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玥的神情大大取悦了玄胤,他的脸色总算不那么臭了,他拉过宁玥的手,将镯子戴在了她纤细的手腕上。
咦?女人的手这么小,这么软。
捏捏,捏捏,再捏捏。
宁玥被弄得一阵酥麻,咬牙道:“玄、胤!”
玄胤回神,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不许取下来!上学、吃饭、洗澡、睡觉统统都得戴着!”
“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玄煜给你东西你就要,我给就不要是不是?”
“干嘛老扯上他?”
“我不管,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人说不要!”
“你是压根没送过人东西吧!”
“你不是人?”
“…”
宁玥懒得跟他吵了。
玄胤见宁玥不说话,以为她知错了,难得地扯出一抹笑意:“我给你送了定情信物,你也要给我送!”
定情信物?她承认了吗?还要挟她也送?!
“玄胤。”她突然轻轻地叫了他名字,语气之温柔,令玄胤微微愣了一下,心道,这女人果然是感动了!
“怎么了?”他得意地问。
宁玥叹了口气:“你是不是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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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警告

他大老远跑来找她,她居然说他闲?
玄胤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一下子又上来了,紧抿着薄唇,眸光凶狠。
宁玥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忙岔开话题道:“对了,平安符找到没?”
玄胤闻言,就是一愣:“哦,还没。”
宁玥又道:“怎么还没找到?上次不说让冬八去当铺赎了吗?”
“去赎的时候,已经被人高价买走了。”又失去了线索。
玄胤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了。
宁玥无言以对,那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这才是最火冒三丈的吧?他反而一点点平静下来了,反倒是她与玄煜说话,差点儿让暴走…这男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居然还没找到!”玄胤终于觉得不爽了,只是,这反射弧未免也太长了些。他拉过宁玥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揉揉又捏捏,心情慢慢地好了,“我走了。”
快走快走!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赶紧走啊?”玄胤沉下脸,问。
宁玥的嘴角抽了抽,仰起头,灿灿笑道:“哪儿有?”
玄胤勾唇一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可不可以把这家伙打死啊?
玄胤摸了摸她小脑袋,仿佛在安慰一只被丢弃的小猫咪似的:“乖,爷有正事儿要办,晚点再过来找你。”
好想杀人啊——
玄胤终于走了,不过,把玄煜送的两瓶药也搜刮走了。
宁玥气得跳脚,他却吼了一句:“再敢吃别人送的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真是一辈子不想见到这个人了!
宁玥气呼呼地跨过院门,走了没几步,一个脑袋从院墙外探了进来,直把宁玥吓了一跳!
“又干什么?”宁玥没好气地问。
玄胤无比认真地说道:“定情信物,记得好好准备,不许敷衍我,不许买烂大街的东西!要亲手做!”
你给的镯子是亲手做的吗?
宁玥真想这么顶他一句,但一想到他那可怕的性子,又把话咽回了肚子。

玄胤离开将军府后,上了等在一旁的马车。
冬八忙问:“宁玥姑娘是不是很喜欢那个镯子?”
祖传的咧。
玄胤掸了掸袖口:“那还用说?”
冬八嘿嘿一笑:“那我是不是可以改口叫少奶奶了?”
玄胤仰躺在厚厚的软枕上,他的马车奢华得不行,比宁玥她们的大了至少十倍,整个人躺在榻上都没关系。他挑眉,甩给冬八一锭金子:“总算说了句人话!”
难道我以前说的都是鬼话?
冬八好无语啊,看在金子的份儿上就不跟少爷计较了:“少爷,我们现在是不是去查平安符的下落?”
玄胤眸光一暗:“先去紫竹林。”
紫竹林内,司空流正在炖鸡,自从被“宁溪”偷走两只鸡后,他就对厨房看得格外紧了。他没料到玄胤会在这么尴尬的时候过来,唉,不好意思不分给他一点鸡。
司空流端着鸡肉在桌边坐下,递给玄胤一副碗筷道:“堂堂郡王,居然在我这儿蹭鸡肉吃,真是丢人啊。”
玄胤嘁了一声:“一点儿也不好吃,给你面子才吃两口。”说着,丢下了筷子。
看得出来,他是真不喜欢吃。
司空流就纳闷了,他的厨艺不说天下第一吧,比御膳房那些人还是强了好几倍的,怎么到了他嘴里就变得不好吃了?
不吃也罢,长寿丹喂的呢,当他舍得?
玄胤斜睨着他道:“老头儿,你没把我们俩的交易告诉我大哥吧?”说的是他放两碗血,请司空流出面解决张太医,以及给蔺兰芝治病的事儿。
司空流愣了愣:“怎么会?我口风向来很紧的。”
玄胤眯着眼,食指一下一下轻敲着桌面,问:“所以我大哥找你做什么,你也没告诉过我咯?”
“咳,咱俩又不熟。”
“司空老头儿!”玄胤一把抓住司空流拿着筷子的手,刚刚夹好的一块鸡肉,吧嗒一下掉在了桌面上。
司空流肉痛地吞了吞口水,想用内力震开玄胤,却发现被玄胤捏住的地方像石化了一样,半点真气都走不通。明明上一次见面,玄胤还不是他的对手,这才多久?就能将他钳制得动弹不得了!
玄胤没功夫理会司空流的惊诧,从怀中掏出两个药瓶,重重地砸在桌上道:“这药是不是你配的?”
司空流扫了一眼,表情镇定道:“是啊。”
“干嘛用的?”
“补身子的呗,你那小媳妇儿身子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撒谎!”玄胤猛地一拳砸烂了,整个人如同暴走的狮子,“玄煜之前就找你配过是不是?”
司空流被他的样子震慑到了,活了大半辈子,他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如此危险的气息,那就是司空朔。他的嘴嗫嚅了几下:“你说的之前…是多久之前?”
“少他妈给我装蒜!”玄胤双目如炬地瞪着司空流,“以前那些我不跟你计较,我不在乎。但从现在开始,我警告你,别再给她瞎吃药!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他妈把你剁了喂鸡!”
冬八觉着奇怪,不就是一些补药吗?为什么少爷会气成这样?又不是毒药。
离开紫竹林后,玄胤黑着脸去找玄煜,玄煜去赴宴了,玄胤等到天黑也没等到他回来,索性先去了将军府。
今天蔺兰芝闹情绪,不吃东西。
宁玥亲自下厨哄她,做了一份斋香素烧鹅、一盘煎酿茄子、一碗百花素九丸、一碟蚝油素螺,并一壶玫瑰花茶。
玄胤来到凉亭时,蔺兰芝正对着一桌子菜大流口水。
看到他,蔺兰芝眼睛一亮:“儿子,快来尝尝你妹妹做的菜!”
玄胤狐疑地看了宁玥一眼,这丫头还会做菜?别跟司空流做的一样难吃。
他一边拿起筷子,一边在桌下抓住了宁玥肉呼呼的小手,摸到她腕上的镯子,满意地笑了笑,低声道:“定情信物准备得怎么样了?”
宁玥狠瞪他一眼,拿起一颗丸子塞进了他嘴里!
他气得够呛,正要发火,却在嚼了一口之后慢慢地睁大了眼睛…
然后,在宁玥与蔺兰芝诧异的注视下,将一桌子菜风卷残云一般扫进了自己肚子,而蔺兰芝,才刚刚吃了一块素烧鹅而已。
啪!
蔺兰芝的筷子掉了,愣愣地看着他,道:“儿子,你是饿死鬼投胎吧?这么难吃的东西,你怎么咽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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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艺大赛。
评委一:“皇后娘娘0分。”
玄胤:“拖出去砍死!”
评委二:“皇后娘娘50分。”
玄胤:“拖出去杖毙!”
评委三:“皇后娘娘100分!臣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焦黑型蛋炒饭!简直是把我大中华的厨艺发挥到了极致啊!”
玄胤:“封万户侯,赏黄金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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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妃惊华》千丈雪
笼统来说:这是一个温良柿子和江湖不良女人的爱情故事
乍一看:这是一个假和尚还俗归朝,只为逮捕对他始乱终弃的女人
正文来看:这是一代枭雄掌管天下,与另一位女中豪杰谈论天下谁主的故事
PS:女强宠文,三无产品,绝对温馨,求领养~

【51】真相

难吃?
玄胤觉得这是他吃过的最合胃口的东西。
王府人人都知道他喜欢吃糖醋鱼,事实上,他连糖醋鱼是什么味道都说不清。只是还在他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哭得特别厉害,具体什么原因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一个十分美丽的女人朝他走了过来,将他抱在怀里说:“小胤是不是肚子饿?膳房做了糖醋鱼,要尝尝吗?”
他点了点头。
从此,整个王府都“知道”他爱吃糖醋鱼了,就连父王都这么认为。
然而吃了宁玥做的菜,他才明白,那些糖醋鱼什么的,简直太难吃了!
宁玥的碗里还有一颗丸子,玄胤二话不说抢过来塞进了嘴里。
这是三个人吃都还绰绰有余的分量,居然被他一个人干光了?!
宁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其实,她的厨艺她自己知道,花架子做得好,味道却有些差强人意。前世为了讨好司空朔,她没少在厨房里忙活,但大概她天生不是这块料,拜了最好的御厨为师,也没做出令人满意的味道。今儿要不是蔺兰芝吵着要吃她做的菜,她也不会硬着头皮下厨。
玄胤的反应,让她滋生了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测,或许…重活一世,她的手艺也跟着变好了呢!
蔺兰芝的碗里还有一些汤,她舀着喝了一口。
“噗——”
转头就吐了出来。
糊成这样,自己都喝不下去啊!
玄胤没洁癖,不过他从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他看了一眼蔺兰芝碗里的汤,咂咂嘴,把宁玥勺子里剩下的一点给吃掉了。
宁玥眼眸一瞪:“那是我…”吃过的。
玄胤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
甜的,真好吃!
“定情信物呢?”他心情不错地伸出了手。
宁玥早把这茬给忘了,经他这么一提,不由得噎住,但很快,就有了主意:“被你吃掉啦!”
“什么?”玄胤又差点儿炸毛,看了看蔺兰芝,压低音量道,“这些都是吃的!”
宁玥促狭一笑:“吃的怎么了?都是我亲手做的,也没烂大街。”
玄胤才没这么容易被她糊弄:“吃的不算!”
宁玥沉了脸:“吃的就算!”
“吃你才算。”玄胤勾唇笑了。
宁玥脸皮再厚也架不住他这般孟浪的样子,耳根子一红,起身道:“时间不早了,大哥该回学院了。”
为防止蔺兰芝起疑为何“儿子”既不住在府里,也不能光明正大地探望他,二人对她撒谎说“马客卿”上的寄宿学院,每晚都是溜出来与她见面,到了一定时候宿舍会锁门,所以必须在那之前赶回去。
蔺兰芝不疑有他,依依不舍地告别儿子后,与红玉一块儿回了兰芷院。
夜会玄胤的事,除三个当事人之外,蔺兰芝的贴身丫鬟红玉,棠梨院的钟妈妈、秋香与冬梅也全都知道。这也许是一个比较冒险的决定,但只要能帮助蔺兰芝好起来,大家都觉得值得一试。
夜色如墨,夜风寒凉,吹在宁玥白皙娇嫩的脸上,像有刀子在割一样。
宁玥动了动胳膊,想抽回手,却被抓得更紧:“第三圈了!再走下去,天都亮了!”
“哦。”玄胤一边捏着她肉呼呼的小手,一边不在意地挑了挑眉,“才三圈啊,怎么也得走个一百圈吧。”
一百圈?他知道将军府有多大吗?三圈就走了半个多时辰!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动不动就是一百?
若是跟心上人倒也罢了,偏偏是这个恶劣到极点的家伙,宁玥一点浪漫的感觉都没有,除了腿酸还是腿酸!
再者,西凉又不是北域,是很在乎女子名节的,他们两个若是被人瞧去,他没事,她却是要被千夫所指的!
宁玥停下了脚步,蹙眉看着他:“你究竟想怎样?”
玄胤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还乱吃别人东西不?”
又是这件事!
都一整天了,他怎么还惦记着?
宁玥撇过脸,没好气地道:“都被你收走了,我拿什么吃?”
“以后呢?以后再送你就吃?”
“知道了,不会吃的。”宁玥敷衍地说着,只想这家伙赶紧离开。
玄胤的语气突然变得郑重起来:“我是认真的,你别不拿它当回事!”
不知怎的,听了这句话,宁玥的心里划过一丝异样,慢慢转头看向他:“为什么不能吃?那药有问题吗?”若说早上他不许她再吃,还能归结于他在气头上,但这都晚上了,再大的醋劲儿也该消了才对。
玄胤沉吟片刻,眸光渐渐变得深邃:“总之,你别吃。”

从将军府出来,玄胤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一直到见到玄煜,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缓和。
玄煜刚赴宴归来,饮了酒的缘故,身上飘着淡淡的酒香。
“听说你找我一整天了,有什么事?”语气却还清醒。
玄胤站在雪地里,积雪反射的光,照射着他玄色的衣裳,远远望去,犹如一个暗夜的幽灵。他眸光沉得吓人:“为什么给她吃药?”
玄煜蹙眉:“药?”
玄胤扔给他一个药瓶,药丸已经被他倒了,只剩一个残留着气味的空瓶子。
看到瓶子的一霎,玄煜的脸色变了。
玄胤冷冷一笑:“大哥就没什么想说的?”
玄煜张了张嘴。
玄胤的面上渐渐浮现起无尽的嘲讽:“既然这养生丸这样好,大哥你自己怎么不吃?啊,也对,大哥是男子,这药是女人吃的。给王妃送一瓶怎么样?或者…给抚远公主和郭老太君也送一瓶?抚远公主成亲七八年了,到现在都没怀上孩子,不知这养生丸能不能治疗她的无子之命呢?”
“小胤!”玄煜含了一丝愠怒地看向他。
玄胤走到他身边,冷漠地说道:“前面三个与我有过婚约的女子,全都吃过你送的养生丸,我没说错吧?”
玄煜的大掌一下子握紧了。
玄胤极轻极淡却又极冷地说道:“我是废柴,但我不是傻子。你们从我这里抢走的,全都是我不屑于要的。但凡我想要的,就没人能够抢走。试试看,我究竟能不能把你们怎么样!”
------题外话------
唔,撕破脸了~

【52】宝马之死

玄煜的马死了。
那是从五岁便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伙伴,如同至亲。
仵作查不出死因,没病、没伤、没中毒痕迹,但就是永远醒不过来了。
玄煜在尸体旁跪坐了一天一夜,连早朝都没去,大雪几乎将他塑成一个冰雕。
皇帝体恤他痛失良驹,特地赐了一匹从北域进贡而来的赤兔宝马。
这件事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大家都为玄煜感到难过。有人怀疑他的马不是自然死亡,而是了遭谁的陷害,纷纷将那杀马之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还有千金自荐枕席想为玄煜抚平心中的伤口…
宁玥听到消息时正在棠梨院练字。
如果她没记错,那匹马是玄煜五岁的时候,老王爷送给他的。
那时,玄家还未入京,在北疆一带称雄。天下也还没姓王而是姓刘。老王爷带着最疼爱的孙儿到最茂盛的草原挑选骏马,结果遭遇一伙北域流寇的刺杀,小骏马驮着玄煜逃回了营地,老王爷的命却永远留在了那里。
从那以后,对北域的恨就深深地扎根在玄煜心底了。
玄煜入朝为官后的第一个折子就是请求攻打北域,但刘氏皇帝没批,直到王皇帝即位,才准了他的请缨。刘氏江山的覆灭,虽说不是中山王府造成的,但多少也是它给王氏放了水的。
这其中,多少是出于想攻打北域,多少是出于郭驸马与抚远公主的关系,不得而知。
在攻打北域的战役中,玄煜的马两度救了他的性命,算上儿时那一次,一共是三次。人这一生,碰到一次救命之恩都是奇迹了,三次是什么?是比命还重的情义。
它的不幸辞世,无疑是给玄煜的心窝子狠狠地捅了几刀。
宁玥不信它是意外死亡,因为前世,她都死了,它还活着。
是被人杀死的。
敢杀它的人只有一个。
宁玥收好毛笔,叹了口气,再没练字的心情。

中山王府
玄煜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了,桌上放着一坛骨灰、四个马掌以及一个被封杀磨砺得分外粗糙的马鞍。
玄彬、玄昭叩响了他的房门。
玄昭道:“大哥,你两天没吃东西了,我们给你端了一碗粥,你好歹吃点吧。”
屋内,没有声响。
兄弟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玄彬道:“大哥,我们进来了。”
说着,强行撞开了房门。
屋内没有点灯,光线很暗,玄煜坐在最暗的地方,眼神空洞而呆滞,一手抱着骨灰坛,一手来回揉搓着马鞍。
他是几兄弟里洁癖最严重的一个,每天都把自己收拾得非常干净,然而两天没刮胡子的他,唇周与下颚已经变成了淡淡的青色。
玄彬、玄昭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大哥。”玄彬走过去,将他抱得死紧的骨灰坛小心翼翼地拿了下来,“我问过仵作了,仵作说它走得没有痛苦。”
玄昭愤愤地捏紧了拳头:“死都死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大哥你说实话,是不是那个小杂种弄的?我才不信什么突然暴毙!”
玄彬按住他肩膀,蹙了蹙眉,低喝道:“三弟!”
玄昭拂开二哥的手,一步跨到玄煜面前道:“大哥你说话呀!是不是那个小杂种?一定是他吧?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给我站住!”玄彬拉住了他,虽说他与三弟一样,也觉得八成是玄胤动的手脚,但他比三弟理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会轻易去找玄胤的麻烦。
玄昭看看他,又看看玄煜,怒道:“都怪大哥你平时太惯着他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他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语毕,甩开玄彬的手,杀气腾腾地朝门外走去!
他要杀了那小杂种,一定要杀了他!
“回来。”
玄煜终于开口了,语气淡淡的,嗓音沙哑。
玄昭听得心口又是一阵揪疼,站在门框那里,双目发红道:“大哥!”
“我说,回来。”玄煜淡淡抬眸,暗黑的眼睛在这一瞬流过勾心的戾气。整间屋子,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威压填满。
玄昭再也挪不动一个步子,咬了咬牙,不甘地说道:“可是大哥…”
“没有可是。”玄煜打断他的话,修长的身躯慢慢站起,眸光淡漠而幽冷,“我说最后一遍,回来。”

却说那一日宁溪、宁玥、宁珍都没去赴宴,只有宁婉去了。
一直自我感觉良好的将军府嫡出千金,在宴会上受到了沉重的打击,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与上流社会的差距,也明白了真正的簪缨世家,绝不是一个世子妃、一个郡王妃就能成就起来的。
马家根基太浅了,姐姐们嫁得再好,也不代表她能跟着水涨船头高。
贾家不就是一个绝好的例子吗?出了一个郭大夫人,有抚远公主那样的儿媳,有中山王妃那样的小姑,贾家却并没有因为她而跻身名门,也没出过第二个与她嫁得一样好的千金。
这一回,不用二夫人耳提面命,宁婉自己开始用功念书了。
麒麟学府年终测评的成绩出来了,宁玥以总分第一的成绩位列榜首,宁溪屈居第二,宁婉不好不坏,宁珍一如既往,倒数第一。
一直吊车尾的北学班终于扬眉吐气了,平均分虽然还是垫底,但她们班马宁玥拿了全院第一呀!
是谁在击鞠大赛过后说她们北学班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
现在,都滚回去吃土吧!
院长非常高兴,对宁玥说会履行承诺,向太学的博士引荐她,具体日期定在年后。
宁溪的脸已经黑成炭了,那天的审问结果老太太尽管没有公布,但从宁溪极为低调的行事来看,八成是被老太太给警告了。眼下她考试又败给了宁玥,怎么想都觉得她这个年会过得不太舒坦。
腊月二十八的下午,三爷与二少爷、三少爷、四少爷风尘仆仆地从登州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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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报应上身

一行人回来才知道发生了那么多事,首当其冲的是马家与中山王府的亲事,没想到为了给弟弟娶妻,玄煜竟是把自己的下半辈子一并搭了进去,这个世子,果然如传言那般疼爱玄胤啊。
不过…玄胤的前三任未婚妻不都被克死了吗?怎么宁玥还活得那样好呢?
不仅身子好了,还上学了,还得了最佳击鞠手,考了全院第一名,这…这不是活脱脱第二个宁溪吗?
不,比宁溪优秀多了。
宁溪的成绩是经过无数次草场苦练、无处次挑灯夜读得来的,而宁玥,几时见她骑过马?!
几位爷深深地震惊了,太过震惊,连恭喜的话都忘记说了。
当然,以上说的都是好事儿,接下来还有一些不好的事儿,老太太支开孩子们,将三爷与三夫人留了下来。
关于宁溪唆使宁珍给宁玥下寒食散的事儿,老太太省略了。在老太太的观念里,男人都是要做大事儿的,没必要搀和到寨子里来。至于女眷们私底下会不会跟他们打小报告,不得而知了。
老太太让宝珠屏退了下人,目光凝了凝之后,把宁珍与蔺乘风所救的事儿说了。
得知女儿被一群土匪给欺负了,三爷气得差点儿暴走!
“你说你怎么当娘的?我才出去几天,你就让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
三爷恶狠狠地吼了三夫人一顿。
三夫人委屈极了,这件事是她的错吗?她也不想的啊!但她总不能不让女儿去赴宴——女儿都在家里寻死觅活了!
“是玥儿把帖子给珍儿的。”她小声嘀咕了一句。要是宁玥没那么大方就好了,她女儿就不会出事了!不过这话,她不敢说。
三爷的心底隐约也闪过了这样的抱怨,但他一大老爷们儿,还不至于将罪名扣在孩子头上,也不能埋怨到老太太头上,只能把怒火全都烧向三夫人了。
他冷冷地瞪了三夫人一眼:“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早知道,我就带珍儿一块儿去登州了!”
那你怎么没带?三夫人的嘴角抽了抽。
老太太隔着帘子望了一眼正在分享礼物的孙子孙女们,转头吩咐了宝珠一句“把门带上”。
宝珠关上了碧纱橱的门。
老太太看向三爷道:“行了,你也别怪这个怪那个了,我知道你心里有火,但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把珍儿与乘风的婚事定下来。”
蔺乘风不是欺辱了宁珍的人,他是为了救宁珍不得已才看到宁珍的身子,这种情况下,他是有权利拒娶宁珍的。
天底下大概没有哪个父亲舍得女儿出嫁的,三爷一下子静了下来。
“你也别担心那孩子配不上珍儿,我看着他长大的,样貌人品都过得去,又是蔺家长孙,珍儿嫁过去就是长媳,不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