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睿却是沉声道:“那我会牵着你的手,一起挣脱提绳束缚,做自己真正想做的。”
顾蔚然心间微震,抬头看过去时,却见芝兰玉树般的男子,矜贵犹如天上皎月,眉宇间尽是从容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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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睿带着顾蔚然前去拜见皇上的时候,皇上周围已经聚集了大批侍卫,兵马林立,旌旗飞扬,更有一位将军名陈兆山的,脸色凝重,站在指挥人马进行排查。
顾蔚然认识那位陈兆山,他和自己父亲是至交好友,看他这样,顾蔚然多少感觉到,这次的刺杀看来还颇为严重,并不是书中随口带过那么简单。
待到见了皇上,皇上素着脸,威严冷沉,问了萧承睿几句话后,便命他跟随陈兆山一起排查回去的山路,萧承睿抬眸看了一眼顾蔚然,便领命出去了。
皇上自然看出来了,他望向顾蔚然,脸色比起之前缓和了,眼神也温柔起来:“细奴儿,可是吓到了?”
顾蔚然忙道:“皇舅舅,我没事的,多亏了太子哥哥护着我呢。”
她怕萧承睿回来得晚,皇上心中不豫,赶紧替萧承睿开脱一下。
皇上听了,却是呵呵笑了,面色慈爱起来:“本来这次进山,是想让你们都长些见识,也历练一番,不曾想遇到这事。细奴儿从小娇生惯养,可没受过这种惊吓,若是出什么万一,回去后,你娘怕是要怪朕了。”
顾蔚然笑:“怎么会!皇上舅舅一直疼我,出了这种事,我娘担心还来不及呢!”
小姑娘十四岁,笑语盈然,皇上被她这么一说笑,倒是没了之前的沉郁之色,便命她坐下,和她说起家常来,问起她近日读什么书,身子如何,吃什么药。
顾蔚然一一作答了,调皮又带着几分孩子气,皇上听得哈哈笑出声。
虽说皇上笑了,但是顾蔚然却知道,气氛还是颇为凝重的,只看这周围那些严阵以待的侍卫就知道了,戒备森严,神情紧绷,生怕从哪里窜出来像之前一样的大爆破。
皇上笑毕,却是意味深长地看着顾蔚然:“细奴儿,我记得你小时候和你五哥哥关系最要好,如今倒是和你太子哥哥更亲近了。”
这话问的,顾蔚然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笑着道:“太子哥哥救了我啊,我当然最喜欢他啦!”
皇上望着这笑语嫣然的小姑娘,她歪头笑着的时候,娇憨天真,甚至可以直接说喜欢哪个男子,心思澄澈,丝毫不知世事。
当下忍不住抬起手,疼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却是叹道:“你啊,怎么这么大了,像个小傻子一样,你看你娘这么大的时候——”
顾蔚然听他提起娘,倒是好奇,见他不说了,忍不住问:“我娘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怎么了?”
皇上回忆起昔日,却只是感慨:“你娘可是比你有主见!”
顾蔚然有些失望,还以为他会多说说呢。
其实她对于她娘怎么被赐婚给她爹的非常好奇,这关系到以后爹娘的关系问题啊。
顾蔚然小心试探着道:“是不是我娘执意要嫁给我爹,皇舅舅只好赐婚了?”
陷入了回忆中的皇上,眼角漾开了鱼尾纹:“不是。这件事说来话长了。”
顾蔚然咬着唇,不动声色,等着皇上继续说。
可就在这个时候,就有御龙直指挥使过来回禀,皇上的话也就被打断,只能就此作罢。
顾蔚然退至一旁,看着这一片混乱,不免想起那本书。
关于岭山发生的一切,关于自己爹娘的,为什么那本书中,竟然丝毫不提,总觉得这剧情不对劲,好像缺了一些东西,省略了太多情节。
顾蔚然蹙着细致的眉冥思苦想,仔细地回忆着那本书的内容。
那本书,自从四岁后,就仿佛存在她脑子里,一调便出。
这一次,当她将那本书再次从头回顾的还是,她突然发现一件以前从未注意到的事。
书的扉页上,写着这本书的名字,叫做《云鬓凤髻娇无力》,这是她早就知道的。
但是现在发现,“云鬓凤髻娇无力”这七个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上面写着“逸云同人”。
逸云同人?
这是什么意思?
同人?
说文解字中言,同者,合会也,周礼中说,同者,衣服也。
同人,能是什么个意思呢?
作者有话要说:江逸云:我我我我我是女主我是气运之子!
系统:滚开,你是无良作者硬塞进来的同人文女主!还我原著男女主!
第 25 章
第25章行宫一夜
本来按照皇家狩猎的规矩, 这些年轻的贵胄子女,都是要颇吃一些苦头的, 可因出了天子被行刺一事,山中不再安全, 皇上在御前军的拥簇中, 匆忙走小路离开, 先行下榻在岭山行宫之中。
顾蔚然是跟随在皇上身后一起回去的, 她的马就在皇上的御马下首, 就连太子并几个皇子,全都在她之后。如此一来,便是众人不说, 心中也不由暗暗惊叹。
人人都说皇上宠爱端宁公主,爱屋及乌, 就连端宁公主的女儿她都视若己出,如今一看, 果然不假。
顾蔚然却在琢磨着那“同人”二字的意思,恨只恨她读书少,关键时候实在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破脑袋也不明白其中道理,以至于对自己的风光浑然不知。
待到回去了岭山的行宫, 却见行宫前早就有御前军在此守候,又有御前军统领前来禀报,说是已经将岭山行宫排查过了,并没有爆破之物, 皇上这才命人进驻行宫。
顾蔚然见此,也就趁机退下了。
皇上到底是皇上,心思藏得深,便是再疼爱她,也断然不会在她面前说出不该说的话,关于爹娘往日的事,她还是得另想法子了。
离开别院的时候先碰上了靖阳公主,靖阳公主见到她,自然是担心得很,顾蔚然自然不好和她提自己经历的那些事,只随意说了几句,靖阳公主倒是没多想,反而拉着顾蔚然说起江逸云来。
她对江逸云是咬牙切齿的。
“江逸云明明是想勾搭我五哥,对不对?她想勾搭我五哥也就罢了,结果呢,又对着你二哥笑,她对着你二哥哥,笑起来像是宫里头的王美人对着我父皇!!你二哥也真是傻,这种都看不出来,对她说话竟然还和声和气的!!”
王美人原来是一个宫女,长得模样不错,但放在宫里头也不过如此,未必就惹眼,但她素来会谄媚之术,惹得皇上喜欢,临幸了她,后来奉为王美人。
顾蔚然听着,却是认真地打量着靖阳公主:“靖阳,你是不是恨不得过去抓花江逸云的脸?”
靖阳公主义愤填膺:“对对对!”
顾蔚然:“江逸云简直是比王美人还可恨,对不对?”
靖阳公主猛点头:“难道不是吗?”
人家王美人对父皇谄媚,因为人家是宫女人家是美人,对着皇帝谄媚那是应该的,但是她江逸云算什么?寄养在别人家里,还要勾搭别人家儿子吗?
顾蔚然:“江逸云如果去勾搭你五哥哥,这也还好,但是勾搭我二哥哥,就无法饶恕了,对不对?”
靖阳公主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哼声:“就是这样——”
可是话说到一半,那个“哼”还在鼻子里打转,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她脸红了。
反应过来的她,不高兴地瞪了顾蔚然一眼:“你给我挖坑!”
顾蔚然摊手:“反正江逸云太坏了,她可以勾搭天底下所有的人,就是不能勾搭我二哥,不然就是罪该万死对不对?”
靖阳公主恨极,扑过来要打顾蔚然:“讨厌讨厌你给我挖坑!”
顾蔚然笑得不行了:“我二哥可真是一个宝,谁勾搭他谁就是坏!”
靖阳公主拽着顾蔚然的胳膊,面红耳赤;“顾蔚然,我和你没完,你欺负我!”
顾蔚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最后终于不笑了:“哎呀,其实我也这么觉得,我也不喜欢她。”
提起这个,靖阳公主表示有话说:“其实细说起来,她算是什么东西,原本不过是乡下的农女罢了,若不是她家遭了灾,你家好心收留了,她还在乡下种田种地呢!如今她在你家,平日里倒是装得乖巧,但其实心气好,还真把自己当正经侯府小姐了,如今更是想着勾搭你哥哥,怎么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说着间,靖阳公主又历数了江逸云的不是,就连小时候的事争抢什么荔枝的事都拿出来说了。
“你或许不记得了,我却是记得,当时我父皇赐下的荔枝,我们正在玩,端过来一盘子,她自己伸手直接拿最好最红的,而且她拿过去几个,放在自己面前,却不吃,又去盘子里拿大的好的!那个吃相,真是见都没见过!”
其实这件事,也不是靖阳公主记得的,她哪有那脑子,这还是她在宫里抱怨起来江逸云,身边伺候的嬷嬷提起的一桩小事,当时嬷嬷一边帮她梳头一边说,威远侯府的那个江姑娘,心思重得很,比起一般小孩子深很多,让靖阳公主要仔细这孩子。
顾蔚然听了,心里却是一动,就想起江逸云泪光之下折射出的那一抹恶毒。
这显然不是自己的错觉,江逸云一定有着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自己那时候才四岁,她也不大,只比自己大一岁而已,五岁的小孩子,竟然有这种心机?
顾蔚然胡乱想着间,已经回到了自家的别苑,却恰好看到江逸云正和自家二哥在抄手游廊处说话。
这时候江逸云已经看到了顾蔚然。
原本江逸云看到顾蔚然竟然没死,心里是害怕的,害怕被戳穿,也害怕顾蔚然对付自己,但是现在,她开始意识到了,顾蔚然也知道她活在这本书中,她也许也有所顾忌,并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毕竟在那本书里,顾蔚然是要死掉的。
一个死掉的人,怎么可能和她这个女主一较长短呢?
再说,江逸云觉得,自己有了另一层保障。
就算顾蔚然要对付自己,那又如何,自己现在并不是非要倚靠威远侯府而活了。
这么想着,江逸云想起萧承翼听到自己说的话时那个反应。
萧承翼是她的男主,男主是有壮志雄心的,他想当皇帝,而自己知道一些事情,可以助他走上那个位置,这就足够了。
江逸云甚至想着,书是那么写的,但是她未必要那么做,只要最后五皇子为皇帝,她能登上后位母仪天下,那就足够了,至于其它的,他并不需要计较。
而等到她和萧承翼在一起后,她有的是手段让萧承翼为自己沉迷,至于区区一个顾蔚然,再貌美,也不过是被她拿捏在手里的蝼蚁,何足惧也!
正这么想着,就见顾蔚然和靖阳公主过来了。
顾千筠正担心着妹妹,是以问起来江逸云自己妹妹当时到底去了哪里,如今见妹妹回来,忙上前查看,见她发髻松散骑装也脏乱,蹙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听逸云说,你之前不见了?”
顾蔚然听着这话,却是瞥了一眼旁边的江逸云:“我怎么丢的,逸云姐姐不是最清楚吗?”
顾千筠挑眉,看向江逸云:“逸云最清楚?”
江逸云咬唇,无辜地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顾蔚然笑了:“当时不是你说是要带着我过去见识一下山里的野货吗,说是山里头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你在乡下都见过,要带着我去吃野果子!”
江逸云一怔,听着顾蔚然这么睁眼说瞎话,顿时无语了:“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顾蔚然:“啊?要不然我怎么跑出去的?我一个人怎么会没事跑出去呢?是你要去,非要带着我去啊!”
靖阳公主见了,心里暗暗闷笑,上前掺和道;“是啊,细奴儿对山里的事一窍不通,怎么可能乱跑!”
江逸云简直是受不了了,这顾蔚然怎么这么胡搅蛮缠,忍不住道:“我怎么非要带你去了,是你自己要跟着我去的。”
是她自己没事要跟踪在自己后头,一般人谁会鬼鬼祟祟跟踪别人,活该她掉到陷阱坑里,自作自受。
靖阳公主听了,顿时捉住这个话柄:“什么,是细奴儿非要跟着你?那就是说,细奴儿因为你差点在山里跑丢了,险些出事?”
江逸云顿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真是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一时待要解释,却是张口结舌,怎么都圆不回来。
顾蔚然若有所感,查看那寿命面板,却见面板的寿命从二十五天,瞬间变成了三十天。
而寿命面板下面的字,更加明显起来,虽然依然难以辨认,但却能肯定,那里确实是有字的。
顾蔚然心里一动,现在她正在戳穿江逸云,并没有根据剧情走,但竟然也有寿命增加?
她正想着这个,旁边的顾千筠脸色却不太好看了,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江逸云。
江逸云一看到顾千筠望着自己那神色,顿时心里一沉。
她是用了一些手段,想笼络住顾千筠,自己好歹也做一个助力,不曾想,只是顾蔚然那么一句话,她就前功尽弃了。
这是什么人哪,他就这么疼她这刁蛮妹妹?
不过事已至此,江逸云也是没办法,咬牙,想了想,低头认错道:“这确实是我的不是,我不该乱跑,险些连累了细奴儿。”
心里却是想着,这件事能不能含糊过去?
顾千筠挑眉,却是没理会江逸云,疑惑地望向自己妹妹,他多少感觉到这件事不对劲,好像透着古怪。
不过这个时候顾蔚然已经和靖阳公主拉着手要进屋了,顾千筠见此,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随口问靖阳公主:“靖阳这是怎么了,这是要赖在我们这里吗?”
靖阳公主低哼一声:“怎么了,不可以吗?我想细奴儿了,要和她一起睡!”
话是这么说,那眼睛却看着顾千筠。
顾千筠觉得好笑,不由摇头:“都多大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靖阳公主听顾千筠这么说,倒是有些委屈:“我都已经十五岁了……”
顾蔚然已经猜到了靖阳公主的心思,看她这样,觉得又好笑,又可怜,便拉着她的手道:“好了,今晚靖阳是要和我一起睡的,我也好久没和她说话了,想她得很。”
顾千筠素来疼爱妹妹,见她这么说,自然也就不说什么了,待到顾蔚然和靖阳公主进屋,他想了想,连看都没看旁边的江逸云一眼,径自过去太子萧承睿的住处。
今天,太子可是和她妹妹在一块儿的。
他怎么也得问清楚,自己妹妹到底怎么了。
待到一众人都各自去了,江逸云兀自站在那里,却是想起刚才顾千筠对自己冷淡的模样。
顾千筠显然是对自己起了疑心,那自己应该如何是好?
现在离开威远侯府的话,自己该怎么办,去哪儿?
一时难免有些心慌,早知道不该如此冲动,她如今还要倚靠着威远侯府才有些身份,真离开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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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两个姑娘躺在榻上,自然免不了笑闹一番,后来说起悄悄话,靖阳公主对于江逸云依然愤愤的,之后又想起来后来顾千筠对江逸云不悦的脸色,突然又高兴起来了:“可见她就是个坏的,你哥哥也看出来了!”
顾蔚然明白靖阳公主的心思后,看她这样,觉得实在是可爱得紧,忍不住想笑。
但笑过后,却又想起来萧承睿。
她躺在那里,听着外面的风声还有不知名的兽鸣声,闭上眼睛,仿佛能想起白日里,当她坐在马车上时吹过她脸颊的风。
风里就有萧承睿的味道。
他在身后,用胳膊环绕着自己,山路崎岖,他们两个一起颠簸,她碰到他时,可以感觉到后背传来的温度,那是男性厚实胸膛才有的触感。
突然之间,指尖传来一阵酥麻的颤感,仿佛过电一般,涌遍全身。
顾蔚然咬着嘴唇,面上泛烫,一时心里又泛起一些哀思,想着他过两年就要暴病身亡,那自己应该如何是好?自己怎么才能帮帮他,让他也能活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去发上一章红包,本章发200红包,200!
第 26 章
第26章外国势力
第二天顾蔚然醒来的时候, 已经不早了,用过早膳, 顾千筠说是皇上已经下令,马上就要启程赶过去燕京城。
这倒是意料之中的, 当下大家收拾行囊, 顾蔚然私底下凑过去, 问顾千筠山上的爆破之声到底怎么回事, 顾千筠看周围没人, 才小声地和她们说起来。
原来这次爆破,疑似多拿国的刺客潜入了岭山之中,设置下埋伏, 想刺杀皇上,幸好族御龙直反应迅捷, 意识到不对,护送皇上迅速转移, 躲开了那爆破之处,这才不曾出事,任凭如此, 也有些族御龙直亲信受了伤。
顾蔚然听着,更加好奇了。
据说二十年前, 先皇带着宫中亲眷并皇室子弟前往渭水祭祀,恰多拿国带领大批异能人士大昭国,偷袭下榻之处,之后趁机大举进攻, 当时皇族中子弟颇有一些受伤。之后还是自己父亲带领人马,突破重围,反击多拿国,历经大小战事十余场,总算打得多拿国无还击之力,不曾想这才过去十年多,多拿国竟然卷土重来。
这多拿国位于大昭国西南一带,据说擅长奇巧淫技,更会炼制丹药制作火药等,那火药一旦爆破,威力极大,不可不防。
靖阳公主见顾千筠提起这些,听得也是好奇:“那他们怎么会这些?我们也做这些不可以吗?”
顾千筠看了一眼靖阳公主,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嘛,因为多拿国有一位王子,叫做兀察布的,据说是一位不世出的奇才,人家就是专门研究这个的,我中原一带一直不屑这种奇巧淫技,自然不能与之比肩。”
顾蔚然听到兀察布三个字,心中一跳,她突然想起来什么!
对,就是兀察布。
在最后那几章描述自己娘下场如何凄惨的番外里,就语焉不详地提到了兀察布,据说自己的爹痛恨兀察布,还曾经因此和娘吵架。
但是兀察布是何许人也,又和爹娘有什么关系,一概不提。
总之兀察布这个名字出现得没头没脑,且只是提了一下,以至于顾蔚然也就没太在意。
如今听得,却是震惊不已。
难道说,自己爹娘的事,竟然和兀察布有关系?
她待要细问二哥关于兀察布的事,但是这个时候已经要整装待发了,没办法,顾蔚然只能收起心思来,想着回头再行试探。
回去路上,顾蔚然等女眷依然是坐马车,靖阳公主想赖在顾蔚然这里,可惜没成,只好离开了,最后顾蔚然是和江逸云一起坐马车的。
顾蔚然见此,干脆让自己的丫鬟过去另坐马车,她和江逸云有话说。
待到马车里清净了,顾蔚然笑着望向江逸云:“我以前总欺负你,你是不是恨我恨得厉害?”
马车上除了顾蔚然也没外人,江逸云懒得掩饰了,冷笑一声:“我恨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值得我恨吗?”
顾蔚然抱着怀里的雪韵,不动声色,故意道:“你不是我表姐吗?”
江逸云好笑,鄙薄地看着顾蔚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又知道什么,但是我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
顾蔚然装傻:“为什么?”
江逸云却是警惕性很强的,她审视着顾蔚然:“我那么对你,你为何不干脆告诉你哥哥,这不像你,所以——”
“你一定有什么秘密,知道些什么,这让你就算差点被我害死,也不敢告诉别人。”
“所以不要装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顾蔚然听着这话,算是彻底明白了。
江逸云是这本书的女主,她获得的好处自然不比自己少,她知道这本书所有的剧情,可能因为知道这些剧情,所以对于自己这个本来早已经死去的女配感到不安,想让自己消失。
深吸口气,顾蔚然突然感到有些窒息。
女主本来就是这本书中的女主,气运之子,又有强大的金手指,现在竟然也是知道剧情的,她该怎么扭转自己的人生?
江逸云看顾蔚然这样,心里更加得意了,她知道顾蔚然一定有很大的顾忌,不然依她的性子,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过去。
她笑着凑上来,颇有些幸灾乐祸地道:“说吧,你作为本书中的背景板,是不是也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不是也明白,你是没有资格和我抗衡的,就算我欺负了你,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顾蔚然看着江逸云凑过来的那张脸,长得还算不错,清秀可人,用那本书中的说法,这就是标准的女主脸。
此时,这张女主脸凑到她面前,有恃无恐,满是得意。
看起来,当女主很了不起,她很骄傲很自豪,她知道自己有所顾忌很无奈。
她也知道一个配角活得多么不容易。
嘲笑自己?
顾蔚然抬起手来,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下子,江逸云脸上火辣辣的疼,她不敢置信地捂住脸:“你,你竟然敢打我?”
顾蔚然冷笑:“醒醒吧,别做梦了!想打你就打,有什么不敢的。”
江逸云咬牙切齿:“你——”
顾蔚然抚摸着自己的雪韵柔亮的毛,淡淡地道:“等回府后,我就让我爹娘把你赶出去,让你流落街头,反正你是女主,注定要经历挫折的,我会帮你的。毕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我会帮你修炼成天下一等一的女主。”
江逸云到了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你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
她就说,明明女主虽然历经挫折,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比如明明一盆水泼下来是清水,却变成了厨房的脏水,恶心得她想哭,这都是顾蔚然给她加料!
顾蔚然呵呵一声:“就是故意的,不过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应该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吧?”
理解?
江逸云恨不得呸顾蔚然一脸。
她正要说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马蹄声,还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当下赶紧闭住了嘴。
她现在是寄养在威远侯府的孤女,这个身份还要维持一段时间,她的人生不能崩,只好勉强忍下。
顾蔚然打完了那一巴掌后,就懒得再看江逸云一眼了。
就算以后她下场凄惨好了,死就死,谁怕谁,反正她现在是威远侯府最受宠的嫡小姐,是身份高贵的公主之女,皇上皇太后都宠她,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是骄纵就是盛气凌人,你就算是女主,也先忍着吧!
顺便检视了下自己的面板,很好,又涨了十天!现在有四十天了。
正想着,就见外面骑马过来的一行人中,为首的竟然是太子萧承睿。
萧承睿今日骑枣红马,穿玄色劲衣,越发衬得面色如玉身姿挺拔,身后一众族御龙直人马个个出类拔萃,身型彪悍,却又纪律森严,便是如今骑马而来,也丝毫不见乱象,井然有序。
萧承睿微抬手间,太子亲卫骑兵齐齐勒住缰绳,就此待命。
一众正在前行的骑兵就此戛然停步,矫健利索,丝毫不曾拖泥带水。
顾蔚然看得暗暗感慨,想着这太子署亲卫果然训练有素,和寻常侍卫不同。
这时候顾千筠已经上前招呼太子,两个人说起话来,声音略低,顾蔚然支起耳朵来也没听到。
她托着下巴,暗暗地叹了口气,想着如果能私底下和萧承睿说说话就好了,撒撒娇卖卖乖,他或许能多告诉自己一些消息。
萧承睿微侧首,眸光便朝自己这边射来。
眸光轻淡。
顾蔚然忙冲他笑了笑,挥手示意。
然而她这里手挥到一半,他就已经漠然地收回了目光,就好像根本没看到她一样。
顾蔚然:……
什么人哪!
她暗暗磨着牙,暗想,下次见到他,一定不理他,他说得再好听,都不要理他。
旁边的江逸云见了这一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脸,之后笑了。
能看到这个,被打也值了,她喜欢太子,想嫁给太子?
极好,那就送她一程,让她去做寡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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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行到了约莫距离燕京城二十多公里的时候,来到一处小镇,前面传下来命令,说是原地整顿休息。
顾千筠见此,便要带顾蔚然过去吃些东西,路上虽然带了吃食,但自家妹妹往日养尊处优,自然不能受委屈,便要亲自带着顾蔚然过去旁边的小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