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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太谦虚了,你可不单是我的前辈,您可是‘老’前辈!”
徐柴内心:狡猾的老狗,一把年纪了,赶紧退休把机会让给年轻人(比如我)!
于心说:“不仅资历老,年纪也老啰!”
徐柴一愣,随后回过神来,糟了!
下一刻,自称“年纪也老”的于心一个箭步飞射到缺口前,他身后的小狗仔也迅速跟上,转眼就把缺口给堵满了。
于心故作惋惜,然而那一脸窃笑怎么也掩饰不住:“年纪大了,不能久站,总要靠着什么才舒坦,现在像你这样懂的尊老爱幼的年轻人不多啦!”
徐柴黑脸,无耻,太无耻了!他赢不了狗,因为狗是没有廉耻心的!
他转过身,咬牙说:“走!”
“走啦?我们不蹲了?”徐柴带来的小狗仔疑惑地问。
“怎么不蹲?换个地方蹲!”徐柴张望了一会,径直走到围栏前一名拿着相机的男人背后,拍了拍他的肩:“兄弟,过去一点。”
虽然徐柴笑眯眯,但是被拍的那个小狗仔却笑不出来。
两边都是人,他往哪儿过去?
他犹豫片刻,考虑到自己长久的未来,只能悻悻地让出了位置。
徐柴带着他的人立即挤进了那个缺口。
小狗仔只能无奈地另寻他处。
抢站位、抢新闻……哪个小娱记不是这么过来的呢?只能熬了,熬到他也能拍着新人的肩,笑眯眯说“让让”的时候。
于心望着还没有人出来的通道口,说:“虞泽现在在国内已经红得发紫了,估计演唱会就是今年年底的事了。”
他身边的狗仔无人敢答他的话,因为他们知道,于心不是在和他们交谈。
隔着四五个接机的普通人,徐柴漫不经心地说:“全国巡演跑不掉的,谁让人家既有实力又有运气呢?”
于心问:“最近大师有联系你吗?”
徐柴警惕起来,先反问:“你呢?”
“我最近比较忙,也没注意……大约没联系过。”于心睇着徐柴脸上的神情。
两人都在观察彼此,见到对方脸上放松下来的心情,他们也把心落回了肚子里。
谁都没联系就好!就怕单独联系了某一方……
“大师那么忙,哪有空和我们插科打诨!”徐柴说。
于心满意地说:“你明白就好。”
“听说嫂子最近有喜了,看来你的病也好了,真是恭喜啊!”徐柴故意戳他痛点。
周围气温陡然降了几度。
谁不知道闹得沸沸扬扬的于心泰国治肾虚的新闻?
于心:……狗日的狗杂种。
他咬牙笑道:“还要多亏大师的戳戳乐啊!身体不适还能医,人心坏了就医不了了,小徐你要多小心啊!”
徐柴说:“这就不牢于大记者操心了,我这人身强体健,肯定会活得好,活得久。”
“我想也是。”于心说:“不过也别活太久了,毕竟……祸害遗千年嘛!”
徐柴:……杀千刀的于老狗。
夹在中间被迫听了一段八卦的几个路人:不敢动,不敢动,这种后宫嫔妃撞在一起唇枪舌战的微妙感是怎么回事?
两人的暗中撕逼被一声激动的“出来了”打断,不用他们自己抬起相机,身边的小狗仔就已经开始连按快门。
在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中,一身黑的虞泽左手牵着金发的异国公主,右手推着银色的行李箱,大步从通道里走出,身后除了跟着拍个不停的同机旅人,还有一个黑发及肩,神情茫然的少女追在柏蒂娜身边。
看神情和年纪都不像是助理,虽然她莫名其妙出现在虞泽和唐娜身边,但是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光彩夺目的两个人身上。
“虞泽!虞泽!虞泽!”
虞泽的粉丝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偶像的名字。
最开始得到虞泽和柏蒂娜回京消息的是记者,不知是谁把消息透露了出去,虞泽的粉丝也蜂拥而来,偌大的候机大厅里入目所及都是虞泽的粉丝,她们举着沉重的摄像机,一边狂按快门一边高声尖叫,眼见秩序越来越乱,一群身穿安保制服的机场工作人员赶了过来维持秩序。
在虞泽曾当红的时候,旅客通道外密密麻麻都是他的粉丝,而现在,不仅旅客通道,几乎整个候机大厅——入目所及都是神情激动的鱼粉,以及公主驸马的CP粉。
这就是顶流的力量,徐柴看得咋舌,就连如今的白亚霖现身,也不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放眼娱乐圈,还有能和他争锋的人存在吗?
虞泽的保姆车就在机场出口外等候,在闪烁不停的闪光灯中,虞泽三人接连上了车。
唐娜发现挤在人群最前面,朝着车里探头探脑的两位狗仔王,按下了车窗,笑着把两人招了过来。
徐柴和于心连忙走了过来,两人谁也不让谁,生怕落后一步,擦着肩挤到保姆车窗前。
唐娜露着“柏蒂娜的得体微笑”,说:“你们就是徐柴和于心?我听妹妹说过你们的事,她没给你们添麻烦?”
唐娜:送命题啊,你们好好回答。
“没有!没有!”徐柴和于心仿佛感觉到潜藏的生命危险,一个比一个摇头摇得厉害。
“令妹乖巧大方、人见人爱,反而是我给她添麻烦了!”于心讨好地说:“我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怪想她的,她以前最爱叫我小心心……”
徐柴在旁边忍不住呕了一声,于老狗的脸皮一定是树皮做的!
“小徐,你怎么的,贵宾在面前你还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害喜了呢!”于心不快地说。
徐柴拿手顺着胸脯,说:“抱歉,抱歉……可能是听见了让人作呕的话,我这个人脸皮薄,嘴里忍得住,心里忍不住啊!”
猫妖少女一脸茫然地望着斗嘴的于心和徐柴,以她的阅历,实在分不清这似敌似友的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于心恨不得用眼神在徐柴身上开几个洞,徐柴已经看着车内的黑发少女发问了:“这位看着有点眼生,不是娱乐圈的人……”
唐娜用“朋友”身份避重就轻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后,说:“我还有点事……”
“行!不耽误你们了!”于心说:“请替我向大……唐娜小姐问好!”
徐柴也挤了过来,说:“祝你们一路顺风,要是有空了,请一定要接受我们徐柴工作室的专访!”
于心真想呸他一脸,这狗杂种,看不见他在和公主驸马说话吗!
唐娜含笑应了,把车窗关了起来。
坐在驾驶席的司机这才敢向他们搭话:“虞老师、柏蒂娜小姐,我们现在去哪儿?”
虞泽答应过要带猫妖去看“主人”,他沉默片刻后,报出了虞宅的地址。
第 93 章
保姆车在宽阔大气的虞氏别墅前停下, 虞泽交代他们把行李带回公寓后,带着两个少女走到了沉重的大门前。
他按响门铃后, 过了一会才有人从里打开, 萧姨疑惑的脸出现在门后,看见是虞泽后,她先是一愣, 接着扬起惊喜至极的笑容:“小泽来了!还有……”她的目光移到虞泽身后的两名少女身上。
柏蒂娜公主她知道, 电视上都传遍了, 但是那个黑发的少女又是谁?柏蒂娜公主的朋友吗?
“柏蒂娜和橘子。”虞泽言简意赅地说。
“你们好, 快进来!快进来!”萧姨请他们进门,又往他们腿后望了一眼:“娜娜没来吗?”
“小娜娜没来, 大娜娜来了。”唐娜乖巧地说:“萧姨好,我经常从虞泽那里听说您。”
“哎哟,小泽还和你提起过我啊?”萧姨脸上笑出了一朵花:“快进来坐, 阿姨给你们泡茶喝!”
“我们等一会再进去。”虞泽说:“我带她们去花园走走。”
“行, 我先给你们泡茶!”萧姨热心地说。
萧姨重新进屋后,虞泽带着她们往花园里走去。
“我闻到了主、主人的味道……”橘子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一个不注意就飞窜了出去。
猫妖少女丝毫没有迷茫, 径直奔向了最大的那棵玉兰树, 虞泽和唐娜走到玉兰树前的时候, 她正绕着大树, 用肩膀和尾巴去轻轻摩挲树干,嘴里念念有词:“主、主人,橘、橘子来啦……”
她挨着树干擦了一会, 没有得到回应,一脸疑惑:“主、主人,橘子来啦……你、你说说话呀,是橘、橘子……”
虞泽和唐娜两人都选择了沉默,对拥有赤子之心的猫妖来说,要理解生死之痛太难。
始终没有得到回应的猫妖终于停止了在树干上摩挲的行为,唐娜本以为她放弃了,没想到下一秒她就变回了瘦弱幼猫的模样,两只前爪趴在玉兰树上,哀切地叫了起来:“喵……喵喵……”
她叫了一会,开始用肉垫轻轻拍打树干,猫叫声越发哀切。
虞泽在树干前蹲下,伸出手去挡在了幼猫面前,于是肉粉色的肉垫也就拍到他的手心。
他也经历过这一切。
在他还没明白生死距离的时候,母亲就永远离他而去了。
每个人都说她死了,可是死又是什么?对六岁的虞泽来说,他只知道母亲化作万千花瓣,飞散在了数千英尺的高空。
现在他二十七岁了,已经懂了生死真正代表什么,但是他不会亲口把答案说出口。
那太残忍了。
“你还记得男主人吗?”虞泽把猫妖的爪子放回地上,看着她金色的竖瞳,说:“你的主人和他一样,都睡着了。”
她会懂的生死,却不一定要在现在。
幼猫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后,变回垂头丧气的少女。
她问:“男、男主人也在这里吗?”
“他不在这里。”
“可是……我、我闻到了他的味道……”猫妖说。
虞泽愣住。
猫妖翕动鼻子,忽然扑向树下一角,双手并用地刨了起来。
虞泽看向唐娜。
“让开。”唐娜话音未落,一个幽蓝色泡泡就把猫妖少女裹了起来。
把橘子送到一旁后,唐娜用魔法分开树下那一块的地表泥土,没一会,一个金属盒子的一角就露了出来。
“男、男主人?”猫妖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虞泽刚刚向盒子伸出手,唐娜就说:“我来。”
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不用。”虞泽说,看他神情,他已经知道了里面是什么东西。
“你知道?”
虞泽沉默半晌后,望着沉重的金属盒子,说:“这是骨灰盒。”
下一秒,他已经揭开了盒盖,下面盛放的,果然是一盒灰白色的骨片和骨灰。
猫妖少女在一旁急得转来转去,焦虑地看着盒子里的骨灰:“不、不好了……男、男主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虞泽眼尖,看到骨灰盒中一抹黯淡的蓝色,他伸手把它夹了起来,那是一个蓝色的小笔记本,因为氧化和其他缘故,色彩黯淡,纸质发脆,再过几年,就会化为骨灰盒中的其中一部分残渣。
他翻看了几页,皱起眉来,递给唐娜。
唐娜也看不懂上面的鬼画符,但好歹比虞泽有经验,她皱眉研究了一会,说:“这是池闻之在玄学上的毕生心血。”
她快速翻阅,在最后一页的时候停了下来。
“写了什么?”虞泽问。
唐娜看向虞泽,说:“什么都有……包括怎么激发禁魔血脉里的妖力。”
虞泽的手不由自主碰了碰右边的裤兜,那里有着元始天尊神像后掉下的千纸鹤。
池闻之的骨灰就在眼前,可他却像是几十年前就预知到了今天一样。
是巧合吗?
……会有如此多的巧合吗?
虞泽盖上骨灰盒,把盒子原样放进了坑里,唐娜伸手一挥,旁边的小土堆立即盖了回去。
唐娜在和虞泽签订契约的时候,看过他的全部记忆,她能肯定自己现在的想法和虞泽一样。
玉兰树的本体是虞泽母亲去世后虞书派人千里迢迢移栽过来的。
虞泽母亲先死,玉兰树后移栽,树下有骨灰,有很大可能是虞书授意的。
这算是另类的合葬吗?
虞书把自己的妻子和另一个男人葬在一起,他在想什么?
池闻之又是谁?为什么连自己的墓地都没有,只能葬在虞家花园里?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向她涌来,然而现在不是寻找答案的时候,虞书远在欧洲,虞霈不见踪影,即使她想去找谁求证,也没有人给她这个机会。
更何况,虞泽才是有权利决定要不要追根究底的人。
骨灰盒被掩埋后,猫妖少女看向生机勃勃的玉兰树,说:“主、主人什么时候才会醒、醒过来呢?”
“以后你就知道了。”虞泽说。
猫妖少女一知半解,满脸懵懂。
三人重新回到大门,热心的萧姨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门口的三双拖鞋整整齐齐,客厅里的三个茶杯冒着热气,萧姨坐在沙发上,正在给他们剥柚子,见到三人回来了,连忙起身招呼:“快进来,小泽,鞋都给你们拿出来了,看见了吗?”
“看见了,萧姨。”虞泽说。
“我给你们剥了一个大柚子,快进来喝茶吃柚子。”萧姨说。
唐娜都穿上脱鞋进门了,虞泽还在脱他的大爷鞋,橘子学坏不学好,坐在玄关一边看着他,一边学着他的样子,全神贯注地解着鞋带。
萧姨注意到唐娜的目光,笑着说:“那孩子从小就这样,穿个鞋都能穿十几分钟,他还没搬出去的时候呀,鞋柜里几乎都是他的鞋,恼得虞先生都想单独开个房间出来专门放鞋呢!啊……对了,柏蒂娜小姐是外国人,我说中国话你能听懂吗?”
萧姨不好意思地在围裙上搓了搓手:“我没读多少书,不会说你们英格里洗……”
“放心。”唐娜笑眯眯地说:“娜娜的中文就是我教的。”
“你的中文怎么说得那么好呢?”萧姨好奇地问。
“我从小就喜欢中国文化,有专门教授中文的家庭教师。”唐娜半真半假地说。
萧姨的疑问得到解答,好一会没说话,她朝玄关看去,虞泽还在解鞋带,她感叹地说:“小泽有一房间的鞋,大半都是小霈送的呢。”
“小霈?”
萧姨误解了唐娜的疑问句,她说:“小霈就是小泽的双胞胎弟弟,你还没见过?他们哥俩小时候的感情可好了。”
说完这句话后,萧姨似乎自觉失言,脸上表情有些尴尬,她不等唐娜发问,先发制人地问道:“你们刚下飞机,一定累坏了,就坐在这儿休息,你想吃什么?阿姨晚上给你们露一手!”
唐娜张口刚想叫虞泽,迎上萧姨的视线后觉得这个称呼太生疏,改口叫道:“阿泽——”
虞泽朝她看了过来,神色有些意外。
“萧姨让我们晚上在这儿吃饭。”唐娜说。
“留下来吃顿便饭,萧姨一个人怪寂寞的,人多吃饭才香啊!”萧姨对虞泽说。
“……虞霈呢?”虞泽问。
“我不太清楚,虞先生去欧洲公干以后,他就没回来啦。”萧姨小心看着虞泽的神色,说:“我觉得从上次过年一起吃饭以后,小霈就有些奇怪……”
虞泽把脱下来的鞋整整齐齐放进鞋柜里,猫妖有样学样,也把她的鞋放进鞋柜里。
他终于走向客厅,说:“怎么奇怪?”
“以前小霈很爱笑的,那天之后不怎么笑了,有时候我都犯怵,不敢和他说话……”萧姨说:“虞先生这段时间不是在欧洲么,虞先生走后,小霈就没回来过了。”
她有心问一句“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想到自己的帮佣身份,最后还是没问。
她哪来的资格介入人家兄弟俩的私事呀!
第 94 章
“虞泽柏蒂娜高调返京。”
虞霈坐在窗边的沙发靠手上,沉默不语地望着手机上的最新推送。
他回来了。
下一秒, 他又想, 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高跟鞋的声音和皮鞋的声音同时响起, 虞霈把手机放回西装兜里, 抬头望去, 张紫娴和房产经纪人一起从二楼走下, 女经纪人喜上眉梢,看来已经得到理想的回复。
“你去二楼看过吗?河滨的风景很好, 到了夜里一定很漂亮。”张紫娴笑着说。
她妆容精致, 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房产经纪人看得出也有精心保养,但是先天条件差距过大, 两个同龄人站在一起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虞霈知道不必再问她了,他对经纪人说:“签约。”
经纪人笑逐颜开:“那麻烦虞先生跟我们到书房里去一趟……”
虞霈撑着手杖站了起来, 跟着经纪人走到书房里。
等虞霈走进门后, 经纪人马上关上门,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数份文件放到桌上。
“不知虞先生的产权证上是想写谁的名字呢?两位应该都不是第一次购房, 税费无法避免,随心即可。”经纪人说。
怪不得要把他叫到里面来签约了, 原来是想问他,这房子是送给张紫娴呢,还是借给张紫娴用呢?
“写她的名字。”虞霈轻描淡写地说。
这是他第一次送她礼物,一出手就是4个亿。
也是最后的礼物。
完成过户手续后,虞霈走出书房, 没有在客厅看见张紫娴的身影,他还没出声,她的声音就先一步从厨房里传出了:“我在这儿。”
虞霈走进厨房,看见她正认真地检查着各个抽屉的状况。
“柜子有什么好看的?”他问。
“柜子的学问大着呢。”张紫娴笑道:“厨房乱不乱,全看收纳空间合不合理。”
虞霈平素对这些细微末节毫无兴趣,收纳空间合不合理那也是家里萧姨在意的事,他只要能每日吃到热饭,进厨房不感到脏乱,收纳空间合不合理根本和他无关。
他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但不知为何,他罕见地没有不耐烦。
“不喜欢就重新装修。”
“不用,挺好的。”张紫娴关上橱柜门,说:“浴室的地板倒是要换,你的手杖会在那上面打滑。”
虞霈沉默片刻,问:“你怎么知道?”
“有心自然就会知道。”
张紫娴走了过来,双手刚刚环住他的腰,虞霈就拉下她的手,转身朝外走去:“既然看完了就走。”
张紫娴也没生气,神色如常地跟了出来挽上他的手臂:“挽上是在外面吃还是家里吃?”
她说的“家里”,是她的家。虞书走后,虞霈也没了回家的理由,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张紫娴家里,她跟着他来这里,是因为他说她住的公寓对两人来说太狭窄。
直到现在,她都以为她现在看的是两人以后同居的房子。
面对张紫娴的问题,虞霈沉默。
他默默看了眼手上的腕表,六点过了,他应该坦白这栋房子的真相了。
张紫娴又问:“你还有工作吗?”
“没有。”虞霈放下手。
“今天下午你看了好几次时间。”张紫娴低头,伸手理了理他的西服袖口,抚平内侧一道折叠的紫线后,她抬头看着他说:“你要是有事没处理完,可以先走。”
虞霈从她眼中看出了探寻,她起了疑心,正在揣测他的神色。
“车上说。”他朝门外走去。
加长的黑色宾利就停在宽阔的地下停车场里,虞霈的司机兼保镖正双手交握于身前,恭敬地站在车前等候。
司机打开车门,虞霈和张紫娴先后坐上车,车门关闭后,车里只剩下一片寂静,张紫娴定定地看着他。
“有什么事让你烦心吗?”
虞霈没有说话。
张紫娴伸手握住他放在腿上的手,说:“我可以帮你。”
虞霈忽然觉得她的视线灼人,他不由自主地躲开了她的视线,冷笑着说:“你以为你是谁?”
“不管我是谁,我都可以帮你。”张紫娴嫣然一笑,肯定地说:“我能帮你。”
“我不需要你帮我。”虞霈甩开她的手。
气氛冷了下来。
虞霈望着车窗上映出的冰冷面孔,心情越来越烦闷沉重。
过了许久,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张紫娴状若无事地开口:“瞧我,忘了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虞霈冷眼朝她看去,她从包中拿出一沓照片递给他:“这是董越私生子的照片,你不是烦恼拿不下他吗?董越靠岳父起家,当初是张大小姐执意要嫁给他的,他岳父并不满意,如果发现董越养小,董越的地位一定不保。你拿照片威胁董越,他会对你言听计从。”
从政之人,最怕的就是贪污受贿和桃色新闻,张紫娴说得很肯定,也很有把握,只要能把董越握在手心,虞氏在全国范围内的开发审批都会大开绿灯。
虞霈当初调查了董越很久都没能抓到他的马脚,他皱眉看着张紫娴,问:
“……你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
张紫娴笑了,意味深长地说:“董越身边的新人,我认识。”
虞霈明白,不仅认识,恐怕还是她亲手送去的。
“我说过,我能帮你。”她再次握上他的手,脸上露出恳切的神色:“我不如名门贵女的出身,但我能帮你。”
虞霈心中更加烦躁,他看也不看,打开她的手。
该说了。
他的手机在这一刻响了起来,虞霈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如释重负地接起电话:“喂?”
萧姨小心翼翼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那头,她说:“小霈啊,你今天晚上要回来吃饭吗?”
虞霈正要拒绝,听到她说:
“你哥哥也来啦,带着他女朋友和朋友,萧姨做了一大桌的菜,你要是有空名就回来吃顿饭……”
虞霈顿了顿,说:“他来做什么?”
“这……我也不太清楚。”萧姨说:“也许是找你有事呢?”
虞霈自嘲地笑了笑:“不可能。”
“那你还回来吃饭吗?”萧姨问。
虞霈沉默许久后,说:“再说。”
他挂断电话后,一言不发。
身旁的张紫娴还在看他,他应该说了,他究竟在拖什么?
终于,他张开口,说出的却是:“回我家。”
“好的。”前排的司机马上答话。
“……虞泽回来了?”张紫娴问。
他没有回答。
车里陷入漫长的寂静。
二十分钟后,加长宾利停在了虞家的大门外。
司机小跑着来给虞霈拉开车门,等他下车后,张紫娴也跟着下车,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跟来的张紫娴,冷声说:“你不会以为,我会让你进虞家?”
张紫娴愣了愣,笑着说:“……那我在车里等你。”
“不必。”虞霈看了眼她脚上足有七八厘米的高跟鞋,说:“你自己走。”
他没说让司机送她,自然也就不准司机送她,司机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往远处走了一点,他一点也不想旁听上司和情人的是非。
张姑娘又是哪儿惹到小虞总了?司机百思不得其解。
前脚小虞总不是还买了几亿的豪宅送她吗?这脸色怎么说变就变?
小虞总对哪个姑娘都笑脸相迎,就是不愿意给张姑娘一个好脸色,要说小虞总讨厌张姑娘,他跟了小虞总这么多年,偏偏就这个看上去最不得小虞总喜欢的张姑娘成了宾利的座上宾。
他这位顶头上司的心思,真是怎么猜也猜不到。
有钱人的心思一向古怪,虞霈最古怪,司机一直都看不清他真正的心意,每天上班都战战兢兢,要不是小虞总对待下属大方,他早就想另谋高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