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咬着铅笔头,睁大眼睛看着他说道。
徐恕呃了一声,走了进去,把路上看见顺便买的水果放到桌上,说:“叫我哥哥。”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赵南箫昨天搬出来后,暂时住在蔡大姐她们的集体宿舍里。
大姐们干的都是体力活,白天累,晚上下工,收拾完自己,洗个衣服什么的,回来也都十点多了,一般再闲聊几句,躺下去就睡。赵南箫也随她们的作息,晚上十点钟就睡了下去。
她的床位在下铺,铺着她昨晚从自己房间里搬过来的床单和被子。熄灯后,大姐们很快就睡着,耳畔不时传来几道时轻时重的鼾声。
赵南箫不习惯这个点就睡,加上换了个环境,一间屋里睡了七八个人,一时间更是睡不着,就躲在被窝里翻着手机,翻到了和徐恕的对话框。
他出差一周了,前些天,天天晚上和她发消息,向她报告他的行踪,今晚却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一条。
赵南箫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正要给他发,问他在哪儿做什么,忽然收到了他的消息:“我回来了,现在就在你外头。”
赵南箫一愣,急忙在睡衣外套了件衣服,从床上爬了下去,到门口轻轻打开门,探头出去看了一眼,果然,月光之下,看见他竟真的站在路边。
赵南箫惊喜不已,立刻跑了出去,飞奔到他的面前。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明天吗?”她低声问他。
徐恕不说话,低头看着她。
“问你呢,怎么不说话?”
“想你,就早一天回来了,回来发现你搬走了。”他轻声说。
路边灯光有点暗,他的表情看不大清楚,但语气听起来好像有点委屈。
赵南箫急忙解释了一遍。
“等小孩子上学住校了,我就搬回来。”
他唔了一声,双手还是插在兜里,站着一动不动。
真是见了鬼了。
明明没有半点问题,也不知道怎么的,看他这副样子,赵南箫莫名其妙就感觉自己这样搬走丢下他好像对不起他似的,迟疑了下,主动将他拉到边上的一个角落里,轻声问:“你生气了?”
“没。”他的语气还是闷闷的。
“你就是不高兴!那你想怎么样啊?我都已经搬出来了!”赵南箫也很是无奈。
“今天其实是我生日。”他终于开口。
赵南箫一愣,仔细再想,终于想起来了,今天好像真的是他生日。
她赶紧说:“实在不好意思啊,我这几天很忙,一忙就忘了。”
“你不忙也不会记得我生日的。”他又闷闷地说了一句。
赵南箫一阵心虚,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那怎么办啊?”
“我想你陪我去看电影。十几年了,你就没和我去看过一次电影!”
他的语气带着抱怨的味道。
这个要求好像也不过分,何况还是他生日。
但是……
“这么晚了,又这种地方,就是去县城也来不及了。我上哪儿陪你看去?”
“有地方啊,只要你答应陪我就行。”
“去哪儿啊?”
“你别管,到了你就知道了。”
赵南箫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下来。
徐恕终于舍得把自己的两只手从兜里拿了出来,抱了抱她:“那你快点去穿衣服!”
赵南箫回到里头,摸黑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从熟睡的大姐们的床前经过,溜了出去。
第 51 章
山月在深蓝色的夜空上追着人同行, 远处有终年游荡在峡谷雪山里的夜风吟唱。
赵南箫坐在车里,被徐恕载着行在车道上, 还是有点迷糊的感觉, 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半夜跑出来和他去看电影,而且连去哪里看都还搞不清楚。
她问了他好几次, 这么晚了,这里附近哪里还会有什么电影可看,他就是笑, 不说话,她更加迷糊,直到车子出了峡谷,开出去一段路后,她抬头看见远处夜空下那座迎面而来的雪山轮廓, 突然明白了过来。
“是去雪山别墅!”
她一下扭转脸。
“现在才猜到, 真是个笨蛋!”
他竟然这样毫不留情地嘲笑她。
这段路正好平整, 赵南箫伸手狠狠拧了一把他的腰。他“嘶”了一声,转头看着像要凑过来的样子。
“不许动!给我好好开车!”
他不动了,只解释说:“原先的屋主, 就我爸那个朋友,长期在国外, 这边一直空着, 只叫附近村庄里的一个村民定期来看护下房子,我就把地方长租了下来。我看你好像挺喜欢的,以后等我有钱了, 我买下来给你好不好?”
赵南箫抿了抿嘴:“我可受不起,凭什么要你买了给我。”
“你做我老婆呀,做了我老婆,连我这个人都是你的了。”
赵南箫再次扭过脸,见他眼睛看着前方,刚才这话分明像是顺口而出,心却也随之微微地跳了一跳,面上嘲笑了回去:“徐恕你别自我感觉太好了。谁要你这个人?我要你干什么用?”
他转过脸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说:“要了,你就知道了。”
赵南箫立刻就嗅到了一缕暧昧的气氛,心又微微地跳了一跳,不再和他玩笑,若无其事转头,支肘在车窗上,托腮看着外面被夜空勾勒出起伏轮廓的连绵山峰。
他轻轻咳了一声,也跟着静默了下去,过了一会儿,重新开口了:“这里到山脚看着近,路却有七八十公里,弯弯绕绕的,过去至少一个多小时。你困的话,先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他的声音,听起来是少见的温柔。
赵南箫悄悄瞄了他一眼,见他眼睛还是那样看着前方,显得很正经,就说:“我不困。”
“行,那你陪我开车。”
她嗯了一声。
车里很暖,四驱SUV的引擎发着低沉而平稳的运转之声,车窗外弯月在天,身边,是稳稳开着车的熟悉的人。
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一个多小时的路,赵南箫也没觉得长,她甚至生出一种感觉,觉得就这么一直开下去,开下去,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好像很快就到了,汽车来到了雪山脚下,经过那个进入了睡梦的静谧村庄,沿车道而上,最后停在房子的大门前。
赵南箫感觉他应该是早就计划着今天带自己来这里玩的。看房人不在,但电动大门的钥匙留在了门外的花盆里,进去后,他到厨房打开冰箱,赵南箫看见里头放着些看着像是今天才送过来的新鲜食材。
他转头问她肚子饿不饿,说自己晚上还没吃饭,只在路上随便吃了点。
赵南箫立刻说:“我给你做点东西吃。”
她的厨艺虽然不怎么样,但想来,无论如何应该比他会好一点儿。
没想到他却说他来做,说完翻了翻冰箱里的食材,几只山菌,几个鸡蛋,一把嫩菜,还有一块火腿。
“可以煮个面。”他说,显得很是老练。
赵南箫有点意外:“你真的会做饭?”
“会!”他的语气很肯定。“我以前在国外读书,不想吃西餐,就经常自己做饭。”
“其实我就只会煮面,还有蛋炒饭。”
见她看着自己,他终于老老实实地承认了。
赵南箫忍笑:“今天你生日呢。”
他笑得很灿烂:“刚才你不是说,要我也没用吗?我得证明给你看。”
赵南箫莞尔,也就随他了,走过去:“那我帮你洗东西。”
“不用。”
他抱起了她,将她放在一张椅子里:“你坐着。”
赵南箫就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在流理台前略显手忙脚乱的背影,忽然觉得厨房里忙碌的男孩子有点性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突然在脑海里就冒出了这样一种感觉。
他把做好的山菌火腿鸡蛋面端到了她的面前。
“吃吧。”
赵南箫在他期待的目光中,用勺子舀了一口汤,吹了下,喝了一口。
“好吃吗?”他显得有点期待。
居然真的不错,不咸也不淡,火腿和菌菇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很是鲜美。
“好吃。”她夸他。
徐恕仿佛舒了一口气:“那你多吃点。”
吃完了东西,他去赵南箫以前住过的那个房间里冲澡,赵南箫看见冰箱里还有草莓,就洗了一点,然后洗碗,正忙碌着,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也没回头,说:“你吃草莓吗?我洗了,放在桌上的盘子里。”
一双手从她的身后伸了过来,抱住她的腰。
“干嘛要自己洗,不是有洗碗机吗……”
徐恕低头,唇印在她脖颈的肌肤上,牙齿轻轻咬着她,含含糊糊地说道。
赵南箫被他啃得发痒,缩着脖子躲,吃吃地笑:“别闹我好吗,就几只碗,洗了就好。你先去看电影,我好了就来。”
“我要和你一起去……”
他不放,就那么从后抱着她,将她压在流理台前索吻。
赵南箫好不容易洗完了最后一只碗,手上的水还没来得及擦干,就被他一把抱了起来,来到影音室,将她放在了一张沙发式圈椅上。
“你想看什么?”他打开设备问她。
“你生日,你最大。你想看什么?”
“你看什么,我就看什么。”
赵南箫也就不和他绕口令了,翻了翻:“那就放这个。”
《BEFORE SUNRISE》,一部她喜欢的的经典爱情老电影。
“你看过吗?”
“没。正好一起看。”
灯光暗了下去,银幕上开始映出片头,徐恕过来,非要和她坐在一起不可。
圈椅坐一个人空,多了一个他,立马变得挤了起来,他索性将她抱坐在腿上,双手从后搂着她腰,让她把头枕在自己的肩上。
老实说,“人肉沙发”还挺舒服的,至少比两个人挤一张椅要好。
赵南箫不反对了,反正反对也没用,就这样坐在他的怀里,陪着他看起了电影。
这部电影讲的是一对年轻男女在异国街头偶遇一同夜游城市天明分开的故事,从头到尾,场景几乎都是男女主对白,爱的人会非常爱,不喜欢的人大概会看睡着。赵南箫看了一会儿,感觉身后的徐恕一声不吭,也一动不动,怕他觉得乏味,就转头说:“不喜欢的话,可以换一部的。”
她转头的时候,带着香味的柔软发丝擦过了他的脸,痒痒的,如同一根羽毛轻轻拂过他的心底。
徐恕呼吸一滞,眨了下眼睛,嗓音低低地说:“喜欢的。”
从片头一开始,他的心思就没在银幕上了。电影演的是什么,他几乎没概念,就一男一女,在不停地说着话。
但是他的这句话,确实千真万确,没有半点儿在骗她。
他真的喜欢,喜欢在这个只有闪动着电影画面的房间里,她这样慵懒地靠坐在自己的怀里,让他抱着她,陪着她,看她选的爱情电影。
赵南箫相信了他的话,继续靠在他的怀里看电影,出于和他分享的愉悦,过了一会儿,调整了下坐姿,又开始给他讲自己的观影心得。
“‘我对一个人越是了解,就能越是真正地去爱他。’我喜欢这句台词。你觉得呢?”
“我也喜欢。”
是的他喜欢,这么的喜欢这个温顺地坐在自己怀里的女孩,喜欢得想立刻上了她,娶她,白天和她一起吃饭,夜晚和她一起睡觉。
徐恕在心里想着,再次低低地应着她,嗓音透着一点不易觉察的沙哑。
过了一会儿,赵南箫想了起来,在他怀里扭了下,调整了个令自己能靠坐得更舒服的姿势,然后继续给他介绍电影的背景。
“有一年,一个29岁的导演,在费城偶遇了一个名叫Amy的女孩子,两人渡过了浪漫而疯狂的一夜。你可不要误会了,这个疯狂不是我们通常理解的疯狂。那一夜他们一直都在聊天,聊艺术,聊哲学,聊感悟,他们相互爱慕上了对方,天明因为各自的原因分开了。就是这段经历,促成了这部电影的诞生……”
赵南箫讲着讲着,忽然觉得他好像有点不对劲,迟疑了下,停住了,人坐他腿上,虽然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却不敢再动半分了。
抱着她的徐恕,也是一动不动。
银幕上的男女在试听间里听着歌。
局促而狭小的空间里,他悄悄地看她,她亦如是,彼此的目光刚对上,却又飞快地各自躲开,是折磨,又是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或许只有他们才能体味的带了点甜蜜的尴尬和暧昧。
男女主终于还是听完了歌,从试听间走了出来。
赵南箫也终于回过了神,飞快地从他腿上爬了下去,背对着他,嘴里含含糊糊地说:“我有点渴……我去倒杯水喝。”
他没有阻拦她,她也没有转头,说完立刻躲进厨房,躲了好一会儿,估计他应该已经恢复正常了,这才装作若无其事地回来,说自己有点困了。
“要不,休息了?”
这么晚了,她亦不忍催他又开那么远的路送自己连夜回去。
“你房间在楼下吧?你也去休息。明天早点回去吧。”
赵南箫说完,不等他有任何的回应,自己转身往楼上那个她从前住过的房间而去。
她上着楼梯,上了几级,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追了上来,心里一慌,脚绊了一下,就要摔倒在楼梯上,徐恕已经追到了她的身后,伸手一把扶住了她。
赵南箫腿软,还是跌坐到楼梯的转角处,看着他也顺势慢慢地半跪在了自己的面前,肩膀靠了下来,唇附着她的耳,用压抑的嗓音低低地说:“赵南箫,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
“你现在就可以试试的。”
第 52 章
赵南箫坐在楼梯上, 人被锢在了拐角的扶手上,后背紧紧地抵着身后冰冷的铜条栏杆, 被动地承受着来自于他的狂热亲吻。
他浑身发烫, 她也热得像要起火了,缺氧, 脑子昏沉,心里却又很清楚,这表示着什么。
如果她再不阻止, 那将意味着默许,接下来就要发生一件事情。
别说这种事情了,就连今晚来这里,原本也纯属意外,于她而言毫无计划。
她从小到大, 是个做事习惯照着计划走的人。
这真的有点快了, 超出了她的步调, 她真的还没有半点准备。
她闭着眼,感觉他反复地亲着自己嘴唇和面颊。
“赵南箫……”
最后他附耳轻声地叫她名字,嗓音听起来压抑无比。
必须说不了。赵南箫的后脑勺靠在栏杆上, 心里模模糊糊地想,然而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徐恕仿佛舒了一口气, 立刻就站了起来, 将她轻而易举地从楼梯上抱了起来,抱进楼上她曾住过的那个房间。
真的还没有准备好……
她最后终于又挣扎了一次,睁开眼睛, 对上他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他的眸光灼热得可怕,她红着脸,想摇头,却又无法再推开他了,真的不忍心,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推开一个对自己渴望了这么久的男孩子。
“生日快乐,徐恕。”
最后她在他的耳畔轻轻地说了一声,然后伸出自己两只胳膊,搂住了他宽阔而结实的后背。
徐恕满身的汗,她也是。
莲蓬头里热水哗哗地下,白色的雾气蒸腾漫卷,浴室模糊的大镜面里,映着水花下他紧紧抱着女孩子亲吻的身影。
徐恕这一刻仿佛还在梦里,有点不敢相信。
他已经没有胆量去问她那一年她订婚的那个晚上后来到底发生过什么,唯恐又惹她不高兴,破坏了现在的气氛。
他也真的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一直以来,折磨他的是妒忌,妒忌别人拥有过她,而他却始终未曾。
现在他终于如愿了,他也知道了,原来那一夜,他喜欢的女孩子并没有把她自己交给别的男人,全都是自己的误会。
当发现他徐恕才是拥有她的第一个男人之后,他最大的感觉也不是兴奋,而是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他今晚的表现实在是太差劲了。手忙脚乱,狼狈,第一次就不用说,简直是难堪的噩梦。即便是刚才,为了急着证明自己,他也太过鲁莽了。
他知道她被他弄疼了。
他一直隐隐担心,自己在她那里会比不过别人,今晚幸好没有比较。虽然他表现很糟糕,但下次,下次他一定会让她对自己彻底改观,让她再也离不开他。
“疼吗?”
回到床上,她摸了摸他肩膀上留下的被自己咬出来的一个深深齿痕,有点心疼地问他。
“不疼,我都没感觉。”
他摇头,笑嘻嘻地说。
“傻子。”
赵南箫说他。
“累吗,你睡觉。”
他柔声说。
赵南箫觉得身上舒服了,也很累了,泛起了困,嗯了一声,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很晚了,她大概也真的倦了,很快就睡着了,徐恕却迟迟无法入睡,他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孩子,怎么看都是不够,哪怕是到了这一刻,她真的已经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居然会这么好。
刚刚经历了一个特殊的夜晚,但赵南箫却睡得很熟,并没有因为身边突然多了个人而有半点不适,一觉醒来,发现天已经亮了,徐恕还闭着眼睛睡在她的身边。
他趴在枕上,睡相很差,一只胳膊搂着她腰,一条腿压着她的腿。
赵南箫屏住呼吸,看着枕边这张沉睡中的脸。
这个小坏蛋,一肚子的坏水,却真的长了一幅能哄女人的好皮囊。
赵南箫越看,越觉得喜欢,忍不住想趁他睡着偷偷亲他一下,又怕弄醒了,他要纠缠自己,就忍住了,慢慢地将他胳膊和腿从自己的身上弄开,然后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找到昨晚散乱在边上的衣服,套上出了房间。
这边的清晨是如此的安静,耳畔除了几声鸟鸣,再没有半点别的声音。
她肚子有点饿,下楼来到厨房,拿出昨晚冰箱里剩下的两只鸡蛋和一点火腿,正在做着早餐,徐恕从楼梯上下来,找了过来,什么也没说,一声不吭从后抱住了她。
他到来的结果,就是平底锅里的鸡蛋和火腿都彻底地煎糊,没法吃了,最后她人也被他抱回到了房间里。
等折腾完,已经快要中午了,赵南箫腿软得像棉花,肚子更是饥肠辘辘。
徐恕终于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下楼拿了昨晚剩下的水果,笑眯眯地喂给她吃。
“要不我们今天不要回去了,我叫看房子的再送点吃的东西来——”
他兴致勃勃地又提了个建议,自然了,话都没说完,就被赵南箫一口拒绝掉了。
必须得回了。早上手机都被他给强行关了一早上,她要是再不回去,恐怕那边的人都以为她失踪了。
唯一庆幸的,就是大家都还不知道她边上的这个人昨晚已经回来了。
他仿佛有点不高兴,又朝她伸过来手,被她一巴掌给拍掉了,命令他立刻收拾好送自己回去。
她必须得板起脸。
徐恕瞄了她一眼,不敢不听,终于老老实实地穿回了衣服,开车送她回去。
两人回到工地,正是正午吃饭的时间,乱哄哄的,赵南箫不许他和自己一起走,让他等一下,等自己进去了他再进,吩咐完要走,被他一把抓住手,靠过来朝她耳朵轻轻吹气:“小南姐,那晚上我们再去看个电影?”
赵南箫瞥了他一眼,说不去,转身丢下他就走了。
老陈和陈松楠早上不见她人,还关了机,问大姐们,也说一早醒来就不见她人,都很不放心。老陈正打算叫丁总派人一起到外头附近去找,看见她回来了,听她说是早上有事去了趟县城,手机没留意关机,也就相信了,全都松了口气。
这个白天剩下的时间,赵南箫根本没法安心做事,一想起昨晚的事,忍不住就脸红心跳,加上人真的有点累,晚上本来不想理他的,实在受不了他发过来的一条又一条的消息,八点多的时候,去了他的房间。
她一进去,就被他抱住,狠狠地亲,亲完了,让她留下来陪自己做事情,说保证不碰她,让她放心。
赵南箫相信了,就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坐在了他的怀里,看他在搞的软件,问了几句进展情况,忽然觉得他又不对劲了。
隔壁任工就在房间里,自己原来住的那间屋里,也有小孩子说话的声音,赵南箫可没这么大胆,立刻起身要走,被他拦住,强行抱到床上亲热了一会儿,隔壁忽然传来一阵小孩的笑声。
他停了下来,慢慢地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低低地说:“赵南箫,我们都已经那个了,你还不带我去见姥爷和阿姨啊?”
赵南箫坐起来,见他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皱眉忍得很辛苦的样子,想了下,说:“你什么时候有空,请个假吧,一起回好了。”
第二天大早,徐恕去找丁总请假,一听是请假,丁总立刻摇头:“通引桥的山体隧道已经开挖,引桥和索塔也开工,太忙了,你有实验室,别忘了还兼着指挥部助理的职位,没特别要紧的事,我看你还是不要请假了。”
“丁总,我就不说我朋友婚礼,我去见我未来丈母娘,你说,要不要紧?”
丁总惊讶:“这么快?”
“人生大事,宜速战速决。”
丁总哈哈大笑,点头:“行行,别的事不能放,这个事,我还真不敢不放。要因为我不放人,耽误了你的人生大事,我可没法向你爸交待。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尽快。”
丁总沉吟了下:“要不你看你再等几天?这周实在太忙,你要是走了,我这边很不方便,等这周过去,下周再放你假怎么样?”
虽然徐恕是恨不得立刻就走,但他也不是才工作一天两天的人,知道项目部的难处,对工作安排,心里更是有数。
丁总给的这个放假时间,和他原来的预估也是差不多的,正好李蔚然的婚礼也是在下周,于是答应了,道谢后,回来报告给赵南箫。
赵南箫自然是没问题的,不过再晚一周而已,何况,本来就不是她急着要回的,于是计划好下周一起回一趟。
没想到时间刚商量好,当天下午,她接到了家里阿姨打来的电话,说她妈妈沈晓曼这段时间大概太累了,上周着凉,检查有轻微肺炎,照医嘱挂了几天水,在家休息,本来已经好了,但这几天又出现了头痛和耳鸣的症状,自己家里正好有事,需要回一趟,怕走了她妈妈没人陪,问她能不能抽时间尽快回来。
妈妈以前因为爸爸的意外,有好几年都患了神经衰弱,好在这几年身体又好了,听阿姨的描述,有点像是旧病复发。
赵南箫有点紧张,和阿姨打完电话,立刻给妈妈打了过去,问她病情。
沈晓曼接到女儿的电话,很高兴,说自己问题不是很大,已经去看了医生,开了药过来,吃了药,晚上也能睡觉,怕她担心,所以没告诉她,让她不必记挂。
“不过,你那边要是能脱得开,能不能回来在家住几天啊?”她问女儿,语气带了点商量。
在和女儿几次因为工作的事发生冲突,最后不但败下阵,还遭到女儿冷落后,沈晓曼现在大概吸取了教训,虽然心里对她待在那边还是很不情愿,但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态度强硬地要求她怎么样怎么样。
赵南箫接到阿姨电话的时候,心里本来就自责,觉得自己平时对妈妈不关心,现在听她用这样委婉的语气和自己说话,更是内疚,立刻点头:“行,我这边安排下,其实本来下周我就打算回一趟的,我尽快回来,妈你好好休养。”
第 53 章
计划不如变化快。没想到时间刚商量好, 当天下午,赵南箫就接到了家里阿姨打来的电话, 说她妈妈沈晓曼这段时间大概太累了, 上周着凉,检查有轻微肺炎, 照医嘱挂了几天水,在家休息,本来已经好了, 但这几天又出现了头痛和耳鸣的症状,自己家里正好有事,需要回一趟,所以打个电话把情况和她交待一声。
妈妈以前因为爸爸的意外,有好几年都患了神经衰弱, 好在这几年身体又好了, 听阿姨的描述, 有点像是旧病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