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窗前伸手去开的时候,却发现这些窗户竟是全都被钉死,迅速的游走一圈,才发现除她进来的那扇门之外,再没有其他的路能走出这里。
侍卫已在栖凰宫外包围,只暂时的都还没有擅自进来。
此地形如宫中禁地,除皇上和七殿下外,其他的任何人若胆敢擅闯,便只能是死路一条。
这一点,是沈妍汐也不曾知道的,不然定不会轻易的踏足进来。
六公主确实不可怕,连让她对付的精力都不配浪费,所以她可以无所畏惧,不管君敏儿摆出怎样的阵仗,她心情好就玩玩,不好就直接以力破开,皆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所以就大意,也因为不清楚,而进了栖凰宫内。
她现在听着外面的动静,已经知道了绝不能被找到甚至是看见,定要在外面的那些人进来之前想办法出去,不然谁能在这皇宫大内,守卫深深中救她?
君殇?
未多想,她就首先撇了下嘴角,显然是一点不认为到那个时候,他还会助她护她救她。
她不禁幽幽叹了口气,为自己的大意,为不明真实情况就轻易踏足了不该踏足的地方自省了三秒,因为前一次的顺利而让她对这个皇宫,对皇宫里的人放松了警惕,才会疏忽,进而犯下了这样的错误。
三秒后,她找了个凳子坐下,开始从袖子里、怀里、腰侧、腿上等等地方往外掏各种药瓶毒包,并一个个整齐摆放在桌子上,认真的配比计算了起来,计算待会儿外面的人冲入进来的时候,她该如何下药,下哪种药才能弄出一点缝隙,可让她安然的、不声不响的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还不会留下后患。
不过眨眼间,桌子上已是满当当的全是各类毒药,若让人瞧见,可真要好奇她究竟是怎样将这些东西藏在身上还不露痕迹的。
这些毒,有些是半成品要随配随用的,有些是需一定的迟缓时间才能发作的,有些是可两两三三再行结合变成另一种新毒的…
侍卫只在外面守着,还在等着去向皇上禀报请示,才敢进入。
所以暂时的,沈妍汐还真可以放心大胆的计算谋划,手中动作飞快的摆弄着瓶瓶罐罐,欲要在最短的时间里配出能在瞬息间致人恍惚的药来。
那药极不稳定,必须得现配现用,但效果是极好的,能大面积的致人精神恍惚,几个呼吸之后就会恢复正常且不会有任何后遗症,亦不会让中药的人有所察觉。
而这几个呼吸的恍惚,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她此刻的神情是与平日里全然不同的专注,仿佛手中的那些或液体或粉末或丸子都是她生命中极重要、极珍视的存在,不可损伤分毫。
就连殿内忽然多了个人,她也毫无察觉。
唔,似乎一向以来,她对这个人的警觉都不如对其他人,却不知是因为他确实是功力深厚,还是因为其他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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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了,实在是好忙,都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事儿的,没法正常更新还请亲们谅解。
今天就是除夕,亲耐滴们都新年快乐哈!(づ ̄3 ̄)づ╭?~
070 闯宫之人
当栖凰宫有人闯入的消息惊动皇上的时候,丽秀殿内正是最热闹,选秀相亲最是气氛浓烈的时候,于是在惊动皇上的同时也惊动了在场的其他所有人。
又听说闯入栖凰宫的竟是沈二小姐,所有人便又将目光齐齐落到了七殿下君殇的身上,但见他眸色沉沉,让人看不清他眼底是否在涌动着怎样的情绪心思,却似在刹那感觉殿内的气温都降了许多。
丽秀殿内,无论大小官员还是夫人小姐公子们,尽都在刹那间噤若寒蝉,尤其是此刻皇上的脸色也十分阴沉,连带的皇后等诸位娘娘的脸色也跟着变得莫测,更让气氛陷入到诡异之中。
然后,君殇率先站了起来,携着满身的冷气,不与人打一个招呼的闪身就消失了踪影。
皇上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脸色阴沉,目光更闪了下,然后也愤而起来,拂袖离了丽秀殿,朝栖凰宫走去,身后自是跟了浩浩荡荡的一大群。
君殇迅速过去,却并没有惊动守在外面的侍卫们,而是从一条只有他知道的密道直通栖凰宫,却没想到竟会看到这样悠闲的一幕。
她在做什么?现场配药?
他提着的那一口气忽然就松了下来,紧接着却又被另一口气憋着了心口,有种如此急忙赶来分明就是浪费感情的错觉。
瞧她这模样,哪里像是需要他解救的样儿?
不过…
他目光一闪,微眯了眯眼,沁透出森薄的凉意。
是谁将她引来这里?
正专注于配药的沈妍汐,在他泄了凉意的时候终于察觉到了异样,却在瞬间就认出了这凉漠孤冷的气息。但这并不能让她放松,反而是更加让警惕,霍然抬头紧紧的盯着他,手已摸上了腰侧。
她知道他身中奇毒,对其他的毒药皆都免疫,所以只能靠武力取胜。
眼前这情况可真是十分不妙,她并不认为他会轻易放过她这个擅自闯进了他亲娘生前所居寝宫的人,哪怕她是他亲娘生前给他定下的未婚妻。
他的目光从她摸在腰侧的那只手上一扫而过,眸光微暗,唇角抿得似更紧了些,气息忽然间幽冷而危险。
这让沈妍汐更紧张,指尖已触摸到藏在腰侧的冰凉上,面上却在笑着,笑眯眯状似熟稔的说道:“呦,七殿下,没想到我们竟是才刚分开就又见面了,难道说果然不愧是未婚夫妻?”
他的胸口忽而用力的起伏了两下,只觉心口沉沉的,闷闷的,那真是说不清的气恼,又有道不明的无奈和苦闷。
这丫头,她难道以为他会因她进了栖凰宫而要对她不利?
可惜他也是个表情寡淡的,她哪里能猜得透这般复杂心思?或者说,她就从没认为他会真的喜欢她!
所以此刻两人相对,彼此的心思真是天差地别!
他因沉闷而气息幽冷,她则因他的气息幽冷而更加警觉戒备。
看着她的灿烂笑脸和清冷眼眸,七殿下却是眉心抽搐,强忍着心中苦闷,开了口,说道:“丽秀殿似乎并非这个方向。”
“这我当然知道!”她也回答得很认真,还点了点头,转而又撇着嘴很无奈的说道,“这不是据说是六公主有请,所以我就跟着过来了么,谁知道进了这里之后根本连个人影儿都没有,先前也不知道这里原来竟是贵妃娘娘的寝宫。”
“那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我也不想的,这不是外面正被团团包围嘛,不然我早就出去了。”
这闲话家常般的语态是怎么回事?
他目光幽幽的看着她,忽然说道:“过来!”
“你要干什么?”
沈姑娘瞬间警惕戒备,还下意识的小小后退了半步。
七殿下终于忍不住的伸手,用力捏了捏眉心,似乎还微不可察的叹息了一声,再抬头看着她说道:“他们很快就会进来,我带你出去!”
咦?她听到了什么?
沈妍汐忽然怔愣,怎么都没想到君殇竟会是这样的反应,直到他走近面前拉着她就要走,才一下回过神来。
虽满腹狐疑和惊讶,但她还是迅速的收好了她带来的那些个东西,然后就跟着他,却并非往门口,而是进了栖凰宫的更深处。
当出了栖凰宫,又远远的看到将栖凰宫团团包围的皇宫侍卫们,沈妍汐终挑了眉梢,侧头看身旁的这个男人,百思而不得其解。
他并不像是因为有求于她,还要求助她来给他解毒才会如此帮她,还不与她计较闯进了栖凰宫内的这个事。
那他这是为何?
君殇的目光从她纠结狐疑的眉眼扫过,又从她无知无觉的正被他握着的手上扫过,微微撇开脸,唇角止不住的轻勾了一下,心情也似乎没刚才那么苦闷了。
不过他又紧握了一下她柔软的小手之后,终还是松手,带着满心的不舍和失落又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就直朝着栖凰宫过去。
只是眨眼间,他就到了栖凰宫门前,那正包围在外的皇宫侍卫们纷纷避让行礼,神情敬畏。
沈妍汐看到他就站在栖凰宫门前,并没有马上进去,而那个带着她来栖凰宫的小宫女正跪在他脚边,似说着些什么。她站在百米之外,听不清那边的声音,但也大概的能猜得到。
她不禁又看了此刻背对着她的那背影一眼,目光轻闪,然后闪身隐进了旁边的遮蔽物内。
这事儿可并没有因为她安然的出了栖凰宫而结束,最大的好戏才刚刚开始上演呢,她也得弄清楚究竟真的是君敏儿引她进栖凰宫,还是有谁冒了六公主的名。
此事关系到是否要让尊贵的六公主一辈子伴随“狂犬病”症状的选择,必须要弄得清楚明白!
她并没有等候多久,当浩浩荡荡一群人跟随着皇上出现在栖凰宫前的时候,君殇仍站在宫门前,神情淡且冷,似乎与平时并无不同,但却无人胆敢真的当他此刻心情依然平和到寡淡冷漠,而是在走近过去的时候皆都下意识的往边上避了避。
跟着过来的人,皆都胆战心惊,不仅因为七殿下就那么神情莫测的站在那儿,还因为皇上脸色阴沉,龙颜大怒。
绝对可以相信,若是真从栖凰宫揪出了那竟胆敢擅闯之人,想要完整的离开必成奢望。
刚才听说,是沈家二姑娘呢。
众人不由得神色各异,悄然对视面面相觑,然后小心的将目光落到了七殿下的身上。
君殇正看着那跪在他脚下的小宫女,目光清凉寡淡,就像是在看一具全无生气的木偶尸体,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此刻还在因惊惧而不由得颤抖,我见犹怜的小美人儿。
“怎么回事?”
皇上到了栖凰宫前,看着将栖凰宫包围的侍卫们,本就阴沉的脸色更显沉怒。
栖凰宫前的空气,也在瞬间沉凝,让人几乎呼吸不过来。
君殇却在这个时候转过了头来,因所有的人此时都低头垂首,以至于都没有看到他那忽然幽深的目光,以及幽幽墨色中闪现的一点金芒。
只有皇上清楚的看到了,那一瞬间,他面上迅速的划过了沉痛之色,但在稍一敛眉之后便又迅速的平缓下心绪起伏,无声的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君殇身边伸手拍在他肩膀,推着他一起进了栖凰宫内。
这一副亲近慈爱的姿态,却看红了其他诸皇子的眼,皆都抬头看向那龙飞凤舞的“栖凰宫”三个字,只觉阳光映照得明媚,晃得他们都不由虚了虚眼。
皇后站在众命妇小姐之前,看着眼前这虚置了十六年,比她的凤栖宫更像皇后寝宫的宫殿,唇角含笑,目光却禁不住的狰狞。
沈妍汐在所有人的身后,相距有些远,并不能很清楚的听到那边的声音,但也隐约的能听到一些。
正寻思着挑个好的时机现身,忽听到一声怒喝从栖凰宫内传出,即便是隔得这般远都清楚的传了过来,更不必说是就站在门外的那些人,吓得几乎下意识的就要跪倒下去。
“混账,你在做什么?”
这一声怒喝传来,就连躲在远处伺机而动的沈妍汐都被吓了一跳,探头看向栖凰宫,暗道她都已经出来,那里面应该是没有除她之外的其他人才对,怎么会有这么一声怒喝质问传来?
还有其他人?
谁?
她先前分明将那里面都转了一遍,看得很仔细,绝对没有第二个人!
脚步又重新收了回来,就站在那遮蔽物之后观察那边情况。很快,刚开了后关闭的宫门又开启,殿内的吵闹于是也就越发清晰,所有人都看到皇上亲手押着…或者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拎着一个人大步气冲冲走了出来。
此人,赫然就是十皇子君珉!
在他身后,是君殇神情冷漠,眸色深深,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沈妍汐远远的盯着皇上手中那尚在扭身挣扎的十皇子,下意识看了跟在后头的君殇一眼,又转头看向了已呆怔的皇后娘娘。
皇后的确是呆怔了,但她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但反应过来后却不由惊呼一声,也顾不得她的仪态万千和是否冲撞了圣上,几步就走上前去,问道:“珉儿,你为何会在这里?”
十皇子乃是皇后亲生,此刻见他竟被皇上亲手从栖凰宫中揪了出来,即便是深沉如皇后娘娘也不由得有些惊慌了,深怕皇上会责罚十皇子。
她比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楚,但凡是与安贵妃有关的,无论何事何物,对皇上而言都是必然会严加追究的,从没有从轻发落或避重就轻之说,只会从重责罚!
所以她看到皇上满脸沉怒的拎着十皇子出来,十皇子还如此不懂事的竟扭身挣扎的时候,她忍不住的惊慌,忍不住的就顾不得规矩礼仪,冲了上去。
“母后救我!”看到皇后上前,十皇子君珉当即张开了手欲寻求庇护,稚嫩的小脸上充斥着满满的惊惧惶恐和委屈可怜,大喊着,“不是我自己来这里的,不是我!是六皇姐身边的宫女抓我来此,母后…”
随着十皇子稚嫩的声音响起,栖凰宫前刹那间一片死寂,脆嫩的求救还在继续,皇上的目光忽然狰狞似要慑人,而皇后在一怔之后就是一喜,紧接着便是滔天的怒气勃发。
六公主,君敏儿?
那死丫头,她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害她皇儿!
好,真是好极了!
几乎没人怀疑十皇子这话的真假,因为他毕竟年幼,又畏惧皇上,惊慌之下如何说得出这般谎话来?
众人被这消息震惊之后便是抽气连连,从刚才到来直至现在,始终只站在旁边看着,笑得很不和适宜的右相楚离此时悠悠开了口,道:“这可真是奇怪,六公主她好好的让婢女去抓十殿下您到这儿来做什么?莫不是十殿下您得罪了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十皇子用力摇着头,慌张得几乎语无伦次,“她总是发疯,还喜欢咬人,母后说她有病,应该关她起来才好…”
“哦?原来是皇后娘娘得罪了六公主。不过怎么先前好像听说是沈二小姐不慎闯入了栖凰宫呢?莫不是看错了?”
楚离挑眉,悠悠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倚靠在旁边柱子上,低头假寐再不言语。
但他不过两句话,却是瞬间将事儿给合理化了,就连站在皇上身后侧的君殇,都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微动。
楚离只继续低头,勾唇浅笑,眼角的余光从身后某个方向扫过了一眼。
而旁边的诸位却没法平静,有夫人小姐们轻声议论着:“说起来,自宴会开始就没见着沈二小姐呢,不知她去了哪里。”
沈家人更是神色紧张,不管如何,沈妍汐毕竟是沈家人,若是在宫中出了点什么事儿,首先被牵连到的就是沈家。
但担心的人要除了沈妍萱。
她这些天遭遇的挫折和不幸皆因沈妍汐而起,自恨不得她真出了事才好!
为什么闯进了栖凰宫的人竟变成了十皇子呢?害她白白高兴了一场!沈妍汐那贱人跑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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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我这个年过得好辛苦,从腊月开始忙,到正月初一开始走亲戚一直走到昨天半夜才终于停歇了下来,几乎就没自家吃过两顿饭,麻将牛牛还输了好多钱钱,运气不大好。T^T反正我是不会承认我技术不过关的。
今天睡到下午才醒过来,睡得我好爽,感觉好久没睡这么饱了。今天就只能先更新少少的一点,明天开始就能正常更新了,么么哒!
071 意思一下
十皇子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毕竟先前分明听说是沈二小姐不顾宫女阻拦强闯进了栖凰宫。
怎么就忽然变成了十皇子呢?而且还是皇上亲自从栖凰宫中将他给找了出来。
这情况,就连那将沈妍汐引来此处的小宫女,也是一下子震惊得瞪大眼睛忘记了该如何反应,余光瞥见皇上身后的七殿下,那幽深冷漠的目光,更让她忽然如坠冰窟,整个身子都无法控制的僵硬,随之轰然瘫软,连跪在地上的力气都似乎没有。
她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分明是亲自引了沈二小姐来这里,还亲眼看到她进入栖凰宫,却竟转眼间这个人就变成了十皇子。
但她明白,无论究竟如何,有何变故,她必然是得不了好结果。
本能的,她又看了七殿下一眼,脸色青白无一丝人色,心口森寒且惊惧绝望。
君殇始终站在皇上的身后,栖凰宫的大门前,冷眼看着十皇子的惊慌喊叫,皇后的慌张措乱,皇上的沉怒阴森,以及众大臣及家眷们的表现各异,从始至终,脸上都不见一丝的表情动容,只好像是在看一场与他全无丝毫关系的闹剧。
可不就是场闹剧吗?
他敛目,掩下眼中忽然浮现的那一抹讥讽和冷意。
“方才是谁说见到沈二小姐进了栖凰宫中?”皇后已将十皇子护在了怀里,轻轻安抚着受了惊吓的幼子,忽然目光一转,就落到了那正将此地严密包围的侍卫们身上,质问道。
众侍卫面面相觑,然后齐齐看向了瘫软在那儿无法动弹的小宫女。
众目睽睽之下,那小宫女浑身止不住的颤栗,跌撞撞跪爬了两下,瑟缩道:“奴婢…奴婢看见的,奴婢也…也是远远看见,并不曾…看清楚,只…只隐约觉得像沈二小姐,所以…所以才…”
她抖得厉害,几乎语不成句,但总算还是让人都能听懂她说了些什么。
然而,皇后闻言却是目光一厉,怒道:“一派胡言!你既是远远看见不曾瞧仔细,就不该贸然攀诬,再说,本宫先前分明听说,你曾意图阻拦却拦不住,如此你还敢说你不曾看清楚?”
这话一次,所有人都不由得心中一突,皇上也是眯了眼,看着缩在皇后怀里如同受了惊的小兔子般的十皇子,若有所思。
十皇子年纪尚幼,并不很懂事,但也一直生活在皇宫之中,知道什么地方去得,什么地方去不得,过去可从不曾有过闯进栖凰宫这种事,甚至连接近都不曾。
那怎么偏偏就今天,出现在了栖凰宫中?
而且,好端端的,怎么会说是沈家二小姐进了栖凰宫?尽管并没有真的在那里面找到她。
只是皇后在现在这个时候还提起这回事,而不是抓着六公主的人故意将十皇子带来这里以陷害这一点来为十皇子脱罪,甚至是喊冤叫屈,实在是引人遐想。
那小宫女跪伏着几乎是将整个身子都贴在了地上,听得皇后反问,冷汗瞬间将面前的石板地面都给浸湿了。
她感觉到无数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但其中有两道一掠而过的最是惊心。
不必看,她便已觉透心的凉,如寒冬时节刮过的凛凛寒风,似万年积雪轰然压顶,分明无声无息却又异常的沉重森寒,让她甚至生不起半点反抗违背之意。
尽管她很是不明白,七殿下为何竟好像是在护着沈二小姐,就连其闯入了贵妃娘娘的寝宫都不欲追究。
她说:“奴婢刚才说谎了。其实奴婢并没有看清楚,只看到一个背影觉得与沈二小姐很像。当时奴婢想到六公主似十分的不喜沈二小姐,也是在与沈二小姐为难之后才突然发病,谁知道会不会跟她有关。所以…所以就一时气愤,故意去叫了侍卫来,故意那般说。没想到竟是十殿下,其他的,奴婢…奴婢也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后顿时目光一沉,阴沉沉盯着惶恐跪伏的宫女,长而尖利的护甲几乎刺入到了怀中十皇子的身上,直到十皇子因为吃痛而挣扎,才猛的惊醒过来。
而此时皇上已一步上前,抬腿便朝那宫女踢了过去,狠狠的一脚将她踢得几乎是倒飞了起来。
只见皇上他,面上肌肉惊颤扭曲,眼中疯狂的涌动着愤怒的火焰,吼道:“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
不仅戏弄到他的头上,还敢跑到栖凰宫中来撒野,将这个他小心守护着的禁地,当成了可利用的、明争暗斗的肮脏之地。
此时的皇上格外狰狞可怖,恍惚似又看到了当年安贵妃离世时的场景,皇后也不可抑制的心中惊颤,不由护着十皇子后退了两步。
那宫女被踢翻在地,当即便吐了口血出来,面若死灰,整个人都恹恹的竟是恍惚欲要死过去。
帝王一怒,娇贵的夫人小姐们纷纷面色惶惶跪倒在地,各路大臣也是俯首贴地,几位平日里得意的娘娘亦噤若寒蝉,对这栖凰宫的主人真是又羡又嫉又恨又惶恐。
哪怕她已经死了整整十六年,却依然几乎占满了皇上的那一整颗痴心,仅仅因为有人进入她生前居住的寝宫,便大发雷霆、大动干戈。
此刻还站着的,唯有正怒火滔滔的皇上,漠然相对的七殿下,从始至终也不曾开口的太后娘娘,还有就是站在那儿看戏的右相大人。
红唇轻勾,格外妖冶,却并不明媚,而只让人觉得鬼气森森。
他又一次从沈妍汐藏身的那个方向扫过,嘴角的弧度扩大成一个惊人的弧度,忽然就开了口,说道:“皇上息怒,不过只是些跳梁小丑,您与他们置气可不是在与自个儿过不去?让您不痛快的,直接杀了便是。”
皇后顿时对他怒目相对,现在让皇上不痛快,惹皇上发怒的,可还有她的十皇子呢!
楚离却哪里会在意皇后的心思想法?他笑得肆意,眼中隐有猩红光芒闪过,透着狠决残忍的气息,越发的像是从森森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指尖轻点红唇,似感叹似怜悯更像是幸灾乐祸的说道:“就是可怜沈二小姐,因为遭了嫉恨而要受这等无妄之灾,也不知她现在何处,别不是已经被人给暗害了吧。”
这话引得众人再次侧目,都顾不得还跪着,纷纷转头来看向他,似乎想要从这心思莫测难定的右相大人脸上看出点花儿来!
花儿没看出来,倒是看到了满满的恶意。
怎么又说到沈二小姐了呢?到底是谁不想让她好过啊?
七殿下也抬起头,又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淡冷、凉漠,落在人身上轻飘飘却格外的有分量,凉飕飕的发冷,却让楚离忽而挑眉,目光转移也看向了他,颇意味深长,以及还有那么些许的惊讶和意外。
咦?传说中孤冷淡漠的七殿下,竟似好像有了些不同寻常的变化。
难道是因为沈家二小姐?
这可…真有意思,没想到七殿下竟是喜欢这种类型的,以往那些意图引起他注意的姑娘们,可都失策了。
他又不着痕迹的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那里其实在刚才就已没了人影,就在皇上一脚踹倒那宫女的时候。
最近的无论家宴宫宴,可皆都多灾多难,没一个是如往常那般宾主皆欢,和和乐乐的结束,而这其中,就多了个沈二小姐。
似乎自从她回来京城之后,京城就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右相大人笑意盈盈,心思翻转便已到了沈妍汐的身上,那眼眸中流转的,尽都是兴味,以及诡谲算计。
已走到了御花园的沈妍汐,忽然耳朵一热,鼻子一痒就打了个喷嚏,打得浑身激灵冒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不由用力搓了搓手臂,又秀眉微拧,暗衬着不知是哪个魂淡竟在背后算计着她。
前面低头行走的太监闻声转过了身来,关切问道:“王妃可是着凉了?要不待会儿请太医来请个脉?”
太医的医术还不如她自己呢!虽说医者不自医。
她随手摆了摆,看着眼前这太监,目光在他额头上那条狰狞的伤疤上停了一瞬,然后笑眯眯的问道:“你是君殇的人?”
他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君殇”所指何人,忙越发的弯下了腰,十分恭敬的说道:“回王妃的话,七殿下对奴才有活命之恩,奴才誓死不敢忘却。”
回答得好顺溜诚实,反倒是让她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了。
于是她眼珠一转,就又说道:“他就这么把你给暴露了出来,难道就不怕我一不小心说溜了嘴,给你和他自己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殿下既这么做,自是相信王妃不会将奴才说出去的。”
“啧,那你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向来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你想让我替你保密,你总得意思一下吧。”
她忽弯了眼,笑得超级无敌可爱纯洁,可说的话,却是真真一点都不可爱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