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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薇只觉一盆冷水泼下来,将她从里到外浇了个透心凉:“你说…她是你家主子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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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云:妈!你冷静啊!刀子放下!手榴弹放下!你这是要nèng我爸呀!
第【第六十五章】找上门
那个讨厌的恩伯府千金,居然是冥公子的未婚妻!
那家伙有未婚妻了?
有未婚妻了还总和她开那些玩笑,让人误会,真是过分!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乔薇二话不说地走出了东厢。
绿珠迈着小碎步追出来:“夫人!”
乔薇停下步子:“以后别这么称呼我,我不是你家夫人!我跟你家主子没关系,我只是十七的朋友,你家主子几次相帮于我也不过是看了十七的面子。之前没认出乔小姐是我眼拙,不过谁让你们主子不告诉我呢?这笔账就别算在我头上了!”
“夫…”
“说了别叫我夫人!”
绿珠被她强悍的气势威慑住。
“我男人在外头做生意,改天回来要是听见什么风言风语,我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乔薇淡淡说完,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回去的马车上,景云与望舒都觉得娘亲怪怪的,眼神特别可怕,好像谁欠了她银子,他们想问娘亲刚刚是不是去见冥叔叔了,但是转念一想,娘亲每次见冥叔叔都特别开心,娘亲的小脸这么臭,一定是因为别的事吧?
他们还是别问了,娘亲发起火来,还是很可怕的。
小白也感受到了乔薇的熊熊怒火,肱二头肌也不秀了,尾巴也不摇了,老老实实地坐在望舒怀里,乖得不得了。
回到村子时,已将近半夜,乔薇先把阿生送回赵家,将对牌与文书交到赵婶手中,赵婶把报考的钱给她,只是赵婶没料到报考费这么贵,凑了半天也没凑足一两银子。
上次童生席,赵家收了些份子钱,但那还不够给阿生交束脩的,前些日子买种子的钱,都是问罗家借的。
赵婶难为情地涨红了脸。
乔薇爽快道:“这钱先不急,您什么时候有了再给我吧。”
赵婶不好意思欠乔薇钱,可眼下实在拿不出来,只得应下。
乔薇带着孩子们回了山上,大半夜,孩子们都累了,一个趴在她背上,一个窝在她怀里,睡得香甜,把他们放到床上,擦了澡、换了衣裳都没醒。
小孩儿就是好啊,无忧无虑的。
其实,上辈子她一直到死都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亲人,这辈子却有了两个这么贴心可爱的孩子,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什么男人,什么朋友?统统见鬼去吧!
把自己小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
等她成了小富婆,养上十个、八个小鲜肉,还怕没长得好看的?
这么想着,乔薇心头的郁结总算是散掉了,洗完澡,躺到床上,在儿子女儿红扑扑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心头被一股巨大的温暖填满。
小白突然把小脑袋凑了过来!
乔薇拍了它一巴掌!
小白:“…”
夜色幽幽,胤王府的书房,烛光如珠。
外院,铺着鹅卵石的小道上,吴大金被两名护卫架着,奄奄一息。
刘太监舀起一瓢凉水,毫不留情地泼到了他脸上!扯着嗓子道:“说!林护卫到底去哪儿?杂家明明看见他跟你一块儿离开王府了!”
吴大金恢复了一丝意识,哭丧着脸道:“刘爷爷,小的真的不知道啊…他是和小的一块儿离开的,但是…但是小的也不清楚他去哪儿了…”
刘太监望了望书房的方向,冷着脸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给我从实招来!”
吴大金把撺掇林护卫刺杀乔薇的事儿给说了,他不知林护卫已经死了,怕对方回来一对质他就露了馅,因此不敢撒谎,包括他隐瞒了乔薇有孩子的事,也一并交代了:“…后面那孩子跑了出来,林护卫抓了孩子,跑了,那娘们儿去追,我见情况不妙,立刻下山搬救兵…”
“你搬救兵?你是在逃跑吧!”刘太监给了他一大耳刮子,不是王爷派人把他抓回来,这家伙指不定都逃到天南地北去了!
他走了不要紧,可林护卫不能下落不明,青衣卫是胤王手下最厉害的暗卫,每个人的价值都难以估计,绝不是一个江湖人士或江湖帮派可以比拟的。
半个时辰后,刘全躬身进了书房:“王爷。”
胤王翻阅着手中的奏折:“有什么发现?”
“吴大金说,他亲眼看见那女子把林护卫刺伤了,所以林护卫的失踪很有可能与她有关。”
胤王冷声道:“一个青衣卫,居然打不过一个村妇?那女子有何来历?”
刘太监皱眉:“这…吴大金倒是不清楚,他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呢,就敢怂恿林护卫替他报仇…林护卫也是太急功近利了些,一心想替主子铲除一块拦路石,谁料自己大意栽了跟头。”
讲到最后,刘太监无奈地叹了口气。
胤王冷眸一扫,瞥见他手中的画卷:“这是什么?”
刘太监道:“是那女子的画像,奴才找了府上的画师,根据吴大金的描述画出来的,吴大金看过,说画得很像。您看,咱们要不要派人把她抓来?”
胤王拿过画卷,缓缓打开,他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五大三粗的丑妇,居然接二连三与他作对,可是当他看清画中那张脸时,突然怔住了。
刘太监见他怔住,忙仔细又看了看,眸子一瞪:“呀!是她?”
“她?”胤王古怪地看向刘太监,刘全三年前才到他身边,应该没见过乔薇才对。
刘太监惊道:“这不就是中午把您给的金子踢回来,砸坏了您青花瓷瓶的姑娘吗?天啦!奴才还以为她是恩伯府的下人呢!”
胤王蹙眉,所以白天不是他听错了,是她真的出现了。
…
三月,是乔薇穿越之后最忙碌的一个月,不仅要做容记的生意,还有捯饬自家的两块地,一块是东村的荒地,一块是半山腰的地。
半山腰那块地不大,她自己就能打理。
她不打算种萝卜了,想改种西瓜,反正她不靠这点田维持生计,种点自己和孩子们都喜欢吃的东西好了。
西瓜与萝卜都是比较喜欢酸性土壤的作物,无需对土壤的酸碱性进行太大的改良,只是,二者对水分的要求不一样,萝卜喜欢水多的,而西瓜喜欢水少的。
她得把土翻翻,增强土壤的排水性。
她一遍翻地,一边哼着小曲儿。
每当这时候,她就挺感激自己爹妈把自己遗弃了,要不是在孤儿院学会了那么多生存的本领,她穿到一穷二白的村妇身上,非得活活饿死!
却说胤王看过画像后,决定亲自到山上确认一番对方的身份。
吴大金将胤王与刘太监带到山上的院子,没找见人影,却听见了一阵欢愉轻快的歌声。
胤王顺着歌声来到田间,就看到一个身形纤瘦的农家姑娘,身着粗木麻衣,扛着锄头,在田间劳作,那歌声如空灵的云,在天地间徐徐飘荡,也似山涧的泉,在燥热的正午,让人心头一片凉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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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啥好说的o(╯□╰)o
第【第六十五章】试探
刘太监亦觉着那村姑的歌儿唱得好,词儿他不大懂,调子也十分陌生,但干净,空灵,听的人的灵魂都好似被洗涤了一样。
做太监多年,别的不敢吹,歌姬他是见了不少,嗓子比这村姑好的也不是没有,但唱不出这种纯粹的感觉。
再看自家王爷,似乎也被歌声所吸引,怔怔地出神。
其实刘太监想错了,胤王被歌声吸引是真,但出神却并非因为对方一副好嗓子,而是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昔日娇生惯养的恩伯府千金,竟然像个农妇一般下地劳作,还似乎…乐在其中。
“是她吗?”刘太监小声问一旁的吴大金。
吴大金咬牙:“她化成灰我都认得!就是她!”
刘太监实在无法把这么纯净的老实人与出老千的杀人犯联系到一块儿,问向自家主子:“爷,要不要奴才去会会她?”
胤王抬手:“先等等。”
或许,只是容貌相似之人,毕竟她身上,除了一张脸与乔薇长得像,再没任何对得上号的地方。
乔薇琴、棋、书、画、骑、射、礼、乐样样精通,却唯独不知如何养活自己,赌术也好,武功也罢,都是与她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东西,她就像一株攀附在藤曼上的菟丝花,美丽,却无法自立。
任何见过乔薇的人,都不会相信她能弯下高贵的腰身,像个她从来都瞧不起的贫农,在田间劳作。
乔薇正翻着地,忽然感到有人在看自己,忙扭头朝对方望去,就看见田埂上站着一个身着蓝衣的锦衣公子,他身材高大,气质斐然,浑身都透着一股与乡村格格不入的清贵之气。
隔得太远,乔薇看不清他五官,只觉那眼神异常冷峻,看得人脑门儿凉飕飕的。
真是奇怪,这穷乡僻野,怎么会来这样一个贵人?还老盯着她看?
乔薇的眼珠子动了动,放下锄头,不动声色地握紧宽袖中的匕首,朝对方走了过去。
看见她走来,吴大金连滚带爬地躲到了树后,他如今是彻底怕了这丫头,见到她就跟见到天敌似的,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才好!
刘太监瞪了吴大金一眼,上前一步,将自家主子护在身后。
乔薇好笑地看着他的举动,心道我一姑娘家,你们俩大男人,该害怕的到底是谁呀?
待走得近了,乔薇才看清男子的容貌,说不上来的冷峻,冰美人一般,每个毛孔似乎都冒着冷气,但那精致的五官,眉目如画,宛若璧人。
“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乔薇狐疑地看着男子。
自家主子还没被哪个女子用这种赤裸裸的眼神轻薄过,刘太监当即大怒:“大胆!竟敢对我家主子无礼!”
乔薇瞪了刘太监一眼:“不就看看吗?怎么就是无礼了?你们刚才看了我那么久,我还没怪你们放荡轻薄呢!”
“你、你骂谁放荡了?”你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吗?当今圣上的亲儿子,皇七子胤王!他看看你怎么了?就算把你上了,那也是你福气!
乔薇就是有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的本事,挑挑眉,漫不经心地说道:“没听见啊?你聋了?”
“你…”刘太监被噎得嘴角直抽抽。
胤王给了个眼神,刘太监乖乖退到一旁,胤王一瞬不瞬地看向面前的女子:“你说你…见过我?”
乔薇蹙眉,若有所思:“有点儿眼熟。”
但应该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看一眼就能记住一生,哪里会忘呢?
胤王定定地打量着,似乎在分辨她话中的真假。
乔薇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你们刚刚一直看我,找我有事吗?”
刘太监:“我们…”
“路过,想找姑娘讨口水喝。”
胤王打断了刘太监的话,刘太监悻悻地缩回了脖子。
乔薇将男人从头到脚瞄了一遍,冷笑着扬起了下巴:“我家是山上的泉水,外头喝不到,一两银子一碗,不还价。”
刘太监目瞪口呆:“你…”
“好。”胤王缓缓应下,眼神始终落在她脸上,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他的眼神太富有侵略性,看得乔薇浑身不自在,乔薇转头望向他:“我知道自己长得很漂亮,但你能不能别老盯着我看?会让我误会你对我有所企图的。”
刘太监险些气死,我家主子贵为皇子,会对你这个生过孩子的“半老徐娘”有企图?
脸呢?!
乔薇妙懂他心思,点了点自己颊上的小梨涡,俏皮一笑:“这儿呢。”
刘太监险些栽倒!
胤王看着乔薇的一颦一笑,神色复杂。
乔薇扛上锄头,将二人带回院子,路过大树时,吴大金将自己藏得死死的,待到三人走远,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青龙帮没了,武功也废了,最后一丝利用价值也在帮王爷找到凶手时消失殆尽了,再留下来也讨不到好果子吃,还是赶紧溜吧!
乔薇在前带路,一边走一边用余光注意着二人,一直到进了院子,她手中的匕首都没有松开过。
院子干净整洁,像是有专门的人收拾过,乔大小姐自己是不会收拾的,她爱洁,但从来都是别人动手,她自己,连个衣柜都整理不好。
“你自己收拾的?”胤王问。
乔薇拿开井盖,打了一桶水上来,倒出一半洗了手:“不然还有谁?我又不像你们这大户人家,请得起丫鬟婆子。”
刘太监看到一个小凳子,用袖子擦了擦,对胤王道:“爷,您坐。”
乔薇扫了二人一眼,撇撇嘴儿,从厨房拿出两个大瓷碗,舀了井水盛在碗中:“给,清甜爽口的山泉水!”
刘太监看看水井,又看看她,惊道:“这…这不就是井水吗?”
乔薇面不改色道:“我只是恰巧打了一口井而已,但这井里的水都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泉水。”
刘太监翘起兰花指:“强词夺理!”
“爱喝不喝,不喝拉倒!”乔薇说着,就要把水端走。
胤王突然伸出手来,扣住了她手腕!
一股强悍的力道,如针扎一般钻进了乔薇的筋脉,刺痛的感觉,沿着她手臂蔓延到肩颈,半边身子瞬间麻掉!
好厉害的武功!
比上次那黑衣人,强了不止百倍!
如果对方想要在这儿杀掉她,她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乔薇的额头冒出冷汗,眸光动了动,娇喝道:“干什么呀?你弄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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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比一天更得早啦~是不是很乖呀?
第【第六十六章】横财
胤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中掠过一丝难辨的意味:“水。”
喝水用得着这样?分明是在试探他什么!
乔薇回敬了他一个深邃的眼神,没好气地道:“喝水就喝水,拽我干什么?你松手啊!”
胤王松了手,乔薇的身子恢复知觉,递了一碗水给他,他单手接过。
刘太监想用银针试试有毒无毒,自家主子却已经开始喝了。
刘太监清了清嗓子,也端起水,无可奈何地喝了起来。
甘甜可口,的确比外头的水好喝。
胤王看着晾衣绳上的小衣裳:“你有孩子?”
“两个小调皮蛋!”提到孩子,乔薇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起一丝笑意。
胤王垂眸,没再说话。
二人喝完水,乔薇收了碗:“还要不要?续杯免费。”
胤王眉心微蹙,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第二碗不要钱,他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淡道:“不必了,刘全。”
刘全打开钱袋掏钱,他身上带的零钱不足二两,只得拿出一个十两的元宝。
乔薇掂了掂元宝,面不改色道:“找不开。”
胤王站起身:“不必找了。”
刘太监大骇:“主子!”
那可是十两银子啊!您知道十两银子是多少钱吗?够一个普通的农户吃上两年了!咱们就只喝了她两碗水!就付了她两年安家费!太亏啦!
乔薇乐得险些一跳三蹦,白花花的十两,真是天降横财!
憋住笑意,乔薇一本正经地说道:“下次来我家,不收你钱,随便喝!欢迎再来啊!”
下山的路上,刘太监胸口一阵抽疼,他们是来打探林护卫行踪的,可鬼都没探出来,就把十两“血汗钱”搭上了:“王爷,奴才瞧那村姑狡猾得很,不怪林护卫与吴大金都在她手中栽了跟头!咱们干嘛不把她抓回王府,逼她说出林护卫的下落啊?”
胤王望着不远处的村庄道:“林护卫已经死了,但不是她杀的。”
刘太监大惊:“啊?”
胤王若有所思:“刚刚本王用内力试探了她的经脉,结果证实她没有丝毫内力,这样的人,是杀不死林护卫的。”
刘太监顿悟地点了点头,很快又道:“可是您…怎么确定林护卫已经死了?”
胤王冷声道:“不死他早回来了,不过,人纵然不是她杀的,也应该和她脱不了干系。”
刘太监一琢磨,也会过了意来:“没错,林护卫是掳走她孩子之后才没了消息的,想来帮助她解救孩子的人,就是杀了林护卫的凶手。奴才就说一个村姑哪儿来的通天本事,又哪儿来的胆子?敢情是背后有人啊。”
胤王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否则,一个弱女子,是绝不敢公然与江湖帮派作对的。
至于作对的起因,究竟是她私人原因,还是针对他李胤,就需细细查探了。
不过,比起这些,还有一件更让胤王在意和困惑的事,那就是对方到底是不是恩伯府的乔薇。
如果是,为何不认识他?又为何有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果不是,又为何长得如此相似?莫非是乔峥遗留在民间的另一女儿?
胤王吩咐刘全:“你派人,去查查五年前被逐出家门的恩伯府千金如今在哪儿。”
五年前那一位,不就是爬了王爷的床,害王爷与丞相大人反目成仇的乔大小姐吗?
王爷怎么突然想起要查她了?
刘全疑惑地应下:“是,奴才马上去办。”
“冥叔叔!”
小望舒一蹦一蹦地跑了过去,从身后,一把抱住胤王的大腿!
她刚刚放了学,原本是要去奶奶家吃饭的,但小白要尿尿,她便跟过来保护小白了,她运气好好哦,居然在村口看到了冥叔叔!
好多天没见冥叔叔了,她好想好想呀!
小家伙抱得死死的,柔软的身子,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儿。
胤王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她,而是扭过头,怔怔地看向冲他撒娇卖萌的小糯米团子,一种陌生而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京城老多这种要饭的孩子,抱住人大腿不放,叔叔伯伯地叫,不给钱不撒手,刘太监一瞧她穿得如此寒酸,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将她拽了开来:“哪儿来的小乞丐?走开!”
望舒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好疼!
望舒的眼泪冒了出来,泪汪汪地看向对方,这次,看到了正脸,才发现他的脸上没有戴面具。
不过他和冥叔叔长得好像,不仅背影像,脸更像。
他到底是不是冥叔叔呢?
另一边,尿完的小白听到望舒的动静,唰的一下从草丛里窜出来,对准凶神恶煞的刘太监,一爪子挠了过去!
刘太监被挠出了三道血痕,血珠子哗啦啦地往外冒,他雷嗔电怒:“小畜生!敢挠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一脚踹过去!
望舒忙将小白抱进怀里。
胤王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然而他没有这么做。
眼看着刘太监的脚就要踹到望舒的身上,树后突然飞来一颗石子,打中了刘太监的额头!
刘太监哎哟一声,跌在了地上!
胤王看看疼得满地打滚的刘太监,又看看不远处的老槐树,树后,一道小小的影子透射在地上。
他又看向望舒,望舒眼中的温暖已被害怕所取代,大大的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他开口:“我…”
“你不是冥叔叔!冥叔叔不会让人欺负望舒,也不会让人欺负小白!你是坏人!”
望舒失望地说完,抹掉脸上的泪水,爬起来,抱着小白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第【第六十七章】宰肥羊
胤王望着小家伙消失的背影,心里莫名地涌上一丝怪异,半晌,转头冷冷地睨了刘太监一眼。
刘太监悻悻地缩了缩脖子:“奴才莽撞了。”
胤王再次朝小家伙看去,只可惜,已经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景云带着妹妹拐进了房屋间的小巷子,收起弹弓:“妹妹别哭了,我已经把坏人打跑了。”
望舒吸着鼻子点点头。
景云拿出娘亲准备好的帕子,帮妹妹擤了鼻涕:“还疼吗?”
“不疼了。”望舒哽咽着说。
景云道:“这件事别告诉娘亲,娘亲很辛苦了,我们不要再让她担心了,哥哥会保护你的。”
望舒点头。
“走,去奶奶家吃饭。”景云牵起妹妹,小手拉小手,去了罗大娘家。
乔薇每日忙得很,又要早起做点心,又要去镇上送货,回来了还要种田、做皮蛋,忙得脚不沾地,孩子们的中午饭都是在罗家吃的。
春季正是农忙的时候,按理说罗大娘也不得空,巧就巧在,罗家没种多少田,罗大叔的身子骨不好,种田吃不消,在县衙谋了一份差事,那差事虽算不上肥缺,但这么多年下来,明里暗里捞点油水,还是比种田好上许多。
在大梁朝,年满十八的男丁每人可分四十亩地,女子未出嫁的分不到田地,出嫁为妇可为夫家分得二十亩,难怪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生了女儿根本没用,啥都分不到,等嫁人可以分了,却是分给夫家的。
可悲、可悲!
在罗家,罗大叔四十、罗永志四十、罗大娘二十、翠云二十,一共一百二十亩,但真正自己种的不到二十亩,其余的,都让给别人去种了,他们从中收些微薄的佃租。
种田是很辛苦的,古代没有机械化的农耕工具,全靠人与牛,产量还上不去,就拿水稻来说,现代的超级杂交水稻已经能达到亩产一千公斤以上,而在唐朝,太湖流域的水稻才亩产138公斤;宋朝,225公斤;明朝,333公斤;大清278公斤。
这个历史上没有的大梁朝的生产水平,大约介于唐朝与宋朝之间,遇丰年,亩产能达180公斤,若遇荒年,50公斤就算很好的了,颗粒无收都是有可能的。
一想到这里,乔薇就不禁为自己那十亩高粱地捏了把冷汗,高粱啊高粱,你可得争气点,多给我长个几百斤啊…
三月十五号,第一批皮蛋成熟了,“恰巧”这日私塾放假,老秀才不会告诉自家小姐,他是因为小少爷与小小姐请假,才把大家全都放啦!
这样小少爷与小小姐就不用掉课啦,他简直太机智了!
乔薇带上皮蛋与孩子,坐栓子爹的马车去了容记。
容老板已经等不及了,马车刚停稳,他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小乔哇!我的蛋好了没?快给我呀!没蛋我都活不下去了!”
乔薇的身子就是一抖,您说话能别这么有歧义么…
景云与望舒跳下马车,礼貌地唤了一声容伯伯,容老板喜欢这么可爱又懂事的孩子,比他家那几个鸡飞狗跳的小混蛋强多了,最重要的是,长得真好看呐!
他开心地捏了捏二人脸蛋:“真乖!柜台那儿有油炸果子,去吃吧!”
二人睁大眼望向乔薇,直到乔薇点头,才开开心心地去了。
乔薇把一罐子皮蛋交给了容老板。
皮蛋的“稻壳衣”已被乔薇清洗完毕,一一裹了蜡,能增强保鲜的时间。
容老板亲自清点完毕,嘴儿一噘,不满道:“怎么才五十个?我等了你个把月,你就交这么点货糊弄我呀?”
乔薇一笑:“这是第一批,你先看看好不好卖,我后头还有呢。”
容老板就道:“肯定好卖!你放我这儿的东西,几时没好卖过?你只管多做,做多少我收多少,一个不剩地给你卖出去!”
乔薇笑道:“有容老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容老板让小六把皮蛋拿了下去,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放好,一个都不许弄坏,又与乔薇坐了一会儿,道:“对了小乔,你可还记得那个总来店里预定点心的京城丫鬟?”
“你说杏竹?”乔薇印象中,会“不远万里”来买点心的丫鬟只有那一个。
容老板惊讶:“你还知道她名字啊?”
乔薇淡道:“听她提过,她怎么了?”
容老板嘿嘿一笑:“她最近不要点心了,要松花蛋!”
“她怎么知道松花蛋?”话音一落,乔薇想起来怎么一回事了,她给冥修送过一篮子松花蛋,大概他祖母喜欢,恩伯府千金便投其所好,在外头采购了起来。
容老板耸肩:“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反正啊,她要,我就答应她了。”
乔薇的笑容淡了下去:“你给她说的多少钱?”
“我还没说,不过我打算卖她两百文一个!怎么样?厉害吧?”容老板得意地挤眉弄眼。
乔薇嘲讽一笑:“两百文怎么够?起码得五百文吧?”
容老板一口茶水呛在了喉咙,他没听错吧?五百文?一个鸭蛋的成本价才两文!这是镶金了还是镶银了?这么贵?!
乔薇漫不经心道:“她家主子有钱得很,别说五百文了,就是五百两,也不在话下的。这种肥羊你不宰,留着过端午呢?”
一想到恩伯府千金拿黄金收买她的样子,她就来气。
容老板算是听出点苗头了,深深地看了乔薇一眼,凑到她跟前儿道:“乔姑娘,你不会是跟人家有仇吧?我说你这也太…那什么了!格局怎么这么小啊?五百文哪儿成?起码得五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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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可爱的容老板!
【注】
关于本章节记录的唐宋元明清的太湖流域亩产,摘自中国农业遗产研究室闵宗殿先生发表论文《宋明清时期太湖地区水稻亩产量的探讨》时推算出的唐宋明清四个朝代太湖流域的平均亩产数据——唐朝亩产138公斤;宋朝亩产225公斤;明朝亩产333公斤,清朝亩产278公斤。
第【第六十九章】爽歪
“什么?五两?”乔玉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不就是一个蛋吗?怎么比人参还贵?
杏竹也很苦恼,小姐给了她五两银子,她高高兴兴地去买松花蛋,原以为能买回一大筐,谁知…就孤零零一个?
看着桌上那枚孤零零的松花蛋,乔玉溪咬紧了唇瓣:“你是不是被人宰了?”
宰?
“姑娘,你有所不知啊,这松花蛋,又名神蛋,可不是普通的鸭子下的,是一位隐居山林的老道长喂养的神鸭,他那儿有个仙湖,神鸭都是吃仙湖的鱼长大的,生下来的蛋也是碧绿碧绿的,不仅口感独特,还有润肺、养阴止血、凉肠、止泻、开胃养胃之功效,我家老娘上了年纪,老胃病许多年了,就吃这神蛋吃好的!你要是不信呐,先带俩回去尝尝,没效果你找我!包退你钱!”
杏竹把容老板的话转述给了自家小姐。
乔玉溪听完,虽觉得对方有夸大其词的嫌疑,但姬老夫人的确是在吃了松花蛋鸭肉粥后胃口大开的,但从这一点来看,它就的确是有药用价值,至于有没有老板讲的那么神乎,就有待考证了。毕竟乔家是开药房的,给人推荐昂贵药材时,也是各种夸大效果,一两银子进来的东西,卖出几十两也不是没有过。
“你确定这是天然的蛋?不是腌制的?”她问道。
杏竹回答:“容记的老板是这么与奴婢说的。”
乔玉溪更困惑了,什么鸭子能下出这样的蛋?莫非世上真有神鸭?
“小姐,咱们还买吗?”杏竹小心翼翼地问。
一个五两,十个五十两,一个月…就得吃上十五两黄金,这还仅仅是一天一个来打算的,可真实情况未必会如此,谁煲一锅粥只放一个蛋?老夫人吃一个的分量,不代表厨子只做这么少的分量,照这么下去,用不了两个月,她的小金库就会亏空了。
…
从容记出来,乔薇心情大好,不仅因为得了五两银子的货款,还因为——
嘿嘿嘿嘿。
如今她手中有了点闲钱,便与容老板商议,点心与皮蛋卖出去的利润全部月结,盖因每次供货都能拿到保底的货款,也足够她各项花销了。
“娘,我们要回家了吗?”望舒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问,她吃了好多炸果子,快要走不动了。
乔薇把她抱到栓子爹的马车上,景云自己爬了上去,她会心一笑,道:“先买点东西再回,以后少吃点,免得撑坏了难受,知道吗?”
望舒懂事地嗯了一声,兴奋地问:“娘,我们要买什么呀?”
乔薇捏了捏女儿红扑扑的小脸儿:“到了就知道了。”
乔薇让栓子爹将马车停在了常去的那家布庄门口,老板娘记得她与一双漂亮的龙凤胎,笑盈盈地将她迎了进去:“夫人今儿是要裁布还是买成衣?”
“成衣。”她的针黹水平有限,给小白做两件袄子还凑活,真给孩子们做,怕是做到夏天去了。
老板娘知道她指的是孩子的衣物,忙将她带到里间,指着桌上一套小版的素白长衫,笑道:“今年最新的样式,我刚做了一半,你看款式喜不喜欢?”
是绸面的交领长衫,宽袖,袍角直直地垂下,腰间以一条素色腰带束拢,很有质感。
乔薇还算满意,问了价格。
老板娘道:“这是蓬莱县的精梳府绸,进价高,做工也复杂,看你是老顾客了,算你一两银子一套吧!”
一套小童装就得一两银子,乔薇肉痛得直抽抽,但乔薇也明白老板娘没有漫天喊价,府绸又叫棉绸,最早是贵族与官吏府上织制的织物,因手感类似丝绸,故称府绸,它的价格是要比普通的棉织品高一些,再算上手工钱,差不多值这价了。
“女装有吗?”乔薇问。
老板娘忙道:“也可以做。”
望舒的眼睛瞬间亮了。
乔薇没忽略两个孩子眼中的渴望,对老板娘道:“我拿四套,你给少点儿呗。”
老板娘笑道:“这个真不能少了,要不我送你两双鞋吧?”
乔薇犹豫。
老板娘又道:“其实孩子买一套体面的衣裳就够了,平时在家不必穿得那么讲究,出门走亲戚穿一穿就可以了,你要不看看这边的衣裳?三百文一套。”
一分钱一分货,三百文一套的,土里土气的。
乔薇是想给孩子们买了参加神童试的,上次去饭馆儿吃饭,那些异样目光,让她不大舒坦,她是见过风浪的大人尚且如此,孩子们心里肯定更难受了。
二人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
两个小包子这几年过得太苦,已经习惯了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习惯了别人的冷眼,习惯了委屈求全,习惯了不给“她”添一丝一毫的麻烦。
当别人夸她孩子懂事时,她其实很难过,这么小的孩子,不该如此懂事!
她有时宁愿他们像铁牛那样,哭着吵着找大人要东西,也好过无欲无求。
最后,乔薇还是定了四套昂贵的府绸衫,自己也定了两条长裙,钱花出去再多都能赚回来,有些东西,却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
接下来几天,乔薇陆续向容记供了三批货,得了十五两银子的保底货款,瘪下去的钱袋终于一点点地胖起来了。
因二十七号神童试,乔薇从二十六号便没做事了,专心在家准备上京的东西。
而乔玉溪自打得知松花蛋价格如此昂贵后,很长时间都没再派人踏足容记,她不信没有别人知道这种东西,灵芝堂是全京城最大的药房,天南地北的药商之多,不胜枚举。
她派了人一一打听。
然而令她十分失望的是,没有一个人听说过这种蛋,更别说把她做出来了。
她信不信它是天然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只有容记有卖的,她想买,就必须出得起这个价。
如果冥修大人喜欢她,她想,她是不必费这个心思的,可偏偏大人对她不冷不热的,姬家又有人反对这门亲事,姬老夫人是她唯一的倚仗,她必须笼络住。
等做了丞相夫人,今天付出去的金子,都是会成倍赚回来的,眼下,权当在为自己铺路了。
上次准备用来贿赂十七朋友的金子是十两,是她小金库的四成,她让杏竹带上自己全部家当,前往容记采购松花蛋。为防不测,她还派了几名身强体壮的护卫沿途护送。
杏竹不辱使命,将一罐子松花蛋平安带回了府邸。
“小姐!”杏竹激动坏了。
乔玉溪蹙眉:“慢点儿,这可是我所有家当了。”
一盒金子,就买了这么一罐子蛋,想想都荒唐!
只是她有什么办法?
杏竹小心地问道:“小姐,放哪儿?”
乔玉溪四下看了看,指着桌子道:“放桌上,千万放稳了,我下午便给老夫人送去。”
“啊!大姐!救命啊——二哥要杀我!”
正在与二哥疯玩的乔玉麒哐啷一声踹开门,想也不想地扑向了乔玉溪!
乔玉溪想躲开已然来不及,她不过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哪里经得起一个熊孩子卖命的一扑?
重心一个不稳,与弟弟一起撞向了身后的桌子。
就听得嘭的一声巨响,罐子砸在地上,摔了个嘎嘣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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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熊一样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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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第七十章】神助攻
望着满地残垣,闻着空气里浮动的淡淡腥味,乔玉溪气得险些晕了过去,这可是她全部家当,怕出闪失,她还专程派了护卫前往,结果呢,路上倒是没意外,却被自家弟弟给整没了!
“乔玉麒——”
乔玉麒被吼得心肝儿就是一颤,直起身子,退开到门口,而在外追赶他的乔二公子,见势不妙,拔腿溜回了三房!
乔玉溪冷冷地看向自家弟弟,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乔玉麒支支吾吾道:“你干嘛呀?不就是摔了你一个罐子吗?我赔给你就是了!”
乔玉溪目瞪口呆:“罐子?你知不知道罐子里装的是什么?”
“什么呀?”乔玉麒浑不在意地问。
乔玉麒是徐氏与伯爷的幼子,深得徐氏与家人宠爱,早被惯出了无法无天的性子,又怎会在乎姐姐的一罐子东西?
在乔玉溪伸手教训他之前,他撒腿跑进了徐氏的屋:“娘!大姐打我!”
徐氏正在给儿子挑选明日考试的衣裳,见儿子火急火燎地冲进来,顺手将儿子搂进了怀里:“怎么了?谁打你了?”
“姐姐!我不小心撞破了她一个罐子,她就要打我!”
他话音刚落,乔玉溪面色铁青地出现在了门口:“是一个罐子吗?你知道那是我花多少钱买的吗?你当我的钱是地上捡的?”
恩伯府人丁众多,又非他们这一房,各人的份例是严格按照公中给的,她一月才五两银子,不知攒了多久才攒出一个小金库,他倒好,一下子就给她弄没了!
徐氏中年才得了这么个小儿子,自是偏疼得很,就道:“行了,他是你弟弟,你这个做姐姐的,要让着他,不就是撞坏了你一点东西吗?他又不是故意的,是不是,玉麒?”
乔玉麒在外头是个马蜂窝,在徐氏面前却是乖宝宝,当即无辜地点头。
乔玉溪急得倒抽一口凉气,娇喝道:“娘!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这么护着他?他这副德行,都是被你们惯的!”
乔玉麒“吓”得往徐氏怀里缩了缩,徐氏心疼地说道:“你弟弟明日要参加神童试,你莫要把他吓坏了。”
“娘!”乔玉溪跺脚!
徐氏不与她争辩了,点了点儿子的脑门儿,半嗔半怒道:“以后不许乱跑了知道吗?撞坏东西是小,把你自己撞伤了可怎么办?”
乔玉麒立刻乖乖地说道:“知道啦,娘,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我不会让娘担心的,我最喜欢娘了!”
言罢,狗腿地在徐氏怀里蹭了蹭,当乔玉溪面色冰冷地地朝他看来时,他吐出舌头,做了个大鬼脸!
乔玉溪气得肝都痛了…
五更天(凌晨三点),乔薇体内的生物钟自动将她唤醒,平时做点心便是这个时辰,她习以为常,揉揉眼便起来了,先看了看睡得香甜的孩子,景云一如既往平躺着,裹紧被子,像个小蚕宝宝,一动也不动,而望舒,却已横着睡到脚头去了,四仰八叉的,一只脚丫子搁在景云的肚子上。
可惜没手机,不然她真想把这一幕拍下来。
她好笑地把女儿抱回来,放到儿子身边躺好,随后,披上外套,到院子洗漱。
此时天未亮,繁星在夜空中闪烁,银河九天,如在墨色穹顶挽了一抹柔亮的薄纱,薄纱笼罩着青山远黛,一眼望去,恍若仙境。
乔薇洗漱完,回屋换上了新买的衣裙。
一身雪白,质地轻柔,做工精细,她来古代这么久,还没穿过这么昂贵的衣裳,望着水盆里的楚楚动人的倒影,她几乎不敢相信那是她了。
果然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么?
只是头上好像少了点东西。
乔薇犹豫了一会儿,打开箱子,从压箱底的锦盒中取出了那枚从未戴过的黄玉梅花簪。
…
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坐马车七弯八绕的,少说一个时辰,而入京后道路势必拥堵,恐怕也需不少时间,满打满算,寅时四刻(凌晨四点)便要出发了。
乔薇把孩子们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捞出来,看到漂亮的新衣服,昏昏欲睡的小包子瞬间把瞌睡虫拍死了!
换上新衣新鞋后,二人兴奋地跑到院子里,对着水盆左照右照。
真好看哩!
二人又看向了站在门口望着他们微笑的娘亲,娘亲也好好看哦!一身白裙,像从画上走下来的仙女!还戴上美美的簪子了!
不过,他们都有新衣服了,小白却没有——
望舒跑回屋,踮起脚从柜子上取下一朵娇艳欲滴的小红花,戴在了小白的脑袋上。
小白:“…”
一家四口到村口与阿生回合,阿生还没来,倒是陈大刀与罗大娘提前到了,看到焕然一新的一家三口,二人皆以为村子里来了什么贵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一直到两个小家伙撒欢地跑过来,唤着声“奶奶”、“陈叔叔”,二人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少爷与小千金是景云与望舒。
天啦,这也…太像城里的小贵人了!
再看乔薇,身姿纤细,靡颜腻理,发如黛,梳云掠月,一身清贵之气,恬淡如菊。
陈大刀看傻了眼,在他心中,就没拿乔薇当过女人,这一刻,才看到了她身上的柔美,果真让人…心头一跳!
几人等了好一会儿,不见阿生,就在罗大娘准备亲自去催催的时候,赵大娘拽着阿生过来了。
阿生的情绪不大对劲。
赵大娘讪讪地说道:“对不住对不住,弄晚了!”看到打扮得体的一家三口,好生惊艳了一把,但她心里藏着事儿,很快便将这股惊艳压下去了,对儿子耳提面命道:“阿生啊,今天进城,要好生听你乔姐姐的话,知道吗?”
“…嗯。”
“好好考,有点出息,别再像上次那样!”
“…嗯。”
一声比一声含糊。
罗大娘看了阿生一眼,说道:“行了,亲家,快让孩子们上车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是是是!”赵大娘松开了阿生的手,阿生头也不回地走向了陈大刀的马车,先把两个小包子抱上去,随后才自己上去,赵大娘分明还想叮嘱他什么,他却已经把帘子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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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又很早呀?O(∩_∩)O~
第【第七十一章】神童试
对于这次神童试,乔薇的心态还是比较轻松的,没去买往年的试题给孩子们突击训练,当然主要也是买不到。
老秀才也没额外给二人开开小灶,没办法,他又没参加过,哪里知道人家考什么?
去京城的路上,马车晃悠晃悠的,两个小包子都歪在娘亲怀里睡了一觉。
陈大刀第一次入京,不识路,乔薇得给他指路,便一直醒着,同样醒着的还有阿生。
“阿生,别紧张。”乔薇轻声说。
阿生点点头。
神童试由六部之首的吏部主持操办,初试地点分布在京城的各大书院,由府衙派官兵把守,几条必经之路已被送考的马车挤得水泄不通,索性南山书院距离南城门不远,走也走得过去。
乔薇带着三个孩子走下马车。
上次报名后,罗永年带她踩了一次点,她知道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很快便绕到了书院后门,一眼看见翘首以盼的罗永年,她微微一惊:“永年?你怎么来了?不用做事吗?”
罗永年看着耳目一新的她,先是一怔,随即笑嘻嘻地走过来:“小外甥考试,我这个做舅舅的当然要来了!”在两个小家伙脑袋上摸了一把,“舅舅给你们带了龙须酥!”
他说着,打开纸包,露出又香又甜的龙须酥。
景云望舒各拿了一块,龙须酥甜甜的,入口即化,望舒一脸满足道:“好甜呀!”
“铁铺那边怎么办?”乔薇问。
罗永年挑眉道:“师兄们吃了我一顿卤牛肉,正愁没机会答谢我呢,姐你就放心吧。”
乔薇无言以对,才这么小就学会翘班了,长大还得了?他哥是太老实,他是太滑头,俩人综合一下就好了!
罗永年又道:“你们走来的?”
乔薇指了指拥堵的街道:“大刀送我们来的,进城后太堵,我们便才走了一小段。”
“我说呢。”罗永年捏了捏望舒的小脸蛋,望舒原地打了个旋儿,“舅舅我新衣服好不好看?”
罗永年由衷地说道:“好看!”
是真好看,比城里那些金贵的小主子还要好看!
罗永年看向楚楚动人的乔薇,胸口不自觉地滚过一股热浪,他都被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吓到,慌乱地错开了视线。
几人朝大门口走去。
龙凤胎本就少见,颜值还如此逆天,娘亲也美得不像话,外加一条戴着大红花的白色“小奶狗”,这一家子走在路上,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这一次众人眼中再无鄙夷,有的只是浓浓的艳羡。
女人是羡慕这么可爱的孩子,男人是羡慕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小孩儿是羡慕望舒怀中可爱又骚包的“小白狗”。
罗永年拿上水囊,去附近的酒楼装点热水,乔薇带孩子们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