨蔚琪说:“郑谐,你又开始研究你的手指了。”
郑谐因为被她看穿而笑一笑,把手收到桌面下,还是没说话。
杨蔚琪了静了一会,打破沉默说:“那个男人,就是以前你提过的那一位,和和的初恋男友?”
郑谐眼睛闪了一下,没说话。杨蔚琪说:“很一表人才的样子,看起来不错。你很不喜欢他?”
郑谐说:“我喜欢的东西很少。”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和和的那个包厢有了新的动静,这回他见到岑世与和和已经站起来,和和背对着他,微微侧脸时似乎在笑,而岑世则替她披上外套。
郑谐他们的位置比较靠后面,所以那一对儿离开时不会经过他们。郑谐向里坐了坐,靠着椅背上,这样即使和和回头也不会见到他了。
杨蔚琪这一回真的笑起来了。她不说话只是笑,渐渐敛起笑意后,似乎又想起什么事情,于是又笑,边笑边端了杯子喝水。
郑谐说:“别笑了,被呛到会很难看又难受。”
杨蔚琪说:“嗳,你刚才那副样子,真的很像抓到女儿早恋的家长,又很生气,又很想装一副开明的样子,别扭极了。”
郑谐动了动唇角,看起来皮笑肉不笑:“你职业病又犯了。”
杨蔚琪不再惹他,将自己没吃完的牛排用刀子切得碎碎的。她说:“我说句话,你得先保证不会生气。”
“如果是难听的你就不用说了。”
杨蔚琪说:“算不上难听吧,我只是好奇,你对和和既然这样上心,连她交朋友的事都要掺和,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等她长大了把她娶回家吗?这样你就可以真的名正言顺地把她管到底了。”
郑谐轻轻地皱皱眉:“乱讲什么呢,我只是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真心疼爱她的人,不会欺负她。刚才那个人,我信不过。”
杨蔚琪说:“郑谐,我觉得你最胜任。真的,你最胜任。”她又笑了。
郑谐板着脸说:“你早就吃饱了吧?那我们走吧。”
“等一等,我要把这点汤喝完。”
郑谐用手支着下巴看杨蔚琪喝汤。她既不说话又不笑了,他反而有点不适应,觉得太安静。
“我父母其实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家关系很好,当大人们都不在家时,我妈给我爸做饭吃,我爸给我妈辅导功课。他们长大后各自谈了几场恋爱,都没成功,后来大人们说,不如就你们俩吧,所以就结婚了。”
郑谐回忆着往事,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杨蔚琪听。
他极少会提起自家人和自己的事,杨蔚琪微感意外,抬起头看着他说:“伯父伯母贤伉俪,我自小就听人当作典范般提及。我伯父伯母就常说,那就是他们婚姻的榜样。”
郑谐说:“关于这个问题我应该最有发言权吧。他们具有一切的良好基础,亲情,友情,只是独缺爱情而已。”
杨蔚琪沉静地说:“婚姻里爱情本来就是次要的,信任,尊重、容忍,这些要排在最前面。”
郑谐说:“你说话可真是像我妈,她若活着会很喜欢你。我妈也总这样讲,所以他们二十多年的婚姻,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不在对方身边。我妈妈常常计划,等我和你爸老了以后怎样怎样,结果她没有活过五十岁。”
杨蔚琪静默片刻,轻声说:“对不起。”
郑谐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本来只是想跟你说,因为这个原因,关于你的那种假设,我从来没有想过。”
“我明白。谢谢你。”
岑世与和和的对话其实是这样的,远没有郑谐看到的那么美好。
和和说:“岑世你是知道的,我最讨厌绕圈子玩游戏,因为我脑子直,玩不来。你到底想干嘛,你一次性说清楚就好。对了,你若希望我们能够重续前缘,对不起,我不吃回头草。如果你想以陌生人身份来重新接近我,那么我实话讲吧,在我的标准里,你这种人,只适合作朋友,不适合做情人。你这么看得起我,我十分感激,但是看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觉得十分不安。好了,现在你可以讲话了。”
岑世被她噎的无语了半天,深深叹服岁月如此修炼人的个性,连以前像小猫一样安静乖巧的筱和和,彪悍起来也十分有女王气派。
他说:“你何必像防贼一样的防我?就算是普通的同学,在这么多年后重逢,也总该叙叙旧是不是?和和,你真的跟以前不太一样了,虽然乍一看似乎没有变。这些年,你过得不快乐吧。”
和和说:“在你出现之前,一直是挺快乐的。怎么,你想拯救我这颗不快乐的心?”
岑世说:“我是想拯救我自己的心。”
和和作一副吃到酸东西的样子说:“岑世,这是琼瑶阿姨当年的台词,如今早就不流行了。”
岑世装天真地问:“那现在流行什么?”
和和也觉得自己刚才过了一些,口气和缓了许多:“现在流行酷男,不说话,也不随随便便出现,就是你以前的那种样子,现在又流行回来了。”
岑世笑:“你对我以前的样子还记得那样清楚?”
和和自知失言,迅速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一直赖在这里不走?男人的大好时间应该用来做事业,而不是泡女人。”
岑世说:“我近期都会留在这个省,等你朋友蜜月回来后,我就会去省会城市,差不多能住半年。”
和和说:“嗯,怪不得,你一向不能缺少余兴节目的。”
岑世无奈地说:“和和,我承认以前是我不好,而且最近我缠你也令你烦,不过我们可不可以平心静气地说话呢?我只是很希望看到你像以前那样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和和挤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给他看:“是不是这样?你早说嘛,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呢?聪明人都怎么这样不直接呢?”
岑世被她弄得头都大了,捂着太阳穴苦笑:“好好,我以后真的不烦你了。可是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的帮助,一定记得来找我。我希望能够为你做点什么,以补偿当年我对你的伤害。”
20-心中有鬼
筱和和第二天特地请了假提前一小时走,找来她的朋友玎玎陪她一起去看车。
玎玎说:“嗬,不是说这辈子只坐乘车人,不做车夫吗?还给我算了一大笔打车比买车合算得多的帐,劝我也不要买车。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啦?”
和和说:“年纪大了,想法自然会改呗。你记不记得以前我只喜欢画黑白图,可是如今我恨不得把所有的颜色都抹上。”
玎玎说:“真奇怪,你还保留着青春美少女模样,心却苍老成大妈了。”
“世间万物都是平衡的啊,想保留青春模样就要付出其他代价。现在你明白了吧?”
玎玎抿嘴笑:“坡一,坡一……”她自小家教严格,憋了半天终究没把她想说的那个不雅的“PI”字拼出来,“我回国前跟你网聊天啊通电话啊不都挺好的吗?怎么突然间就变这么沧桑了?难道真的因为那个姓岑的又回来搅乱你的心思了?”
“没的事。过去就过去了,谁还把他念在心上?只是最近突然出现了一堆本来都应该消失了的人,让我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本来那些事情我自己都以为忘记了。哎,不要提了,烦。大概真的像一些人说的, 25岁是女人的一个坎,需要调适一段时间才能回归正常。”
“你可别吓我,我下个月就25岁生日了。”玎玎猛地凑近和和的耳朵说,“咦,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有林妹妹气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