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好大,好新,好漂亮,但也好陌生,她怕。
楚芊芊摸了摸二人的小脑袋,对丫鬟吩咐道:“这个月还是让他们一起,下个月再分开睡。”
“这…”丫鬟们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应下。她们是老太太派来专门照顾两位小主子的,可不敢有一丝不规矩。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五年习惯,一夕之间改掉,不易。”
老太太拧了拧眉毛:“芊丫头真这么说?”
王妈妈给老太太掖好被角,道:“丹橘是这么告诉奴婢的。”
丹橘,青萝是老太太拨给楚陌、楚嫣的丫鬟。
老太太阖上眼眸,轻轻一叹:“五年习惯,一夕之间改掉,不易。那九年的习惯…”
讲到这里,老太太突然不说话了。
王妈妈以为老太太睡了,刚放下帐幔,又听得老太太道:“你去告诉老爷,不管芊芊能不能被选为世子妃,都不要做得太难看了。”
王妈妈点头称是。
老太太又道:“还有,你告诉丹橘、青萝,以后全听大小姐和夫人吩咐,不必再来回我。”
王妈妈明白老太太是动了恻隐之心,有些事,不要指望别人替你想,你不说,别人永远不会放在心上。但说的太明白了,又像是在抱怨。大小姐这张同情牌打的妙,不声不响,不重不轻,却一击,击到了老太太的心坎儿上。也不知大小姐是不是有过什么奇遇,竟变得这般聪明了。
…
有老太太发话,丹橘与青萝很快照做了,等小主子们睡着后,回了自己房间。
确定她们走远了,碧珠才把李妈妈送的蜜柚拿出来:“小姐,你看,你最爱吃的蜜柚!”
楚芊芊放下正在练字的笔,摇头道:“我现在不爱吃这个了。”
“啊?蜜柚也不爱吃了?”碧珠大惊。
楚芊芊托起腮帮子,神色木木地道:“碧珠,你说,我真的是还是我吗?”
为什么以前喜欢的,现在通通不喜欢了?以前不会的,现在又莫名其妙地会了?就连写出来的字,也完全不一样了。
她觉得自己是楚芊芊,因为脑子里有楚芊芊的记忆。
但她又觉得自己不是楚芊芊,因为她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像记忆中的自己。
碧珠挠了挠头,不知该怎么接话,反正不管小姐变成什么样,都永远是她的小姐。
楚芊芊睡了一觉起来,听碧珠说沈氏病了,不吃早饭了。
细问之下才知沈氏是哭了一晚哭累了。
昨夜,沈氏一直在房里等楚一凡,可是等到天亮也没等到楚一凡的影子。派人去了楚一凡的书房,书房丫鬟说,老爷歇在郡主的院子了。
嫡妻回府头一晚,他却留宿了侧室的屋,真是打了沈氏好大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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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逼芊芊虐渣的节奏哇,太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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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念儿的花花,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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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瞳昕,入狱的落魄千金,看似安静温婉,实则狡黠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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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瞳昕这只小绵羊哪里知道单昱炎心这只老狐狸的想法,他的人,是其他人可以肖想的吗?
第一卷 【第十章】出手(一)
与沈氏的悲痛欲绝不同,楚芊芊很淡定,听完事发经过,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点了点头,“知道了。”
知…知道了?
没进一步行动了?
碧珠瞠目结舌:“可是…小姐…”
“没什么可是。”楚芊芊打断碧珠的话,“作践夫人的不是郡主,是老爷。”
老爷?对,是老爷。老爷可以不爱夫人,但不能不尊重夫人,连基本的尊重都不给了,这便是故意在给夫人难堪了。如果这个节骨眼儿,再贸贸然冲郡主撒气,只会越发激怒老爷,老爷便也越发厌恶夫人。
可碧珠还是不甘心,伺候了这么多年,一起共过患难,早不是一般的主仆情谊可比,夫人受委屈,她心里也不好受。
楚芊芊对着镜子理了理云鬓,道:“你去叫郡主、欧阳瑾叫来莹心堂陪夫人吃饭。”
“吃饭?”欧阳瑾不屑地哼了哼,挽着安素素的胳膊道,“昨天不过是打个照面就叫你下跪了,谁知道楚芊芊今天又打算在怎么刁难我们?”
万一叫她娘当着下人的面给沈氏立规矩,那她娘可就真的颜面扫地了!
不如等老爷回来禀了老爷,叫老爷去教训她们!
“郡主身体不适,怕过了病气给夫人,就不去陪夫人用膳了。大小姐要给郡主侍疾,也就不去了。”
从翠玉轩出来,碧珠气得脸红脖子粗,什么生病?分明是仗着老爷疼她,又多了几分与夫人叫板的胆子!还有那声“大小姐”也真真儿是刺耳,一个外姓人,凭什么在楚家称大小姐?
碧珠把请人的过程一五一十说给楚芊芊听了,想着,这回小姐总该发飙了吧,老爷不留宿夫人的屋是老爷偏心,但郡主不来给夫人请安却是郡主目中无人啊。
但令碧珠万分诧异的是,楚芊芊非但没生气,反倒叫她去了趟公中的大厨房,给安素素炖了一碗人参汤。
大厨房是消息散播最快的地方,等楚芊芊带着弟弟妹妹到老太太屋里玩耍时,安素素生病的消息已经传遍整座府邸了。
老太太还不知碧珠去过安素素院子的事,眉头一皱,抱怨开了:“不就是让她给嫡妻敬了个茶吗?哪门哪户的侧室不给嫡妻敬茶?这茶是我让她敬的,回头她就给我病了!这分明是在打我的脸!”
楚芊芊欠了欠身,道:“是孙女儿的错,孙女儿叫郡主与欧阳小姐来吃早饭时应该说得更清楚些,不必她们立规矩。”
这话,无疑是烈火烹油。
已经肯定了沈氏地位的老太太,无法容忍自己的权威受到挑衅。
老太太冷芒一扫,说道:“就算真立规矩又怎么了?我楚家的嫡媳还立不得她的规矩?”
“或许,是真的病了。”楚芊芊不疾不徐地为安素素求情,“毕竟,父亲俸禄有限,家中开销又多如流水,能把家治理得如此富庶,郡主定是操劳了不少,积劳成疾也未必不可能。”
积不积劳成疾老太太不知,但老太太觉着这个家的确担得起“富庶”二字,安素素比沈氏会赚钱多了,沈氏掌家那会儿,府里的日子过得可没这么潇洒。不过再潇洒,她福寿院也没多少值钱东西,至少比起一千两一对的萨摩鱼,都不算值钱。
老太太冷笑了一声:“一人独掌大局着实辛苦,既然病了就好生歇息几天,也省得外人说咱们楚家不近人情,病了也要撵着人做事。”
王妈妈一惊:“这是…”要夺郡主的权?
夺权肯定不会,但一定会敲打敲打。楚芊芊念头刚闪过,便听得老太太温声笑道:“芊芊啊,年底事多,郡主一人忙不过来,这几天,你多费费心。”
说着,果真把对牌和令牌给了楚芊芊。
楚芊芊看了老太太一眼,起身,宠辱不惊道:“刚好年关快到了,我去铺子里转转,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老太太对这一回答非常满意,她本意不在撼动安素素的掌家之权,毕竟儿子的态度很明显了,就是要护着这个女人,她犯不着为了妻妾之争与儿子闹得太僵。只不过她也得给安素素敲个警钟,有些事别做得太过分。所以楚芊芊说去铺子里转转,她觉得很合适。
楚芊芊戴上幕篱,与碧珠一块儿出了大门。
这一走,与匆忙赶来的胡掌柜堪堪错过。
胡掌柜揪着衣襟喘息道:“小哥儿,请问碧珠姑娘在吗?”
守门的小厮早已听说了林妈妈被打以及安郡主下跪敬茶的事,心知正房的人不好惹,对胡掌柜倒也客气:“哦,碧珠姐姐啊,跟着大小姐出门了。”
胡掌柜急得跳脚,世子小佛爷还饿着肚子呢,姑奶奶你怎么就出门了?
小厮见他很着急的样子,问:“你是碧珠姐姐的亲戚吗?”
胡掌柜愣了愣,随即点头:“是…是啊,远房亲戚来着,小哥儿可知她什么时候回来?”
小厮道:“不知,没说,你叫什么,住哪儿,留个口信,我帮你转达。”
胡掌柜想了想,摇头:“算了,我晚些时候再过来,多谢小哥儿了。”
小厮见多了来探亲的,并未往心里去,待到胡掌柜走远,继续坐在凳子上哼小曲儿。
谁料,眸光一转,瞟见了一样东西。
小厮忙拾起来,冲胡掌柜远去的方向嚷道:“喂!喂!那谁!你的东西掉啦!喂!喂!”
这一幕,恰好被出门买首饰的欧阳瑾看到了,欧阳瑾柳眉一蹙,没好气地道:“叫什么叫?嚎丧呢?”
小厮暗暗翻了个白眼,同样是小姐,大小姐就比你客气多了。
敛起心底的厌恶,小厮福身道:“碧珠姐姐的亲戚来找她了。”
碧珠?她不是个孤儿吗?哪儿来的亲戚?欧阳瑾眼波一转,伸出手道:“他掉了什么东西?给我。”
“这…”小厮后退了一步。
欧阳瑾给仆妇们使了个眼色,仆妇们一哄而上,先是扇了他两耳光,再是将他按在了地上。最后,夺了他紧拽着的东西。
“大小姐,是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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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可能都是晚上10点更新。
有读者在问男主是不是处的问题,这个实在是不用担心。
第一卷 【第十一章】出手(二)
临近午膳时分,马车驶入了城东大街。
远处传来一阵喧闹。
紧接着,一名醉得满脸酡红的男子被伙计轰出了酒楼。
掌柜拍了拍手,一脸嫌弃道:“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聚贤楼是谁开的?没钱就敢跑来上馆子!还喝掉那么多那么贵的酒!找死啊你!”
男子没料到出门会忘了带钱,也没料到这酒的后劲儿这么大,醉得他都使不上力了,就扶着门口的石狮子道:“你把笔…还给我。”
掌柜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滚滚滚!没把你抓去见官算好的了!还敢要东西!滚!”
男子习惯性地去摸左腰,却发现今日穿着常服,未带佩剑,又说道:“把笔还给我!我明天再给你钱!”
“每个来这儿吃白饭的人都这么说!谁知道你明天还来不来?滚滚滚!小爷我还要做生意呢!你在这儿多碍眼啦!”
掌柜一脚把他踢开,又指向一旁的几个伙计道,“你们几个站着干嘛?还不快把他轰走?要不就去见官!”
那男子听了这话,神色一僵,道:“我明日拿钱来赎东西!你别给我弄没了!”
楚芊芊与碧珠抵达门口时,男子已经走掉了。
碧珠挠了挠头,总觉得那男子有点儿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楚芊芊看了一眼头顶的招牌,问:“聚贤楼就是这样做生意的?”
掌柜一听对方口气不善,当即冷了脸:“哪来的小姑娘?爱哪儿玩儿哪儿玩去!走开!别妨碍我做生意!”
“你!”碧珠急了,上前一步,呵斥道,“你们到底会不会做生意啊?抢了人东西还有理了?还说不得?还叫我们走开?把你们掌柜叫出来!”
掌柜叉腰厉喝:“我就是聚贤楼的掌柜!你想怎么着?”
这嚣张劲儿,跟林妈妈的、欧阳瑾的,简直如出一辙。
楚芊芊慢悠悠地走向掌柜,一字一顿道:“青天白日,公然抢物,与悍匪无异。悍匪者,人可诛之。”
“你…你你你…”掌柜的脸色变了变,“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抢东西了?明明是他吃饭不给钱!我拿了他一支破笔抵债罢了!别再给我添乱啊!走走走!快去别处玩去!”
破笔?分明是一支金笔,但这个,他自是不会讲出来,也不乐意有人拆穿,所以想轰走这对主仆。
谁料对方非但没走,反而迈步走进店子,并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
“把你们的招牌菜全都端上来。”她说道,丢了一个钱袋子在桌上。
掌柜一怔。
伙计跑来,小声问:“掌柜的,您看…”
掌柜深深地看了那对主仆一眼,勾唇笑道:“有生意不做白不做,你去,把最贵的菜给我一样上一份!”
宰死你丫!
楚芊芊没等太久,因为聚贤楼只有她和碧珠两个客人。
佛跳墙、酒香羊肚、回锅牛肉、腊味合蒸、蒜香小骨、松仁玉米、罗汉斋、豆腐丸子,并一碗人参老鸭汤。
楚芊芊摘下幕篱。
掌柜倒吸一口凉气,这少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年轻,还要漂亮!只是可惜了那样一张美丽的脸,却配了一双荒芜如沙漠的眼,看着令人发杵。
楚芊芊拿起筷子,每个菜式尝了一口。
尝完,用帕子擦了嘴,道:“原以为你们生意不好是因为你们为人处世太糟,现在看来,就算你们再会做人,也枉然。”
掌柜眼眸一瞪:“黄口小儿!你什么意思?”
楚芊芊放下筷子,一脸无辜地看向了掌柜:“难以下咽的意思,听不懂?哦,脑子也有问题,难怪。”
掌柜气得跳了起来,若非好男不与女斗,他都一耳刮子扇过去了!
“哼!你别不是吃了想赖账吧!我告诉你!没门儿!”
楚芊芊弯了弯唇角,丝毫没被他的气势吓到,反而像在看猴戏一般看着掌柜上蹿下跳:“碧珠,你去炒两个小菜,煲一份鱼汤。”
碧珠福了福身:“是。”
这段日子,她别的本事没学到,厨艺却大有进步,尤其是红烧肘子与豆腐鲫鱼汤,不敢说有大小姐十分真传,七八分却是不在话下的。
掌柜自然不乐意。
楚芊芊含了一丝笑意地问:“怎么?怕被我的婢女比下去?”
呸呸呸!一个婢女,还能把酒楼的厨子比下去了?
掌柜冷冷一哼,叫伙计带碧珠去厨房了。
不多时,碧珠端着两盘菜上来了:“汤还差一刻钟的火候,先吃菜。”
菜色、菜香都不错,但…那又怎样?厨艺真正讲究的是味道,不然,再漂亮也白搭。
带着浓浓的不屑一顾,掌柜咬了一口红烧肘子。
一口,就一口!
掌柜傻眼了。
肥而不腻,咸中带甜,如丝雨般在唇齿间层层化开——
跟过来的厨子见掌柜如此失态,忍不住也尝了一口。
娘的!
这是人做的吗?
一直关注着这边动静的伙计们瞧二人满脸震惊,也渐渐按耐不住了,有人壮胆夹了一筷子竹笋,有人趁乱舀了一大块蘑菇…
刷刷刷!
两大盘菜眨眼间被一抢而光。
酒楼内的气氛有些变了,众人看向这对主仆的眼神也不大一样了,甚至,不敢怠慢了。
掌柜意犹未尽地砸了砸嘴,又警惕地问:“请问姑娘到本店来,到底有何贵干?”同行?来拆台的?
楚芊芊从宽袖里拿出一块令牌放到了桌上:“把账册拿来看看。”
掌柜拿过令牌,神色一变:“你…你是?”
楚芊芊略一颔首:“楚家长女。”
楚家长女…长女?
那个克死老太爷的小灾星?
她不是被赶出楚家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得了老太太的令牌?
店子一直是交给郡主打理的,老太太越过郡主过问,是对郡主不放心了吗?
掌柜只觉头顶一阵一阵冷风吹过,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回到楚家时太阳已开始西下。
老太太的威慑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一听说楚芊芊拿着令牌去铺子帮忙了,安素素头也不痛了,腰也不酸了,又是捏肩、又是捶背,把老太太伺候得舒舒服服。
不仅如此,还让人去街上花重金买了一尊玉观音,比萨摩鱼可贵多了。
至于沈氏那边,她也送去了重礼。
老太太里子面子赚足,显然十分满意。
但这份满意,并未持续多久,因为,楚芊芊回来了。
楚芊芊行了一礼:“祖母。”看了安素素一眼,也打了声招呼。
安素素微微一笑道:“芊芊辛苦了,快过来坐。”
决口不提铺子里的事儿,老太太也没提。
在她们看来,楚芊芊一个尚未及笄的小丫头,说的好听是去帮忙,说的难听,那就是放出去玩一玩的。毕竟,若老太太真有心叫她接手,会排个说的上话的妈妈事先打个招呼,也会指定相应的管事手把手叫她经营的门道。
什么安排都没有,仅凭一块令牌,能帮到什么?又能看出什么?
当然不会有什么!
安素素慢悠悠地笑了。
楚芊芊却不管有无人问,开门见山道:“账,有问题。”
安素素的笑容倏然一僵。
老太太正在喝茶,听了这话放下茶杯,朝楚芊芊看了过去:“有什么问题?”
楚芊芊缓缓答道:“每个店铺都不赚钱,聚贤楼亏得最多。五年下来,除开各项成本,一共亏了一万三千两。”
一万三千两?
如此之多?!
老太太的脸色不好看了。
安素素眼神一闪,灿灿笑道:“会不会…是你看错了?这看账啊,也是一门学问,不是谁都看得懂的。”
“是啊,是啊,许是你看错了。”老太太也不愿相信楚家赖以生存的店铺赔了这么多钱,况且,如果真的赔了钱,他们的日子又怎会过得如此富足?
楚芊芊不疾不徐道:“我有没有看错,祖母派个信得过的账房先生去查查就知道了。”
咬重了“信得过的”四字。
安素素的冷汗一下子冒出来了。
楚芊芊看着她,弯了弯唇角:“我很好奇,父亲俸禄不高,店铺又亏成这样,郡主是上哪儿弄的钱,让楚家过得如此富足、如此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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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二章】出手(三)
哪儿来的钱…哪儿来的钱?!
安素素脑子里不停盘旋着这句话,冷汗一层一层地冒了出来。
要怎么说?
说铺子里没有亏钱?
可——
“我有没有看错,祖母派个信得过的账房先生去查查就知道了。”
万一老太太真派人去查,她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瞒不住!
“母亲。”她最终放低了音量,一脸愧疚与隐忍,“是,铺子…的确没赚什么钱。”
老太太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失望,沈氏当家时,铺子虽赚的不多,可到底有所盈余,如今到了安素素手中,竟亏了那么多年。
“那咱们家的钱打哪儿来的?”老太太看了楚芊芊一眼后,问。不怪她多心,别的院子尚且不论,单单是福寿院,一个月的开销便有百两之多,这还没算安素素买来孝敬她的古玩与首饰——
安素素拿帕子擦了额角的冷汗,低垂着眉眼说道:“本不想告诉母亲的,但既然母亲问起,我也就实话实说了。”
屋内,又静了一分。
在这种诡异的宁静里,安素素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这几年,京城的生意不大好做,不止我们楚家的铺子,别家许多铺子也亏了本,我怕母亲和老爷担心,便没告诉你们,只用自己的嫁妆填上了。”
安家有没有钱老太太不知,欧阳家却是富可敌国。被灭门后,欧阳家的财产一半被皇家接管,一半被族里收走,但安素素母女也不是一分没捞到。
老太太神色稍霁:“你也真是的,不赚钱就不赚钱,何必瞒着?还自己掏了那么多腰包。”
话落,又觉着不对,既然嫁了楚家,那些钱就是楚家的,哪里又算掏她的腰包?
清了清嗓子,又道,“唉,家道艰难,你就该告诉我们,还如此挥霍做什么?你看看,花了这么多钱,日后留给瑾儿的嫁妆便少了。”
分明是愉快的语气!
安素素的嫁妆只有两个用途,一,留给欧阳瑾,二,贴给楚家。贴给楚家越多,留给欧阳瑾的就越少,又不是亲生的,老太太自然偏向第二种。
安素素含羞地抿了抿唇:“在我和瑾儿心里,都是以楚家为重的。”
老太太心满意足地笑了。
安素素暗暗松了口气!
谁料,这口气还没松完,那边,楚芊芊再度开口了:“不必叫郡主破费。我娘是嫡媳,这钱,该她来花。郡主贴了多少,我娘,一分不少地还给郡主。”
此话一出,屋子里陷入一片怔愣。尤其王妈妈,眼珠子都快瞪掉了。夫人穷成什么样子她还没看见吗?这五年,没饿死都是奇迹了,又哪儿来的钱?
“嫁妆。”
她说,嫁妆?!
是的了,沈氏嫁过来时也是随了嫁妆的。沈家是江南望族,在京城并无田庄店铺,便折成了金银珠宝陪嫁。当年,仅是运输嫁妆的车队,就占了满满一条街。
后面沈氏随着楚芊芊离开楚家,嫁妆便落到楚老爷手中了。而楚老爷爱重安素素,自然又全部交由安素素保管了。
手中握有两份嫁妆,安素素不会傻到真用自己的钱贴补家用吧?换做谁会?反正她不会!
思及此处,老太太浑浊的老眼突然迸发出两道犀利的锋芒:“王妈妈,夫人的嫁妆呢?你快拿着单子去库房清点一下。”
安素素的腿,瞬间有些软了,不管当家的,还是当官的,都经不住一个“查”字,谁身上没点儿荤腥?谁手中没点儿猫腻?不查,则高枕无忧,一查,那可都是要栽大跟头的。
捏紧了帕子,安素素道:“母亲,母亲,还是我去点吧!王妈妈年纪大了,别做这种累活。”
王妈妈最讨厌别人拿她的年纪说事儿,弄得好像她不中用了似的:“老婆子我的筋骨好得很,不牢郡主费心。”
“可是,可是…”安素素站了起来,一双眼睁得老大,“今天都这么晚了,那么多嫁妆又不是一时半会儿点得完的。改…明日再去吧!”
楚芊芊淡漠地眨了眨眼:“全是些金银珠宝,好查得很。”
王妈妈去了。
安素素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不明白一个称病不请安怎么惹来这么多事儿?老太太怎么就突发奇想借楚芊芊敲打她了?而敲打倒还罢了,楚芊芊偏还看懂账册了!看懂账册也就算了,怎么又扯到嫁妆了?
忐忑咬牙之际,王妈妈皱着眉头回来了。
“老太太,夫人的嫁妆,一共少了十七万两!”
嘭!
老太太的杯子砸到了地上!
铺子亏了一万三千两,她就已经肉痛得不行了,眼下,突然告诉她,沈氏的嫁妆少了十七万两,十七万两!
“你到底会不会持家?”知道花得多,却没料到花了这么多!这是把楚家当成第二个欧阳家了吗?蠢妇!沈氏就不会干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儿!
“母亲,我…我都是为了这个家呀…我舍不得委屈您、委屈老爷…”
也舍不得委屈你自己和欧阳瑾吧!
想起那两千两银子的鱼,老太太又是一阵恼火!。
楚芊芊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说道,“十七万两,不是一笔小数目,府里花掉多少,店铺又亏了多少,这与那十七万两是不是全都对的上号?祖母,可否要查?”
老太太看了看毫无血色的安素素,眸光一动:“查,现在就给我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