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人类的观念,以她混乱的男女关系来说,以她对胥乔做的那些事来说,阿青对她投以这样的目光也没什么错。
放在以往,她根本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她和她有一根猪蹄的关系吗?他们觉得她冰清玉洁她就是个圣女了?他们觉得她放荡不堪她就是个欲女了?
金鲤真自己知道,她和一日三餐不会吃同一种菜的人类没有任何不同。
她自己知道,所以理直气壮,所以无惧他人看法,她心安理得,因为她又没吃霸王餐!
她是挤了张逸昀的奶,但她不是给了他追求梦想的勇气,不是帮他摆脱了曲小敏那个吸血蛆吗?!
她是挤了谢意琛的奶,但她不是帮他还清了金乌会的所以高利贷吗?!
她是挤了江璟深的奶,但她不是帮他刺探情报,还答应在他需要的时候站在他那面对付金家吗?!
那些她挤过的无名小辈们,她不是让他们爽歪歪了吗?!
提到胥乔——她更气了。
这臭海胆还没奶可挤呢,她都允许他摸摸自己了,她都亏本放送了,不给她颁个感动宇宙奖 就算了,还想要她怎么样?
金鲤真觉得最生气的地方是,阿青凭什么站在胥乔的角度指责自己?胥乔都没怪过她呢!他阿青算哪根葱,凭什么怪她?!
“你们赶紧把他赶出去!”金鲤真对不远处的大堂经理说:“我不认识这个人!”
在金鲤真的逼视下,大堂经理只能走了过来,好言好语地请阿青出示酒店住客的证明,趁着阿青被大堂经理拦住,金鲤真快步走出酒店,气冲冲地坐进了停在门口的保姆车。
爱拍马屁的宋渡一眼就看出老板今天心情不佳,又看到一向形影不离的胥乔没有出现,猜到老板心情不好和乔助理有关,唯恐触及自己霉头,收起一贯的不正经,也露出“老板苦,我也苦,我要和老板同甘共苦”的愁闷表情,坐在金鲤真后排的小春更是比平时还要谨小慎微。
金鲤真坐上车没多久,看到阿青也走了出来,望着金鲤真的保姆车,金鲤真在心里恶狠狠地想,他要是敢来开门,自己就给他一脚。
好在阿青大概自己也清楚来强行跟车会是什么下场,看了一眼就走向保姆车后面的剧组大巴了。
在快要出发之前,小丁最后一个急匆匆地上了车。
“小真,听说你没吃早饭,我给你买了你爱喝的巧克力奶茶和巨无霸煎饼果子,你多少吃点吧!”小丁一手拿着热腾腾的大杯奶茶,一手拿着刚出炉的煎饼果子,恳求地看着靠在椅背上冷冷望着窗外的金鲤真。
宋渡吃惊地回头看着小丁,平常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家伙怎么突然转性拍起马屁?
难道他是想趁胥乔不在,趁虚而入?天真!有这机会,他宋渡第一个出卖色相了好吗!
第210章
“不吃。”金鲤真看也不看他。
“一会你还要拍一早上的戏呢, 还是吃点吧。”小丁苦着脸说。
她如果不吃, 胥乔就要吃了他啊, 丁俊想起昨晚受的那些苦,又开始胆战心惊。
“不饿。”金鲤真还是不看他。
小丁还想再劝, 看出金鲤真已经在发怒边缘, 小春拿手肘打断了他的话,打了个圆场:“小真现在不饿, 你就先放着吧, 说不定过一会小真就想吃了。”
他裤兜里的手机像个烫腿山芋,只要一想到胥乔听见金鲤真气得连最爱的奶茶和煎饼都不吃了,小丁就想哭。
他再也不想被人按到滚烫的热水里去了!如果知道黑帮电影里的事情会发生到自己身上, 他打死也不会来做金鲤真的助理。
哭丧着脸的小丁萎缩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到了影视城后,金鲤真坐在车里换好服化,下车时剧组和其他演员已经准备就绪。
今天她要拍的两幕剧情是长恨歌 中玉环人生的第二次重大转变,因为一夫一妻政策的全面推行,齐六爷和婉君的婚约作废,婉君不愿做外室, 决定继续唱戏,玉环以为又能和师姐过上从前无忧无虑的日子, 改革的寒风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来了, 大量精彩的戏剧遭禁,各地的戏班子接连倒闭,伶人遭受打压,玉环所在的戏班子同样因为无剧可演、无人敢看而门庭冷落、入不敷出。所有人都在担心自己所在的班子就会成为下一个倒闭的地方, 婉君也向玉环倾诉心中的担忧,她们这样的伶人除了唱戏什么都不会,在现在的大环境下,即使想寻个普通人结婚也难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玉环单独留在卧室时,酒壮兽心的班主不顾玉环反抗强奸了她,事后,跪在地上求玉环原谅的班主被她赶走,玉环含泪收拾了染血的床单,不敢让师姐婉君知道。
玉环不怕别人知道了会怎么看她,她怕的是,保守的师姐知道这件事后会怎么看她。
她换下了染上血迹的床单,坐在后院的水井旁,露着发狠的神情,粗暴地搓着脏掉的被单,坚硬粗糙的搓衣板把她娇嫩的双手刮得通红,她的眼中含着泪水,每用力揉搓一下手中的被单,她眼中的泪光就晃荡一下,似乎下一秒就要垂下。
但直到她洗完这张被单,她也没有落下一滴泪。
第一幕拍完后,片场的工作人员都在讨论金鲤真神奇的眼泪:
“我一直都觉得马上就要掉下来了——结果它真的不掉!太神奇了!”
“金鲤真的眼睛真的好漂亮,我没见过哪个成年人的眼睛这么黑白分明又这么亮,对了她那个助理眼睛也特别好看——今天怎么没见那个助理呢?”
“杏眼哭起来真的有优势,圆圆的眼型,只要眼睛黑一点亮一点,哭起来特别无辜……金鲤真在泪光里转动眼眸的时候我真的心疼了。”
边毓正在和摄影师协商下一幕的拍摄手法,让已经换好第二套服化的金鲤真先休息几分钟再拍下一幕,早在一旁待命的小丁立即给她披上长羽绒服,又双手递上充好的电暖袋,主动积极得一反常态。
金鲤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接过他递来的电暖袋。
光面的电暖袋刚刚充好,温度正是最高的时候,金鲤真刚刚接过就被烫得想骂人,看到小丁战战兢兢的脸后,她又觉得连骂他都只会扫自己的兴。
第二幕可以开拍了,金鲤真把电暖袋和羽绒服塞还给小丁,快步走回片场。
两天后,班主再次来到玉环面前,告诉她戏班子没有收入就要倒闭了,恳求她为戏班子的未来,一个人去齐六爷府上唱戏,齐六爷承诺会给她一笔不菲的“出场费”。
从班主躲闪的目光中,玉环明白这出只有她一个人的戏会是什么戏。
班主让她好好考虑一下再来回自己话。
回到后院的玉环看到师姐师妹们正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努力构想可以登台演出的新戏,玉环拒绝了她们的邀请,推说身体不适后回到卧室。没一会,担心她的师姐走了进来,对躺在通铺上背对她的玉环安慰道,戏班子一定可以在大家的努力下渡过难关的。
师姐离开后,玉环起身看到被师姐从后院中收回来,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单。
她怔怔地伸出手,在触到那张见证了她耻辱和绝望的被单时,指尖像是碰到什么烫人的东西,瑟缩了一下,然后才握了下去。
在边毓的监视器中,镜头切换到特写,金鲤真饰演的玉环用力抖开宽大的被单,飞扬的床单遮住她泫然欲泣的双眼,时间仿佛静止了,床单落下后摊在通铺上,而玉环发红的眼中已经只剩下决绝。
她用一把生锈的剪刀剪烂了刚刚晒干的床单,在一墙之隔的欢声笑语中。
她一刀一刀地剪烂床单,剪到最后扔下剪刀,徒手发狠撕扯,这一刻,她的眼泪一滴接一滴地落下,浸染在灰白色的棉布上,而她的神色却越来越凶狠。
撕到最后撕不动了,玉环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几缕从凌乱的发髻中散发下来的黑发挡住泪眼,她闭上眼,静静平息着呼吸,胸口剧烈的起伏渐渐变慢。
窗外性格泼辣的戏霸正在添油加醋地讲述自己掌掴流氓的趣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在窗外这股融洽的气氛衬托下,玉环冷静地将剪坏的被单藏了起来,换上新衣,坐在梳妆镜重新梳好发髻,抹粉画眉。
这张曾一瞥一笑都充满少女朝气的脸,忽然之间就褪去了稚气,冰冷的铜镜映着她苍白无表情的脸,有股颓然的美。
在低头走出卧室迈向院外的时候,其他人仍在倾听戏霸讲话,唯有师姐婉君注意到玉环的离去。
“玉环!”
在玉环走出院外后,她忽然听到师姐的呼喊,她怔了怔,抬眸的时候眼里还有一丝挣扎,回头看向师姐的时候,眼神已经和平常无异。
“怎么啦,师姐?”天真无邪的玉环朝师姐开心笑道。
婉君看着她,眼中有挣扎闪过,片刻后,她抬起嘴角露出勉强的微笑:“玉环……街上夜里不安全,早些回来。”
“过!”
边毓难掩激动。
这一幕里有太多好镜头,金鲤真抖动床单时的眼神变化,铜镜中冷漠苍白的面容,还有龙慕云最后那个挣扎的眼神,都让他满意不已。
他有心叫住金鲤真鼓励几句,发现她已经走回保姆车了。
接下来的确是没有她的戏了,提前下班也无可厚非,边毓没有在意,让场务叫下一场戏的演员入场。
金鲤真正要上车的时候,薛耀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
“你接下来没事做了吧?”他扭扭捏捏地说:“去街上玩吗?”
金鲤真也想不到之后能做什么,反正回酒店也是无聊,她放下已经踩上保姆车的右脚,看着薛耀:“玩什么?”
薛耀见她有兴趣,马上兴奋起来:“镇上新开的电玩城去吗?!听说还挺大的呢!”
金鲤真上一次去电玩城还是读书时和张逸昀一起去的,她想了想,说:“上车。”
薛耀愣了:“为什么不上我的车?”
一般男女出去约会……和影视剧里不都是女主坐男主的车吗?
薛耀觉得自己坐金鲤真的保姆车出去怪怪的,为了不让自己像个软饭男,他赶紧说:“坐我的车吧!我们的保姆车型号一样,没区别的!”
“有区别。”金鲤真看着他:“我后买的,比你新,比你值钱,比你香喷喷。”
前面两个比较都让薛耀无话可说,但最后一个是什么鬼?
“我还不是香——”薛耀眉毛刚抬起来,就被金鲤真抓着衣领扔进了保姆车。
薛耀倒在座位上瞪大眼,这是女人的力气吗?!
金鲤真已经一屁股坐上了车。
她正要关门的时候,忽然出现在门前的阿青用手拉住了正要关上的车门。
“我要跟着你。”从他难看的脸色上就能看出他有多不情愿了。
金鲤真冲他翻了个白眼:“没座位了,有本事趴车顶上。”
她用力拉拢车门,阿青下意识松手后,她立即反锁了车门。
“开车。”金鲤真对驾驶席上的宋渡命令道。
“你这保镖管太宽了吧?脸臭得他才像老板。”薛耀皱眉。
金鲤真瞥他一眼:“你下车去教训教训他?”
薛耀看了眼窗外脸色阴沉的刺青男,明明怂了却还要硬着嘴说:“这有什么,教训就教训——让我先打个电话叫人。”
有没有滴滴打人之类的服务可解燃眉之急?
保姆车开出影视城后,没多久,宋渡从后视镜里看着金鲤真的脸色,小心说道:“小真,阿青跟上来了,要加速甩掉他吗?”
虽然他觉得八成甩不掉。
金鲤真从车窗里往后看了一眼,骑着机车的阿青追在车后。
“不用……就让他落在后面多吃点尾气。”她说。
来到横店镇上,白色的保姆车稳稳停在新开业的电玩城门口。
金鲤真和薛耀接连下车后,立即引来无数震惊的目光和议论,薛耀原本还有些不自在,看到金鲤真若无其事,视若未见的样子,不自觉也挺起了胸膛。
横店镇上不仅有大小明星、影视业工作人员,还有无数想要体验明星生活、近距离追星的普通人,这些人在见到同框出现的金鲤真和薛耀后,尖叫的尖叫,涌上来索取签名合影的涌上来求签名求合影,在金鲤真和薛耀反复拒绝后,人们终于只是远远围观拍照摄影,而不再上前打扰了。
“两百个币。”在金鲤真开口之前,薛耀先一步对柜台的工作人员说道。
两百个游戏币装满沉甸甸一篮子,薛耀抱着篮子走在金鲤真身旁,东看西看,对什么都跃跃欲试:“我好久没来过电玩城了,上一次还是出道那年呢,你呢?”
“四五年前来过。”金鲤真站在一个投篮的游戏机前:“薛狗,比赛投篮吗?”
“谁怕谁?”薛耀站到金鲤真隔壁的投篮游戏机前,把装满游戏币的篮子往一旁的架子上一搁,手肘也撑在架子上,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既然是比赛,那就赌点彩头。”
“赌什么?”
“既然要赌,那就赌大点——”
薛耀话音未落,金鲤真说:“五百万?”
薛耀的手肘从架子上滑了下来。
拍摄直播和正在观看直播的人都瞪大了眼。
“嫌少那就一千万,不能再多了。”金鲤真说:“最近拍电影,手头有点紧。”
围观和观看直播的人都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像金鲤真一样手头紧。
第211章
“赌钱就太无聊了,这样吧——”薛耀的眼睛乱瞟, 因为心虚而不敢直视金鲤真:“输的人答应赢家一个要求, 怎么样?”
“行啊。”金鲤真不以为意地说。
金鲤真回答得太爽快了, 薛耀作为下套的人反而觉得自己陷入了圈套。
“你……你就不怕我提什么过分的要求?”薛耀狐疑地看着金鲤真。
“你先赢了我再说吧。”金鲤真不屑地瞥他一眼。
被喜欢的人小看, 哪个男人忍得下来?薛耀当即就撸起袖子, 誓要赢得金鲤真心服口服。
五分钟后。
薛耀呆滞地望着两人的比分, 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结果。
的确有一个人心服口服了, 不过对象和他设想得不太一样。
金鲤真究竟是怎么做到百发百中的?她是什么隐藏在民间的职业篮球运动员吗?!
和张逸昀交往过难道就会变成女版张逸昀吗?!
薛耀快抓狂了。
“要求就先欠着吧。”金鲤真对这个意料之中的结果一点都不吃惊, 她转过身, 从目瞪口呆的一群围观群众中走过。
金鲤真左看又看, 停在体感射击游戏机前,拿起了游戏枪。
薛耀势要重新找回男人的脸面,赶紧在投币后抓起了金鲤真隔壁的游戏枪。
“还赌吗?”金鲤真拿起游戏枪, 游戏机屏幕上的光标随之移动。
“赌!怎么不赌!”薛耀说。
金鲤真在末日求生 的标题上扣下扳机。
千年一遇!薛耀金鲤真私下行程同出游, 拍戏之余现身横店电玩城甜蜜对战, 鱼狗恋成真在即?
药姐姐再撕鱼丸:水性杨花的女人仗着有几个破钱就想潜规则我们单纯善良的阿耀, 鱼丸回应:可能是他长得不贵吧
奥运健将张逸昀前女友狂破电玩城投篮记录,网友纷纷表示:张逸昀教练!我想打篮球
金鲤真一天狂杀数千人, 路人拍手叫好, 这一切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点进了解!
赌王孙女的豪门生活,电玩城游戏一局赌五百万!而西部的孩子还在吃草,面对日益拉大的贫富差距,专家这样说!
在“薛耀金鲤真”迅速登上微博热搜第一的时候,金鲤真正在娃娃机前夹娃娃。
夹娃娃这种事看起来只和运气有关, 但其实还是一项考验脑力的活动。
当金鲤真夹起的娃娃多到薛耀抱不住时,他已经麻木了,沦为了围观人群之一,和金鲤真同台竞技是自取其辱,他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只负责“哦!”就行了。
夹走游戏机里几乎一半的娃娃后,金鲤真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薛耀两手抱着满满一兜小玩偶和金鲤真走出电玩城时,天边的太阳已经隐没,天色昏暗,深秋的夜晚总是来得这么快。
等在车外的宋渡连忙掐灭烟头,主动为两人拉开车门。
薛耀把玩偶们都扔进保姆车后排后,跟着坐进车里,金鲤真上车后,由外面的宋渡关上车门。
“去吃海底捞吗?还是烤串?”薛耀兴奋地说:“横店镇上的中餐还是不错的,你想吃什么?”
薛耀想吃海底捞,但金鲤真说想吃披萨的时候,他还是从记忆中努力扒拉出了一家有披萨的西餐厅。
宋渡得到指使后,开车前往薛耀所说的西餐厅,骑机车的阿青依然锲而不舍地跟在保姆车后。
金鲤真默默盯着窗外的阿青,薛耀注意到了,问:“他有什么问题?”
“没。”金鲤真说:“长得丑,多看两眼。”
薛耀:这是什么道理??
两人进入西餐厅时,毫无疑问又引来一阵瞩目,好在大家最多也就是拍拍照,没有再像电玩城那样引发混乱。
金鲤真早上没吃饭,中午又嫌弃剧组盒饭没吃几口,现在确实感觉肚子饿了,拿着菜单就噼里啪啦念了一长串,薛耀在剧组已经见惯了她的食量,见怪不怪,反而是餐厅里的其他食客和点单的侍者一脸震惊。
金鲤真念完最后一个菜名后,抬头看到目瞪口呆的侍者,不快地说道:“第一次见到食欲好的人?”
侍者回过神来,自觉失礼,连忙补救道:“不好意思,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到李阳洲前几年在我们店里吃饭,点得也是和你差不多的东西。”
李阳洲是著名国际影帝,也是娱乐圈著名的大胃王,但也许是迈入四十岁门槛的原因,李阳洲上次来店里点的东西其实没有金鲤真多,侍者这么说,完全是为了保留金鲤真的脸面。
金鲤真对别人吃多少毫无兴趣,她不耐烦地说:“我刚刚念的你都记下了吗?”
“记下了……”侍者连忙说。
附近听到金鲤真点单的食客都在小声议论,他们一直以为综艺上金鲤真那么能吃是在豁出体重博镜头,没想到生活中真有吃不胖的女明星存在。
和金鲤真比起来,薛耀简直就是猫食——不,比猫还可怜。
“你就只吃沙拉?”金鲤真难以苟同地皱起眉。
“没办法,马上就要拍到加入红卫兵的戏份了,边毓让我先减个五斤看看。”薛耀愁眉苦脸地说。
“那你还说去吃海底捞?”
“我、我可以看着你吃嘛……”薛耀心虚地说:“我就闻闻味道。”
无数减肥失败痛哭流涕的人当初也和你想的一样,金鲤真鄙视地想。
前菜和小吃很快端上了桌,薛耀看着金鲤真吃了几块蘸番茄酱的薯块就擦了手,眼巴巴地问:“……好吃吗?”
金鲤真白了他一眼:“你看这像好吃的样子吗?”
薛耀嘴馋,垂涎欲滴地看着至少看起来很好吃的薯块,就算不好吃,他也想吃啊!
在他忍不住馋虫想要去拿薯块的时候,他的混合沙拉端上来了,薛耀只能收回手,抱起沙拉盆子。
烤鸡翅来了,金鲤真吃了一个。
难吃。
披萨也来了,金鲤真嫌弃地拿起一块,这是什么玩意?
不会拉丝。
厚如锅盔。
馅料少得可怜。
万一这是一个饼丑心美的披萨呢?金鲤真安慰自己,还是咬了一口。
呕。
看着金鲤真一脸失望地放下咬了一口的披萨,薛耀难以置信地说:“到底有多难吃,你都吃不下去?!”
在他的印象里,难吃到让金鲤真都吃不下去的东西,一定是恶臭级别的难吃了,他不信邪地拿起一块披萨咬了一口——
还行吧?薛耀对披萨没兴趣,没钻研,但他觉得这远远没有达到吃不下去的程度。
薛耀抬眸一看,金鲤真已经在意兴阑珊地挖甜点香蕉船吃了。
“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迟钝如薛耀,也看出一丝不对。
“我心情好得很。”金鲤真白他一眼。
“那你怎么没胃口吃饭?”
“不好吃。”
“那你说哪家的好吃?”薛耀忽然开窍,迅速接话:“下次我们一起去吃。”
“……反正我吃过很好吃的。”金鲤真说。
一大桌子菜,金鲤真最后没吃多少,反而是说着要减肥的薛耀,在咬了一口披萨后就刹不住车,吃了不少高热量的食物,回程的路上一脸人生结束的绝望。
“我节食三天好不容易轻了两斤,明天肯定会全弹回来……”
“多拍点阴影粉就能骗过四十岁老男人了。”金鲤真敷衍地说。
“行得通才有鬼!”薛耀肯定地说:“你不知道边毓眼睛有多尖!”
金鲤真没回话,他在安静的氛围中忽然感到有些羞涩。
“真真……”
他给自己做了无数思想工作,仔细酝酿好感情,好不容易小声叫出这个名字,就见原本望着窗外的金鲤真一脸活见鬼的表情看了过来。
“你吓死我有什么好处?!”金鲤真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然后反应过来,对他怒目而视:“想吓死我然后顺理成章赖掉你欠我的两件事吗?”
“谁说要赖掉了?!”薛耀想让气氛更罗曼蒂克一点,但金鲤真一怼他,他就忍不住跟着炸毛:“我是这样不守信用的人吗?!”
“不是就好。”金鲤真半信半疑地看他一眼。
“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要求?”薛耀咳了一声,借此掩饰心中的紧张:“你说吧,只要不是极其过分的,我都答应你。”
薛耀烦恼地想,如果她要求公开恋爱怎么办……虽然会惹怒粉丝,但……她要是求求自己,他也不是不能答应……
金鲤真认真地思考了一会:“我比你好看,比你有前途,比你有钱,比你业务水平高……你说,我能提什么要求?”
薛耀坐着金鲤真的保姆车离开片场之前就给自己做了一万遍的思想建设——“再生气也不能骂金鲤真,你已经不是一个月前那个幼稚的薛耀了”。
他现在的确不想骂金鲤真,他想打她。
这张嘴里就不能像那些费尽心思想要倒贴他的女星一样偶尔也说几句好话吗?!
在薛耀的横眉怒目下,金鲤真说:“虽然这个问题让人很难回答,但我想想吧……我想到再告诉你。”
第212章
保姆车在酒店门口停稳后, 不等宋渡下车开门, 金鲤真就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伴随着一阵引擎声音,骑着机车的阿青也停在了保姆车身后,金鲤真看了一眼,头也不回地往酒店里走去。
他看到新闻了吗?
如果看到了,为什么还不回来?
薛耀在背后喊道:“你的玩偶不要啦?!”
“和打包的饭菜一起送给宋渡!”
宋渡在开车回来的路上早就被香味勾得不行,立即喜笑颜开:“谢谢小真!我会抱着睡觉的!”
薛耀马上松开手里的玩偶, 受惊般地看了宋渡一眼。
这人不会是个GAY吧?
宋渡见薛耀看他, 还以为是他不高兴自己没谢他, 想到是薛耀付的饭钱, 宋渡爽快地对薛耀也露出满面笑容:“也谢谢薛老师了!”
薛耀勉强扬了扬嘴角, 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不谢……不谢……”
金鲤真回到酒店房间后,洗漱完穿着内衣躺上床,翻来覆去滚了几圈后觉得空气闷闷的。
她往窗户看去,昨天晚上胥乔关上的窗户依然好好关着。
胥乔不在, 没人会给她开窗透气,主动打开空调了。
金鲤真踢开被子,走到昨晚暗红色的沙发椅前, 蹲下触摸光洁的地面。一阵刺痛从指尖传来,他残留的基因依然让她感觉疼痛。
骗子, 明明说今天来打扫的。
金鲤真光着脚走到客厅的储物柜前,把里面的所有零食都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