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吃饭睡觉还不用担心,以他此刻这般敏感的身份,即便是长老也没有谁敢在望月崖对他下毒暗害之类的,但冷眼看着其他的子弟找找王贤羽的麻烦却似乎成了理所当然,让胖子颇有些应接不暇,以至于都五天过去了,他竟一点进展也没有,不禁有那么一点点点的后悔拒绝当初两位师父和老夫人提出的爹娘也一起前来望月崖。
当然,确实只有一点点,并且很快,连这一点点也被他给抛到了脑后。
只是面对这样的情况,颓然是很自然而然的情绪,不过看了刚才的那张纸条,发现伙伴们竟过得比他还要更加凄惨的时候,他那颗饱受了整整五天摧残的幼弱心灵,终于变舒坦了一些,忍不住咧着嘴很不厚道的偷偷笑了起来。
然而还没等他笑过瘾,他突然神色一敛,缓缓转过了头去看向身后,看着那三个很快就来到了他面前的人,眼底暗沉,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表情很欠扁的淡漠问道:“有事?”
王贤羽一眼就认出了这三人站在中间的那位正是他第一天来到望月崖时候就遇到的那个讨厌家伙,从王贤文的口中得知,此人乃是六长老最宠爱的弟子,是个恃才傲物、自以为是的废物。
具体到底是不是废物还有待商量,毕竟想要从王贤文的口中得到一句赞赏的困难程度不亚于将六长老一刀断头,但就五天前的那第一次碰撞,有一点王贤羽可以万分肯定,这确实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三人又往前走了一步,看着王贤羽此刻所在的位置,又看了看他身后一小片地儿之后的万丈悬崖,眼中闪烁起了狰狞的寒光,做了一个冲锋的姿势,说道:“如果我们就这么冲过来,你猜猜会发生什么事?”
王贤羽依然坐在那不动弹,听到这话更是轻蔑的干脆将视线收了回来,转过身继续托着下巴看眼前的开阔无际。
这般傲慢的态度轻易的激怒了那三个人,脸上狠绝之色浮现,朝身边两人使了个眼色,然后三人一起,当真的就朝着朝着王贤羽冲撞了过来。
如果真的被撞到的话,王贤羽毫无疑问会被撞下悬崖,变成一个真正的死胖子。
三人距他本就不远,只有几步的距离,一瞬间就冲到了他的身后,眼看着就要撞在他的身上。
便是在这个时候,王贤羽突然如鬼魅般的消失在了原地,三人同时一愣,这一愣便是让他们没来得及刹住脚步,竟直接朝平台的边缘冲了过去。
不由的大惊失色,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强行调动了体内全部的力量,竟还真的被他们在掉下悬崖之前刹住了脚步,低头看不到底的悬崖就在眼前,他们脚下还踏在平台之上,这可真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情,让他们齐齐松了口气,尽管身上的衣服因突然冒出的冷汗而紧紧黏贴在了身上。
然而不待他们将气松完,身后突然响起的揶揄让他们突然间浑身僵硬,连体温也似乎在紧跟着下降,然后他们感觉好像被什么从身后推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便已直直的朝悬崖栽倒了下去。
王贤羽的身影又出现在了平台上,蹲下朝悬崖下张望,竟发现还有一只手紧紧的抓在平台边缘,那手的主人正是那位六长老最宠爱的弟子,刚才掉落悬崖的那一瞬间,他极其幸运的抓住了平台边缘,没有跟着另外两个同伴一起掉下去。
胖子顿时就不高兴了,怎么竟然可以还没有掉下去的呢?这不是跟他作对吗?而且竟然还是用这样一个他先前避过三人冲撞的方式。
所以他无视对方突然惨白的脸色,笑眯眯的伸出脚,踩到了那只手上面。
“敢对小爷我动手,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落下悬崖之前,这位连到底叫什么名字都没有被王贤羽记住的六长老弟子,最后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王贤羽站在那一直看着身影掉落悬崖,消失在他视线范围之内,确定了绝对没有能力还活下去后,才无比猥琐的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此处平台。
至于说他杀了六长老最宠爱的弟子,杀害了自己的同门,是否会受到责罚…恩?奇怪,他什么都没有做过呀,你们说本公子杀了人,有什么证据?什么人哪只眼睛看见他杀人了?
现在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本该是一年之中最炎热的时节之一,所谓的秋老虎说的便是这个时候,炎热的时候甚至比盛夏还要更加让人禁受不住。
然而在此地,远远的山顶上,却有着隐约的冰雪痕迹,风中带上了丝丝的凉意,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俊朗男子并肩行走在草原之上,对面吹来的凉风让他们眯起了眼睛,长长舒出一口气,张开双臂迎着风感叹道:“真好啊,夏天就应该待在这样的地方!”
另外一个声音顿了一下后说道:“再往前会更凉爽的。”
顿时就不乐意的垮下了脸来,幽怨的看着身旁的兄弟,说道:“言峻,你能不能别在这么好的气氛下说煞风景的话?”
慕言峻叉腰打了个哈欠,望着前方的绵绵草原,入目所及,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再没有同类的影子,他突然转了个身扑到慕言决的背上,挂着不动了,说道:“困死了,你背我会儿!”
“滚!”
一直苍鹰从他们头顶的高空尖啸着飞过,暂时吸引了下方双胞胎的视线,不由抬头望去。
“天好高!”
“天好蓝!”
两声感叹同时出口,紧接着又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好饿!”
从他们头顶飞过的苍鹰似乎听到了两人的话,飞行的姿势突然恍惚了一下,扑腾着翅膀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连忙稳住身子,如一道闪电般从空中掠过,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双胞胎的视线范围。
慕言峻吸了下口水,将视线从天空往下移,摸了摸肚子说道:“先休息一下,找点吃的吧。”
一只可爱的鹞鹰扑腾着翅膀飞到了他们面前,站在眼前的草地上,朝两人张开粉嫩的喙发出清脆的叫声。
“咦?”双胞胎惊疑的看着眼前的鹞鹰,慕言峻弯腰将鹞鹰抓到了手上,从它的腿上解下一个小纸条,慕言决也凑了过来。
“哎呀呀,凌影和小悦儿竟然在被凌霄殿的人追杀,这两可怜的孩子!”看着纸条上面的内容,慕言决不由得惊呼出声,然而脸上却没有半点担忧之色,似乎正在被一个超级大家族追杀的两人,跟他们半点关系也没有,更不是什么可以生死与共的好朋友。
五天的时间,金玥国与赤月国相邻的边境上已连续爆发了三场大战,第一战,凤渊容以身除处金玥国内的各位士兵降临的亲人为凭借,成功动摇了叛离的十万将士的军心,以至于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容况穹率领的将士们被打得节节败退,就在当天退兵之后,就出现了大量的逃兵。
第二次,容况穹身边只余不足五万士兵,其中部分是在先前的战争中战死了,另外部分则是因身在金玥国的亲人朋友,而成了逃兵。
那天,凤渊容连发三箭,竟是将军中最强的一张强弓也给直接崩断了,第一箭将下方站在容况穹身前的士兵串成了人葫芦,第二箭射杀了从容况穹身边冲出来挡箭的亲卫,第三箭因被格挡,而没有能够取容况穹的性命,却将他的肩膀射了个对穿,并连续串起了他身后的五名士兵才罢休。
如此三箭,让敌我双方的几十万将士皆尽哗然,而没等震惊过去,紧随着第三箭之后的那一支看似要小巧轻灵许多的墨色箭矢,直直的订入了两边锁骨之间的咽喉。
容况穹竟是这么轻易的就被射杀了,围在他身边的将士们顿时发生了一阵骚乱,并持续朝着四面八方弥散而去。
而在城墙上的将士们在愣了一下之后,猛然间爆发出了欣狂的欢呼,纷纷转头看向最中央的那个位置,很多人并看不到站在那里的两个人,但这并不妨碍对那精彩之极的四箭和射出这四箭的人表示狂热的崇拜和敬畏。
最初的三箭,已经让凤渊容手中的强弓崩断,他无视身旁几位将领震惊的目光,将断弓随手扔在了脚边,而身边叶清瑶也收回了弓,低头看着弓身上的细微裂痕,轻蹙了秀眉。
这一场战,无论是赤月国还是叛离的金玥国士兵,士气被那四箭打落到了最低谷,即便双方兵力相差很大,但攻守双方的难度本就不同,以至于这一场战争同样的很快就结束了,赤月国败退。
逃兵更多,或者说幡然悔悟,不再继续当叛军的人更多,第三场战争的时候,凡是将领,竟大部分都在军队的深处,似乎担心着他们也会成为新的靶子。
那一仗,打得很惨烈,金玥国的士兵第一次打开城门冲了出去,随着凤渊容一个个军令的下达,竟真的慢慢填补了双方兵力之间的差距,战场激烈,杀声震天,几十万的士兵交汇,浩浩荡荡,一望无际。
三场战争下来,让边城的将士们再没有一人对朔王殿下的能力产生怀疑,当日那最后一箭,也让他们再不认为朔王妃是想要模仿月王妃。
已经五天过去,眼前已经是第四场战争,叶清瑶和凤渊容一起站在城墙之上看着下方叫阵的赤月国,并没有做出什么回应。
对这种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叶清瑶并不怎么清楚要怎样指挥才好,所以她除了偶尔给个主意,其他的指挥事项从不插手。
站在城墙上,她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弓。
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落在下方的赤月国将士们的眼中,却让他们忍不住骚乱了起来,连那叫阵的将军也不禁瑟缩了一下,却强悍生猛的站在原地,抬头直视着叶清瑶。
叶清瑶并没有瞄准他,搭在弓弦上的箭,正燃烧着火焰,然后她拉弓,放箭,燃烧着火焰的箭矢朝赤月国士兵列阵中央闪电般的飞了过去,“咻”的一声,似乎将空间也给撕裂了开来。
眼看着火焰燃烧的箭矢飞掠而来,即便是赤月国最精锐的士兵,也不禁让开了一个口子。
箭矢从他们的身旁掠过,落在了空旷的地上,竟没有伤到任何一个人。
这一箭,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与射杀容况穹的那一箭无法相比,它落在了地上,燃着火焰射入了土地之下,然后便是“轰”的一声,似乎点燃了埋藏在地底下的一头怪物,泥土飞扬,同时飞扬的还有赤月国的士兵。
叶清瑶又在弓弦上直接搭上三支箭矢,同时凤渊容也终于举起了弓箭,一共六支箭,朝着六个不同的方向飞了出去。
挑选出来的箭法最好的将军和士兵们,也紧跟着纷纷搭好了箭,朝着事先安排好的地点放射。他们或许比不上凤渊容和叶清瑶的精准,但如此多的箭落下,总能够射中目标,而每射中一个目标,便会伴随着一阵轰鸣和被掀飞到了天上的敌军将士,刺鼻的硝烟味迅速的掩盖了战场上的血腥味,或者说这两种气味混杂交融到了一起,显得格外惨烈和肃杀。
到后来,已不需要他们再射火箭,每一次爆炸都能顺便的将附近的“猛兽”引燃,战场之上一片惨烈,哀嚎遍野,就连城墙上的金玥国将士们,眼看着这般巨大的威力,也不禁面露惊惧之色。
因材料有限,爆炸很快就会结束,与那几十万的士兵比较起来,损伤的数量很少。然而那恐怖的杀伤力,那弥漫在空气中的刺鼻味道,无不让赤月国吓晕了胆,再没有先前叫阵时候的气势恢宏,而是迅速的往后撤了兵。
“你看什么?”终于受不了那灼热的视线,叶清瑶抬头看向坐在旁边眼睛不眨一下地看着她的凤渊容。
凤渊容换了个姿势,身子朝她这边倾斜过来,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道:“瑶儿,有件事不知道应不应该现在就告诉你。”
“什么事?”
“刚收到凌影和悦儿的传信。”
“他们应该已经到凌霄殿了,怎么,难道是发生了什么麻烦的事情?”
凤渊容嘴角一勾,竟是露出了揶揄促狭的笑意,说道:“他们正在被凌霄殿的人追杀。”
“…”
“还有,他们在信上说,他们已逃到了赤月国,决定找机会顺手把那赤月公主给解决了。”
叶清瑶转头看着他,到没有对他的这句话表现出太多惊讶,只是轻挑了下秀眉,那一丝微笑中也带上了点点揶揄,说道:“既然还能够在被追杀的途中做出这样的事情,看来他们的情况并不是很麻烦,就不用管他们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瑶儿你会不会觉得隐世家族中的人杀起来特别有成就感呢?”
“没试过,不知道。”
“那我们赶紧将战事结束了,相比彤彤的伤势应该也快好得差不多,然后我们就去流云宫吧。”
“好!”
胖子的战斗
月光皎洁,照拂在大地之上,将本该黑暗一片的大地如被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萤光,万分迷人。
这里是赤月国都城,在这样美好月色的夜晚,最中央的那座庞大宫殿内却很不安静,各种嘈杂连接成了一片,灯火通明,人影憧憧。
边关传来战报,金玥国拿出了一种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恐怖物品,仅需要一点火星便能发生猛烈爆炸,到后来更是只要受到猛烈的撞击就会爆炸,让赤月国的将士们不寒而栗,损失惨重。
这份战报在赤月国朝上朝下笼上了一层阴影,让赤月皇烦扰不堪,正在御书房内与几位重臣商量相关事宜,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的惊呼尖叫,他询问之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知道,竟然是他唯一的孩子,他唯一的公主被刺客刺杀而亡了!
这是何等样让人震惊的事情?对赤月国来说,公主被杀,绝对是比边关将士败退还要严重无数倍的大事,赤月皇当即停下了对前方战事的讨论,在大量侍卫的守护下来到了公主殿下的寝宫内。
公主寝宫内,赤月公主正了无声息的躺在床上,似乎就是从睡梦中离开了人世,唯有脖子上的一个狰狞伤口,鲜血将她身下的床被皆都浸染,还有床边的一个碎花瓶,惊醒了寝宫外守夜的宫人。
宫女们说,他们只听到从寝宫内传出花瓶破碎的声音,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公主殿下被人割断了咽喉,躺在床上已经死透了。
在说这些的时候,所有的宫人都脸色惨白若死灰,公主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子下遇害,天知道将会有多少人要跟着陪葬!
况且,赤月国的公主从来都是跟其他国家的公主不同的,因为举国上下,就只有这么一位公主,就只有这么一位皇位继承人,她乃是赤月国未来的女皇陛下,当今的储君殿下!
整个皇宫都被翻了天,一队队的侍卫御林军禁卫军全都出动,寻找着杀害了公主殿下的凶手,赤月皇城内风起云涌,翻滚着浓厚的不祥云层,遮住了皎洁明亮的月光,天地间只剩一片黑暗。
“轰隆”一声,皇宫的上空突然炸响了一声惊雷,好像在祭奠着未来女皇的消逝,又似在为某两个所谓的凶手做着掩护。
“就这么简单的杀了那个女人,真是便宜她了!”就在某处宫墙,一个纤弱的身影翻墙而出,轻灵如狸猫般的落到地上,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倒是不满的这么说了一句。
旁边,还有一个更高大的身影,伸手拉过她就消失在了黑暗中,只有轻轻的一句话在黑夜中流淌了一瞬:“这里毕竟是一国皇宫,能将人杀了就已经很不错,别的就不要那么多计较了。”
皇女被杀,赤月国将大乱,赤月皇虽然也将金玥国也列为了暗杀者之一,但他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昏君,愤怒之下亦明白现在最该做的是什么。
凤渊容和叶清瑶并肩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如潮水般退后的赤月国军队,两人竟都没有想着要打开城门冲出去追着狠打一阵,而是就这么站着,目送敌人离开。
这场战争便是以这样的方式提前收场,不过就算赤月公主没有被杀,相信也不会再继续多久的。
凤渊容牵起了她的手,拉着她转身下了城墙,不再去理会赤月国的事情,关于战后的诸多事项,自有其他人负责,他也懒得去管了。
一大早,朔王府就喧闹了起来,云清轩更是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从被窝里蹦跶了出来,拉着云清彤就往城门口的方向跑。
据说今天,将赤月国的贼子们打退的朔王殿下和王妃就要回到京城了,京城内早已经是万人空巷,云清轩和云清彤在人群中挤了好久才挤到人群的前面,伸着脑袋往城门的方向张望。
掰着手指,云清轩很认真的喃喃说着:“本少爷都已经有快一个月没见到二姐姐了,不知道凤渊容那个魂淡有没有把二姐姐照顾好,要是二姐姐受伤了或者瘦了什么的,我一定不会放过凤渊容那个魂淡的!”
叶清瑶在旁边听得白眼直翻,不过对凤渊容和云清轩之间的战斗,即便是云清彤都不会随便的被牵扯进去,所以她闭嘴半句话也不说,只是望着人群的尽头。
终于,人群前方突然喧闹了起来,队伍的最前面几人已出现在云清彤和云清轩两人的视线之内,让云清轩当即住了嘴,不再继续诽谤凤渊容,而是伸长了脖子在人群中寻找二姐姐的身影。
而此刻,就在朔王府的门口,男子白衣轻扬,丰神俊逸,女子青衫渺渺,风华绝代,两人十指相扣,牵手而行,朝王府内走了进去。守在门口的侍卫们看到这两人时都不由愣了一下,然后连忙行礼道:“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于是因此,云清彤和云清轩姐弟两在人群中挤了半天,愣是没有见到他们想见的那两个人,最后的最后,才似乎反应了过来,想到了某种可能,抑郁阴郁的回到了朔王府。
叶清瑶正在跟舅舅舅妈两人说着话,凤渊容则坐在旁边听着,偶尔插上几句,见到那两人进来,笑得很有种无良的感觉。
眼看着小轩少爷就要爆发了,叶清瑶突然凉凉的说了一句:“去准备一下,我们今天就去流云宫。”
“哎?”云清轩瞪大了眼睛,将要出口的某句话直接被重新咽了回去。
凤渊容将一个纸条递到他们的面前,说道:“有些事情,还是早点解决比较好。”
公主被杀已经过了快十天,赤月国内的风浪却丝毫不见平静,反而有着越来越汹涌的架势,那些个有着皇室血脉的亲王郡王世子纷纷有了各种动作,想要将赤月公主被杀之后留下的那个储君之位收入囊中。
而造成这个状态的凌影和凌悦兄妹两人却早已经在没有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离开了赤月国都,小心躲避身后追杀而来的凌霄殿人,却没有远逃,而是突然折身,悄无声息的朝着凌霄殿回扑了过去,姿态极其生猛强悍。
差不多是在同一个时间,双胞胎慢悠悠的走了二十多天的路,终于爬上了雪域国之北的一座雪山,又在雪山上翻越再翻越,来到了一片雪白如冰雪砌成的宫殿群中。
看着眼前巍峨壮观的白色宫殿,慕言决不禁吹了声口哨来表达心中的震撼,不过面对这就在眼前的宫殿,他们两人却并没有贸然踏入,反而停下了脚步,仔细研究起了周围的地形地貌等一切在视线之内的景象。
他们虽自小生长在外面,但对他们本家天机门还是有着最基本的了解,那些个机关算术推演排阵他们亦是从小就开始学习的,并不会比生长在门内的其他子弟差。
而在望月崖上,王贤羽正在接受着望月崖几位长老,还有家主的审讯,面对这样的情形,他竟还能做到泰然自若,或许是因为他从小没有生长在望月崖内,所以对眼前的这个能让任何一个望月崖子弟面若死灰的情景浑不在意,无法明白每一个长老在望月崖内的地位到底有多崇高。当然也或许是他本身的胆子就长得不一样,神经太粗,根本就不知道何为畏惧。
不管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此刻就那么平静的站在下方,还有心情好好的打量每一位长老。
“王贤羽,你可知罪?”
听到这句话,王贤羽差点直接喷笑出来,抬头看向那位严肃着一张死人脸的老夫人,嘴角一勾,说道:“不知四长老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你还想嘴硬!”她用力拍了下面前的桌子,强大的气息朝王贤羽狠狠的压迫了过来,冷硬的面容之下隐藏着凛然的杀气。
王贤羽神色一凝,双肩之上似乎突然被压上了一座山般,让他忍不住想要后退,想要弯下膝盖。
咬牙抵抗着压力,放在身侧的手用力拽进衣摆,瞳孔微缩,脸上的笑也有些僵硬,说道:“什么知罪?什么嘴硬?若是四长老认为我做了什么错事,直说就好,何必要这样装腔作势?话说,我又不是四长老你肚子里的蛔虫,你若不把话说明白一些,只是这样好像全世界人都应该理解你的模样,我可是真的不明白四长老你究竟想要说的是什么。”
这话让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尤其四长老更是脸色铁青,指着王贤羽冷喝道:“混账!你这是什么态度?身为小辈,竟敢这样同长老讲话,果然是没教养的!”
“我倒是不知道,指着别人的鼻子像个泼妇似的破口大骂,倚老卖老,就是有教养的表现。”胖子的胆儿就像他曾经的体型一样,那是相当之肥的,即便已经减了下来,内在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所以他直接朝着四长老反唇相讥,丝毫不知道要客气点,要尊敬些。
四长老大概是从来没有被人这样顶撞过,望月崖内每一个人都知道,四长老是所有长老中最严厉最冷酷的长老,谁见到她不是如老鼠见到猫,躲着走绕着走,实在躲不过绕不过,那也便是恭恭敬敬,战战兢兢,不敢在她面前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忤逆之色。
而偏偏王贤羽这只肥老鼠,胆儿无比肥的想要调戏那只最冷酷的猫,并且一次还不够,若还要找他的不痛快,他亦将会继续调戏下去。
旁边的家主大人,也就是王贤文的老爹轻咳了一声,看着王贤羽问道:“贤羽,就在刚才,有人在弦月潭边发现了六长老的尸体,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王贤羽看到家主大人正在偷偷的朝他使眼色,不由心中一暖,脸色也跟着缓和了些,紧接着却又皱起了眉头,一脸恍惚无辜的模样,说道:“我不知道六长老竟然死在了弦月潭边…恩?家主,你这话的意思,莫非是怀疑六长老的死跟我有关?”
“哼!你还想狡辩吗?望月崖内谁不知道你跟六长老之间的仇隙,除了你这个胆大包天的,还有谁敢杀害六长老?”
四长老如同是那不甘寂寞的深闺怨妇,抓着一切机会来显示她的存在感。
王贤羽侧头斜睨了她一眼,“都说四长老最是铁面无私,公正不二,现在看来似乎传言有误,竟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来,没有任何凭证的就要把这么重大的罪过放到我的身上来,不知是六长老根本就是你杀的,想要我来当你的替罪羊,还是你和六长老有私情什么的,被刺激得没了判断力,只知道像条疯狗似的乱咬人?”
刚先前还说她像泼妇,转眼间又成了疯狗,而且还是跟六长老有某个见不得人的私情的疯狗,胖子的言论可谓是石破天惊,震撼人心,在场的诸位没有一个曾见识过这样或精彩或震撼或惊骇或愤怒的画面。
曾在四长老手下吃过苦的自然觉得精彩,那些明白四长老恐怖的人则感觉到了震撼或惊骇,另外的那些四长老亲近之人,自然是愤怒的。
这番话更惹出了四长老滔天的怒焰,愤怒之下用力一拍桌子,然后整个人都朝着王贤羽冲了过来,杀气腾腾。
那群先前或助威或看戏的长老们在这个情况下,终于动容,猛的站了起来,想要出手阻止四长老的行为。
迎面而来的杀气让王贤羽忍不住渗出了一层鸡皮疙瘩,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一阵阵的刺痛,别看他能跟六长老对招,甚至最后还将他给阴死了,但面对四长老,他却根本没有跟她对上几招的能力。
不过这并不能让他后退,他狠狠一咬牙,脸色些微的扭曲,调动起了全身所有的力量,暴喝一声,便朝着四长老的手掌迎了上去。
“退下!”王家主见状大骇,连喊一声,同时身子也从位置上离开,朝四长老飞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