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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致的呼吸声,像是喉间的低吼,一个个身着玄色盔甲的铁骑,骑着同样身着盔甲的骏马,自夜色中剥离了出来。
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鬼面,手上戴着黑丝甲,只是这么看着,会觉得他们根本不是活人,而是炼狱的修罗,煞气瞬间充斥了整片天地,飞鸟被惊起,扑哧着翅膀飞入了夜空,猛兽发出了害怕的低吼。
以青霜为首的三十余名弟子们瞬间就走不动了,手持着宝剑,惊悚地看着朝她们奔来的铁骑。
铁骑驰到乔薇面前时,自动分成两路,绕过乔薇,之后又汇合在了一起,一字排开,为乔薇筑起了一道铜墙铁壁。
之后更多的铁骑涌了过来,将三十余名圣女殿弟子团团围住。
原本稳操胜券的弟子们,这一刻全都不由自主地慌了,她们其实从未真正地见过贺兰铁骑出手,但仅仅他们身上那股毁天灭地的气场,就足够让她们胆寒了。
弟子们握紧手中的宝剑,警惕地看着贺兰铁骑,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额角淌下豆大的汗水。
而方才逃命逃得险些岔气的乔薇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乔薇卸下了包袱,随手扶上一名铁骑的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群人或许在外人看来十分可怕,但是她知道他们永远不会伤害她,她可以放心地把后背、甚至身家性命交给他们。
哒、哒、哒、哒…
优雅而又漫不经心的马蹄声缓缓靠近了。
火凤像个骄傲的帝王,驮着为唯一能让它臣服的主人,不可一世地走来了。
贺兰倾的黑袍被呼啸的夜风迎面吹起,内里的红色,如一抹血阳,在她周身萦绕。
火凤停在了乔薇的身侧,鼻子打了个呼呼,似乎在嘲笑累瘫了呈大字型躺在地上的三小只。
“娘!”乔薇一颗心落到了实处。
贺兰倾伸出手,将女儿拽到了马背上,让女儿坐在怀中,她一手握住缰绳,另一手搂紧了女儿娇小的身子。
她的目光越过前方的铁骑,落在那群已如惊弓之鸟的弟子身上,红唇勾起一个漫不经心的弧度:“一个不留。”
…
火凤不愧是千里良驹,驮着乔薇与贺兰倾以及三小只,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便抵达了贺兰堡。
要知道乔薇坐马车得三个时辰呢,便是骑马,也得两个时辰,而火凤这家伙,生生将时间节省了一半。
乔薇十分大方地奖励了火凤一颗两生果。
此时已是半夜,侍女们都去歇息了,只有巡逻的侍卫时不时从路面上路过,不过乔薇都没碰上他们,所以,除了她娘,谁都不知道她扛了一大包东西回来了。
乔薇将所有丹药与果子都搬去了她爹娘的屋子,乔峥看着她大包小包的样子,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是说被圣女殿给劫持吗?瞧这大包小包的样子,到底是谁劫持谁啊?!
易千音在通知贺兰倾后便回房疗伤了,此时听到动静赶忙从屋子出来,一睁眼就看到满地的包袱,不禁目瞪口呆:“你…你干啥了?”
乔薇笑道:“先帮我把飞镖拔下来!”
易千音走上前,要帮她拔飞镖,乔薇提醒道:“当心,飞镖有毒。”
易千音看着包袱后满满一大片飞镖,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是说她胆大妄为,竟从圣女殿偷东西,还是说她有先见之明,幸亏从圣女殿偷了东西,否则没这些厚厚的包袱,这百八十枚飞镖就该射到她与三小只的身上了。
二人将飞镖拔了下来。
易千音感慨:“这些飞镖的工艺很不错啊,用的是玄铁,比寻常的铁要硬上许多。”
乔薇用麻袋装好,对易千音道:“那是,不好我也不会可劲儿地让她们射了,帮我给燕叔叔拿去。”
“你这丫头。”易千音不由地一笑,“自己泥菩萨过江,还记得别人呢?”
乔薇就道:“不妨碍啊!”
主要也是没办法,那群家伙非要拿飞镖射她。
易千音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没事吧?”
乔薇挑眉一笑:“我没事,不过圣女殿那群家伙好像出了点事。”
易千音冷冷地哼了哼:“那群老妖婆出事才好呢,出了什么事?”
“大圣姑中蛊了。”
尽管她嘴里问着三圣姑是哪位师姐,可二圣姑已死,能被三圣姑称为师姐的只有大圣姑一个了,可怜三圣姑竟没反应过来自己在逗她,被牵着鼻子走了半天。
“中了什么蛊?严不严重?”
“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挺严重的,前殿上晚课的地方都出现暴动了,那就一个乱呐,我在后院都听得心惊肉跳的,至于三圣姑嘛,被小白的童貂尿弄得大伤元气,也够她喝一壶了。”
三圣姑那个老家伙忽然拿大耳刮子扇他,想起这个易千音就来火,此时听说她被小白整得元气大伤,心里顿时一阵畅快,想到了什么,他又道:“你看见少主没?”
“没有,他应该还在长老院,你们先别轻举妄动,我想想怎么做。”
“好。”
原先都只拿她当个乡下小丫头,可不知从何时起,她身上便有了一股令人折服的威信。
易千音先回了房,由姬无双继续替他疗伤。
另一边,乔峥也把各类丹药整理出来了,丹药上全都贴了名字,所以辨认起来十分容易,不过是两刻钟的功夫,一切便都分门别类了。
三小只巴巴儿地望着两生果,口水横流。
这次只有乔薇与珠儿被射中,大白与小白的包袱都是完好无损的,乔薇先将两只白包袱里的两生果拿了出来,又将自己与珠儿包袱里被射中的果子摘了出来。
两生果有解毒的功效,可那仅仅是在体内作用的结果,并不代表它在光合作用下就已经是个杀毒剂,而且这些毒镖上的毒都是见血封喉的那种,真吃下去,不等两生果在体内生成排毒成分,就已经被毒死了。
乔薇数了数,一共有三十一颗两生果被射中,她将射中的果子装进包袱,全都给了小白。
小白最爱吃毒药,棒棒哒!
大白与珠儿各自分到了三颗,原本只能分一颗的,是今晚的功劳实在太大才破例多给了两颗。
看着比自己十倍还多的小白,两小只露出了无比嫉妒的小眼神!
这家伙一貂独吞三十一颗,虽然是有毒的,但也还是好让人生气啊!
小白秀了秀肱二头肌。
大白与珠儿扑过来,将这欠抽的家伙狠狠地暴揍了一顿!可以说是非常凄惨了!
乔薇自己留了十颗,这些足够冥修治病以及沐小将军提升内力了,还能有剩下的,剩下的就留给景云和望舒打牙祭,她自己对这种果子倒是不馋,沐小将军不是说了吗?这种果子对病人与习武之人有奇效,对普通人而言却只是寻常的补品罢了,她吃一颗两生果与吃一株人参也没多大区别,所以还是别暴殄天物了。
之后,乔薇又挑出了七颗果子,十七一颗、易千音一颗、燕飞绝一颗、姬无双一颗、海十三一颗、凤倾歌一颗,冥修手下有七大高手,另外一个她还没有见过,但想来也是个武林前辈,两生果应该对他有用。
余下几百颗果子她全给了她爹娘。
圣女殿那群弟子,武功一个赛过一个,八成是吃了两生果的缘故,她娘手底下这么多精兵强将,要是再用两生果提升一下,岂不是更加所向披靡了吗?
贺兰倾勾唇道:“全都给娘,你不心疼?”
乔薇不假思索道:“这有什么好心疼的?我的就是娘的,娘变强大了,我不也就更高枕无忧了吗?再说了,这次好多都是连根拔起的,虽然一株植物二十年才结一次果,但它们都是不同年份种下的,每年都有大量的果实成熟,我把它们种了,明年就又能结出好多果子了!”
大白与小白瞎猫撞上死耗子,拔的也确实是长了十几年,近几年便会开花结果的两生植物。
贺兰倾从小到大吃了不少,这种果子对她已经没有功效了,但是对她的玄衣卫还是非常奏效的。
贺兰倾宠溺地拍了拍女儿肩膀。
乔薇只感觉自己半边肩膀都麻掉了…
海十三等人对于有生之年能吃到一颗两生果感到无比惊喜,要知道当初为了太师府那颗两生果,素心宗与剑盟可是抢得头破血流,他们一辈子能闻闻两生果的叶子都觉着知足了,哪里料到还能吃上白白胖胖的一颗呢?
乔薇都是捡大个儿挑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几人的心情既激动,又复杂,不过眼下,还不是享受暗自窃喜的时候,得赶紧找到少主是正紧。
乔薇与几人商议了一番,决定让海十三与十七先密探长老院,看看冥修是否在里头。
“不要打草惊蛇,不要恋战。”
那群弟子,随便挑出一个都能把塞纳鹰打趴下,用她娘的话说,如果将高手分成十个等级的话,塞纳鹰勉强三级,那群人却全都达到了五级。
当然了,这只是她娘打的一个比方,但双方实力悬殊太大,确实是乔薇与易千音切身体会过的,所以哪怕厉害如十七,也最好不要与一大群那样的高手正面搏斗。
十七带着海十三去了长老院。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就在在海十三与十七前去查探长老院的时候,亲眼目睹了一场屠戮的三圣姑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圣女殿。
今晚虽是她带人出去的不假,但她上吐下泻,元气大伤,脚程远远比不上那群弟子,所以等她终于赶到现场时,贺兰倾的铁骑已经将她的弟子们围住了。
人数太多,她寡不敌众,何况贺兰倾也在场,二师姐武功在之上,都被贺兰倾一招暗杀了,她如今元气大损,如何是贺兰倾的对手?
她不敢冲出去,只得捂住嘴,躲在丛林中,目睹自己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嫡传弟子被屠戮殆尽。
贺兰倾就个魔鬼!
可她也不想想,那三十几号人追杀乔薇的时候,可是丝毫没有留情面,用的最毒的毒镖,那样的毒镖别说百十只了,便是一只也够送乔薇去见真神了,乔薇能活下来,绝不是靠着她们的怜悯,那么贺兰倾,又为何要手下留情?
说到底,不过是看谁更有能耐活下去罢了。
“大师姐…大师姐…大师姐你要替我做主啊…”
三圣姑扑进了屋子,在地上摔了一跤,顾不上疼痛,爬起来扑倒了床上,抱住大圣姑的腰,泪流满面。
大圣姑好不容易才从丢失了所有丹药与两生果的噩耗中缓过劲儿来,正要睡下,就被自家师妹哭哭啼啼地抱住了,她不由地面色一沉:“你怎么了?”
四圣姑、五圣姑与六圣姑也在。
四圣姑与她闹翻了,懒得理她,五圣姑是被她的样子吓到了,不敢理她,倒是平日里最稳重沉着的六圣姑开了口:“三圣姑,有什么话你好好说,先放开大圣姑,她身上余毒未清,正虚弱着呢。”
三圣姑哭着松开了胳膊,只是哭得太厉害了,根本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六圣姑看着她道:“你不是带人去追小卓玛了吗?没追到?”
三圣姑只是哭着不说话。
六圣姑又道:“你受伤了?”
三圣姑摇头。
六圣姑宽慰道:“没受伤就好,人没追到,我们再去想办法就是。”
五圣姑符合道:“是啊,三师姐,我们总能想到办法的,我们能抓她一次,就能抓她第二次,你不要太难过了。”
三圣姑抽抽搭搭道:“死了…六圣姑…清霜她们…全都…全都…死了…”
“你说什么?”几位圣姑异口同声。
三圣姑泫然道:“贺兰倾来了…”
一句贺兰倾来了,众人便什么都明白了。
那个小煞星,护犊子护到没天理,别说她本就看圣女殿不顺眼,即便是顺眼,可发现她们追杀她女儿,也要变成碍眼了。
杀个人对那个女魔头来说,不过就是踩死一只蚂蚁罢了。
一群弟子,也就是踩了个蚂蚁窝。
大圣姑气得面色煞白:“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她们母女,一个盗我圣女殿的宝物,一个屠戮我圣女殿的弟子,她们简直欺人太甚了!不给她们一点教训,她们真以为圣女殿无人了!”
众人看向了大圣姑。
六圣姑蹙眉道:“大圣姑,你打算怎么做?”
大圣姑捏紧了拳头,面色狰狞道:“去长老院…把姬家的少主给我抓来!我倒要看看,小卓玛在不在意她男人的死活!”
…
长老院,所有长老都被圣女殿的人劝回家了,长老院与圣女殿一直是十分信任友好的关系,所有当圣女殿提出要在长老院做法事以保其风水长盛时,长老们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答应了。
长老们与弟子们全都回了家中,如今漫山遍野,黑压压的全是圣女殿的弟子。
大弟子青虹是大圣姑手下最得意的弟子,不仅武功上乘,还聪明机灵,手脚勤快,深得大圣姑器重。
她此次的任务是看守第十三座石楼,保证里头的客人插翅难飞,也保证没有任何人可以将他带走。
可是忽然,她接到了大圣姑的命令,要将这个男人押去圣女殿。
青虹收好了纸条,迈步走上石楼,对一旁执勤的女弟子道:“开门。”
“是。”
女弟子掏出了钥匙,开了石门上的锁孔,随后按了按一旁的机关,石门打开了。
青虹迈步走进藏书阁。
女弟子提醒道:“青虹师姐,您还是带上兵器吧?”
青虹淡淡地说道:“我师父说了,他根本不会武功,不足为惧,你们都退下吧。”
“是,青虹师姐。”女弟子与同伴一起退下了。
二楼有烛火的光亮,自台阶上落了下来,就着这丝微弱的光亮,青虹拾阶而上。
圣女殿也有自己的藏书阁,但与长老院一比,就不值一提了。
不过青虹是习武之人,舞文弄墨什么的,她并不喜欢,因此看到这一片书海,也不过是感慨了一番数量之大罢了。
青虹站在书海外,望着一排排庄重的书架,朗声道:“姬少主,我家师傅有请。”
没有回应。
青虹冷笑一声:“你不出来,我就自己去抓了,我这人脾气不好,力气也不小,被我抓到可是会吃点苦头的。”
仍是没人理她。
青虹看着被烛光照在书架上的人影,不屑地笑了一声:“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也好,我听说你的小娘子今日把圣女殿闹得够呛,我师父正生气呢,我把你揍一顿,给我师父消消气,想来姬家少主不会介意吧?”
啪!
是书掉在地上的声音。
青虹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便缓过了劲儿,笑道:“当然了,你若是怕了,跪下来求我,我会考虑考虑手下留情的。”
冷风自一楼螺旋而上,吹动烛火,烛火摇曳,人影也轻轻地摇了起来,一眼看去,说不出的诡异。
青虹的心底毛了毛,定定神,哼道:“我看你是真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说罢,青虹绕过书架,快步朝烛台与人影的方向走了过去,然而除了一件撑开的空衣袍外,哪里还有半分人影?
------题外话------
【有奖问答】
修哥去哪儿了?
A:还在藏书阁。
B:已经离开了藏书阁。
第【262】
长老院是除贺兰堡之外,全岛最大的一处建筑群,它的十三座石楼,每一座都相当于一个小型古堡,它占据了整座长老山,总面积比圣女殿还大,它所拥有的文化遗产也是最丰富、最有价值的,因为它的每一座石楼都是最后一任祭师在世时亲自督建的,毫不夸张地说,它就是塔纳族的第二座神殿。
长老院每月十五、十六两日都会向全岛居民开放,岛民可以进石楼参观,也可以去藏书阁学习,但对岛民开放的藏书阁并不是第十三座石楼的藏书阁,而是第二座的小藏书阁,小藏书阁里的书都是现买的,没什么年份,也不太齐全,不过塔纳族念书的人少,大多数更愿意习武,所以哪怕是一个小藏书阁,也足够满足岛民的需要了。
第十三座石楼都是身份十分贵重的人才有资格进入,和卓年轻时,藏书阁常常能见到他的影子,除和卓以外,光顾频率最高的当属圣女殿的人了,所以论起对藏书阁的熟悉程度,圣女殿的关门弟子恐怕并不输给几位长老。
如果青虹记得没错,藏书阁只有一个出口,就是底下的石门,这几日她与师妹们守在门外,寸步不离,万分确定姬家少主没有在她眼皮子底下离开,姬冥修…一定还在里头!
可是,她将石楼上上下下找遍了,每个书架的缝隙,每个墙角都没有放过,仍不见姬家少主的影子。
难道这人凭空消失了吗?
青虹捏了捏手指,目光如冰道:“晚饭是谁送的?”
一个叫青萍的弟子走了出来:“回大师姐的话,是我送的。”
“你亲自送到他手上了?”青虹问。
青萍点头道:“是的大师姐,我把食盒放在地上,我本想等他吃完了再走,他说我在那儿看着,他吃不下,我便出去了。半个时辰后,我上去拿食盒,他已经把食盒整理好放在二楼的入口了,我拿起食盒,往里瞧了瞧,他还在看书,我就下去了。”
青虹揪住了青萍的衣襟,咬牙道:“你是看见他的脸了,还是就看见影子和衣裳了?”
“这…”青萍紧张道,“我…我…我不记得了…”
青虹一把掀开了青萍,双目如炬道:“封锁长老院,从现在起,一只苍蝇都不许给我放出去!”
“是,大师姐!”
几名师妹应下,麻利地去了,事实上从昨日起,她们便已经把长老院封锁了,所以就算那个人真的出了石楼,也应该还在长老院中。
青虹看向身侧的另外几名小师妹:“你们几个,去给我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石楼里的男人找出来!”
“是,大师姐!”
众人将长老院围得水泄不通,且里里外外找了三四遍,确实没发现任何男人的踪迹。
“怎么会这样?”青虹惊讶极了,按理说,她守好了石门,单单是从藏书阁不翼而飞就不大可能,而就算他真的穿墙而过了,整个长老院又全是圣女殿的弟子,怎么可能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存在呢?
青虹心知自己闯了大祸,不敢有所怠慢,即刻回到圣女殿像大圣姑禀明了长老院的蹊跷。
大圣姑折腾了大半夜,方才睡下,没想到刚睡了不到办个时辰,又让人给吵醒了。
“你就不会天亮了才来回话?”帐幔内,大圣姑没好气地说。
青虹低下头,愧疚地说道:“弟子…弟子也不想打搅师父歇息,但此事非同小可,唯有请师父定夺。”
“什么事?”大圣姑沉沉地问。
青虹硬着头皮道:“姬家的少主…不见了!”
大圣姑一把掀开帐幔:“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不待回答师父的话,青虹便瞧见了师父的肥头大耳香肠嘴,吓得一个倒退,手都按在了剑柄上!
大圣姑眸光一颤,放下帐幔来。
只方才那一下,青虹却已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吞了吞口水,青虹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您…您的脸…怎么了?”
大圣姑淡淡地说道:“不干你的事,别多问,你说那姬家少主不见了,是怎么一回事?”
青虹道:“徒儿接到了师父的命令,即刻打开藏书阁的石门,进去羁押姬家少主,可是当弟子走上二楼时,却只看见一件衣裳!”
大圣姑面色一变:“你确定门口一直都有人守着吗?”
“确定。”
这就奇怪了,长老院明明只有一扇门,既然把这扇门守好了,姬家少主又是从哪儿不见的?
大圣姑狐疑道:“中途可有人上去过?”
青虹忙道:“有的,师妹给姬家少主送过晚饭,之后,又上去了一次,看见他在念书,没打搅他。但是…那一次青萍师妹只是看见地上的影子,所以弟子也不能确定,那个影子是他本人的影子,还是那件衣裳的影子。”
大圣姑从牙缝里咬出几个字:“所以,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无从确定了?”
青虹无比歉疚道:“对不起,师父。”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小卓玛小卓玛看不住,小驸马小驸马也不翼而飞,小卓玛倒也罢了,好歹是把丫鬟打晕了才逃走了,可那个藏书阁犹如牢笼一般,你们死死地守住入口,他是怎么变不见的?!”
三圣姑简直要气死了,自打抓了那个小卓玛,就没一件事是顺的,人逃了,丹药没了,果园毁了,连唯一的筹码也不翼而飞了,更别提她今晚在人前丢尽了颜面,如今还面目全非,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这么狼狈过!
“出动所有弟子…只要他还在岛上,就给我把他找出来!”
“那…长老院还找吗?”青虹问。
三圣姑冷声道:“找!怎么不找?我始终觉得他还在那里,只是躲在一个谁都意想不到的地方,不过,也不排除撞了邪,他真不翼而飞的可能,所总之,哪里都找!一定要给我把他找出来!”
“是!”
天蒙蒙亮,易千音的内力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大周天,浑身都感到了一股说不出的舒畅,精力也十分的充沛,连昨日受伤的地方也未见丝毫疼痛了。
他摸了摸脸,消肿了,又看了看胳膊上的淤青,消失了。
他眨巴了一下眸子,对着屋子里一把装饰用的玄铁大刀打出了一掌,就听得轰的一声,玄铁大刀被震碎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一双手,不就吃了一颗果子吗?居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照价赔偿啊!”
门外,传来乔薇毫不客气的声音。
易千音的小心肝儿抖了抖,少夫人我可是替你出生入死过的,你这么小气真的好吗?
另一边,海十三与十七回来了。
“少夫人。”海十三拱了拱手。
乔薇将二人带去了茶室,给二人倒了两杯热茶,摆上新出炉的点心:“怎样了?查探到冥修的消息吗?”
十七默默地吃着点心。
海十三道:“少主好像不见了,她们也在四下寻找。”
乔薇眉心微微一蹙:“冥修走了?既是走了,为何不回到贺兰堡来?”
海十三喝了口热茶,说道:“这也正是我感到困惑的地方,长老院的藏书阁只有一扇门,而那扇门被圣女殿的弟子们严防死守着,没有穿过去的可能。”
“窗子呢?”乔薇问。
海十三摇头:“没有窗子。”
乔薇若有所思道:“又没有窗子,又不能走门…冥修岂不是还在藏书阁中?”
海十三不解道:“但圣女殿的弟子将藏书阁找遍了,只找到一件少主的衣裳。”
乔薇想了想:“会不会是藏书阁有什么秘密通道?”
海十三分析道:“有秘密通道的话,长老们不会不知道,长老们知道,圣女殿就一定也知道。”
“这倒是不假,全岛上下,包括我外公在内都对圣女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乔薇站起身,在屋子里踱了一圈,“难道冥修真的还在藏书阁?”
“什么藏书阁?”易千音走了进来。
乔薇就道:“你来得正好,冥修不见了…”
易千音蓦地打断乔薇的话:“什么?少主不见了?!”
乔薇看了他一眼,道:“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他应该还在藏书阁,你功力恢复了吧?待会儿你易容成圣女殿弟子的模样,将冥修带出来,我去圣女殿拖住那群老妖婆。”
…
自从圣女殿需要在长老院做法事后,大长老便“闲赋在家”了,习惯了早起忙碌的日子,忽然间闲下来倒是颇有些不习惯,他照旧起了个大早,简单地用了早膳,准备去院子走走,就听得下人禀报——小卓玛来了。
大长老亲自将小卓玛迎了进来:“小卓玛大清早找我,可是有事?”
乔薇说道:“我有些事想去一趟圣女殿,不知大长老可有空陪我一起?我外公病了,我娘要照顾她,除了大长老,我都不知该找谁陪我去了。不过,要是大长老忙的话,我们可以改天再去。”
大长老笑道:“这几日正好闲着,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二人坐上了前往圣女殿的马车。
圣女殿中,大圣姑听完大弟子青虹的禀报便已是天亮时分,她洗漱了一番,穿戴整齐,戴上面纱遮住面目全非的脸,叫上四圣姑与六圣姑前往长老院一探究竟,刚动身,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车帘被掀开,乔薇与跳了下来。
两位圣姑的眼皮子就是突突一跳!
昨天才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今天这丫头倒是敢来啊!
大圣姑伸出手掌,运了一股内劲,就要朝乔薇狠狠地拍过去,却忽然,乔薇将另一个人扶下了马车。
“大长老?”两位圣姑惊讶。
乔薇与大长老走到二人身前,乔薇看了二人,问大长老道:“二位是…”
大长老善意地介绍道:“小卓玛还没见过大圣姑与六圣姑吧?”
“哦,原来是二位圣姑,失敬!失敬!”乔薇作了个揖,笑容可掬道,“见过大圣姑!见过六圣姑!”
大圣姑看着乔薇那副巧笑嫣然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真想骂上一句你都不知与圣女殿打过几次交道了,居然有脸装作不认识?
可这话,她心里想想便罢,真说了,拔出萝卜带出泥,结阵诛杀贺兰倾一事,软禁并追杀乔薇一事,全都会被翻出来。
大圣姑憋住一口气,将二人请上了坐席。
“大圣姑,你的脸怎么了?为什么要戴面纱呀?”乔薇一脸诧异地问。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大圣姑的嘴巴都差点气歪了!压下火气,不咸不淡道:“最近有些过敏,脸上起了疹子。”
乔薇眨巴着眸子道:“我听说圣女殿有不少灵丹妙药,大圣姑怎么不擦点儿呢?”
还不是被你这丫头偷光了?!
大圣姑心底已经开始有些翻江倒海了。
老实说,她已算沉得住气了,若换三圣姑那个一点就着的火炮,被乔薇这么刺激,怕是已经和乔薇打起来了。
大圣姑深吸一口气,徐徐地说道:“擦过了,过几日就会好了。”
乔薇眉梢一挑:“还要过几日呀?我听说你们圣女殿有一种冰心露,再多的疹子也能一滴见效,那冰心露的效果不会是吹出来的吧?”
大圣姑气得说不出话了。
乔薇笑吟吟地道:“也是巧了,我爹刚配出了一种新药,专治蚊虫叮咬、皮肤红疹,我原是打算给塞纳夫人送去的,既然碰到了圣姑,就先给圣姑用吧,塞纳夫人那边我回头再让稍去。”
大圣姑看着那熟悉的瓶子,牙齿咬得咯嘣响,什么你爹配制的新药?这可不就是圣女殿的冰心露吗?连瓶子都没换一个!她怎么想的?!
“大长老。”乔薇无辜地看向了大长老。
大长老和颜悦色道:“大圣姑,既然小卓玛一片美意,你就收下吧。”
大圣姑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收下那瓶药的,她只知道,接过药瓶的一霎,她的血气都上涌了。
大长老赞赏的目光落在了乔薇的脸上,卓玛与圣女殿关系一直不大友好,这一次祭祀时,更是与圣女当众起了争执,他还担心小卓玛受其娘亲的影响,也对圣女殿颇有不满呢,可照眼下的情形来看,小卓玛真是个识大体、聪明懂事、善良温婉的姑娘。
乔薇又道:“对了大圣姑,我听说昨晚上晚课的时候,圣女殿发生暴动了?”
大长老唰的看向了大圣姑。
大圣姑捏死乔薇的心都有了:“你听谁说的?昨晚这里可是好得很。”
那群人已被圣女安抚住,应当不会胡言乱语,可是又不知这丫头对昨晚的事知道多少,恐她再说出更刺激的话来,大圣姑果断抢了白,“不知小卓玛与大长老来,究竟所为何事?”
乔薇微微一笑道:“是这样的,大圣姑,圣女殿每年都会给我外公进献十颗两生果,眼看着今年也到日子了,我担心圣女卧病在床行动不便,所以亲自过来取一趟。”
门外,青虹给大圣姑使了个眼色,示意大圣姑出发了。
大圣姑忙着与乔薇斗法,没注意到门口的青虹,六圣姑给青虹比了个手势,青虹退下了。
乔薇不动声色地收回落在门口的余光,笑眯眯地看向大圣姑。
大圣姑的脸彻底绿了:“两生果怎么样了你不清楚吗?”
乔薇摊手:“大圣姑这话何意?两生果是你们圣女殿的东西,我怎么会知道它们怎么样了。”
仿佛昨晚偷了几百颗果子上百株植物的人不是自己似的。
大圣姑的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疼痛的同时还有些呼不过气来,知道是圣女殿的东西还有胆子“拿”?“拿”完了,回来倒打一耙,贼喊捉贼都没这么无耻!
大圣姑觉得不能再任由乔薇嚣张下去,大不了不承认结阵诛杀贺兰倾一事,也不承认软禁了小卓玛,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混进来的,目的是偷盗丹药与两生果,以圣女殿一贯的威望,未必没有人信!
“昨夜圣女殿的果园遭了窃贼,据侍女禀报,那盗窃就是…”
“对了,我方才在路上捡了个东西,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圣女殿的。”乔薇打断大圣姑的话,从宽袖中掏出了一方折叠的帕子,打开帕子,里头赫然是一个黑光山山的飞镖。
大圣姑一眼认出了它来,这是三圣姑与她弟子们所使用的暗器,剧毒无比,怎么会在这丫头手上?她才不信是这丫头捡来的,难道…昨夜三圣姑与徒弟们追杀她时用了这种暗器吗?
蠢货!
六圣姑赶忙说道:“这怎么会是我们圣女殿的东西呢?我们圣女殿向来光明磊落,从不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乔薇一脸赞同地说道:“我也觉得,圣女殿是真神的使者,是岛民心目中的信仰,应该不会使用这种有毒的暗器,是不是有什么人闯入圣女殿,不小心落下的?”
六圣姑的眼神闪了闪,道:“是啊,昨夜圣女殿来了一个窃贼,偷走了我们的丹药与两生果,这东西想来正是那窃贼留下的。”
“圣女殿竟然遭了贼?”大长老震怒,“什么人如此大胆?”
乔薇一巴掌拍上桌子,义愤填膺道:“是啊,什么人如此大胆?!连圣女殿的东西也敢偷?太不像话了!可是话说回来,圣女殿高手如云,怎么会让一个窃贼得了手呢?不会…是内贼吧?”
大圣姑咬牙:“小卓玛!”
乔薇无辜道:“大圣姑不要生气嘛,我是就事论事,要不你把大家全都叫过来,挨个数一数,看看少了谁。”
少了三十个多呢!
大圣姑皮笑肉不笑道:“小卓玛请放心,我圣女殿做不出监守自盗的事来。”
乔薇一笑:“我不是怀疑圣女殿监守自盗,只是人心隔肚皮,不是谁都像大圣姑这么正直善良的,不过,既然大圣姑坚信是外边的窃贼,那我也相信好了。我这个人呢其实很讲道理的,圣女殿遭了贼,两生果就不必交了!回头我禀报我娘,请她派出所有的手下,全岛通缉那个窃贼,务必将窃贼擒住,还圣女殿一个公道!”
大圣姑的指甲深深地插进了肉里:“不牢小卓玛费心了,这个窃贼我们还是自己抓吧!”
乔薇笑了笑:“既然圣姑们有事,我就不打搅了。”说着,握住了大圣姑的手,“圣姑,一定要将那个窃贼绳之以法哦。”
窃贼就坐在你面前,可是你丝毫没有办法哦。
乔薇与大长老离开后,大圣姑再也忍不住,捂住胸口,身躯一震,吐出了一口鲜血!
…
乔薇与大长老的圣女殿之行,为易千音争取了十分宝贵的时间,易千音守在圣女殿与长老院的必经之路上,看着一名女弟子策马而过,他蓦地从树丛后闪了出来,拦住女弟子的去路。
女弟子赶忙勒紧了缰绳,待骏马停下后,不耐地看向了突然挡在她马前的男子,这男子长了好一张俊美如玉的脸,年纪轻轻,身姿挺拔,欣长高大,虽穿着毫不起眼的衣裳,但一身干净的气质,仍是令人心头一跳。
“你是谁?”女弟子道。
易千音勾起唇角:“你是谁?”
女弟子本见他生得俊美,好声好气与他说话,哪知他这般无礼,当即沉下脸来:“我是圣女殿的大弟子青虹。”
大弟子?好身份呐!
易千音眯眼一笑,舔了舔唇角:“我想用用姑娘的脸。”
青虹执剑指向他:“你说什么?”
易千音坏笑:“我说,我想用用你的脸。”
“放肆!”青虹拔出了宝剑,朝着易千音毫不留情地刺了过来。
易千音身形一侧,两指夹住了宝剑,随后冷冷地一折,铿!宝剑断了!
青虹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中的断剑,俨然没料到对方的武功如此高强。
易千音也蒙圈了,就在昨天,他还被几个小弟子逼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一晚上的功夫,他就能打断大弟子的剑了!
青虹怒了,丢了剑,翻身跃下马来,出掌,朝易千音劈了过去!
易千音没耍花招,就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向她的掌心。
青虹被砸飞了出去,跌在一丈远的地面上,脑袋磕到石头,当即晕了过去。
易千音狂喜,秀了秀肱二头肌。
…
长老院的女弟子们正在疯狂地寻找着姬冥修的踪迹,当然了,她们之中的绝大多数并不知姬冥修的真实身份,只知是个年轻的男人,带着一张半脸玉质面具。
就在众人几乎将长老院翻个底朝天时,她们的大师姐回来了。
“大师姐!”
几位弟子迎了上去。
易千音端着架子,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找得怎么样了?可找到那个男人的踪迹了?”
一个女弟子道:“很抱歉,大师姐,我们一直在找,可还是没有找到。”
“那就继续找啊!”易千音的声音也模仿得惟妙惟肖,只是脾气…似乎怪了些,大师姐平时不这么凶人的。
女弟子们面面相觑,可碍于大师姐的威严,还是作鸟兽状散了。
易千音大摇大摆地走上了山顶,一路上,不停有人向他行礼,大师姐大师姐叫个不停。
想起上次被拦在山脚,真是扬眉吐气啊!
易千音来到了藏书阁,门口的两名弟子走上前:“大师姐!”
易千音倨傲地说道:“你们两个去那边找找,我再进藏书阁转转,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是,大师姐。”
二人不疑有他地去了。
易千音进了藏书阁,走上二楼,变回了自己的声音,轻轻地唤道:“少主,是我,易千音!”
话音刚落,地面传来一阵抖动,书架上的书抖抖索索地掉了下来。
易千音就是一愣,什么情况?
地面抖得更厉害了,易千音本能地冲出了藏书阁,就在冲出去不久,身后的石楼轰隆一声坍塌了!
…
大圣姑坐在房中喝药,喝着喝着,桌子抖了起来,碗里的药汁洒在了桌面上。
六圣姑眸光一厉:“不好!地震了!”
圣女殿的人纷纷跑出了屋子。
与此同时,塞纳堡的塞纳夫人也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感,她在做鱼,一眨眼的功夫,砧板和鱼全都抖落了。
贺兰堡同样感受到了震感,和卓躺在床上歇息,地面一抖,他整个人往外一滚,额头磕上了床柱,磕出了一个大包。
景云最近在和燕叔叔练功,燕飞绝曾一掌打飞了一块石头,景云羡慕极了,就在屋子里暗戳戳地练着,想着等自己练成武林高手了,就再也不用被妹妹拽进被窝了,哪知他打了半天,石头都分毫不动,就在他绝望地打出最后一掌的时候,石头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景云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小手手,眼珠子都瞪圆了:“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是武林高手了!我再也不会被妹妹拖着走啦!”
轰!
顶上的吊灯砸了下来!
望舒小包子一秒冲进屋,抱起自家哥哥一扑,躲过了一击,随后望舒将哥哥轻轻松松地举过头顶,呼哧呼哧地跑了出去!
…
海岛地震了。
震源尚在寻找中,应当不是塔纳城,但塔纳城也多少感受到了一点冲击,严重的如长老院,整个藏书阁都毁掉了,万幸的是并未造成人员伤亡,贺兰堡中有几个侍女受到了轻微的擦伤,几大世家损坏了一些家具,人员安好,城内的是否收到损伤,正在进一步的调查中。
长老院即刻召开了紧急会议,和卓重病,由卓玛代为出席,卓玛叫上了小卓玛旁听,圣女殿、八大领主全都赶来了现场,而圣女抱恙,也由大圣姑代为出席本次会议。
塔纳族人自从迁入海岛后,曾经历过七八次地震,但全都震幅不大,这一次,居然将藏书阁震塌了,众人不由地严肃了起来。
贺兰倾坐在大长桌的主位上,乔薇搬了个凳子坐在她身旁。
她气场太过强大,一句话不说,就那么坐着,便让领主们有些透不过气来,还是塞纳家主仗着自己有帮扶过小卓玛的功劳,稍稍比几人有底气一些,率先开了口:“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大圣姑冷声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大家心里不清楚吗?”
大长老朝她看了过来:“大圣姑…此话何意?”
大圣姑挺直了腰杆儿道:“历年来,新年的祭祀都不能出事,这个道理大家都忘了吗?虽然,我也很想相信小卓玛是真正的天命所归,但高台坍塌的一瞬,真神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他不愿意接纳小卓玛,卓玛不信,非要将她写上族谱,这下好了吧?真神将怒了!”
乔薇就道:“地震是自然现象,关真神什么事?难道岛上每一次地震…都是新年的祭祀出了问题吗?”
大圣姑不疾不徐道:“虽不一定都是祭祀出了问题,但多少都是历任和卓犯了错,真神在降罪他的子民。这一次和卓自然没有做错,错的是血统不纯的小卓玛,以及强迫受伤的圣女完成仪式的卓玛,我想这一点应该已经没有探讨的必要了吧?”
这一场地震来得太巧、太及时了,但凡晚上半年,众人都不至于算在乔薇与贺兰倾的头上,可偏偏,还在正月。
一个月都没过完,岛上便出现了天灾,要说不是真神在将怒,谁会信呢?
乔薇冷冷地看了大圣姑一眼,真是可恶,算计她倒也罢了,竟然把她娘也搭了进去,好大的胃口!
小卓玛啊小卓玛,你们母女威逼圣女、杀我师妹、屠戮我弟子、窃取我丹药、损毁我果园,我气得食不下咽,总算是找到机会与你们清算了!
这一回,连老天爷都站在我这边!
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怎么翻盘?!
------题外话------
修哥:呵呵。
第【263】
地震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座岛屿,岛上陷入了恐慌,因史上有过不少前车之鉴,因此不难让人联想到初一祭祀台坍塌的事,圣女在祭祀中受了重伤,本身就是一种警示了,可惜当时的贺兰堡也好,长老院也罢,都没有对此作出明确的表态,依旧强迫圣女完成了仪式,这下可算好了,真神降怒了,海岛地震了。
灾难发生得太近,要说不是祭祀的关系,大概没有人信。
这一次,都不用圣女殿费心挑拨什么,岛民已经开始自发地抱怨起贺兰堡了。
“哎呀,这是怎么搞的呀?”
“还不是有人冲撞了真神?”
“你说小卓玛?”
“我听说,小卓玛的父亲不是塔纳族的人,是一个中原的男人,她成亲了,丈夫也是中原人,她身上就有着中原的血统,她的孩子也是中原血统,她血统不纯,所以真神不愿意接纳她,不希望她成为族里的小卓玛。”
“卓玛还护着她呢。”
“谁说不是呢…圣女都受了伤,她半点儿不怜惜,现在好了吧?”
众人也不知是习惯了贺兰倾的臭脾气,还是害怕她的暴戾,言辞间,对她的抱怨倒是比乔薇的少上一些,但也被算成“帮凶”就是了。
贺兰堡下,很快聚集了来自岛上的居民,众人堵住了贺兰堡的大门,要求和卓出来给所有人一个说法,众人嘴上念叨的是说法,可心中未尝不明白,他们需要和卓给出的是决断。
和卓一觉醒来,头上多了个大包,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弄的,青岩女官给他擦了点活血散瘀的药膏,药膏里含了一定成分的薄荷,涂上去后倒是让人清醒了不少。
地震已经过去,他又被抬回了自己床上,可说不上来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青岩。”他唤道。
青岩女官将药膏收好:“和卓,您叫我?”
和卓古怪地问:“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
乔峥早吩咐过和卓如今的状况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地震一事自然也要对他守口如瓶。
青岩女官垂眸,眼神闪了闪,笑道:“没什么事啊?您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头疼。”和卓摸着头上的大包。
青岩女官轻咳一声道:“是我疏忽大意了,连屋子进了毒虫都没发现。”
“被虫子咬的?”和卓将信将疑地问。
青岩眨了眨眼道:“是…是啊!当然是虫子咬的,不然您还以为是在哪儿撞的?”
和卓不记得了,撞了一下本来是要醒的,却直接给撞晕了,睁眼便是方才,青岩在给他上药。
他望了望窗外明媚的景色,说道:“我在床上躺了太久,也该起来走走了。”
青岩的眉心突突一跳,一把握住他的胳膊道:“不能走!”
“为什么?”和卓纳闷地问。
青岩女官张了张嘴:“因为…大夫说了,您要静养,尤其是这几天。”
和卓一笑:“前天还让我下床走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