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
学过概率学的人就会知道,恰好发生这样的事,从概率上来说,接近于0。
……那又怎么样呢?
不管是恰好发生还是精心设计,都和她无关。
和鬼畜剧情息息相关的三个鬼畜男主,除了和他们在泥泞中厮打,彻底战胜他们以外,还有一个方法能摆脱他们。
跑快些,再跑快些,把他们远远丢在身后——
肉包子虽然诱人,但是长上翅膀的肉包子,野狗还有机会咬上一口吗?
好不容易重获新生,她的时间和精力不是用在这些烂俗小事上的。
思绪理清后,岑念不再这上面继续浪费时间,转而收拾明天要带去学校的东西。
因为处于考试周的缘故,学校这几天都没有布置作业,岑念从书桌抽屉里拿出钱包放进书包,又拿出教材看了一会。
这些教材上的内容她已经大致了解了,但是除高一(上)以外的教材她也需要查看一遍。
岑念一边看书打发时间,一边在心里下定决心,明天放学后去附近的书店一趟。
当深夜降临,岑念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事情,坐在书桌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秒一秒逝去。
23:59:58
23:59:59
24:00:00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岑念冷静了许多,她安静地等到光线重新出现才睁眼,睁眼后,她果然又回到了小木屋。
正正方方的小窗口外是洋洋洒洒的绒毛小雪。
她走到镜前,确认镜中是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后,推门走出了小木屋。
岑念来到出口,机械大门依然提示“无法开启”。
她在巡视完玻璃世界没有异常也没有第二个人存在后,回到了一开始的小木屋。
没有什么可做的事,岑念站在书柜前审阅她的藏书。
由于她的情况特殊,父母只给她准备了儿童读物,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流传在世界各国的童话,岑念的目光扫过小王子 、爱德华的奇妙之旅 、夏洛的网 等耳熟能详的童话书籍,在一本书脊上只有雪花的书上停下了目光。
她有过这样的书吗?
岑念取下这本没有书名的书翻到正面,封面上什么都没有,她翻开内页,里面一片空白。
岑念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放下疑惑,把书重新放回书柜,拿出另一本夏洛的网 看了起来。
这一次她放松了很多,只偶尔才会去看窗外每2小时变换一次的景色。
当窗外的景色第12次变换时,岑念眼前再次陷入黑暗。
星期二,早上七点整。
位于独栋别墅四楼的两扇对立房门不约而同地打开了。
岑溪和岑念对上彼此的双眼,都是下意识一愣。
不同于昨日的休闲打扮,岑溪今日穿着偏正式的黑色西服,黑发往两边三七梳开,掩映在黑发中的左耳闪动着一抹微微的光泽。
下一秒,岑溪看着她笑了起来。
他轻描淡写的微笑点亮了那张高冷的面庞,也让中规中矩的黑色西装焕发出艳丽光彩,藏在左耳中的钻石耳钉随着他偏头微笑的动作,发散出亮眼的光芒。
“早上好。”他笑着说。
岑念看着他,说:“……早。”
“一起下去吗?”他礼貌地询问。
岑念微微颔首。
两人并行,向着走廊远处的室内电梯走去。
彼此之间的距离不超过0.5米,她闻到了一阵柔和的香气。
“昨晚睡得好吗?”
热情的柑橘和迷人的红胡椒香气在岑溪身上完美融合,他扬唇浅笑,工整的眉眼中流露出灵动的风流。
这种天生的风流和岳尊身上后天的风流不同,简单来说,一个如风灵动,一个则带着脂粉气息。
面对岑溪的礼仪性关心,一般人或许会蒙混过去,岑念不,她不屑在这些琐事上说谎。
“床太硬了,枕头太软了,空气净化器的声音太大了。”岑念说。
别的勉强忍了,毕竟是普通家庭,她不能有太高要求。
岑溪也一点没觉得她的回答有什么问题,他笑着说:“我让小许给你换。”
两人乘电梯下楼后,佣人们已经为岑家人的早餐忙碌了起来。
今天的早餐是中式的清粥小菜,唯独给岑溪特供了一份咖啡和猫王三明治。
张嫂把三明治和咖啡亲自放到了岑溪面前,一脸忐忑期待的表情看着他。
岑筠连开口道:“这是家里前几年请的厨师,你叫她张嫂好了,她听说你在英国生活了十几年,特意去学了一手西餐回来——尝尝吧,昨天我已经替你吃过了,味道还不错。”
“谢谢。”岑溪对张嫂笑了笑。
“应该的!应该的!少爷喜欢就行!”张嫂脸上笑开了花,心满意足地退回了厨房。
侯婉和岑琰珠谈起了周末飞去香港购物的话题。
在无聊的对话进行时,岑念思考着昨夜再次发生的“奇妙24小时”。
如果每天晚上都会有这样的奇妙之夜发生,那么她的一天会有48小时,她的生命会有常人的2倍。她可以利用这些时间,去做更多的事。
“能把枫糖浆递给我吗,谢谢。”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了两次,岑念才发现是岑溪在对她说话。
她在自己右手边找到放在木头小置物架上的枫糖浆,取出后递给岑溪。
“谢谢。”岑溪接过。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岑筠连开口,不悦的目光投向岑念,说:“你哥哥对你说了两遍谢谢,你连句不用谢都不会说?”
“闲事别管。”岑念看了他一眼:“谢谢。”
第10章 第 10 章
岑念因为没有校卡的缘故,走出别墅区后,在最近的车站搭上了前往学校的公车。
虽然慢,但也挺新鲜的。
这是她第一次坐公车,庞大的汽车慢慢摇着前进,像一艘摇曳在波浪上的帆船。
她闲来无事,注视着窗外一辆辆飞驰而过的小轿车。
她的目光一边扫过那些截然不同的车牌号,一边挑出数字在心中做质因数分解。
每辆车都开得很快,所以她必须在极短时间内就得出结果,才能迎接下一张车牌号的考验。
这是她生病前爱做的小游戏,用眼睛看到的一切数字来进行质因素分解。
随时随地锻炼自己的运算速度。
她总是不满足自己现有的能力,她总是希望能变得更优秀,更优秀。
她想要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她更想要知道,自己能否突破极限。
一路上做着数字游戏,岑念乘公交抵达学校门口。
今天还是考试日,岑念和昨天一样,所有科目都交了白卷。
趁着午休时间,岑念先是去校务处买了校服套装,两套夏季,两套春夏,一套运动服,总共五套校服,眨眼就将她今天早上刚收到的生活费给用光了。
岑念把校服放回教室后,前往食堂充值校卡。
她估算了一个月所需的餐费和校车费后,往校卡里充入了180元,这是原身留在身上的钱。
这么两笔开销出去,她的全部身家就只剩下了200多一点。
前财阀千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捉襟见肘。
还好这个月马上就要过去,她只要过完这最后几天就可以拿到下个月的生活费了。
她的生活费也是岑筠连应付的抚养费,这是他应尽的义务,也是她应得的权益,岑念用起来没一点负担。
放学后,岑念步出校园,按照手机地图上的指示向着书店方向走去。
一路上都有行人为她频频回头。
岑念目不斜视,专注于导航和记忆身边街景,直到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听见了“六中”两个字。
抬头望去,一个戴着金链子的彪形大汉正和五六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青年一起,将一个身穿六中校服的黑发少女围堵在巷子里。
她黑发及胸,五官清淡秀丽,虽然不是第一眼惊艳的美人,但看上去也算赏心悦目,在几个来者不善的社会青年刁难下,她强装镇定,乌黑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慌张。
在触及岑念视线后,她飞快移开了目光。
周围行人望着窃窃私语,但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
“听见没?我再给你一天时间,你要把钱凑到……”
有着花臂的青年正在威胁黑发少女时,另一个青年发现了站在巷口驻足不前的岑念。
“美女!怎么不走近一点看啊?”他冲岑念不怀好意地吹了一声口哨。
接着其他社会青年也发现了岑念,他们扔下黑发少女,朝岑念踱步而来,一转眼就她像之前的黑发少女一样,四面都给围了起来。
岑念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烟味。
又浓又烈,刺鼻又呛人,廉价烟草的臭味。
她皱眉,冷眼看着走到她正面的中年男人。
他戴着一条明晃晃的金链子,大约三十五岁出头,有着一个凌厉的鹰钩鼻,面相看上去十分凶狠。
“看上了?”他看着一旁的花臂青年。
“看上了,看上了。”花臂青年色眯眯地看着岑念。
“你们别为难她……”被留在外围的黑发少女没有趁机离开,反而在青年们转换目标时着急地走了上来。
她试图为岑念解围,但是社会青年们谁都没有看她一眼。
金链子男人对岑念说:“电话号码留下,我放你离开。”
所有人都在看着岑念。
金链子男人,花臂青年,起哄嬉笑的社会青年们,还有神色焦急的黑发少女。
岑念直视着正面的金链子男人,神色冷漠,目光如冰。
“睁着眼就能做梦?”她毫无俱意,冷冷说。
金链子男人脸色一变,目光阴沉地看着岑念,他身边的小弟也一副吓了一跳,不敢说话的样子。
“我把钱给你们!”黑发少女叫道:“我把身上的钱都给你们,你们放她走吧!”
“就你身上那点钱,够兄弟们喝茶吗?”金链子男人冷笑,视线牢牢钉在岑念脸上,说:“小姑娘,我看你年纪不大,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把刚刚我问的问题回答一遍。”
“我说——”岑念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说:“你睁着眼睛也能做梦?”
金链子男人沉下脸,右手猛地抬起——
“你的1点钟方向和10点钟方向各有一个监控探头,你确定要打下这巴掌吗?”
岑念冷漠平静的声音让男人的手掌硬生生刹在空中。
男人阴沉地盯着岑念,神色阴鸷可怕,岑念寸步不退,冷冷地看着他的眼睛。
其他人一个字也不敢说。
谁也无法预料这巴掌会不会落下的时候,一辆线条流畅的纯黑色跑车停在了路边。
身穿黑色西装的岑溪下车,他扫了岑念和其他人一眼,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
社会青年们全副戒备地看着岑溪和他身后明显价值不菲的豪车。
他们这种地痞流氓,也就只能欺负普通人,有钱人或权贵想要收拾他们是分分钟的事情。
“还不走,是等着我报警?”岑溪笑道。
“……哼。”
金链子男人放下悬在半空的手,若无其事地把手揣进兜里掏了一包烟出来。
他拿出一根,点燃了叼在嘴里,看了岑念一眼,转身走了。
剩下的社会青年们跟在他身后也消失在了巷子深处。
岑溪走到岑念身前,打量着她的模样,说:“还好吗?”
岑念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黑发少女。
她愣愣地看着岑溪,似乎是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岑溪注意到她的目光,朝黑发少女看去,笑着问道:“你没事吗?”
半晌后,黑发少女才回过神来。
“……我没事……谢谢。”
她避开岑溪的视线,逃似的匆匆离开了。
岑溪看了岑念一眼,没有过问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对她扬了扬下巴:
“上车。”
岑念没动。
“我要去书店。”
“买书?”
“看书。”岑念说。
岑溪笑了,那枚钻石耳钉在他耳垂上一闪一闪。
“只看不买?”
岑念诚实地说:“没有钱。”
岑溪说:“上车吧。”
岑念走到路边,看了眼车头的布加迪威龙标志,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岑溪也上车后,黑色跑车慢慢驶上大路。
“知道书店的位置吗?”岑溪问。
“有导航。”岑念看了一眼手机,说:“青石路上,你知道吗?”
“知道。”岑溪说。
车内安静下来。
岑溪没有问“今天过得怎么样”,“新学校还适应吗”之类浪费时间的问题,他神色放松地握着方向盘,直视前方,让岑念也能放松身体看着窗外。
学校外的补习班尤其的多,这么短的时间,她已经看见了不下三家。
十分钟不到,岑念就见到了导航上的那家书店。
岑溪把车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上,和岑念一起步行走向书店。
岑念在书店的教材区徘徊,面对琳琅满目的学习书和习题卷,她拿起翻阅几页后又失望地放下。
岑溪在一旁找着什么,她没有在意,过了一会,几本教辅书递到她的眼前。
“看看这个。”岑溪说。
岑溪递来的教辅书没有放置在最显眼的展示架上,她接过翻了几页,发现比展示架上的书都要更详细透彻。
“我想要看高一到高三的全部。”岑念说。
岑溪引着她走到角落的一个书柜,上面最高一排都是同个品牌的教辅书,每科都有。
“拿上你想要的,我来结账。”岑溪说。
“不需要。”岑念毫不犹豫地说。
岑溪没有再劝,转而说道:“那么我们到旁边的茶吧看,你觉得呢?”
岑念这回点了点头。
“要哪些?”岑溪主动问道。
岑念几乎把半排书都指了下来。
岑溪没有怨言,按照岑念所说,把一本本教辅书拿下,抱着共计十几本厚厚的教辅走向一旁的茶吧。
岑念跟在他身后,在茶吧找了个附近没人的桌子坐下。
“您好,请问两位需要什么茶水?”女招待走了过来,惊艳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流连忘返。
男人英俊风流,少女灵动美丽,她在这里从业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客人。
岑溪示意岑念来点。
岑念看了眼菜单,点了一杯百香果汁。
“我也一样。”岑溪说。
岑溪说完,再看向岑念时,她已经低头翻开教辅,争分夺目地看了起来。
少女垂下的睫毛纤长浓密,像是鸟类柔顺美丽的羽翼,半遮半掩着两颗清澈沉静的黑玛瑙。
不怪能让岳尊一见倾心。
她翻页极快,几乎是一目一页,岑溪看着看着就在心中升起好奇——而他是个很少对人产生好奇的人。
她这样看书,真的看进任何东西吗?
要说看懂,岑念的确没有看懂,她现在并不是在看书,而是在进行机械记忆。
她用粗暴的方式将教辅上的文字印入脑海,再等归家后重新回忆,细细研究。这才是她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她不一定要买书回家,也用不着就在这里把十几本教辅一次性看明白。
她只要记住就好了。
而这恰好是她最擅长的事。
第11章 第 11 章
岑念回家的时候刚刚七点,她和岑溪一进门就看见了等在客厅里的侯婉。
侯婉坐在沙发上,目光朝他们身后扫了几眼,说:“……你爸爸呢?”
“他比我先走。”岑溪说。
“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岑溪笑了。
“你……”侯婉哽了一下,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岑溪,片刻后,说:“你既然回国了,就要多关心关心你爸爸,别连他去哪里了都不知道。”
“侯阿姨,你可能不知道……”岑溪笑道:“公司里很忙,我和爸都没时间关注对方的行踪。”
这句“你可能不知道”让侯婉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不是在暗讽她是个无知闲人吗?!
侯婉没在岑溪身上讨到便宜,把视线移到对她视若无睹,正要走向室内电梯的岑念。
“你们怎么一起回来的?”
“回家路上看见念念,她要去书店,我就陪她一起去了。”岑溪说。
“下午的股东大会还顺利吗?你爸爸有没有说什么……”
侯婉的声音还在身后继续。
岑念在离室内电梯只有短短数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她听到了一阵若隐若现的琴声。
她转过身,看向侯婉:“这里有钢琴吗?”
侯婉警惕地看着她,说:“琴房是琰珠专用的,你没事的话别去琴房附近打扰姐姐练琴。”
岑念得到答案后,没有纠结,直接走向室内电梯。
身后传来侯婉对岑溪的碎碎念:
“这孩子可能被她亲妈妈影响了,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对我很有敌意……唉。”
岑念视若未闻。
有的人可能觉得和人斗很有意思,但是对岑念来说,那是对她才能的侮辱,命运给了她常人两倍的时间,不是为了让她和一只又一只不断追赶上来的狗撕咬在一起。
岑念回到房间半小时后,大许打来内线电话请她下楼用晚餐。她下楼时,桌上已经只差她一人。
“在新学校的第一天过得怎么样?”
餐桌上,岑筠连问出了她最不想答的无聊问题。
她还没回答,有人就迫不及待先她回答了。
岑琰珠讽刺地说:“能不好吗?岑溪还亲自去接她放学了呢……他就从没接过我。”
“你怎么直接叫哥哥的名字?”岑筠连不快地看向岑琰珠。
“……我不习惯。”岑琰珠小声说。
岑筠连更不快了,说:“你叫岳尊哥哥的时候怎么那么习惯?”
“爸,叫什么我都无所谓,你随琰珠吧。”岑溪笑道。
“你下班还去接念念了?”岑筠连问。
“回家的路上看见念念,顺路回来的。”
“就是顺的有点远,顺到书店去了。”侯婉说:“岑溪是个好哥哥,以后也要多多照顾琰珠这个妹妹。”
岑筠连对侯婉的话视若未闻,他看向岑念,问:“去书店做什么?”
“看教辅书。”岑念说。
“不错,不错——知道认真学习了。”岑筠连闻言,赞赏地看向岑念,连连点头。
侯婉见势不对,连忙开口:
“虽然念念从前的功课落得多,但是只要从现在开始努力,也不是没有希望。”她一脸苦口婆心的表情,说:“千万别像从前,9门功课,1050的总分,你只考320分实在是说不过去……”
岑琰珠毫不掩饰地笑了出来,岑溪也嘴角带笑,岑筠连的脸却黑了下去。
“这也太说不过去了……现在给你换了新学校新老师新同学,你给我好好学习,不说名列前茅,你至少别给我考倒数丢人。”岑筠连说。
岑念安静用餐,把他们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吹过。
她不搭理,话题自然就转到了别处。
岑念用完晚餐后毫不留念地离开餐桌,回到了四楼的卧室。
当天晚上,岑念一直在心中回忆白天看到的教辅,她的方法就是先在脑海中还原出书本,在“心做”,做完以后和自带的标准答案对比。
和她一开始对自己的评价一样,她的结果大多是正确的,过程却往往和标准答案相差甚远。
她越做越是一头雾水。
求最值居然放着洛必达法则不用,大半张纸都要写完了答案还没解出来,真是看得着急……
这道题倒是“无穷乘以无穷”的形式,不能用洛必达法则,所以……为什么不用泰勒公式?
对了,高中教过泰勒公式吗?
在她沉迷“心做”无法自拔时,23:59分的最后一秒流逝,她再次被锁进了玻璃房。
在这个时停世界里,24小时等于现实世界的1分钟。
她从时间穷人眨眼就成了时间富人。
岑念从床上坐起后,发现小书桌上多了十几本她白天在书店里记下的教辅书。
事到如今,发生什么她都不会惊讶了。
岑念走到桌前坐下,拿起教辅书看了起来。
她一边看,一边思考要如何掩饰不同笔迹的问题。随着她的想象,原身做过的那几张试卷凭空出现在桌上。
岑念愣了愣,接着想象纸笔,纸笔也出现了。
要彻底掩盖字迹不同的方法,那就是学会原身的笔迹。
想要做到骗过鉴定机器不是一件容易事,哪怕是一撇的力度不同也有可能露馅,但是有时停世界的24小时为她助力,她有把握尽快掌握原身的笔迹。
在常人无法忍受的孤独环境中,岑念充实地渡过了24小时。
时间到,她自动回到了别墅的卧室。
岑念从桌前坐起,想要下楼接一杯水,她刚一开门,对面岑溪的卧室门也开了。
继今天早上之后,这是一天之内的第二次偶然碰面了。
岑溪看见岑念也是一愣,他的视线越过岑念飘向灯光明亮的屋里,一眼就看见了书桌上的几本教科书。
“还在学习?”岑溪问。
岑念点了点头。
“别太晚睡了。”岑溪礼貌性地关心一句后就要离开走廊。
岑念忽然叫住他。
“你是什么大学毕业的?”
岑溪回头,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牛津。”
牛津大学,还行。
岑念看着他,说:“你能给我讲几道题吗?”
“……等我倒杯水。”
“能给我带一杯吗?”
岑溪笑了:“好。”
岑溪在四楼的小客厅里倒了两杯纯净水后,端着来到岑念卧室。
“谢谢。”岑念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你想问什么?”岑溪说。
岑念口述她有疑问的题目后,说:“标准答案里的计算方式太麻烦了,有更简单的方法吗?”
“我口述你能跟上吗?”
“能。”
岑溪开始向她口述那道题的另一种解法,和标准答案上的比起来,的确要简便了四五个步骤不止。
但也只是这样了。
岑溪一边讲解新解法,一边暗自打量着岑念的表情,她听得津津有味,根本看不出是传闻中“笨头笨脑”的人。
“没有更简便的方法吗?”岑念问。
“更简单的?”
“比如……泰勒公式。”
岑溪问:“你从什么地方知道泰勒公式的?”
“网上看的。”
岑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一个九科平均分只有三十几分的人,会在平时上网的时候学习泰勒公式吗?
“泰勒公式是高数内容,超出高中数学纲要。”岑溪说:“如果你希望,依然可以在考试中使用泰勒公式等其他计算方法——只要你能在卷面上写完公式的证明过程。”
岑溪笑道:“……否则会被阅卷老师视为无效答案。”
岑念无奈地接受了要从头学习初高中知识的现实。
在这道题后,岑念又请教了岑溪好几道有疑问的题,得知这些都是出自今天看到的教辅书后,岑溪露出惊讶的目光。
“你都记下来了?”
“不记为什么要看?”岑念说。
这句话还有一个意思,那就是被她看了的,都会记下来。
岑溪不再追问,继续回答她的问题。
不愧是隐藏在故事深处的最终赢家,同样的题,他总能给出比标准答案更快捷的解题方法。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岑念和他相处感到放松,因为他从不刨根问底,她能感觉出来,他对她毫无兴趣。
她抬眼看向正在娓娓道来的岑溪,他黝黑的的眼眸像一片沉静无边的深海,一点也看不出白天在众人面前时轻佻随意的影子。
“还有其他问题吗?”岑溪问。
岑念看了眼床头的小闹钟,时针已经指向1的位置,想到岑溪和她明天早上各有各的事,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