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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次真得没有要害他,她只是不鼓励不阻止而已啊!
她可没有萧铎百毒不侵的本领,她这是要死了吧?
竟然又要死了!!
萧铎见她哭成这样,也是被吓到了,忙摸摸她的脑袋,又拍拍她的背,低声哄道:“阿砚,只是一个熊掌而已,又不会死人的,你已经把它吃了。”
谁知道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阿砚哭得更厉害了。
死定了死定了!
没想到她这辈子竟然是被熊掌毒死的!
萧铎是万没想到,不过是一口熊掌而已,怎么就吓成这样,她甚至在自己怀里一直颤个不停,当下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只好低声哄道:“对不起,阿砚,我不该让你吃的,都是我的错。”
一时又抱起她来,如同抱着个小孩子般,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可是阿砚却无法领情,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她每次的死都要和他有关系?
她也知道,他本是好心,可是为什么好心依然能办坏事,就这么顺带将她害死呢?
她无奈又绝望地捶打他的胸膛,哭着道:“我好讨厌你,我好恨你,你喂我熊掌,我不要吃……”
说着说着,她忽然停止了哭声和喃喃声。
萧铎看着怀里睁着一双泪眼的人儿,这才松了口气:“你总算不哭了。”
阿砚泪眼可怜巴巴地望着萧铎,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嘴巴努力地动啊动,却怎么也张不开。
“九爷,还是帮姑娘擦擦嘴巴。”一旁的夏侯皎月无奈地上前提议。
萧铎低头一看阿砚,骤然间明白了。
这熊掌粘状胶质颇多,吃过后总是要擦擦嘴的,要不然竟是会把嘴巴给黏住!
自己是吃惯了的,自然不怕,可是阿砚却……被活生生黏住了嘴巴……
他一时哭笑不得,亲自取来了夏侯皎月手中的锦帕,帮阿砚擦嘴巴。
“来,张开点。”
“别怕,乖,让我进去,不疼的。”
“我会轻点的,乖,阿砚……”
“好了,马上好了,别哭,别哭……”
侍女们站在外间,听着里面的动静,再听到九爷那低凉温柔的声音中又夹了些许啜泣和嘤嘤声,一时不免想岔,个个面红耳赤。
夏侯皎月从内间走出来,轻轻瞟了她们诸人一眼,众位侍女们这才一惊,忙故作一本正经状。
夏侯皎月看看屋内方向,叹了口气。
这两位,也算是天生一对啊!
却说内间里萧铎搂着阿砚真是好一番柔声细语的哄,哄到了后来,看阿砚依然眼中含泪哀伤不止,他也有些无奈了。
微微拧眉,他在她耳边咬着牙小声威胁说:“不许哭了,再哭就让非天……”
谁知道他话刚说到一半,阿砚悲从中来,搂着他的脖子好一番揉捏:“非天是我的,是我的!你说送给我的!”
萧铎吓了一跳,只好赶紧把那还没说完的威胁之言收回:“非天是你的。”
可是阿砚依然不饶他,捶打着他的胸膛哭道:“我要把你扔下悬崖,让非天吃你的肉,还要让你暴晒十天!”
她话音刚落,非天低叫一声,从屋外直接盘旋而进,展开那巨大的翅膀在阿砚上空低低飞过,还用那双阴婺圆润的小眼睛盯着萧铎。
萧铎顿时皱眉,沉下脸道:“反了你了,滚出去!”
“咯咯咯……”鹰也是看人下菜碟的,它盘旋着低叫几声后,赶紧灰溜溜地败兴而出了。
若是往日,萧铎这么一冷下脸,阿砚估计早就怕了,可是现在她想到自己中了那三公藤,怕是很快就要死了,绝望之下,也是不怕了。
“你欺负我的鹰,欺负我的非天,还欺负我!”她含泪控诉。
萧铎忙一改刚才对待非天的冰冷面孔,伸手将哭闹不休的阿砚搂在怀里。
“乖阿砚,我没有欺负它,我是怕它欺负你,才把它赶出去的。”他也是颠倒是非小能手。
阿砚睁开泪眼看他,看他尚且带着不悦的眉眼,委屈地指着他的眉骨道:“你还冲我发火摆脸色,我都要死了你还冲我摆脸色!你看你都没个笑模样!”
萧铎绷紧着脸,定定地望着阿砚,抿紧唇,保持沉默。
阿砚见他忽然脸色很奇怪,不由纳闷,透过一双泪眼也看他。
四目相对。
萧铎忽然咧开嘴,给了阿砚一个大大的笑。
“啊——”阿砚大惊,脸上血色尽失,脚底下一软,直接倒在那里!
这哪里是笑,太恐怖了!
原来那么俊美的人,竟然可以做出这么恐怖的笑!这简直就是嗜血阎罗,这简直就是勾命无常啊!
萧铎黑着脸,低头看着那个直接被他的笑吓晕在那里的小姑娘,不由得头疼欲裂。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当年他放荡不羁无理取闹的时候,他的父皇是该多么头疼。
再说了,还是她嫌弃他摆脸色的,他才在极度不悦的情况下还努力笑给她看,她竟然还嫌弃?
萧铎面无表情地望着吓得半瘫在榻上的小姑娘,冷声命道:“夏侯皎月!”
夏侯皎月一直在外面听着动静呢,此时见自己被唤起,连忙小碎步跑了进来。
“九爷,姑娘。”
萧铎抿了下唇,艰难地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啊?”夏侯皎月顿时百感交集,她没想到她家英明神武的爷,有一天还会问自己该怎么办,而且是为了这么一个闹性子的小姑娘。
可是这小儿女之间的事儿,外人该怎么插手?
“说。”萧铎在面对阿砚之外的姑娘家的时候,可是半点耐心都没有,他声音清淡,却是透着浓浓的不悦和压迫感。
那个架势,仿佛夏侯皎月不能马上想出个主意,他身上寒气都能把夏侯皎月冻死在这里。
夏侯皎月心中一惊,忙低声道:“爷,阿砚姑娘不想吃熊掌,你非要喂她吃,她当然不高兴了,您现在哄哄她,姑娘家,多哄哄总是没错的。”
萧铎扬眉,冷笑着反问:“你以为我没哄吗?”
夏侯皎月听得心都凉了,心中叫苦,心道我哪能知道呢!再说我若是去哄,这位爷必然又要不满了,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怎么能让别人哄呢?
就在此时,阿砚在刚才的惊吓之后,总算恢复过来,此时她也不哭了,只侧躺在那里,感受着腹部一阵一阵的抽疼,想着这一世即将悲惨地死去,默默地流泪。
萧岳看她那娇小的身体一颤一抽的,越发心疼,眸中射出一道寒芒,直指夏侯皎月,杀气腾腾。
那意思是,你再不想办法,直接扔悬崖叫非天。
夏侯皎月一时急得脸都红了,可是就在此时,她脑中灵光乍现,忙道:“讲故事,讲故事!爷,你给阿砚姑娘讲讲故事啊!”
这根本就是小孩子闹脾气,去讲故事哄哄吧!
萧铎听到这个主意,顿时眸中一亮,赶紧过去,弯下腰,放柔了声音道:“阿砚,我给你讲故事吧。”
夏侯皎月见此情景,忙不着痕迹地往外挪蹭,小心翼翼地倒着走,好不容易挪到了门口,再也顾不得什么优雅姿势,直接迈步跑出去了,跑姿狼狈至极。
等她跑出去,抬手擦了擦额角冷汗,一旁的侍女们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
夏侯姐姐太机智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萧铎一改刚才对待夏侯皎月的冷眉冷眼,温声细语低声下气地这么说。
阿砚用含着盈盈泪光的眸子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讲什么讲,都要死了,我还有心听故事?呸!
“可是讲个什么故事呢?我从来没给人讲过故事。”萧铎事到临头,颇是为难地皱起了眉头,他是真没讲过呢。
哼,原来是骗人的,根本不会讲嘛!
“我给你讲讲我以前的事吧。”萧铎想了想,终于这么说。
你以前事有什么好讲的,无非就是杀人杀人称帝称帝!
“我小时候的事。”萧铎半搂着阿砚的腰,低哑的声音带了一丝回忆。
你小时候不就是个小皇子嘛,受尽宠爱,为所欲为,真是好命!这么好命怎么轮到你了呢!我八辈子都没这么舒坦过!
“小时候,我跟在我母亲身边……”萧铎唇边泛起一抹苦涩,慢慢地说起自己的过去。
咦,他母亲?他的母亲后来不是死了吗,死之前是怎么样的?阿砚眸光微动,依然保持着蜷缩半躺的姿势,不过却不由自主地支起了耳朵。
“我母亲长得很美,她和你很像。”这是萧铎的开场白。
……这两句话都说了八百遍了,鬼知道他这辈子的母亲是个啥模样呢,阿砚暗暗腹诽!
“她出身名门,自小备受宠爱,我的外公很早就为她定下了一门亲事,对方是青年才俊,英武不凡,且和我外公家是世交之好,如果不是我父亲的出现,她本来应该在及笄之年后便嫁与那位青年才俊,夫妻两人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萧铎说到这里,语气微滞,略停顿了下。
然后呢?快讲啊!阿砚捂着抽疼的肚子,眨着眼睛好奇地想。
“可惜后来我父亲出现了。”萧铎低叹一声。
强取豪夺?两情相悦私奔?还是其他?阿砚心中浮现重重猜测,期待地等着接下来的内容。
她才不是关心好奇萧铎呢,她是要好好了解下萧铎的经历,以便为马上到来的下辈子做点准备!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可惜萧铎停了下来,他微微拧着眉,半搂着阿砚,一句话都不说了。
阿砚终于忍不住了,心道讲个故事,怎么可以讲一半留一半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犹豫了下,还是抬起手,轻轻戳了下他的胸膛。
萧铎却丝毫没意识到她是什么意思,反而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哑的声音温柔地道:“别闹。”
闹?谁和你闹了!
阿砚咬了下唇,又戳了下他的胸膛。
“阿砚。”萧铎蓦然抱紧了她。
她半趴伏在他胸膛上,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得很快,他的气息紊乱,他环着自己腰肢的手用了些许力道。
那种力道,好像要将自己死死地压在他身上。
轻叹了口气,阿砚终于忍不住低声道:“还要听。”
“嗯?你说什么?”声音太小,怯生生的如同蚊呐一般,萧铎低头温柔地看着她,是真没听清楚。
阿砚面红耳赤,不过还是软软地道:“故事还没讲完呢……”
“你还要听?”萧铎倒是有些意外,俯首下来,烧灼的眸子盯着趴伏在自己胸膛上的小东西。
“嗯。”非常非常地不情愿,阿砚还是承认了。
萧铎抬起手,揉了揉阿砚的头发:“我以为我讲的故事一定很枯燥无趣呢。”
“是很枯燥无趣。”阿砚毫不客气地说。
“……”萧铎幽深的眸子无奈地望着她。
“不过我还想听。”阿砚小小声地这么说。
“好的。”萧铎抿唇笑了下,笑得无奈而有些凄凉。
他将她抱在怀里,感受着她略带颤抖的身子蜷缩着,仿佛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般,轻轻叹了口气,他继续讲起那个很久都不曾想起的故事。
“我父亲有很多女人,那些女人每一个都出身不凡,父亲纵然疼爱我的母亲,却也不能独宠母亲一人,总是要平衡后宅广洒雨露。母亲身为正室,便要管理后宅,要照料父亲的那些女人。其实这对母亲也没什么,她开始的时候或者还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跟了父亲,她便明白这些都是奢望……”
“……别人如此构陷母亲,父亲开始也是不信的,可是后来却不断地有了新的证据,父亲竟也起了疑心,当时便命人带了母亲出去,说是要审要查……”
萧铎的声音低哑柔和,讲述着一个其实这世间再普通不过的故事,可是阿砚却从中品味到了一个小孩子的无奈和绝望。
后面的事情,他几句话带过了,或许是他不想去面对。
可是阿砚却在脑子里替他延续着这个故事,从小备受宠爱的少年,看着极为依赖的母亲因为父亲的不作为而惨死深山之中,死前甚至受尽凌虐。
他性情大变,变得残忍暴戾,开始视人命如草芥。
阿砚就在他那低哑柔和的声音,以及自己昏昏欲睡的遐想中,渐渐地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就这么沉睡过去。
在她保持着最后一点意识清醒的时候,她对自己苦笑一声。
又是一生,又是一世。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是不是又成了一个呱呱落地的小婴儿,开始了新的一辈子?
第60章
阿砚是被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的。
她费力地睁开眼,最先看到的竟然是一头黑亮的发丝,扭头仔细一瞧,却见萧铎正睡在自己旁边。
她在刚睡醒的懵懂中趴过去,却见萧铎好梦正酣。
他生来好颜色,五官轮廓分明,有棱有角,犹如刀斧凿刻一般,英挺的剑眉下,那狭长微微上挑的眼缝为这张阳刚气十足的脸庞勾勒出魅惑而性感的气息。
若他是醒着的,那双眸子时而冷冽绝情,时而温柔如水。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阿砚想看到的。
可是现在他睡着了。
睡着的他,黑发的发丝搭在前额,看上去单纯而无害,越发像个孩子。
晨间的阳光透过湖蓝色帐子射进来,为他白玉一般的脸庞笼罩上一层朦胧淡蓝色,这越发让人觉得,眼前熟睡的男子仿若贬谪上仙一般,看起来太不真实。
看着这样的他,你甚至会怀疑,是不是那肌肤为晶莹剔透的蓝玉雕刻而成?
就在这个时候,萧铎醒了。
醒了的萧铎,那狭长的眼眸中有一刻的迷离,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清明。
他缓慢地将目光投射到阿砚身上,怔怔看了片刻后,便对阿砚勾起一抹笑来。
浓黑的剑眉微微上扬,幽深的黑眸深邃魅惑,他这么一笑,性感得勾人魂魄。
已经坐起来的阿砚,噗通一声,又躺回了穿上。
她现在一脸茫然。
她竟然没死?
为什么,那不是三公藤吗?不不,不会错的,那就是三公藤。
三公藤,见血封喉的毒物啊,她就算只吃了一口,也应该死的。
阿砚紧锁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中。
萧铎在醒来后,一眼便看到阿砚两手拄着下巴趴在自己胸膛上看自己,黑亮的眸子一眨一眨的,看得十分着迷。
所以他就对她笑了一下。
结果呢,她怎么直接吓得跌回去了?
萧铎不解地拧眉,一个翻身,疑惑地望着阿砚:“阿砚,不要生我气了……”
他的声音有着男子晨间特有的粗噶,低沉性感,让阿砚后脊梁骨都一下子酥麻了。
不过在这种让人发颤的酥麻中,她很快想明白了。
萧铎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他唇齿间的津液是可以解毒的吧?
所以,昨晚是他喂自己吃了熊掌,自己虽然腹部曾经抽疼,可是由于那津液的存在,自己的毒被解了,所以并没有性命之忧?
这么一想,真是恍然大悟,惊喜交加!
原来如此!
她的眸中迸射出喜悦的光芒,猛然间一个翻身,直接扑到了萧铎怀里。
她揽着他的脖子,看着他那削薄性感的唇,不容分说地上前,直接狠狠地亲了上去。
这可是解毒良药啊!她体内或许还有残毒!
她霸道地分开他的唇瓣,用舌头侵入其中,贪婪地吸吮着他口中的津液。
来解毒吧!!
萧铎当场就懵了。
馨香袭来,娇软的小姑娘霸道地扑上来强吻他。两个人距离太近,他甚至能看到她脸上少女特有的细致绒毛,她眼里充满了水润朦胧的渴望,精致小巧的脸庞竟隐约透出勾人的妩媚。她鼓着潮红的脸颊,两只胳膊环住自己,一鼓作气地对着自己狂亲,那个渴盼的样子,仿佛自己是她的蜜糖……她的唇莹润香甜……
萧铎再也克制不住,骤然间犹如狂风暴雨一般,在阿砚还措手不及时将她紧紧箍在怀里,低下头去,霸道而不容拒绝地,他开始反击,深入其中步步为营,气息急促猛烈。
“是你招我的……”萧铎低哑地在阿砚耳边呢喃,带给阿砚灼烫的震颤。
他已经失控,犹如洪水猛兽一般,几乎将她淹没。
阿砚只来得及“嗷呜”一声,便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衣衫撕裂的声音响起……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阴凉的声音却骤然响起。
“启禀九爷,宁非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宁大人,请你出去。”夏侯皎月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响起。
接下来两个人的声音就低了下去,可是阿砚却一下子从刚才的迷梦中清醒过来。
“停!”她用力推开那压下来的厚实肩膀,气喘吁吁地抗拒。
“不停。”萧铎沙哑的声音肆狂而凌乱。
停下来是吗?阿砚急中生智,直接抬手,去摸萧铎的腋下位置。
她是当过大夫的,对人身体中的各个穴位极为熟悉,顺便也能一眼看出某些人是不是怕痒。
她早就琢磨出来了,萧铎一定怕痒!
当下她毫不客气地对着萧铎的胳膊窝挠啊挠。
可怜的萧铎,在这关键时刻,忽然挨了这么一招,他骤然停在那里,紧抿着薄唇,收紧了削瘦的下巴,死死地忍住,僵硬地盯着身下的小姑娘。
阿砚纳闷地看着他,咦,竟然不管用?
我再来!
当下毫不客气地又来了几下子。
“哈哈哈哈——”萧铎忽然放声大笑。
阿砚这下子得意了,哼哼,我这一招果然厉害。
得意之际,她还不忘记,快跑快跑快快跑,当下跌跌撞撞地就要下床。
萧铎一边笑,眸中一边迸射出怒气,他艰难地试图调整呼吸忍下笑意,下床就要去追赶阿砚。
“臭丫头……太坏了……我不放过你……”
“饶命啊!”阿砚被抓住了,一边踢腾着挣扎,一边大喊大叫求饶。
萧铎从后面死死地抱住她,咬牙切齿:“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说着,他摸索着尝试了下,也学了阿砚去挠她胳膊窝。
阿砚被摸到软嫩敏感的痒痒肉,顿时迸发出大笑。
她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自然是不甘心,又去抓萧铎。
院子里,刚才出声的宁非,微微拧起眉头,疑惑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嘴角不免抽搐了下。
里面这位真是他们那个高冷尊贵的九皇子吗?
夏侯皎月此时已经命诸位侍女退下,独独她在那里守着,此时听得里面这嬉笑打闹之声,也不由得汗颜不已。轻轻叹了口气,她看向宁非:“宁大人,我看您还是先退下,稍后再来吧?”
屋里这位爷,未免太丢脸了吧?
过了许久后,阿砚和萧铎都闹了个大汗淋漓。
萧铎终于平静下来,抬手捏了捏阿砚的脸颊,沉着脸威胁道:“以后不许挠我!”
阿砚挑眉,得意地笑:“我就要挠!”
萧铎无语,挑眉道:“以后不许亲我。”
阿砚越发得意:“我就要亲!”
她这声音太响亮了,说完之后自己就愣了下。
萧铎一下子笑了,黑亮的眸子里仿佛闪烁着星辰:“我特允你可以随便亲我。”
阿砚踮起脚尖去捏他的鼻子:“你好狡猾!”
萧铎抬手制止了她,柔声道:“你在屋里乖乖的,我命皎月上早膳,等下来了你先吃。”
阿砚不解:“那你呢?”
萧铎摸了摸她的头发:“我有点事要处理。”
阿砚似懂非懂,点头:“好。”
一时萧铎出去了,阿砚忙跑到窗口那里去瞧,却见屋外杵着一个宁非呢。
依旧是森冷的铁面具,直筒黑袍,衣衫飘飞。
她刚要关上窗户,却恰好看到宁非往这个方向看过来。
四目相对间,宁非冷漠的眸子闪过一道转瞬即逝的光。
阿砚微怔,几乎以为刚才所感觉到的是自己的错觉。
她关上窗户后,靠在矮塌上,细细地想着这个宁非。
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呢?
第61章
这几日应是要下雪了的,天气也有些阴晴不定,明明之前温煦的阳光还在冉冉升起,转眼的功夫,北边的阴云便开始弥漫过来,罩在头顶,天空犹如被人泼了一层墨般,乌沉沉地压下来。
萧铎离开了房间后,便一改之前和阿砚玩闹的场景,脸上笑意尽数收敛,负手而立,他挑眉扫了眼身旁俯首听令的宁非。
冰冷的眸子,毫无感情的温度,他不言不语,就那么盯着他看。
宁非漠然的眸子里开始有了波动,整个人渐渐紧绷起来。
他感到了爷对他的不满。
萧铎沉默了许久后,望着远处冉冉而来的黑云,忽而扯唇一个冷笑:“是谁允许你这么没规矩的?”
宁非闻言,身形一震,当即一跪,垂首沉声道:“宁非知错,是宁非莽撞,请九爷处罚!”
萧铎微微眯起眸子,危险而低凉的语调轻轻地道:“我记得你是金衣卫出身?”
宁非单膝跪在那里,咬牙,垂首:“宁非乃西南宁家长房第三子,七岁送入宫中,十三岁入金衣卫候补,十五岁因执行公务受腿伤,自此后退出金衣卫,幸得爷仁慈,收留在身边,侍奉爷左右。”
萧铎看都没看地上的人一眼,冷蔑一笑,却是挑眉道:“朝堂动乱,树欲静而风不止,纵然我来到这荒僻之地,不问世事,可是却总是有不长眼的来送死。掐指一算,不说其他,便是厨房里,死了多少人,你还记得吗?”
宁非低首,恭敬地道:“宁非记得,七皇子收买厨房,意欲毒害九爷,当时厨房大小十七口,尽受牵连,全部处死。”
他停顿了下,诚恳地道:“九爷,宁非知今日行事不当,愿受责罚,可是宁非一直跟随在爷身边,对爷忠心耿耿,从无二心。今日九爷既问起,宁非愿断臂以明志。”
说着,他骤然左手拔剑,剑气逼人,直削向自己右臂。
力道凶猛,寒光凛冽,并无半点凝滞。
萧铎在他剑气即将刺上右臂的那一霎那,手腕一动。
一片树叶以着寻常人根本无法看到的速度如闪电一般挡在了那剑尖上,一时白芒闪动,剑尖和树叶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宁非虎口一震,手腕剧痛,定睛再看时,却见自己宝剑已断,地上落叶已经粉身碎骨,而自己的胳膊上,衣衫划破,一道血痕缓慢溢出。
他脸上变了又变,大口地喘着气,半响后终于匍匐在那里,恭敬地道:“谢九爷。”
其实宁非和孟汉都是金衣卫中一等一的高手,他们都是从许多年前就开始守护在萧铎身边的。
他们也隐约知道,这些年纪并不大的九皇子,剑法了得。
可是其实一直以来,也没有太多机会细看。
这一次宁非为了明志,以剑削臂所用的力道其实是毫无回旋余地的,十成十的剑气和速度,当这一剑刺下去后,宁非便是自己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可是萧铎却能挡下,而且是从容不迫地挡下。
宁非仰起脸来再看萧铎,永远平静漠然的黑眸中有了震动,敬佩,不敢置信,和服膺。
萧铎勾唇,望着远处荒凉萧瑟枯树上一片尚且挂着的落叶,低哑冷冽的声音响起。
“这个世上,能让我看在眼里的对手,还没有。”
“爷的剑法,世上无人能敌。”宁非说这话并不是奉承。
“刚才你要禀报什么事?”提起这个事,萧铎依然眸中带着不悦。
坏他好事!
低头跪在那里的宁非,略一犹豫,还是禀报道:“属下刚刚得到线报,三皇子勾结了玉香楼的人,已经潜伏在府中。”
说出这话,其实是颇应该有些尴尬的,因为他刚才因为行为失当才被萧铎警告了,结果现在……
不过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提起这个线报。
“喔。”这么重大的一个消息,萧铎的反应是一个“喔”字。
“九爷?该如何处置?”宁非抬起头,略显诧异地望向萧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