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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刚狐疑地看着他:“你确定?”
管家叹道:“我已经承认那么多罪名了,不差这一个,但真不是二老太爷做的!二老太爷再糊涂也没胆大到直接对大将军下手啊!何况这件事不是也查了吗?”
的确是查了,没查出蛛丝马迹来。
余刚蹙了蹙眉:“那我家夫人与大少爷的事呢?”
管家愣了一下,说道:“你是说谭氏与笙少爷吗?二老太爷的确有想过对笙少爷出手,他连毒药都准备好了,可不等他给笙少爷投毒,笙少爷就已经出事了,谭氏也出了事,二老太爷那会儿还惊喜地说,他果真是赫连家命定的家主,就连老天爷都站在他这边。”
“你知道撒谎的后果是什么吗?”余刚用长刀指了指另一间牢房中关押的一家老小。
管家心惊肉跳,信誓旦旦地说道:“我当然知道!我不会撒谎的!你若是不信,我…我对天发誓,如有半句假话,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任他怎么发誓,赫连北冥也不会轻易全信,赫连北冥又让手下审问了二老太爷的另外几个心腹,他们掌控的信息不如管家多,但拼凑起来,与管家的说辞也几乎没有出入。
所以管家的话是真的,二老太爷害了老夫人与俞邵青,害了赫连北冥,也险些害了姜氏,但赫连北冥走火入魔以及谭氏母子的事不干他的事。
审问时,俞婉与燕九朝、俞邵青也都在赫连北冥身旁。
牢房中,俞婉忍住没说,可出来后,俞婉便对自家相公道出了心底的疑惑:“难道大伯走火入魔真的是一场意外吗?”
燕九朝云淡风轻地说道:“谭氏母子的事如果不是真的,那么赫连北冥走火入魔应该也不会是个意外。”
这时,余刚也打牢房里走了出来。
燕九朝叫住他:“当年大将军走火入魔的事是谁在彻查?”
“是夫人。”余刚说道。
“谭氏查的?”燕九朝若有所思地喃喃。
余刚道:“是啊,夫人将东府上上下下都查了,夫人也怀疑有人对大将军动了什么手脚,可结果是什么也没有。”
燕九朝淡淡地望向无尽的苍穹:“让下毒之人去查凶手,自然是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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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让找三个九哥的人物标签,以及九哥的一句经典台词,我其实更想知道九哥在大家心目中是什么样子的,大家会给九哥贴什么人物标签?以及大家对九哥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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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下场(二更)
余刚就是一愣:“大少爷的话什么意思?”
燕九朝却没回答他,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大少奶奶…”余刚错愕地看向俞婉,试图说服俞婉告诉自己答案。
俞婉摊摊手:“别看我。”
那家伙的脑回路,她也不大懂。
夫妻二人双双离开后,余刚在原地想了许久,大少爷那句话分明是说夫人是害了大将军的凶手,可夫人为什么这么做?夫人与大将军是夫妻呀,虽然…绿帽子那事儿他挺疑惑的,可他从不信二人之间没有感情。
至于大将军心里怎么想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啊…”余刚抓抓脑袋,决定暂且不把大少爷的话告诉大将军,等一切水落石出了再说。
或许就连余刚自己都没察觉到,曾誓死只效忠赫连北冥一个人的他,不知不觉将燕九朝也当成了自己可以效忠与信任的对象。
这一切,燕九朝一无所知。
他方才把心里的猜测让余刚听见,不是相信余刚会替自己保密,而是事情进行到这里,保不保密其实都已经没了多大关系,他总有法子应付就是。
“燕九朝。”俞婉追上自家相公,拉住了他冰凉的手腕。
燕九朝斜睨了她一眼:“俞阿婉,你还拉上瘾了?”
俞婉:“…”
你是我相公,拉拉手怎么了?你成天吸猫的时候怎么不说你也上瘾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就上瘾怎么了?就不撒手!”俞婉索性抱住了他胳膊。
“傻样。”燕九朝的唇齿间低低呓了一声,带着一个“手部挂件”,云淡风轻地进了屋。
接下来便是处理西府的事了,管家对二老太爷的罪行供认不讳,起先李氏与赫连宇、赫连成俩兄弟还坚定地认为是东府的人屈打成招,直到二老太爷身边的侍卫也一个接一个地招了,李氏母子才意识到二老太爷可能真的犯下滔天大罪了,死士营的事赫连北冥没与李氏三人说,只将赫连枫叫了过去。
“你是二叔的嫡长孙,有些话我不便与你母亲和你弟弟说,但我希望你能知道全部的真相。”赫连北冥说罢,让余刚将赫连枫领去了已成为一座废墟的死士营。
若说赫连枫早先还想挣扎,那么看到死士营的一霎便放弃所有的抵抗了。
与两个顽劣的弟弟不一样,他自幼被当成继承人抚养,南诏的律法他耳熟能详,撇开别的不提,单单这个违反了国法的死士营就足够让所有赫连氏被抄家灭族。
“这是我、我爷爷…弄的?”他喉头都哽住了,出了这样的大事,打击最大的或许还不是一直拿二老太爷当了亲叔叔来敬重的赫连北冥,而是这个把爷爷当成了信仰的嫡长孙。
也是万幸死士营留了一个活口,那个金面死士曾在二老太爷身边做过事,不等人毒打便十分主动把二老太爷的罪行交代了,识趣得简直都不像一个死士了!
人证物证俱在,二老太爷的罪名想洗也洗不掉了。
若是东府的人出了这等大事,那是国事,可西府是家事,赫连家自己就能处置。
赫连北冥来到二老太爷的病床前:“您是我亲叔叔,没有晚辈把您逐出家门的道理,我已经通知了几位族老,他们会对二叔的罪名做出裁定。”
族老们商议的结果很快便出来了,族老一边痛心牛蛋养了这么个白眼狼弟弟,一边又庆幸找回了俞邵青,并揭发了白眼狼的罪行,二老太爷是没可能继续留在赫连家了。
他被挪去了帝都外一处破旧的庄子,美其名曰养病,实则是幽禁等死,他这辈子都别再想回到赫连家,死后亦不能葬入家族的坟地。
这是一种变相的除名,费了大半生的力气,到头来却落个孤魂野鬼的下场,对二老太爷而言,没有比这更沉重的打击了。
老夫人那头与府里的大多数下人一样,也以为二老太爷是去庄子里养病了,对她而言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几场事故,俞邵青活着回来了,赫连北冥也把命保住了,既然事故本身得到了补救,那没必要再去撕裂愈合的伤口。
“谭氏与赫连笙的事…要与大伯说吗?”入睡前,俞婉问燕九朝。
“说什么?”燕九朝把玩着她的发丝问。
俞婉觉得他拿的那缕发丝不够美,又挑了一缕新的塞进他手里,随后才道:“董仙儿与我说的那些,谭氏与赫连笙是有隐情的。”
燕九朝顿了顿,说道:“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再说也不迟。”
俞婉想想也对,西府出了这么大的事,赫连北冥需要足够的精力去收拾烂摊子,他自己还受着伤,老崔头白日里向她抱怨了好几回,再这么操劳下去,赤灵芝算是白吃了。
转眼到了祭祖的日子,俞邵青带着西府三兄弟长途跋涉抵达了宗祠。
当初赫连北冥向族老们告知二老太爷的事迹时,顺带着也说了弟弟的事,族老们原本还有一丝怀疑赫连北冥可能认错了人,可看见那张与牛蛋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时,所有人都说不出话了。
族老们请俞邵青上香。
俞邵青一口气把一二三炷香全都上了,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上东府的香,让西府无香可上!
西府三兄弟让他这波操作惊得目瞪口呆…
一日香上完,俞邵青隐约觉得自己被赫连北冥那个大忽悠给骗了,因为祭祖一点都不累,也不需要一整天,所以他为什么要骗自己来祭祖?
俞邵青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
另一边,俞婉琢磨了好几日,最终还是放不下谭氏与赫连北冥的事,以她对燕九朝的了解,燕九朝不会无事生非,他说谭氏是给赫连北冥下毒之人,那么她就相信凶手一定是谭氏,想想并不奇怪,毕竟以赫连北冥的谨慎,寻常人待不住机会在他身边下手,也只有爱妻递过去的东西,他才能毫无怀疑地吃下去。
或许也不是用吃的,毕竟下毒的手法那么多,熏的、擦的都不失为一种良策,但前提都是凶手能把控赫连北冥的饮食起居。
俞婉想不通谭氏为何这么做。
还有赫连笙被逐出家门一事,也是谭氏的手笔,就不知这两件事之间究竟有没有什么联系。
咚咚咚!
俞婉叩响了赫连北冥的房门。
“进来。”
屋内传出赫连北冥低沉的嗓音。
俞婉一手端着药碗,另一手推门而入:“该吃药了,大伯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赫连北冥自床头坐了起来,披了一件衣裳,接过药碗道:“好多了,这种事交给下人就好,你别这么操劳。”
俞婉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弯了弯唇角道:“只是熬一碗药罢了,从前在乡下的时候我还劈柴担水做农活儿呢!”
赫连北冥端着药碗,低低一叹:“都是我不好,让你们受苦了。”
俞婉笑道:“我可不是来找大伯诉苦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赫连北冥点了点头说。
俞婉不置可否,微笑一声道:“快把药喝了吧。”
赫连北冥乖乖地把药喝了。
俞婉接过药碗,递给他一小碟蜜饯,这是燕九朝给她吃药的习惯,她学会了,也就用在赫连北冥身上了。
赫连北冥好笑地拿了一粒蜜饯喂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瞬间将药汁的苦味压了下去。
“好吃吗?”俞婉弯了弯眉眼问。
赫连北冥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柔和:“好吃。”
俞婉又把碟子递了过去:“我能不能问大伯一件事?”
“你说。”
“是有关大伯母的。”
赫连北冥捏着第二粒蜜饯的手就是一顿。
俞婉察觉到了他的排斥,不过这个节骨眼儿也顾不上退缩了,刀子已经刺下去了,索性一刀通到底得了:“我来府里这么久,多少也听说了一些大伯母的事,大伯觉得自己当年走火入魔的事有没有可能与大伯母相干?”
赫连北冥放下了手中的蜜饯。
他沉默良久。
随后才低低地说道:“…她不会害我。”
“那她背叛您的事呢?她不是和别的男人…”俞婉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的刀子只怕捅得有点太狠了,不动声色地看了赫连北冥一眼,委婉道,“您相信她做过对不起您的事吗?”
赫连北冥沉默了。
这一次,一直到俞婉离开,他都没再开口。
俞婉把不准赫连北冥的意思,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其实男人有时也十分让人捉摸不透。
回到院子后,俞婉把适才与赫连北冥的谈话和燕九朝说了:“…我感觉大伯很相信谭氏,但又似乎…不相信谭氏。”
这话说得俞婉自个儿都矛盾。
她真正想说的是,大伯相信谭氏的为人,谭氏不会做伤害他的事,但大伯似乎又并不确定谭氏对自己的感情。
燕九朝淡道:“他怎么想不重要,真相都在谭氏那里。”
俞婉顿悟地点点头:“说的也是,这么看来,还是有必要见谭氏一面啊。”
可按董仙儿的说辞,谭氏的庵堂让人监视了,她得想法子将谭氏引出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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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留言,九哥的标签每一个都好想要啊,编辑那边选走了三个——蛇精病,傲娇,作
九哥的语录敲定了一段话:
“嫁过来…我的…才是你的…”
都是你的。
名正言顺是你的。
就算我死了,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第244章 小黑蛋哟(三更)
天蒙蒙亮,蛊庙传来了撞钟的声音,浑厚的钟声在群山间徐徐飘荡,唤醒了寂静的清晨。
另一座山峰上的庵堂也听见了蛊庙的钟声,庵堂中的尼姑们开始了一日的劳作。
这座庵堂早些年已经废弃了,可几年前住进来几个尼姑,于是又重新有了香火,只不过附近的蛊庙实在信徒众多,相较之下,庵堂就不可谓不冷清了。
庵堂一共只有三个尼姑,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尼姑,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尼姑,以及一个四十多岁气质出众、容貌端庄的中年尼姑。
庵堂的香客并不多,往往十天半个月也来不了一两个,饶是如此,这间庵堂也稳稳当当地开下来了。
三人听到撞钟声便起床洗漱,随后做了早课,简单吃了点斋菜便开始各自忙活手头的事了。
简简单单的衣食住行,并不需要太复杂的劳作,老尼姑与小尼姑的事儿多不多,只中年尼姑额外劈了一个小花圃,种了些鲜艳的花花草草。
她打理完花草时,小尼姑将两个木桶不客气地扔到了她脚边:“该去打水了!你别指望我一个人去!”
中年尼姑没说什么,弯腰拾起了木桶,到墙边找了条扁担,将木桶担在肩上。
小尼姑也担了两个桶子,与她一道出了门。
打水的地方不算远也不算近,出门往东,步行两里地便是一条清澈的小溪,二人用木桶打了水,用扁担挑着往回走。
中年尼姑实实在在地装了大半桶水,小尼姑懈懒,装模作样地舀了一满桶,却在中年尼姑转身后倒了大半回溪水中。
中年尼姑走着,不经意回头望了小尼姑一眼。
小尼姑眼神一闪,凶她道:“看什么看!走你自己的!别一会儿摔了来怨我!”
中年尼姑依旧没说话,摆正了脑袋,目不斜视地将水担回庵堂了。
小尼姑偷懒成性,原就只装了一小半,一段路后仍嫌重,又偷偷地倒了一点,等她抵达庵堂时桶子里几乎不剩多少水了。
小尼姑装模作样地将水倒入水缸,随后对中年尼姑道:“都怪你啊,打那么少,这点水怎么够吃?你再去挑两担水来!我要做饭了!”
中年尼姑道:“我一个人挑不了那么多,要么你和我一起,要么今天谁也没水吃。”
小尼姑还想辩解两句,堂屋的老尼姑开口了:“吵什么吵?还不去担水!”
小尼姑不敢犟嘴,哼了哼,挑上扁担去了。
这一趟,她依旧只把桶子装了一小半。
然而就在二人担水归来时,意外地看见了一个躺在路边的孩子。
那孩子黑极了,看上去不足三岁,胖胖的小身子,剃着光头,特别像个圆乎乎的小黑蛋。
二人的目光一下子被这小黑蛋吸引了,她们从未见过这么可爱的小黑美人,只一眼,便让她们移不开视线了。
二人都放下了肩上的水桶,朝小黑蛋走过去,中年尼姑蹲下身来,轻轻地拍了拍小黑蛋的肩膀。
小黑蛋悠悠“转醒”了,他睁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黑珍珠一般的眼珠滴溜溜地转来转去,直把人的心都要萌化了。
看他的衣裳,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而这附近是蛊庙,不时有来参拜的信徒与香客,二人猜测这孩子可能也是一个小香客。
中年尼姑轻声问道:“小家伙,你怎么会躺在这里?你与家人走散了吗?”
小黑蛋萌萌哒地看着她。
中年尼姑温柔地笑了笑:“你是不是和爹娘一起来的?”
小黑蛋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什么意思啊?”小尼姑不解。
中年尼姑道:“和爹一起来的?”
小黑蛋摇头。
中年尼姑又道:“和娘一起来的?”
小黑蛋点头。
中年尼姑会意,对一旁的小尼姑道:“应当是和他娘走散了。”又对小黑蛋道,“你先随我们回庵堂,一会儿我们把你送回去。”
中年尼姑挑上扁担,见小黑蛋没跟上来,她想了想,放下扁担,将其中一桶水倒掉,把小黑蛋放进桶子里,一头挑着水,一头挑着小黑蛋,顶着烈日地回了庵堂。
小黑蛋盘腿坐在桶子里,只露出一颗圆溜溜的小光头,更萌了。
回到庵堂后,小尼姑放下水桶,要去抱小黑蛋,小黑蛋却不让。
“我来吧。”中年尼姑将小黑蛋抱了出来,“他家人应当就在附近,我把他送回去。”
小尼姑不甘心,她想抱小黑蛋,把小黑蛋送回去,奈何小黑蛋不理她,早知道,她就该第一时间去叫醒那孩子,把孩子放进她的桶子里挑回来。
小尼姑跺跺脚,气呼呼地回屋了。
中年尼姑与老尼姑打了招呼,老尼姑嗯了一声:“你去吧。”
中年尼姑牵着小黑蛋的手下山了。
二人刚到山脚,一辆马车徐徐地驶了过来,不偏不倚地停在二人身旁。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了,小黑蛋兴奋地嗯了一声,松开牵着中年尼姑的小手,朝马车扑了过去。
马车上跳下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公子,小公子将小黑蛋抱进了怀里,小黑蛋拿脑袋在小公子的怀里蹭了蹭。
小公子柔声一笑:“大宝想娘了吗?”
是女子的声音。
且她自称…娘?
大宝点头点头,小手手紧紧搂住娘亲的脖子。
俞婉抱着大宝,冲眼前的中年尼姑行了一礼:“大伯母。”
乍然被个陌生女子认出身份,谭氏就是一愣。
俞婉客气地说道:“我是阿婉,我爹是赫连北煜。”
谭氏更惊讶了:“北煜他…”
俞婉点点头:“是,他回来了,请大伯母到车上说话。”
俞婉没携带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甚至为掩人耳目,马车也是半路租来的,谭氏完全有道理拒绝俞婉,可谭氏没有这么做,她深深地看了俞婉一眼,提着衣摆上车了。
俞婉抱着大宝上了马车。
谭氏道:“我时间不多。”
俞婉道:“我长话短说。”
谭氏微微地点了点头。
俞婉把大宝放在一旁,让大宝自己玩去了,她则压低了音量,郑重地看向谭氏道:“我爹当年摔下山崖被人救走了,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大周,个中细节三言两语说不清,回头等有合适的时机我再向大伯母和盘托出,我今日来主要是为了弄明白两件事,一件是大伯练功走火入魔的事,另一件就是大伯母与大哥被逐出家门的事,我想知道它们…是不是都是大伯母干的?”
谭氏的反应比俞婉想象中的冷静。
俞婉猜测她接下来会怎么说,是会下意识地做出反驳,还是——
“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谭氏道,“已经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不要追查,有些东西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谭氏的回答也出乎了俞婉的意料。
这几乎是变相承认当年的事有所隐情了,对着自己这个只见了一面的侄女都能轻易地道出其中的玄机,为何对赫连北冥苦苦隐瞒了这么多年?
“大伯母,你为什么要给大伯下毒?”俞婉直接跳过了她究竟下没下毒这个问题。
谭氏顿了顿,竟然也没否认:“我说过,有些事,你们不知道为好。”
俞婉看着她道:“你恨大伯吗?”
谭氏面色如水道:“你该问,他恨我吗?”
俞婉问的是事件的起因,而谭氏问的是事后的结果。
俞婉低声一叹:“大伯不知道他中毒的事与你有关,但赫连笙的事…我也不知道大伯知不知道你是有所苦衷。”
所以你问我,大伯恨不恨你,我也不知情。
谭氏淡淡地站起来:“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我和笙儿都与赫连家无关了,你们都且珍重。”
“大伯母!”俞婉叫住她。
谭氏回头看了她一眼:“为了你自己也好,为了赫连家也罢,就当自己今日没来过,有些事,你查不得,有些人,你斗不过。”
俞婉一脸迷惘。
斗不过…谁?
“女君殿下!”
女君府中,侍卫长莫桑神色匆匆地来到女君的书房。
女君放下手中的奏折,目光沉沉地看向他道:“是有驸马的消息了吗?”
莫桑抱拳道:“有侍卫望江楼碰见驸马了,驸马不肯回府!”
女君一巴掌拍着站了起来:“他为什么不肯回府?”
莫桑让她强大的气场压得躬了躬身子,低下头说道:“属下不知,驸马不肯与我们说话,属下只得来请您示下。”
女君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撇下手头的公务道:“带路!”
“是!”
莫桑为女君备好马车,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望江楼,可谁也没料到的是二人竟然扑了个空。
女君怒道:“驸马呢?”
一名侍卫道:“回殿下的话,驸马走了,他不许我们跟着,说…说若是敢违抗命令,就砍了我们的脑袋…”
如此大的权利自然是女君赋予驸马的,女君是为了表达自己对驸马的看重,同时不让世人将驸马看轻了去,哪知最后竟成了砸到自己脚的石头。
女君深吸一口气,压下滔天的怒火:“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
“是…是!”侍卫们一哄而散。
莫桑神色凝重地陪在女君身侧。
“你怎么不去找?”女君冷声问。
莫桑若有所思道:“属下在想,驸马会不会是去了什么特别的地方?”
“特别的地方?”女君喃喃,电光石火间,她眸子一亮,“卖糖葫芦的铺子!”
那是那个孩子常去的地方…
大宝让娘亲单独带出门了,二宝与小宝的情绪很低落,吃嘛嘛不香,玩嘛嘛不爽,燕九朝看着两个小家伙闷闷不乐的样子,最终决定带他们出去买糖葫芦。
一听有糖葫芦,二人蹦起来了!
二人让燕九朝拉着小手,一蹦一跳地走在大街上。
驸马早早地在不远处等着了,他不确定自己能等来想见的人,他只是那么傻乎乎地守着,他先是看见蹦出巷子的小宝,接着是…另一个小宝?
他惊呆了。
有两、两个孩子啊?
小宝、二宝一见糖葫芦,爹爹也不要了,撒开脚丫子哒哒哒地跑过去!
“要、要、要!这个!”小宝踮起脚尖,指着柜台上的一串最大最红最亮的糖葫芦说。
“好嘞!你要什么呀?”老板拿下糖葫芦递给小宝,又看向了呼哧呼哧跑来的二宝。
“二宝要,这个!”二宝指着一串亮晶晶的糖橘子说。
老板把糖橘子拿给了二宝。
驸马看着两个黑不溜秋的小光头,笑得看不见眼睛。
很快,燕九朝闲庭信步地走了过来。
驸马眸光一动,神色变得紧张起来。
他张了张嘴,想开口唤人,却欲言又止。
如此犹豫了一瞬,燕九朝把账结了,要带两个小黑蛋回府了,他终于鼓足勇气,却刚还没出声,便感觉后颈一痛,他两眼一翻,倒在了身后之人的怀中。
他感觉被对方抱了起来,抱上一辆熟悉的马车。
他试图望向逐渐消失在街角的燕九朝,却压根儿动弹不了。
他用模糊不清的视线看向那个抱着自己的人,是一个女人。
女君安抚地摸了摸他额头,端来了一碗药,说:“乖,喝了它,好好睡一觉,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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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姜的粉是小黑粉,唔,这称呼好萌。
第245章 驸马苏醒,他的记忆
天光熹微,十月帝都的清晨,空气中透着一丝湿润的凉意。
驸马动了动身子,自睡梦中缓缓苏醒,他抬起略有些酸痛的胳膊,按了按酸胀的眉心,睁开眼,望了望吊着五彩碎玉的帐顶,又挑开帐幔,看了看古朴典雅的屋子,一股陌生的感觉在心底油然而生。
“这是…”
他沙哑着嗓子开了口。
忽然,一道明艳的身影闯入了他的视线,接过被他拨开的帐幔递给一旁的侍女,侍女将帐幔挂在帐钩上,身影的主人在床边坐了下来。
驸马下意识地往里挪了挪,与她拉开一点距离。
女君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温柔一笑:“别怕,是我。”
“你…是谁?”驸马错愕地问。
“我是你妻子啊。”女君温柔地说。
这样的情况显然她早习以为常,面上半分惊讶都没有。
驸马这会子顾不上去在意她的反应,因为他很快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你是我妻子,那…我是谁?”
女君探出柔弱无骨的手,轻轻地放在他额头。
驸马躲了躲,奈何没躲过,女君的手贴了上去,轻言细语地说:“我是南诏国的女君殿下,你是我的驸马。”
“女君…驸马…”驸马怔怔地呢喃。
女君含笑说道:“我们大婚多年了,有些事你可能不记得了,不过没关系,我会帮你想起来的,你的情况有些复杂,稍后我与你细说,先让御医给你把个脉。”
驸马似乎并未将她的话听进耳朵里,只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忽然,他抬起头来:“梓君?”
拎着医药箱走上前的御医就是一顿。
女君的睫羽微微地颤了颤。
“你是…梓君吗?”驸马愣愣地看向女君问,脑子里有一团身影,如蒙在光晕的雾气下,让人无从分辨。
女君扫了御医一眼。
御医将脑袋垂得低低的。
女君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拨开驸马额前的发:“是,我是梓君,大婚后你为我取的字,真高兴你还记得。”
“啊。”听到她是梓君,驸马长松一口气,眸子里的抗拒没了,乖乖地躺在床铺上任由她抚摸自己额头,他看向梓君的眼神,缱绻而温柔。
女君冲他笑了笑,随后转头吩咐御医道:“给驸马把脉。”
“是。”御医走上前,仔细地为驸马把了脉,“回殿下的话,驸马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略有些气虚不足,臣会为驸马仔细调理,请殿下与驸马安心。”
“有劳御医了。”女君说。
御医拎着医药箱退下。
女君对屋子里的一众侍女道:“你们也退下。”
“是。”众人鱼贯而出。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驸马按住疼痛的额头,试图回想有关自己的事,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女君拿出帕子,擦了擦他额头的汗珠:“你别着急,我慢慢与你说,你从前为救我受过伤,不仅毁了容貌,还落下病根,有时会突然忘记从前的事,这不是头一回了。”
“难怪你看上去一点都不惊讶。”驸马惭愧地说,他先摸了摸自己的右脸,什么也没摸到,又去摸自己的左脸,总算是感受到了一条狰狞的伤疤,“我这副样子,真是苦了你了…”
也不知是在说容貌,还是在说自己总记不住她的事。
“琮儿呢?”他突然问。
女君的神色一顿,笑了笑,说:“在回府的路上了,他去游学了,说是要在我生辰前赶回来,也就这个月了。”
驸马古怪地按了按脑袋:“我怎么感觉我好像才见过他?”
“你日思夜想,总是梦见他。”女君说罢,岔开话题道,“对了,我们还有个抱养的女儿,叫溪儿,你很疼她,不过这会儿她不在府里,进宫给父君与母后请安了。”
驸马努力地在脑海里中构建一家四口的画面。
“有镜子吗?”驸马说。
女君一愣:“你…”
驸马说道:“我想看看我现在的样子。”
女君深情款款地望着他道:“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样子。”
驸马感觉自己有些受不住她如此深情的注视,他垂下眸子道:“我只是想看看。”
女君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拿了一个桃木镜,回到床边递给他:“其实也可以不看。”
驸马果断拿过了镜子,他看向了镜子里的那张脸,岁月在面上留下了痕迹,五官依稀却保留着原有的模样,右脸看上去与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可左脸的那道疤…
“我都说了让你别看。”女君夺过了镜子,“你若是介意,可以像从前那样戴上面具。”
驸马顿了顿,点点头:“也好。”
女君将一张银质面具递给他,柔柔地说道:“你书房有不少你珍藏的东西,要不要去看看?”
驸马去了。
女君站在廊下,目送他走进对面的书房,一直到他进了屋子,她面上的温柔终于消失殆尽,她目光冰冷地问向一旁的御医道:“他能想起来的东西怎么越来越多,越来越快了?上次他记起琮儿还是三日后之后的事,这次醒来就开始惦记了,还多出一个梓君!”
御医汗颜道:“微臣也不知为何会这样,许是,驸马受到什么刺激了?”
女君冷声道:“我不希望再有任何意外。”
“微臣会尽力。”御医道。
女君看向他道:“不是尽力,是你守不住该守的秘密,本君就会要了你的命。”
御医打了个哆嗦…
驸马进了书房,翻开桌上未处理的奏章,奏章的字迹让他感到熟悉,他提笔,写下几个大字,果真与奏章上的字迹一样,看来这些奏章都是他处理的没错了。
有些奏章是新近几日的,有些则是积压了好几年的,这越发说明他的确一直生活在这里。
书架的册子里亦找到了自己的笔迹,墙壁上挂的字画也出自他的笔法,还有不少书信与手札。
手札中有记录他的见闻以及一些可能在他从前看来需要记录的事情,大多是国事与政事。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叠收藏完好的描红,描红的落款中有琮儿,也有溪儿。
是两个孩子的东西无疑了。
他接着翻找,找出了几幅家人画像,有豆蔻芳华的女君,也有年幼的一双孩子,他的目光落在那个七、八岁的小童脸上,小童长得像他娘。
驸马先是愣了一瞬,随后会心地笑了,像梓君也不错啊。
这之后,他又找到了好几幅家人的画像,似乎每年他都会为他们画下一幅画像,画像中的孩子长大了,女君也变成温柔贤淑的妇人了。
他将画像收好放回抽屉,忽然间不知碰到什么东西,就听得吧嗒一声,抽屉下方的一个暗格打开了。
他是在这里藏了什么东西吗?
驸马弯下身,自暗格中取出一个卷轴。
卷轴沉甸甸的,他的心也一下子提了起来,说不清道不明的,他就感觉这里头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他往外瞅了瞅,他也不明白为何自己要这么紧张。
他背过身去,用身子挡住卷轴,解开卷轴上的丝带缓缓铺开。
是一个年轻人的画像。
随着卷轴的展开,他看清了那个画中之人的脸。
“是琮儿啊。”驸马冷不丁有些失望,他也说不上来自己方才在期待什么。
另一间屋内,女君冷漠地看向桌上的画像,画像上的人有一张与驸马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只是更年轻一些,也没有那道狰狞的疤。
女君拿起画像,面无表情地丢进了一旁的火盆。
第246章 温馨一家,团宠(二更)
十月的南诏有了一丝凉意,快热成蒸蛋的小黑蛋们终于可以不用摊在院子里晒肚皮了,他们抓着爹爹买回来的糖葫芦,跐溜跐溜地去了俞邵青与姜氏的屋。
俞邵青起得早,他去小厨房给姜氏和几个小黑蛋做吃的了,当然,顺带着也给女儿与臭女婿做一点,也…也顺带顺带着给赫连家的老夫人与大将军做一点。
结果做着做着一家人的早餐包干了。
他做好早餐,回屋去叫醒姜氏时就看见三个光着屁股的小黑蛋,正用他们手中亮晶晶的糖葫芦对床上的小睡美人进行着叫醒服务。
啵唧!
大宝在小黑姜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很快。
啵唧啵唧!
二宝和小宝也分别亲了一口。
睡美人被她的三个小黑蛋王子吻醒了,懵(特)懵(别)懂(兴)懂(奋)地睁开眼。
“阿淑,早。”
小宝说。
“阿淑,早。”
二宝说。
大宝不会说,但大宝让糖葫芦替自己说,他把糖葫芦递给了阿淑。
因着俞邵青与燕九朝成了“亲父子”的缘故,俞婉便让三个小家伙改口了,不再唤姥姥、姥姥,改唤爷、奶。
唤俞邵青时,小宝、二宝十分顺从地唤了“爷”,轮到姜氏时,就成了阿淑。
俞邵青的脸黑得透透的,阿淑是他的!你们几个臭小子不要乱叫!还有你们的手,不要乱抱!
三个小黑蛋不仅抱了,还吭哧吭哧爬上床,钻进被子,抱着阿淑睡了个美滋滋的回笼觉。
俞邵青气得直瘪嘴儿,你们、你们这样会没有猪猪包…
十月,东府迎来两件大事,第一件是在国师殿潜伏了大半个月的月钩与青岩平安回府了,他们带回了有关圣女与巫师的手札,手札装在一个金属机关匣中。
二人将机关匣带回了栖霞苑。
得知消息的俞婉立马赶了过去,却只看见他二人,不由地纳闷:“怎么只有你们?江海和阿畏呢?”
青岩一言难尽道:“他们留在国师殿了。”
“什么叫留在国师殿了?”俞婉不解地问。
青岩叹息一声道:“我们在万书阁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打算溜出国师殿之际,让一个国师殿的弟子发现了,那会儿我们已经布置好了机关,原本是能一起离开的,可江海突然说,他去把他们引开,随后果真把侍卫引开了。”
俞婉摸了摸下巴:“听你这话的意思,江海是故意留下来?”
青岩点点头:“我是这么怀疑的,在万书阁时我便发现了,我们都在找手札,可他似乎除了手札外还在寻找什么别的东西。随后阿畏去找他,也回到国师殿了。”
青岩说着这里,看向俞婉手里的小东西道:“这匣子是有机关的,不能强行撬开,否则匣子与里头的东西会同时毁于一旦。”
俞婉掐灭了一锤子敲破它的念头:“那怎么打开?”
“钥匙。”青岩道。
“钥匙呢?”俞婉问。
青岩顿了顿:“在阿畏手里。”
俞婉:“…”
青岩清了清嗓子,忙说道:“你不用太担心,江海似乎对国师殿十分熟悉,加上二人武功都不弱,应当不会有事。我和月钩回来把东西交给你们,一会儿去国师殿接应他们,人和钥匙都会平安到手的。”
俞婉点点头。
“我们不在的这段日子,府里没出什么事吧?”青岩问。
俞婉将东西府以及她爹娘的事与青岩、月钩说了。
二人没料到他们不在的这段日子府里竟出了这么多大事,当然最没料到的是俞婉竟然果真是赫连家的孩子,赫连家世代精忠报国,忠于朝堂却又远离纷争,他们大概做梦都不会猜到赫连家的继承人会娶了个帝姬儿媳。
青岩忽然很想知道赫连北冥得知真相后的表情,一定十分有趣。
而后青岩又问了燕九朝的病情。
“控制得不错,短时间内不会发作。”
青岩放心了,想到了什么,又对俞婉道:“赤灵芝尽管难得,但天底下并非只有一株,回头我们再找找,总能找到的,别担心。”
俞婉欣慰一笑:“嗯,好。”
虽说是燕九朝的药引,却也是大家一起努力才寻到的东西,她很庆幸大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心生怨气,还反过来安慰他们别担心。
“走了。”青岩抬起手来,下意识地想去揉揉俞婉的脑袋,哪知这时燕九朝走了进来,青岩的手一顿,改了个方向,揉了揉燕九朝的脑袋。
唔。
小九朝的脑袋真圆,发丝真软。
燕九朝冷冰冰地看着他。
青岩悻悻地收回手来:“咳,真走了。”
青岩与月钩没在府里逗留太久,补充了些暗器与丹药便动身回了国师殿。
第二件东府即将迎来的大事便是姜氏的生辰了。
按理说不是整岁,在乡下都不过的,可俞邵青疼妻子,他在村子里时每年都会给姜氏过生辰,更别说他从军一走六年错过了六次生辰,这回说什么也不能马虎。
其实月底才是姜氏的生辰,可月初俞邵青便开始着手准备了,他一准备,东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二夫人的生辰要到了。
“是哪一日?”书房中,赫连北冥问正在书桌前忙活的俞邵青。
俞邵青鼻子一哼:“不告诉你!”
赫连北冥的目光落在一张写着三十日的帖子上,唇角微微一勾:“嗯,不告诉我。”
东府为姜氏的生辰忙碌了起来,老夫人让人开了库房,老手一挥道:“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拿出来!统统拿出来!”
下人们嘴角抽了抽,是要拿没错,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
明明是拿自家的东西,为毛觉得像是在打劫?
老夫人让人将库房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全部摆了出来,开始给儿媳挑礼物:“这个、这个、这个、这个…”
“…”下人们看着迅速堆成小丘的礼物,心道您别说您要什么了,您就直说您什么不要吧!
老夫人正给儿媳挑着礼,忽然东府的管家来了:“老太太,宫里来了帖子。”
“什么帖子?”老夫人抱着一个金算盘,捉摸着好像不够大,送媳妇儿有点儿小家子气。
管家见自家老祖宗一副没往心里去的样子,哭笑不得地说道:“宫里来的帖子,女君殿下的生辰要到了,国君设了家宴,想请您和大将军前去一聚。”
“我不去!”老夫人想也不想地说,“老大也不许去!”
管家提醒道:“是女君殿下的生辰…”
老夫人凶巴巴地说道:“她生辰干我屁事!又不是我儿媳妇儿!怎么?还想我去给她贺寿呀?她做梦!”
她、她不是您儿媳妇儿,但她是南诏帝姬、是未来国君啊…
管家很为自家老夫人捏了把冷汗,罢了,老夫人痴痴傻傻的,怕是弄不清个中的利害关系,赫连家与女君府鲜少来往没错,可这毕竟是国君下的帖子,拂的是国君的面子。
管家决定去找大将军。
赫连北冥的院子里,管家把宫里来帖子的事儿与自家大将军说了:“…并不是整岁,按理是不过的,可谁让国君殿下疼她?只是也没太声张,办个家宴罢了,去的都是皇亲国戚,臣子里头独咱们家一份。”
能与皇亲国戚相提并论,这是整个赫连家的荣耀。
管家以为大将军比老夫人理智,更能权衡其中的利弊,哪知赫连北冥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便说道:“知道了,你去回了吧,就说我和老夫人去不了。”
管家目瞪口呆:“啊…”
赫连北冥冷声道:“啊什么啊?我和我娘给家人过个生辰,还得看皇家人脸色了?赫连家坐到今天的位置,不是靠讨好国君得来的,我在沙场流血时,宫里没叫我去赴宴,那么现在,我也可以不去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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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腹黑小黑蛋
传话的内侍没料到赫连母子会拒绝国君的邀请,要知道,国君一生仅得两位帝姬,大帝姬被放逐,小帝姬便是唯一承欢国君膝下的血脉,这么多年来,国君有多疼爱这个小女儿举国上下都看在眼里,既是为她举办的生辰宴就不该会有推辞才是。
家人的生辰,往前挪两日庆贺就是了,为何非得与小帝姬冲在同一日?又不是大帝姬,真是!
“这个大将军啊,真是太不懂得变通了…”
这头,內侍回宫向国君复命,另一头,俞婉也开始绞尽脑汁为姜氏准备生辰礼了,她不知內侍来过,也不知自家阿娘与小帝姬的生辰竟然在同一日,不过,即便知道了大抵也不会多想,更不会因此停了给姜氏生辰的准备。
“给阿娘送点什么好呢?”
俞婉坐在房中冥思苦想。
燕九朝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书,依旧是赫连北冥买给小黑蛋们的连环画!
他看得认真极了,不知情的还当他在备战科考呢。
“燕九朝…”
俞婉刚一张嘴,燕九朝塞了一块点心进她嘴里,目光自始至终没从书上移开过,他唔了一声,翻到下一页。
俞婉:“…”
俞婉最终决定给她娘送一盒上好的胭脂,因为据她的观察来看,她娘特别喜欢胭脂,从前燕九朝送去莲花村的那么多好东西里,她娘唯独把胭脂给祸祸干净了,尽管大半是祸祸在小黑蛋们的苹果机以及烈焰红唇上了,不过总之,她娘爱胭脂!
打定主意后,俞婉记起这附近似乎就有一家胭脂铺,与院子里的丫鬟确认地址后便转身出门了。
然而就在她即将迈出房门的一霎,几个小家伙哒哒哒地奔了过来,一把抱住她大腿。
“要去。”小宝说。
“阿娘是去买胭脂的,你们确定要跟去吗?确定不是馋对面的糖葫芦吗?”如果她记得没错,那间胭脂铺就开在糖葫芦铺子的对面。
三个小黑蛋萌萌哒地摇摇头。
他们才不是馋糖葫芦。
绝对不是。
吸溜!
俞婉好气又好笑地捏了捏三个小家伙肉嘟嘟的脸蛋,带着他们出门了。
铺子不远,打府里的后门走出去,再穿过几条巷子便是,俞婉没坐马车,让几个小家伙跟在她身旁走着。
三人一进胡同,便像是脱了缰的小野马。
“抓我呀!抓我呀!”
小宝呼哧呼哧地冲到了最前面。
二宝不甘示弱,追上小宝,扭头也对大宝说:“你来抓呀!”
两个小家伙就爱欺负不会说话的大宝,不过二人似乎失策了,本想让大宝追他们,结果一回头,大宝人不见了,再往前看,大宝已经将他俩甩得十万八千里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