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一会,电话接通了,一个温和开朗的老声在手机里响了起来。
“念念,念念,我的乖孙女!”外婆的声音十分雀跃。
对于原身的外公外婆,岑念的确一无所知,他们在故事中压根没有出现过。
“外婆。”她说。
“哎,哎!”外婆高兴地应道,一旁传来一个苍老的男声,一直问着“是谁?是谁?”
“哎呀!是念念打电话回来啦!”外婆说。
男声立马出现在通话里:“念念!我是外公啊!”
“外公。”岑念又说。
“哎!”外公也是响亮地应了一声。
“念念,你在爸爸那里过得怎么样呀?他们对你好不好?”外婆抢回手机,说。
“挺好的。”岑念和之前一样,只捡了第一个问题回答。
“好就行!好就行啊!”外公的声音又冒了出来,说:“你在爸爸家要乖一点,少说话多做事,想吃什么菜了就回家来,外公给你做!”
“……好的。”岑念不由软下声音,说:“谢谢。”
“谢什么!”外公乐呵呵地说:“这孩子,一天不见都会讲礼貌了!”
两位老人又嘱咐了岑念几句,和赵素芸说的重点完全相反,他们希望她融入那个家庭,觉得就像他们喜爱自己的外孙女一样,样样都好的外孙女也会在岑家受到喜爱。
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和宠爱让岑念对两个素未谋面的老人有了不少好感。
挂断电话后,岑念拿出上午分到的教材依次看了起来,理科的很多题她会解,却不知道怎么用高中的方法解,除此以外,高中的文科对她而言也很陌生。
在她低头看书的时候,一行人路过了11班的窗户。
几个男生正在谈论昨天得到的奥数题,争得口干舌燥,忽然发现同伴之一没有说话。
“柯杰——你怎么不说……”男生话音未落,看见对方直愣愣地盯着一个方向。
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后,他们一眼就明白了他在看什么。
“你小子这是动了春心,看得这么专注?”
在涉及女人的八卦上,男生也同样兴趣盎然,他这话一出,其他几个男学生也哄笑着开起了柯杰的玩笑。
“你们说什么呢!”柯杰斥责同伴,生怕他们的声音被里面的女生听见,忙不迭地推着他们离开了11班的窗前。
“你脸红了!”有男生叫道。
不用他们点出,柯杰也能知道自己脸红了,他现在脸烧得可以烫鸡蛋,也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急的。
“还不都是你们胡说八道!”柯杰说。
男生们又笑了一会,因为走到年级主任办公室前而收敛了笑容,一个接一个地踏进了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即是年级主任,又是数学老师,同时还是他们班主任的王森林在等着他们。
几个男生平时都是眼高于顶的人,但是在王森林面前,他们一个比一个乖巧。
得罪了老师不好过,其中尤以得罪王森林极其不好过。
没有谁想去触他的霉头。
“拿出昨天发给你们的奥数卷来。”王森林对几个坐到办公桌旁的男生板着脸说。
昨天他发下去的奥数题稍微提高了些难度,有几人都出现了错误,王森林皱着眉批评了他们审题不认真后,本欲表扬表扬这次表现出色的柯杰,眼一望过去,发现他竟然在走神!
“我叫你到这里来,是为了看你走神吗?”王森林的脸沉了下来。
柯杰过了一会才意识到王森林是在和他说话,满脸涨红地低下了头。
“你心不在焉地想什么?”王森林质问。
柯杰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平日里总和他竞争的雷鹏翔在这时笑了一声。
“你觉得这很好笑吗?”王森林看向雷鹏翔。
“王老师,我是想到了刚刚——”雷鹏翔说:“柯杰路过11班,对新来的那个转校生看呆了。我就在想,他会不会还在想……”
“我没有!”柯杰怒声反驳。
雷鹏翔又笑了一声,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两个尖子生之间的明争暗斗谁也不敢搀和,其他几个男生安静如鸡。
“够了!”王森林不耐烦地说:“柯杰,你脑子给我清醒一点!你现在是想那些事情的时候吗?!你和雷鹏翔是明年代表我校参加数学竞赛的最大希望,你们两个,谁都不能出一点差错!”
几个男生再次走出办公室时,气氛微妙,谁也没说话。
雷鹏翔轻蔑地看了眼个子比他矮上不少的柯杰,率先走向了1班方向。
在高一年级教师办公室里发生的小风波一点没有影响到岑念本人。
在她认真看书的时候,午休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大半。
陆陆续续地有学生回到教室,等到上课铃声响起后,又一门考试开始了。
岑念一如既往,冷静地交着白卷。
放学后,岑念在一楼走廊的告示牌上发现了公开张贴的高一年级1月的考试排名。
许多学生都在围着告示牌观看议论,岑念走过去的时候,他们默默看了她一眼,不约而同让开位置让她走近。
“谢谢。”岑念对让开的女生道谢后,走到告示牌前审视着全年级排名。
排名表分了几张,按照由上到下的顺序依次张贴,占据了告示牌上最醒目的位置,参加考试排名的高一学生共有400名,其中绝大多数11班的学生都出现在了最后一张排名表上。
“你也在这里?”一个温和的男声从旁边传来,岑念侧头一看,班长尤东哲站在她身边,也在看着告示牌上的排名。
“嗯。”岑念说。
“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里。”岑念的手指指向单独列出来的一张排名表,上面的人按分数理应在倒数第一或第二张排名表上,学校却将他们单独列了出来,没有参与总的排名。
“为什么他们单独排名?”
“他们是艺体生。”尤东哲看了一眼,说:“我们年级有11个班级,每年的两次期末考试之后都会按成绩跳班或降班,1班是龙班,2、3班是虎班,4班是艺术生,我们叫它花班,5班是体育生,叫马班,6班到10班是鸟班……”
岑念注意到尤东哲上次的排名在196名上,按理来说可以上跳好几个班次,他却选择继续留在11班。
是瞄准着更高的班次,还是有别的理由?
岑念没有问。
尤东哲顿了顿,说:
“至于11班……他们叫11班是虫班。”
“谁取的名字?”
“学生们之间取的,不知不觉,老师也这么叫了。”尤东哲说:“你不用介意他们怎么叫。”
尤东哲担心转校生因为难听的班级外号而觉得丢脸,没想到她竟扬起了嘴角。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的笑。
同学们都说她像仙女,可是这个微笑一出,他却觉得她不像仙女,在那个柔弱美丽的外表之下,有某种更坚硬,更好战,更百折不屈的灵魂存在。
“虫班,挺好的。”她说。
尤东哲还不知道回什么,她已经转身走向教学楼大门。
“岑念!”尤东哲在身后叫道:“记得尽快去教务处购买校服!否则会被教导主任扣分!”
岑念头也不回,举起右手表示听见了。
岑念还没有喜欢上这个班,先喜欢上了这个班的名字。
虫。
有多少惊人的进化是从虫开始的?
岑念走出教学楼,看见不少学生登上了停在操场停车区的黄色校车,那里原本有7辆校车,现在只剩下3辆。
岑念走到其中一辆校车前,询问了坐在驾驶席上的司机后得知,就像食堂要刷校卡一样,乘坐校车一样要刷校卡。
她一分钱都没带,也不想开口向陌生人借钱,手机倒是在身上,可是电子余额只剩两元九,根本不够坐车。
在她思考怎么回家的时候,一声似曾相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岑念!”
她回头一看,娃娃脸的班主任正坐在开了车窗的车里看她:
“你怎么还没走?”
岑念还没说话,她先自己恍然大悟地叫了一声:“啊,你是还没有办理校卡吗?”
岑念点了点头。
“你家在哪里?”
岑念报了个离家最近的沃尔玛的地址。
康媛满脸笑容地说:“你家方向和我正好顺路,上来吧!”
瞌睡来了送枕头,岑念说了声谢谢,从善如流地坐上康媛的红色小轿车。
一路上,康媛都在兴致盎然地和岑念聊天,她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完全没把岑念的冷淡放在心上,好奇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后,岑念迫不及待地开门下车了。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烦。康媛像喋喋不休的唐三藏,最可怕的是她完全出于一番好意在喋喋不休,让岑念不能像对岑筠连侯婉他们那样毫不留情。
“别在外面逗留,早点回家呀!”康媛坐在车里对岑念挥手。
告别康媛,岑念顺着上坡路往前走去。
慢慢步行了二十分钟后,岑家的小别墅和蹿出高高围墙的紫色蔷薇出现在她的眼前。
岑念进门时,第一眼先注意到的是门口多出的一双皮鞋,再是客厅里传来的融洽的谈笑声,其中有一个年轻男声她没有听过,确定不属于她来了这里后见到的任何一人。
岑念的关门声响起后,客厅里的说笑声静了下来。
她走进客厅,所有等待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脸上。
第8章 第 8 章
客厅里有两个没见过的年轻男人,岑筠连站在他们对面,侯婉则搂着岑琰珠坐在沙发上。在她进门之前,他们应该是在进行一场愉快的闲聊。
岑念以前没少接受过目光的洗礼,几万人的时候也有,更何况只是这区区几个人的视线?
惊艳、警惕、好奇、敌视、审视……在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盯着她的时候,有一道尤为直勾勾的目光存在感突出。
岑念望了过去,留着长刘海的陌生男性毫不避讳地盯着她,即使和她视线相交也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岁数相仿的黑发青年,他高挑瘦削,穿着一般人都穿不住的宝蓝色三件套西服,衬衣的纽扣扣到最上一颗,那里有唯一一颗钻石领扣,明亮的宝石下垂着两条长短不一的银色指环项链。
他散漫地半坐在沙发背上,即使双腿没有打直也是在场众人中最高挑的一个。
当所有人的关注焦点都指向她的时候,他短暂地朝她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心不在焉地重新望向窗外如火的夕阳。
岑念立即猜出,这两个男人,其中之一是她今天回国的同父异母哥哥。
“这是你哥哥,你没见过吧?他以前在英国读书,今天刚回国,你们都住四楼,以后要好好相处。”岑筠连说。
他手臂所指方向是穿着宝蓝色西服的黑发青年。
岑溪身旁的年轻男人勾住他的脖子,眼睛径直望着她,笑着说:“我是你哥哥最好的朋友,你和琰珠一样,叫我哥哥吧。”
“岳尊哥哥——”坐在沙发上的岑琰珠发出了饱含警告的声音。
岳尊——
这个名字立即引起岑念的高度注意。
三大男主之一,是岑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和岑筠连的妻子林茵一样,同样出身中国医学界的老牌世家。
按照原文剧情,侯予晟在得到原主后不久,就将她如货物般“租借”给了岳尊,如果说侯予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岳尊也同样好不了多少。
对话进行了这么多,而话题的当事人依然面如止水,恍若未闻。
岑筠连皱眉道:“我们说了这么多,你就不会说点什么?”
客厅里原本就暗潮涌动的空气因为岑筠连不客气的质问一凝。
侯婉笑着说:“孩子怕生不爱说话,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她和亲爸怕什么?”
岑筠连神色更加不快。
“女孩子本来就胆子小,还是我们同龄人更有话题——对吧?”
岳尊把手搭在岑溪肩上,脸上露着轻佻的笑容,对岑念说:
“我兄弟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念念妹妹要是在生活上遇到什么问题,可以和我说,一切有哥给你解决。”
因为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岑念一直采取的少说话多倾听的策略,现在她又知道了一个新的情报,三大男主有一个共同点——脸皮厚,其中两个的脸皮都这么厚,剩下的那一个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侯婉看向女主,说:“哟,这可真好,念念一来就有了两个哥哥。”
岑念对她低级的引战视若未闻。
“岑溪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你们两人一年多没见,不如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走。”岑筠连对岳尊说。
“下次吧,晚点我和岑溪还要出去,我约了朋友给岑溪接风洗尘——岑叔叔也去吗?”
面对岳尊的玩笑,侯婉笑不出来,岑筠连却笑得很开心,他一边摆手一边说:“我一个老男人就不参与你们年轻人的活动了。”
“您叫什么老男人,岑叔叔要是去了夜店,那还有我们什么事?”
侯婉对这场商业互吹毫无兴趣,说:“我去看看大许小许怎么还没把房间收拾出来。”
“我也去。”
岑琰珠跟着她母亲目不斜视地离开了。
侯婉走后,岳尊朝岑筠连挤了挤眼睛:“叔叔真的不去?”
“你小子一段时间没见,嘴是越来越皮了啊!在公司里学了不少吧?”岑筠连乐呵呵地说。
“那也没岑溪学得多,我爸天天就用这个’别人家小孩’来批评我——”
岳尊斜睨着身旁的岑溪,用手肘捅了捅至今没说话的友人,说:
“你该庆幸我这人心胸开阔,不然我们的友情早就掰了。”
在没有营养的对话继续展开时,岑念的思绪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
三大男主已经出场了两个,但无论是侯予晟还是岳尊,岑念都没什么兴趣。
她将目光投向排除在三大男主之外的一个人,没想到却撞进一双漆黑的深潭里,潭水平静无波,黑色深处藏着刺骨的冰冷。
撞上视线后,寒潭的主人没有收回目光,反而对她勾了勾唇角。
他有一双无情的眼睛,却又在漫不经心地微笑时开出春花。
难道是想看她慌张躲开视线的样子吗?
的确如此。
岑溪望着他传言中怯弱的妹妹,等着她惊慌失措地移开视线,没想到,她直直地迎着自己的目光,片刻后竟笑了起来。
她无畏和略带挑衅的微笑与沐浴在她身上的橙红夕阳相得益彰,如果这样也叫怯弱,那么还有什么称得上傲然?
这个微笑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岑念收回视线时,先前的微笑已经如泡影消失。
一阵冒失的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一个扎着双鱼骨辫的圆脸女佣小跑走下。
“岑先生岑先生,少爷的行李已经整理好了。”小许说。
靠坐在沙发上的人最先行动,那迫切的脚步,看上去和岑念一样早已厌烦。
“我先回房了。”
岳尊犹豫片刻,看了眼岑念,追上径直走向电梯的岑溪。
“舍得动了?”
岑溪望着透明的电梯门,嘴角勾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
“有什么舍不舍得的……”岳尊说。
岑溪不知道他已经在昨天就见过他妹妹一面了,岳尊也不打算说。
原本打算翻遍上京也要找出来的人,居然就是好兄弟的亲妹妹,还有比这更便利的条件吗?
从二楼降下的电梯落到眼前,岑溪对上侯婉视线的同时,两人都笑了起来。
门开了,岑溪往旁边一让。
侯婉笑着说:“房间收拾好了,缺什么就和侯阿姨说。”
“好,谢谢阿姨。”岑溪说。
擦肩而过后,侯婉脸上的笑意冻结,眼中一片阴沉,岑溪脸上依然带着春风般的笑意。
他走进电梯,在岳尊进门后按下关门按钮。岳尊侧头看了眼他嘴角的笑,目光投向侯婉的背影。
“你就这么放着?”
电梯缓缓上升,宽广的客厅臣服在他们脚下,岑溪俯瞰着这个陌生的家,以及居住在这个小城堡中皮肉光鲜的假贵族们。
“不放着还能怎样?”他笑道。
岳尊皱起眉:“你能容忍这个小三霸占你妈妈的位置?”
“……我妈妈都能忍,我有什么不能忍的?”
门开了。
岑溪带着不真切的笑容,头也不回地一步跨出电梯。
岑念好奇的目标已经走了,她也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在岑溪离开之后,她也从另一面的旋转楼梯回到了四楼。
她卧室对面的房门依然关着,门缝里透出的的白炽灯光显示了主人已经归家的事实。
走廊尽头那间房门依旧死死闭着。
岑念看了一眼,开门走进自己房间。
岑溪卧室中,岳尊大喇喇地躺在友人的床上,不住念叨着:“可怜哟,可怜哟……”
正在整理书柜的岑溪头也不回,说:“可怜什么?”
“身为岑念的哥哥,你不觉得可怜吗?”
“有什么可怜的?”
“也是——”岳尊从床上坐起,说:“光是每天都能洗眼睛,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就是一种难求的幸福了。”
岳尊等着友人回应,他却对自己的话置若未闻,反而伸手取下书柜最高一层的叔本华著作,将它和第三层的尼采著作放到了一起。
“你换了位置又有什么区别?”岳尊皱眉说:“这两本书的高度也差太多了,还没换之前好看。”
岑溪笑而不语。
“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岳尊问。
岑溪又交换了两本书的位置,片刻后,说:“明天的股东大会。”
“这有什么好想的?”岳尊说:“你爸不是已经钦定你出任集团总经理了吗?”
岳尊叹了口气,重新向后仰倒,说:
“我真羡慕你,你看看我——我哥做行政总裁,我做什么?我做行政部普通职员……”
岑溪笑了笑。
门外忽然响起两声敲门声,岑琰珠打开门,站在门口谨慎地看了眼岑溪:
“……我能进来吗?”
“当然。”岑溪笑道。
岑琰珠进门后,走向床上的岳尊,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岳尊从床上坐起,嬉皮笑脸地说:“聊天啊!”
“聊什么?”
“什么都聊——”
“我想去你上次带我去的龙虾馆吃龙虾,你有时间吗?”
“那……”
岳尊刚想叫上岑溪,他话还没开口,岑溪就笑着婉拒了。
“我时差还没倒过来,不想吃东西,你们去吧。”
岑琰珠再次看向岳尊:“岳尊哥哥——”
“那我们叫上你……”
岳尊还没说完,岑琰珠的脸色就沉了下去,岳尊马上改口,说:“……爸。”
“我爸妈晚上有应酬,我们两个去吃就好了。”岑琰珠说。
“你就去吧,眼睛都洗过了,胃也该享受了。”岑溪笑着说。
“好好好,你撵我……你就留下来一个人玩吧。”岳尊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褶皱,说:“朋友们在club订了位,晚上给你接风,到时候联系。”
岑溪应好。
岳尊跟着岑琰珠走出卧室后,两人走向室内电梯的方向。
“那是你哥,你怎么搞得像不认识一样?”
“本来就不熟。”岑琰珠露出不服气地表情:“这么多年,我也没见着他几次。”
“因为他在国外读书啊。”岳尊说。
“你不也是在国外读书?”岑琰珠说:“每年寒暑假我都能见着你。”
“这怎么能比?”岳尊笑了:“同样的年纪,我差点连本科毕业证都没拿到,你哥哥连博士都读完了。我啊,是心态好!不然早就被你哥气死了。你哥回家少,是因为学习忙,又不是他愿意的——”
“你就只会教训我!”岑琰珠红着眼睛,说:“我最近委屈死了——爸爸把私生女带回家不说,还差点让她住在我那一楼,你怎么就不为我想想?”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带你出去吃饭了吗?”岳尊忙说。
“那也是我来邀请的!”
“下次我一定来主动邀请!”岳尊说。
岑琰珠瞪了他一眼。
电梯门在他们面前开了,岳尊正要走进,忽然发现自己把手机漏在岑溪那儿了。
“我把手机忘了,你先下去吧……”岳尊说着,快步走出电梯。
“你快点!”岑琰珠皱眉说。
“马上!”岳尊背对着她挥了挥手。
岑琰珠按下1的按钮后,电梯关上门,缓缓下降。
岑念也不知道自己是惹了哪路神仙,爱清静的她自穿书以后就没有享过一次清静,她的卧室仿佛成为岑家的热门景点,频频引来游人参观。
在敲门声响起第四声后,岑念打开门,岳尊自来熟地一步跨了进来。
岑念望着他脚踩的地面,这小小的客房在两天之内已经迎来了三大男主中的两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推动剧情的速度甚至比原女主更快。
……天才放到哪里果然都是天才。
第9章 第 9 章
“念念妹妹,我们要出去吃饭,你也来吗?”岳尊说。
“不来。”
岳尊眼中充满期待,岑念依然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了他的邀请。
“哥哥请你吃龙虾。”
“海鲜过敏。”
“那我们去吃烤肉。”
“烟尘过敏。”
“……吃披萨?”
“麸质过敏。”
岳尊卡了半晌,说:“……你怎么对这么多东西过敏?”
“累的时候喝水也过敏。”岑念直视着他的眼睛,目光平静,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
“确实,你今天刚刚搬来,一定很累了……”岳尊脸上的不快马上释然,他说:“那么今天就算了,改天哥哥请你吃好的。”
岑念点头。
改辈子吧。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岳尊说。
送走岳尊后,岑念直接反锁了房门。
今日参观人数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岑念坐回书桌前,重新拿起她的水性笔。
三大男主已经出场了两个,剩下还未现身的那一个呢?
岑念想起故事的结局。
在原主和三个男主纠缠的期间,岑筠连和怀有身孕的情妇出车祸死了,岑溪自然而然地继承了岑氏集团。
自那之后,社会风云变幻,岳家旗下的制药企业出了生产销售劣药丑闻,岳尊的父亲和爷爷双双入狱,侯予晟原本是某个重要人物的幕僚,后来被边缘化渐渐失去手中权柄。
坐收渔翁之利,得以独占女主的是洪家太子爷洪迪。
在剧情开始两年后,原主在洪家见到了阔别多年的岑溪,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承诺如果她想离开洪家,他可以和洪迪交涉,让她得到自由。
这曾经是原主最大的心愿,然而时过境迁,已经被养成金丝雀的原主完全脱离了正常社会,她害怕回到那个陌生而充满危险的外界。
在一夜未眠后,她选择了拒绝岑溪的好心,继续留在洪家做一只美丽单纯、无忧无虑的金丝雀。
整本小说中,得到原女主的洪迪看似是最大的赢家,但故事末尾已有很多地方暗示洪家大厦将倾。
在岑念看来,继承了岑氏并将它做成可以和洪氏平起平坐的跨国大集团的岑溪才是全文的最大受益者。
岑筠连是和快生产的情妇一起死的,刚好是他频繁公开表达对岑溪的不满和易储之心后,开车的司机也死了,一辆车上四条人命全灭,谁也不知道他坐的车为什么会突然冲向迎面而来的大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