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长风心情不错:“我第一眼看你背影,就感觉是你,事后你转过脸来,才错认成了圣女。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俞婉摸了摸自己的脸,在他手心写道,圣女害的呀!
“我是说…你瘦了。”司空长风看着她明显瘦了一圈的小身板说,手心有点痒,他清了清嗓子。
俞婉叹气,想说是被圣女饿的,话到唇边意识到了什么,写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吧?是不是该赶紧逃呀?
司空长风讪讪。
司空长风道:“不如你先到我院子躲一会儿,我院子没人来,一会儿喜堂之上不见圣女,司空家一定会出现混乱,我再趁乱把你送出去。”
俞婉觉着这法子可行,乖乖地跟着司空长风出了库房。
“小花是你的蛊虫吧?”回院子的路上,司空长风问俞婉。
正坐在玉瓶里,偷啃万蛊王口粮的小蛊蛊就是一僵,不是你家的蛊,还给不给吃你家的粮了?
俞婉两眼望天。
司空长风被她假正经的样子逗乐了,笑了笑,说道:“你也不是司空家的丫鬟吧?是被圣女抓来的。”
俞婉瞥了他一眼。
那可是圣女,你怎么对她做坏事的接受度这么高?
果然前任都是相恨相杀的么?
这次,俞婉没在他掌心写字,但也不知是不是破译了俞婉的表情,司空长风自嘲一笑,说道:“圣女,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不然也不会退了他的婚。
他自问在天赋上、身世上、甚至武学才情上都远胜弟弟司空云,圣女嫁了他,一样会是司空家的主母,之所以没这么做,在旁人眼中是她对司空云情深义重,而自幼便关注未婚妻的司空长风又怎会不了解她的性情?
“虽不知圣女为何把你抓来…”背后不议人是非,不该说的司空长风一句都没说,顿了顿,道,“我会把你送出去。”
俞婉点头。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圣女就只配与司空云那种混球捆绑在一起,这个大公子虽是司空云的嫡亲哥哥,却比司空云善良正直多了。
“你…”想到了什么,司空长风的目光落在俞婉微微凸起的小肚肚上,“方才…”
俞婉摸了摸肚子,眼底掠过一丝温柔。
方才是胎动。
她的宝宝,在不足四月的时候,就让人感受到它的存在了。
它也知道娘亲危险,所以在很努力地救娘亲吗?
司空长风的心底涌上一层失落,这小胖丫已经竟然有身孕了,这么也有相公了。
那是你的院子吗?俞婉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庭院,眼神有些诧异,你堂堂司空家的大公子,竟然住得这么偏?
司空长风当初搬来这里是图清净,也是为了更好地缅怀亡母,住久了并不觉着有什么,眼下让俞婉一说,他忽感讪讪,这院子,似乎的确偏了些。
当然,偏也有偏的好处。
司空长风道:“这里很安全,你放心,不会有人过来的,来了我也会让他们拦住,我的院子,还没人敢硬闯。”
俞婉点点头,抬脚走向院子,门槛有些高,司空长风伸手去扶她,说时迟那时快,空气里突然传来一股凛然的肃杀之气。
司空长风脊背一凉,本能地将俞婉护在怀里,那道肃杀之气却并未直直撞上他,而是绕到他身侧,一把将他震飞了出去!
俞婉转过身来时,司空长风已经捂住胸口,重重地跌在地上了。
俞婉忙又望向来人,当看清是谁后,俞婉撞墙的心都有了。
是谁不好,怎么偏偏是司空云?
不知是不是大喜日子的缘故,换上红色喜服的司空云比往日明艳动人了许多,若说早先俞婉还瞧不上这人的皮相,那么眼下,俞婉却是让他惊艳到了。
一袭红衣,艳若桃李。
司空云双手负在身后,神色冰冷地朝俞婉走来。
司空长风撑着地,想要站起身来,却被司空云反手一道掌风拍了回去。
而司空云自始至终都没看他,只目光灼灼地盯着俞婉。
司空长风从不知这个弟弟的武功竟然这么好,难道说这些年,真正藏拙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司空长风被压制得无法动弹,用尽浑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一道声音:“二弟,你听我说,她不是圣女!你不要认错人了!”
司空云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眼神,他怎么可能认错人?这辈子都不会。
司空长风急得直冒汗:“二弟!你…你真的认错了…她不是圣女!”
司空云却仿佛没听见他说什么,一步步地走到了俞婉的身前。
俞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小腿肚子绊在门槛上,一屁股跌了下去。
司空云探出胳膊来,一把将她肉唧唧的小胖身子揽进怀里。
俞婉撞了个满怀,熟悉的男子气息扑鼻而来,俞婉的眸子瞬间睁大了。
他霸道而强势搂住她,在她耳畔,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说:“娘子,要大婚了,哪里逃?”
------题外话------
这是谁?是谁?是谁?
月票红包已开,记得领哦,么么哒~
第404章 宠妻狂魔,霸气打脸
俞婉的小身子当场定住了。
这声音与气息她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可、可这怎么可能呢?这里是司空府,他怎么可能来这里?还把把自己变成了司空云?
俞婉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司空云的脸,总觉得是自己的错觉,一直到…对方的手扶在了她的腰肢上。
他眉头一皱:“怎么瘦了?”
全天下唯一嫌弃她瘦,心疼她掉的每一两肉…的人,除了燕九朝,再无第二个了。
她鼻尖一酸,立马就要哭出来——
燕九朝忽然捏住她下巴,语气冰冷道:“就算再思念本王,也不该如此糟践自己的身子。”
俞婉:“…”
俞婉哭不出来了。
她没糟践自己的身子,她每天都有好好吃,是圣女那个王八蛋,把她迷晕了不给她饭吃,她是硬生生被人饿瘦的!
俞婉无语地看向燕九朝,只见他眉头紧皱,满脸都写着:这个女人好爱本王,真让本王头疼死了…
俞婉所有的感动戛然而止,肉唧唧的小脸黑成了炭。
不过,到底是赶来救她了,想想也挺不容易的,俞婉决定不与他置气了,比划了一下手势,用唇语无声地唤道:“燕九朝…”
刚一张嘴,她后悔了。
这家伙不记得自己是燕九朝了,自己对着他喊这个名字,会不会又被当作是对某小白脸怀有不该有的心思?
俞婉只祈祷燕九朝没读懂自己的唇语,然而令她失望了,燕九朝不仅读懂了,还连她的心虚也一并收入眼底了。
燕九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竟然到现在还记挂着那个小白脸!看来本王给你的惩罚还不够!”
什、什么惩罚?
俞婉一头雾水。
燕九朝却不再解释了,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在司空长风以及赶来的一众下人错愕的注视下,无比高调地离开了。
俞婉以为他会带自己出府,哪知他却将自己抱去了喜气洋洋的圣殿。
“圣女!二公子!”
“见过圣女!见过二公子!”
所有下人与圣使们都前来向二人行礼。
俞婉一脸懵逼,燕九朝倒是入戏,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将俞婉抱去了明显最奢华、也最热闹的一间屋子。
不是,这个节骨眼儿上不该赶紧逃么?难道留着大婚啊?
已已已…已经大婚两次了好么?
俞婉不可置信地看着燕九朝,原以为那句“娘子,要大婚了,哪里逃”是玩笑话,不料却是真的,这家伙是真要与她再大婚一次…
啊!
他是大婚上了瘾么?!
某假鬼王真少主原计划的确是混进来将人带走来着,可在见了司空长风对俞婉拉拉扯扯后,临时改变注意了。
燕九朝冷冷地将俞婉扔(放)在大红色的床铺上,霸气侧漏地说道:“给本王大婚!现在!立刻!马上!”
俞婉:“…”
应付一个脑子坏掉的相公,真是好心累!
花枝与自昏迷着苏醒过来的黎圣使不约而同赶回圣女的屋子时,俞婉已经乖乖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侍女为她梳头了。
二人看着静坐不动的“圣女”,长松一口气。
“怎么回事?圣女怎么回来的?”黎圣女叫住一个端着一托盘首饰的侍女问。
侍女道:“回黎圣使的话,是二公子将圣女送回来的。”
二公子?司空云?
花枝与黎圣使交换了一个眼神,花枝问道:“二公子没说什么?”
侍女摇摇头:“没有,只让我们好生伺候圣女梳洗打扮,别耽误了吉时。”
看来没有露馅儿,二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迈步走进屋。
“我来吧。”花枝对梳头的侍女说。
“是。”梳头的侍女将银梳递给了花枝。
花枝拿过梳子,来到俞婉身后,开始为她盘起发髻来。
俞婉优哉游哉地坐在凳子上,手里抱着一盒点心,大快朵颐地吃着。
黎圣使顿觉头疼,怎么每次见她都在吃吃吃?吃胖了,越发不像圣女的体型了怎么办?
“大难当头,你倒是吃得下去!”黎圣使挖苦道。
俞婉翻了个大白眼,继续吃吃吃。
黎圣使伸手去夺她的食盒。
俞婉反手一巴掌抽了过来,黎圣使完全没料到这个弱不禁风的胖丫头会给她来这么一下,一时间躲避不及,竟生生让那巴掌打到了地上。
“你…”
哐啷!
门被撞开了,几名司空家的高手迈步走了进来,拱手冲俞婉行了一礼:“圣女!”
这些高手是司空云,呃不,假扮司空云的燕九朝派来的,功力不在这几名圣使之下。
俞婉早想收拾这个姓黎的家伙了,不仅用她腹中的胎儿威胁她,还抢她吃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俞婉给几名高手使了个眼色。
高手们一拥而上,将黎圣使按在了地上。
黎圣使本能地运足内力,却还不等出招便被几名高手合力逼了下去,她被内力反噬,筋脉断了一片,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俞婉笑了笑,用唇语说道:“方才不是挺嚣张的么?你也有今天呀?”
“你…”黎圣使气得险些冲上去。
黎圣使是圣女心腹,何曾受过这种委屈,但偏偏这种委屈来自“圣女”,旁人自然无话可说了。
一屋子侍女纷纷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眼下的状况是黎圣使与花枝都始料未及的,原本按照药效,圣女该浑身无力直至婚礼结束,偏偏药效过早地消退了,这倒还罢了,她们还有后招,只要她敢反抗,她们便以她腹中胎儿为威胁,她无法开口,意味着无法使唤圣殿的人,只能任由她们揉捏。
谁料司空二公子会横插一脚。
当然了,黎圣使与花枝都没怀疑过二公子别有用心,只认为二公子是察觉到圣女不愿大婚,特地派了高手前来监视她。
而俞婉,碰巧是借力打力,用司空云的高手来报复她们罢了。
“圣女,可否要处置她?”为首的高手问。
俞婉眉梢一挑,比了个手势。
黎圣使被高手们拖下去了。
黎圣使当然可以说这个圣女是假的,可说了,她们的计划就暴露了,届时司空家追问起来,圣女去了哪里,她们是栽赃到了俞婉头上,还是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万一…万一司空家查出始作俑者是圣女,岂不是会导致司空家与兰家的决裂?
这个后果是她们无法承担的。
花枝冲黎圣使使了个眼色,让她咽下这口气,回头圣女归来,再好好收拾这个假货!
俞婉用指节叩了叩桌子,望向铜镜中的花枝,用傲慢的眼神示意道,愣什么愣?还不快给本圣女梳头?你也想被拖出去不成?
花枝瞥了眼一旁虎视眈眈的司空家高手,咬牙,压下心头翻滚,默默为俞婉梳起头来。
在俞婉吃了一盘桂花糕、两碟蟹黄酥、三个大鸡腿、四块麦芽糖以及五个大肉包子后,总算妆点妥当了,嫁衣也换上了,圣女乃上天神使,她出嫁与民间嫁女有所不同,不仅仪式有异,就连嫁衣都是黑红中透着一丝鎏金,这套嫁衣在视觉上的冲击是巨大的,庄严肃穆,明艳动人,宛若祭祀台上的九天神女。
俞婉出来的一霎,连自己都陶醉了。
原来圣殿的嫁衣这么美,这圣女当的不亏!
俞婉被自己美到了,喜滋滋去嫁人了。
另一边,圣女与“燕九朝”也来到了一处风景宜人之地,这是一个碧绿的湖泊,两岸是盛放的桃花林,青山绿水,桃林依依,人若珠玉。
圣女立在画舫之上,凭栏眺望:“景色真美。”
“燕九朝”定定地看着她,饱含深情说:“在我眼中,万千风景,不及你万一。”
圣女的脸颊再一次发烫了。
“燕九朝”携了她的手:“分开这么久,你可有想我?”
圣女心虚又紧张地低下头,被这样一个男人温柔以待,说不动容是假的。
“燕九朝”轻声道:“我想你,每日每夜都在想…时辰不早了,我们早点歇息吧。”
歇、歇息的意思是?
第405章 下场(二更)
圣女越发紧张了起来,就连手心都冒出了汗。
饶是来之前便猜测会发生什么,可真正到了这一刻仍是会本能地感到一丝忐忑,她睫羽一颤,捏紧了凭栏:“先、先吃饭吧?”
“也好。”
“燕九朝”温柔地说。
二人在画舫的露天甲板上摆了一桌饭菜,席地而坐,此时风光正好,夕阳西斜,暮色四合,黄橙橙的暮光打在万里桃林上,如粉色的云朵披上了一层霞光。
圣女仿若置身仙境。
在这样的环境中,任何一个女人都难以不动容。
但圣女不是寻常女子,她拥有一副铁石心肠,她从未体会过男女之情,也不曾对哪一个男子动心,除了…
圣女低下头来,回想自己今时今日的举动,连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这真的是她吗?
她是不是疯了?
她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铤而走险地做出这种事来?
也不知司空府与圣女殿那头怎么样了?有没顺利地完成婚礼?
黎圣使曾问过她,若不想自己嫁,为何不找圣使替她嫁?圣使更忠心、更了解司空云与她,也更不容易出纰漏。
她没告诉黎圣使的是,她嫉妒那个女人,所以她想要毁了那个女人。
嫉妒是承认自己不如人,可仔细一想,她没有比不上那个女人的地方,她是兰家圣女,不论出身地位都能将那个女人比到尘埃里去,至于说武功与谋略,就更不值一提了,那个女人出了吃吃吃,还会些什么?
她不过空有一副美貌,又恰巧遇到燕九朝比自己早。
当初若是她俩同时出现在燕九朝的面前,燕九朝会放着冥都圣女不要,转头迎娶一个空有美貌的胖姑娘吗?、
念头闪过,圣女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再去嫉妒那个女人。
至少今晚过后,再也不用嫉妒了。
一个破鞋,燕九朝还看得上吗?
“怎么了?是不合胃口吗?”
“燕九朝”关切地问。
圣女意识回笼,娇羞地垂了垂眸,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温婉仪态,轻声说道:“没有。”
“燕九朝”笑了笑,指着一桌子菜肴,一一介绍道:“这是鳜鱼,河里刚钓上来的,三四月的鳜鱼最肥美,红烧清蒸都不错,但已有一道红烧肘子,我便让人将鳜鱼清蒸了,你尝尝看,合不合你胃口?”
他说着,夹了一筷子最嫩的鱼肚皮放进圣女的碗里。
圣女最厌恶别人给自己夹菜,哪怕是没吃过的筷子也不行,司空云就曾因此而触犯过她的禁忌,她当场拂袖离开了,可眼下对她献殷勤的人换成了眼前的男人,她不仅不膈应,反而还感到了一丝被捧在掌心的甜蜜。
她夹起来尝了一口。
“好吃吗?”
“燕九朝”问。
圣女轻轻点头。
“燕九朝”会心一笑,又夹了一块最肥嫩的肘子皮:“再尝尝这个。”
圣女不喜油腻、不食红肉。
但…
是他夹的菜,那便都吃了吧。
圣女欣然尝了。
味道好不好已经没功夫去细想,他又夹了别的菜来,圣女彻底堕入了他的温柔乡。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体贴入微的男人?
圣女到最后,迷迷糊糊地饮了一杯酒。
这就不大妙了。
酒里倒是没下药,可圣女不胜酒力,不一会儿便用手肘支撑着额头,半歪着趴在了桌上。
“你、你没事吧?”假燕九朝试探地问。
“我…有些乏了。”圣女晕晕乎乎地说。
“我扶你回厢房。”假燕九朝伸出手来。
圣女醉醺醺地嗯了一声,把手递给他,由着他搀扶着自己,将自己扶回了厢房。
酒劲未过,圣女仍有些迷迷糊糊的,反应也迟钝,一时间没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当然就算明白了,也没法儿做出及时的补救,她自幼被看管严厉,鲜少了解这方面的常识,因此在伪装时,忘记了这一茬,只记得去伪装自己的脉象,黎圣使倒是明白这些,可黎圣使又不知道她是出来勾引燕九朝的,还当她是来杀人的。
“你不是她!!!”
假燕九朝其实并不知俞婉怀孕的事,可他知道俞婉有相公!
该伪装的没伪装,不必伪装的倒是瞎折腾一场。
圣女暂时还没意识到这一点,不过,那句“你不是她”倒是如一记闷锤,将她的酒劲儿打醒了大半。
她露馅了吗?
这可怎么办?
“你…你听我解释…”
“别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你老实交代!你究竟是谁?!”
圣女还想垂死的挣扎,却被对方疾言厉色地打断了,约莫是酒醒了,也约莫是对方太激动也忘记去伪装了,她感觉对方的声音与先前的不大一样了。
先前的不算太好听,但至少是陌生的,眼下却透着一股子熟悉,仿佛是在哪里听过。
可怎么想不起来呢?
圣女按了按疼痛的脑袋。
该死,早知道不喝酒了!
假燕九朝拔出了挂在墙壁上的宝剑,剑端指着她:“说!你究竟是谁!为何冒充她?!”
这声音越来越熟悉了,圣女感觉自己距离答案只剩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却因醉酒晕乎的缘故,死活都捅不破那层窗户纸。
就在此时,圣女无意间抬起头,瞥见了他脸颊下方的异样。
人皮面具翘起了一角
那是…
圣女眉心一跳,猛地施展功力,闪身来到对方的身前,对方饶是拿着剑,也没能阻挡圣女的靠近。
圣女一把揭下了那张人皮面具。
面具下,露出了她早已见过无数次的脸。
圣女惊呆了。
这不是真的…
不可能…
一定还有面具。
圣女忙又抬手去撕。
对方被她撕得脸都紫了:“你做什么?你这个疯女人!”
圣女撕不下来,甚至也摸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这张脸是真的…真的是司空云的…
圣女看看近在咫尺的脸,又看看铺上的落红,只觉五雷轰顶,晴天霹雳噼啪而下,将她整个人都劈得呆住了。
她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
“你竟敢撕我的脸,看我不杀了你!”司空云举剑朝圣女冲了过来。
他又如何会是圣女的对手?圣女连手都没抬一下,只浑身内力一震,便将他震飞撞到了墙壁上。
他后背一痛,重重地跌在地上,鼻梁骨都摔断了。
不过也拜这一招所赐,他察觉出圣女的气息了。
“你…你是…”司空云也宛若五雷轰顶,好不容易站直的身子,一个踉跄跌回了地上。
搞什么啊?不是那个丫头吗?怎么会变成圣女?
“怎怎怎怎怎…怎么会是你?”也不知是心虚的,还是气的,司空云都结巴了,“你不是应该在大婚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若他不是司空家的公子,圣女已经一剑杀了他了!
圣女冷冷地说道:“这话应当我问你才对!”
不好好地留在司空府与那个女人大婚洞房,却伪装成燕九朝的模样…
现在,她成了那只破鞋了!!!
司空云当然猜不到圣女对燕九朝的那点心思,还当圣女是洞悉了自己的计划,特地跑来妨碍自己的。
司空云忍住心虚,无赖地说道:“我又没说不娶你,一会儿我…那什么完了…便会回府与你完婚的,你急什么?犯得着伪装成她的样子抓包我么?你这么一走,让人发现了怎么办?”
圣女一噎:“你…”
这个男人,怎么讲得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
知道他不是个东西,却不知这般不是东西!
司空云睨了她一眼,扬起下巴道:“干嘛这么看着我?你一定想说,‘你还不是走了?究竟是谁添乱还不一定呢’,呵,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我早有万全之策,不会让人发现我不在府里的。”
圣女眸光一沉:“你什么意思?”
------题外话------
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快7000票了,咱们加点油~
第406章 鹊占鸠巢
你凶我做什么?”司空云对圣女破坏他好事的恶劣行径抱怨在心,说话便也不如以往那般温和敬重。
他这副做了错事还不知悔改、目中无人的样子,实在是叫圣女看不下去,哪怕从未期望过他成为自己的如意郎君,但也想过他能如此不是东西。
圣女闭了闭眼,忍不住在心里逼问自己,有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
但后不后悔又有什么用?
事已至此,她的命运早在与放弃司空长风的一瞬便与司空云绑在了一起。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
圣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番情绪,随后开始在脑海中琢磨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为何自己到兰氏的院子,碰到的竟然是司空云假扮的燕九朝?司空云对那丫头早有觊觎,她不是不知道,当时她在兴头上,紧张得忘了思考,眼下一回味,就发觉司空云的做法十分有嫌疑。
他们不仅是夫妻,还有三个孩子,娘亲消失了这么久,第一件事难道不该是一家团聚吗?为何会单独将她引到画舫来?还给她劝菜劝酒,仿佛要将她灌醉了好把她怎么着似的。
她真傻,竟连这也没看出来!
还有司空云对那丫头的喜好如数家珍,这也有些奇怪,那丫头在司空府没表露过自己的喜好,通常都是厨子做什么,她吃什么,那么司空云又是上哪儿去得知的那些信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从实招来!”圣女冷冷地看向司空云道。
司空云鼻子一哼:“怎么和我说话的?”
圣女以掌风化刃,一把朝司空云劈了过来,司空云勃然变色,抱住脑袋侧身一躲,躲是躲过了,可他身旁的桌子也被劈成碎片了。
想到适才自己若是慢了一步,被劈死的就是自己了,司空云的脊背登时恶寒一片。
“还不老实交代?”圣女威胁。
司空云打不过她,只得弱弱地嘀咕道:“…我怎么从前没发现你这么凶…早知道…”
“说不说!”圣女又凝聚了一道掌力。
司空云吓得赶忙招了。
却原来,今日的一切司空云都是被人唆使的,圣女这段日子忙着看守俞婉,无暇顾忌司空云,都不知道他的身边竟然多了一个从外头买回来的小厮。
据说那小厮叫小六,生得眉清目秀,很是机灵会来事儿,司空云是在赌坊里遇见小六的,小六耳力过人,能听音辩色子,帮司空云赢了好几把,想来只输不赢的司空云一高兴,便将他买回来了。
今日的计策便是小六的主意。
小六知道司空云垂涎圣女带来的人质,但又苦于圣女的严密看守无法下手,于是对他说:“…大婚那日所有人都会去伺候圣女,无暇顾及她,届时公子就能得逞了。”
司空云拿折扇敲了他一脑袋:“她大婚老子不大婚?上上下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老子,你让老子怎么抽空去临幸她?”
小六眼珠子贼咪咪一转,说道:“那还不简单?我假扮成您的模样,替您大婚,至于那个女人,我会趁乱将她放出去,实不相瞒,我这几日上街,可没瞎转悠,我是为公子您鞍前马后去了,我啊…已经打听到她的消息了,她叫兰玉,是兰氏收养的孩子,相公是燕九朝,住在城东的一间庭院…一会儿小的带人去把她相公杀了,您扮成他相公的模样,岂不是就能与她生米煮成熟饭了?届时,您顶着她相公的脸,都不必担心她不从命。”
司空云一听,坏坏地笑了:“好主意!”
小六又道:“不过,您可得在天黑前赶回来,与圣女洞房。”
“知道知道!”他的女人嘛,还是得他来睡的!
讲述完了事情经过,司空云不爽地瞥了圣女一眼:“所以你闹什么闹?本公子又不是不回了,这不天黑了,还是会赶回去与你洞房的吗?你急什么?”
巴巴儿地跟来画舫这里,献身与他…
话说回来,他一心念叨着兰玉,发觉不是兰玉时立马抽身而退了,现在想想挺遗憾,圣女也是难得的美人,**一刻也值千金的。
司空云的眼神落在了圣女的身上。
左不过天色晚了,赶不回去了,不如…
圣女一瞧他这副色眯眯的眼神便猜到他在想些什么了,她气得恨不得一耳光扇过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想这些?知不知道你让人骗了?”
那什么小六,一看就不是善茬,居然轻轻松松地打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以及她相公的信息,他可知道,自己费了多大的劲儿也没查出来?
还是那个女人在梦呓中唤了燕九朝的名字,她才知道他叫什么。
至于那个女人…
兰玉?
呵,十有**是个假名!
那个小六一直潜伏在司空云的院子中,对于自己的行动了如指掌,因此知道自己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他瞎编一个也不会露馅儿,不过,这么做的前提是,小六提前洞悉了她与“兰玉”交换身份的计策,这才将计就计,把司空云也调换了。
圣女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以为燕九朝是那么好杀的吗?你没与他交过手,不明白他究竟有多厉害?别说区区一个小厮了,便是合你我二人之力也不可能杀了他!”
司空云一愣:“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圣女快被他气死了:“我的意思是,小六说他把燕九朝杀了,让你去假扮对方,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司空云挠挠头:“可…可我扮成他的样子去兰氏家中时,燕九朝的确是没了啊…我待了一整日也不见他人影呢…”
这个蠢货!
圣女怒不可遏道:“他就不能藏起来吗?!你让人耍了!让燕九朝耍了!小六是他的人!”
她就说呢,把那个女人抓来这么久,燕九朝却一直按兵不动,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的奸细早已混入了司空府,难怪他坐得住!
她揣测,燕九朝最初的计划也是利用大婚之日,让奸细趁乱将“兰玉”放出去,只不过,伴随着她的种种异样,燕九朝洞悉了她的计划,于是也与司空云来了一个李代桃僵。
唯一让她疑惑的是,她与那丫头换脸的事只有花枝与黎圣使知情,且二人都不知她是要去勾引燕九朝,那么燕九朝是如何猜出来的?难道就凭小六禀报给他的她与那丫头的几次谈话,就能把她的心思、她的**、她的野心全部拿捏得死死的?
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人?
这谋算人心的本事…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司空云不耐地问道:“你还没说你把兰玉怎么样了?”
圣女不屑冷笑:“兰玉?司空家指不定乱成什么样了,你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些风花雪月之事?”
当务之急,是赶紧赶回司空家,希望那个奸细没那么快把“兰玉”带出去。
圣女顾不上与司空云置气,整理好衣衫出了厢房。
适才尽管没多少欢愉,可到底是**了,身子难受,心也难受。
司空云追上来。
圣女也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没一掌将他打落湖里。
二人施展轻功上岸,马不停蹄地回了司空家。
“你们是谁呀?”
就在二人即将进入司空府时,司空府的侍卫出门,将二人无情地拦住了。
圣女正色道:“我是圣女!他是你家二公子!”
“你…哈哈哈…”侍卫笑得肚子都疼了,“你当我头一日来司空家,没见过圣女是吗?”
圣女这才想起自己顶着俞婉的脸,为了不露馅,这张脸至少十日才会松落,她咬牙,转头将司空云往前推了一把,“你家二公子总该认识!”
侍卫看也没看,鼻孔朝天道:“我家二公子正在里头与圣女拜堂成亲呢,哪儿来的刁民,竟敢冒充我家二公子与圣女?”
圣女一把揪住他衣襟:“你说什么?谁在成亲?”
侍卫被她的杀气吓到了,愣愣地说道:“二、二公子与圣女啊!这会子应当已经拜完堂,在招待司空家的宾客了。”
圣女一下子懵了。
------题外话------
胖婉:大家吃好喝好,不用客气\(≧▽≦)/
第407章 真假圣女(二更)
救了人不逃,反而留下来等着被抓吗?
还是说…他们被司空家的人缠得太紧,一时间无法脱身,这才硬着头皮拜堂成亲?
一直到这里,圣女都以为二人是被动地困在了府里,如此正中她下怀,一会儿集结了司空家的高手,一定将那个女人以及狠狠算计过她的燕九朝大卸八块!
不过很快,圣女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们压根儿连司空府的大门都进不了!
司空府高手坐镇,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硬闯的。
圣女瞥了眼一旁的司空云,突然有些后悔将司空云的脸给打肿了,不过肿的并不多,应当也能认出来就是了。
她掐住侍卫的脖子,逼着他朝司空云看了过来:“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个人是谁!”
侍卫被逼着看了一眼,随后就怔住了。
这、这、这…这不是他家二公子吗?尽管脸肿了,但也还是能辨认出容貌。
“怎么样?总算认出来了?”圣女冷声道。
司空云不想搭话,堂堂大男人,让个娘们儿把脸揍肿了,他躲着都来不及,哪儿还好意思让下人怼着看?
至于说能不能进司空家,他倒是不急,他是司空家的二少爷,这事儿还能做的假了?今日进不了,改日再进就是了!何必在大门口丢人现眼呢?
司空云转身就想走,却被圣女叫住了:“你给我站住!”
在画舫欺负他就算了,到了司空家的大门口,当着侍卫的面竟然也对他呼来喝去的,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真当自己是盘菜了是不是?
司空云正欲出声喝止圣女,就见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自府邸的方向走了过来。
“出了何事?不知道今日是二公子与圣女的大喜日子吗?还任由人在府前闹腾?”
声音威严,气场不凡,正是司空家一位位高权重的管事,姓钱。
圣女放开了侍卫。
侍卫害怕地闪到钱管事身旁,指着闹事的二人说道:“回、回钱管事的话,不是我要闹腾啊,实在是、是…”
钱管事冷声道:“别结结巴巴的,有事说事!一会儿叫府里的客人看见了,还当司空家连场婚礼都办不好!”
侍卫凑近钱管事耳畔,将事件的原味说了。
钱管事眉头一皱:“胡说八道!我方才还在宴厅见了二公子,这里怎么会有另外一个二公子?”
“他、他、他们是这么说的啊…不信您瞧。”侍卫颤抖着指了指一脸不屑的司空云。
钱管事定睛一瞧,给唬了一跳,这小子,鼻青脸肿的不假,不过的确有几分像他家二公子啊。
“告诉他,你是司空云。”圣女看向司空云道。
司空云切了一声:“你让我说我就说?”
“你…”圣女气得一噎。
“你又是谁?”钱管事狐疑的目光落在圣女的身上。
侍卫小声道:“她说…她是圣女。”
“呵。”钱管事不屑地笑了,这二公子是有那么一点儿想象,可圣女嘛,就完全不是一个样了,“真不知是哪儿来的骗子,找个与二公子容貌相似之人,便想混进司空府,你们把司空府当成什么地方了?我连真假主子都分不清,那我这管事也别干了!”
圣女气急,你就是分不清啊!
钱管事说道:“今日是二公子与圣女的大喜日子,不宜见血腥,我便不追究你们的罪过了,哪儿来给我滚回哪里去!否则,我便让人把你们抓起来…司空家的牢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说罢,钱管事再不与二人废话,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向府去。
圣女却不能让他如此轻易地离开这里,他是唯一能带他们进府的人,失去这个机会,再等下一次不知是何时了,虽说那两个家伙是赝品,可就把他们这么放在府里,圣女总有些不放心。
“钱管事,得罪了!”圣女眸光一冷,一道白绫祭出,缠住了钱管事的腰身。
钱管事只觉腰间一紧,下一秒,他被扣在了圣女的手中,圣女的手掐住他脖子,对目瞪口呆的侍卫道:“去叫二公子与圣女来,否则我杀了他!”
钱管事虽不是府里的总管事,可他是司空夫人的陪房,又与司空夫人是远亲,侍卫不敢让他在自己眼前出事,赶忙去待客的宴厅请司空夫人与二公子的示下了。
司空夫人被几名冥都的夫人叫去花园看戏了,宴厅中只剩下燕九朝与俞婉在款待宾客,负责款待的是燕九朝,俞婉只负责吃吃吃。
小六…不,如今该叫影六了,默默地跟在燕九朝的身旁,小声提醒:“正前方朝这边走来的是诸葛家的三公子,名叫诸葛瑜,今年十八,比司空云小一岁…”
“我这才出去多久,一回来你都大婚了!”诸葛瑜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一胳膊搭在燕九朝的肩上。
燕九朝淡淡地睨了他的胳膊一眼:“小子,你的手怕是不想要了。”
影六咽了咽唾沫,小声把话说完:“…辈分是司空云的爷爷。”
被孙子给威胁了的诸葛瑜:“…”
一不小心把爷爷给威胁了的燕九朝:“…”
圣女在冥都是十分特殊的存在,众人眼中,她清绝高冷,不食人间烟火,好些宾客都碍于她清冷的气场不敢靠近她,但…他们怎么觉着今日的圣女变得有些接地气了?
圣女是司空家的二夫人,也是未来的兰家家主,她的权势与名利注定她不可能像寻常女子那般坐在洞房苦等新郎,可她又不愿应酬,于是抱了一个精致的小盘子,坐在宴桌后吭哧吭哧地吃。
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圣女胖了…
小手肉呼呼的…
吃东西的样子萌死了…
忽然感觉圣女有一丢丢可爱是怎么一回事…
俞婉吃到一半,打嗝了。
“嗝~”她的小胖身子颤了一下。
众人看着那两坨肉唧唧的脸蛋,麻蛋…好想上去捏一把…
俞婉打着隔,侍卫神色匆匆地赶来了,对燕九朝小声禀报了什么,燕九朝波澜不惊地掸了掸宽袖,走到俞婉面前,冲俞婉伸出手来:“好戏,看不看?”
看呀~
俞婉把手递给他,雀跃地站起身来。
唔,不打嗝了。
二人去了司空府的大门口。
圣女与司空云早已等候多时,当然了,满腹焦急的是圣女,司空云只是顺便等等,他至今不信小六将他出卖了,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被算计成那样呢?他又不是没脑子,对吧?
这个女人,打断他计划不说,还离间他与小六的关系,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看上这种恶婆娘!
“二公子,圣女!救我!”钱管事一看到二人便仿佛溺水时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司空云也看见二人,他惊讶了:“咦?怎么会有两个圣女?”他转头望向圣女,“你也备了个替身啊?”
圣女懒得理他,冷冷地看向燕九朝与俞婉道:“钱管事你睁大眼看清楚,这两个是假冒的,我们才是真正的二公子与圣女。”
俞婉嗤了一声,还当是什么热闹,原来是正主回来了,可惜呀,请神容易送神难,现在这个身份,她不让出去了!
她要让她明白,什么叫做自食其果!
俞婉淡淡地笑了笑:“哪里来的刁民,竟然冒充我与二公子,还掳走司空府的管事,来人呀,把他们给我抓起来!明日处斩!”
司空府的护卫一拥而上。
司空云这下总算知道慌了,他可以在外混日子,但他不能被杀头啊!
“我…我是二公子!”他失声大叫,对着燕九朝道,“小六!你告诉他们!你是小六!我才是二公子!”
“嗤~”燕九朝不屑一笑。
影六自暗影重走了出来,一脸无辜道:“我在这儿呢?我身边就是二公子呀,你是谁?为何要冒充我家主子?”
轰——
司空云的脑子雷鸣一阵,唰的一下空白了。
到了这个节骨眼儿,若还猜不出自己被算计,那就说不过去了,全都让圣女猜中了,他果真中了他们的奸计,这个小六…是燕九朝派来的奸细!
那么…这个冒充了自己的男人…
“燕、九、朝!”圣女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曾经有多仰慕这个男人,眼下她便有多憎恨这个男人,不接受她的示好倒还罢了,竟然设计她、让司空云毁了她清白!
她满脑子都只剩下一个想法——杀了他!
她这么想着,也的确这么做了。
许是气头上的缘故,她倒是没像上次那样去抓不会武功的俞婉,她直奔燕九朝,出手便是杀招。
燕九朝拂袖一挥,用内力将俞婉送到影六身后,影六死死地护住了俞婉,燕九朝徒手接住圣女的招式。
强大的恨意下,圣女的功力生生提升了好几倍,四周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侍卫们与钱管事的眸子全都被迷得睁不开了。
司空云也拿袖子挡住了也眼睛。
就在二人打得你死我活之际,司空家主出现了。
“都住手!”
伴随着司空家主一声厉喝,一道无形的内力仿若屏障一般挡在了二人身前。
圣女及时收回功力,后退好几步,对着司空家主行了一礼:“司空家主。”
司空家主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是谁?为何会圣殿的武功?身上还有圣女的气息?”
圣女方才与燕九朝交手,除了想杀死燕九朝外,也有气息外溢的打算,她纵然脸不对了,功力总是对的。
然而不等她开口,俞婉大步一迈走了出来:“原来你就是当初偷了我秘笈的小贼!”
偷秘笈?
这么说,这人的武功是偷学的?
司空家主的眸光冷了下来。
圣女咬牙:“好,你说我是偷学的,那不如你出一招看看!”
俞婉的面上不见一丝慌乱,眉梢一挑道:“你让我出招就出招?别以为我不知道,方才你对我下了药,我一运动便会筋脉逆转。”
瞎编嘛,谁还不是个高手了?
“你…”圣女肺都要气炸了,她深吸一口气,望向司空家主,“您听我说…我是圣女,他是您的亲儿子,司空云!”
“爹——”司空云哭着朝司空家主扑过去,却刚扑到一半,让一旁的侍卫们拦住了。
“你们拦我做什么?我是司空云!是你们二公子!”司空云气呼呼地说完,又望向司空家主,“爹你相信我!我真是你儿子!你**上有颗痣!”
侍卫们一个没忍住,集体喷了。
司空家主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大庭广众之下,竟把如此私密的事给抖出来了,这人若不是他儿子,他、他、他把他砍了!
“是真是假,验验不就知道了?”
“对!验!他是假的!他的脸是假的!”
司空家主狐疑地看向燕九朝。
燕九朝光明磊落地站在那里,司空云冲上去,一把将他的人皮面具揭下来——
呃,没揭下来?
怎么回事?
司空云看着空空如也的指尖,下一秒,倒是影六探出手,一把将他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圣女当即一怔:“怎么会这样?”
司空云也懵了,他脸上的面具不是掉了么?怎么还能揭下一张来?
司空云看着众人透着鄙夷的神色,走到一滩水渍前,低头一照,“啊——”
第408章 扫地出门,验明正身
司空云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这不是他的脸!
当然不是。
影六在帮他易容时,为他贴了三张脸,一张是燕九朝的,第二张是他自己的,最后一张么,则是按照青岩、月钩以及阿畏的样子综合捏出来的脸,丑到无与伦比并且完全陌生的脸。
前两张人皮面具都比较容易揭下来,最后这一张却是用的是与俞婉、圣女同样的法子,至少十日才可掉落。
燕九朝也是用了此法,才没在方才露出破绽。
几乎是一瞬间,圣女想通了个中关键,然而她不明白的是,燕九朝是怎么算计至此?他连她能发现司空云的破绽、带着司空云杀回司空家揭穿那个女人与他,都算无遗漏吗?
这个男人的心思…还真是缜密得可怕啊!
圣女生平从未忌惮过任何人,除了司空老祖,然而从今往后,她忌惮的名单里只怕要多出一个燕九朝。
圣女悔不当初,早知道这个女人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她就该在把她带回司空府后毫不留情地杀了!
眼下说什么都没用了,在面具掉落前,她与司空云是很难换回自己身份的!
“我们走!”圣女拽住了司空云,老实说,今日会落到如此田地都是拜司空云这个猪脑子所赐,若非他中了燕九朝与那名奸细的计,他们怎么会落个让人鸠占鹊巢的下场?不是日后还有用得着司空云的地方,她现在就把他扔在这里,让他自生自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