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东,左上,山洞。”
一边嘀咕着,一边朝东边走去。
突然,不知踩到了什么,嘎吱一声,掉了下去!
嘭!
巨大的响动,把山洞里的碧珠吓了一跳!
昨日离开庄子后,碧珠便来到这个山洞了。这个山洞,还是丹橘告诉她的,说楚陌、楚嫣常常来这边玩,干柴、干草、干粮什么都有,还备了不少弓啊箭啊,说能去林子里打野猪。
起先她是打算寻短见,但墙也撞了,吊也上了,额头破了,脖子肿了,却怎么也没死成。
后面,看着楚陌楚嫣的东西,不知怎地,一个劲儿地掉泪,掉到最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刚刚听到那声巨大的响动,她还以为天塌了。
熄灭火堆后,她决定去看个究竟。
待到她七弯八绕,终于找到事发地点时,整个人都懵了!
“喂,喂,喂!你醒醒!”碧珠叫了几声,见对方趴在地上没反应,她仰起头,看了一眼阴森森的峭壁,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能有命不?
她蹲下身,摸了摸那人的心口。
果然,死得不能再死了。
“你傻呀你,那条路不能走的!”碧珠惋惜地嘀咕了一句,发现他手中拽着一张字条,拿下来一看,登时傻眼!
这不是小姐的字吗?
庄子里几时来了男人?
小姐还让他采药?!
小姐生病了吗?
想到这里,碧珠的心倏地揪了起来!
但很快,碧珠又摇了摇头,如真的是小姐让他来采药,小姐不可能不告诉他正确的路。
或者…是他自己走错了?
但她也是头一回上山,她也是听丹橘讲过路,她怎么就没走错?
又或者是——
小姐压根儿不希望他回去?!
庄子里,老三、老四满载而归,猎获了两只兔子和一只白貂。
“二哥回来没?”老三心情大好地将猎物丢到地上,问向廊下的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冷峻的眉眼霎时浮现起一抹惑色:“老二没跟你们在一块儿?”
老三摇头:“没啊!我们方向都不一样,当然不在一块儿了!怎么?二哥还没回?”
这都大半天了,再多的药也该采完了吧!
黑袍男子若有所思地凝了凝眸,看向提着小刀缓缓走来的楚芊芊,问:“你平时去采药也要这么久吗?”
楚芊芊搬了个凳子坐下,拿起已经咽气的白貂,道:“不用,一个时辰就够。”
一个时辰?
这都三个时辰不止了!
三人的心底同时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
老三面色凝重道:“我去找二哥!”
老四拍了拍他肩膀:“我也去!那谁,小姑娘,二哥是去的哪座山?走的哪条路?”
“东边第一座山头,半山腰处,左转,山洞附近。”楚芊芊面无表情地回答。
她说这话时,正在剥白貂的皮,一刀下去,一整张皮像衣服似的、完完整整的被剥了下来。
几人看了,都觉得仿佛自己的皮被剥掉了一般,生了一股恶寒。
黑袍男子深深地看了楚芊芊一眼,对兄弟们吩咐道:“不用找了,他已经回不来了,别把你们也赔进去!”
老三、老四瞪大眸子,怔在了原地。
黑袍男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楚芊芊,昨天老二刚刚轻薄过她,今天老二就遇难了,这会是个巧合吗?
夜里,楚芊芊做了一道油焖兔肉,一盘烧烤貂肉,又煨了一锅腊肉菜汤,配了一叠凉拌三丝、一盘蘑菇炒蛋,和几样软香小点。
几个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完,老三、老四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静坐在一旁的少女。
少女的身影十分纤瘦,在灯光下看来,有种淡淡孤单的感觉。
如果这少女是生在他们族里,他们一定很乐意将她娶回家,当宝贝疙瘩一般疼着。可偏偏,她不是!
那就…玩的时候,温柔些好了,别太弄疼她。
几人放下碗筷。
楚芊芊收了桌子,将餐具端到小厨房清洗。
洗完出来时,男人们把自己的棉衣脱下来递给了她。
“缝一下。”黑袍男子说。
楚芊芊回屋取了针线,尔后坐在堂屋的冒椅上,静静地缝了起来。
她缝得很认真,也很漂亮,没因是陌生人的衣物就有所怠慢,甚至,还把每粒扣子都加了线。
这个小小的举动,令黑袍男子的目光霎那间染了一丝温柔。
“我妹妹,每次给我缝完衣服,也都会把所有扣子加上线。”他似有还无地呢喃,“她也爱喝红糖姜茶,你们很像。”
楚芊芊就道:“你很喜欢你妹妹。”
“是。”比喜欢自己,还喜欢她。
“她多大?”楚芊芊又问。
“如果活着,今年应该三十二了。”
楚芊芊没再接话,咬断最后一根线头后,将棉衣递给了他们:“好了,可以穿了,还有别的衣服要缝吗?”
他们常年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衣服不破不买,有时买不到,自己也会动手缝一下。但男人缝的像蜈蚣,哪有女人的针脚漂亮?
看着被缝得漂漂亮亮的衣裳,不知怎地,突然想起家中的母亲,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儿。
“没有的话,我回房歇息了,热水和小米粥温在炉子上,要是半夜起来吃了,就帮忙添点炭火,不用再生火的话,我早饭可以做得快些。”轻轻说完,楚芊芊略施了一礼。
黑袍男子看了看她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棉衣,或许,是他想多了吧?这么贤惠的女子怎么可能杀人?
“明天应该就不会下雪了,今晚都早些睡,明日赶早动身!”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老三、老四交换了一个眼神,点头,其实就算大哥不说,他们自己…也对那姑娘下不去手了。
谁让她做的饭、缝的衣,包括讲的话,全都有种家的味道呢?
“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妹妹就好了。”
“我有我有,比她还大一点儿…”
老三、老四说着说着,回了房。
只有黑袍男子站在院落中央,静静地眺望着山头的方向。
老二死了,是死在了仇家手中,还是死于一场意外?
如果是前者,说明他们行踪暴露了,应该连夜离开才是。
可如果是后者——
看了看楚芊芊的窗户,那窗户上还映着她美丽的身影,她在练字,或作画…
希望不要是后者,也希望不要是你,如若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伤害我兄弟,究竟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什么人?”
他拔出宝剑,冷冷地看向了对面的大门。
碧珠的头皮麻了麻,这就被发现了?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呀!
看到小姐的字条后,她担心小姐遇到了危险,忙跑了回来,远远地听见男人们的笑声与谈话声,还以为是老爷与刘管事来接小姐回去了,可听到后面感觉不像,便壮着胆子进来了。
她随手拔下珠钗,挽了个妇人的发髻,神色慌张地跨过了门槛:“妹妹!妹妹你在吗?呀!你谁呀?怎么在我公公家里?”
仿佛突然看见陌生人,又惊又怕的样子。
事实上,她还真有些害怕,这男人一看就是杀过人的,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强大的煞气。
黑袍男子定定地看了她半响,抱拳,拱了拱手:“在下路过,与兄弟们在此借宿两晚,明早便离开。”
兄弟们?这么说,还有人?好还是坏啊?
碧珠的腿都快软了。
黑袍男子目光凛凛地盯着她,问:“你是谁?昨晚怎不见你来?”
碧珠眼神一闪,讪笑道:“我是妹妹的大嫂,我跟她哥住山头那边,她哥有些不舒服,我想接她去给她哥看看的!”
这时,楚芊芊走了出来。
碧珠眼睛一亮:“小…小妹!你哥好像老毛病犯了,你…去给看看吧!”
不管怎样,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跟几个陌生男人同住一院,实在叫人放不下心,不如先溜出去,在寺庙借住一晚,等他们走了再回来。
楚芊芊面色不变,淡淡说道:“就照我之前给你的方子抓点药就可以,不必我去看,你回吧。”
小姐是在暗示她走?
为什么?
是真的有危险怕牵连她?
也好,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留下来也无济于事,不如赶紧上山,找普陀寺的方丈们求救。快的话,来回一个时辰就够了。
“行,那我先回去了,你早点儿歇息啊。”碧珠笑了笑,按耐住仿佛一迈步就要瘫在地上的无力感,徐徐转身,面向大门。
突然,黑袍男子眼眸一眯,道:“把你的方子给我看看!”
碧珠肩膀一抖,回过头,笑道:“我方子在家里呀,我哪儿会随身带着那个?”
黑袍男子指了指她,意味不明地问:“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是小姐写给那个死人的方子啊!
哎妈呀,他们该不会是一伙儿的吧?
如果是,这方子可决不能被他发现呀!
碧珠忙将手缩到了背后,摇头笑道:“没什么,年货单子。”
“年货单子?”黑袍男子看着她明显变慌张了的样子,浓眉一蹙,“给我看看。”
碧珠后退:“这有什么好看的呀?一张单子罢了。”
黑袍男子的眼底慕地闪过一丝狐疑,上前几步扣住碧珠,一把夺了她几乎要揉烂的东西!
摊开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你不是说是年货清单吗?怎么变成我二弟的字条了?我二弟在哪儿?是不是你杀了他?”
碧珠被他突然暴涨的戾气吓得浑身发抖:“我…我在路上捡的…我没杀人!我…没看见你二弟!你看我像有武功的人吗?你二弟那么强壮,我哪里杀得了他?”
“你又没见过我二弟,怎么知道我二弟很强壮?”黑袍男子冷冷地睨了睨楚芊芊,一把掐住碧珠的喉咙,“是她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看到的?”
碧珠懵了,完完全全懵了。
“老三!老四!”
他一声暴喝,老三老四忙不迭从房里跃了出来!
黑袍男子把碧珠往他们面前一推:“她是你们的了!”
然后,抓住楚芊芊的手,将楚芊芊拖回了房内。
再然后,他关上门,插上了门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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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下午四点!】
【二更在下午四点!】
【二更在下午四点!】

【V7】统统干掉(二更)

楚芊芊与碧珠回了屋。
一路上,碧珠的心情都十分纠结与忐忑。她知道自己闯大祸了,那黑袍男子虽说浑身煞气,但并没杀气,可一发现她手中的字条,他眼底的杀气就怎么藏也藏不住了。
“小姐,对不起!我…我不该把字条拿在手里的,我早丢了它该多好!他现在,肯定怀疑他二弟的死跟你有关了!”她自责地说着。
楚芊芊表情不变。
她是泰山崩于顶也能面不改色的人,听了碧珠的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说:“是,他应该是开始怀疑我了。”
碧珠无地自容地低下了头:“我昨天…要是不走就好了…”
“你走不走,他们都要来,既然来,有些冲突就无可避免,只是哪种稍微轻一点,哪种稍微重一点罢了。”楚芊芊喝着茶,神色无波地说。
碧珠恨不得把头低进裤裆里。
楚芊芊站起身,打开箱子找着什么,说道:“姚琅的事,你怨不怨我没关系,但你既然回来了,卷进来了,就暂时放下。不然,你我,可能都不能活着走出去。”
碧珠看了楚芊芊一眼,点头,危急时刻,的确顾不上那些了。她不能说自己一点都不怨大小姐了,可担忧大小姐的心也是真的。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大概就是这么复杂吧。
敛起思绪,她蹙眉问:“他们都会武功,特别是那个黑衣服的男人,好像很谨慎的样子,我们能成功逃掉吗?”
楚芊芊找出一个锦盒和一件衣裳,眸光一冷:“我可没说,我要逃。”
“不逃?”厢房内,老三听完黑袍男子的话,诧异地看着他,“二哥都死了,我们真不快些逃掉吗?”
老四符合道:“是啊,大哥,二哥死得蹊跷,我不得不防啊。”
黑袍男子将灯芯调暗了些,冷峻的眉眼便又仿佛阴翳了些:“你们觉得,老二是谁杀的?”
老三拍着大腿道:“那还用说?肯定是大哥你的仇家哇!咱们这次的行动这么隐蔽,我敢保证,官府那边没查到消息!倒是大哥你,或许你的仇家,知道你还没死,一直在找你消息。这回你回来,正好就自投罗网了。”
黑袍男子“嗯”了一声:“不排除这种可能。”
但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那女子。
从见面到现在,她始终镇定得可怕,起先,老二将她认成傻子,他还觉得老二挺傻,现在一想,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她应该是个傻子。
因为只有傻子,才不会害怕,不会心虚。
“大哥,你在想什么呢?”老三打断了黑袍男子的思绪。
黑袍男子就道:“那两个女人,不能留了。”
不管是不是那女子害死了二弟,那女子都见过他们真容,为防走漏风声,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
老三虽觉惋惜,但为大局考虑,也赞成大哥的做法:“好,什么时候动手?”
黑袍男子探出手,摸了摸伤者依旧发烫的额头,道:“天亮时分!”
“救命啊——救命啊——”
门外,突然传来碧珠声嘶力竭的呼叫。
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老三欲出去看个究竟,被黑袍男子拦住。
黑袍男子警惕地拿起剑,对二人吩咐道:“你们守着五弟,我去看看,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想起老二的死,老三、老四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黑袍男子一手执剑,一手拉开门,走出去,在廊下碰到了哭得不成样子的碧珠。
他眉头一皱,问:“出了什么事?”
碧珠用帕子捂住嘴,哀哀凄凄地嚎了起来:“我妹妹…我妹妹掉池塘里去了!”
池塘?
黑袍男子的眸色一厉,狐疑地看着碧珠:“她跑那儿去做什么?”
碧珠一抽一抽道:“她在那儿洗衣裳,一不小心掉下去了。”
“这里是没水还是什么?她跑哪儿洗什么衣裳?”黑袍男子瞬间觉得有诈。
碧珠很难为情的摸了摸额头,道:“洗女人的东西,总不好在院子里弄,怕晦气…”
黑袍男子不懂这个,但他知道他们离开之前,五弟的伤势万一恶化,还需要那女子救治,就看向碧珠道:“带我去看看。”
碧珠带着他去了。
池塘就在后门以外,往南,约两三百米的地方。
远远地,黑袍男子就看那女子在水中央挣扎,许是精疲力尽了,都快挣扎不动了。
碧珠扑腾一下冲到岸边:“妹妹!妹妹——妹妹——”
她扯着嗓子,一声又一声,弄得整片天地,全都是她杀猪似的嚎叫。
黑袍男子不耐烦地蹙了蹙眉,把剑插在雪地里,尔后纵身一跃,跳下了冰冷彻骨的水中。
绕他是习武之人,也狠狠地打了哆嗦。
很快,他用尽全力,朝那女子游了过去。
等他游到水中央时,那女子已经没动静了。
死…死了吗?
那一刻,他居然有种呼不过气的感觉。
“喂!小姑娘!”他瞪大眸子叫了一声,随即,一把抓住那女子的衣裳,试图将她扛到自己背上。
谁料一抓,手心猛地一痛,再用脚踢开了一看,稻草人和兔子?
糟糕!
中计!
他一个转身面向了岸边,就见那白衣女子,像个雪夜精灵一样,站在岸上,搭弓拉箭,对准了他的方向。
她几时来的?他竟没听到她的脚步声!
是的了,她大嫂一直在嚎呢。
他咬咬牙,催动内力,想要施展轻功飞上去,却诧异地发现自己根本提不上劲儿了!
怎么回事?
楚芊芊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好心地解释道:“针上有毒,就是这么回事。”
黑袍男子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好可恶的女人!
知道他谨慎,知道自己没机会在食物里下毒,就想了这么个狠毒的法子。她算准了他不会这么快让她死,所以故意弄得好像已经奄奄一息的一样,他一急,自然就会疏忽。而一疏忽,就中了她的毒!
他也不是没想到这可能是个骗局,但他只以为她躲在水里,揣了一把匕首,只等他靠近就对他进行行刺。
他自然是不怕她的花拳绣腿的。
可万万没料到啊,她竟在衣服上动了手脚!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先拖延时间,等把毒逼出来再收拾她!
楚芊芊摇了摇头,拉了个满弓:“我对死人,没兴趣。”
话落,箭矢咻的一声射了出去!
那箭,带着优美的弧度,直直撞进了黑袍男子的肩膀!
黑袍男子一个闷哼,沉了下去。
碧珠瞠目结舌:“哇,太准了!”
楚芊芊收回弓箭:“我瞄的是他脑袋。”
碧珠:“…”
屋内,老三老四等了半天没等到大哥的人,不由地有些纳闷了。
老三问:“大哥怎么还没回?要不,我去看看吧。”
老四摇头:“不可,大哥叮嘱过了,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去。”
老三抓了抓脑袋,双耳一动,凝眸道:“你听!什么声音?”
老四认真地听了听:“好像有谁在解手。”
“大哥?”老三挑眉问。
老四斜着眼儿道:“那他这泡尿憋得挺久。”
“啊——救命啊——救命啊——”碧珠再次嚎了起来,“杀人啦!杀人啦!快去救救我家小姐吧!有人要杀我家小姐,还跟你们大哥打起来了!”
老三眉头一皱:“糟糕!仇家追来了!你看着五弟,我去找大哥!”
老四嘀咕了一句:“不会是有诈吧?大哥让咱们留着,咱们还是不要出去了吧?”
老三踹了他一脚:“你傻啊你,大哥不让咱们出去,是怕咱们有危险!但现在,危险都找上门了,还躲个屁啊躲!待会儿听我我要是打不过,就吹声口哨,你赶紧带五弟离开!在老地方与我和大哥会和!”
可老四一直在房里等了许久,等到两只蜡烛都烧完了,既不见大哥与三哥回来,也没听到他们的暗号。就连那小姑娘和她大嫂,也仿佛离开了似的。整个院子,静得可怕。
老二死了,老大与老三又不知去哪儿了,而这,都是今天发生的事。
未知的恐惧最可怕,因为你不知道敌人藏在哪里,不知道一开门,是不是就有一场血雨腥风等着自己。
渐渐的,老四坐不住了。
将老五藏进一个大箱子后,拔剑走了出去!
因担忧敌人就在附近,他将警惕性提到了最高。不管是明枪,还是暗箭,他有自信,自己都能躲得过去。
他一路朝着池塘边走去,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此时,就连楚芊芊都毫不犹豫地认为,射杀他,根本不可能。
他找了一圈,除了雪地里零碎的脚印,什么都没找到。
人呢?
两个活生生的人去了哪里?
算上她们,足足四个,全都去了哪里?!
“出来!”
“听见没有?我叫你出来!”
“我知道你躲在附近,我已经看见你了,我数三声,你给我出来,我会手下留情放你一马!否则,你就等着被我碎尸万段!”
嘎吱——
像什么东西慢慢打开,又慢慢裂开的声音。
他扭过头,循声望去,就见老五居住的房间,腾的一下燃烧了起来!
“五弟!五弟——”
大哥、二哥、三哥都没了,只剩一个五弟,无论如何都得保住了,不然他回去,要怎么向上头交代呢?
他急红了眼,冲进院子,看着越烧越旺旺的火焰,随手拧起一桶水便朝自己淋了下去!
这样,能减少火势对他的伤害。
可淋完,才发觉不对劲!
这他妈的哪里是水?
是油啊!
他撒腿就跑!
但已经晚了。
火,跐溜一下烧上来了。
“师父!师父!你看!好大的火!”普陀寺的小沙弥指着山脚的方向,“好像是那个庄子着火了!”
方丈看了看,脸色一变:“逢年过节,庄子里哪里有人?快!快叫上你师兄们去救火!别给烧没了!”
“是!”小沙弥忙叫上几个师兄,扛了水桶便冲下了山。
等他们赶到庄子里时,房屋已经全部烧毁了。
一名白衣少女裹着氅衣又戴了幕篱,被一个丫鬟搂在怀中。
小沙弥上前,行了一礼:“女施主们,可有受伤?”
碧珠含泪摇头:“倒是没受伤,只是…只是我们就去山里采了趟药,回来怎么屋子就给烧了呢!”
“阿弥陀佛。”小沙弥又问,“不知屋子里可还有其他人?”
碧珠摇头:“没了,这院子,本来就只有我家小姐和两个丫鬟居住,那个去城里买东西了还没回。”
小沙弥又宽慰了二人几句,与师兄们合力将残余的火势扑灭了。
等他们帮着清点可用之物时,有个和尚大声叫了起来:“呀!人!人!烧死人了!一个!不对!是两个!啊!不是!三个!是三个!”
小沙弥忙对碧珠道:“请女施主代为辨认一下,是不是你们的家眷?”
碧珠忍住惊悚走过去,看着被烧焦的尸体,“呕”的一下吐了出去!
“不…不…不知道哇…也许是管事的下人提前回来了吧?认不出…”她难受地说着。
“师兄!师兄!那边有个男人受伤了!”另一个和尚跑过来,说。
大家围过去,在后门外发现了一个躺在血泊中的男子,他手中持着剑,像刚与人经历过一场厮杀。
“报官!”方丈听完小沙弥的禀报,正色道,“必须报官!”
小沙弥行了一礼:“是,师父,明天弟子就带他去官府。”
方丈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女施主们可安顿好了?”
小沙弥就道:“安顿好了,弟子刚问过,她们是城中楚家人士。”
方丈微微闭着的眼缓缓睁开,含了一丝不解地问:“既是城中人士,又为何独居山野?”
“这…”小沙弥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弟子忘记问了。”
方丈敲了敲木鱼:“你明日去报官,也顺便给楚家捎个口讯吧。”

【V8】立了大功!(一更)

夜深,风冷。
楚芊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碧珠听到动静,以为她嫌灯光太暗,忙又稍稍调亮了些。
但楚芊芊还是睡不着。
“小姐,是肚子饿吗?”碧珠问。
楚芊芊摇头:“不是。”
说完,坐起身,自己穿了衣裳与鞋袜。
碧珠诧异地道:“小姐你去哪儿?”
楚芊芊推开门,一股寒风夹杂着飘雪迎面扑来,吹得人如坠冰窖。她踅步而回,取了件氅衣披上:“我到处走走,你不必跟来。”
走出禅房,楚芊芊在寺里漫无目的地逛了起来。
上回来寺庙,主要是想看看秦姨娘想耍什么幺蛾子,倒是忽略了寺里的景观。
山峦松柏,梅菊互映,不算极美,却古朴大气。
走了一段,抬眸,看见梅树下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方丈。
那方丈也看见了她,并不显得惊讶,只微微笑了笑:“女施主,有心事?”
楚芊芊施了一礼:“是。”
方丈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请坐。”
楚芊芊依言坐下。
石桌上,摆放着一壶清茶,两个茶杯。
方丈执起茶壶,倒了一杯清茶递给楚芊芊:“女施主,请用。”
“多谢大师。”楚芊芊双手捧起杯子,细细地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