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妈妈生气了?哎……恋爱中的女人就是这么奇怪啊!
太好了!妈妈吃醋了,竟然问起了韩小姐!
宋冬松攥着门把手,紧张地盯着沙发上的那对男女。
接下来,阿陶会怎么回答呢?
他会怎么甜言蜜语来哄妈妈开心呢?
可是就在宋冬松满是期待地望着这一对男女的时候,却发现,阿陶平静地拧眉,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妈妈看。
咦,这是怎么了?说话啊!解释啊!赶紧哄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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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门后的宋冬松, 手心里的汗都要出来了。
他着急啊, 替阿陶着急!
这男人怎么这么不争气,关键时候, 赶紧说话啊!
而面对沉默中带着惊讶的阿陶,宋益珊越发难堪了。
她甚至觉得自己质问关于韩小姐的事, 简直是在自取其辱。
“其实, 你不必解释什么, 这个和我没有关系。”她别过脸, 几乎不敢去看阿陶:“说到底, 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你来历不明,我收留了你,也愿意继续给你提供一个住所。你想走就走, 想留就留,怎么都可以。这些……和其他的, 并没有什么关系。”
并不是因为她捡到了阿陶, 收留了阿陶,就非要阿陶眼里只能看自己。
“她是女人吗?”
一个疑惑的声音传入了宋益珊耳中, 也传入了门后面宋冬松的耳中。
啊?
啊?
背后的宋冬松,闭上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阿陶啊阿陶,有你这样的吗?这个时候你得山盟海誓诅咒发誓说你心里眼里只有她, 一切都是误会。
结果呢, 你老人家竟然找出如此拙劣的一个理由。
什么叫她是女人吗?你长着那么大眼睛看不到人家是男人女人啊?
和自己的儿子一样, 宋益珊也是无语了。
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阿陶,看着他一脸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眼神,一时竟然哑口无言。
她能说什么,还能说什么?
最后终于,她长出了口气,无奈地抬手摸了摸额头:“她不是女人,那谁是?”
阿陶坦诚地望着她:“你是。”
“还有呢?黑婶是吗?九花伯母是吗?你还见过哪些女人吗?”
她想,她真得收留了一个精神病吧!
阿陶想了想:“黑婶不是,九花伯母也不是,其他女人,我没注意过。”
也许见过,也许没见过,不过他并没有注意过。
所以,要他说见过女人嘛,以及见过哪些女人,他说不上来。
“好,好,我明白了。”
到了这个时候,宋益珊基本已经可以判定,阿陶不是个精神病人,就是她的陶人变的。
在阿陶的心里,天底下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自己。
作为一个天然的雄性,他自然要紧紧盯着自己这个唯一的雌性了!
阿陶凝视着宋益珊,他感到宋益珊的情绪发生了变化,可是他不明白她到底怎么了。
自己说错了什么吗?
“我是不是哪里不好?你不喜欢?”
宋益珊摇头,连忙摇头,她望着粗布床单已经堆落在腰际,光着臂膀坐在沙发上却能依旧一脸无辜的阿陶:
“你没有哪里不好,你很好,我也没有不喜欢你。另外,我为衣服的事再次向你道歉,明天早上我带着你去挑一些合适的衣服。”
丢失陶人的事,她明天还得去派出所登记报案,走个正式手续。
至于其他的事,她暂时不想去想了,还是先歇歇睡去吧。
可是谁知道,准备走向卧室的话,却见阿陶裹着床单,几步跟了上来,陪她一起往卧室走去。
宋益珊这次想起昨晚阿陶硬是赖着和自己一起睡的。
她挑眉,淡定地告诉他:“阿陶,我忘记告诉你了,你的房间在那边,看,对,就是那个房间,你先委屈下吧。”
那是一个杂物间,不过里面有一张床。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睡。”
阿陶光明正大平静坦然地说出这不要脸的话来。
“可是我不想和你一起睡。”
宋益珊毫不愧疚地打击他,并且在他仿佛委屈地皱起眉头的时候,上前一步斩断他的后路:“你不是问我你哪里做得不好吗?你不是害怕我不喜欢你吗?那我现在告诉你,我觉得你不该自作主张,不该霸道地任性妄为。”
她平静地这么说道:“作为一个被我收留的客人,你应该遵循正常的规范,过去,那才是你的房间。”
阿陶转头看了看那个房间。
宋益珊直接转身进了自己房间,扔下一句:“我喜欢遵守规矩的男人,讨厌任性妄为的男人。”
因为宋益珊的这句话,阿陶难舍难分地看了眼宋益珊的卧室门,最后恋恋不舍地去了那个宋益珊指定的房间。
宋益珊一个人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秋风秋雨吹打窗户的声音,却是难以入眠。
关于阿陶,关于自己的陶人,关于自己的师姐宋天赐,关于自己那早已经逝去的父亲,许多回忆竟然在这一个略显凄冷的夜晚涌上心头。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她终于睡去了。
睡梦中,她重新变成了一个小孩子,跟在父亲身边,一手玩弄着泥巴,笑得单纯可爱。
“爸爸,你是陶人宋,我就是小陶人宋,我长大后要像爸爸一样,成为大师,扬名四海!”
“爸爸,他们说我捏的不是人……”
“爸爸,为什么我捏不出人的脸?”
小宋益珊的雄心壮志,很早就破灭了。
这个世界用现实告诉她,她根本不是长为小陶人宋的料。
先天的缺陷,让她永远无法捏出属于人类的脸。
她可以凭着记忆硬生生捏出那种人脸的形状,可是她的陶人,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灵气,让人一看便知道是个拙劣的仿造品,是假的。
于是她把自己所有的失败品统统摔碎了。
她是一代大师陶人张的弟子,不允许这样低劣的作品留在世间玷污陶人张的名声。
她站在那一片碎片的荒芜中,哭出了声。
梦中的场景转换。
她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专注固执凝视着她的眼睛。
“喜欢吗?”那双眼睛的主人,把一个小小的陶人送到了她面前。
小小的陶人,有着黑而亮的眼睛,还有一个红红的唇儿。
她看着眼熟,可是认不出这是谁。
“送给你,这是我做的第一个陶人。”眼睛的主人,声音清冷中透着些许暖意。
“不,我不要,我不喜欢!”她盯着那个陶人,皱起了眉头:“不要给我这个,我讨厌陶人!”
说着,她赌气转身离开了。
她不喜欢这个人。
这个人怎么轻易就做出那么可爱的陶人,她却不能。
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她嘴唇里含糊地念叨着,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猛然间,她醒了过来,茫然地看看四周,听着外面的秋雨声,感受到踢了毛巾被后泛凉来自两腿的阵阵凉意,她才意识到,自己做梦了。
抱着毛巾被,背靠着软垫,她在那里发呆,想着自己遭遇的这一切。
正愣着,忽而就仿佛外面发出一点声响。
很是轻微的咔嚓声,不过她依然听到了。
那是她家大门被关闭的声音。
看看时间,现在是凌晨六点钟。
是谁,是谁会在这个时候关上外面的大门?
她知道,这个时候,儿子一定睡得正香甜,不可能出现在大门处。
更何况,如果是儿子,他完全没有必要像做贼一样这么蹑手蹑脚!
排除了儿子后,她想到另外一种可能,那种唯一的可能,她浑身的汗毛在这一瞬间都竖了起来。
毛骨悚然。
第18章
宋益珊在这一瞬间, 呼吸几乎凝滞。
外面的风声雨声都清晰地传入她的大脑中, 犹如千丝万缕的线在脑海中交织。
而就在那清晰的声线中,她听到了一个脚步声。
她家这巴掌大的小院里, 秋风秋雨之中落了许多枯黄的梧桐叶。
此时的声音,恰是一双脚轻轻踩在湿润的梧桐叶上发出的闷响。
宋益珊紧紧地攥着毛巾被, 脑中闪过一千个一万个主意。
她该怎么办, 打电话?给110打电话, 给谭超月打电话求助?
假装毛巾被下的世界是安全的, 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继续躺下睡觉?
还是说, 出门去,去看一看,到底是谁, 到底是不是他,如果是他, 他又在做什么?
当耳中那个蹑手蹑脚的脚步声已经踏上了台阶的时候, 她终于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眼前的一切仿佛罩着一层朦胧的纱, 只要她踏前一步,仿佛就能捅破了。
她收留了阿陶,也冒着将自己和儿子置于危险中的可能, 选择相信了他。
那么现在,她就该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这种后果。
她一狠心, 下了床, 推开了卧室的门。
当她的门推开的那一瞬间, 也恰好,客厅的门被推开了,一个高瘦的身影踏入了客厅中。
来人小平头,裹着床单,看上去像一个打算跑路的和尚。
清晨六点钟的朦胧夜色中,两个人,四目相对。
她一愣,他也一愣。
她怔怔地站在那里。
在发现果然是他的那一瞬间,之前那种因为不可测而愈发强烈的恐惧感,竟然慢慢地消散了。
她盯着他,看他被细雨浸润了的黑发,看他因为些许的惊讶而泛起涟漪的黑眸。
许久后,她终于率先发声:“半夜三更的,你做什么去了?”
“我……睡不着。”他低下头,看看脚尖,复又抬起,看不出是不是在因为说谎而不自在。
“我听到大门响了,你刚才出去了?”
“嗯。”
“去做什么?”
在克服了最初那种对未知的惧怕后,宋益珊表现得像是一个审问犯人的公安。
不过想想,她确实应该理直气壮。
这是她的家。
半夜偷偷跑出去的是他。
“我想散散步。”床单底下,他的手仿佛轻轻动了下,口中这么说道。
“散步?早晨六点钟,披着床单去散步?”这让她怎么相信?
“嗯,我觉得这个床单很舒服,比我之前的衣服舒服多了。”这是真心话。
可是宋益珊会傻到相信这句话吗?
她皱着眉头,上下左右把他打量一番,最后终于将目光落在了他右边的手上。
为什么他右边的手,一直藏在了床单底下?
“你的手怎么了?”她盯着那片垂下来的床单边缘。
“没事。”
“你手里拿着什么?!”
她顿时意识到了,他手里拿着一样东西?!
是什么?他偷偷地拿了什么?
阿陶好看的眉眼轻轻皱了下,无奈地抿了抿唇,他终于认命地抬起了手。
当宋益珊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时,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这是?
碗?
她以为他伸出手来,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会打开一个神秘的豁口。
可是,只是三个碗?
而且是三个最平常不过,她家里现在就在用着的碗?!
她是不会记错的,这个花色的碗,当初是一家饭店订做的,当时她特意找了一些小工来帮着赶工,最后多出来一些尾单,就给几个小工分了分,自己留下几个平时用。
宋益珊盯着那碗,那看看抿着唇颇为无可奈何的阿陶,只觉得额头出现三道黑线。
“你拿着碗做什么?”
“散步。”阿陶言简意赅。
“你拿着三个碗去散步?”
这让她怎么相信?
“嗯,我想去厨房准备做饭,拿出碗来,然后我忽然想去散步,就出去了,忘记把碗放下。”
宋益珊呆了足足十秒钟,最后终于点头:“也行,这样好像……也能说得通。”
对于精神病来说,很是说得通。
要不然她实在不明白在下雨天的凌晨六点钟,有人提着三个碗披着床单去大街上溜达。
“我去做早餐了。”他凝视着她,言语中带着点小心:“你要吃什么?”
“随便。”
她还哪有心思想什么早餐:“早餐不用着急,我先回去睡一觉。”
一夜的梦,伴着一夜的秋雨,身体凉了,心也凉。
大早上被梦惊醒,却看到他这么诡异的行为。
她还是回去睡个回笼觉压压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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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宋益珊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雨终于停了,太阳出来了,璀璨的阳光照在窗台上,给她带来了别样的好心情。
她洗漱过后,走出卧室,却看到餐厅里,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怎么了?”她有些莫名。
“没什么。”宋冬松连忙低下头,继续喝自己的牛奶。
而阿陶却依然望着她,略带小心地问:“你想吃什么?有豆浆有牛奶有果汁,有油条有包子还有煎蛋甜饼。”
想了想,他又补充说:“烤面包也有。”
他看上去就像个开早点铺的。
“豆浆,油条。”
“好,你等一下。”
说着,阿陶连忙站起来,去往厨房帮她取早餐。
她走到餐桌旁坐下,瞟了眼埋头喝牛奶的儿子。
“牛奶好喝吗?”
“好喝。”宋冬松抬头对着妈妈一个甜笑。
“那你把吸管插进去啊。”
“啊?”
“你的吸管插错地方了。”
宋冬松连忙低头一看,赫然发现,他的吸管根本放到牛奶杯子外头了!
“妈,妈妈……”
难得说一次谎,竟然就这么被拆穿了,宋冬松抬头对着妈妈干笑。
“行了,别装了,上学去吧。”宋益珊挥挥手;“我没事,你不用一副提心吊胆唯恐当孤儿的样子。”
“好,好,好……”宋冬松看看厨房里的阿陶,再看看妈妈:“妈妈,你也别太生他的气,他做饭挺好吃,人也不错!”
宋益珊别了儿子一眼,心中充满无奈。
这才几天,儿子怎么就向着阿陶说话了?
“知道,我不是老虎,他也不是红烧肉,我不会吃掉他的,上你的学去吧。”
宋冬松听了,也不敢再说什么,赶紧跑进自己卧室,拿起书包往学校赶去:“妈妈,等放学了让阿陶做好吃的!”
听着儿子远去的脚步声,宋益珊叹息。
真是一个太容易被收买的儿子啊!
正想着,阿陶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餐桌旁,呈上了油条和豆浆。
油条喷香脆黄,豆浆浓郁甜美。
宋益珊一尝,就知道这不是外面卖的豆浆油条。
外面的没这么好的味儿。
“你自己做的?”
“是,好吃吗?”
“还好。”
于是阿陶不再说话了,他安静地坐在餐桌旁,看着宋益珊吃饭。
宋益珊吃饭的样子,比起他以前见过的其他人,并算不上多么优雅,可是他就是喜欢看她吃饭。
她连吃饭的样子都那么迷人。
特别是吃着他亲手做的饭菜,更让人舍不得挪开视线。
宋益珊自然知道自己吃个早餐也是就着他的目光当调料的,不过她已经见怪不怪,淡定了。
经历了昨晚的惊吓,以及今早的虚惊一场,她觉得即使现在有一只鬼在自己餐桌上飘,她都不会动动眉毛了。
“我带你出去,再去买点衣服。”
吃饱了饭,擦擦嘴,宋益珊这么说。
今天,依然是重复着昨天的故事。
继续买衣服。
第19章
有了上次的经验, 宋益珊直接开车带着他来到了县里商场, 专门找一些真丝棉麻的让他挑,这次还算顺利, 他很快自己选了几件。
“这次可要看好,千万别再出事了。”想起阿陶当时的情境, 她心有余悸。
也许是她欠了他的, 就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看他难受, 她也不好受啊。
高高瘦瘦的阿陶站在她身后, 拎着购物袋,点头:“嗯,我知道。”
秋日的阳光透过商场的玻璃帷幕照射下来, 细碎地洒在他平淡简洁的板寸上。板寸之下,好看的眉, 幽深的眸, 挺直的鼻梁,如刀片一般的唇。
她的目光不由得往下移, 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下。
以前只觉得他和自己的陶人长得像,可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是真得几乎一模一样。
她的陶人的脸是运用了美学比例, 本着协调统一匀称的美学观,三庭五眼, 四高三低, 全都提现在那张近乎完美的脸上。
可是现在, 这个男人竟然和自己一手塑造出的陶人这么相似。
以前并不觉得,现在仔细看,实在是很协调,很美学。
“你不喜欢这件衣服?”阿陶见她盯着自己看,以为她是对自己新换上的衬衫不满意,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
宋益珊见他这样,唇角微微勾起来,笑了笑:“走吧,我们去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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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时候,恰好谭超月在,直接过去登记了这个报失案。
谭超月的几个同事,宋益珊也认识,声音都听过,有一个甚至还是宋益珊的小学同学。
“益珊竟然做出一个陶人?”小学同学赵子健有点不敢相信,这么打趣说。
宋益珊笑了笑:“我怎么就做不出啊?虽说这辈子只做出一个,好歹也是做出来了。”
赵子健听了笑起来;“是,只做了一个,还丢了。”
这么说着,其他人也都笑起来。
他们都是男人,提起宋益珊这件事,也是觉得好笑,加上年纪不大还没结婚,并不会去体恤别人心里的痛。
当然也是平时开玩笑开习惯了。
宋益珊淡淡地瞥了赵子健的方向一眼,没说话。
倒是原本等候在旁边的阿陶,往前走了两步,随在宋益珊后面,然后将目光缓慢地移向了赵子健。
赵子健开始的时候还在笑,后来便渐渐笑不出来了。
他只觉得头心发凉。
有一道冰冷的目光盯着他,让他感到从头到脚的森寒。
笑声停下来,几个年轻公安的脸也僵了下来,众人都渐渐地将脸转向了一个方向——阿陶所在的地方。
阿陶穿着淡蓝色亚麻衬衫,高高瘦瘦的,沉默地站在那里,两道有型的眉下,一双黑眸安静地盯着赵子健。
他并没有恼,也没有怒,甚至那张脸上找不到其他任何一丝波动。
可是那双眼睛,却仿佛没有温度般。
办公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宋益珊看看派出所的众人,再看看阿陶,只好勉强笑着对旁边的谭超月说;“月哥,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说着,拉了下阿陶的手,就要带他走。
阿陶是个不按理出牌的人,当时他伸手直接摔倒了郝大哥的事她还记得呢。
可是这里不是外面,这是派出所,周围都是实打实的公安,如果阿陶真得惹麻烦了,那就是大麻烦!
谭超月听她这么说,皱了皱眉:“对了,益珊,有件事想和你谈谈。”
“什么?”
不知为什么,宋益珊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不是好事。
谭超月并不说,而是看了旁边的阿陶一眼:“跟我进去这边办公室吧。”
宋益珊犹豫了下,还是点头。
她其实想到了,谭超月说的事情或许自己或许不爱听,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这边宋益珊刚要迈步,阿陶马上紧随其后,要跟着。
宋益珊安抚地回头看了眼阿陶:“阿陶,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和月哥有事情要谈。”
阿陶望着宋益珊,微微拧眉,看上去自然不情愿。
宋益珊甚至觉得,他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担忧,还有妒意。
她忽然有些想笑,微微抿唇,声音放暖:“几分钟就好,你坐在这里等下。”
阿陶默了片刻,点头。
走进办公室,谭超月关上门,也不说话,就这么打量着宋益珊。
他到底是个办案多年的公安,办公室里的光线又有点暗,被人这么盯着看,宋益珊渐渐不自在起来。
“月哥,有事你就说吧。”
她认输,率先这么说。
谭超月垂下眼,忽然开口:“昨天夜里,你家里有没有什么异常?”
异常?
宋益珊听到这个,眼皮便微微颤了下。
昨天夜里,当然有异常。
她家那个披着粗布床单的男人提着三个碗在夜雨朦胧中跑出去散步了!
“怎么,你发现了什么?”谭超月什么人啊,机警得很。
宋益珊眼睫毛一眨,他马上意识到了。
面对直接逼问过来的谭超月,宋益珊垂下眼,默了片刻,还是决定,为阿陶保守这个秘密。
她知道谭超月是为了自己好,也知道谭超月想捉住那个碎尸潜逃犯。
可是,阿陶不会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宋冬松。
阿陶,也绝对不会是那个碎尸犯。
她坚信这一点。
她不会相信,那个因为自己一个眼神,便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衬衫是不是合适的男人,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
宋益珊在谭超月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审视眼神中,这么慢腾腾地说。
谭超月没想到她皱眉了半天,竟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嗯?”他继续等着她说重点。
“盖的毯子有点薄,我半夜跑到储藏室去找了一个被子。”
“那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我该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宋益珊反问:“发生了什么事?”
谭超月浓厚的眉峰往下压,盯着宋益珊:“好吧,既然你不说,我来说。”
他默了片刻,才缓慢地说:“昨天凌晨,我看到你家附近出现了一辆车子,车型是大众辉腾,车牌被遮住,看不到。”
“然后?”
宋益珊诧异地问。
她以为谭超月会说看到了阿陶披着床单在街上溜达,没想到他说起了车。
“这辆车非常奇怪,一是没有车牌,二是一路的高速监控没有这辆车的任何踪迹。可以说,我们现在对于这辆车是什么来路,有什么目的,以及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你家附近,完全无从查起。”
“可是……我也不知道这辆车怎么回事啊,再说,就算这辆车在我家附近出现过,也并意味着和我家有什么关系。”
那条街上很多商铺,都可能有关系。
也或者,人家只是顺路经过。
“但是我不得不考虑各种因素,所以我必须搞清楚,阿陶和这辆车的关系。”
“你觉得那辆车是他的?”
“并不一定。不过昨天我见他时,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是他自己的吧?”
“是。”
那身皱巴巴的西装,自然是他自己的。
“好吧,益珊,你知道那套西装是什么牌子,什么布料吗?”
“我是搞陶艺的,不是搞服装批发的。”宋益珊一脸无奈:“男人的衣服,我只懂童装。”
谭超月笑了笑,那笑里带着一点冷。
他点燃了一根烟,抽了口后,这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下宋益珊。
“他那套衣服,我也不懂,不过我查过了,那个衣服,应该是法国纯手工定制。”
“嗯,然后呢?”
“他穿得是高级定制西装,对普通的衣服过敏,作为一个男人,看上去他很娇贵。这样的人,我很好奇,是什么来历,又是什么身份。益珊,你能告诉我吗?”
是什么来历,什么身份……
宋益珊自然不知道,不过她还是淡定地笑了笑:“超月,我和他是朋友,不过作为朋友,我以前并没有查户口的习惯。我只知道,他出身很好,家境富裕,至于家里有什么人,做什么生意,并没有问过。”
“既然这样,那你一定不介意,我们把他叫过来,问一问他,顺便查一查他的身份证件。”说着,他挑眉,眸中翻过一道冷意:“他总不该连身份证都没带吧?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宋益珊心微微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