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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来驿差了!”小铁蛋睁大眸子说。
俞婉问道:“来驿差了你拉着我做什么?”
“有你的信呀!”小铁蛋将俞婉拽进了屋,指着桌上堆成小丘的包袱说,“你看!你的信!好多好多信!今天送来的!”
她的…信?
“本少主不过走了几日,你就这般失魂落魄的?不是每日都给你写了信,以慰藉你的相思之苦吗?”
这么说,燕九朝果真给她写信了,但怎么会这么多?难道还有别人写的吗?
“阿姐,我可以帮你看信的!”小铁蛋拍着胸脯说,他如今是会认字的人了,他是个有学问的铁蛋了!
俞婉淡淡地拍了拍他脑袋:“先把千字文认完再说。”
耷拉下脑袋的小铁蛋:“…哦。”
俞婉一直等到小铁蛋入睡,才点了油灯看信,信实在太多了,足足三百来封,俞婉严重怀疑燕九朝一路上啥也没敢,全在写信。
“本少主要出京了,不用太挂念,几日便回。”
“已经到长安街了,真的要出京了。”
“到玄武大街了…”
“到朱雀大街了…”
“快抵达东城门了…”
“到东城门了…”
“出东城门了…”
“郁城的汤圆是肉馅儿的…”
“博县的油菜花开得极好…”
“…”
“…”
“…”
每封信上话不多,只一两句,还全都是没营养的流水账,可不止怎的,俞婉的脑子里就是无比清晰地浮现出了他坐在马车上,那副急不可耐的、抓着毛笔的样子。
莫名有点萌。
俞婉笑了。
但很快,她笑不出来了。
因为燕九朝再也不会给她写信了。
…
“少主。”
天亮时分,影六回府了。
燕九朝一宿未眠,就那么冷冷地坐在床边,破晓的天光透了进来,落在他冰冷的容颜上,影六不敢多看,只低着头,把自己打探的消息如实说了出来:“没听说俞姑娘与人有染,还生过孩子。”
燕九朝沉声道:“这么说,她是拿谎话来诓骗我?”
“这…”影六迟疑,“属下不知,不过属下还打听到一件事。”
“什么事?”燕九朝问。
“俞姑娘在三年前,曾去她表姑婆家住过一年,但是赵秀才的妹妹曾当着全村人的面污蔑俞姑娘,说她那一年不是去了表姑婆家,而是…而是进了窑子。”影六硬着头皮道。
燕九朝的眸光倏然一凉。
影六接着道:“俗话说的好,空穴来风必有因,既然这件事是赵家传来的,那么把赵家人叫来问问,也就能知道真假了,俞姑娘不是说她自个儿都记不清吗?兴许她是让赵家人给骗了,赵家人为了退亲无所不能,编造一些谣言算什么!”
燕九朝冷声道:“把那姓赵的小子抓来!”
…
赵恒不知自己最近是走了什么霉运,怎么天天见儿的有人逮他,今日他明明换了一条路走了,还是让人给逮住了,这人好生粗鲁,二话不说将他扔上马背,一路上投胎是的赶着路,颠得他吐了一路,肠子都快吐出来了。
好不容易到了,又让人一屁股摔在地上。
他眩晕了好半晌才堪堪抱住一棵大树爬起来,随后,他看到一双黑色纹路的步履,步履上是一截一寸一金的素白织锦,他登时感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贵族气息。
他胆寒地抬起头来,望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随后他一惊:“万…万公子?”
说来也怪,燕九朝虽在村子里住过一段时日,可赵恒并未与他打过照面,唯一见他的那次还只是在地动时瞥见了一道影子,可这个男人身上的气质太过独特,乃至于赵恒仍是第一眼就凭直觉认出了他来。
“是你让人抓我来的?”赵恒不明白万公子为何要抓他,他不是没看出万公子对阿婉有心思,可他已经与阿婉退亲了,且也已搬出莲花村,这辈子都不会与阿婉有所往来了,那么他抓他,会是因为什么?
影十三踹了他一脚:“我家主子的容貌是你可以窥视的?”
赵恒被踹得跪伏在了地上,额头磕出一片血污。
他是念圣贤书的秀才,娇生惯养地长大,几时吃过这等苦,当即疼得冷汗直冒。
但比起疼痛,更多的是屈辱。
他是秀才,见了官老爷都可免去跪拜,这个并无功名在身的万公子,竟如此凌辱他!
燕九朝才不理会他这种蝼蚁一般的挣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我且问你,俞婉进过窑子的谣言,是你胡编乱造的,还是你打哪儿听来的?”
俞婉,又是俞婉!
每次出事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兔子急了还咬人,赵恒接二连三遭受无妄之灾,也气得够呛了:“万公子是要娶她,所以来打听她的消息了吗?哈,那万公子可要擦亮眼了,这个女人不仅进过窑子,还和别的男人生过孩子!绝不是我瞎编乱造的!是事实!是有人亲眼看到的!”
“谁?”燕九朝捏紧了拳头问。
赵恒挺直了腰杆儿道:“我同窗!他亲眼看见她进了窑子!她一直瞒着我,不是同窗告诉我真相,我至今被蒙在鼓里!我说这些,绝不是要挑拨万公子与她的关系,我不过是可怜万公子与我同病相怜,不忍万公子继续受她蒙骗罢了!这个女人好手段,做不了秀才娘子,就跑去勾引万公子,万公子也是读圣贤书的人,可不要被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拖累了!”
影十三一脚将他踹趴在地上:“回话就回话,让你瞎逼逼了吗?”
赵恒疼得吐出一口血水来。
燕九朝神色冰冷地看着他:“你同窗是谁?”
一个时辰后,一个姓杨的秀才让影六抓来了。
杨秀才原是赵恒的同窗,可自打赵恒搬去京城后,也不在镇上的私塾念书了,算起来,二人又一阵子没见了,杨秀才绝没料到再一次碰面会是这样的场合。
杨秀才一脸懵逼。
燕九朝自然不屑向他表明自己的身份,杨秀才起先还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影十三的几个拳头吃下去,也就老老实实地做人了。
燕九朝问什么,他便答什么,半句质疑都不敢有。
按照赵恒的说法,杨秀才是三年前在窑子里无意中看见俞婉的,之后一直犹豫着没告诉赵恒,直到听说赵恒要成亲了才斗胆告诉他真相。
可在燕九朝的残暴拷问下,就压根儿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我…我没认出她…是她突然扑过来,拦住我的去路…说…说她是赵秀才的未婚妻…让我…让我救她出去…她当时脸上都是红斑我吓了一跳…但我知道她没撒谎…她说的那些事…都是对的…”
为取得杨秀才的信任,阿婉讲了不少有关赵恒的事,以及赵恒告诉她的,有关杨秀才的事。
赵恒没料到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内幕,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是去镇上卖菜,遇上拐子了…她求我救她…我…我不敢…”
杨秀才当然不敢,窑子里遍布打手,把他们的姑娘带走,不是等于在找死吗?
那时,阿婉跪下来求他,说她还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她没对不起赵恒,求他带她走,赎走她也成,多少银子,她日后都会还给他。
可杨秀才拂袖走了。
他把一个孤苦无依的姑娘独自留在吃人的狼窝了。
这不是个陌生的姑娘,是与他有同袍之谊的赵恒的未婚妻,他的良心是喂了狗吗?
燕九朝气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影十三与影六交换了一个眼神,暗道不妙,少主怕是要发病了。
燕九朝的理智正一寸寸被吞噬,他用残存的一点清醒道:“哪里的窑子…孩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问完,他整个眼神都变了,他抄起手边的凳子,朝着杨秀才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
杨秀才倒下了,眼睛还睁着,鲜血与脑浆却溅了赵恒满脸。
赵恒吓懵了。
…
燕九朝醒来已是三日后的事,赵恒让影六揍了一顿,扔回小胡同了。
不过在离开前,赵恒主动回答燕九朝的最后两个问题。
“少主,这是赵恒亲手画的画像,他说,他是看到画像,才确定俞姑娘有过生养的。”影六说。
万叔在门外给影六使眼色,示意影六提醒少主该喝药了。
影六心道,少主这回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
影六于是没回应万叔。
万叔急得想揍他!
燕九朝接过画像,扫了一眼,眉心一蹙。
影六道:“可能是易容了,也可能是误食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导致长了毒斑。”
“画像哪儿来的?”燕九朝沙哑着嗓子问。
影六道:“好像有另一伙人也在查探俞姑娘的消息,赵恒就是从那伙人手里看到这幅画像的。”
“另一伙人?”燕九朝若有所思。
影六点点头:“还有,少主您猜俞姑娘三年前是被拐去了哪里的窑子?”
燕九朝顺嘴道:“你别告诉我是许州。”
“正是许州。”影六说道。
燕九朝眸光一顿:“你确定?”
“属下当时也很惊讶,再三问了赵恒,是许州没错,而且…也是四月。”影六说着,定定地看向燕九朝,“少主,不会这么巧吧?”
燕九朝喃喃:“是啊,不会这么巧吧…”
时间,地点,全都对得上,然而他实在是记不清对方的模样了。
他的探子曾问过颜如玉:“你是颜府千金,为何会沦落到窑子里?”
“我是让人贩子拐去的…”颜如玉哽咽地说。
这是俞婉经历过的。
“少主,需要属下再去一趟许州吗?”影六问。
“不必。”燕九朝顿了顿,“备车。”
“去哪儿?”
“莲花村。”
他要亲自验证,她是不是那晚的女人。
第067章 她的胎记(二更)
夜半时分,燕九朝坐上了出府的马车。
万叔年纪大了,就不跟过去折腾了。
影六与影十三一声不吭地驾着马车。
此时夜已深,城门早关了一个多时辰,然而燕少主要出城,别说是区区一座城门,便是皇宫的大门,也得给他乖乖地开了。
城门大开,马车风驰电掣地驰了出去。
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守城的侍卫纳闷嘀咕。
“你们说,少主这么晚出城干啥呀?”
“不是要回燕城吧?走那么急,像是出了什么急事呀?”
“没听说燕城出大事啊。”
“你算个什么东西!燕城出事了能让你知道?”
“去去去!老子再不能耐也是你爷!”
侍卫的闹骂声渐渐被关在了城门后。
马车抵达莲花村时,乡亲们全都歇下了,村庄一片宁静,只偶有几声蛙叫自鱼塘深处传来。
“少主。”影十三将马车停在了村口,“您待会儿准备怎么与俞姑娘说?”
“什么怎么说?”燕九朝不解地问。
影十三真是少主操碎了心:“您打算告诉俞姑娘实话吗?说您其实是来验证她身份的,那样她可就您这段日子知道一直在找小公子的生母了,她当初可是当着颜如玉的面发过狠话,说要嫁进少主府给小公子做娘的,她若是小公子生母倒还罢了,万一不是,她心里得多大一疙瘩?”
燕九朝难得觉得影十三出门带了回脑子,想想俞婉把自己的心窝窝给扎的,他是有多大仇恨才要把她也扎一遍?
“罢了,我自己去,你们都别跟着。”燕九朝说罢,走下马车,朝村子里去了。
“少主不会有事吧?”影六小声问。
影十三一把亮出手中的丹药:“护心丹备好了。”
影六:“…”
燕九朝去了俞婉家。
鉴于“俞婉总给他留门儿”的经历,他没走正门,而是绕去了后门。
也是巧了,今日赶酸笋的货,作坊忙到半夜,燕九朝进村前半个时辰才收工,然而作坊的事虽然做完了,俞婉手头还有些善后的活儿,她在屋子里忙到半夜,肚子有些饿了,去厨房找口吃的,刚啃了口鸡腿,就听见后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深更半夜,鬼鬼祟祟,莫非是贼?
俞婉抄起砧板上的菜刀…
燕九朝站在门外,想着自己昏迷的这几日,既没来看她,也没写个信给她,不知她会不会认为自己被他给抛弃了,正在屋里伤心欲绝,肝肠寸断,毕竟赵恒退亲,她都投湖自尽了,自己在她心目中,怎么也比赵恒重要,真担心她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傻事来。
唉!
燕九朝长叹一声,伸手去推门。
门开了,却不是被他推开的,而是自里头拉开的。
然后,本该伤心欲绝、肝肠寸断的俞婉,嘴里叼着个鸡腿,手里拿着把菜刀,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半点被抛弃后的呆滞,反而炯炯有神,活像只斗志昂扬的小母鸡!
感觉心窝窝再次中了十万箭的燕九朝:“…”
他还不如一个赵恒!
“你怎么来了?”看清来人是燕九朝后,俞婉放下了菜刀,“我还当是有贼呢。”
燕少主压下中箭的剧痛,云淡风轻地说道:“就你家这穷酸样,什么贼才盯得上你们?”
俞婉把啃了一半的鸡腿放回碗里,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定了定神,问道:“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
不待燕九朝回答,俞婉再度开了口:“如果你是来拿回嫁衣的,我已经收好了,你等等。”
什么叫她已经收好了?
合着这丫头已经盘算着怎么与他一刀两断了?!
燕九朝气不打一处来:“不就是冷了你几日,你还置上气了?你说说你瞒了我那么大的事,还不许我气上几日了?”
俞婉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神色一愣道:“你不是来和我分手的呀?”
“什么手?”燕九朝英俊的小眉头一皱。
俞婉的心底涌上一股暖流,唇角也压制不住地往上一勾。
哪知才勾到一半,燕九朝毫无防备地开了口:“脱衣服。”
俞婉:“???”
燕九朝:“我要看看你的身子。”
俞婉:“!!!”
“哪个杀千刀的要看我女儿的身子?!”
却是夜半惊醒的俞邵青,抄着一把自堂屋顺来的扫帚,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
俞婉的眉心当即一跳。
猝不及防被抓包,燕九朝的心口也跳了跳。
要说燕少主这辈子没怕过谁,可世上总有那么几个人不便去得罪,譬如…眼前这一位。
俞邵青金刚怒目地冲进了灶屋,也不管对面的年轻男子如何衣着华贵、气质尊贵、亦或是容颜俊美,抄起扫帚,便朝连皇子都不敢惹的某少主狠狠打了下来!
“阿爹!”俞婉拦住了俞邵青,夺下他手中的扫帚。
燕少主心头宽慰,俞婉果然是向着他的!
“用这个。”俞婉递过一把菜刀。
燕九朝:“…”
燕九朝被追杀得四处逃离,堂堂燕城少主,皇朝小纨绔,从未如此狼狈过。
俞家一阵鸡飞狗跳,连小铁蛋与姜氏都被吵醒了。
二人迷迷糊糊地来到灶屋,就见俞邵青举着菜刀,追着燕九朝,在竹林里跑来跑去…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也是燕九朝运气好,俞邵青入睡前让乡亲们灌了点酒,这会子还晕乎着,速度与反应都不及往常迅敏,逮了半晌,连燕九朝一片衣角都没逮到。
当然,燕九朝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大病初愈,身子还虚着,被“老丈人”追了几十个来回,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不过今晚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查清真相,所以冒着哪怕被砍死的风险,也要验一验俞婉的胎记!
“阿爹,你们在干什么呀?”小铁蛋揉着眼睛问。
“阿娘,铁蛋,你们怎么来了?”俞婉忙将二人推回灶屋。
俞邵青见到妻子与儿子来了,当即顿了一下。
就是这一刻了!
燕九朝趁俞邵青分神,几步迈至灶屋门口,一把抓过那只纤纤玉手,带着人一路冲出村子,冲上马车,放下了车帘!
影十三与影六一脸懵逼。
“快走!”燕九朝说。
“大半夜的,你要带人家走去哪儿呀?”
燕九朝身子一僵,唰的转过头来,就见被自己拽上马车的女人,并不是俞婉,而是一脸羞答答的小黑姜!
燕九朝、当、场、傻、眼!
俞邵青气坏了,臭小子!调戏他女儿!还掳走他女人!真是打着灯笼进茅厕!找屎(死)!
这一晚,某少主被收拾得很惨。
…
隔壁,丁家新宅,油灯如豆的屋,躺着辗转难眠的燕少主。
少主委屈,少主心里苦。
咚咚咚。
有人叩响了房门。
燕九朝背过身去:“不吃药!”
咚咚咚。
房门再次被叩响。
“也不擦药!”燕九朝冷声道。
咔!
门闩被撬开了。
燕九朝一把坐起身来:“影十三你胆儿肥了是不…”
一句话未说完,看清了门口站着的并不是影十三。
他冷哼一声,再次躺回了冷冰冰的床铺上。
俞婉端着一碗熬好的糙米粥走了进来。
燕少主拿被子蒙住头。
俞婉笑了笑,在他拉着“她”私奔的一霎,她所有火气都没了。
“饿不饿?”
“哼!”
“不能怪我啊,哪儿有人一来就要看姑娘家身子的?还不许我生生气了?”
燕少主没吭声。
俞婉在床边坐下,把粥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还看不看了?”她轻声说。
“不看!”燕九朝想也不想地拒绝,却话一出口,突然回过神,拉下蒙住脑袋的被子,一脸错愕地看向了俞婉。
俞婉没做过这种事,至少记忆中没有,她有些难为情。
她吹灭了床头的油灯,屋子暗了下来,却很快有清冷的月光透射而入。
俞婉的耳朵有些发烫,她羞涩地背过身子,抬手解开衣扣。
大片的衣衫滑落,露出一张遮掩在秀发之下的美背。
燕九朝缓缓探出手来,拨开她黑亮如缎的发,看向她白瓷般细腻的肌肤。
他灼热的眸光顺着她诱人的腰线一路往下,终见那团青色的鬼火。
第068章 真相大白
来的路上,他设想过无数可能会见到这个胎记的反应,然而真到了这一步,才发现所有的设想都不作数,难以形容的情绪在心口蔓延,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了。
夜很静,俞婉听到了他的喘息,在暗夜中,如同撩人的手,拂过她心口,她连骨头都酥了一下。
这样的紧张是不是太快了…
俞婉暗戳戳地想着。
燕九朝冰凉的指尖掠过性感的腰窝,落在那团青色的鬼火上,喉头滑动了一下,说:“这是胎记吗?”
“什么胎记?”俞婉不解地转过头来,身子因为这个动作也微微地侧了侧,不经意露出半片诱人的香软,隐隐约约遮掩在秀发之下。
燕九朝的下腹倏的窜过一簇火苗,喉头发紧,他赶忙扣住她的小脑袋转过去,然而这一转,脑袋是过去了,遮挡在胸前的秀发也滑落了,燕九朝倏的闭上眼。
俞婉自是不知他何等反应,只是纳闷这家伙怎么想的,还不许她看看他了,他都快把她看光了,她怎么也要看回来呀。
燕九朝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你背上有个胎记,你不知道吗?”
俞婉摇头:“背上的我哪儿看得见?”
燕九朝问:“你家人没与你说过?”
兴许与原主说过,可她不是没继承原主全部的记忆吗?一准是给忘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胎记,这丫头…燕九朝深吸一口气,能进宫拔皇帝的腿毛,哪个中原的高手干得出这种荒唐事?也只有传闻中敢逃鬼族大婚的新娘了。
可看样子,这丫头似乎对一切一无所知。
燕九朝将落在床头的衣裳给她披了回去:“别着凉。”
俞婉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说要看看她的身子,真的是只是看看啊…
一般男人说“你放心,我什么也不干”,结果不都是什么也干吗?
怎么搁他这儿就真成字面上的意思啦?
“燕九朝…”
你是不是不行啊?
“别瞎想。”燕九朝都不用看她表情,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你脑袋瓜子里成天都装的什么,除了那档子事,就没别的了?”
俞婉闷不做声,低头去系身上的扣子。
“还是你不会呀?”
她突然问。
燕九朝:“!!!”
他儿子都有了,这种事怎么可能不会?!
俞婉这回仿佛也猜到了他的想法,小声嘀咕道:“你不是被颜如玉下药了吗?兴许是她强上你来着。”
这话可真是要命!
燕九朝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邪火再一次蹭蹭蹭地窜了起来,足足三米高,他拉过她系衣扣的手,努力压下冲动:“你…你知不知道大半夜的和一个男人说这种话意味着什么?”
俞婉认真地想了想:“嗯…意味着我在邀宠?”
燕九朝:“?!”
这天没法儿聊了,燕九朝松开了她的手,下一秒,将她整个人拽入怀中,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扑倒在了残留着他余温的床铺上。
少女身子娇软,发丝清香,空气里有了一丝旖旎的味道。
燕九朝一阵心驰神遥,但到底没真碰到她,只虚虚地压着她,眼神凶悍地说道:“这里没有别人,影十三与影六是我的人,没我吩咐,他们不敢进来,就算我真把你怎么样了,你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明白吗?!”
俞婉害羞:“哦。”
燕九朝:“…”
这什么反应?!
俞婉纵然活了两世,在情事上依旧是个小白,要说不好奇是假的,只是随便抓个男人乱来她也是干不出来的,但倘若对象是燕九朝…
俞婉的目光扫过他的脸、他的身材、他的…
燕九朝拽紧了拳头,是错觉吗?怎么看见这丫头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燕九朝也是忍得厉害,却同时让俞婉气得不轻,一个姑娘家,就、就不能知道矜持一下的吗?
“你…你闭上眼睛。”燕九朝喘息着说。
俞婉乖乖地闭上了眼。
燕九朝低头,在她眉间落下一枚轻吻,随后,他麻溜儿地直起身,仿佛什么也发生过,一脸禁欲地说:“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俞婉一脸懵逼,这就完了?
一个晚安吻?
世人只知燕城少主纨绔不羁、跋扈成性,却不知他骨子里实则是个十分传统的男人,婚前绝不乱搞搞,三年前是个意外,他发病了,可如今他既清醒着,就绝不会容许自己出现第二次意外。
燕九朝替俞婉把没系完的扣子系上,连最上头一颗也没放过,一直系到领口。
俞婉:“…”
这只是一颗装饰扣!
俞婉幽怨的小眼神,快把燕九朝射成筛子了。
燕九朝平复了一番情绪,一板一眼说:“现在,我们来说正事。”
俞婉心道,那方才是什么事?
燕九朝来的路上没想这么多,一时间,竟不知从哪儿说起,想了下还是决定先探探她口风:“你可还记得之前与我说过的事?”
“哪件事?”俞婉问,“我与你说过许多的事。”
燕九朝轻咳一声:“就…最近才说的事。”
俞婉不解。
燕九朝组织了一下措辞:“你可能与别的男人有过牵扯的事。”
“你方才就是因为介意这个?”俞婉蹙眉。
“不是。”那男人就是我,我介意我自己做什么?燕九朝心里暗爽了一把,面上却一本正经,“我是想问你介不介意?若是那个男人,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阉了他!”俞婉不假思索地说。
燕九朝的心咯噔一下。
俞婉抓起桌上的剪刀,咔擦一下:“逛窑子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燕九朝默默地夹紧了双腿:“万一…万一他是有苦衷呢?”
俞婉冷声道:“他能有什么苦衷?我是被人害去的窑子,难道他也是?”
他就是啊!
俞婉眸光危险道:“还有,宝宝不见了,我怀疑是被他下药打掉了!”
他没有!
俞婉自动脑补了一出渣男油腻大叔进窑子寻欢作乐,让可怜女子怀上身孕,接回家以便传宗接代,却最终在正室的逼迫下亲手结果了自己即将临盆的亲生骨肉的悲情戏码。
燕九朝后背凉飕飕哒…
“燕九朝。”俞婉的情绪忽然变得低落了起来,“我有想过,万一那个孩子还活着…”
不是万一活着,是确实活着,还有,不是那个,是那三个。
你生了三个宝宝哟。
燕少主比心。
“你会愿意接受吗?”俞婉问。
废话!
他亲生的!能不接受吗!
俞婉迟疑道:“你…你能帮我找找他吗?他是死是活,我总得知道,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
一点也不过分,燕九朝无比大方地说道:“放心吧,我会帮你找到的,一定让你们母子团聚!”
俞婉苦涩一笑:“说的像是你确定那孩子还活着似的。”
燕九朝呵呵,不仅活着,还活蹦乱跳的,一日不打,上房揭瓦!
…
俞婉离开后,影十三进屋了,他是来给少主送护心丹的,他担心少主发现俞姑娘不是那晚的女人,会气得当场晕过去。
不过看少主就算没晕也离晕厥不远的样子,莫非俞姑娘真不是?
“她是。”燕九朝说。
“那您怎么不高兴?”影十三纳闷。
“…她要阉了我。”燕九朝生无可恋地说。
影十三险些栽倒!
影十三惊讶道:“您已经把真相告诉她了?”
“告诉她了,你觉得我还能完整地坐在这儿吗?”想到俞婉拿剪刀的动作,裤裆又是一阵凉飕飕。
想到了什么,影十三使坏地说道:“您现在还觉得俞姑娘对您情根深种、至死不渝、舍不得伤害您吗?”
燕九朝长长一叹:“唉,你不懂,爱之深,恨之切。”
影十三嘴角一抽,您可还是能这么不要脸!
“那您打算怎么办?”影十三问。
燕九朝掸了掸衣袖:“只能使出杀手锏了,备车,本少主要去萧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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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奶包:啾咪~啾咪~
最后一天双倍月票啦,请大家多多支持婉婉一家哟~
第069章 去接小奶包(二更)
许家大宅。
许承轩百无聊赖,自打出了一次门,再想出第二次,父亲便死活不同意了,他快闷死了,只得又去烦扰父亲,扰得他不胜其烦了好放自己出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下人都没有。
“奇怪,都上哪儿去了?”许承轩嘀咕。
许承轩当然不会料到是许邵把下人支走了,下人一贯懂规矩,不到许邵规定的时辰绝不返回院子,而旁人更是不会随随便便踏足许邵的院子,也就许承轩仗着嫡子身份,三不五时横冲直撞。
当然许承轩从前也不闯,是近日闲得发霉,才坐不住了。
许承轩没在厢房找到许邵,又去了书房。
这一次,书房的门倒是关着,但里头依稀有谈话声传出来。
“主子,贡城来消息了。”心腹说。
许邵眉头紧锁:“什么情况?”
心腹道:“那座宅子有让人动过的痕迹。”
一座久不主人的大宅子,动过便动作,不足为奇,毕竟,还不许小毛贼光顾了不成?可问题是,一则,宅子里没缺失任何值钱的东西,二则,颜如玉又恰巧提醒了他们燕九朝对她有所怀疑,两者结合起来,让人不往燕九朝身上猜都难了。
“主子,燕九朝回京了。”心腹又说。
许承轩狐疑地皱了皱眉,他爹关注燕九朝做什么?不是说了天香楼被砸一事就此作罢,不要与燕九朝作对吗?
“时间正巧得上。”半月时光,足够往返一趟贡城,当然是在匆忙赶路的情况下,许邵相信燕九朝有这样的能耐。
“他是怎么怀疑到贡城的?”心腹不解。
“我比你更疑惑,早说了他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就是没人信呐。”许邵淡淡一叹。
“接下来怎么办?”心腹问。
许邵若有所思道:“能怎么办?既然查到贡城了,说明他手头已经掌握足够的证据了,保不齐连我也暴露了。”
父亲在说什么啊?许承轩一头雾水。
许邵闭了闭眼,像是下了某个重大的决定,说道:“为今之计,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
“主子的意思是…”心腹看向许邵。
许邵点点头:“没错,一不做,二不休,杀了燕九朝!”
咚!
门上传来一声碰撞,二人神色俱是一变。
许邵冷声道:“谁?”
心腹快步走过去,拉开房门,看见捂着撞疼的额头,想跑,又一时没跑掉的许承轩:“少爷?”
许承轩早听这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只是一时半会儿想起是谁,眼下见了面,才认出他是天香楼一个做洒扫的伙计,外号林愣子,平日里看着毫不起眼,没料到会是父亲的心腹。
许邵也走了过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儿子:“你怎么过来了?谁许你出院子了?”
许承轩撇嘴儿道:“我闷啊。”
许邵给林愣子使了个眼色,林愣子会意地退下,许邵将许承轩叫进书房。
“方才的事,你听到了多少?”许邵问。
许承轩如实道:“就听到你们说什么贡城,什么要杀燕九朝。”
许邵严肃地看向他:“你给我记住了,不论你方才听到什么,都最好给我忘了,否则一旦传出去,我这个做爹的也保不住你!”
许承轩哼了哼:“知道了,爹。”
…
许邵动作很快,燕九朝的马车还在回京的路上便遭遇了一波追杀,燕九朝一宿未眠,正歪在车榻上补觉,忽然听到一声破空之响,紧接着,一支箭矢钉在了马车上。
影十三将缰绳交给影六,拔出宝剑。
与此同时,前方飞来铺天盖地的箭矢,夺命一般射向了他们的马车。
影十三凌空而起,运足内力,用宝剑挽出道道剑花,将飞来的箭矢全都挡在了马车之外。
对方见箭攻不成,改为近攻,顷刻间,十多名蒙面的黑衣人手持宝刀冲了上来。
此时天光似亮非亮,周围的景物掩映在一片暗色之中,杀气比白日来得更为隐匿,这也是为何影十三并未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这波人气息的缘故。
不过,素来更为警戒的影六也没能事先察觉,只能说明一种可能,这群人的武功实在是有些高深莫测。
“保护好少主!”影十三丢下这句话,便举剑冲向了那群杀手。
影六握紧了缰绳。
影十三与杀手激烈地缠斗了起来。
燕九朝挑开车帘。
“少主。”影六道,“他们不像是寻常的杀手。”
燕九朝眸光凛凛:“嗯,是死士。”
死士都是用极为残忍的办法训练出来的高手,影十三、影六也险些沦为死士,后遇见燕九朝,为燕九朝收留。
燕九朝手中也有真正的死士,只是今日没带出来。
“影十三能对付。”燕九朝观察一阵后,淡淡地放下了帘子。
“真的能对付吗?”影六表示怀疑,那群人的武功绝不在影十三之下,更别说数量还如此庞大,影六做好了随时接应影十三的准备,然而令他意外的是,每一次他认为影十三要倒下了,影十三都爆发出了更可怕的潜力。
影十三放倒了一个,两个,三个…
两刻钟后,影十三单膝跪在血泊中,用剑支撑着随时可能倒下的身体,血水混着汗水,自他的额头淌了下来,吧嗒吧嗒地砸在地上。
他面前的黑衣人,无一活口。
影六坐在马车上,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喂!你没事吧?”
影十三敛去一身杀气,站起身,朝马车走来:“少主。”
“上车。”燕九朝道。
没问影十三为何没留活口,那种情况,能取胜已是侥幸,留活口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何况,不用撬开那群人的嘴,他也能猜到是谁干的。
“是许邵吗?”影六问。
马车重新上路了。
影十三还沉浸在杀气中,赶车的是影六。
燕九朝靠在车壁上,淡淡地合上眸子:“嗯。”
“果真是他?”影六皱眉,“这个老王八!是不是发现我们去过贡城了?他猜到少主已经掌握了真相,所以想杀掉少主灭口吗?他胆子怎么这么大?!”
燕九朝讥讽道:“胆子不大,当初敢算计本少主么?”
当年的事,他也是有几分印象的,他知道有人在他的饭菜里下了药,他避开了那些药,只是不巧发了病,吃错了些别的。
有人将他扶去窑子,进窑子后,他甩开那伙人去了柴房,恰巧柴房中关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这个女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对方安排的人…这才有了之后的意外。
只不过那时,燕九朝并未怀疑到许邵头上,是查出了颜如玉与许邵的关系,才注意到这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低贱商贾。
“许邵想干嘛?”影六问。
燕九朝漫不经心道:“杀了本少主,最大的受益人是谁?”
“…小公子?不对,颜如玉!”影六的思绪豁然开朗了。
趁着真相还未大白于天下,只要少主死了,小公子生母的事也就死无对证了,之后,小公子将继承燕王府的一切,而作为小公子的“生母”,颜如玉将名正言顺住进燕王府,成为燕王府的女主人,届时,小公子就是她与许邵一手操控的傀儡了!
影六咬牙:“可恶!”
燕九朝掸了掸宽袖:“想法很好,可惜…本少主不是凭运气活到现在的。先去萧府,这些事,回头再说。”
“是!”影六一鞭子打在骏马上,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小公子见到自己亲娘,别再被颜如玉那个冒牌货蒙蔽了。
只是谁也没料到的是,当他们一路赶到萧府时,却被告知小公子让人接走了。
影六问守门的小厮道:“被谁接走了?”
小厮答道:“燕少主啊!”
影六摇手一指:“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家少主在马车里呢!他几时来接小公子了?”
小厮挠头道:“颜小姐方才是这么说的呀,说是燕少主让她来接的…”
影六揪住他的衣襟:“哪个颜小姐?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小厮吓得直哆嗦:“就、就是小公子的娘呀…”
颜、如、玉!
第070章 小奶包的下落
影六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了颜府。
他抓了个守门的小厮道:“颜如玉呢?”
小厮被他唬得一愣:“你谁呀?找我家小姐干嘛?”
燕九朝的手下,只影十三上过颜府,小厮不认识影六。
影六亮起了拳头:“再给老子废话,老子宰了你!快说颜如玉去哪儿了!”
小厮没见过这么凶的,抖抖索索地说了:“我家小姐天不亮便出去了,这会子还没回来。”
这都日上三竿了,颜如玉居然没回?她总不会是去少主府了,她假借少主的名义把孩子带走,被少主发现了一定会大发雷霆,她不至于想不通如此浅显的道理。
那么这个可恶的女人究竟是去哪儿?把他们家的小公子怎么样了!
一艘停靠在湖边的画舫之上,颜如玉衣着素雅地坐在厢房,厢房外便是潺潺流动的湖水,春光明媚,暖风和煦,端的是一片舒适惬意。
颜如玉享受闭了闭眼。
在她对面,排排坐着三个耷拉着脑袋的小奶包。
“你们又不肯吃饭。”颜如玉温柔地朝他们看了过来,“是不饿吗?”
三人不说话。
颜如玉探出手,揉了揉三人的小脑袋:“还是你们在生娘亲的气?”
三人沉默。
颜如玉目光如水:“抱歉,娘亲上次太粗鲁了,吓到你们了,但娘亲不是故意的,娘亲以后都不会了,娘亲会对你们好好的。”
三人依旧不吭声。
她是他们的娘亲,但娘亲从来都不喜欢他们。
颜如玉这次无比有耐心,见他们始终不给出反应,不仅没生气,反而越发温柔起来:“真的,再相信娘亲一次,娘亲一定会好好疼你们的,我是你们亲娘,只有我才是真心实意地对你们,好了,空口无凭,你们日后就知道了,我是真的下定决心做个好娘亲了。”
三人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
她宠溺一笑:“来,吃点东西,这是娘亲亲手做的包子,是你们喜欢的。”
三个小奶包看着桌上的猪猪包,忽然开始想婉婉了,想得心里疼疼的。
“小姐。”林妈妈站在门口,朝里望了望。
颜如玉会意,把一盘猪猪包推到三人面前,柔声说:“娘亲出去一会儿,你们慢慢吃,娘亲忙完了再来陪你们。”
颜如玉出了厢房,与林妈妈走到不远处的甲板上,屋子里留了几个丫鬟照看。
林妈妈略显担忧地问道:“小姐,咱们就这么把人接了出来,回头少主发现了,怪罪下来怎么办?”
颜如玉浑不在意地说道:“我是他孩子的母亲,他纵然怪罪又如何?还真舍得把我怎么样吗?”
“可是…”林妈妈犹豫,“小姐不是说,燕少主可能已经发现真相了吗?”
颜如玉不屑地勾了勾唇角:“我只是怀疑而已,况且就算他发现,也没这么快找到证据,那个女人用什么来证明自己身份?燕少主的玉佩都让她当掉了,还有什么能让燕少主认出她来?”
“奴婢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林妈妈说道。
颜如玉笑了笑:“当然不会简单,不过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东西送出去了吗?”
林妈妈点头:“送出去了。”
颜如玉的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那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
“阿婉呐,把这个带上。”莲花村,俞家人吃过早饭后,大伯母将一个热气腾腾的包袱塞到俞婉手中,俞婉今日要去醉仙居送货,顺带着结了本月的货款,她担心俞婉路上饿,蒸了几个窝窝头。
“多谢大伯母。”俞婉收下了窝窝头。
俞松撇嘴儿:“醉仙居还能饿着她不成?”
大伯母瞪了瞪儿子:“路上饿了呢?”
不怪大伯母如此多虑,实在是一家子包括她在内,个个儿都是饭桶,她自己饿得快,也就担心阿婉也饿得快。
俞婉弯了弯唇角:“早饭吃得少,路上正好再啃个窝窝头。”
“可不是吗?”大伯母开心地把俞婉送上牛车,叮嘱栓子好生照看俞婉。
工地太忙,俞峰兄弟走不开,由栓子随俞婉一道进京,二人先去了镇上的车行,租车次数多了,与车行混熟了,俞婉将牛车寄放在车行,改租了他家的马车,带上栓子与十坛酸笋去了醉仙居。
“哎呀!我的酸笋来了!我的酸笋来了!”秦爷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了梦寐以求的酸笋,不等伙计上手,自个儿先搬起来了。
俞婉来过几次,伙计们认得她,全都客气地打了招呼:“二当家!”
俞婉介绍了栓子。
栓子头一回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单是那气派的牌匾就把他看傻眼了,再见那么多伙计恭恭敬敬地走到他与阿婉面前打招呼,他简直受宠若惊啊!
阿婉原来这么厉害的呀,在村儿里,都不见她拿架子的呢。
“栓子哥,上楼坐坐。”俞婉将栓子带去了自己账房,既是账房,那就是办公会客的地方,无关乎外男与否,皆可入内。
栓子没见过这么奢华的屋,紧张得都不敢下脚了。
“栓子哥,喝茶。”俞婉给栓子泡了一壶茶,她不懂茶道,只随便泡了泡,索性他们乡下人并不讲究这个。
栓子茶没喝多少,倒是被桌上的点心撑得够呛,醉仙居厨子做的芋丝糕,香甜酥软,好吃得他舌头都要吞进去了。
“二当家,楼下有个人找。”一个伙计上楼说。
俞婉唇角微弯道:“栓子哥,我去去就回。”
栓子吃着点心,含糊不清地嗯了两声。
俞婉与伙计下了楼。
柜台旁,站着一个样貌平平的男人,年纪约莫三十出头,身材高大,拎着一个包袱。
“就是他。”伙计指了指男人,“他说二当家认识他,是二当家约他来的。”
俞婉狐疑地凝了凝眸,她可不认识这个男人,更没约见过任何人。
男人看见了俞婉,笑容一扬,四平八稳地走过来,拱手行了一礼:“俞姑娘,我家主子要见你。”
“你家主子是谁?”俞婉定定地看着他问。
四周的伙计古怪地看向男人,他口口声声二当家与他是老相识,可看样子,似乎不是啊!
男人没着急回答俞婉的话,也没在众人质疑的视线下表露出任何异样,他只是笑了笑,把手中的包袱递给俞婉道:“俞姑娘看了就明白了。”
谁知道包袱有没有诈?
俞婉警惕地看着他。
男人笑了笑,似乎对此毫不意外,他主动打开了包袱:“俞姑娘。”
俞婉定睛一看,里头是一个啃了一半的猪猪包,以及一只猫…虎头鞋。
这是…她做给小奶包的鞋!
猪猪包上的小牙印,也像极了两岁孩子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