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见他如此体贴,顿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你这人真好,我真是对不住你……”就这么把你拖下了水。
常轩昨日个心里还有些愤恨不满,但今日一早竟然把这些不满烟消云散了,当即摆手说:“没关系的,以后你我既是夫妻,何必如此见外。”
阿福瞅了他一眼,见他笑得憨厚,想着以后的风风雨雨自有这样一个男人和自己一路同行,竟然不是昨晚的忐忑和排斥,而是有一丝莫名的安慰。
这新成亲的小夫妻两人就并排坐在这里烧火做饭,常轩心里原本有点意思想再摸摸的,可是如此气氛真是融洽,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是以只能憋下刚才的念头了。
两个人做好饭的时候,天已经不早了,收拾一下刚要吃,谁知道外面门响了,常轩站起来往外一看,竟然是他爹回来了。
常轩连忙招呼他爹:“爹,你在外面吃过了吗?”
阿福见是公爹,也连忙站起来迎接。
常管事摆手说:“我在外面没吃呢,你们坐下,一起吃。”
阿福这边应着,连忙添了碗筷给她公爹盛了满满一碗,又递过去筷子,口中满怀歉意地说:“照规矩,应该是今日个早上递茶的。”
常管事看了看这新过门的儿媳妇,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口中淡淡地道:“咱们不过是府中的下人罢了,哪里来得这么多规矩,吃饭就是了。”说着的时候接过碗筷里开始吃饭。
阿福知道自己的事儿给这位公爹惹了不少麻烦的,当下也不敢多说,又战战兢兢地为常轩和自己也盛好了粥,几个人开始吃起来。
吃过饭后,常管事擦了擦嘴,又整理了下衣冠,这才对儿子和儿媳说:“这几天你们不需要当差,就在家里呆着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常轩和阿福都知道这常管事身上事多,连忙应着,于是常管事便起身离开了。
常轩刚才也看出阿福对自家的爹有些战战兢兢,知道她心里担心,便安慰说:“咱爹虽然面上冷着个脸,其实人挺好的,你不用怕的。你看他在外面跑了一大早还没吃饭,就是特意回来吃个团圆早饭的。”
阿福心里也明白,不由得暗暗感激常家父子对自己的好,想着以后定是要好好孝敬公爹伺候常轩的。
常轩此时凝视着低头冥想的阿福,涌动了一个早上的血气又泛了上来,凑近了阿福道:“你,你今天还疼吗?”
阿福乍一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眨着眼睛迷茫地问:“什么?”
常轩脸红了,梗着脖子解释说:“就是昨晚,昨晚你流血了……”
阿福的脸也唰地红了,慌忙摇头说:“不,不疼了……”今早起来除了那里还有些异样,疼倒是不疼的。
常轩听她这么说,炙热的眸子盯着阿福嫣红的脸颊,低哑地说:“既然不疼……那,那再弄弄?”
阿福心里一缩,怕怕地低下头,小声道:“大白天的,不好吧……万一被人看到呢。”
常轩看了看门外无人,劝道:“你放心,平日家里不会有人过来的。”
阿福一来还是有些不敢,二来因为第一次的痛楚心里也有些排拒,便摇头道:“那也不行,这碗筷还没洗呢。”
常轩看了眼桌上凌乱的碗筷,痛快地说:“我帮你收拾碗筷,很快的。”说着就动手收拾了起来。
阿福没奈何,只好也跟着收拾,只不过动作慢腾腾,恨不得这碗筷收拾到天荒地老。
常轩看不得阿福的慢动作,抢着把碗筷拿到灶房洗过,又拿了抹布擦干净桌子,做完这些,他火热的眸子便黏在阿福身上不放了。
阿福被他这样看得很是不自在,心里是想逃的,可又没处可逃,脚下便一步步地往后挪。
常轩却笑了:“小丫头,竟然还想逃。”说着便上前一把抱住阿福。
阿福惊呼一声,瞬间已被常轩整个抱在怀里贴在胸膛上。
阿福低着头涨红了脸,一言不发。
常轩却将她整个抱起,让她饱满丰盈的胸部在自己坚实的胸膛上磨蹭。阿福只觉得有酥麻战栗之感从那顶尖之处涌遍全身,浑身都瘫软下来,如泥巴般攀附在常轩身上。
常轩虽是仆人之子,可吃喝不用愁,再者自小也跟着少爷习些武艺,以至于人长得孔武有力体格健壮,此时抱着阿福整个如同抱着一个婴儿一般。
他满意地低头看着怀里酥软了身子的阿福,嘶哑的声音低低地道:“你的身子真软。”
说完,他抱着阿福,大步流星地进了房间。
这一次,他比昨晚弄得久了许多,且凭了本能使出一些花样来折腾,弄得阿福浑身乱颤,而阿福也不像昨晚那么疼了。
可是阿福依然盼着,以后这种事还是少一点才好。
三日的光阴转眼既过,这三日常管事早出晚归,阿福和常轩在家里好不自在。除了做饭吃饭,其他一大半的时间倒是在床上度过的。常轩面对着阿福这样的一个小娘子,仿佛是发现了一个隐藏无限宝藏的所在,每日时常摩挲玩捏,频频进洞观光。当然他最爱的还是那对硕/大丰盈的桃儿,握在手里饱满柔和,轻轻一戳仿佛就要流水一般的娇嫩。
阿福这几天分外难挨,虽说不像初次那么难受,可也并没有往日小姐妹口中所说的那种快意。当然她所不知的是,只因她身子天性柔软,才使得她在常轩这样懵懂不懂体贴的男子身下没受什么苦楚。
就这么三日过后,阿福要继续回绣房做活了,常轩自然也要去少爷那里跟班当差了。
这天早上常轩颇为不舍,临离开屋子时还特意捏了捏阿福的丰满桃儿。
阿福低头脸红,口中小声道:“回头去晚了小心少爷说你。”
常轩心中想得却不是这个,他瞪着阿福鼓鼓的胸部,有些不满地道:“你这个样子,回头都被那些男人看了去!”
阿福低头看看自己丰盈的前面,小声解释说:“怎么会看到,这不是隔着衣服么?”
常轩语气有些霸道:“你是我的,你的身子只能我看,隔着衣服也不行!”其实常轩当然不会说,以前偶尔他也会瞄几眼少爷身旁丫鬟儿鼓起来的胸,并偷偷地想象里面的样子。
阿福有些无措:“那该怎么办?”
常轩低头看了一会儿,最后说:“你弄块布带,将它们包起来,这样别人就不太能看出来了。”
阿福只得坐进帐子里依言照办,常轩本来想看看阿福绑的,可是他时间又实在来不及了,只好先走。临出门他又想起了什么,嘱咐说:“别绑太紧,不要弄疼了。”
这对桃儿是他的最爱,他自然是不忍心让它们勒红了。
阿福羞得不行,在帐子里点头:“嗯,我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jj大抽,留言全都不见了,更的文也换七八糟。
有童鞋说我为毛不日更,也有童鞋说重复了,其实我好冤枉啊,这不关我啥事啊!发现重复的时候,想改都没法改了………………
谢谢各位的留言,特别安慰下多次留言而被抽走的达达童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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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阿福有福气 ...


阿福将身子收拾妥当,这才关上屋门出去。候府的下人所住的院落都坐落在府里的东门,是以她倒是不需要走太远的路便到了绣房所在。
一路上自然也能碰到几个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丫鬟仆人,那些丫鬟看着她的时候眼光就有些特别,仆人也偷偷地瞄过来。阿福知道自己和常轩的事儿估计早已传遍了,是以便低着头静静地走过。
绣房的院落和常轩家的院子相仿,只不过比常轩家的院子大些。屋里面此时已经坐满了负责缝补针线的丫头和妈子,而林嬷嬷正盘腿坐在炕沿分活呢。林嬷嬷见阿福走进来,便招呼着她坐在自己身边。
屋子里的人都知道阿福平日和林嬷嬷亲如母女的,是以在林嬷嬷面前也不敢给阿福摆什么脸色。少顷林嬷嬷分好了活计,最后把一个刺绣的活儿交给了阿福:“这是二少奶奶房中要用的,你要好生做。”
如今侯爷府中大夫人那边有三位少爷,二夫人那边至今没有一男半女,而大夫人下面的三位少爷除了常轩侍候的三少爷外,其他大少爷和二少爷均已成亲。两位少奶奶中,大少奶奶为人宽厚暂且不提,这位二少奶奶可是出了名的挑剔。当下阿福心里就有些不解,要知道平时府里下人做的活计大少奶奶是万万看不上的,非得要自己陪嫁丫头亲手做才行,如今怎么竟然把这刺绣的活儿送到了绣房来呢。
林嬷嬷看出阿福的疑惑,解释说:“二少奶奶如今有了身子,恰好房中的丫头又病了,忙乱得很,是以才把这活计送到这边来。她素来眼光颇高,你要好生给她做,免得惹了她的脾气。”
阿福连忙答应,当然是要下十万分的功夫来做好二少奶奶房里的活。别人心里知道这是出头的好机会,有的心里颇有些不平,觉得林嬷嬷这是特意照顾阿福,有的则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绣品怕是二少奶奶那边看不上,没得费了功夫还要挨骂。
分完活计,林嬷嬷有些乏力,便说自己去东厢房歇息,让大家好生做活。
阿福见林嬷嬷面上透着疲乏,便要扶着她过去,谁知道林嬷嬷并不让,只嘱咐她好生做活。
这林嬷嬷一走,屋里的丫头婆子们犹如炸锅的蚂蚁一般热闹了起来。有几个平日关系不错的丫头上前笑闹阿福,口中推着叫道:“你什么时候和那常管事的儿子有了这样的瓜葛,竟然瞒着我们的。”
另一个丫头叫秀珠的则笑道:“阿福平日闷不吭声的,没想到她倒是偷偷地给自己吊了一个好夫家呢。”虽说常轩不过是侯爷府的下人之子,可他爹好歹是一个堂堂的管事,而且常轩本人也在三少爷跟前听差,是以在众位丫头们看来,这常轩已经是一门上好的亲事了。再说了,常轩本人长得也不差啊,浓眉大眼,为人也还算老实,又是三少爷的心腹,怎么看也是前程无量的啊。
阿福知道这件事是不能说破的,只得低着头默不作声,权当认了。而秀珠并其他丫头见她也不分辨,自然是确定她早就和常轩有这暗通款曲之事,神色间便有几分暧昧,逼着阿福说她和常轩的事儿。可怜阿福哪里说得出什么呢,只得胡乱搪塞,可是这一搪塞却更加引得众位丫头怀疑,当下连那些低头做事的婆子也好奇起来,跟着逼问阿福。
阿福涨得面皮白里透红,结巴着愣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正是难堪之际,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道:“三少爷过来了。”
众人一惊,顿时满屋子的叽叽喳喳声停了下来,众位丫头们拿起手头活计低头装作认真地做起来。唯有阿福心里忐忑,她知道这个三少爷就是常轩伺候的那位少爷。问题是这三少爷怎么无端端地跑到下人所在的绣房呢?
几个婆子是经过事的,闻言连忙下炕出屋去迎,只见三少爷穿着一身蓝色缎子衣,摇头摆尾地走进了屋,进了屋便东看西看地打量。
阿福低着头,手里捏着绣针不说话。
三少爷的目光满屋子一扫后,以询问的目光看向身后,却原来他身后便跟着两个仆人,其中一个便是常轩。
常轩面上也有些红,抬眸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低头不言的阿福身上。
三少爷顿时明白过来,随着常轩的目光看向阿福。
此时已是深秋,他却从怀中取出一把折扇,“啪”地一声打开,边摇晃着折扇边道:“你就是阿福吧?”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阿福身上了,阿福连忙站起,低着头恭敬地上前拜见:“阿福见过三少爷。”
三少爷摇着那把折扇,细细打量了一番阿福,最后点了点头说:“你不必拘礼,用心做活便是。”
阿福自然赶紧答应下来。
这时候林嬷嬷也闻得风声,匆忙进屋,她发丝尚有些乱,应是从炕上刚刚爬起。她进屋见了三少爷,先规规矩矩地见了礼,这才恭敬地问:“不知道三少爷到绣房这边是有什么吩咐。”
三少爷一噎,摇晃着折扇说:“哦……我就过来看看……”这句话显然不足以让人信服,林嬷嬷等人眼中都有些疑惑,要知道他们绣房的事下有常管事,上也有各位夫人或者管家娘子,什么时候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三少爷竟然关心起了绣房的事。
三少爷也是个聪明人,很快想到了理由:“最近我房里需要一些绣品,那些丫头们都没空过来,我今日路过这里,便顺路说声。”
林嬷嬷眼皮子都不抬,垂着眸子恭敬地道:“三少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
这三少爷晃着折扇想了下,愣是没想起自己房中缺了什么,于是便回头问:“常轩,我房里缺了什么?”
常轩恭敬地低着头上前答道:“三爷,你难不成忘记了,昨日个你还念叨着说屋里的被褥花色不喜欢,要绣房这边做一床崭新的背面吗。”
三少爷恍然大悟:“我竟然忘记了这个!”说着他吩咐林嬷嬷道:“先给我做三床崭新的被面吧。”
林嬷嬷连忙应下:“三少爷放心,三日之内必然做好的。”
这三少爷摇着折扇偷眼看了下旁边的阿福,觉得自己该看的也看了,便转身开始打道回府了。
林嬷嬷率领绣房大小丫头婆子一起送三少爷,常轩和另一个叫来运的下人便跟随着三少爷离开。
等到三少爷他们走出院门的时候,跟在后面的常轩还特意回过头看了一眼。
他只看了一眼,但目光却精准地落在了阿福身上。
阿福仿佛有所感觉,抬起眸子正好碰到他的目光,大庭广众之下她脸上顿时发烫,慌忙低下头。
众人也看出了些端倪,面上皆带了笑意。
常轩见阿福低着头并不看自己,脸上若有所失,又见三少爷已经走远了,便连忙跟上。
就在常轩转身离开的时候,阿福却抬起了眸子,正好看到他的背影。
阿福只这么一瞥,却隐约见到常轩衣服的后腰初好像脱线了。
她心里想着,等到晚上的时候,定要他脱下来缝补一下。
三少爷一走,林嬷嬷便有些撑不住,无力地说:“你们先忙着,我回去歇息下。阿福你看看着手准备三少爷要的被面儿。”
阿福见林嬷嬷脸色难看,担心她是正睡着却被叫起着了凉,谁知道林嬷嬷却摇头说没什么大碍的,只是这几日疲乏罢了,说着进屋歇息去了。
当下众人进了屋,目光全都落到了阿福身上,有的捂嘴窃笑,有的便上前笑着逼问:“你们家这位常轩是不是想你了,巴巴地让三少爷带着过来瞧你呢。”
又有一个丫头故作认真地道:“你们说得这个可就不对了,我看今天这阵势,哪里是常轩过来看阿福,分明是三少爷见常轩娶了亲好奇,特意过来看看常轩的新娘子呢!”她这话说完,自己也忍不住“噗”地笑出来了。
众人听了,自然也都轰地笑了起来,边笑边打趣阿福有手段,竟然抓住常轩这么一个男人,有个丫头甚至带着酸味说:“阿福啊,你这辈子攀上了常家,在这侯爷府里也算是什么都不用愁了。”
另一个丫头想想也十分羡慕,上前拉着阿福说:“阿福,你倒是教教我们啊,虽说我们不见得能攀上常轩这样的,可府里还有其他管事的儿子,个个也都是不错的,你教教我们怎么弄?”
阿福无奈地摇头又摆手,她往日受林嬷嬷信重一个是因为她素日和林嬷嬷亲近,另一个则是她心灵手巧认真干活,可是她却从来不是那个能说会道的人啊,面对这群人的逼问,她也只能涨红着脸说:“真得没有什么,只是巧合罢了。”
可巧那天她就在那片桃树林里哭,可巧常轩他就躲在树上把风,也可巧她就那么灵机一动抱住了常轩赖住了他。
一旁有个素日持重的婆子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这群丫头,不用围着阿福逼问了。我老婆子告诉你们啊,这种事情都是命,命中有的你不用抢它就会来,若是命中没有,你抢也白搭!凡事都是命,如今阿福能嫁给常管事的儿子,这是阿福的福气。”
这一番说的众位丫头心下黯然,瞧瞧阿福再想想自己,不由得感叹:“阿福,你真是有福气啊!”
作者有话要说:jj依然在抽,不过据说抽掉的评都会吐给大家的,所以各位不要森心,慢慢期待吧,女王也同样期待着。
感谢各位的补分,happy,偶努力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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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阿福被调戏 ...


第八章:阿福是新妇
这一日,阿福一边做活一边时不时去看看林嬷嬷,见她睡得还算安生,总算是放了心。午间歇息时,她又去小厨特意熬了一些稀粥端给林嬷嬷。林嬷嬷胃口也不大好,饭不怎么能吃下,可是看着阿福这么殷勤侍候,也就勉强吃了半碗。
林嬷嬷吃过半碗粥,脸色好了一些,便坐起来靠在炕沿和阿福说话,无非是劝阿福好生珍惜眼前,说人家常家父子也都是老实人,你嫁过去的确是好福气,新媳妇才嫁过去要懂事。阿福一向视林嬷嬷为母的,自然一一应下,林嬷嬷后来又叹息说,我自然是知道你的,你从小懂事,想来不会让人家说出什么不好来的。
阿福听着林嬷嬷的话,想想那个一口黄牙的二老爷,心里越发庆幸自己嫁了常轩,便下定决心凡事要依着他,要更加把他伺候得妥帖。
晌午过后,林嬷嬷精神了许多,便下炕过来看绣房的活儿,自己也盘坐在那里拿着针线。阿福怕她累着,让她歇着养病,她却不歇,口里还说:“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有养病的福分呢,我这活一日,便得干一日啊!”
阿福听了,心里恻然,不由得低下头发呆。其他人听了也都触到了各自的心事,年老没有儿女的便想着养老的事儿,有儿女的自然操心得更多,而那些年轻丫头们,自然免不了想起自己的终身。看眼前这个林嬷嬷,虽说好歹也是绣房里的管事,可到底年老无依,有个头疼脑热的病都不敢声张在这里忍着的,这样的晚景谁又不感到心寒呢。
晚间林嬷嬷让阿福早些回去,说是让她回去给公爹夫君做口热饭。这一次那些年轻丫头们到没有唧唧喳喳,大家各自低着头做活,可能之前林嬷嬷的话让众人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
阿福收拾了针线,又细心地脱下自己的顶针放进绣囊,这才同林嬷嬷以及众人告了别,出了门去。
阿福出了门走了不远,一路绕过阁楼廊桥,便到了一排朴实简单的小屋,那其中便有常管事所住的小院,也就是阿福如今的家了。
当阿福想到“家”这个字眼的时候,心里便泛起了暖意。虽说那小院也是主人家恩赐才给住的,可到底那里有个自己叫做爹的人,还有一个以后日日同床共枕携手一生的人。在这个候府里,作为小小的一个缝补绣花丫头,其实最怕的不是受人欺辱,也不是每日忙碌,最怕的是那种孤苦伶仃,有了难处也没人诉说只能暗自吞咽的感觉。
如今呢,孤身一人的阿福竟然是有了家的人,还有一个非要自己绑起胸部免得被别人看到的男人。她想起这个,心里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暖和,唇边便不由得露出淡淡的笑来,脚下加快了步子往那边走去。
谁知道阿福正这么走着,迎面便过来几个人,最前面那个人背着手,嘿嘿笑了声说:“这不是咱们刚做了新嫁娘的阿福吗?”
阿福心里一惊,抬头看去,那个人却并不是别人,正是候府里的二爷,那个要自己做妾的人。
阿福当下不敢多想,只上前低头躬身见礼,口中低低地道:“阿福见过二爷。”
这二爷却只一径低头打量着阿福,贼溜溜的目光扫过阿福的胸部,却见不如那日见过的鼓囊饱满,便挑逗道:“阿福如今是不是添了什么心事,弄得身子都不如以前了。”
阿福心下作恶,但也只好强忍下,面无表情地答:“多谢二爷关心,阿福一切都好,并无心事。”
二爷却嘴里说不信,又往前了一步,凑到阿福跟前还要说话,阿福连忙往回退,二爷便也随着往前进,而这二爷身后的几个随从竟然如同没看到一般,只站在那里不说话。正在阿福无措之际,忽听到远处喊道:“阿福,你今日倒是回来得早!”
二爷倒是没想到这个时候此间竟然有人,转头看过去,竟然是一个年轻后生,看着有些眼熟的。当下他退后了一步,咳了声,背着手虎着脸道:“你是做什么的,在这里嚷什么?”
来人正是常轩,他仿佛刚刚看到二爷一般,慌忙跑上前见礼道:“二爷恕罪,下人常轩,是府中常管事的儿子,如今正在三少爷跟前伺候。今日三少爷念我新娶了娘子,便放我早早地回来,谁知远远看到这娘子阿福已经在这里了,心里一喜,便叫了起来。下人眼神不好,倒是没看到二爷也在这边,还请二爷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这一番话有头有尾,既介绍了自己,又说明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同时还表明了,眼前这个小娘子是他常轩新过门的媳妇。
二爷上下打量着他,口里一声冷‘哼’:“怪不得我看你眼熟得紧,却原来是宁儿身边的伺候着的小子。”宁儿是三少爷的乳名。
常轩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二爷口中的不满,脸上堆着笑点头道:“二爷好眼力!”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二爷刚刚自己打算调戏下人娘子的事儿也不好外传,如今被人家正儿八经的夫君捉个正着,他也懒得再说什么,一挥袖子,转身带着仆人离开了。
当下场中只剩下常轩和阿福,阿福低着头,两只手紧紧攥着,她心里依然在后怕。这二爷平日沾染了不知道多少丫头,有时候连那些模样好的媳妇都不肯错过的。如今即使自己嫁了常轩,他对自己下手也是有可能的。今日若不是常轩及时赶来,后果到底如何她还真不敢去想。
常轩刚才面对着二爷的笑脸早就不见了,黑着脸看低头的阿福,阿福越发羞愧,头垂得更低。常轩看了半响,终于沉着声音说:“先回家去吧。”
常轩在前头走,阿福小媳妇跟在后面,所幸一路无人,两个人很快进了家门。
走进屋子,常轩关紧了门后,沉着脸一屁股坐在炕上:“你今日怎么和他这么热络!”他出口就是语气不善。
阿福低着头小声解释:“没有热络,是他遇上了我,非要和我说话。”
常轩脸色更加不好看,皱着浓眉道:“你不要理他便是。”
阿福想辩解,可是偷眼看看常轩的脸色,终究不说话,只低着头沉默。
常轩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半日,抬头看看垂着颈子默默不语的阿福,到底有些心软,叹了一口气道:“罢了,这事也不能怪你,他拉着你说话,你自然不敢走开。”
阿福眼中有些湿润,只轻轻点了点头。
常轩又沉思了半响,忽然挑眉问道:“你每日也不喜欢出门,只喜欢在绣房里做活,怎么就碰上了他呢?他又是怎么看中你非要你做妾的?”
阿福赶紧答道:“我的确不太爱出门的,府里的许多人也不认识。就是有一天林嬷嬷觉得身子不适,便托我将二房要的花样送过去,谁知道正好遇到了二爷……”
常轩听了,盯着阿福如今已经不再饱满的胸部,忽然恨道:“都是你以前太不注意,才惹了二爷的注意。若是你以前像如今一样收敛,就凭了你的姿色,断断不会让那个玩/弄了不知道多少丫头的老男人看中。”
阿福被说得无言以对,羞愧地低着头,恨不得钻到炕洞里去。
常轩看着阿福绯红的脸色,犹自不满地道:“难不成你还不信我的话吗,其实你的姿色在众多丫头里也算不上什么。”
阿福连连点头,颤着口儿承认道:“我知道的,我知道自己姿色平庸得很,人又笨拙,如今嫁给你,实在是让你受了委屈,是我高攀了。”
常轩看着阿福眸子里含着泪花儿颤着声音的模样,心里顿时大不忍,有心说句软话,可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况且自己刚才是把话说狠了的,当下愣了半响,终于硬着声音道:“你既嫁了我,以后好好伺候我便是,我肯定不会嫌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