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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与仕子府隔开的墙头,不知何时冒出了白衣青纱的少年,先是一个两个,然后三个、四个…一盏茶的功夫,整条围墙都被挤满了,那些戴着青纱帽的仕子们,滴溜着黑亮的眼睛,如第一次脱离狼群的小狼崽,充满新奇地望着墙外的世界。
他们很快被发现了。
仕女们中,有的突然捏紧了帕子,有的突然站直了身子,有的方才还在哈哈大笑这会子就已经变得笑不露齿。
夫子们也发现了那群熊孩子,气得挥手叫他们走开,他们不动,几位夫子抓起扫帚便朝院墙冲去!
少年们大惊失色,呼啦一下散了!
可没一会儿,又爬上来了。
夫子们气不过,差人绕到仕子府,找了他们的夫子。
那边响起雷霆怒吼,少年们终于被一个一个逮回了窝。
这一插曲过后,大家的状态与之前大不一样了,明显认真了许多,也端庄了许多。
第一轮选拔开始。
小厮们牵来十匹骏马,东学夫子将大家分为五组,每一组第一个到达终点的是十分,第二个是九分…依次类推,半路弃权或摔下马的,零分。
宁溪与宁珍抽签,分在了第一组。
得知本组居然有两个马家女儿,组员们的气焰瞬间跌了大半。
马家的辉煌史,最早可以追溯到战国,那时,先祖并不姓马,而是姓赵,因大败秦军有功被赵惠文王赐号为“马服君”,从那以后,他的后人才改为姓马。马家世代从武,它的千金们,骑术十分傲人。
果然,宁溪一马当先,以绝对的优势摘得本组第一,宁珍次之,排列第二。
宁溪的优秀,让那些昨天还在嘲笑她偷鸡贼的人狠狠捏了把冷汗,她找回了自信,再次扬起骄傲的头颅。
第二组、第三组没有宁玥特别熟悉的人,宁婉在第四组,也是没有悬念地摘得了第一。
宁玥摇摇头,宁溪、宁婉是运气好,没碰上姚氏姐妹,否则,花落谁家就不好说了。
念头刚闪过,宁玥便看见姚氏姐妹骑在马上朝她走来,她的心咯噔一下,不会这么倒霉吧?自己第一轮就对上如此棘手的角色!
路过她身边时,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姚氏姐妹还冲她友好地点了点头。
宁玥挑了挑眉,这是想跟她和平相处呢,还是压根没拿她当个对手看呢?
宁玥翻身上马,东学夫子一声令下,所有人飓风一般冲了出去!
姚氏姐妹当仁不让地冲在了最前面,她们俯低身子,仿佛与风速融为了一体,马儿越跑越快,将对手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然而,就在她们即将跨过终点的时候,一道娇小的身影连带着马儿一跃而起,自她们头顶飞射出一道美弧,有那么极为短暂的半秒,她们觉着对方制空了一下,而后啼哒一声,前蹄着地,抵达了终点!
操场,一下子静了。
没人看清宁玥是怎么动作的,就一眨眼的功夫,她的马儿跃了起来,然后,将一致认为会得第一的姚氏姐妹生生逼成了第二。
姚凤影黛眉一蹙:“姐姐,她是谁?好快!”
姚丽珠盯着宁玥还有着婴儿肥的脸蛋,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新来的仕女,马宁玥。”
“又一个马家人啊。”姚凤影眉头皱得更紧,不知想到了什么,道,“姐姐…你觉不觉得她刚刚那一下…像…像…”
姚丽珠:“像主公,你也感觉到了。”
姚凤影眸光一沉:“她也是主公的人?”
姚丽珠想了想:“据我所知,不是。”
武娟兴奋地跑了过来:“哇!宁玥你真棒!太让我大开眼界了!不愧是马将军的女儿,客卿师兄的妹妹!我好崇拜你啊!”
宁玥笑了笑,余光瞟了一眼姚氏姐妹,见对方从怀疑到释然,心里松了口气。
休息了半刻钟后,第二轮考核开始,这一轮说是大家的应变能力,其实就是在荷塘上搭一块仅容一人站立的木板,由几位夫子轮流向对方扔沙包,躲过一个沙包得一分,一人一共有十个沙包。
“…胜利者将扬尘归来,落败者将洗尽铅华。”
东学夫子朗声说完,开始了正式的选拔。
宁溪抽到了一号,她似乎无时无刻都与一有缘。
宁玥抽到了四十八号,但由于后面两名选手弃权,她成了最后一个出场的。
宁溪善舞,反应能力相当不错,十个沙包,竟让她轻松避过七个,打到第八时,她抬脚稍慢了些,被不幸砸中,之后,大概状态受了影响,另外两个也没能避过,反而掉进了水里。
但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一直到姚氏姐妹,都没人超过她。
宁珍零分,掉下了水。
宁婉只躲过一个,也掉下了水。
而姚氏姐妹不愧是那个人训练出来的高手,夫子们一个也沙包没砸中。
轮到宁玥时,已经临近午时,大家都有些肚饿,宁玥也不例外,尤其两个时辰没喝水,她嗓子都快冒烟了。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来到池塘边。
池塘的水不深,但她并不太喜欢水,此刻站在上面,仿佛是站在悬崖边,冷汗都冒了出来。
若在草地上,别说十个沙包,一百个她也有信心躲过去,可水上…
“马宁玥,从今开始,你就给我在水牢里好生呆着!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求姐姐把你放出来!”
“二姐姐,有老鼠,快放玥儿出去…”
“主公,好…好多蛇,玥儿怕蛇!不要再放蛇了…求求你…玥儿再也不敢了…玥儿会听话的…”
回忆无比清晰地自眼前闪过,像有一只魔爪,毫不留情地朝她迎面撕来,宁玥心口猛震,一个不稳,跌在了地上!
【19】选拔(三)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这还没开始呢,就跌倒了,难不成…她要弃权?
不,她不能弃权!
不就是一个小池塘吗?
她还能被一些不堪的过往给左右了?
下定决心后,宁玥握紧拳头,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
夫子们自然是看出宁玥的不对劲儿了,这新来的仕女貌似有些怕水,他们有些担心她会放弃,毕竟是马客卿的妹妹啊,他们对她也是寄予了厚望的,她果然没令他们失望!她站起来了!
宁玥忍住脑海里一波波冲击而来的恐惧,艰难地走上木板,木板因她的压迫而略有些颤动,一不小心,她便可能被弹掉下去。
周围,好似静了,连风声都不闻了,只剩心跳与呼吸,越来越清晰地在耳畔回响。
大家看着她额角不停淌下的冷汗,仿佛也感受到了她此时的艰难,心,不约而同地提到了嗓子眼。
宁溪看了一眼身后的宁珍,宁珍垂下眸子,拉了拉身侧的宁婉,宁婉薄唇轻抿,想说什么却最终忍住了。
宁玥来到了木板中央圈定的位置,老实说,她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去躲避什么东西了,她连站稳都是奢望,她只期待自己对这一道题的理解是正确的,本轮…并非力搏,而该智取!
眸光变得坚定后,宁玥忽然转过身,背对着岸边的方向,在木板上缓缓坐了下来。
众人一愣,把后背交给敌人,那还不是一打一个准?她脑子进水了吧?不如直接弃权得了!
东学夫子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十个沙包毫无悬念地落在了宁玥身上,他力道掌握得很好,并不会让人感觉到疼痛,只是一个都没躲过,或多或少让仕女们觉着遗憾。
但很快,东学夫子的脸上展现了一抹欣慰的笑:“你赢了。”
众人再次一愣,她们没听错吧?都没开始呢,夫子就宣布她赢了?怎么会这样?
宁玥长舒一口气,回了岸上。
东学夫子问她:“为何会那样做?”
宁玥行了一礼,说道:“因为夫子说过,胜利者将扬尘归来,落败者将洗尽铅华,这是说,胜利者是沾满沙尘的,而落败者将会被洗去妆容,我斗胆猜测,本轮胜负的关键,不在于挨了多少下,而在于绝对不要掉下水。”
东学夫子赞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小神童的妹妹,这么刁钻的暗规则也被她给挖出来了,没错,他只讲了躲避一下得一分,却没说躲避十下就能得十分,一般人都习惯性地认为全部躲过了便是满分,根本不会去注意后面那句看似毫无意义的话。
“本轮中,掉下水的一律零分,没被沙包砸中的一律零分。”
他这一句话,将躲过七个沙包才掉下水的宁溪,和虽然站在木板上却一个沙包都没挨到的姚氏姐妹判了死刑!
宁玥以二十的总分,一跃成为场上得分最高者。
宁溪瞬间掉至三十一名,姚氏姐妹并列三十三。
宁婉、宁珍与她们成绩差不多,都不是特别理想。
现在,只剩最后一轮体能——长跑。
这一次,唯恐夫子们再玩文字游戏,大家愣是把规则从里到外问了个明明白白!
夫子们又不傻,怎么可能拿同样的法子坑大家两次?
长跑的规则十分简单,按照指定的路线,无论走还是跑,第一个到达者为十分,第二名为九分…第十名一分,从第十一名开始,统统都是零分,但你又必须坚持到底,否则将失去竞选资格。
宁玥的体力透支得相当厉害,一分都不指望拿了,走完即可。
但老天爷似乎与她开了个玩笑,她好像中暑了,浑身发软,还胸闷恶心。
宁珍拉上宁婉一块儿找到宁溪,并对她道:“二姐姐,你看啊,三姐姐快不行了,再这么下去,她会没命的!她疯,你也跟着疯不成?”
宁溪不以为然地扬了扬下巴:“她非要参加,我有什么办法?”
宁珍蹙眉道:“你别忘了,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嫁不进中山王府!”
宁溪的嘴角抽了抽,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宁玥面前,看着宁玥明显不太正常的脸色,说道:“好了三妹妹,凡事都要量力而行,你才刚入学,想出风头,有的是机会,今天就算了吧,早些回去歇息!”
已经拿下了本场最高分,只要这一关她不弃权,就能稳稳当当地进入击鞠队,她当然不能放弃!
“多谢二姐姐提醒,我没事。”宁玥说着,吞了吞如水在烧的喉咙。
宁溪叹了口气器,将随身携带的水囊双手递给宁溪。
宁玥警惕地看了水囊一眼!
宁溪蹙眉道:“怕我的水不干净?”她拿过水囊,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这下该放心了?”
宁玥的眸光动了动,烧得快要冒烟的嗓子,一个劲地催促她喝下去!
她定定地看着宁溪,宁溪的眼神没有丝毫闪躲,她仰头,将水囊中的水一饮而尽。
那边,宁珍也在喝水,几乎与她同时放下水囊,四目相对的一霎,宁珍冲她挑眉一笑,她的心咯噔一下,一股异样的感觉蔓上心扉,可不待她思索出个答案,东学夫子就敲响了开跑的锣鼓。
长跑的路线非常崎岖,途径正片后山,还要绕紫竹林一圈,远倒是不远,就是太难走。
不一会儿,大家便纷纷拉开了差距。
宁玥有条不紊地走着,边走,边在思索刚刚那股异样的感觉从何而来。
终于,她脑海里灵光一闪,有了答案!
是水囊!
“三姐姐说的对,带水上场,容易增加重量,还是提前喝了好!”
宁玥与她喝完水后,是没有将水囊带在身边的!
那么,刚刚那个水囊是打哪儿来了?
为什么她喝完,会朝自己露出如此诡异的笑?
那股喉咙冒烟的不适又上来了,比之前更为浓烈的是,宁玥开始头重脚轻,不一会儿,便如走在棉花上一样,一脚深、一脚浅。
好晕!
好累…
走不动了…
但是不能倒下啊。
宁玥膝盖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轰——
有什么东西碰撞了起来,发出可怕的震动。
宁玥的心肝儿颤了一下,定睛一看,诶?紫竹林!
显然经过昨天的偷鸡事件后,司空流改良了阵法,机关一动,便会引起巨响。
宁玥不想招惹那个疯老头儿,用尽全力,站了起来。
谁料,两眼一黑,一阵天旋地转,她倒在了地上。
晕过去之前,她看见一双做工极为精致的男子朱靴。
朱靴的主人定定凝视了她几秒,随后,做了一个连她都十分诧异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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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君:他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小萝莉,就扑过去将小玥玥“就地正法”啦!啦啦啦~我好机智呀~
烧死~把存稿君烧死~
【20】命数
司空流正在数新出炉的长寿丹,甫一抬头,见玄煜抱了个仕女娃娃回来,当即眉头一皱:“这谁呀?那个闯阵的家伙呢?”
玄煜看了怀中的人儿一眼,说道:“她晕倒了,不小心触动机关…”
话还没说完,司空流的脸就已经臭了:“一个不够,又来一个?你当我这儿是收容所?”
玄煜并没因对方的语气不善而有所愠怒,反而含了一丝歉意:“她与我…也算相识,还请先生给她瞧瞧。”
司空流花白的眉毛一挑,用十分八卦的眼神斜睨着宁玥道:“她是你什么人?”
玄煜想了想,道:“小胤的未婚妻。”
“切~我还以为是你未婚妻呢!”司空流哼了哼,忽然,眼珠子一瞪,“什么?玄胤的未婚妻?你又给他找了?这第四个了吧?”
玄煜紧抿着唇不说话。
司空流觉得玄煜简直不可理喻,摇了摇头道:“行了行了,把她放好吧!”
玄煜将宁玥轻轻地放在一旁的软榻上。
司空流转了转脖子,叹息着来到榻边,昨儿虽与宁玥见了一面,但他只顾着抓宁溪,根本没细看清宁玥的样貌,此时终于看清了,却不由地倒抽一口凉气。
玄煜问:“怎么了?”
司空流左看右看,越看越惊讶:“怪,真是怪。”
玄煜的眸子紧了紧:“如何怪了?可是伤得严重?”
司空流摇了摇头,还没诊断呢如何知道人伤没伤?他现在,只是单纯地在看她面相而已:“无命之人。”
玄煜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何为无命之人?”
“不该存在于世间的人。”
“死人?”玄煜深邃如泊的眸子里遽然掠过一丝愕然。
司空流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呃…这…哈哈!子不语怪力乱神,世子别介意!许是老夫看错了!”
玄煜狐疑地看着司空流。
司空流挠挠头,很快,又肃然了神色:“不过…她虽是无命之人,却也是极贵之人。”
玄煜眸光微动:“多贵?”
司空指了指头顶的天,见玄煜一脸狐疑,眼珠子一转,道:“我说,不如你把她娶了吧!你原本也是应运而生,有帝龙之气,若再得凤星,这天下…”
玄煜淡淡打断他的话:“我对天下没兴趣。”
“是没兴趣还是不想跟你弟弟抢女人哟?”司空流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
玄煜装作没听见。
“不过…”司空流砸了咂嘴儿,“你确定要让玄胤娶她?”
玄煜看向他:“怎么?不妥?”
司空流纠结地摸了摸下巴:“她虽是极贵之命,却也是…无子之命啊。”
…
后院的药池中,玄胤身子一晃,从睡梦中醒来,随后,他猛地撞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惊得他差点儿从池子里蹦了起来!
小樱灿灿一笑:“胤哥哥,你醒啦?”
玄胤看看她,再看看浸泡着自己身体的黑乎乎的药汁儿,沉在水底的手往身上一摸,诶?裸的?!
他小兽般清澈无辜的眸子瞬间眨巴起来了:“大人洗澡,小孩子不要偷看!”
小樱眯眼一笑:“可是人家都看啦!”
玄胤放置在水下的手倏地挡住了重要部位!
“哈哈哈哈…”小樱一人没忍住,跌在地上,捧腹笑了起来!
玄胤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这个妹妹,当真只有五岁么?怎么那么邪恶啊?
小樱笑得满地打滚。
玄胤往黑乎乎的完全没有能见度的池子里沉了沉,只刚好露出一颗脑袋:“这是哪儿?我怎么会泡在药水里?”
小樱止住了笑,一边擦笑出来的眼泪,一边喘着气儿道:“这是司空老先生的紫竹林呀!你昨天回房后就晕倒了,煜哥哥就带你来找司空老先生了!可是胤哥哥,你为什么会晕倒呀?你干什么啦?”
“我没干什么呀!”
就是不小心看到那臭丫头洗澡,七窍流血,跑回府打了一拳…
难道因为这些就能晕倒?
小樱摸摸他脑袋,学着玄煜的口吻,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小胤这么久不吃东西,一定饿坏了,等着,小樱去拿点吃的给你。”
玄胤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小樱跑出药池,在门口,碰到了刚给宁玥治疗完毕的司空流。
司空流低头看向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童,眯眼一笑:“小丫头,我瞧你资质不错,破格收你做关门弟子怎么样?”
小樱双手叉腰,小眉头一皱:“当神棍吗?不、要!”
咳,被嫌弃了。
司空流的炼丹房内,宁玥缓缓睁开了眼睛,她隐约知道自己被一个男人抱进紫竹林了,却不知对方究竟是谁、目的是什么,意识恢复的一瞬,本能地抱紧了身子!
然后,她松开手,摸了摸领口,没有异常。
又动了动腿儿,不觉疼痛,这才放下心来。
“醒了?”
一道低沉冷静的话音,倏地响在身后,宁玥猛地回过头,就见玄煜站起身,慢悠悠地朝他走来。
“姐夫?”宁玥睁大眼,诧异地行了一礼,“刚刚是你救了我?”
玄煜嗯了一声,眉心微蹙,显然并不明白宁玥为何叫他姐夫叫得那么顺溜,他早告诉过她,尚未成亲,一切言之过早。
他哪里知道,宁玥前世叫了五年姐夫,想一下子改口根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宁玥耷拉下小脑袋,捏了捏耳垂道:“又给姐夫添麻烦了。”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碰到玄煜,只怕自己早被司空流当小贼处置了。
“对了姐夫,你怎么会来这儿啊?”
这个时辰,你不应该在上朝吗?
玄煜的眼皮子动了动,没道出给玄胤治疗的事儿:“我来找司空先生,你呢?”
宁玥抬起头:“我什么?”
玄煜俊秀的面庞上笼罩起一层阴云:“你怎么会误食寒食散?”
寒食散,即五石散,取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炼制而成,具有壮阳、强体以及治疗口疮之功效,但同时,它也是一种能让人上瘾的慢性毒药,服食后会使人兴奋,全身发热,并产生一种迷惑人心的短期效应。
她刚刚燥热、喉干,甚至在水边出现幻觉,只怕也是由于它的缘故。
而她常年病弱,药效一旦过去便会觉得非常虚弱,所以才晕了过去。
她今天,一共只接服食了三个人的东西——武娟的糖、宁珍的茶与宁溪的水。
武娟那个小吃货是不可能害她的,而她的症状在宁溪给她喝水之前便已经出现,所以,给她下药的…只能是宁珍!
她与宁珍无冤无仇,宁珍竟会朝她下手!
果真是应了那句话,有些人,即便你不去惹她,她也非得上赶着来害你。
但气愤之余,宁玥更为关心的是,寒食散是一种毒品,根本没有特效药可解,宁珍也喝了,为什么她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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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奖问答:为什么宁珍会没事?
答对答错都有奖哦,快来发挥你的脑洞吧~
【21】投怀送抱
宁玥不由地想起了宁珍刚刚喝过的水壶,莫非…玄机就在它的肚子里?
玄煜静静地看着宁玥,少女的身板儿比同龄人清瘦,肤质细腻无暇,却泛着淡淡的苍白,想来关于她久病的传言都是真的,想起司空流那句“她虽是极贵之命,却也是无子之命”,玄煜的眸色深了一分。
宁玥终于被看得不自在了,才意识到玄煜一直在等自己的回答,忙讪讪地笑了笑,明知故问道:“寒食散是什么东西呀?”
玄煜看她一眼,眸光微微一动,道:“一种药散,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吃的喝的都注意些。”
宁玥乖巧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姐夫。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劳烦姐夫替我谢过司空先生。”
玄煜定定地看着她,俊美的脸上滑过一丝不解:“寒食散药性刚过,正是体虚的时候,你先在这儿歇会儿,等下我送你回府。”
那怎么行?
我还要比赛的!
宁玥抿抿唇,语气温和道:“我没事了,就不给姐夫添麻烦了,姐夫再见!”
说着,匆匆行了一礼,也不管玄煜答应不答应,转身离开了原地!
自己昏迷的时间不算久,加快步子,应该能吊个车尾。宁珍既然敢给她下药,就必然还有后招等着她,她可不能再宁珍出招的机会!
宁玥脚底生风,走得飞快,在路过香气四溢的厨房时,余光瞥见了一个身着红衣的小姑娘,扎双丫髻,面若桃腮,小嘴儿嫣红,十分讨人喜爱,还隐隐散发着一股熟悉感,仿佛在哪儿见过,她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恰好此时,那小姑娘端起装了两份食物的托盘,朝门口看了过来,与宁玥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只听得“嘭”的一声,竟是那小姑娘身躯一抖,将手里的托盘弄掉了。托盘砸在地上,饭菜溅了满屋,她慌忙蹲下身,用手去捡,却一不小心被碎瓷割破了手指。
宁玥摇摇头,自己又不是毒蛇猛兽,怎么把一小姑娘给吓成这样?
瞧她的穿着打扮,跟个小公主差不多,居然自己动手收拾,宁玥有心帮帮她,又怕把她吓得更厉害,毕竟,她好像十分胆小的样子。
宁玥打消了念头,吐出一口气,继续朝大门的方向走去了。
然而祸不单行,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缝,更何况是在司空流的地盘“横冲直撞”了。
宁玥刚行至走廊尽头,拐了个弯儿,却突然,迎面飞来一道黑影,她连尖叫都来不及,就那么直直撞进了对方怀里。
玄胤原本是听到厨房的动静,担心小樱出了什么事,所以忙不迭地赶过来了,谁料,竟在转角处与人撞上了!
瞧这身打扮,似乎是学府的仕女。
哼!
他最讨厌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往他身上蹭了!
他一把揪住对方后领,往外一扯——
“是你?”
他怔住了。
宁玥这会子也看清了对方的容貌,已经溜到嘴边的“对不起”又给费劲地咽了下去!
如果她记得没错,昨天早上,他差点儿把她给掐死了吧?
暴君就是暴君,哪怕现在还小,没开窍,也改变不了嗜杀残暴的本性!
这边,宁玥愤愤地瞪着玄胤的时候,玄胤的脑海里,却蓦地闪过了昨晚美人沐浴的香艳,耳根子一红,他松开了手。
“咳~”他清了清嗓子,双手插抱胸前,扬起下巴道,“哦,你这丫头片子,该不会是赖上本王了吧?昨天扒本王的裤子不成,今天又赶来对本王投怀送抱!啧啧啧,真是世风日下啊,马援的女儿怎么如此不知廉耻?”
不、知、廉、耻?
宁玥清透的眸子,倏地一下瞪大了!
玄胤又叹道:“刚刚…你不会还偷看我洗澡了吧?你说你这人也真是的,怎么…”
话未说完,宁玥白他一眼,走掉了。
他气得呼吸一滞:“你…本王许你告退了吗?”
宁玥捏了捏拳头,咬牙切齿,深吸几口气,慢悠悠地转过身来,施了一礼,并莞尔笑道:“是是是,妾身刚刚偷看王爷洗澡了,也对王爷投怀送抱了,谁让王爷人比花娇,妾身…实在是有些情不自禁呢?”
一口一个妾身,活像二人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似的,直把玄胤听得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