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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路引的审查也愈发严格了,便是一掷万金也未必能买到一张路引了。
老者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今之计,只剩下最后一个法子了。”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出现在了城南的一座宅子前。
俞婉望着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龙门镖局。
“阿嬷,我们不会是要跑镖吧…”她问道。
老者道:“在南诏,只有一种人可以不用查路引。”
“镖师?”俞婉道。
“蛊师。”老者答。
南诏的镖局可不止是护送物品而已,蛊师也是重点护送的对象,盖因南诏人信奉蛊神,因此蛊师在南诏的地位非同小可,只要他们运气好,能接到一趟护送蛊师的镖,那么就能顺利地躲避官府的追查了。
俞婉想了想,问道:“镖局敢用没路引的人吗?”
老者道:“蛊师会先给走镖的人下蛊,等到了目的地再为其解蛊。”
“原来如此。”俞婉恍然大悟。
“蛊师十分矜贵,但同时也十分脆弱。”像阿畏那样的高手几乎百年难遇,他们在选择护送的镖师时,只要功夫够硬,并不介意来历。
老者这会子开始后悔没带上阿畏了,有一个实力雄厚的蛊师在南诏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几人运气不错,真碰上有蛊师去帝都。
这位蛊师是受了帝都某世家的邀请,世家本派了护卫,奈何半路遇上劫匪,护卫受伤了,一时半会儿上不了路,蛊师为不耽搁形成,才来了龙门镖局寻找护卫与镖师。
江海、青岩与月钩的武功在诸多镖师中脱颖而出,蛊师拍板雇下了他们。
但三人提出请求,必须带上他们的家人,否则他们不接这趟镖。
蛊师答应了。
只是蛊师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随行的所有人都必须种下了他的独门蛊。
蛊师倨傲地说道:“你们放心,只要我平安到了帝都,我自会给你们解蛊。”
一行人踏上了前往帝都的马车。
蛊师素来都是世家争相哄抢的对象,没人愿意得罪一名蛊师,因为谁也不知道这名蛊师的背后是不是牵扯着一个十分强大的家族。
出城门时,侍卫一见对方是蛊师,当即毕恭毕敬地为他的队伍放行了。
马车行驶在宽阔的官道上,排在第二辆的马车里,燕九朝的鼻子里发出了一声不咸不淡的哼哼。
燕九朝是世子,以往赶路时,他的马车总是大刀阔斧地走在最前面,如今来了一个三流蛊师,他的马车顺延到了第二位,也难怪从未屈居过人后的燕世子会狂翻白眼了。
俞婉剥了个新鲜的龙眼,中秋八月,京城已经吃不到这么饱满的龙眼了,南诏却依旧能够买到一些。
俞婉将剥好的龙眼喂到燕九朝嘴边。
燕九朝不吃。
这家伙,还在赌气呢。
严格说来,倒也不怪他。
早先在莲花村时,燕九朝是见过一位蛊师的,那蛊师坑蒙拐骗、贪得无厌,几乎败光了燕九朝好感,这茬暂且不提,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蛊师俨然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明明江海、青岩与月钩才是他聘下的人,他偏要指使燕九朝做事。
燕少主长这么大,从未让人使唤过!
不是青岩拦得快,燕少主当场就能把人开瓢了。
俞婉轻声道:“我相公最大度了,才不和那种人怄气呢。”
燕九朝英俊的小眉头一皱:“俞阿婉,你拐着弯骂本世子小气是不是?”
“我哪儿有?”
燕九朝倒在身后的简榻上,卷住被子,甩了个大屁股给俞婉!
俞婉凑够去,笑着亲了亲他脸蛋。
“在。”
燕九朝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幽怨地鼓了鼓腮帮子,闷头去睡了!
俞婉扶着他肩膀,轻声安慰道:“不就是一个臭小子吗?咱不理他,不和他说话就是了。”
但很快,俞婉发现自己天真了,有些人你不去主动招惹他,他却会变着法儿地盘剥你。
那蛊师年纪轻轻,却不知让谁惯出了一身臭架子,夜宿驿站时,他不烧驱蚊草,使唤江海把他屋子里的蚊子捉干净,一只也不许留。
大半夜肚子饿,他不吃客栈的东西,叫醒月钩,让他去二十里之外的小镇买一份早已收摊的凉粉。
青岩给俞婉买了一盒栗子糕,还没走进客栈就让蛊师给截胡了。
“还有,衣裳要洗了。”
他说罢,尝了一口,嫌难吃,又吐回了盒子里,把盒子还给青岩。
青岩气得险些没当场揍他!
区区一个三流蛊师,连阿畏的脚趾头都比不上,阿畏尚不敢这么给他们甩脸子呢,这小窝囊废也配?!
不止青岩三人让蛊师折腾了,就连紫苏、茯苓也未能幸免,但真正触怒众人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阿畏:哼哼哼,让你们出门不带我!
推文:《启禀神君:小师妹只娶不嫁》
作者:公子无争
简介:这是一个江湖恩怨与朝堂纷争相互交织的故事,也是一群年少轻狂的人们逐渐长大的故事。
二十一世纪不婚族沐芷芙一朝梦醒,发现自己变成了符云大陆西楚九公主轩辕瑶。九公主远嫁大梁和亲,却被未婚夫设计,污蔑她与靖王有染。
一场大火,烧毁了整个西苑,却没有人知道她死里逃生。半个月后,她历尽千辛拜入灵山学习剑法。
师父:“芙儿,这是你二师兄...”
沐芷芙:“......”
为什么靖王也在这里?
第177章 威武小蛊蛊
从西城前往帝都最快也要十天半个月,大部分情况下他们都能在天黑前找到落脚的客栈,但也有赶不及入城的时候,那便只得原地搭个帐篷。
天不亮,俞婉便起了,她要给燕九朝熬药。
越进入南诏,越是气候湿热,这对燕九朝的病情而言并不算什么好事。
“夫人,我来吧。”紫苏听到俞婉的动静,也赶忙睁开眼,掀开被子自地铺上坐起身来。
茯苓也醒了,揉揉眼叠好被子。
俞婉吩咐道:“不必了,你们去街上转转,我昨日听阿嬷说,咱们要走一日的山路,遇不上客栈,你们把干粮都备好。”
“是。”紫苏应下。
南诏天热,干粮不经放,都是当日买当日吃。
紫苏与茯苓迅速收拾好屋子,洗漱了一番,下楼去买干粮了。
别看赶路赶得紧,可在衣食住行上世子妃从不让世子受半点委屈,说是干粮,却也不仅仅是馒头包子那么简单,蔬菜、果子、肉菜、青菜都买了些。
自打世子夫妇不待见那位蛊师后,他们的伙食便与蛊师分开了。
“这个多少钱?”紫苏罕见地看见了一个卖山楂糕的探子,如果她记得没错,世子似乎很喜欢。
小贩道:“最后一块了,便宜卖给你,五个铜板!”
五个铜板可不便宜,可看在是最后一块的份儿上,紫苏还是要了。
“再去买点蟹黄酥吧。”紫苏对茯苓道。
世子妃不喜酸,也不吃太过甜腻的东西,反倒是带着咸味的蟹黄酥能让她吃上两口。
茯苓没意见,买东西是紫苏的,她只负责拎。
紫苏紧着燕九朝与俞婉的口味买了吃食,之后又余下的人也买了些,相处这么些日子,谁的饭量多大、口味如何紫苏早已烂熟于心了。
世子让她不必省钱,该买什么买什么,便是对她与茯苓,也从未抠搜过。
紫苏很庆幸自己遇上了这样的好主子。
也庆幸自己在离开丝乐馆时没听馆主的话。
她是世家千金,是家中犯事才落得与人为奴的下场,可她的言谈举止、容貌气度都绝非寻常下人可比,得知她要被卖进少主府,馆主对她说:“盈盈啊,你可知你要去侍奉的人是谁?是燕城的主子,你跟了他,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就不愁了,不仅如此,你家想要东山再起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件事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过。
馆主是好心还是为她自己谋利不得而知。
但不可否认的是,有那么一瞬她是动过心的,她曾是锦衣玉食的千金,却沦为低贱的奴婢,谁不想回到从前的日子呢?谁不愿与家人重聚呢?
可她没有这么做。
说不上是不敢还是不愿,总之她把那份心思掐灭了。
幸亏是掐灭了。
她的两个主子,说好,那是真的好,对下人好,彼此的感情更好;说坏,那也是真的能坏到人闻风丧胆。
紫苏至今没忘记苏莯是如何让自家世子妃一步步斗倒的。
“糖葫芦。”茯苓吸了吸口水说。
紫苏嗔了她一眼:“知道了,给你买。”
紫苏买了十串糖葫芦,全都给了茯苓。
茯苓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二人回往客栈,路过一家米粮铺子时忽然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冲了出来,一下撞到紫苏,顺走了紫苏的钱袋。
“银子!”紫苏花容失色。
茯苓一手拎着七八个大包袱,一手抓着十串糖葫芦,健步如飞地追了上去,一脚将那小贼踹倒在地上。
小贼从没挨过这么重的脚,当即两眼一翻,昏死不醒。
紫苏松了口气,走上前取回了自己的荷包。
恰巧此时,又一名男子自米粮铺里走出来,来到小贼跟前,看了看刚把荷包拿到手的紫苏,眼底掠过一丝惊艳,客气道:“原来是姑娘抓了小贼,多谢姑娘了。”
紫苏客气地欠了欠身。
男子蹲下身,将被小贼盗走的钱袋搜了出来:“他也偷了我的。”
这就不干紫苏的事了,是不是偷的他都好,紫苏只想尽快离开。
紫苏拉着茯苓的手往回走。
男子笑道:“还没好生答谢姑娘,敢问姑娘芳名。”
紫苏眉心一蹙,没理他,与茯苓快步离开了。
原以为这件事就此作罢,哪知他们临行前,蛊师忽然找上了俞婉。
俞婉仍作了一身公子哥的打扮,对蛊师宣称姓俞。
在蛊师眼里,燕公子也好,俞公子也罢,都不过是一无是处的富家子弟罢了,在一名拥有真正实力的蛊师面前压根儿不值一提。
因此,蛊师十分目中无人地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你说什么?要卖掉我的丫鬟?”俞婉淡淡地看向她。
“那个叫紫苏的丫鬟。”蛊师大方承认。
俞婉气笑了,这人一大早跑来找她,她还当是什么事?却原来是想卖掉紫苏,瞅瞅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知情的还当紫苏是他家的下人。
“我不卖。”
“一百两。”
俞婉淡淡一笑:“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蛊师正色道:“这不是钱财的问题,你知道要买她的人是谁吗?”
“你们南诏国君?”俞婉戏谑道。
蛊师冷下脸来:“你当自己是帝姬呢,国君会看上你的丫鬟?那也是一名蛊师,他实力更在我之上,此番入帝都,是因为他的师父有幸受邀成为女君府的座上宾,他看上你的丫鬟是你的福气,你可别不识好歹。”
女君府?说的是传言中那位小帝姬吗?
俞婉对她的印象可不怎么好。
这下别说丫鬟,就是一块破布,她也不会卖给对方。
蛊师已经打定主意要用一个丫鬟去换对方的人情了,他虽也是受邀入帝都,可那户邀请他的人家与堂堂南诏女君一比几乎是不值一提,若是讨得对方欢心了,指不定将来也有机会拜入女君的门下,那样他可就飞黄腾达了。
蛊师道:“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哦?是吗?”俞婉挑眉。
蛊师得意地说道:“你可别忘了,你们全都中了我下的蛊,你若是不把那丫头交出来,我便让你们毒发身亡!”
俞婉长叹一声:“唉,看来我相公的眼光没错,你果真很讨厌啊。”
什么相公不相公的?蛊师没听明白,可后一句话他懂了,这个小子在骂他!他可是蛊师!这小子怎么敢?!
蛊师怒道:“我看不给你们一点厉害瞧瞧,你们都忘了自己是谁了!”
俞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他自怀中拿出一个铜铃,轻轻地晃了晃。
这是控蛊铃,每当听到它的铃声,蛊虫都会躁动不安,中蛊的人会如万蚁噬心,痛不欲生。
当然了,他只是想给对方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并不打算要了对方的命,所以,他的动作很轻柔。
可饶是如此,也足够让对方疼得满地打滚了。
然而令蛊师讶异的是,别说满地打滚了,俞婉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怎么会这样?”
蛊师愣愣地看了看俞婉,又看看手中的铜铃,这次他加大了手劲儿。
可不论他怎么摇,俞婉就是没反应。
俞婉打了个呵欠:“摇够了吗?不够你接着摇,我要上车补觉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蛊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铜铃都快让他摇烂了,蛊虫怎么会没作祟呢?
“你给我站住!”
蛊师转过身,毫不客气地抓上了俞婉的肩膀。
俞婉本能地转过身来,一个大耳刮子将他扇在了地上。
这可怨不得俞婉,谁让他突然偷袭的?
蛊师在走道上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江海与青岩、月钩被巨大的动静惊了出来,蛊师面子里子丢尽,当即咆哮道:“给我把他抓起来!”
抓谁?俞婉?你脑子坏掉了吧?
三人谁也没动。
蛊师这才想起他们是一伙儿的,这小子原就是镖师的家人,合起伙来欺负他是不是?也好,让这群家伙全都尝尝蛊师的厉害!
蛊师掐了个口诀,抓着铜铃,原地跳起了大绳。
所有的蛊虫啊,都给我觉醒吧!
三人目瞪口呆地看向他。
江海小声道:“他怎么了?是不是让俞公子一巴掌扇成傻子了?”
蛊师:你才傻子!你全家都傻子!
蛊师跳啊跳,跳得脸红气喘直翻白眼,老崔头都让他吵着了,啃着一根小羊腿走过来,不耐地说道:“大清早的闹啥闹呀?让不让人清净了!”
蛊师要疯了!
几个年轻人扛得住他的蛊虫就罢了,怎么连个一只脚都踏进棺材的糟老头也没事啊?
“切”老崔头翻了个白眼回屋了。
江海三人给了蛊师一个怜悯的眼神,也去收拾东西了。
蛊师有个车夫,也是他贴身的随从,他上前道:“蛊师,该上路了。”
蛊师咬牙道:“你让他们等着,我要先去一个地方。”
蛊师是雇主,他让他们等着,他们就得等着,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因此蛊师并不担心他们会撇下自己跑了,毕竟他们连路引都没有,又能跑到哪儿呢?
蛊师去另一间客栈见了一个人,正是在大马路上对紫苏一见倾心的男人。
此人名唤费罗,是乌城的一名蛊师,在当地小有名气,费罗的实力可比江海三人的雇主强多了,更别提费罗还有一位做大蛊师的师父。
一字之差,实力地位却天差地别。
只有成了大蛊师,才有资格成为皇族的贵客。
“费罗大人。”蛊师虔诚地行了一礼。
费罗眯了眯狭长的凤眸道:“人呢?”
蛊师惭愧道:“他们不愿意将人交出来。”
费罗冷冷一哼:“区区一个丫鬟罢了,竟然舍不得交出来吗?你与他们认真说了?多少银子都可以。”
“他们不缺银子。”蛊师说道。
“哦?”费罗挑眉,“你没和他们说我是女君府的蛊师?”
蛊师纳闷道:“说了,而且我也对他们用了手段,但…我的蛊虫似乎对他们没用,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费罗冷冷一笑:“还能是怎么了?遇上比你更厉害的蛊师了。”
蛊师摇头:“不可能,他们之中没有蛊师。”有的话,也不至于为了区区几个路引而成为他的镖师了。
费罗想了想,说道:“那就是他们手中有蛊王,你的蛊虫受到了蛊王的压制。”
“这…”
“原本只想要个可心的丫鬟,没想到还能遇上蛊王。”费罗晃了晃手中的半透明翡翠瓶,“我的宝贝许久没进食了,也该找点好吃的东西给它了。”
蛊师在看见玉瓶的一霎便狠狠惊呆了。
如果他没认错,这里头装的是一只金蟾蛊!
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厉害的蛊是金蚕蛊,可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只百蛊王而已,金蟾蛊不同了,它已经无限接近千蛊王了!
费罗大人手中竟然握有如此厉害的宝贝,自己果真没巴结错人。
蛊师单膝跪了下来:“费罗大人需要我做什么,但请直言,我一定为大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却说俞婉一行人全都整装待发,却左等蛊师不来,右等蛊师不来,一个个全都黑了脸。
就在江海打算出去寻他时,蛊师神色自若地出现了。
蛊师淡淡地睨了俞婉的马车一眼,倨傲地说道:“都准备好了就出发吧,日暮之前一定要赶到柳城,否则我们就得露宿荒郊野外了。”
俞婉拉下了帘子。
权当他在放屁。
蛊师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很快费罗大人就要出手了,我看你们能嚣张多久!
“世子妃…”紫苏担忧地看向俞婉,她明白自己闯祸了,自己就不该去抓贼的,碰上一个登徒子,那登徒子貌似十分厉害,连他们的雇主都巴结上了他,现在因为夫人不肯把她交出去,所以雇主生气了…
俞婉看了小姑娘一眼,说道:“不是你的错,你别多心,还有我也不会把你交出去,除非你自己想走。”
紫苏跪了下来:“奴婢不想走!奴婢想一辈子伺候世子妃!”
“那不就得了?”俞婉瞅了瞅帘子,“去吧。”
紫苏会意,把吃食装进盘子后,下了马车,坐上自己与茯苓的车。
马车一路往南而去。
前半日,蛊师一直在催促车夫加快速度,以免进不了城,可到了下午,蛊师忽然闹起了肚子,马车走走停停,最终还是错过了入城的时辰。
明天爆更。
第178章 吊打蛊师(一)
南诏的城门普遍比大周朝关得早,日落西斜,这个时辰,城门早关闭了。
“白赶了一上午的路!结果还得露宿荒郊野外!”老崔头抱怨。
他上了年纪,舟车劳顿起来本就吃力,那劳什子蛊师还像赶着去投胎似的一路催促,老崔头的肠子都要颠断了,这若是能进城倒也罢了,偏那家伙下午拉起了肚子。
让赶车的是他,走不动的也是他,老崔头要给他活活气死了!
青岩等人自然也没好脸色,下马车路过蛊师的身旁时,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蛊师看似一派宗师,实则心眼特别小,他暗暗记下了这群人的不敬,越发觉得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是他们咎由自取。
费罗大人说了,只要帮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费罗大人便允许他与他们同行,费罗大人的护卫可是女君府亲排的,绝非这群江湖小喽啰可比。
而且去的一路上,他还能与费罗大人培养感情,日后进了帝都,他也算是与费罗大人有交情的人了。
因不能入城,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众人只得在官道附近寻了一处空旷之地扎营。
赶路多日,几人都算有了经验,几人自马车内取下帐篷原地搭建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蛊师的下人都在遭遇劫匪时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一个车夫能随行了,倒也不是买不到下人,可都没入他的眼,他寻思着,左不过要入帝都了,等到了那里再仔细挑选也不迟。
车夫能力有限,帐篷还是月钩给他搭的,江海与青岩已经不想理他了。
至此,就不得不提紫苏的细心体贴了,尽管是一日路程,可买干粮时紫苏备了两日的,只不过另一份是生米与干货,这些东西能放,过夜也不坏。
茯苓去升了火。
紫苏拿着锅子,用备用的水淘了米,将锅子夹在用几块石头临时搭建的小灶上,又拿出了鱼干、肉干放在另一个火堆上炙烤。
江海不知打哪儿猎了只新鲜的兔子,也不必旁人帮他,自个儿动手将兔子处理干净了,交给紫苏与茯苓。
二人取出打俞家打来的雪花盐与酱菜,素油是路上添补的。
“还有葱花没?”紫苏问。
“有,我去拿!”茯苓迈着健壮的步伐去了,不一会儿捧着一个小盆栽过来,这是俞婉种的。
紫苏撒了盐,刷了酱,将兔子烤得油光发亮,她撕下两只兔腿,撒了葱花给俞婉与燕九朝送去。
许是喝药的缘故,燕九朝近日不大食用荤腥,他不要兔腿,俞婉只留了一只,另一只让紫苏给阿嬷送去了。
烤兔肉的香气无孔不入地飘进了蛊师的帐篷里,蛊师原不大饿,啃了点馒头便躺下了,可这香气一来,他便感到了一阵饥肠辘辘。
他唤来车夫:“他们在吃什么?”
车夫也馋得不行了,咽了咽口水道:“好像江护卫猎了只兔子,他们把兔子给烤了。”
蛊师的脸色当即不大好看了:“江海是我的镖师!他猎的东西自然是我的!怎么就进那几人的肚子了?!”
“那…小的这就去找他们要?”多要点来,蛊师吃不完,剩下的就是自己的!
“…算了。”蛊师想到今晚的计划,把吃肉的冲动忍下了。
“哦。”车夫失望地低下头,兔肉真香,鱼干肉干也香,米饭里放了红薯,香香香!
蛊师也觉着香,可这不是没办法吗?自打他露出卖掉那丫鬟的心思起,便算是与那伙人彻底撕破脸了。
其实不就是个丫鬟吗?真不明白有什么舍不得?为了一个下人得罪两名蛊师,这伙人怕不是智障!
兔肉太香,蛊师的肚子咕咕叫了。
“还有什么好吃的?”蛊师烦躁地问。
车夫道:“有肉干和点心。”
肉干是打一个铺子买的,可不知怎的,蛊师就觉着人家的肉干比自己的香。
蛊师摆摆手,让车夫把吃食撤下去,车夫刚掀开帐篷的帘子,又听得蛊师开了口:“等等,你过来。”
“是,请问您有什么吩咐?”车夫恭恭敬敬地回到蛊师面前。
蛊师自包袱里取出一坛野山葡萄酒:“你去送给他们。”
“啊?”车夫一愣,“大人为何突然送他们酒?”
还是如此上等的美酒?
车夫跟了蛊师一路,自然不会不认得这是蛊师打算入京后献给世家的礼物,这酒市面上买不到,是当地的酒师摘了最大颗的野山葡萄酿制而成,蛊师之所以会得到也是机缘巧合。
蛊师心里有自己的打算,酒是好酒,可自打认识费罗大人后,蛊师便觉着自己的面前多出了一条康庄大道,一切能为费罗大人效力的事他都将在所不惜。
“让你送你就送,哪儿那么多废话?”
“那…要是他们问起来,小的怎么回答?”
“你就说…用酒,换他们一点兔肉。”
说到底,你还是馋兔肉嘛!
车夫一边腹诽,一边拿着酒去了。
“这是我家大人让我送来的好酒。”车夫道。
好酒?
老者不屑地嗤了一声,没个五十年还敢称好酒?
老崔头:入宫十余载,没见过这么不香的酒。
青岩、月钩:鬼族的野山葡萄酒才是真正的好酒。
燕九朝:御赐的酒都瞧不上,哪儿来的破酒?
蛊师忍痛割爱的美酒佳酿,在一群大佬眼里根本就是一坛子垃圾。
车夫连换兔肉的话都没敢说,抱着酒坛子灰溜溜地去向自家主子复命了。
蛊师气得半死,不是想着夜里的计划,他现在就冲出去收拾那伙人了!
车夫暗暗纳闷,这位大人的脾气可不怎么好,怎的让那伙人气成了这样也不见发作的?
蛊师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道:“你给我盯着那个叫紫苏的丫鬟,找机会把她带到我的帐篷里来。”
“这…”车夫想说他做不到啊,紫苏总与那个五大三粗的茯苓形影不离,他怎么可能把她拐来?
然而许是车夫运气不错,真让他阴差阳错碰见落单的紫苏了。
紫苏是去林子里方便来着,这种事不好让人跟着,刚出了林子,就被车夫堵了个正着。
紫苏吓了一跳!
车夫忙笑了笑说道:“紫苏姑娘,是我!”
紫苏定睛一看:“是你啊?”
紫苏往旁侧移了一步。
车夫一见她动作便知她想尽快离开,半点不愿与自己搭讪,车夫恐逼急了紫苏叫唤,那样可就把人引来了。
“紫苏姑娘。”车夫道,“能借一步说话吗?”
“你做什么?”紫苏警惕地看向他。
车夫赶忙道:“紫苏姑娘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真的只是我家主子想同你说几句话而已,不会耽搁你太久,何况,江大哥他们都在,一会儿不见你都该出来寻你了。”
这倒是大实话,蛊师若真把紫苏怎么着了,以江海三人的能耐,顷刻间便能把紫苏救出来。
紫苏仍面露犹豫。
车夫比着手指道:“我对天发誓,绝不伤害紫苏姑娘。”
紫苏犹豫再三,最终与车夫去了。
帐篷内,紫苏见到了一脸倨傲的蛊师。
蛊师痴迷蛊术,对女子倒是并无多大心思,因此紫苏容貌虽好,他却也没对紫苏生出非分之想,这也是紫苏敢来见他的缘由之一。
“你去外头守着。”蛊师道。
“是。”车夫退出了帐篷。
紫苏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不知蛊师找我何事?”
蛊师倨傲地说道:“早上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有位大人看上你了,那位大人也是一名蛊师,实力与身份皆在我之上,我就想来问问你的意思,你可愿意跟了他?”
“我不愿意。”紫苏不假思索地说。
“你…”蛊师噎了噎,“你都不考虑一番的么?”
紫苏不卑不亢道:“那位大人若果真钟意我,就该光明正大地出面向我家公子要我,而不是利用蛊师您的手逼迫我家公子卖了我。”
蛊师哼了一声:“区区丫鬟,心气还挺高,你可知那位大人是谁?”
紫苏不语。
蛊师说道:“女君府你可听过?女君殿下是南诏国君唯一的帝姬,她就是未来的国君,而费罗大人的师父正是女君府的座上宾,你们得罪我不打紧,得罪了女君殿下的客人可就得不偿失了,我劝你们不要不知天高地厚,你家公子舍不得你,是他有情有义,你自己呢?你舍得连累这么一个为你着想的人吗?”
紫苏的面上浮现了一丝纠结之色。
蛊师心知她是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本来嘛,这也不是多难选择的事,跟着一个碌碌无为的小公子,哪儿比得上做蛊师的女人吃香?
“费罗大人此番入京也是要进女君府为女君殿下效力的,你跟他,富贵不愁,前程似锦,不比跟着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强多了?”
蛊师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见紫苏仍不松口,暗骂了句冥顽不灵,脸色也沉了下来,“再者,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你家公子考虑吧?你家公子得罪了女君府的蛊师,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吗?”
爆更开始了,准备好了吗?
一更
第179章 吊打蛊师(二)
可是…可是…”紫苏的手指紧紧地掐进了肉里。
蛊师怎会看不出她早已心动?人心都是肉长的,那家人若是急吼吼地把她卖出去,她或许还能不管不顾,可人家为了保她,不惜与两位蛊师为敌?她再不是个东西,也不愿意看着那家人遭殃吧?
“行了,我不逼你,选择权在你手上,我只是最后提醒你一句,那位大人的身份非同小可,实力更是不容小觑,等他弄死了你家公子,你还是会落到他手里,你走吧,想通了就来找来,想不通我也没办法,你们虽是我的镖师,我却人微言轻,保不住你们。”
蛊师敢这么说,无非是笃定了紫苏有良心,绝不可能让自家公子陷入危险的境地。
果不其然,紫苏转身刚走到帐篷口,忽然一咬牙,扑通跪了下来:“求大人保住我家两位公子!”
“唉。”蛊师探出手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罢了罢了,念在你一片诚心的份儿上,我尽力便是了。”
蛊师之所以这么说,不过不想太过得罪紫苏,否则将来紫苏受了宠,给费罗大人吹吹耳边风,就不是他能招架的了:“你可有法子说服你家公子放你走?”
紫苏摇头:“两位公子待我恩重如山,不嫌我是个下人,我想,他们一定能看出我不是真心的。”
蛊师叹道:“那只能先瞒着他们了。”
紫苏面露疑惑:“蛊师大人的意思是…”
蛊师道:“我悄悄把你送到费罗大人身边去,等他们发现时木已成舟,也就只能接受了。”
紫苏沉默。
蛊师语重心长道:“我说过我不会勉强你,若是你想反悔还得及…”
紫苏咬了咬牙:“不,我不反悔!我这随大人走!”
“诶,不急。”蛊师大人的眼神闪了闪,原先费罗大人只想要紫苏没错,可如今嘛…
“怎么了大人?”紫苏不解地朝他看来。
蛊师不动声色地说道:“其实,费罗大人是对你家两位公子动了杀心的,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极力劝住费罗大人了,只是嘛…”
不必蛊师亲口说,紫苏也能猜出一些门道了。
紫苏恳求道:“蛊师大人请讲,只要能保我家两位公子周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也不难。”蛊师自宽袖中摸出一颗圆润的珠子,递到紫苏手上,“这是蛊珠,一会儿我需要你利用找来一样东西,那东西在你家公子手里无用,可费罗大人喜欢,你若将那物献给费罗大人,一定能替的两位公子谋条生路。”
紫苏拿着蛊珠去了。
约莫两刻钟后,紫苏鬼鬼祟祟地过来了。
蛊师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到手了?”
紫苏摇头:“没有你说的东西啊。”
“是不是你没仔细找?”蛊师问。
紫苏正色道:“我找了,你说蛊珠靠近那东西会发亮,可它没亮啊。”
蛊师喃喃道:“莫非是费罗大人猜错了?他们手里压根儿没有蛊王?”
“大人你说什么?”紫苏睁大眼,似乎没听清。
蛊师清了清嗓子:“没什么,你可在你家公子身上找了?”
紫苏低下头道:“这我哪儿敢?万一这东西亮了让公子发现了,问我是什么,我怎么答?”
如此看来,倒是有可能在两位公子的身上…蛊师摸了摸下巴,也罢,费罗大人原就只让他把紫苏弄过去,他着急立功才想把蛊王一并弄到手,一会儿费罗大人亲自动手也一样,都扎营在此了,还怕他们几个跑了?
“怎么办,大人?我没拿到东西,我家公子是不是没救了?”紫苏着急地问道。
费罗大人拿腔拿调地说道:“这个…就看你怎么在费罗大人面前替你家公子求情了,你放心,只要你讨了费罗大人的欢心,费罗大人不会为难你家公子的。”
紫苏咬紧唇瓣:“那…那就请大人带路吧,我想面见费罗大人。”
总算是上道了,不枉费自己浪费一晚上的口水。
蛊师穿上黑色斗篷,带着紫苏穿过林子,按照与费罗约定的路线七弯八绕地来到了另一处帐篷前。
这座帐篷可比俞婉一行人的奢华许多,几乎赶上草原上的毡房了,由此可见,帐篷主人的身份是极高的。
帐篷外守着二十名严阵以待的侍卫,每人都穿着冷冰冰的盔甲,并未因离开帝都而改为便装微服。
“这些都是女君殿下派来的侍卫。”蛊师见小丫头一脸惊讶,忍不住吹嘘解释了一番。
“哦。”紫苏低下头。
这什么反应?木了么?蛊师皱了皱眉,提醒道:“一会儿见了费罗大人机灵点,不要耍性子,要记住你家两位公子的生死都系在你的身上。”
“嗯。”紫苏颔了颔首。
八成是让这阵仗吓到了,蛊师想。
蛊师没放在心上,让人通报了一番,不多时,便有个小弟子走了出来,对蛊师道:“你可以回去了,记住一切照计划行事。”
蛊师不着痕迹地瞥了不远处的紫苏一眼,唇角一勾道:“请转告费罗大人,一切尽在我掌控之中。”
“你,进来!”
送走蛊师后,小弟子冷冷地将紫苏叫进了帐篷。
这间帐篷宽敞高大,紫苏不用弯身也能顺利地进入,甚至进去后,她还能笔挺挺地站着。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席地而坐的男人身上,男人面前摆着一方小几,小几上美酒佳酿、瓜果点心,应有尽有。
费罗是个儒雅斯文的男子,看上去不到三十,穿着上等的玉衣锦缎,略略留了一点口字胡,非但不显老,反添了一份成熟的男子魅力。
若来的是个初涉人世的小姑娘,只怕第一眼便让对方的长相给迷惑了。
帐篷里的下人退了出去。
紫苏低着头不说话。
还是费罗打破了彼此之间的尴尬,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含笑看向紫苏:“又见到姑娘了,没吓着姑娘吧?”
费罗指了指小几旁的垫子,示意紫苏落座。
紫苏走上前,在垫子上跪坐下来。
费罗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紫苏拎起茶壶,给他满上一杯酒:“大人请用。”
费罗的眼神温柔了许多:“你不必怕我,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只是太欣赏你了,若你实在不愿意,我现在可以放你走。”
“我…我没有不愿意。”紫苏垂眸说。
费罗喝了一口她斟的酒。
紫苏小声道:“余蛊师都与我说了,费罗大人是女君府的贵客,让我好生伺候您,您高兴了,我也就成人上人了。”
“哈哈!”费罗让她这番毫不遮掩的话逗笑了,这世上从不缺拍马屁的人,可拍成这样还真是罕见,有什么比一个以色侍人的丫鬟都成为人上人更好的恭维?这岂不是在说他有一日能权势滔天吗?
“我果真没看错人,你值得我费一番心思!”费罗不吝啬表达自己的好感。
紫苏又给他满上一杯酒。
“你也喝。”费罗将酒杯递给她。
紫苏摇头:“我喝酒会长疹子,我能吃东西吗?”
若说第一句拒绝让人眉头起皱,那么第二句要求便有些让人想笑了。
费罗发觉这丫头说话十分对自己胃口,他大方地指了指桌上的东西:“想吃什么不必拘束。”
紫苏剥了一个新鲜的大荔枝,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这些荔枝都是女君府运来的,别提多清甜了。
她的吃相透着一股子别样的娇憨可爱,蛊师把盘子推到她面前:“慢慢吃,都是你的。”
“我以后…天天有得吃吗?”紫苏眨巴着眸子问。
费罗大笑一声道:“只要你随我去了女君府,女君殿下吃什么,你也能吃什么。”
这是讲大话,可哄女人嘛,不就得这么吹?要不怎么说宁信世上有鬼,也别信男人这张嘴。
费罗贪婪地看着吭哧吭哧啃荔枝的紫苏,想着如此可口的女人,一会儿要怎么压在身下才好…
“费罗大人。”紫苏忽然看向他道,“女君殿下好相处吗?我是乡下来的丫头,我怕不懂规矩冲撞了她。”
以费罗的身份都未必能见到女君殿下,何况一个小小的侍婢了,此番若不是师父需要一两个弟子,女君府才不会派人来接他。
外头那些人是女君府的侍卫不假,却不是女君殿下的亲卫。
当然了,男人要面子,是不会承认自己的微不足道的。
费罗道:“女君殿下为人宽和,从未听说因为哪个下人冲撞她便遭到她的责罚。”
“原来她这么好啊…”紫苏喃喃。
费罗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崇敬:“女君殿下胸怀天下,心系黎民,绝不会为难任何一个人。”
紫苏仍一脸的不放心:“我听说…女君府还有驸马,驸马为人怎么样呀?”
费罗再次笑了:“驸马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他比女君殿下更宽厚仁德。”
紫苏又道:“他们的孩子呢?也这么好吗?”
费罗笑道:“你说皇长孙殿下,女君对皇长孙殿下十分严厉,绝不会放任他做出有辱身份的事情,所以你放心,只要你不刻意犯错,你在女君府的日子并不会难过。”
二更
第180章 吊打蛊师(三)
没人在侧,费罗早按耐不住了,之所以耐着性子说了这么多,不过是这丫头与他以往宠幸的女人有所不同,可再不同也是女人,费罗耐心耗尽了。
费罗缓缓地朝紫苏靠了靠。
紫苏忽然杏眼圆瞪道:“费罗大人,你见过驸马吗?他长什么样?”
费罗让这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得有些下不去嘴,按耐住邪火道:“传言驸马容颜有损,常年戴着一张面具,我也不知他长什么样。”
“戴、面、具?”紫苏呢喃。
“时辰不早了,女君府的情况我明日再与你细说,先歇息吧。”费罗暧昧地看了紫苏一眼,朝紫苏探出狼爪。
眼看着就要将碰到紫苏的身子,只见紫苏忽然扣住他的手。
费罗愣了一下,随后以为对方是在与自己**,还意味深长地笑了一把,不过很快,他便笑不出来了。
只见那只钳住自己的手越来越用力,几乎要把他的腕子折断了。
他本能地要把手给抽出来,却发现怎么也抽不动。
费罗错愕。
“小、小美人?”
费罗试探地唤了她一声。
“嗯啊。”对方不咸不淡地应了一把。
却不再是先前那股子娇弱胆怯的声调,而是透着一丝漫不经心。
费罗是见过紫苏的,早在之前他便与紫苏交谈过,对方刻意压低音量时他尚且不觉得,可一旦恢复了自己的嗓音,费罗便听出了不对劲。
费罗瞬间警惕起来:“你不是紫苏!”
“现在才发现啊?”对方轻轻一笑,当着他的面揭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副比紫苏更清丽十倍不止的容貌。
费罗当即看傻了眼。
俞婉摸了摸脸颊,戴面具的感觉可不怎么好,也不知老崔头用什么材质做的,不透气不说,还绷得紧紧的,其实这张人皮面具与紫苏的脸只有七八分相似而已,熟悉紫苏的人十分容易看出端倪,可谁让蛊师与紫苏没见上几面呢,他尚且认不出,这位仅在大街上惊鸿一瞥的费罗便更无从认出了。
“你什么你?堂堂女君府的蛊师竟然是个结巴吗?不如我来替你说好了?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会假扮成紫苏的模样?自然是识破你们的奸计了,至于是何时识破的…”俞婉淡淡地笑了笑,“姓余的一路上走走停停,当自己的戏演的很好么?”
早在他故意催促马车前行时他们便疑上他了,从原先的客栈到柳城不必加速也能顺利进城,他却非得装出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为的向众人表明他进城之心究竟有多急切,为的就是等他闹肚子闹得没法儿赶路时众人不会轻易地怀疑上他,殊不知他们八人中就有两个大夫,他是真病假病,一眼就识破了。
余蛊师让车夫盯梢紫苏,更是漏洞百出,三个隐世高手,能连个车夫的盯梢都毫无察觉吗?
车夫还当是自己走了狗屎运,却不知是紫苏的落单根本是主仆二人商量好的大计。
第一次与余蛊师相见的丫鬟是紫苏,第二次便是俞婉了。
“一颗破珠子就想寻得蛊王的下落啊?”俞婉讥讽地笑了。
等等,破珠子,蛊王…
费罗的眸子狠狠一瞪:“蛊王在你手上?!”
俞婉轻笑:“是啊,在我手上,有本事来拿。”
费罗连腕子都没挣开,谈何取蛊王?
费罗眸光一冷,厉声道:“来人!”
费罗的太阳穴突突一跳:“来人!”
俞婉连他的手腕都懒得抓了,直接将人扔到了地上。
费罗摔了个大马趴:“来人——来人啦——”
俞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别叫了,你的侍卫全都让我的人解决了。”
费罗驳斥道:“不可能!他们是女君府的侍卫!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俞婉笑了笑:“是吗?那你叫得这么厉害,那些高手怎么一个都没冲进来救你?”
费罗愣住了。
是啊,如果他们还在,不用自己叫也会听见动静冲进来…这么久了一个人影都没有,只能说…他们真的全军覆没了。
但这怎么可能呢?
他方才没听见打斗的声音,难道那么多高手是让人一息之间毙了命?
念头闪过,费罗只感觉自己的脊背蔓过一层无尽的森寒。
在看上那个丫鬟时,他绝没料到自己会踢到这样一块铁板。
听姓余的小子说,他们是一群连路引都没有的江湖人,既如此,又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身手?
短暂的惊愕后,费罗冷静了下来,再厉害的身手又如何?他可是蛊师!他的蛊虫足以杀掉任何一个高手!
“好,原本还以为得多费些功夫才能得到你的蛊王,既然你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费罗说罢,挥袖取出了自己的金蟾蛊。
他的金蟾蛊饿了,该进食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就让她的蛊王成为金蟾蛊的盘中餐吧!
金蟾蛊嗖的飞了出去!
却不是飞向俞婉,而是飞向帐篷的大门。
金蟾蛊它…它想逃?!
费罗难以置信地睁大眼。
下一秒,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一道白光自俞婉的袖口闪了出来,费罗压根儿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金蟾蛊便一声惨叫,让那道白光吸取精华死掉了。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就连俞婉都愣了一下。
如果她没眼花。
方才那是见到她的小蛊蛊了?
太拉风了吧!
闪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