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锭银子砸在了这猥亵男子的头上:"喂,我就喜欢长相平淡无奇的丫头。你把她卖给我吧。"夜心坐在二楼的栏杆上,脸上是满不在乎的微笑。
猥亵男子捧着银子,眼珠子转了转:"我妹妹很能干的,这银子恐怕少了些。"
"你妹妹?"夜心佩服地点头,"原来这世界真有这么无耻的人,居然将自己的手足拿来卖了赚钱。"
猥亵男子有些恼怒:"她不过是我爹的小妾所生的陪钱货。"
卖唱女抬起头来,对着夜心苦苦哀求:"这位小姐,我娘她重病缠身,哥哥说没钱请大夫,因此……因此要将我卖了筹钱……"她清秀的脸庞很是惹人怜爱。
"你卖唱赚的钱不够我塞牙缝。"猥亵男子用力拉着卖唱女的手,"还是把你卖了划算。"
"我去求红霄歌舞团的艾莲大小姐录用我。我一定可以赚钱给娘买药。"少女苦苦哀求。
"你长得平凡无奇,我们艾莲大小姐怎么会录用你?"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走出雅间,傲慢地说。
"啊,是慕云二小姐。"那长相猥亵的男子恭敬地对慕云作揖,"这臭丫头痴心妄想,您别见怪。她怎么可能进得了建康最有名的红霄歌舞团。"
失望的泪水滑落卖唱女的脸颊。
"人应该认命,没有资质的平庸女子不该有过多的妄想。"慕云冷漠的话语让夜心挑高了眉毛。
"毛毛虫也可以变成蝴蝶,我会在一个月之内把她打造成超级巨星!"夜心拍着栏杆,眼睛里是万丈光芒。
"你还真是会说笑。"慕云嘲笑地看着夜心。眼前的少女虽然衣着上乘,举止却全无大家闺秀的风范,顶多只是什么暴发户的子女。
"如果我做到了呢?"夜心淡淡一笑。
"这样吧,你我各出一千两,谁赢了,钱就都归谁。"慕云似乎已经看到自己的钱袋里又入帐了一千两,不禁露出得意的笑。
"赌注太小,一万两吧。"司马元显从雅间走了出来,"我当公证人。"
慕云在刹那间变得楚楚动人,声音也娇柔了三分:"司马公子--慕云好久没见到您了。"
司马元显笑了笑:"一个月后,如果这卖唱女在红霄歌舞团的表演中夺得最佳,你就输了。"他转过头专注地看着夜心,"夜心,我可是相信你,所以这一万赌金我来出。"
谢挺之走了出来:"不劳司马公子费心了,这点钱我还是有的。夜心,快下来,栏杆断了怎么办?"
夜心懒洋洋地笑着,看着谢挺之:"我相信你会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接住我。"
慕云的脸色有些难看。司马元显,谢家三公子都和这女子关系匪浅。看来这女子来头很大。真是让人嫉妒。
"喂,你叫什么名字?"夜心对着卖唱女微笑。
"月叮当。"卖唱女回答。
夜心露出意味深远的微笑:"相信我,赢了钱我们一人一半。你娘也可以请很好的医生来看病了。"
"司马花花,红霄歌舞团是什么东西?"夜心好奇地问。
"司马花花?我什么时候改名字了?"司马元显哭笑不得地看着夜心。
"因为你很像是著名的花花公子啊,所以我简称你司马花花。红霄歌舞团很有名吗?"夜心笑眯眯地回答。月叮当小妹妹现在看到司马元显都是一副芳心暗许的模样。
"它是闻名世间的歌舞团,和各国将相都交往密切。它里面的歌姬舞姬全是上上之选。无数贵公子为了表演会的门票一掷千金。"司马元显开始怀疑自己把赌注压在夜心身上是否是个错误。
谢挺之担心地看着夜心。自己的零用钱是不是就这样没了?
月叮当在一旁听得表情都变得绝望。
"我本来想说七天的,幸好我说的是一个月,时间勉强够用。"夜心的回答让这三个人差点晕过去。
歌舞歌舞,当然要有歌才有舞。
"司马花花,你会弹琴吧,我这边有两支曲子,你帮我记下来。"夜心推推要晕倒的司马元显。
"谢挺之,你帮我记一下歌词,我写的字太难看,我担心叮当看不懂。"夜心踢踢化石一样的谢挺之,开始认真地回想。
王菲一姐唱的《水调歌头》当然是最合适不过。但是光是这样还不够--又或者再来个反差极大的《笑傲江湖》?遥想当年自己看林青霞版的《笑傲江湖》,简直被迷得神魂颠倒--
第9节:一个神秘的代言人
自己至少比古人多些21世纪演唱会的观摩经验。什么舞台效果、灯光等等,看得是很多啦。搞个漂浮的人造月亮出来倒是不错的构思。要是能够展现月叮当凌空飞舞如飞天的场景,那一定有震撼效果……夜心的《水调歌头》才唱了两句,司马元显已经露出惊讶的表情,飞快地记谱。谢挺之更是将歌词录得飞快,表情古怪。
如同当年唱KTV一般唱完两只歌,夜心端起茶来灌了两口。这才有空注意到眼前的三个人似乎比刚才显得更加呆滞。
"不行吗?这个,我知道我以前被称为走音天后。不过这两首曲子我苦练了很久,绝对是不会走调的。"夜心大言不惭地宣布。
"夜心小姐……好好听哦。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歌!"月叮当如梦初醒,兴奋地说道。
"我也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好的歌词。"谢挺之喃喃地说。
"那个不是我写的啦,是我家乡流传的曲子和歌词。"夜心有些脸红,连忙解释。虽然回到古代,盗版没风险,但是自己还是偶尔会不好意思。
"你家乡还真是能人异士辈出。"司马元显轻摇折扇。为什么自己多方调查也只知道夜心最早出现的地点是城外的桃花林?
"呵呵--"夜心干笑两声转移话题,"你们觉得月叮当有当巨星,咳,是当红伶的潜质吗?"
两位风格迥异的帅哥的视线齐刷刷放在了月叮当脸上。
谢挺之没有说话。
司马元显轻轻一笑,"这个月叮当姑娘似乎年纪太小,潜质还不大看得出来。"意思就是,月叮当看起来勉强算个少女,虽然瘦得更像个鬼。
夜心仔细打量月叮当,意外地发现她有一副宜男宜女的漂亮五官。拜自己以前在化妆柜兼职所赐,帮她化个妆绝对是没问题的。听说古代的化妆品多少都含有铅,绝对是不合格产品,但好像也没听说过亿万古代妇女们中有死于化妆品中毒的例子啊。
"我……我也知道我是不行的。"月叮当低下头,声音惆怅却藏着期望,"我只是梦想着能唱出艾莲大小姐那样美妙的歌声。"
夜心抓住月叮当的肩膀:"绝对没问题的,你要对你和我还有那两个军师有信心。"
月叮当看着夜心那明亮而自信的眼睛,心中突然也有了一点信心:"我会努力的。"
"不过,我们得想个法子,来个轰动效应。"夜心皱眉想着。要月叮当由一个平凡的女孩子突然变成歌舞团最耀眼的新星,还真得出奇制胜。看来得使用21世纪的造星计划,全方位包装月叮当。
"什么法子?"谢挺之问。
"利用大家的好奇心。因此,从现在开始月叮当你不能回家了。你的母亲我会派人把她接出来照料。"夜心打了个响指,"从现在起我们要塑造一个全新的月叮当。"
司马家控制的全国性酒楼最近出了一个神秘的代言人。只画有她背影的海报不断出现在大街小巷,比大盗飞龙的通缉令还要热门。
海报上是一个月中仙子的飘渺背影。上书两句诗句: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没有人知道这女子的长相,只是听掌柜们说,这美女名叫月叮当,将于一个月后的红霄歌舞团宫廷汇演上出现。
一群好事者将这神秘女子的美貌传得天上仅有地下无双。偶尔还会传出这神秘女子的片言诗句,让风流才子们无限景仰。
而目前才子们口中的绝色女子月叮当正在进行艰苦的练舞特训。
好在她身体的柔韧度极高,悟性不错,总能将夜心提供的一些奇特舞姿融会于自己的舞蹈中。
"舞水袖这功夫没十年是没办法炉火纯青的,"夜心扯谢挺之的袖子,"怎么办?你们又没有大功率的鼓风机。"谢挺之经常整天不见人影地跑去练兵习武,好不容易捉到他,怎能不麻烦麻烦他。
"鼓风机?"谢挺之已经习惯夜心嘴里的新名词。
"就是可以让月叮当的袖子飘啊飘,显得很好看的那种吹风的工具。"夜心打量月叮当。经过十来天的食补,小妹妹看起来气色红润,皮肤白皙。很不错的小佳人啊。
"其实我可以帮你做这个鼓风机。因为这什么风完全可以用掌风来代替。"谢挺之胸有成竹地微笑。夜心真是满脑子鬼点子,昨天还把自己的手下叫去,偷偷摸摸地吩咐了一大堆什么舞台布景之类的事情。
夜心开心地握住谢挺之的手摇了两下,"谢谢你啊,你帮我解决了大问题!"
夜心的手温暖柔嫩,谢挺之只觉得有种很异样的感觉从她的手心里传过来,热得就好像要将他的心都燎出水泡来,却又偏偏舒服得令他放不开手。他感受着那种温度,微微地红了脸,喃喃地叫了声,"夜心……"
夜心先怔了一下,然后才惊觉自己这动作在奉行"男女授受不亲"的古代无异于女色狼。"呵呵……我太高兴了,我不是故意的。"她忙不迭放开谢挺之的手。
谢挺之看着她将手抽回去,抿紧了嘴。她的动作伤到他了。什么叫不是故意的?她有必要这么急着撇清么?甚至就好像握着他的手是多么令她不快的事情一样。
他皱着眉,看了她很久,终于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
夜心莫名其妙地看着谢挺之的背影,他看起来像是在生气,但她不明所以。她皱了眉,嘴里喃喃自语,"被我不小心非礼就这么生气,这样很打击我啊。"明知道自己是要走的,那么还不如平日里相处得冷淡一点,以免到时候不舍得。她这样说服着自己,但心里却不由有些发酸。
她从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冷落可以令她这么伤心。
一个月就这样长着翅膀逍遥地飞了过去。
谢府的琴师快被夜心弄疯之前,总算达到了她奇特的要求。
而心甘情愿为夜心免费服务的丫鬟们则拿着宣纸和竹片捆扎出了奇怪的物体--夜心小姐说的月亮灯。还制作了衣摆长达一丈的红衣,真不知道谁敢穿了上街去免费清扫街道。
红霄歌舞团宫廷汇演当日,天气好得令夜心想谈个小恋爱或者出走去天边。
初夏的温度适宜,微微的风吹来,让人心头舒爽。这臭氧层没有破洞的古代初夏还真是美丽得宛如梦境中出现过的画卷啊。阳光纯净,天空蔚蓝。
夜心一身男装,和谢挺之一起走进了皇家演艺大厅。
第10节:没事长这么帅干嘛
空气中暗香浮动,隐约的琴声似乎从天际传来。金碧辉煌的大厅尽头是巨大的水池,水池里是源源不绝的清水。清水之中矗立着乌木搭建的巨大舞台,舞台上方轻纱曼垂。
"皇帝坐哪里啊?"夜心好奇地问。
"你问这么清楚干嘛?"谢挺之反问。
"那个……我想找他签名。"夜心满怀激情地回答。有签名的话,自己回到21世纪也可以炫耀一下。那可是皇帝啊!
谢挺之保持着万年不变的冷静,"你只可以做梦的时候梦到他。"
厚厚的幕布将阳光阻隔。
大厅里的灯火映着夜明珠的光辉,一时间宛如瑶池仙境。
悦耳的琴声响起,宛如水银泻地,又像暗示着一场盛大祭祀的开始。
开场的舞是流传后世的白绽舞。白绽舞起源于汉末,开始时只在巫女降神时表演,到晋朝已很流行。
夜心只是在书上看过这样的描写,不禁兴奋地睁大眼睛。
舞者就是慕云二小姐。她一身白衣,飘飘若仙人。
只见她轻轻地起步,两手高举好像白鹄在飞翔,袍袖拂动好像白云在飘浮,袍袖中还时时露出雪白的手腕。
她有时折腰转身,俯昂翻转,像蛟龙游动,有时脚步轻移,好像有无形的手把身体轻轻地推引着前进。
她舞姿飘逸,舞衣洁白,像明月浮动在云河。
"哇,跳得真好。"夜心感叹。怪不得慕云一副天下女子都是大便的表情。
赞叹之声从观众席传来。有几个世家公子的眼珠子已经在放光了。
慕云体态轻盈,如微风吹动了流波,她含笑流盼,勾魂摄魄,那妩媚的眼睛一直朝着夜心的方向眨啊眨。
那眼神令夜心万分不快,她知道慕云绝对是在对着谢挺之放电。
恶狠狠地瞪了谢挺之一眼,夜心嘴里低声嘟囔着:"没事长这么帅干嘛。"
红霄歌舞团宫廷汇演果然精彩万分。夜心沉醉其中,直到大厅突然一静。
琴技高超的琴师,弹奏出一段意境高妙的琴声,让人联想到无处不飞花的春城。宛如天籁一般的歌声在舞台上响起。来人正是传说中的红霄歌舞团台柱艾莲大小姐。
她穿着蓝色的纱衣,红唇轻启,仪态万千。
"古代的超级巨星,果然非同凡响。"夜心明亮的眸子里是纯粹的欣赏之情。这可比21世纪某些不断换服装而声音无特点的明星演唱会好多了。
"你确定你打造的月叮当可以胜过艾莲?"谢挺之转过头,那张招蜂引蝶的脸上是迷人的微笑。
"看了月叮当的表演你就知道了。"夜心微微一笑。古人永远不知道怎么把花枪耍得比真工夫还要真。
谢挺之专注地看着夜心的侧影。就如同救谢婷时和诗会上一样,这少女身上笼罩着一层自信的光晕,那让她比台上的艾莲还要光彩照人,令人移不开目光。医术,文学,现在连歌舞她也表现得如此自信,谢挺之看着她,不知道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少女身上还会有多少惊奇,引着他不自觉地想去深究,甚至已经渐渐地迷失了自己的心。
"你看着我干什么?"夜心瞪谢挺之。虽然已告诉过自己不要对他太用心,但他那样的眼神还是害她心跳快了不止一拍。有时候,人的身体竟然完全不服从大脑的指令。
"我不过是觉得你看起来有点心虚。"收回自己的目光,谢挺之淡淡地回答。
皇帝赏了黄金给艾莲,而月叮当登场的时间到了!
司马元显获得了皇帝首肯。大厅的灯火逐一熄灭。
寂静黑暗的舞台上亮起了蒙蒙的光。
那光如同萤火虫的光芒,闪耀不定地升向高空。
舞台半空,居然有巨大的圆月亮。
一个美女的影子正在圆月之中姿态优雅地舞动着,宛如月中嫦娥献艺。
飘渺空灵的歌声和着优美的萧音在大厅中回旋。那美女翩翩起舞,飘飞的缎带的影子让人觉得她在御风飞行。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倚户,照无眠,何事常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司马元显在皇帝身边轻笑。夜心那丫头真是令人惊讶,居然创造出如此梦幻的舞台。
而那歌声那歌词,真是千古绝唱。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司马元显的眼神迷惘了起来。
舞台后,艾莲美目里是欣赏也是惆怅,"好美的歌声,好美的歌词。"她吩咐慕云,"这样的人一定要留在我们歌舞团。"
慕云尴尬地回答,"那女人不过是一个卖唱女,我觉得……"
艾莲眼中闪过凌厉的光:"乱世上,谁过去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要紧。我要的是有才华的人。慕云,你越来越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那歌声和萧声渐渐低落。台下的人如梦方醒,惆怅地想要留住如此动人的美景。
突然如雨的花瓣在空中飞扬了起来。
萧声和琴声合着响了起来,让人如同看到澎湃的大海,以及一个有侠客的故事。
舞台上光芒大放,亮如白昼。
纷纷花雨中,一个穿着大红衣裳的女子正在半空中抚动琴弦。她头发披散下来,黑亮如上好的绸缎,衬着大红的衣裳,显得皮肤更白,红唇更红,眉目如画。她就这样凌空坐在烟雾中,宛如仙子精灵。
海潮般的声音扑面而来。琴音婉转起伏。萧声独上,月叮当版的《沧海一声笑》璀璨出场: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苍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啊,这才是我心目中的东方不败。"夜心很满意于自己创造的效果,完全忘记在舞台一侧拉着滑轮,以便让月叮当悬在半空的可怜仆人们。自己制造的干冰,果然有云雾缭绕的效果。还有那个可以扫地的超长衣摆,果然是够有风格。
"怎么样?"夜心转过头问谢挺之。
第一冰
"答案很明显不是吗?"谢挺之拍了拍夜心的头,"真的很不错。"
"月叮当肯定可以实现她的梦,而我可以拿到约定的赌金。"夜心笑得宛如花朵初开,"你不觉得她是今天最耀眼的那个人吗?"
"我觉得你才是最耀眼的那一个,因为你有一双魔手,可以化腐朽为神奇。"谢挺之温柔地看着夜心,露出让人心醉的微笑,"你辛苦了。"
"啊……那个……这个……"夜心扭过头不敢再看谢挺之的眼睛,连话也说不全了。
"你的舌头被猫咬掉了吗?"谢挺之轻轻笑着,拇指轻轻触碰夜心绯红的脸颊,目光变得浓烈起来,像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一时间海浪般涌上来。
"……我才没……"大概是常年练武的原因,他的手指有一种很粗糙的感觉,指腹在她光滑细嫩的皮肤上缓缓摩挲,令人生出酥麻的触感。夜心的声音渐如蚊呐,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而心却跳得疯了起来。
在如鼓的心跳中,她看着谢挺之缓缓地俯过身来,呼吸温柔如风,声音却比夜风更温柔,他在她耳边轻轻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夜心并不意外他会好奇,毕竟她那样离奇出现,又表现出那么多奇怪的地方。但此时此地,她并没有多余的心力和他争论这个。他的气息与体温那样地贴近她,她就像是喝醉了酒,说不出任何一个完整的句子。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到底是为什么才来到我身边的,我只希望,你能够为我留下。"
谢挺之就像对待最珍爱的宝物一般,将自己的唇印在了夜心的额头上。
所有的忧虑都被这个羽毛般轻柔的触吻盖住。她想,他的声音和表情诱惑了她,这一刻,她什么也不愿意多想。
就仿佛这世间只有他和她。
月叮当两只曲子红遍建康,连皇帝也赞赏有加。而她如愿加入了红霄歌舞团。
夜心和大当家艾莲有一次神秘的会面。这次会面的结果是,夜心得到了任何时候红霄歌舞团为她预留的嘉宾席。
司马元显有一天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夜心艾莲跟她谈的是什么。
夜心的回答是:"我建议她玩玩歌剧,学习唱有情节的歌。然后,我把人怎样在半空飞啦,为什么月亮上有影子啦等等秘密都教她了。"
司马元显激动地问:"哦,为什么为什么?"
夜心看着司马元显,笑得像只狐狸,"给我一万两黄金我就告诉你。"
第四章京城第一冰
超级炎热的夏天来临。没有空调的古代夏天让夜心郁闷得要命。
没有一丝风,蝉疯狂地叫嚷着,天气热得让人也忍不住想跟着尖叫。
夜心躺在凉榻上,嘴里喃喃自语:"哈根达斯……呜,就算是有一支小布丁也不错啊……这该死的古代……"莫名其妙被"夜心之链"带回古代后,自己的人生还真是郁闷了不少。
夜心站了起来,明亮的眸子里是旺盛的斗志:"也许造一台空调会是不错的选择。"
之后的几天,夜心拜访了铁匠,又跑到木匠那里呆了很久。神秘兮兮的样子让谢挺之也忍不住问她:"你又要干什么?"
夜心微微一笑:"我不过是要自己在夏天好过一点。"18世纪中叶,人们已经注意到了压缩空气被重新膨胀时,会吸收热量使温度下降,这个现象后来成为所有降温设备的基本原理。
夜心对谢挺之招招手:"我说,看在你免费提供我吃喝住玩的份上,我有了好东西也要分你一份。你想吃什么口味的冰棒?"古代最不缺的就是新鲜的水果。水果冰棒,呜,光想想就觉得暑热消散,口水泛滥。
"冰棒是什么?"谢挺之茫然的表情还真是可爱。
夜心拉着谢挺之的衣袖,声音温柔地说,"你出钱,我出技术,我们在建康开家'京城第一冰'吧。很好吃很赚钱的哦。"差点忘记谢挺之除了英俊之外,还是一个很有钱的人。
俯视着夜心,看着她拉自己入伙的表情,谢挺之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很愉快的感觉,他脸上的线条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好。不过,你做的冰棒一定要先给我尝尝。"谢挺之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夜心的头发。
"喂,美女的头发怎么能乱动?"夜心哀怨地瞪谢挺之。
"你的头发一点都不像美女的头发,美女的头发丝缎一样滑,而且黑得发亮。你的头发只能说是像稻草。"谢挺之实事求是地说道。不过,他还是喜欢揉夜心的头发。自那天他亲吻过她的额头之后,两人的关系便像达成某项协议一般融洽起来,彼此之间不时也会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他最喜欢便是这样故意惹夜心生气,再欣赏这少女孩子气的一面。
夜心果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鼓着两个腮帮,转身便走了。要吃冰棒不是?我拿辣椒和盐做根冰棒给你吃。
在一个直径20厘米的气缸里用两个大气压对空气进行压缩,然后把压缩的空气输送到装有盐水的容器里蓄积起来,再撤掉气压,使空气膨胀还原,盐水瓶里的湿度迅速下降,最后获得的是温度为-70℃的冷盐水,用这冷盐水来制造冰块是再合适不过了。
夜心直接把18世纪某位医生的发明拿来使用,造出了巨大的冰块放进自己房间。房间里的温度不久下降到了她满意的程度。她忽然觉得人生再度充满了希望。
谢婷推门而入,美丽的眼睛惊讶地看着夜心:"夜心,你施了什么法术,怎么你的屋子这么凉快?"
夜心懒洋洋地指了指冒着白烟的冰块,"是啊,我变了一块冰出来。"
谢婷也学夜心一样舒服地躺在凉榻上:"这东西可是皇家才有的哦。"
夜心微笑了起来:"我觉得皇帝也好,平民百姓也好,其实都是平等的哦。所以我要开一家冰店,让普通人也可以在夏天快乐地吃冰棒。美女,你帮我想想看那些冰棒取什么好玩的名字呢?我打算把高级又贵得离谱的冰棒卖给有钱人,所以得弄个风雅点的名字唬人啊。当然,最便宜的冰棒就叫小布丁好了,省事。"
谢婷笑了起来,"交给我吧。"自从和夜心成为朋友,她就一天天地改变,再也不是那个只会绝望哭泣,甚至想死的谢婷了。现在她才明白,原来人生还有另一种活法。
夜心开始筹划着"京城第一冰"开店当天要怎么吸引所有人眼球的事。鬼点子在她的脑袋里转来转去,她突然愣住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越来越适应古代的生活,甚至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