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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是四楼,下水道堵了,怎么可能堵到她这里?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这大半夜的,她蹭蹭蹭跑到楼下。
“你好,请问你这里卫生间返水了吗?”
谁知道她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回应,最后还是对门的邻居翘头往外看了看:“这家人出去旅游去了。”
“旅游?”叶筠皱眉,纳闷地研究他家门外,也没见漏水。
按理说如果洗手间返水的时候,应该是先到三楼再到四楼啊,不可能三楼没什么事,她那里开始返水。
邻居看出她的疑惑:“人家临走前就封死下水了,当然不会漏了。”
听了这话,叶筠恍然大悟,蹬蹬蹬就要往楼下跑。
三楼不漏,那二楼呢,总不能二楼也封死下水吧!
好不容易敲开二楼的门,人家睡眼惺忪:“我家?我家是独立下水,不和你们走一条管道。”
“不是说一楼是独立下水吗?怎么二楼也是?”
二楼的那大爷皱了皱眉头:“是啊,一楼是独立下水,所以我们家总是被淹,这不是今年干脆花钱,我们也改独立下水了,以后我们也单独一个管道,你们爱淹就淹去,和我们没关系。”
说完这个,人家直接把门关上了。
这下子叶筠傻眼了。
一楼独立了,二楼独立了,三楼封死了,敢情就她家返水了?
她手忙脚乱地跑回楼上,只见返水现在已经比最开始小了,不过脏水已经溢满了整个卫生间。她赶紧拿出拖把和水盆等开始奋斗,堵拖擦百般武艺施展,同时打电话开始着物业。
这老婆小房子,物业基本等于没有,现在这么晚了,更是没人。
没办法,叶筠开始在网上百度找通下水管道的,给这个打给那个打的。
正忙得焦头烂额,外面有个人探头往屋里看过来:“这是怎么了,返水了?”
叶筠回头一看,是隔壁邻居,她连忙请教:“你家返水过吗,你平时都找谁来通?”
邻居摇头:“咱们是四楼啊,哪能返到咱们这里来,我也没找过啊。”
叶筠想想也是,继续打电话找人。
打了四五个电话,要么是无法接通,要么是人家表示明天可以过来,要么距离小区很远,总之没一个靠谱的。
这可真是,平时天天看到一堆通下水道的小广告,怎么到了用的时候竟然没一个给力的?
正焦头烂额,就听到门口处又有脚步声,她以为是刚才下楼的邻居回来了,也没在意,谁知道那人突然出声:“你先躲回卧室去,我来吧。”
猛地转头一看,是萧彦成。
“你怎么来了?”现在已经晚上12点了。
萧彦成却没搭腔,直接大步进来,一看这水势,赶紧把叶筠从卫生间拽出来,然后把她推到卧室里去。
“你别在这里,太脏了,水也凉。”
叶筠哪能自己躲起来:“不用,你穿得这么好,弄脏了多可惜,我自己来——”
然而她都没机会说什么了,萧彦成脱下西装外套扔给了她,之后自己撸起衬衫袖子,连皮鞋都没脱,直接就进洗手间了。
叶筠一时有点不忍看,那皮鞋一看就不便宜的样子。
“有没有旧床单之类的?”
“……有!”
说着间,叶筠赶紧冲出去,拎出来旧床单,甚至把一床旧被子牺牲了。
萧彦成在这里奋勇战斗,还用了皮卡子,用不了多久,水势总算是暂时被堵住了。
深夜,空调撒发出凉飕飕的气息,一男一女站在洗手间和卧室的小过道上,无声地面对着奋战过后的惨不忍睹的战场。
叶筠看看萧彦成的皮鞋,真是滑稽又狼狈。
“你,先换双鞋?”她试探着说。
“嗯。”
于是叶筠赶紧拿过来拖鞋给萧彦成。
她家都是女士拖鞋,最大号38的,萧彦成穿着都露出脚趾头,更加滑稽了。
不过叶筠实在笑不出来:“现在怎么办?”
她当然知道,水势只是暂时被堵住,一个不小心,还能再冒上来,如果自己这边堵得严实,这水还得溢到五楼去。
“你现在去楼上通知五楼六楼,请他们先不要使用下水,我在这里盯着。”
“好,好,那我这就上去!”
说着,叶筠就要往外跑。
萧彦成叫住了她,指了指她身上。
她低头一看,不由脸红,刚才去翻旧床单,宽松的睡衣有点乱。当下赶紧拿来外套,穿好了,然后蹬蹬蹬跑向楼上。
五楼是一对年轻夫妇,好不容敲开门后,人家听得云里雾里,连连点头,六楼是老人家,也算好说话。
叶筠搞定了上面两户人家,赶紧下楼。
结果一进屋就看到有几个陌生人,正拿着长长的管子往自己家里顺,家里发出嗡嗡嗡的响动。
萧彦成见她回来,从里面探出头:“开始通管道了。”
第20章 第 20 章
第 20 章 “今萧正在输入……”
“从哪儿叫的?”明明她打了n个电话, 根本找不到人啊!
“刚才我进屋前就已经找通下水道的师傅了。”
“这样……”
叶筠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过看到师傅在对着自家开始抽, 也是松了口气。无论怎么找的, 只要找到了就好。
这边抽出东西来,那边还得处理,萧彦成又拎着拖把和水桶过去。
叶筠也赶紧跟上。
谁知道萧彦成拦住了她:“你别去了,估计不干净。”
叶筠:“我来吧, 已经很麻烦了, 太不好意思了。”
这是她家, 他从天而降帮了自己已经是感激不尽, 怎么可能让他再帮着干其他脏活。
萧彦成皱眉, 语音不容拒绝:“回去,去打扫下屋里。”
叶筠一愣。
这时候师傅已经喊人了:“麻烦把这里的水扫扫, 快, 快过来。”
叶筠没法,赶紧跑进屋了。
洗手间里萧彦成也拿起拖把和水桶水盆继续奋斗。
经过一番里里外外的奋战, 下水道是通了, 叶筠和萧彦成又一起把厕所和过道都打扫干净了。
擦擦汗, 看看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你也洗个澡吧……?”
叶筠是满脸歉意。
虽然说以往萧彦成也帮自己做过许多事, 自己都一副不领情的样子,也假装自己不在意, 可是今天这个事儿, 一般人还真没法帮忙。
“不好吧, 你洗澡吧,我回家去洗。”说着他就要走。
“别。”叶筠拽住了他的衣角。
萧彦成步子刚迈出,感觉到她的动作,回首,低头,看她的手。
纤细白净的手指正捏着自己的衬衣下摆。
他看着那手,脑子里就轰的一下子。
曾经年少时,素净白衬衫,不落尘俗,不染尘埃,她伸手牵住自己的衣角,抬眸间那一瞥,灵动纯净。
那是这辈子最美好干净的年华。
他鼻头发酸,眼里泛涩,怔怔地盯着她瞧,看她双眸如水,看她依稀仿佛数年前的模样。
“在这里洗干净吧,要不然出去身上有味儿。”
“好。”
叶筠自己在外面收拾打扫小客厅和过道,这里因为有下水道师傅来回走动以及拖拽那个通下水的长长工具,也是脏兮兮的。
偶尔间抬头,看到浴室里亮着灯,隔着磨砂玻璃,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不过隐约可以听到里面的水声。
微低下头,继续打扫,心间难免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四年前外婆去世,留给她一笔钱,大概有150万,那时候房价还不高,这么一个60平的小两居才二百四十万。她把那笔钱当做首付买下这套房子,又辛辛苦苦地用攒下的钱自己装修,一点点地去建材市场淘家具买窗帘。
可以说,这个小两居室,是她一手打造出来的,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
至今为止,除了维修工人等,还没有除了她之外的第二个人入驻过这个房子,甚至连她父母都不知道这个住处。
但是现在,她真切地感觉到,一个除自己之外的人进来了,还在专属于她的浴室里洗澡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记起来,那浴室的置物架上还放着一些个人用品,不好让外人看到的个人用品。
不过现在才想起来,肯定是晚了。
就在这时候,浴室里的声音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萧彦成的声音。
“叶筠,有没有多余的浴巾?”
“有,在置物架旁边的储藏格子里面,有新的。”
“好。”
浴室里萧彦成应该是在擦拭,叶筠这边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忙进去厨房用西瓜榨了点汁。
片刻后,萧彦成出来,头发半湿,身上穿着自己之前那套衬衫西裤。
叶筠把西瓜汁递上:“喝点吧。”
萧彦成倒是没客气,接过来仰脸喝了。
他应该是真渴了,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地喝,脖子上的喉结随之上下滑动。
他现在衬衫微潮,领口那里的扣子开着,露出里面小麦色的一小片胸膛,那胸膛上光滑结实,沁着水珠,应该是匆忙之中没擦干净的。
性感得让人口渴。
西瓜汁的香味清新动人,叶筠也想喝了。
萧彦成喝光后,将杯子递还给叶筠:“天太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吧,我先回去了。”
叶筠总觉得不该就这么放他走,可是他说完这个要走的时候,她也就没说话。
而萧彦成在走出这个房间,关上门后,一个人在台阶上默站了好久。
经过这些年,叶筠性子多少和以前不一样了,外面看上去冷冷淡淡的,不知道的会以为她比以前成熟了。
但其实根本没有。
她那浴室里摆放着的小玩意儿,还是跟以前一样。
连沐浴露的味道都不曾变过,依然是当年的桃子味儿。
他的手轻轻捏起那片衣角,那片被叶筠碰过的衣角,依稀仿佛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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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这次的下水道返水事件后,叶筠不得不重新思考萧彦成的问题了。
她这次主动加了他的微信,并问起了那晚的事。
叶:那晚你怎么知道我家下水道返水了?
今萧:恰好经过你们小区,看到这边这么晚了亮着灯,就想过来看看。
叶:你以为我会信吗?
今萧:做梦梦到了,可以吗?
叶:……
今萧:我实在编不出来了。
叶:编不出来那就说实话。
今萧:好吧,其实是我下班后想过来看看你今天值班吗,结果在楼下听到这边动静,担心,就进楼道来看看。
叶筠看着他这话,有点不知道怎么回了。
是凑巧了,还是经常过来看看?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回复说:你下班几点了?
今萧:我这个不好说,最近忙,离开公司都十点了。
叶筠沉默了好半天,最后一点点地敲字:你这是何苦。
她已经很郑重地表明态度了,她要相亲,她想走向新的未来,她的人生中没有萧彦成的存在,可是他却依然试图围在身边付出,而且是以一种不求回报的姿势。
今萧:你别有负担,反正我也没事,我除了工作,也没其他事。
叶筠没回话。
今萧:其实这种事,你来干,不适合,这种脏活还是让男人来干吧。你不是在谈男朋友吗,是不是和他不熟?没事,等以后熟了,就可以让他帮你了,到时候我就放心了。
叶筠盯着“今萧”打出来的每一个字,品味着这话语中的意思。
往常所有的情绪,思念的纠结的,痛恨的爱恋的,苦涩的甜蜜的,所有的这一切都在此时涌上心头。
她指尖轻轻颤抖,不过还是在上面打出一行字:你不放心是吗,那过去七年,你怎么就没有不放心?
不过打完这个才发现,这一行字实在是太怨妇了。
她又删掉,打算重新写。
就在这时,今萧回话了:过去这些年,我一直以为你在国外。
叶筠原本打算敲字的手顿住了。
是吗,以为她在国外呢。
可是她一直一直都在国内,在B市,从来没有离开过。
她盯着手机屏幕,那里显示“今萧正在输入……”
她等着,等着他接下来说什么。
可是等了好久,一直都没有。
最后蹦出来一句话:不早了,早点睡,你明天不是还要出门诊吗?
叶筠看着这句话,心里说不上来失望还是怎么着,只好回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今萧:我问顾晶晶要了产科外面贴着的出诊表。
其实产科外面的出诊表只会贴上专家出诊,并不会有普通号大夫的名字,不过萧彦成是特意问了护士台的,所以知道这个。
叶筠没有拆穿他,也没再多问,只是回了一句:嗯,你也早点睡。
这晚叶筠很久都没睡着。
她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她和萧彦成算是什么,以及她能不能算是很好地交割清楚这段过去。
大半夜的,她起来,给谭沂蒙发了个微信:我和前男友可能还需要个了结,这段时间,我们先暂时停止见面吧。如果你有其他合适的对象,也可以继续。
第21章 第 21 章
这几天, 萧彦成或许也察觉到了什么,一直围绕在叶筠身边。
叶筠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
两个人的相处仿佛平淡如水的朋友, 却默契十足。
有时候她下班了, 没见到他,就径自回家,走不过几百米,看到后方一辆车赶过来停在身边, 二话不说就上车了。
坐在他的副驾驶座上, 她会想起, 曾经的两个人之间的种种, 那时候他们就有普通男女朋友之间很罕见的默契。
不需要说什么, 甚至不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
送回家后, 他也不进去屋里坐坐, 直接到门口就走人,绅士风度十足。
然而叶筠躺在床上闭了眼, 便会想起那一晚, 磨花玻璃因为水汽而越发模糊, 里面的他在洗浴。
自他来过,这房间里似乎无处不是他的气息。
偏偏这时候, 微信里传来一点叮咚。
叶筠的微信用的很少,上面除了医院科室微信群以及同事, 基本没其他人。科室微信群是屏蔽静音了的, 同事如果有事找她必然是紧急的, 会打电话。
所以这个时候能找她的,没几个人。
叶筠从旁边拎起手机,划开一看,果然是萧彦成。
“看你今天精神不好?”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今天科室里几个大夫都去开会了,偏偏剖腹产手术一个接一个,她只好在那里挑大梁,连着一口气剖了好几个,手术中没法上厕所,不敢吃饭喝水的,最后实在头晕眼花,直接拽一袋子葡萄糖喝了。
“那早点休息吧。”
“嗯。”
平淡如水的对话,叶筠默了片刻,又回说:“可我就是睡不着。”
萧彦成:“怎么了?失眠?”
叶筠:“嗯。”
萧彦成:“那怎么办,要不然我给你唱一首歌吧。”
叶筠:“?”
那边的萧彦成发了一个笑脸:“你以前不是说,我唱的歌很难听,能直接让人听睡着吗?”
叶筠看这句话,也想起来了,他唱歌是不太好听。
一时之间唇边泛起一个笑,她回复:“可是我怕我被你吓得睡不着。”
说完这个后,萧彦成好久没回复。
她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想着可能他忙工作去了吧。
这段时间她逐渐发现,他工作也挺忙的,其实来找自己,那都是挤出时间来的,经常是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或者一边上楼梯一边还在谈工作的事。
她闭上眼睛,试图睡去。
十分钟后,她依然头脑清醒无法入睡时,听到手机叮咚一声,又有新的消息来了。
犹豫了下,还是抓起手机,打开来看。
萧彦成发来一段语音。
这是一首很老很老的老歌,老到七年前萧彦成唱这首歌都会被笑话怎么唱这么老的一首歌。
“……遥远的路程昨日的梦以及远去的笑声,再次的见面我们又历经了多少的路程,不再是旧日熟悉的我有着旧日狂热的梦,也不是旧日熟悉的你有着依然的笑容……”
这是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
他的声音沙哑柔和,在这夜晚的静谧中响起。
其实他唱得很好听,像光阴的流水,流入她的心里。
叶筠闭上眼睛,反复地听着这首曾经熟悉的歌,慢慢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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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是凌晨五点醒来的。
是被冯小舟丈夫谭正根的电话震醒的。
“叶筠是吧,小舟这里情况不好,她说自己可能是破水了,你看现在怎么办?”
“破水?”
叶筠一下子清醒了。
现在冯小舟只有28周,这个时候破水,如果不能保胎的话,严重的后果就是要立即进行引产。现在国内一般32周后存活率较高,在一些新生儿科水平较高的医院比如第一医院这种,最小28周也是可以保住的。可是冯小舟是双胞胎,双胎的重量一般比同孕周的单胎要轻,这就降低了存活几率。
“怎么发现破水的,破水量如何?你们现在在哪里?”
她在清醒后,开始一连串的发问。
很快从谭正根那里了解到,是今天凌晨四点多去厕所时发现不对劲的,她自己警惕,用羊水试纸测了下,发现确实是破水了。
叶筠迅速安抚谭正根:“你不要急,让她平躺着,不要到处走动,叫一辆救护车,把她送到医院去,记住,让担架来抬,千万不要自己走下楼。”
一旦破水,哪怕是极短的距离,也要用专业的担架平躺抬下楼。
“好,好,我知道了。”
听声音,谭正根也有些慌了。
挂上电话后,叶筠赶紧洗漱,然后打了俩车,直奔那家私立医院。
她这边距离那家医院远,这边刚走到一半,谭正根又打电话过来了。
此时的谭正根看样子都吓到了:“叶筠,不好了,小舟这是破水了,说不光是破水的问题,而且羊水量偏少,怀疑有问题,正在做进一步检查。现在,现在该怎么办?”
电话很快从谭正根手转到了冯小舟手中,冯小舟在哭:“叶筠,你救救我的孩子,我想把他们生下来,我不想他们出事,我现在该怎么办呢,我还能保住吗,这才28周啊!”
叶筠:“你先和你的主治大夫沟通下,看看他们开转院单,申请转院。先来我们医院,我们做进一步检查后再做决定。”
叶筠的声音太过冷静,冯小舟听了后,竟然心里有了着落:“好,我这就让正根去问,这就去问。”
叶筠立即告诉出租车司机,改路前往第一医院。
到了第一医院,恰好高艺荣在,她先去请教了高艺荣这个问题。高艺荣听说情况,也是皱眉:“咱们医院最好的一个例子是27 5W的早产儿保下了,可是她现在是双胞胎,有点悬,还是得看胎儿发育情况。这样吧,先让她转院过来,我们收治后,做个B超看看情况。”
叶筠也正是这么想的,当即又先替冯小舟联系床位。
很快冯小舟在救护车的呼啸中转院来到了第一医院,并入住产科病房。
第一医院对她紧急进行了一系列检查,出来的结果让叶筠心情沉重。
冯小舟是单绒毛膜双胎,一胎显示孕28W 1,另一胎则只有26W 5, 发育较好的胎儿室间隔缺损4毫米,并有心脏强光点,发育较慢的胎儿室间隔缺损型肺动脉闭锁镜面右位弓,双侧颈部后方囊性包块。
看到这一结果,叶筠找了科主任孙乾,孙乾虽然对于叶筠一直不太喜欢,不过看到这结果脸色也郑重起来,并建议进行专家会诊,研究针对这一病患的应对措施。
在约好了专家会诊后,叶筠去看了冯小舟。
因为高位破水,冯小舟并不敢随意下床,目前是平躺在床上,同时腿部垫起。
“叶筠,怎么样,我该怎么办……”
冯小舟一脸无助。
叶筠忙道:“现在已经约了专家会诊,明天看看专家怎么说,我们再制定进一步的治疗方案。现在你先不用多想,一切顺其自然吧。”
冯小舟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这两个孩子,是不是一个都保不住了?”
“不会,其中一个怕是不行了,心血管问题,无法供血,但是另一个是大有希望的。”
“可是我看B超不是说室间隔缺损什么的吗?”
“是有室间隔缺损,并有心脏强光点,但是室间隔缺损一般是由胎儿发育不完全导致的,在5mm以下的缺损有很大的自愈可能性,一般来说会在三岁前自愈。至于心脏强光点,我们平时产检中发现心脏强光点的胎儿有很多,绝大部分是没有什么异常的。”
冯小舟瘪了瘪嘴,想了想:“叶筠,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就告诉我实话吧,全都告诉我,别担心我难受。”
她抽噎了下:“我也想好了,大不了一个都保不住,这是最坏的结果,可是你得都给我说说,我现在各种可能的情况,别管专业不专业,都给我说说。”
叶筠想了想,说道:“现在两个胎儿,一个胎儿先天心血管问题,只能放弃,另一个设法保,这是我们的基本策略。不过要保另一个胎儿,我们现在有几个方案可以选择,需要专家来定。”
这个时候谭正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过来了,看那样子是在和他父母打电话。
过来挂了电话,他也听到了叶筠的话:“叶筠,你说,都有什么方案?”
叶筠当下和谭正根冯小舟详细地介绍了目前的情况。
原来在双胚胎妊娠发生过程中,两胚胎同形成较大血管吻合,从而出现明显的交通,当双胚胎之间动脉压不平衡时,动脉压高的受血儿会将血液灌注到动脉压较低的受血胎儿,从动脉反向灌注到受血儿,从而导致受血儿得到的血液是缺氧的。
由此带来的问题就是供血胎儿会发生充血性心衰、早产,羊水量问题、以及可能发生宫内死亡等。
目前针对这种宫内治疗有多种方案,一般来说26周以前治疗机会比较大,宫内治疗办法有阻断问题胎脐带血流法,比如胎儿镜下脐带结扎、超声引导栓塞、激光烧灼、无水酒精消融等,除此之外,以往还有切开子宫娩出受血儿的手段。
谭正根听得脸色凝重:“那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
叶筠:“现在等明天的会诊,同时怕是要做脐穿来对两个胎儿进行分别取样,通过产前诊断来确定胎儿发育和结构没有问题,接下来我们就可以确定方向,保住正常发育的胎儿。”
“好好好,那叶筠这一切都交给你了,全靠你了!”
又陪着冯小舟说了一会儿话,看冯小舟情绪稳定了,叶筠看看自己还有事,就先让她休息,自己去医生办公室找高艺荣,再请教下冯小舟的这个问题。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她忙到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忘记和萧彦成说一声了。
这几天萧彦成都是过来接自己下班,今天自己明明没值班却这么晚离开,他也没有问过自己。
拿起手机看了看微信,果然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想着也许他看看自己不在就走了,或者今天有事根本没来。
时候不早了,这时候公交车也不好等,她打开手机打算用叫车软件打一辆车。
刚打开app,就看到侧对面停着一辆车,有点眼熟。
叶筠对着那辆车挥了挥手。
那辆车毫无反应。
她想了想,干脆越过马路,走到了车前方,看了看车牌号,果然是萧彦成的车。
怎么没动静呢?
她凑过去,隔着玻璃窗,只见里面的萧彦成仰躺在驾驶座上,头部微微侧着,看样子在睡觉。
一下子就想起,好像经常看到他眼眸里带着红血丝。
他其实很忙很忙,经常休息不好。
她站在汽车旁边,安静地在旁边等。
晚上十一点的B市第一医院外,没有了白日的喧哗人流,华灯映照下,几个保安安静地走来走去维持着秩序,偶尔有早早来排队等待第二天挂号的患者家属靠在墙根底下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