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怀疑起蚕那天是故意将尹真雪的《乱世零距离》买下浏览优先权——好教她这个没事不上论坛的人更不用为了看这种帖子而上了论坛瞧见那些个人尽皆知的八卦帖!
真是,让人气结的体贴。
而她也确实没有看到那些——她不期然地想起某一狗血名句:妻子总是最后一个知道丈夫出轨的人。
好吧,他没有出轨,但他的花边新闻,她确实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忽地想到什么,她跳起身来,伸手去拨鼠标,打开论坛。
就在网页显示LOADING的时候,她忽然一皱眉,利索地点了右上方的小红叉退出。
想了想,又觉得气浮气躁,索性关了电脑重新在床上躺成大字状。
她确实说得潇洒,在游戏里面委婉地拒绝众人的好意,并且露出一副对那两个女孩不屑一顾的高傲姿态;直接结果却是自己嘴上爽了,心里却在这里憋到内伤。
是的,内伤!
她是很想不理会这些个话题,所以CICI在后来跟她说话时,她都装作在看白露他们的PK——天晓得她目光的焦点散在哪里,她的心里已经完全被那些八卦搅得乱了套。
能保住那个面上的淡定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理智,于是在回答完尹真雪的话以后,她便无力继续承担,匆匆地下线逃避。
谁能来教教她么?
这种明明知道应该冷处理的感觉,却偏偏失了方寸无法控制。
为什么要她这个女孩子出来披荆斩棘摆平四方抱得他那个美人归啊!
她在这里被那些女孩子算计来算计去,他却悠悠作壁上观(其实这是她头脑过热的臆想 |||),实在教人肝火大旺。
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陡然得到这么一个结论,薛葭葭仿佛顿悟一样,一下子又坐起来。
凌昭回房以后并没有上线,刚回房就接到助理的电话,开了电脑,提示邮件——繁盛国际的工作狂很多,因而那本应该当作休息日的周末,[奇+书+网]在家加班的也大有人在。
他虽然早早处理了好几天的工作量,但也不免有临时变故需要加急处理。
所以那边白露和葭葭回房上线玩,刷喇叭的一干风波,他一无所知。
新来的工作是比较棘手的案子,助理在很多方面不敢自己妄作主张,便不得不求助于调休在家的他。
他全神贯注于邮件中传来的数据和资料,不时在键盘上敲击着,很快便又进入工作时那种物我两忘的状态。
所以当房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的时候,他几乎是有些失神——以为自己还在自己的公寓里,却为什么还会有人擅闯。
那蹑手蹑脚进来的人是白露,“哥,葭葭要回去学校。”声音的遗憾和脸上狡诈加兴灾乐祸的笑意完全不搭。
他怔了怔,白露立即侧开身子,让他看清楚他原本房间门口薛葭葭拎着行李的背影——看样子,她正要去向凌家父母辞行。
挑眉,推开通风报信的凌家幺女,他大步走过去,按住她的肩,“葭葭,怎么了?”
怎么突然间就要回去了?
她好像被吓了一跳——天可见怜,她可是诚心诚意要走得无声无息。连白露都没说,就打算收拾好了东西直接去跟凌家BOSS说一声就回去了。
原本很是镇定的薛某人被冷不防地惊扰到,那跟凌家BOSS打交道而预先准备好的冷静和镇定瞬间乌有,反而不辞而别的心虚此刻占了上方,于是张目结舌得被他一路拉进房间锁定,她才重新捡回思维的能力。
“说吧。”用目光将悄悄推开门缝想作窃听的白露杀退并令其自觉将门关好,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怒意。
“我期末了,要回学校好好复习。”这是她一早打好的腹稿,决定用来应付凌BOSS的盘问的。
“在我家不能复习么?”他扫一眼自己卧室里也配着的写字台,直接否定掉她的借口。
“不能。”她嘴硬,慢慢回来的理智让她又想起刚才的不甘,于是态度也跟着强横起来——明明是他惹来的问题,为什么要让她在这里为难。
一厢情愿。
如果他自己够坚决,哪里会有那么多的一厢情愿出现。
思及此,她的火气更大了,气鼓鼓地呼吸,薄怒使得双颊不自觉地布上一层红晕。
于是双唇也是娇艳如火。
他克制着自己去欣赏她娇态的闲情,尽力去思考着今天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游戏里?”
“…”他那么聪明,自然能想到短短的这么一会儿,只有游戏里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这么焦躁吧。
他既然这么敏锐,又为什么当着小姝不肯再果断一点么。她突然觉得很委屈。
被亲吻了又怎么样,被带来见家长了又怎么样,由着那些女孩子让她来面对,她不愿意!
她愿意和他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但只限于安宁;她也可以接受那些所谓的情感世界里的小波折,但不希望只是孤军奋战。
从前她不愿意任何人插手她的私人恩怨,连同当时的凡尔赛玫瑰她也不愿意有他介入;但现在不同,她和他的感情是两个人维系的,而所有的威胁都是由他引发;他既然愿意在父母面前给予她足够的重视,又为什么不可以在那个虚拟的世界里坚决一点点呢?
看着她由刚才的斗志昂扬忽而转向颓唐,教他一时接受不了这种落差。
但眼看着她这么情绪低靡,他不得不仔仔细细地去考虑自己在游戏里还做了什么落人话柄惹她不快。
心里在思考着种种的可能性,手上却是极坚决地夺下了她的背包,“学校里太热,别回去了,在这里复习到考试完。”
她嘟着嘴,赌气一样地不愿意理他。也不肯去回应他的注视。
小姝的事情已经跟她解释过,他竟一时想不起来会有什么来惹得她不开心;连敷衍的安慰也口拙,他只能试图来拥着她,陪着她沉默。
希望她能够告诉他原因,告诉他这个同样生涩的恋人,究竟是哪一个细节的偏差,惹来了她的不快。
葭葭赶紧用冷水来洗脸。顺便用背影来送凌昭出去。
——但即使是冷水,也没有能缓解她烧了近十分钟的脸。
凌夫人不在厨房,但显见着已经将早饭备在桌上。
面对葭葭诧异一般的神情,凌昭伸手拉她入座时解释道,“妈一向这样,早上做完早饭都还会回去补眠。”
他提到凌夫人的时候,都把“我”字拿掉了——
听起来,就好像,是他和她的母亲…
昨天刚到宝地-。-来不及多作深思熟虑的她此刻别出了苗头,但她努力忽略这一点——“你今天上班么?”
“不上。”他挨着她坐下,执了勺子为她盛粥。
“谢谢。”她双手接过,“…也是,今天周末呢。”她敲敲脑袋,自嘲地笑笑,低头吃东西。
“我底下休息一周。”
“哎?”她印象里,那个工作狂云集之地,严苛到连平时摸鱼不上班这种事都几乎不允许发生的呀。
“请个小假陪陪女朋友,总不算很过分吧。”他支了肘,笑道,“只是一周而已,还没比得上唐玄宗的‘从此君王不早朝’,他可比我工作态度差多了。”
“…”
她本想以喝粥来掩饰的,但抬眸时还是撞进他一直凝视的目光里,于是气虚地指责,“你调戏我。”——那首千古闻名的《长恨歌》,她好歹知道一点。
“是啊。”他就是理直气撞,含笑地看她气弱。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目前是。”顿了一会,他又加上这句话。
于是她加速早餐,控制脸红;他心情持续HIGH,目送她上楼。
为什么她总要被美貌如斯的他戏弄呢?!
她趴在床上闷闷地想——刚吃完早饭,又趴在床上,某人很快又觉得睡意昏昏袭来,便很顺利地去与周公相会了。
于是凌昭上楼过来经过她忘记锁上的房门时,便看到的是这么一幕。
他本来打算经过,拉上房门的动作;竟鬼使神差地变成了,拉上房门,自己也留在里面。
“葭葭。”白露的敲门声和她的嗓门一样大,“你起来没…”
她在她敲门的时候便醒了,本想起来开门,但目光在触及床边趴着的另一个人时,整个人便陷入震惊失语状态。
而那个人,好像也被他亲妹扰醒,长睫微动,正悠悠醒来。
“葭葭,你在——”白露“吗”字还没来得及出口,门便被忽然拉开,生生地带着她敲门的姿势就僵止在当场。
她的表情就跟床上的薛葭葭一样——
瞠目结舌。
这这这…
她看一眼睡意惺忪的兄长,再看一眼床上石化状态的葭葭。
再回来看着眼珠漆黑的兄长。
…
…
“我错了,你们继续。”
话尾还在门前绕,人已经风驰电掣地窜进了旁边自己的房间。
门又关上了。
她瞪圆了眼来看这个不速之客。
“意外。”他懒懒地丢出这两个字,她醒过来,他反而似乎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一样。
而他给的这个解释,也不知道是解释之前的行为,还是解释白露的打扰。
总之,葭葭的睡意已经在刚刚的短暂时间里被惊得烟消云散。
她觉得他在这房间里,自己还坐在床上仿佛不妥,便连忙起身。
房间真的不小,但她就是觉得氧气不够用。
独处的经验,大概就是昨晚那样。
“你房门忘了关。”他看到她僵硬的表情和动作,心下突然懊恼起自己的唐突,“所以…”
所以不下去了。
他一向灵光的脑袋,此刻也拼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不愿见她这样拘束,便只得轻道一声抱歉,便转身去拉把手。
“其实没关系。”一直没说话的某人,似乎也觉察到他无法言述的尴尬,连忙排解,“我没在意什么。但是,这是你爸妈还在,所以,不大好。”
她所害怕的,是怕被凌家的父母看低,觉得是个不够矜持的女孩子。
即使他和她之间还纯洁得仅限于拥抱的接触,但孤男寡女,关门独处,又是恋人,教人不想歪也难。
“嗯。”明白她是在宽慰他,并且知道她的担忧,他的心情微微轻松了些,“白天天热,晚上我们出去玩吧?”
“好。”她连忙答应,空气的流动终于正常了些。
看到他要转动把手出去了,她仿佛想起了什么,“哎,等下。”
他诧异地转身,便看到她轻快地跳着,伸手去拨他额前的发,“有点乱了。”她可不想让人看到他这样不整地出去——且是从她的房间出去。
他看着她专注的样子,眼里瞬间被温柔填满——她刚收回手,为自己的细节处理感到满意时,便被他抱了个满怀。
“呃…”
“葭葭…”他的声音哑哑的,弄得她的心有种怪怪的感觉。
“嗯?”
“以后…”
她眨着眼,等他的下文。
他停顿了好一会,“以后早上起来,就不要再睡了。”
“…”= =b
凌昭出去了。
葭葭坐在电脑旁边呆了一阵,才有白露的短信可怜兮兮地过来——她可不敢电话葭葭打扰二人世界——但又不甘心。
“能上游戏吗?>0<”
她指尖轻掠,“就来。”
便开了电脑,接入游戏。
“葭葭葭葭!!!”白露看到她的ID上线,连忙切来狂轰滥炸——她头皮一麻,以为她要就刚才的事情来调戏她,但却会错了意,“快点来希之岛!”
希之岛?
她第一反应是,那里的那个魔族BOSS魔女美杜莎——传说中掉很好的盗贼系装备的BOSS…
难道是打BOSS?
“不是BOSS,是有人欺负我们工会的人。”蚕的声音此刻显得很奇怪,“我们工会的玫瑰,被别人抢了BOSS,这会儿正在那吵架呢。”
她听到“玫瑰”二字,心里一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以前的对头“凡尔赛玫瑰”,但还是想明白了,蚕说的应该是工会里的那个“ROSE”——虽然是个新加进来的会员,但若是牵涉到被别的工会欺负这种事,葭葭虽然不管工会人员加入这种事,但从来不会放任有人欺负顶着自己工会图标的人。
“白露在那里干嘛?”
“等着一言不和,开打。”蚕无奈道,都是和阿泰一样热血的青少年啊…
“…”
转着换了好几个NPC作中间传送,她终于抵达事发现场。
在场的是几个小工会的人,而ROSE则和几个百草园的人组在一起。
“怎么回事?”葭葭切到公共聊天。
“哟,这种等级也来和我们抢BOSS,抢不过还叫人。”对方甲,葭葭也懒得去查看他的ID,只在心里编号着。
“抢BOSS?”听起来是自己这边人不对,她回眸问ROSE——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工会的ROSE。
浅金的发色,盘旋到腰际的长卷发,剔透如海的蓝色瞳孔,眉眼清丽。
又一个美人。
她在心里默默地道。
“会长,明明是我们先打的BOSS,他们过来抢的。”入游戏不久,ROSE的等级也大概在60多级不到,一阶的职业也能来打BOSS?——她扬眉,看了看ROSE的队员,皆是高于120级的玩家。
白露和阿泰远远地坐在一边,就等着葭葭和对方一言不和,集体动手——虽然他们人来得不多,但胜在有白露——她可刚刚晋级到135,学了新的大规模群杀技能,正想在PK里小试牛刀呢。
葭葭努力去无视那边两只满心期待大打出手的目光,但只听了ROSE一言,她便不再去听百草园一方的辩解。
“你抢了我们工会会员的BOSS,就劳烦把东西还出来。”她就是这样偏信一方的个性——早在《天下霸业》里,她这种护短就已经远近驰名:双方冲突,不管错的是哪一方,她都倾尽其力去维护自己工会的人——用她的话说,她工会的人,她自己在打群架,或者是工会里,可以去欺负,可以去指责,但是从来轮不到别的工会的人来代劳。
“你讲不讲道理啊,明明就是我们打的,他们没抢得过!”
“麻烦你当个会长也有点判断力好吧?想抢东西不带这么来的。”
对方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试图讲道理。
但她拒不接受,顽固态度得令对方最后以谩骂开始。
“那么,你们就是要我们打到东西掉出来是么?”她对那些污言秽语,仅这么一笑。
但他们已经不敢再继续,因为她身后,来自天外的青眼魔龙,正在由远及近。
恨恨地在世界频道里吼了一句,“雄霸一方工会RP奇差,垃圾工会!大家小心!”便扔下东西作鸟兽散了。
“没得架打了。”白露和阿泰忧愁地看一眼天空中徐徐降落的青眼魔龙——有这么一个第一高手在,谁来挑衅真的是自找清零。
“怎么了?”
魔龙降在她身边,他对着她伸出手。
她却摇摇头,转过身来看着ROSE,“你骗我。”
“会长,我没有…”
“你一个一阶职业,还不是盗贼系的,跟着百草园的这一队人过来BOSS干什么?百草园素来以法师系最多闻名,平时这种BOSS几乎不碰,今天怎么也有兴致了?”说着,眼神还在旁边的百草园会众身上逡巡,目光里不由地带了凌厉,“今天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可以被人欺负了找工会的人来撑腰,但是你要是再会骗到工会里的人,就别留下了。”
远处白露和阿泰笑得一脸的高深——这就是他们一直以来的会长——她容许工会的人和外工会的人有任何不愉快,她都会极力摆平,但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欺瞒自家工会的人存在。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ROSE低头,道歉。
葭葭也不作深究,在来自天外的微笑里,攀了他的手臂,坐上魔龙的背一并飞走。
白露和阿泰见没有热闹了,也各自回程。
“ROSE,你这个会长,还满有腔调的嘛。”有人这么调侃道。
“哼。”冰蓝的眼,方才道歉时的谦逊诚恳,已经在这一记凌厉的眼波中荡然无存。
“呵,这倒有意思。”齐非白听着工会里的聊天,轻笑,“她倒比我更彻底些。”当初他也不过是舍不得凡尔赛玫瑰的实力和千丝万缕的人际关系,才维护着她;没想到蒹葭苍苍倒好,不论是什么层次的会员,她都一力维护——虽然她心里对是非黑白清清楚楚,但教训自己会员的事情,绝不假手他人。
“那么…”瞧着眼前那几个ID,他轻敲着桌子,“和你们在一起的,就是玫瑰了?”]
卷五·
第十八章
“…大哥你也有今天啊。”白露眉开眼笑尽是小人嘴脸,“居然有来问我的一天,啧啧啧。”
在葭葭的房间里陪了她一会,那丫头居然在沉默中睡着了。
虽然贪恋她在怀中安睡的宁静,但他知道此刻最要紧的事情是什么;于是便来到白露的房间,询问今天发生的事情。
于是便出现了白露如此得意的模样。
他靠着门,圈起双臂,眯了双眼欣赏小妹的大肆嘲笑,只淡然地扔下一句,“我不介意爸妈在知道我有女朋友以后,一会又知道要有女婿了。”
“…”被猛然戳中死穴的白露立即止了大笑,一本正经道,“今天葭葭上线以后,蚕工会里面的ROSE就是以前的凡尔赛玫瑰,她在抹黑我们工会形象;还有人刷喇叭说她和第一天怎么怎么,还提到论坛上你和小姝的八卦帖。”
一口气说完,看着兄长莫测的脸色,她突然觉得好像是自己做了上述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哥…这个,这些不是我干的…你别这么看我。”
凌昭挑挑眉,放开双手朝着她的电脑走去,“什么八卦帖,打开我看看。”
他很少上论坛,更罔谈去看那些无聊的八卦类帖子——因此对于白露说的那些情况里,唯一不能掌握的信息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帖说了什么。
白露连忙走过来打开浏览器,在兄长更加难看的脸色里从收藏夹中找到了标题为《最强夫妇各生情变!——来自天外另结新欢?!》的页面打开。
由于是经常浏览,这网页打开得很快。他取得鼠标的使用权以后,一路下拉,看着数十张暧昧的二人截图,眼里的冰寒更加凝重。
有他和小姝初次见面时的,一起去练级时从怪物手中解救小姝的,两人聊天时的,在总部外相见的…
凡是他和小姝单独相处过的画面,几乎靡无巨细全部截取——并且在后续跟帖中又贴了几张第一天和蒹葭苍苍一起组队的画面。
跟帖者甚众,有辩驳的,有起哄的,也有开骂挑衅的…
但他不再继续浏览,很直接地关掉了网页。
“哥,你不知道;今天有几个小工会的人说话不要太嚣张。难听得一米米!”白露见状立即上来作补充,“葭葭是不在意啦,还不让会里的人跟着刷屏吵架。但是实在很难听。”
——虽然有第一天当时快剑斩杀,但恁地不解气。
“我知道了。”心里已经有了计量,这个短暂的时间发生的事情就是白露所说的这些;那么引她不快的,便是旧账加上新恨:果然…
他问完了情况,便往门外走,在临去的一刻,又回头,“哪些人说了哪些话,别说你没截图,一会传给我。”
上帝保佑他们。
白露一边点头一边没啥诚意地祈祷道。
葭葭再醒过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她就是这样,心情不好时,就会很困——她绝不是故意在他的怀里昏睡过去的。
但醒来时那个让她安睡的怀抱已经不见了,只有冰冷冷的床。
她忽然有些失落。
自己的行李被扔在房间的角落里,但她已经没有当时的勇气去拎着东西走人。
他邀她来作客,她却极傲慢地一个心里不爽就要走掉——现在想起来,如果当时去找了凌教授说要走;不正是拐着弯告诉凌教授,我不爽你儿子,拜拜。
…不得不承认,这可谓是一种变相的小报告。
但她心里就是堵得慌。
虽然她没有过恋爱的实战经验,不知道恋人之间怎样的试探是正常尺度;也不知道如何的反应才是有感情的表现。
可她明白一点。
就是在这些时候这些事情上,她对他有了期待,而他却无法领会这种期待——从前初时的心有灵犀互相理解反而在现在变成了可望不可及。
可是这样自怨自艾默默承受的个性,实在很考验她实则暴虐的个性啊!
就连当初对着秦沐风,她都是干干脆脆地回击——毫不掩饰自己的不爽。
为毛为毛,为毛现在就开始顾虑良多!
谈恋爱实在是!
实在是很耗神折寿的一件事!
她收紧指尖,为自己现在的窝囊样子——手指,被硌到了。
她惊疑地抬手,就着厚重窗帘透来的微光,那一粒小小的星芒一点不差地落到她的眼底。
是…
戒指?!
套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什么时候?
呃,废话了,一定是刚才睡觉的时候。
左手无名指,有一根血管直通心脏——所以戴在这里的戒指,都是结婚戒指。
她在游戏里也有着这样一枚虚拟道具。
但在现实中——
她的心忽然狂跳不已。
是他在她熟睡的时候为她戴上的戒指,不松也不紧,几乎是完全契合的尺寸。
戴在这里,是代表着他对她的承诺。
在见家长以后。
她忽然想笑,但唇角上扬到一半,便又回复了原来的弧度。
有这样的承诺,她应该欣喜了才对——这是她还没有完全的心理准备得到的惊喜;但她所希望解决的问题,他却没有给她正面的回答。
晚饭时间,她出房门前考虑良久,最终还是决定把戒指摘下来收好——>0
卷五·
第十九章
回到总部,第一天远远地看到天之都城墙上竖立着的标志着雄霸一方城池建设施工中的旗帜,便极避嫌地止了脚步。
葭葭明白他忽然止步时的心思,转脸一笑,“你这忌人口舌的谨慎,还是间歇性发作的?”不久前还是他不畏人言出手杀人,这会又在忌讳着大战在即时不便进入她的主城。
他也跟着一笑,仿佛被她一语卸掉包袱,“你这城主都不在意,我又在意个什么。”迈步随她进城。
总部里蚕等主力全部在场,看到她和他进门时,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在目光欢迎第一天来的短暂几秒以后,所有视线再度默契地集到会长大人的身上。
“要八卦请趁早。”她抚额,先找了张椅子坐定。
“其实会长大人是想听我们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吧。”蚕的笑脸加上一针见血的判定,什么时候都有让人一拳送出的冲动。
“没错。”她索性在众人犹疑的表情下坦然承认,“你们有意见?”
“没有。”蚕见好就收地表示没有异议。
提到八卦,便再没有人比百晓生更有发言权。
“今天你下线没一会,来自天外就上线了。先是在世界频道发了一道消息,说是今天给‘雄霸一方’找事的人在线的限定在世界频道里道歉,否则莫怪他这个没有是非观的男人为自家夫人出气。”尹真雪本想直接把那段录制视频发给葭葭,但蚕事先说过了,视频哪里有大家一起解说来得声情并茂。
“当时你男人实在帅到掉渣!”被子鼓掌道,“你知道的,世界频道里一向很乱,发那种非语音类字幕消息都很容易被人刷屏刷掉的。但是你男人那句发了一遍以后,足足有五分钟没有人敢乱刷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