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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计划原本是天衣无缝,俞婉打死也没料到半路会杀出个赫连大将军,然而饶是如此,俞婉也做了两手准备,先让燕九朝服药睡下,再让茯苓与紫苏守着他,计划成了,他天亮便醒了,计划失败,二人能带着他逃走。
当然最后计划是成功了,却让赫连北冥捉住了。
药效还没过,病美人睡得沉沉的,如玉的肌肤,五官精致,靡颜腻理,修长的手指,紧实而并不夸张的肌理,每一处都完美到了极致。
俞婉咽了咽口水。
她家相公这也太…太勾人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道熟悉的气息靠近了自己。
燕九朝唔了一声。
像极了一只撒娇的小奶狗。
俞婉感觉自己的心都要酥掉了。
她家相公,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呢?
她凑近他耳畔,轻轻地说:“乖,别出声。”
…
…
…
俞婉饱餐了一顿,心情美美哒!
某病美人幽怨地拉着被子盖住自己,气结地说道:“昨夜…不是一旬的日子!”
俞婉:“哦。”
还有力气说话。
再来一次!
…
在让老夫人识破前,他们的日子还算比较舒坦,至少这一路上没受任何委屈。
帝都的守卫比任何一座城池都来得森严,俞婉毫不怀疑若他们仍是跟着姓余的蛊师,只怕城门就得让人拦下来,可跟着赫连北冥不会。
所有的侍卫都恭恭敬敬地位列两旁,没人敢检验赫连北冥的队伍,一行人畅通无阻地进了帝都。
来的路上,俞婉做足了功课,向赫连北冥的长随余刚打听了不少老夫人的禁忌与喜好,得知老夫人的精神时好时坏,正常时与旁的长者无异,不正常时疯疯癫癫的,逮住人便疯言疯语。
俞婉哦了一声,问道:“那我祖母是在什么状况下会见前头那些冒充我爹的人的?”
余刚:“…”
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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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相认(三)
马车驶入了赫连府。
几人心里装着事,都没功夫去欣赏帝都的风景,也没细细品味连家的一草一木。
赫连北冥先一步去禀报老夫人了。
一行人坐在慢悠悠的马车内,面色有些凝重。
这一路,越是见识了赫连北冥的强大,就越是打消了逃跑的念头,他们如今唯一的出路,是让赫连家的老夫人认下俞婉。
若俞婉真是对方的亲孙子,倒也罢了,可俞婉是假的,众人不免开始担忧了。
江海长叹一口气:“实在不行,一会儿我拖住他们,青岩月钩你们带公子夫人与阿嬷离开。”
老崔头:我的?!
一贯沉默少言的月钩开了口:“我力气大,我拖住他们比较妥当,你们走。”
青岩睨了二人一眼:“在外头都逃不掉,如今进了赫连府,你们竟还做着逃跑的梦吗?”
众人集体沉默:“…”
俞婉笑了笑,说道:“你们都别担心了,我很讨长辈喜欢的,只要老夫人喜欢上了我,保不准就认了我。”
这是大实话,撇开俞家长辈不谈,村里的婶子大娘、大叔大伯哪个不稀罕俞婉?逢人就说这丫头长大了,懂事了,能干没架子,做得了生意行得了医,心地又好,模样也俏,十里八乡再找不出比她出色的姑娘。
若说村儿里钟意俞婉是因为他们原就老实敦厚,那上官艳与萧大夫人这对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的刺儿头也皆对俞婉青睐有加,足以说明俞婉的个人魅力了。
这丫头说的没错,保不齐老夫人就喜欢上了她,认她做了孙女儿呢?
赫连北冥去祭拜弟弟的事老夫人并不知情,只当他与往年一样是去探望二房的侄儿了,老夫人百无聊赖地坐在房中,茶饭不思,这是又犯病的征兆了。
老夫人犯起病来没个准儿,有时是精神不振、寝食难安,有时是疯疯癫癫、胡言乱语,也有时是痴愣呆坐,浑似让人抽走了三魂七魄。
下人禀报赫连北冥来了,老夫人没吭声。
赫连北冥向老夫人说了“弟弟”的事,老夫人才终于有了反应。
但也不过是一下,便又痴痴呆呆地望向了窗外。
赫连北冥明白是这些年上门的“弟弟”多了,老夫人已经不大相信他能把真正的“弟弟”寻回来了。
“母亲且去瞧瞧。”赫连北冥轻言细语地说,“不是弟弟的家人我再把她轰走就是了。”
老夫人撇撇嘴儿,与赫连北冥去了花厅。
俞婉一行人也让余刚带了进来。
这是俞婉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赫连老夫人,对方穿着一身素净的藕荷色棕裙,一件酱色绸面褙子,花白的头发挽了个单髻,簪了两支翡翠玲珑簪,另戴了个与褙子同花色的珍珠抹额,脸色不大好,容颜憔悴,却举手投足都有一股贵人的做派。
老夫人让一个眉清目秀的丫鬟搀扶着,漫不经心地走进来。
俞婉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刻来了,是死是活就看她能不能蒙混过关了。
其实赫连北冥给了她一件证明身份的信物,就是当初包裹着他弟弟的襁褓,不过据说这个信物每个人来“认亲”的“弟弟”他都给过,可老夫人全都没认。
所以就连赫连北冥搞不明白老夫人是怎么认定那些人是假冒的。
“许是血浓于水吧。”
这是赫连北冥的原话。
若果真如,那俞婉胜算不大,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俞婉深吸一口气,用早已蘸了辣椒的帕子在眼角抹了一把,红着眼眶对老夫人道:“祖母——”
老夫人让这突然起来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身子都哆嗦了两下。
随后老夫人愣愣地转过身。
见对方朝自己看来,俞婉哭得越发卖力了,她这拙劣的演技连姜氏一半比不上,老者与青岩等人纷纷撇过脸,简直没眼看了…
哪知老夫人竟甩开丫鬟的手,怔怔地朝这边走来了。
老夫人伸出了胳膊,那激动的模样,分明是要与亲人相认了!
俞婉心头涌上一层狂喜,也朝老夫人伸出胳膊:“祖母——”
老夫人却打她身旁走过去了…
俞婉:“…”
“我的孙儿——”
俞婉一愣,谁、谁是你孙儿?
俞婉回头一看,就见老夫人双眸含泪地把自家相公抱住了!
原地懵圈的燕九朝:“…”
比燕九朝更懵圈的众人:“…”
赫连北冥目瞪口呆,俨然连他都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状况,很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啊…
“什、什、什么情况?”老崔头小声问俞婉。
俞婉幽怨地说道:“我哪儿知道什么情况?我比你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
她记住了老夫人的每一条禁忌与喜好,记得脑子都大了,燕九朝什么也没干,吃了睡、睡了吃,怎么到头来,他成老夫人的“孙子”了?!
这现成的便宜,他是怎么给捡到的?!
老崔头清了清嗓子:“咳,我说这位老夫人,您是不是认错了?他不是您孙子。”
老夫人紧紧抱住燕九朝,炸毛地瞪了老崔头一眼:“我没认错!他最好看!一看就是我孙子!”
“…”
所以前面那些人被识破不是因为血脉没感应,而是因为长得丑么…
感觉自己真相了,一屋子人全都风中凌乱了…
咕
燕九朝的肚子叫了。
老夫人脸色大变,心疼地说道:“乖孙你是不是肚子饿了?”
肚子饿了,是。
乖孙,不是。
燕九朝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抱着自己的老夫人:“放开。”
一屋子人太阳穴全都突突直跳,这么和老夫人说话,不要命了?
那些来认亲的,哪个不是把老夫人巴结到天上去了,结果你这小子竟敢对老夫人冷言冷语的!
老夫人乖乖地把手放开了。
众人再一次:“…”
不过很快,老夫人又把手伸过来了,这次她没紧紧地抱住燕九朝,而是只拉了燕九朝的袖子,笑眯眯地说道:“你想吃什么,祖母让人给你做!”
老夫人亲自下令,厨房马不停蹄地忙活了起来。
两刻钟后,一桌热气腾腾的美食被摆上餐桌。
老崔头等人无意留下凑热闹,让余刚带去暂住的别院了,俞婉留了下来。
俞婉见老夫人的第一眼只觉她是个再整不过的老奶奶,这会子才总算相信她有些疯了,要不然呢?怎么会把燕九朝认成自己的亲孙子?
赫连北冥是老夫人的嫡长子,按理说是能疼到骨子里的,奈何自打认了孙子,老夫人便不拿正眼瞧自己儿子了。
老夫人让燕九朝坐在自己身旁。
赫连北冥坐在她另一侧。
俞婉走过去,正要挨着燕九朝坐下。
老夫人眉头一皱:“你是谁?谁让你坐了?”
“她是我媳妇儿。”燕九朝说。
老夫人一秒变脸,笑呵呵地道:“原来是孙媳妇儿呀?那你快坐!”
俞婉黑着小脸地坐下了。
“祖母”明明是她的,还她“祖母”来!
老夫人给燕九朝夹了一个大鸡腿儿,看吧,孙子和孙媳还是有区别的!
老夫人一个劲儿往燕九朝碗里夹菜,把他的碗堆出了一座小丘,她自己却不吃,就那么喜滋滋地看着燕九朝。
赫连北冥给燕九朝使眼色,示意他给老夫人也夹点菜。
燕九朝拿起另一双干净的筷子,随手夹了块里脊酥肉。
这是俞婉爱吃的。
俞婉与赫连北冥的神色齐齐一顿。
老夫人禁忌第一条——不吃红肉。
下一秒,二人惊呆了,只见老夫人大快朵颐地把酥肉给吃掉了!
老夫人吃完,一脸期盼地望着燕九朝,仿佛等着乖孙孙再给她夹菜。
燕九朝又胡乱夹了一通,十样里有八样是老夫人平日里不碰的,哪知老夫人全都照单全收了。
老夫人从未吃得这样饱,也从未笑得这样餍足。
俞婉暗叹一口气,所以她记得半死究竟有什么用,抵不上这家伙一张好看的脸。
老夫人没认下俞婉,反倒认下了燕九朝,这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可不论如何,老夫人这张免死金牌算是到手了,他们在将军府光明正大地住下了。
赫连北冥也要开始了解一行人的底细了,他原是打算先盘问燕九朝,奈何燕九朝让老夫人霸占了,他只得让人叫来俞婉。
俞婉去了赫连北冥的书房。
书房的窗子大开着,从里头能清晰地看见院子里的动静,老夫人正带着燕九朝在院子里溜达。
赫连北冥收回落在院子里的目光,静静地看向俞婉:“你们究竟是谁?”
俞婉沉吟片刻,如实道:“燕城世子,世子妃。”
赫连北冥的眸子微微地紧了紧,看得出他有些诧异,却并不夸张,俨然早猜到他们的身份不简单,只是料到如此不凡。
“那些人呢?”他问道。
“他们的燕王府的家仆与护卫。”除了老崔头与两个丫鬟,江海与阿畏一家都是有来历的人,俞婉不希望赫连北冥因此而疑上他们。
赫连北冥深深地看了俞婉一眼,表情并未起疑,又问道:“你们来南诏做什么?”
“我相公中了毒,需要几味药引。”
“什么毒?”
“百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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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宠孙狂魔(一)
百里香赫连北冥是有所耳闻的,这是一种来自西域的奇毒,因毒药的气味酷似花香而得名。
赫连北冥没追问燕九朝是如何中毒的,这不干他的事,哪怕暂时老夫人认下了燕九朝,他也没办法真把对方当作自己的侄子:“据我所知,这种毒是无解的,它需要的四味药引有一半已经找不着了。”
俞婉正色道:“找不着也得找,总之我一定要医好我相公的毒。”
小姑娘年纪不大,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霸气。
若仅仅是因为这个而进入南诏,那倒也没什么不可收留的。
只是——
赫连北冥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深沉了:“燕王府…与萧振廷有关的燕王府?”
俞婉的心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他们弄死赫连齐的事终究是瞒不住了。
赫连齐的死因瞒得过天下人,瞒不过赫连北冥,早在一行人扶柩回国时便将最大嫌疑人燕九朝给兜出去了,赫连齐死有余辜,可他是南诏重臣,要死也该死在南诏国君的手里。
俞婉郑重地说道:“大将军,我承认赫连齐的死与燕王府有关,但赫连齐是个什么德行,作为他堂哥你不可能一无所知,我不知你对事件的经过究竟了解了多少,用战甲羞辱萧大元帅的事想必你是听说了,那么他险些玷污我朋友的事你又听没听人说?他口口声声要抢占萧夫人一整晚的事你又听没听人说?辱母之仇,不共戴天,别说我们只是杀了他,便是将挫骨扬灰也是便宜他了!如果你因为这个就要治我们的罪,那我无话可说!”
赫连北冥膝下无子,赫连齐是下一任的赫连家家主,就这么折损在了燕九朝手里,要说赫连北冥没有一丝怒火是不可能的,他将赫连家的仇人带进府邸了,还送到母亲身边了。
早知如此,他就该早早地过问几人的身份,而不是等确定他们能活下来。
“乖孙孙,给你吃!”院子里,老夫人剥了个新鲜的橘子递给燕九朝。
但倘若早早地过问了,大抵就没眼下这个“乖孙孙”了。
赫连北冥喃喃道:“我母亲,从没像今日这般开心过。”
俞婉看着让老夫人撸得有些炸毛的燕九朝,会心一笑:“是啊,老夫人真的很疼燕九朝。”
“他不是燕九朝。”赫连北冥道。
“嗯?”俞婉不解地朝他看来。
赫连北冥一字一顿道:“从今日起,他不再是燕城世子,你也不是世子妃,你们来自清河镇,你叫燕婉,他叫江朝,如今…是赫连朝。”
连身份都捏造了,看来是不打算把他们交出去了。
俞婉暗松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心生疑惑:“没人怀疑燕九朝是假的吗?我的意思是,你弟弟已经下葬了啊,他怎么可能会冒出个儿子来?”
赫连北冥望向院子里笑得看不见眼睛的老夫人道:“我亲手葬下我弟弟的事,只有我与父亲知情,为了不在母亲跟前露出破绽,对外亦是宣称尸骨无存,有人认为我弟弟死了,也有人相信我弟弟只是失踪了,加上这些年我装模作样地带了不少认亲的人回来,因此你们的出现并不算突兀。”
如此俞婉就放心了,有个赫连家的身份做掩护,就没人怀疑他们是来找药引的了。
当然,此行目的不仅是药引这么简单,也要顺道查查南诏驸马的真相。
老夫人寻回孙子的事当夜便在府里传开了,官方说词是这样的——二爷当年摔下山崖,让个路过的猎户捡走了,孩子伤得重,猎户将孩子送去医馆,恰巧碰到一对好心的夫妇,夫妇二人没有孩子,出钱医治了二爷,并收养了他。
夫妇是清河镇的人,二爷在清河镇长大,二十多年前娶妻并与其生了一子,名唤江潮,江潮是二爷的独子,没几年二爷夫妇便先后因病离世。
若不是赫连北冥此番去西城,偶然碰见当年的猎户,听他在酒楼谈及当年在山谷捡到一个孩子的过往,赫连北冥怕是要错过了自己的这个小侄儿。
至于为何捏造二爷夫妇已过世,一个假的孙子便够难找了,再上哪儿弄个假二爷?万一弄巧成拙,老夫人识破假二爷,连带着也瞧出燕九朝是假的,他们可就功亏一篑了。
赫连府分为东府与西府,东府住着大老太爷这一房,大老太爷已过世,就住着老夫人与赫连北冥;西府是二老太爷那一房,两位老太爷是亲兄弟,成家后虽各自建了府邸,却紧挨在一起,严格说来也仍是一家。
赫连齐就是西府的。
一行人被安排在了离老夫人最近的栖霞苑,这座院子原就是为二爷建造的,这么多年过去总算是等到了它的主人,尽管是个假的。
老夫人舍不得燕九朝,说什么也要把他留在自个儿身边,燕九朝的行李于是让人七手八脚地搬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崔头作为他的贴身大夫,也一并搬了过去。
俞婉留在了栖霞苑,栖霞苑都是自己人,办事方便。
“紫苏茯苓,去外头守着。”
“是。”
两个丫鬟一个站在屋门口,一个站在院子里,警惕起了四周的动静。
俞婉与江海以及阿畏一家说起了正事,一个是药引的事,一个则是如何更好地避开赫连齐家人的事:“…东府出了这么大的事,西府的人一准会上门打听消息,我与燕九朝都在诚王的宴会上露过脸,也不知会不会让赫连齐的部下认出来。”
青岩说道:“这倒不必担心,我方才打听过了,赫连齐死在大周,他的部下全都遭到了迁怒,死的死,发配的发配,已经没人留在帝都了。”
俞婉点点头:“如此甚好。还有另外一件事,我听说…赫连北冥没有子嗣,赫连家的家业原是要交给二房继承的,如今赫连齐虽死,可他还有儿子,咱们凭空冒出来,岂不是成二房的靶子了?”
“赫连北冥原是有个儿子的。”老者忽然开口。
“嗯?”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他脸上。
他老僧入定一般地说道:“只是因为犯了事,被逐出家门了,赫连夫人经受不住打击,一怒之下落发为尼,赫连北冥这才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俞婉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样的内幕…”
许是阿爹与萧振廷的缘故,俞婉对战场上的男儿总是多了一分眷顾,想到那个戎马半生的男人最终落得个双腿残废、武功尽失、晚景凄凉的下场,不由地替他心酸起来。
老婆孩子都在,却又都不在。
“那阿嬷您知道赫连公子是因为犯了什么事才被逐出家门的吗?老夫人这么疼爱自己孙子,她会允许自己孙子受这种委屈吗?”俞婉问。
老者道:“据说就是老夫人下令把他逐出去的。”
众人哑然了。
以老夫人舐犊情深的性子,实在看不出她会对自己孙子做出这等不近人情的事,莫非是犯疯病了?可她的疯病时好时坏,等好起来时就能把孙子接回来了呀。
老者不怒自威道:“具体是犯了何事,外界传言颇多,有说是冲撞了老夫人,也有说是生性顽劣闹出了人命,不论怎样,这都不是我们应当操心的事,赫连家的继承人究竟是谁权由赫连家自己去决断,我们的目的是药引,等药引到手,我们就离开南诏。”
离开南诏…
说的容易,老夫人舍得燕九朝吗?
眼下担心这个似乎太早了,因为谁也说不准老夫人是不是犯病了才将燕九朝认成亲孙子的,或许哪日她老人家清醒了,就把他们全都扫地出门了。
所以阿嬷的话没错,他们得尽快寻找药引啊。
这头,俞婉与江海、青岩前往阿嬷口中的聚贤楼打探药引的下落,而另一边,西府也得到了一行人上门认亲的消息。
西府花厅内,尽管上了年纪却仍精神矍铄的二老太爷端坐于主位上,在他下首处,是赫连齐的夫人李氏以及西府的几位管事。
“爹。”李氏眉头紧皱地开口了,“大哥又往东府带回个认亲的了,这回不是儿子,是孙子!还让老太太给认下了!您说那人是真的,还是老太太又犯病了呀?”
“你想说什么?”二老太爷沉沉地开口。
李氏撇嘴儿道:“相公尸骨未寒,东府就认回了个嫡亲的孙子,世上哪儿有这么巧的事?这不是明摆着吗?”
“明摆着什么!”
二老太爷是警告她别乱说话,李氏却没听出个中警告,还当公公是果真在问她,一股脑儿地把心里的想法说了:“不让咱们继承家业呗!”
“你给我住口!”二老太爷喝止了李氏。
李氏是赫连齐的嫡妻,容貌出身都不错,可惜是没脑子,否则也不至于看不住自个儿丈夫,让赫连齐在外头惹出许多荒唐债来。
赫连齐在大周暴毙的事二老太爷前前后后都了解了,也差不多推测出是死在谁的手里了,可他没办法光明正大地替儿子伸冤,因为儿子死得不冤。
俗话说得好,娶妻当娶贤,在二老太爷看来,儿子就是因为没有一个像东府儿媳那样沉稳得体的正室,才在婚后越发没了收敛,而这一切,都是李氏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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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宠孙狂魔(二)
李氏没在公公面前落到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告退了。
一出花厅,李氏的脸便拉长了一张脸。
她明白公公不待见自己,总嫌自己没管住赫连齐,可公公也不想想,他是他老子都管不住他,她只是个妻子又如何看得住?赫连齐在外的风流债三天三夜也数不过来,最委屈的难道不是她吗?
他这些年都在外头搞出多少私生子了?
他死就死了,反正多少前她便开始守活寡了,她有儿子有女儿,下半辈子不用愁,相公这玩意儿,有没有不都一个样儿?没有还自在呢!
李氏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否则让公公瞧出来她的幸灾乐祸来,又有她好果子吃了。
“夫人,回院子吗?”一旁的王妈妈问。
李氏的步子顿了顿:“不,去东府。”
王妈妈问道:“这会子天色不早了,夫人去东府做什么?”
李氏哼道:“凭空来了个小少爷,我可不得去验验是真是假!”
“…”王妈妈不好劝她,只得由着她去了。
李氏还不算太不知礼性,让王妈妈备了人参燕窝亲自给东府的小少爷送去,这会子老夫人刚给宝贝小心肝儿喂完晚饭,字面上的喂,老夫人当真端着碗,一勺一勺去喂燕九朝。
燕九朝的脸都黑成炭了。
老夫人看着宝贝小心肝儿一口一口地吃,别提多高兴了。
“老太太,该喝药了。”丫鬟端了老夫人的药碗来。
老夫人眉头一皱,不悦地说道:“喝什么喝?我孙子回来了,我病好了!不用喝药了!”
丫鬟们劝了半晌无果,只得把药端下去了。
不多时,老崔头也端了一碗药过来,这是燕九朝的。
燕九朝中毒之事自然瞒了老夫人,对她只道是娘胎里带了弱症,平日需悉心调理,一点儿也马虎不得。
燕九朝肚子撑得厉害,有点儿喝不下。
老夫人却当他是嫌药苦不想喝,让人把自己的药端了过来:“祖母陪你喝。”
…也不知是谁陪谁。
总之,一老一小都把自个儿的药喝完了,随后,就听得下人禀报:二夫人来了。
燕九朝的眸光顿了顿。
老夫人拍拍他的手,慈祥地说:“别怕,是你二婶。”
就是二婶才要“怕”,毕竟,对方是赫连齐的发妻。
因老夫人对燕九朝的疼爱,燕九朝自然可以轻松地将对方打发掉,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赫连府的这些“亲戚”,终归都是要见到的。
老夫人让下人将李氏叫了进来。
九月的南诏还有些热,祖孙二人坐在廊下乘凉。
李氏一眼看到了下人口中的老夫人的宝贝乖孙,对方穿着一袭素白长袍,身形欣长,乌发如墨,五官如玉,不知是否病中的缘故,面色略有些冰凉的白,他左手拢在了宽袖中,右手端着一只白玉杯,修长的指尖玉脂冰清,与他的容貌相得益彰,端的是一副谪仙般的模样。
若说这是个上门忽悠老夫人的骗子,她是不信的。
就这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容貌,就不是寻常人家生养得出的,再者那自股骨子里散发而出的贵气,比自家儿子更高贵三分,竟像是…皇族。
李氏啐了一口,她是疯了吧,对方怎么可能是皇族?
不过,这小子与以往来认亲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莫非真是老太太的嫡亲孙子回来了?
“过来呀。”老夫人朝李氏招手。
李氏这才发现老夫人笑得像个孩子,打她过门就没见老夫人这么笑过,这若不是真当成亲孙子怎么可能乐成这副德行?
李氏不由地再次朝燕九朝看去。
先前远远瞥了一眼,便已觉惊为天人,眼下近了,只觉着这个男人简直好看得没天理。
单从长相上看,他不像赫连家的人;可若不是赫连家的人,又怎么会生得这么好看?
李氏问了燕九朝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家住何处、怎么来的、家中还有哪些亲人,院子里的下人都一一答了,与赫连北冥的说辞完全一致,至于燕九朝自己,连个正眼都没给她。
李氏气急,这小子,太目中无人了!
“哎呀你别老同我乖孙说话!”老夫人不高兴了,她都没说够呢,这个侄媳妇儿怎的这么没眼力劲,没见她脸上已经都写着你赶紧走别打搅我和乖孙孙了吗?
李氏还想再多问点什么,让老夫人给轰走了。
老夫人将乖孙有些不耐烦,忙问道:“怎么了?”
燕九朝哼道:“她老盯着我看,我不喜欢。”
老夫人不假思索道:“那祖母也不喜欢!咱们以后不见她了!”
李氏还想再寻个机会一探真假的打算就这么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王妈妈。”李氏走在回西府的路上,脑子里不断地回想着燕九朝的模样。
“怎么了,夫人?”王妈妈问。
“你有没有觉得那孩子看上去有些眼熟,仿佛在哪儿见过?”李氏越想越觉得如此,尤其那一双眼睛。
王妈妈哪儿敢直视主子的面容?只说道:“到底是赫连家的人,不怪夫人觉着眼熟。”
“是吗?”李氏却觉得那不是赫连家的眼睛,是谁的呢?李氏想不起来了。
…
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一辆马车停在了一处热闹的楼阁前,金色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聚贤楼。
俞婉掀开车帘瞧了瞧:“这就是阿嬷让我们来的地方?”
“是的。”青岩跳下马车,伸手去扶俞婉。
江海却冷冷地挡开他的手,把自己的胳膊递了过去。
俞婉没在意江海的小动作,却也没去扶他胳膊,这点高度,她轻松便蹦下来了。
青岩好笑地嗤了一声。
江海没理他,默默抽回手,将马车交给聚贤楼的门童。
为方便出行,俞婉换上了男装,手里摇着一柄折扇,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赫连北冥既给她改了名,那她便是燕公子了。
她大摇大摆地进了聚贤楼。
有小二笑眯眯地迎上来:“三位公子瞧着面生,可是头一回来咱们聚贤楼?”
俞婉压低了嗓音道:“是啊,头一回,不过我不是来吃东西的,我是来找你们打听消息的。”
“打听消息?”小二一愣。
俞婉晃了晃折扇道:“我听说你们这里可以买消息,是也不是?”
小二一笑:“是,我们这儿南来北往的客人多,消息灵通,不用您掏银子买,只要是咱们知道的,客人问起来,咱们都会说。”
竟然是这样,那这家店也太会做生意了吧?不过想想也并无亏损,不过是互通几个消息,便能让人心甘情愿地买下一桌价格昂贵的酒菜,倒还是挣了。
小二笑道:“几位客官是坐大堂还是上楼上的厢房。”
俞婉道:“厢房。”
家里有矿,不差钱!
小二领着三人上了楼,聚贤楼生意火爆,只剩最后一间厢房了,最低消费五十两,俞婉眼皮子都没眨一下,把厢房给定下了。
几人进了屋。
俞婉对小二道:“有什么拿手的好酒好菜尽管呈上来。”
小二点头如捣蒜:“是!是!小的这就去!”
不还价的客人,这年头很少见了!
小二屁颠屁颠地去了。
不多时,一大桌美酒佳肴便陆续呈了上来,不得不说,聚贤楼消费如此之高不是没道理的,单这桌菜式的口感就比得上皇宫的御席了。
原本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三人,愣是把肚子给吃撑了。
看着一大桌风卷残云后的盘子,俞婉总算是没忘记今晚的正事,她唤来方才的小二,问他道:“我听说帝都卖灵芝的,其中有一味火灵芝,不知是真是假。”
“火灵芝啊…”小二面露难色。
俞婉扔给他一锭银子。
小二的眼珠子转了转。
俞婉又扔给他一锭金子,小二一把将金子银子抱进怀里,对俞婉道:“这个得问咱们掌柜,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将掌柜叫来!”
掌柜来得很快,冲屋内之人拱了拱手。
“行了行了,虚礼就免了。”俞婉用折扇敲了敲桌子,“我是来问火灵芝的。”
掌柜捋了捋胡子,若有所思道:“火灵芝已经卖出去了。”
俞婉柳眉一蹙:“卖出去了是什么意思?”
掌柜道:“哦,原先啊,火灵芝是春晖堂的镇店之宝,之后让个富家公子买了去,送给了第一楼的花魁董仙儿。公子若想要这火灵芝,只怕得去会会董姑娘。”
“第一楼是什么地方?”俞婉小声问一旁的青岩。
青岩道:“青楼。”
俞婉:“…”
第一楼不仅仅是青楼,而且是帝都最富盛名的青楼,雕梁画栋,宛若仙宫,至于这位掌柜口中的董仙儿则是第一楼开办以来最让人高攀不上的一位花魁。
她已连续三年摘得花魁大赛的魁首,当得起帝都第一美人的封号。
只不过美人多娇,她的脾气亦是出了名的不好,想从她手里抢东西,银子怕是办不到;若说硬来,她手下四大高手,每一个都是独当一面的金面死士。
听完掌柜的科普,俞婉在心里哀叹一声,这是逼着她再进一次窑子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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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威武小肥仔
俞婉又向掌柜打听了一些那位花魁接客的时间与规矩。
掌柜说道:“董姑娘是每月初一、十五接客一次,一次只有一位公子有幸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俞婉摸下巴:“今儿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怎么办?”
掌柜笑道:“公子可以等啊。”
俞婉摇头:“等不了。”
多耽搁一日,燕九朝就多一分毒发的风险,他们也多一分身份让人识破的风险。
“这…”掌柜顿了顿,面露迟疑。
俞婉给了他一锭金子。
掌柜推脱道:“公子赏得够多了,小的再拿可就昧良心了,我适才迟疑是因为那个法子太难了。”
“什么法子?”俞婉问。
掌柜寻思道:“这位董娘子十分敬仰蛊师,若你们之中有谁是厉害的蛊师,可直接去面见董娘子。”
他们之中有大夫、有杀手、有祭司,却独独没有蛊师。
俞婉叹气:“看来只能等十五了?”
青岩:第n次后悔把阿畏落在村子里了…
当初留下阿畏是因为这小子总扯后腿,兼之他们没料到会发生路引差得如此严厉之事,明明来的路上还顺风顺水的…所以经验这东西,有时也做不得数。
江海劝道:“算了,至少打听到火灵芝的下落了,七日后便是十五,那时再去见董娘子吧,希望在那之前,没有别的蛊师从她手中拿走火灵芝。”
如今也只能这么办,或者他们利用这段日子去寻一个厉害的蛊师,只是他们初到帝都,人生地不熟,上哪儿去找可靠的蛊师呢?
这边俞婉为蛊师与火灵芝发愁之际,却不知阿畏与自家的三个小肥仔仔也踏上前往南诏的征程了。
阿畏是在足足赶了两天路之后才发觉三个躲在马车上的小黑蛋的,阿畏就是担心小黑蛋发现他不见了,吵着让家人追上来,所以这一路疯了似的赶呀,没日没夜,乃至于他的警惕性都没以往那么高了。
他下车去方便,三个小黑蛋也下车去方便,还比他更早地回到马车上。
他吃东西,小黑蛋们也猫在里头吃东西。
吭哧吭哧,吭哧吭哧。
唔…总觉得有小老鼠。
直到第三日,小宝吃多红薯干,放了个小响屁,一声炸雷,吓得正在赶车的阿畏险些从马车上栽下去!
三个小黑蛋于是让师徒拎起来了。
三双大眼睛乌溜溜地看着他,一脸萌萌哒。
阿畏:“…”
阿畏:“!!!”
阿畏要崩溃了!
好不容易才甩开的小臭屁,是怎么会又跟上来了呀?!
阿畏原地死了三秒钟!
赶路赶得太狠,已经将莲花镇远远地抛在了身后,把三个小黑蛋送回去是不可能了,毕竟气味在空气中的残留是有时效的,一去一来,他的蛊虫只怕感应不到阿嬷他们的气息了。
路痴的阿畏自己是回不了家的。
阿畏只得把三个小黑蛋带上了。
他们白天赶路,夜里歇息,由于大部分待在马车里,三个小黑蛋倒是没什么,只是苦了阿畏。
鬼族第一恶棍的画风如今是这样的:
阿畏,肚肚饿!
阿畏,背背痒!
阿畏,要洗澡澡!
阿畏,要擦屁屁!
…要喝奶奶!
…要困觉觉!
要…要老命了要…
一行人终于出了大周,抵达清河镇时,小肥仔又圆了一圈,阿畏却惨兮兮地瘦了…瘦了…
也是巧了,他们入住的客栈正是俞婉与燕九朝一行人住过的那家黑店,黑店被狠狠洗劫了一次,元气大伤,但没死绝,一番修整后再度高调营生了。
阿畏的马车停在了客栈前,他拉车厢的后门,三个小黑蛋牵着一头白胖白胖的母羊走了下来。
这是阿畏半路省下口粮,花五两银子给他们买的一头产奶的羊。
买时还挺瘦,不知怎的让三个小家伙喂得跟他们一样胖了。
一大三小,外加一头母羊,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客栈。
阿畏身上银子不多,是早先全家人一起挣的五十两,本打算用作盘缠,可阿嬷他们蹭俞婉与燕九朝的,也就省去一路上的花销,把银子都留给阿畏了。
三个小肥仔胃口不小,五十两已经花得七七八八了,所以眼下阿畏很穷,可掌柜的不这么认为,坐着那么好的马车,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肥羊,大肥羊!
掌柜的与几个小二交换了一个眼神,几人坏坏地笑了。
待到阿畏与三个小肥仔上楼后,掌柜的即刻去了后院的柴房与几个小二、打手商量大计。
“那个年轻人,看着像是有武功的。”
“怕什么?我们有蒙汗药!”
“你傻呀?蒙汗药能顶事吗?碰见上回那几个高手,蒙汗药还没使出去就让人给逮住了!”
提到上回的惨痛教训,几人仍有些心有余悸。
柴房内静默了一瞬。
一个打手开了口:“那掌柜的你说怎么办?”
掌柜道:“下蒙汗药。”
众人鄙视脸:那不还是下药?!
掌柜道:“不过,咱不等半夜了,他们总得吃晚饭吧,把药下到饭菜里,谅他也不会察觉。”
众人一寻思,好主意,就这么办!
打定主意的众人忙着手去准备,哪知一转身,看见三个小黑蛋一脸萌萌哒地站在那里,这简直比看见大人还可怖,尼玛,哪里来的小黑鬼?!几人险些惊出鹅叫!
想起来了,不是鬼,是他们打算宰一宰的小小肥羊。
“掌柜的,让他们听见了怎么办?”一个小二问。
“做掉吧。”另一个小二说。
“慢着。”掌柜比了个制止的手势,狐疑地走向几个小家伙,弯下身问道,“方才我们说什么,你们听见了吗?”
三个小家伙萌萌哒地看着他。
掌柜又道:“往右看,有糖吃。”
三人依旧是萌萌哒地看着他。
“他、他们是傻子?”第一个小二问。
掌柜冷哼一声道:“他们从进客栈可曾说过话?”
小二与打手们摇头。
掌柜得意一笑:“只怕是聋子和哑巴。”
掌柜又说了几句,小家伙全然没反应,这下,众人都深信不疑了,就在几人歇了当场灭口的心思时,一把砍刀自一个打手的袖子里掉了出来。
众人唰的看向了三个小黑蛋!
只见三个小黑蛋齐齐伸出手,眼神呆滞,摸瞎似的往回走。
众人:“…”
呃…不仅是聋哑,还瞎?
三个“小瞎子”伸手摸着路,慢吞吞地上楼了。
“行了行了,都别看了!赶紧去准备!”掌柜的让众人散了,他自己则亲自去厨房给送往阿畏屋的饭菜里下了药。
待到他一走,三个胖嘟嘟的小肥仔跐溜跐溜地走了进来,把阿畏的米饭与掌柜等人的饭换了换。
这一夜,雄心壮志要大干一票大的掌柜等人昏睡得雷劈不醒。
小黑蛋们拉开抽屉,踮起脚尖把银票、银子全都掏了出来!
客栈又一次被洗劫了…
来清河镇容易,西城却不是那么容易进了。
阿畏不懂上哪儿办路引,毕竟跟着阿嬷去大周时一切都是青岩他们办好了,他只用乖乖地跟着就是了,但他的蛊虫追踪着几人的气息,来到了龙门镖局。
副镖头问他道:“这位小兄弟,请问你是要托镖啊还是走镖啊?”
阿畏道:“我要进城。”
“进城出门往南走。”
“我没路引,还有,南是哪边?”
副镖头:“…”
副镖头定了定神:“这么说,你是来走镖的了,不巧,今日没有蛊师要进城,你等明天再来吧。”
“我就是蛊师。”阿婉道。
副镖头一愣,不怪他愣,实在是蛊师在南诏都是风风光光的存在,眼前这小子晒得都脱了一层皮,怎么也不像养尊处优的样子啊?
不过副镖头走南闯北,吃的盐比寻常人吃的米还多,他明白人不可貌相的道理,他虽不像蛊师,可万一是呢?自己可不能把蛊师给得罪了。
“你可有蛊师的玉牌?”
阿畏摇头。
“你既没有玉牌,怎敢妄称自己是蛊师?”
“我就是蛊师,是我们族里最厉害的故事。”
副镖头让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话逗笑了,连个玉牌都没有,还族里最厉害的蛊师呢?他们族里怕是没第二个蛊师了吧。
副镖头笑道:“你是弟子吧,这样,附近有个蛊师的行会,我领你去测试,你若是通过了,当场就能给你蛊师的玉牌。有了玉牌,你就能进城了。”
玉牌也是路引,却是一种高级路引,只有蛊师才有资格得到它。
“等等。”阿畏不能把三个小徒弟留在这里,他去马车上将三个小家伙牵了下来。
看到三个萌萌哒的小肥仔时,副镖头狠狠地愣了一下,三、三胞胎啊,真是罕见,还长得如此漂亮。
他们怎么会跟着一个…
副镖头不解的目光在阿畏身上扫了好几圈:“他们是…”
“我徒弟。”阿畏说。
自己都是个半吊子,竟还收起徒弟了?
不是三人一路上都很黏糊阿畏,副镖头几乎要怀疑这么漂亮的孩子是他拐来的。
副镖头带着阿畏去了蛊师行会。
副镖头是古道热肠才带他走了一遭,可私心里并不认为阿畏真是一名蛊师,就算他曾与人学了两下子,可玉牌却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这与中原人科考一样,都是万里挑一,难上加难的。
阿畏带着三个小肥仔进去了。
他们出来得很快。
副镖头摇摇头,就知道没戏。
蛊师又不是烂大街的东西,怎么可能自己随手碰上一个小子,就能成功地当上蛊师?
“大人,请慢走,请一定要收下我们的诚意。”
“不不不,不用交银子,您是大蛊师,可以享受我们行会的赏金,这是赏金的数目,请您过目。”
“另外,请您稍等,衣袍稍后就为您改好。”
不是吧?今日来拿玉牌的人很多么?竟出现一个大蛊师了?
在南诏,若说蛊师是让寻常人羡慕的存在,那么大蛊师就是让人仰望的存在了,这好比蛊师是秀才,大蛊师就是举人老爷,地位非同小可的。
副镖头想看看那位大蛊师是谁,自己有没有机会结识一二,哪知定睛一瞧,瞬间惊到!
这、这、这不就是方才那晒得脱了一层皮的穷小子么?
他是大蛊师?!
“我们这里最高只有大蛊师的玉牌,但是相信以阿畏大人的能耐,一定还能有更好的突破,我等就静候阿畏大人的佳音了。”曾经目中无人的行会会长,态度虔诚得像个孙子一样!
副镖头看呆了。
更呆的还在后头。
几个小肥仔也昂首阔步地出来了,他们也拿到自己的玉牌了!
在行会里,蛊师并不算稀奇,一抓能有一大堆,可最年轻的也是十七八岁,才两岁的蛊师,前途简直是不可限量的!
行会会长转过头,笑眯眯地看向三个小肥仔:“小蛊师大人,你们的衣袍已经在赶制了,很快就能送来。”
三个小肥仔扬起下巴,骄傲地点头点头!
小半个时辰后,代表着身份的蛊师袍改好了。
阿畏与三个小肥仔都穿上了自己的袍子与斗篷,看上去特别拉风!
行会会长讨好地说道:“小蛊师大人,请问你们要去哪儿,我们可以派人护送你们。”
三个小蛊师威武霸气地扔出一块写了字的牌子——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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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更
第187章 霸气老夫人(一)
俞婉还不知自家儿子已经在赶往帝都的路上了,有别于他们的九九八十一难,充满坎坷与艰辛,几个小肥仔一路上可谓是吃香喝辣,有人捏肩捶背,有人给钱花,快活得像几只即将祸害千年的小王八。
俞婉与青岩离开聚贤楼,打算回往赫连家,江海则动身前往第一楼盯紧花魁与火灵芝的动静,万一有人打了火灵芝的主意,他们也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江海走了,赶车的是青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