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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的确是一双濒临崩溃的眼睛。岳喜叹道。她也明白为什么她觉得那人的背影有些眼熟,吴言的背影和聂云的背影相似。
“我借这本书。”吴言递给唐丁一本《机械制图》。他似乎是很开心地在借书卡上签下一个龙飞凤舞的“猫”字,然后拿着书满足地离开。
岳喜叹气,可怜的人。她看得出来这个吴言快疯了。灵活的眼珠在眼眶里溜了一圈后,一个主意令岳喜微笑。
第二天早晨,吴言的抽屉里有一封信。他撕开信封,信封里只有一张白纸片。
白纸片上写着:[猫:我是惜。为什么你的名字是猫?]
这就像《苏菲的世界》里所发生的事,吴言又看了一遍信。这信是乌云中漏下的光。
[猫:我是惜。为什么你的名字是猫?]
“惜”和自己一样都喜欢在没人借过的书的借书卡上签名。“惜”是同伴。吴言想道。他留了一封信在抽屉。他没想到:谁会知道“猫”是吴言。
[惜:我是猫,因为猫有爪子。]
岳喜看着这值得玩味的一句话——因为猫有爪子。他把新的白纸片放进信封。这是夕阳沉入地平线前的最后一刻。
猫有爪子。吴言希望自己有爪子,为什么呢?
第三天早晨,毫无意外地,吴言看到了第二封信。
[猫:为什么希望有爪子?惜]
吴言神经质地笑笑,为什么?如果一个人天天被敲诈勒索,他当然会希望有爪子。噩梦已经延续了一个月,就是因为他做错了一件事。
学习委员杜原看他的脸色不好,问道:“怎么了?吴言,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吴言冷冷地回答。他希望有爪子,爪子,如果敲诈他的人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噩梦也就消失了。
[惜:有人敲诈我。不过,他很快就会消失。猫]
岳喜看到这张留言后彻夜难眠。什么叫作他很快就会消失?吴言要做什么?他真的要崩溃了吗?
有人敲诈吴言——以什么敲诈?
第四天早晨。
吴言打开抽屉,信中多了一张明信片。图案是加勒比海滩自然风光,浅色的海水似乎能洗涤人心。
[猫:等待,忍耐。我会帮你。惜]
可是,我的忍耐已到了极限。他把明信片放进口袋里。口袋里静静地躺着一把匕首。
赵天制作的一百米有效的追踪仪有反应,是老图书馆后面的就仓库。岳喜预感到有些事会发生,来得及阻止吗?
这是一个好天气。碧树清风,令人心怡。
吴言走进仓库,表情是一个月来最平和的。
“钱带来了吗?”暗处有人问。
“我没钱。”吴言说。
“难道你不怕我把你干的事说出来?”那人的语气带着威胁的意味。
“……”吴言不说话。
“优等生吴言偷窥女生洗澡。”杜原走了出来,“这个题目很震撼人心。”
“这一个月里,我已经给了你八百块了,还不够吗?”吴言的语调是悲哀的。
“不够。只要我那天无意中拍下的照片还在,就怎么也不够。”杜原笑道。
“为什么要这样整我?”吴言的手伸进口袋。匕首的外壳是冷的。
“高一大考两次小考二十七次,你次次考分都高过我,这简直让人无法原谅。”杜原的面目狰狞。
原本单纯和善良的表情消失无踪。
“你真的还要敲诈我?”吴言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酷。
“猫,我是惜。”岳喜带着一身的阳光走进仓库,她的手上是一架微型录音机。她按键,一段录音传了出来:这一个月里,我已经给了你八百块了,还不够吗?不够……怎么也不够……岳喜按停,把磁带放进衣袋里。
“喂,猫,这家伙叫什么名字?”岳喜问。
“杜原。”吴言放松下来,他握匕首的手松开。
“杜原,据我所知,偷窥别人洗澡只是不道德行为。”岳喜对杜原说道,“敲诈勒索他人钱财可是犯罪行为哟。”
杜原脸色苍白。他向吴言冷笑:“你真狡猾,居然请帮手。”吴言的手又握住了匕首。
岳喜接口道:“彼此彼此,我的卑鄙程度与你相比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岳喜拿出一盘磁带:“我们打个商量,你把底片交出来,我把磁带交给你,怎么样?”
“行,你先把磁带给我,我再给你底片。”杜原爽快地同意了。
“惜,别信他。”吴言对岳喜道。
“就相信他一次吧。”岳喜微笑着把磁带递给杜原。
磁带被杜原抓在手中狂扯,他嘴里嘟囔着:“笨,笑死人了。”
看来,真正快疯了的人是杜原。他把磁带仍在地上卖力地踩着。忽然耳边传来一段录音:不够……
怎么也不够。
“那盘磁带是空白磁带。”岳喜惋惜地叹道。她望向吴言,“猫,你说该怎么办?”
吴言看着仓库外明媚的阳光,再看看岳喜,笑了。那是发自内心的笑。
“我带着磁带去校长办公室。”他说完顿觉全身舒畅。
“那么他呢?”岳喜指指狼狈的杜原。
“不管他,我们走吧。”吴言率先走出仓库。
“在这之前,”岳喜低喃,她靠近杜原,猛地往他腹部击了一拳,“让我发泄一下被欺骗的怒火。”
岳喜赶上吴言。她掏出一个苹果:“借你口袋里的刀用用。”
吴言惊讶地看岳喜,同时掏出口袋里的匕首。匕首反射着太阳的光芒,不像凶器。
“刚才你有好几次都想把它掏出来吧?”岳喜拍拍吴言的肩,她似乎已把吴言当作老友。
“你不觉得我很下流吗?我偷看女生洗澡。”吴言欲言又止,却有开心的滋味在胸中流动。
“你不是要去道歉吗?”岳喜咬下一大口苹果,“再说,你又不是偷看我洗澡。”
“惜,你叫什么名字?”吴言问。
“我叫岳喜。岳阳楼的岳,欢喜的喜。”岳喜答道。
“对了,我大概下个月就要转学了。”吴言轻松地说。当初是为了逃避,现在是为了重生。
“那么,记得在新学校图书馆的借书卡上写下我的名字。”岳喜掸掸头发,头发在阳光中飞扬。
“我不会忘记的。”吴言温柔地看着岳喜。
岳喜修长的眉一挑,她指着学校行政楼:“祝你好运!”
“你也是。”吴言摸摸岳喜的头,转身,昂着头走进行政楼。
岳喜望着吴言的背影微笑,她看看天空又看看手中的苹果。
她收好吴言的匕首。这把匕首很锋利,绝对可以杀死人。
第五章 清风吹来的时候
清风吹来的时候,许多梦想成真
——罗吉
1.我是中国学生
川端康成在诺贝尔文学奖颁奖台上的发言词题目是:日本之美与我。
对中国人来说,日本是个令人讨厌却又有那么几分喜欢的国度。连幼儿园大班小男孩都知道“南京大屠杀”。可是,日本的偶像剧场学生仍爱看,日本的任天堂游戏学生们爱玩,日本的漫画学生们爱看。那么,暂时把民族仇恨放在一边,去日本看看吧。这是立中对日本友好交流的共识。
飞机在大气中平稳的飞行,窗外是白茫茫的一片。
罗吉闭着眼幻想着有飞碟在云中徘徊,她笑出了声。
“想什么,乐得笑出了声?”魏佑生刚好坐在罗吉身旁。
“我在想像一群战斗机大小的蜜蜂。”罗吉有意考考魏佑生。
“《蜂云》”魏佑生一猜即中。他向罗吉诉苦,“我现在开始紧张了,不知道等一会儿下飞机后说些什么好。”
这十个对日友好交流生中,只有罗吉会点日语,其他人都是现学现蒙。魏佑生就学了这么三句。
第一句:您好,请多多指教。
第二句:您是日本哪里的人?
第三句:啊!我知道那里,那是个很美的地方。
赵天在魏佑生上飞机前拍着胸脯保证,只要他学会了这三句话,在日本就可以朋友遍岛。
市川市是个很美的城市,在日本地图上要找老半天才找得着。来接机的老师热情地献上一束温室里培养出来的樱花。
以后的二十天是怎样的二十天呢?
十二月,中国北方的河流已经结上冰,而在日本的市川,温泉还冒着热气。
是个交流生将与日本学生结对子,住进他们的家里。
罗吉就是住在面前这个笑起来露出两排牙齿的津村绫子的家里。
津村绫子的头发短而俏丽,她细长的眼睛随时都弯着笑意。她也同样打量着罗吉。她对罗吉说了一大串日语。
翻译,也就是留日学生刘豪翻译道:“津村同学问你,是不是立志中学的女孩都像你一样漂亮?”
罗吉顽皮一笑,她突然冒出一串流利的日语:“津村同学,是不是市川中学的女生都像你一样可爱?”
津村绫子的嘴巴夸张地张着,语气兴奋:“你会说日语?”
罗吉看看呆若木鸡的刘豪,接着对绫子微微一笑:“我略懂一二。”
日本的民族色彩已越来越淡。传统的和室在日本家庭已不再是必备的,津村家庭就灭有和室。
安是奈美惠的CD,漂亮的棒球帽,大堆的漫画书遗迹女性化的小玩意,这就是一个日本女学生的房间。
冬天被隔在了窗外。盖着温暖的棉被,罗吉和津村绫子窝在一张床上谈论心事。
绫子的脸上涂着面膜,活脱脱一个僵尸:“我已经十四岁了,我想长得更漂亮一点儿。”她看罗吉,罗吉看着她就想发笑。
“罗吉君,你那么漂亮一定有许多男孩子追你吧?”
“不知道,我没时间。”罗吉回答。
“没时间?”绫子尖叫,“那么多的假日你干什么去了?没有恋爱的日子是多么难以忍受。”
看着唱做俱佳的绫子,罗吉大笑出声:“我有比恋爱更美妙的事要做。”
“什么事?”绫子问。
“跳舞。”罗吉回答。
“你会跳舞?”绫子激动地握住罗吉的肩,面膜一路往下掉粉,“我是芭蕾社的。”
罗吉安抚绫子:“面膜要掉下来了。”
绫子马上停住:“我们可以联合弄一出舞蹈在青神祭上演出。”
“什么青神祭?”罗吉问。
“为了纪念市川一个剑客保留下来的祭。”绫子眉飞色舞地说道,“就是玩的节日。”
“我有一个关于《海的女儿》的舞剧,你可以演邻国公主。我们再找一个男孩扮演王子就成了。”
罗吉介绍道,“这个舞剧里全是芭蕾舞和现代舞的结合动作。”
“就找青木社长演王子吧。”绫子眼中是一片憧憬,“青木社长扮演王子一定帅呆了。”
靠赵天提供的三句日语,魏佑生成功地结交了青木浩二。青木浩二大概有一米七五,给人一种阳刚美的感觉。如果岳喜在的话,这两个人可就是一双美瑜了,都有掩不住的光芒。
万国语人人都会,连蒙带猜,两个人的沟通基本上没有问题。
别人都说日本学生考大学苦,可是中国学生比日本学生更苦。一个日本中学生课后花三个小时解决课业已算是个刻苦的学生,而一个中国学生在平时要花五个小时在课外学习,临考前晚则要忙到一两点。十年寒窗下来,人人都成了解题高手和熬夜金刚。
青木浩二和魏佑生建立友谊还在于他们有共同的爱好:数学。
第一个早晨,罗吉是在煎什锦煎饼的油香中醒来的。今天,也是理事长陪同交流生参观市川第一中学的日子。
在参观完语音室后,魏佑生提出看看市川中学的社团建设。理事长把他们带到成列室。成列室里摆放着市川第一中学社团历届所得的奖杯,奖旗,比如:篮球社获得的县男篮高手联赛的金杯,剑道社社员获得的“剑丸”奖励,柔道社的辉煌成就一览表,等等。
罗吉感兴趣的是烹饪社和芭蕾社。如果立中也有烹饪社,立中食堂的生意就会一落千丈。而芭蕾社是个既吸引人又折磨人的社团,用脚尖跳舞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小学一年级的就在少年宫学芭蕾的罗吉是最清楚其中的心酸的(要想在红地毯上飞翔就必须在水泥地上磨圆脚尖)。
成功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理事长答应让交流生分别到他们结对子的日本学生所在的班上三天课。
带着恶作剧和好玩的心情,罗吉换上市川中学的校服。
绫子和罗吉大笑着赶往学校。罗吉的背包里还放着一双白色舞鞋。
下午有两节课:英语和代数。
刚进教室,也就是国三F班,上课铃就响了。
英语老师是个戴深度眼镜的女老师。
“宫藤老师是个老处女,所以脾气古怪。上她的课,大家都提心吊胆的。”绫子在罗吉耳边低语。
宫藤老师将一叠试卷扔在桌上:“这次考试成绩,你们班非常不理想。现在我念到谁,谁就来这里拿卷子。”
按照老规矩,宫藤老师念名字是由第一名念到最后一名。绫子越听心里越紧张,她拿笔的手都快拿不稳笔了。
“津村绫子”。宫藤老师叫道。
绫子拿着试卷,顿觉当头一棒。她考了59分。这老师也太狠心了,就差一分。
绫子垂头丧气地回到座位:“我只考了59分。”呜,天地变色,今天回去怎么对老妈交待。
“别灰心,下次考好不就行了吗?”罗吉安慰绫子。她有些奇怪地问:“你们班最高分是76分。
英语题很难吗?”
“不是,因为我们是F班,A班的学生成绩都很好。”绫子颇有些自卑。
“F班又怎么样?”罗吉挑眉微笑。绫子扭头看罗吉,也笑着挑眉:“让那些优等生去死吧。”
“现在,我们现场作文,下课前5分钟必须交到我这里来,题目是《我的梦想》。”宫藤老师把试卷纸发了下来,罗吉也得了一张。
说来也巧,初三暑假夏令营时,罗吉和岳喜心血来潮把三毛的一篇文章翻译成英文了。三毛的梦想被这两个人改头换面一番,居然也成一篇美文。
咬着一绺头发,罗吉用最快的速度写完英语作文。罗吉的脖子不停使唤地拧了几十度,窗外正对着足球场,一场精彩的足球赛正在进行着。不知道岳喜她们参加女子高中篮球联赛的情况怎么样了——她们在第一场就碰上了凶悍的石草中女篮,吉凶未卜。
“这位同学。”宫藤老师在敲罗吉的桌子。
罗吉转过头,眼前是宫藤老师的面部大特写,“这作文是你刚才写的?”
罗吉的头向旁边移动,再移动,她强笑:“是的。”这张脸真恐怖!
“那么,你念给大家听听。”宫藤老师的眼光透过镜片刺得罗吉的脸微微发痛。真是个强悍的女教师。“我的梦想。我的梦想是当一个拾荒人。因为,我可以一边走一边看垃圾箱里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我可以呼吸新鲜的空气,快乐自由得如同天上的飞鸟。”罗吉念道,“当然,最理想的是当个海边拾荒人。”她停下来问宫藤老师,“还要继续吗?”
“继续。”宫藤老师的眼光变得柔和。
“在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我可以在海滩上起舞。世界上有那么多医生,所以我不必加入拯救万民的行列;世界上有那么多作家,所以我也不必为人类灵魂健康与否担忧。我就是我,独一无二。我快乐所以世界快乐。”看着沉思的老师,罗吉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坐下来吗?”
“语法真确,读音标准。”宫藤老师缓缓开口。她问罗吉,“当一个拾荒人真是你的梦想?”
罗吉笑道:“那是另一个人的梦想,拾荒也是我50岁后要干的职业。”
宫藤老师有些恍惚,她对罗吉说:“我曾经梦想当一个舞蹈家,现在却只能在这里教学生学英语。”
她盯着罗吉,眼神出奇的亮,“梦想和现实根本就是两回事。”
罗吉笑而不答。这件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必强辩。
“你叫什么名字,新来的转学生?”宫藤老师欣赏地问。
“我叫罗吉,是立志中学学生。”罗吉回答。
“中国学生?”宫藤老师怀疑地问。这女孩的日语发音非常地道。
“中国学生。”罗吉微笑。
第五章 清风吹来的时候
2.日本男孩青木浩二
罗吉还记得她初见青木使,那种惊艳的感觉。青木浩二,一个令人惊艳的男孩。
市川第一中学的舞蹈室里,青木浩二正在练习青神祭上要表演的“樱舞”。青木浩二的齐肩长发在空中飞扬,他的神情之间的一股梦幻的味道。他的手指,他的关节,他的眼神都在舞蹈。
罗吉倚着门欣赏青木浩二的舞姿,一千个舞者有一千个舞姿。青木浩二的舞姿具有梦的特质,似幻似真。
掌声中,青木浩二停止动作,他的神情与舞蹈时截然不同。对罗吉而言,那种艳丽,梦幻的感觉消失掉了,青木浩二现在只是个神色傲然,头发长长的小男生。
绫子上前向青木浩二诉说什么。青木浩二侧过头看了罗吉一眼,他对绫子说了句什么。
罗吉擅长读唇,青木浩二说的是:“长得漂亮不等于舞跳得漂亮。”
罗吉笑笑。她是不是真的给人这样的感觉,漂亮而无用?她眼前一亮。
魏佑生已站在她的面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他脸上尽是感动的神情,“我终于可以说中国话了。”
罗吉问魏佑生:“你的长笛带在身上了吗?”
魏佑生变魔术似的掏出一管长笛。
“你想干什么?”魏佑生感兴趣地问。
“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有人想让我干点儿什么。”罗吉道。她问:“你怎么在这儿?”
“看,那边那个炫目的男生就是我结对子的对象青木浩二。”魏佑生道。他发现罗吉眼中有异光一闪,那是看见对手的光芒。
绫子和青木浩二正商量着什么,接着,绫子跑过来,神色有些兴奋:“罗吉,青木学长说他看你表演一段后再做决定。”
罗吉柔声道:“绫子,能借你的练功服用用吗?”
“没问题,我也好想看你跳舞。”绫子眉都笑弯了。
罗吉问魏佑生:“你会吹《春江花月夜》吗?”
魏佑生笑而不答,他只是举了举长笛。
罗吉换上舞服,连做了几个柔软体操的动作。“放松放松。”原来少年宫的舞蹈老师总是在她们跳舞前这样说:“你们要让身体有被融掉的感觉。”
热身完毕后,罗吉给了魏佑生一个暗示。
充满中国风味,幽高旷绝的笛音想起。穿着白舞鞋的罗吉的眼神变了。
她的舞姿和青木浩二不同。青木浩二是“幻”的,而她是“真”的。真切的情感,真到深处却又变成不可捉摸的舞姿。
青木浩二的神色凝重,似乎又带有着几分喜悦。这个中国女孩不可小觑。她的如云黑发似乎都有了生命,像江湖中浮游的藻类植物。那么黑的头发,那么甜的头发,让人的心里一下子空了,又一下子被填满了。
舞,在能舞时,用生命舞蹈,这就是罗吉坚守的信条。
魏佑生吹着长笛,心中也是罗吉灵动的舞影。他吹着长笛,不经意间看到青木浩二的眼神,眼神中有一种东西叫感动,而另一种东西也许叫做喜欢。
可能么?因为一场舞而喜欢上舞者?笛声变淡。还是,16岁是容易感动的年龄?
舞毕,整个舞蹈室鸦雀无声。青木浩二率先鼓掌,他走到罗吉面前:“我很荣幸成为你的舞伴。”
罗吉笑问:“不再说‘长得漂亮不等于舞跳得漂亮了’?”
青木浩二的脸红了红,他想说什么,罗吉已经先开口了:“我叫罗吉,请多指教。”
“没想到你日语说的那么好。我叫青木浩二,请多指教。”青木浩二笑道。
罗吉和青木浩二握手为盟。两个人的手都那么修长。罗吉突然想起同样有一双修长手的人——岳喜。岳喜率领的立中女子篮球队已进入1/4决赛。代价是惨重的。石草中学的女篮采取的是擦边球策略。
据传,石草女篮队员上场前都要把手指甲剪成锯齿状,一场比赛下来,指甲会磨平。经过3个月魔鬼训练的立中女篮队员们在球技上已可独当一面,可在打擦边球方面却是一片空白。要不是唐茜被弄伤左眼的事件激起了这帮女生凶悍的本性,立中女篮赢不赢得了还是个问题。
现在大问题来了:立中女篮将要对上育中女篮,岳双岳喜极力隐瞒得双胞胎真相即将大曝光。
“怎么办?”岳喜满不在乎地笑笑,指了指脸上的抓痕,“我可以变容,比如贴一张创可贴什么的。”
“如果赢了我们中学,你们将和五中女篮争夺冠亚军。你怎么想?”岳双犀利地问。
岳喜笑道:“根本不用想,尽全力争了。”她靠着沙发闭目品茶。不用想?不,说老实话,她有一刹那在犹豫。自己真能和原来的队友争球吗?那些朝夕相处、为同一个目标奋进的队友。
日本。
现在,魏佑生和青木浩二改用美语交谈。谁叫人家美国人财大气粗,逼得日本人中国人都要学美语。不服气归不服气,学还得学。
青木浩二问魏佑生得第一句话是:“罗吉有没有男朋友?”他显得很平静,只是他得眼睛里像有火焰在燃烧。
魏佑生诧异地看了青木浩二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有还是没有?”青木浩二问。
魏佑生回答:“不知道。”
青木浩二拎住魏佑生地衣领:“什么叫不知道?她有没有和男孩一起手牵手在校园里走,你都不知道吗?”
魏佑生也火了,他也拎住青木浩二地衣领:“没有。你满意了吗?”
“你喜欢罗吉?”青木浩二低声道。
“这和你无关。”魏佑生冷着脸。他拨开青木浩二地手。
“我要追她。”青木浩二说。他看着魏佑生。
魏佑生道“这和我无关。”
空气凝住了。半晌,青木浩二笑了,他搂住魏佑生地肩:“这和你有关,因为我要你教我写中国字。”
魏佑生盯着青木浩二,青木浩二坦然地回看他。
“好,我教你。”魏佑生开口道。
罗吉把玩着手中的玻璃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青木浩二的舞技好得没话说,他扮演的王子比岳喜还要略胜一筹,整个舞剧给人一种近乎完美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