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兵
突然爆发的战争让金玥国内好一阵人心浮动,幸而只是浮动,并没有慌乱,朝中各部迅速的运转了起来,做出一个个应对战争的决策,似乎他们早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场战争会突然爆发。
那些前来金玥国都城的各国使者早在好多天以前就各种回了他们的国家,至于那望月崖的所谓挑选弟子…他们并不是笨蛋,眼见着发生的种种事情之后,又哪里还会不明白那根本就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只是面对着隐世家族,各国皇室虽都有些恼怒,但也都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恼怒之后便也一切都风平浪静,唯有公主在金玥国失去了一根手指的赤月国,将此事给狠狠的惦记上了。
“当初就不应该让赤月国的这些人顺利回去,看吧,这下出问题了。”王贤羽无限风骚的将腿搁在桌子上,如此说道。
“若是将赤月公主和那些使臣侍卫们早些解决,战争也必然会提前发生。”
“那反正都是要打仗的,自然是将那位公主殿下以及她的侍卫们的小命全部留在金玥国内,更赚一些!”王贤羽对凤渊容的反驳表示出了不以为然。
叶清瑶看了他一眼,问道:“诸国使者团离开金玥国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王贤羽一愣一僵,然后讪讪的挠了下头发,又低调的将搁在桌子上的双腿收了回来,眼珠一阵乱转,丝毫不在意是否会自打嘴巴的说道:“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只能说明那位赤月公主命不该绝,还需得让她再多活些日子,反正最后的结局不会改变就可以了嘛!”
关于赤月公主,他们从很早以前就决定了不让她或者回到赤月国,等的就是她离开金玥国的时机。然而那之后发生的许多事情,让他们都有些忙晕了头,与解决赤月公主那个胆大包天的女色魔相比亦重要了许多,以至于竟直接将这件事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好吧,是他们自己被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情拖住了心思,竟没有能够在赤月公主回到赤月国之前将她截杀,实在是跟凤渊容没任何关系。
就如王贤羽说的那样,反正这场战争是注定要打的,放赤月公主安然回国也不过就是稍微将战争推迟了几天而已,实在是有点吃亏。
双胞胎蹲在凳子上,手中翻弄着那一份明黄圣旨,两颗脑袋凑在一起轻声嘀咕着,终转头看向凤渊容,道:“阿容,你真要领兵去跟赤月国打仗?”
“圣旨都已经下达,明天就将要领军出征。”
“你行吗?”云清轩在旁边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惹得凤渊容眉头一跳,然小轩少爷向来都是不十分惧怕他的,继续自顾自的说道,“虽然你在南方打过山贼海寇,不过那终究只是些不入流的,跟一国大军比起来更是连看也不够看,你可别身陷敌围,最后要我二姐姐来救你哦!”
这话自然是挤兑的成分居多,因为多年敌对的原因,其实云清轩是除了叶清瑶之外最了解凤渊容能力的那个人,他只不过就是见不得他好,无时无刻都想要给他找点麻烦出来罢了。
而凤渊容在那一挑眉之后便将小轩少爷给华丽丽的无视了,伸手握紧了叶清瑶的小手,说道:“你要照顾好自己,京城里还不安静,若遇到麻烦的事情,直接去找三皇兄就是。”
“我跟你一起去!”叶清瑶却是这样的一个回答,不管凤渊容眉宇间浮现的那抹不赞同,犹自说着,“我不喜欢这里,也懒得去应付那群无聊的人。”
听到这些话,小轩少爷不高兴了,便开始朝着凤渊容挤眉弄眼,阴阳怪气的说道:“你果然不行啊,竟然上战场了还要我二姐姐给你去保驾护航!”
“小轩,闭嘴!”叶清瑶淡淡的说了四个字,成功让云清轩马上闭上了嘴巴,只剩下幽怨的神情,以及带着点点怨念的看向凤渊容。
这么多年的“争宠”,凤渊容自然是不会把云清轩的话放在心里,此刻见他似委屈的神情,更是不由得心情大好,但这并不表示他会赞同瑶儿跟他一起去战场那种地方,尽管他也很舍不得与她分开。
不过对这件事,叶清瑶却非常坚持,她是确实不喜欢京城这个地方,不喜欢这里的人,也确实懒得去应对那些在她看来很无聊的人很无聊的事,所以她说的话并不只是借口。
凤渊容对她的任何要求,向来都是没什么辙的,而且他也确实有些不舍得与她分开那么久,所以在劝阻了几句,见真的没可能劝阻得了的时候,便也答应了她。
双胞胎已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要又可以跟着凤渊容一起去冲锋陷阵,便不由得连眼睛也眯成了两条缝。然而接下来叶清瑶的一句话,却直接扑灭了他们这个小小的愿望。
“已经拖延了很多日子,你们也是时候回家族里去了。”
“哎?瑶瑶,你在说什么?”慕言决眨巴着眼睛,似乎没有听懂叶清瑶说这句话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们该出发了。”叶清瑶又强调了一遍,说道,“这事儿迟早都是要解决的,你们伤势都已经恢复,就不要再继续拖延,早些解决也是好的,免得到时候大家都一起行动,若是一起遇到了麻烦,彼此却连一点忙也帮不上。”
话音尚未完全落下,慕言决突然捂着胸口从凳子上面摔了下去,倒在绵软的地毯上面似痛苦的哼哼着,“我突然感觉胸口好痛,好像要裂开来了一样,肯定是伤势反复,还没全好!”
叶清瑶嘴角一抽,忍着想要上前狠狠踩他几脚才冲动,强迫着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无视在那打滚儿的慕言决,看向凌悦说道:“早点将事情解决了,也能早点回来。”
凌悦明白她具体指的是什么事情,任何向来腹黑无耻,脸皮非一般厚的她也不由微红了俏脸,到嘴边的反对被咽了回去,点头轻应了一声。
凌影皱了下眉,不过想到瑶瑶说得也有道理,他更不是双胞胎这样性情跳脱的人,略一沉吟之后也朝叶清瑶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她的此番安排。
见此,刚还在地上打滚儿的慕言决突然就跳了起来,气咻咻的指着凌影的鼻子吼道:“叛徒!”
凌影无辜的看着他,问道:“我之前有跟你们打成过什么共识或者协议吗?”
“没有!”
“那叛徒跟我有什么关系?”
慕言决一噎,慕言峻极有默契的跳到了自家兄弟的身边,指着凌影用控诉的神态语气说出一句蛮不讲理无理取闹的话来:“不管,反正凌影你就是个叛徒!”
嘴角一抽,凌影也不禁生出了与叶清瑶刚才相同的冲动,真想要上前去狠狠的将这对双胞胎掀翻,然后用力的踩上一百遍啊一百遍!
“听说王贤文他们明天就要离开返回望月崖,我打算跟他们一起过去。”本是双胞胎最铁搭档的王贤羽,在此时却表现出了诡异的冷静,或者说,自从云清彤被王义彭掳走受伤之后,他在面对有关望月崖的事情上面,都会显得特别认真。
而如此一来,双胞胎再次失去了一个强大的盟友,以至于连骂也不想骂了,只是无比幽怨的看着在此刻看来,显得特别可恶讨厌的胖子。
云清轩眨了下眼睛,眼珠儿灵动的一转,说道:“二姐姐,姐姐的伤还没好呢,而且你们也是要去流云宫的。”
叶清瑶点了点头,说道:“对,所以你和彤彤暂时不用回去。”
云清轩当即眼睛一亮,咧嘴露出非常灿烂的笑容。
然而,叶清瑶却又紧接着说道:“你就乖乖的留在这里,帮你娘亲照顾彤彤,还有舅舅的伤势也还没全好。”
于是,云清轩也跟着双胞胎一起,垮下了脸来,无比幽怨的瞅着叶清瑶,还有凤渊容,他觉得一切都是凤渊容这个魂淡的错。
第二天,当叶清瑶跟着凤渊容一起出现在了点将台上时,毫不意外的引起了一片哗然,就连列队整齐的士兵也发生了椅子细碎的骚动,看向点将台上的两人,眼神是各种各样的复杂。
站列在旁的朝中大臣,也纷纷小声的交头接耳了起来,那些原本就不同意朔王领兵,认为他毫无经验,实在担当起这个责任的大臣更是脸色精彩万分,更有在眉眼间浮现了一丝讥诮之色。
他们并不知道朔王殿下在十二岁那年就第一次领兵,仅带五千士兵就攻上了横亘在南北重要商道的一座山寨,杀八千,俘虏一万六千余名山贼。十三岁,第一次带兵出海,扫荡了那一片海域上的三家最大的海寇团队,将至少两万名海寇送进了海底成为鱼饵。
除了极少数的几个人之外,没人知道朔王殿下迄今为止究竟立下过多少战功,因为这些功劳到目前为止,全部都记在了南方海岸边,那个军营里的几名高级将领身上。
当然,杀山贼海寇跟陆地的战争,与另一国相对的战争是不一样的,但凤玥还有凤渊辰却从不曾怀疑过凤渊容有没有那么能力。
面对各色的眼光,凤渊容浅笑盈盈,却连一个字的解释也没有,转身从父皇的手中接过帅印,云淡风轻中自有一股凛然味儿,带着让人心悸或热血沸腾的萧杀之气。
几乎是在下意识间,他转头看向了站在旁边笑得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风骚无限的凤渊辰,忍着将拳头挥舞过去的冲动,又将视线从他身上转移了开来。
此次领兵,本该是凤渊辰这个无论在本国还是邻国都享有盛誉的神将接手,然而他却说了一个有些荒诞又确实很严肃的理由,拒绝了此次出征。
王妃怀孕了,他得亲自在身旁照顾。
这个理由在两国大战的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却偏偏说得那般理所当然又义正言辞,更让人惊讶的是,满殿大臣,除了有几个脸色莫名的张了张嘴外,竟没有出现半句职责凤渊辰的话来。
所以这个统帅的职务在黯凤渊辰的亲口提议,并在凤玥一口答应的情况下,落到了凤渊容的身上。
凤渊容自然是抑郁的,不过也让他更认定了一点,凤渊辰果然是比他更适合坐在那个皇位上面。
尽管无论学识,才智,谋略,手段等等这些,凤渊容都不在凤渊辰之下,然这些年来,凤渊辰早就在天下人的心里刻画上了他的生猛强悍,以至于邻国人提起他时,直接以疯子相称,而凤渊容却是一直隐在暗中,一直到半年前才被世人知道这位朔王殿下的存在,更因为朔王殿下自幼身子虚弱,在外养病这个理由,而让人们下意识里将他朝弱小靠拢,即便他的师父是国师大人。
所以虽然这段时日,凤渊容展现出了他某些方面的果决狠辣,也确实让部分见识到的人心生畏惧,但终究时日尚浅,以前所立下的那些战功也从不曾落到他的身上,与凤渊辰相比,不由显得有些黯淡。
对此,凤渊容当然是不会有任何怨愤恼怒不甘之类的心情,他本就是个性情凉薄淡漠,云淡风轻的人,最大的愿望莫过于和瑶儿一起逍遥世间,看尽山水,对那个至高的位置没兴趣,对被人敬畏也没兴趣,对被人称为疯子或者其他的什么更加没有兴趣。
他甚至在想着,等事情告一段落之后,他得找个机会把南方沿海的几十万大军的军权,送给某个让他看得顺眼的家伙。
不得不说,朔王殿下真是个胸无大志的人!
各自任务
这里是金玥国的边境,再往前一百里就要进入赤月国境内,这里驻扎着金玥国三十万的精锐军队,然而容况穹的叛变让这个数字猛降了三分之一,战斗力却几乎下降了一半。
六天的急行军,凤渊容带着十万士兵来到了边城,沿途遇上了十三次的围堵截杀,虽只是小型的几百队伍,并且都被顺利解决,但还是给他们带来了一些麻烦。
当然这种麻烦在凤渊容将行军地图研究得越发透彻,又有身边对沿途环境熟悉的将军们协助下,后面的那几次遇袭就基本没造成任何的损失。
终于到的时候,边城内的二十万士兵在赤月国和容况穹所率的十万大军猛攻下只剩下了八万疲惫甚至恍惚的士兵。
这般巨大的损失让凤渊容的心情不由格外沉重,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连绵不绝的敌人,紧抿了嘴唇。
“辛苦了。”他没有因损失惨重而责怪领兵的将军,却是这么说了一句。
那站在他身旁到目前为止算是这支军队最高统帅的将军闻言不由愣了一下,坚毅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愕然,连忙说道:“末将未能将敌人击退,还让那么多士兵丢了性命,请王爷责罚!”
凤若优笑得温和,并无丝毫责怪之意,视线依然落在下方连绵的敌人上,说道:“这些年来,身为统帅的始终是容况穹而不是你,那便说明他至少要比你稍微优秀一些,对打仗这种事情更擅长一些。现在他背叛朝廷,投靠了赤月国,背后的兵力更何止二十万?你能坚持到现在,没有后退半步,便已是大功一件。”
说完这番话,他也不管这位将军究竟是何反应,转身从城墙上走了下去。
当他走进营房的时候,叶清瑶正在仔细研究着战场周围的地形图,手指在那地图上面轻轻划动,勾勒着她脑海中的线路或者说是思路。
凤渊容的进来让她抬头看向了他,问道:“怎么样?”
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凤渊容沉吟着,好半晌才说道:“赤月国三十万大军,加上容况穹叛变过去的十万大军,似乎怎么算,也稳稳的占据了上风。”
他们带来的就只有十万士兵,加上这边剩下的士兵,竟是连对方的一半都没到,当然现在似乎也不能这样算,毕竟打了这么多天,损失了这么多人,赤月国总不可能一个人也没少。
那位将军紧跟着凤渊容也走了进来,看了叶清瑶一眼,又看看凤渊容,再听到他们两人说的话,总有些荒谬的感觉,尽管他暂时还没有将这种感觉表现出来。
世人都知道月王妃智谋无双,跟随月王殿下征战沙场,助殿下立下赫赫战功,然而那样的奇女子毕竟是极少数,难道朔王妃也是想要模仿颇受北方五十万大军敬重的月王妃?
有这样的想法在所难免,幸而叶清瑶从来都不计较这些,她只是低头又看着地图,思绪却并没有在眼前地图上面。
“你有什么策略吗?”她没有抬头看凤渊容,似随意的问道。
凤渊容身侧的手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眼中的神色意味难明,说道:“对付那十万跟着容况穹叛离的士兵,倒是有个很好的办法。”
这边,凤渊容和叶清瑶两人为打仗的事情忙碌着,另一边,六天的时间,王贤羽已经跟着王贤文一起,终于来到了望月崖。
抬头仰望着就在他面前高耸入云的山崖,即便早就听说过,早有准备,亦止不住心中的震惊。
他抬头看上去,只看到眼前的山崖直接刺破了苍穹,根本就看不到所谓的崖顶,白云在半山飘荡,冰雪在山崖凝聚,竟让站在山脚,明明前一刻还被这闷热的天气蒸出一身汗来的他,感受到了从山崖上吹落的凉风,汗水凝聚,还有那么一点凉意。
忍不住吹了声口哨以表示对此情此景的赞叹,低头又见前路茫茫,问道:“还有多少路程才能到望月崖?”
“还有大概五十里路程。”王贤文就站在旁边,微笑回答道。
只是听到这个答案,胖子顿时就满脸纠结了起来,看着似乎就在面前的那座山崖,实在不想去相信竟然还有五十里的路程。
“这真是一个糟糕答案,早知道本公子就不问了。”
一直在旁边听着两人对话的六长老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说道:“像你这样的人,自然的不会明白望月崖的庞大。”
胖子是个好胖子,真的,他从来都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一般般的得罪他更完全不会放在心上。不过六长老显然是那个会让胖子毫不犹豫的摒弃礼貌的人之一,这一路来,若没有王贤文在中间润滑着,天知道这两人是否能够完好无损的走到这里。
所以此刻他听到这样一句阴阳怪气的话,直接就转头神色不善的看了过去,讥讽着说道:“在这么庞大伟大强大的望月崖上生活了五十多年的人,竟然被两个不足你年龄三分之一的小辈打得要另外一个小辈求情才能活命,要我是你,早就找个犄角旮旯把自己一刀了结算了,省得丢人现眼不算,还坠了望月崖的名声!”
这是六长老的伤疤,胖子却偏偏最是喜欢去戳刺这个伤疤,直将其戳得鲜血淋漓,痛得肝肠寸断,才会让胖子觉得痛快。
所以,他看着六长老听到这话之后的怒目圆睁、气喘吁吁,忍不住就笑得很开心,非常开心。
六长老怒瞪着王贤羽,胸口有着压抑不住的杀气翻腾,但却偏偏不能杀他,至少现在,在这个地方不行!
王贤羽似乎压根就没看到六长老眼底那掩饰不住的杀意,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惧怕。尽管似乎连瑶瑶也暂时不是这个该死的六长老的对手,但若想要杀了他王贤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再说,身边有着这么多人,又已经到了望月崖的地界,除非真的疯了,不然绝对不敢在此时此刻出手杀人。
所以他继续狠狠的戳着那个伤口,恶劣的说道:“你打不过本公子和我家彤丫头联手也就算了,竟然连那对邪恶的双胞胎也差点就灭了你,我说你这么多年到底是活到哪个粪坑里去了?你难道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羞愧吗?你怎么不去死了算了?”
“你…”因愤怒,六长老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强忍住满腔的愤怒,才没有朝他杀过去,唯有那根指向胖子的手指头在胖子的的面前晃啊晃。
曾经有人因为这样无礼的指点,而被人折断了那跟手指,即便没有亲眼所见,还是感觉似乎有恨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感觉简直是爽呆了。
所以王贤羽看着出现在他眼前的那根手指时,心中难免痒痒,放在身侧的手已蠢蠢欲动,想要将望月崖长老的手指也给折断,听听那个声音是不是也一样的清脆。
不过他终归只能想想,因为眼前的既不是赤月公主,也不是金玥国的四公主,而是望月崖的六长老,即便他曾经被人联手折腾得无比凄惨,但若一对一的话,王贤羽也是没有什么胜算的,所以他非常明白,他绝对没办法将六长老如同那两位公主一般,轻轻松松的将手指,甚至手腕都给折断了。
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哼,以此来表示一下对这件事的深切遗憾。
王贤文站在旁边抬头望天,仔细回想着这次的出行,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欠了他们三个人情,分别是在皇宫宴会上,朔王府内和驿馆内,而其中两次是因为那个他向来就讨厌的六长老。
最后那件事情让王贤文的心情极度抑郁,转头看着身边又开始杀气腾腾的两个人,只想要赶快赶路,尽早回到望月崖,他就可以再不管六长老是否会被人灭杀这件事了,就算遇到他也完全可以转个弯避开,就当是突然眼瞎耳聋,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
于是他“唰”的一声打开折扇晃悠了起来,对两人说道:“二位还是先别吵了,眼看天色将晚,若不想今晚还是夜宿荒野的话,可得抓紧点赶路了,前方还是五十里的路程呢。”
王贤羽鄙夷的瞄他一眼,不知为何,他竟是非常了解王贤文的那点心思,这可真是一件让人无比恶寒的事情,他竟然好像对一个男人非常了解!
抖了下身子,没有想着要继续跟六长老争吵,率先拍马朝着那看不到崖顶的传说中的望月崖方向行去。
同一时间,凌影兄妹和双胞胎四人出现在了墨曜国的一家普通酒楼内,正围在一起研究着摊在桌子上的两张地图,手在上面指指点点。
“按照地图上面的指示,我们需要在这个小镇分开了。我和悦儿继续往西行走,至轩辕,而你们两还得跨过墨曜、雪域两国,一路往北。”凌影语气平缓的说道。
双胞胎趴在那两张地图面前,满脸的愁苦,嘟囔着抱怨道:“为什么我们的路特别远?得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国家,多少个多少?一二三,三个啊三个,而且竟然还得继续往北走!哦哦哦,雪域国就已经是常年冰天雪地的恶劣天气了,继续往北是什么概念?我们会不会被冻死在路上?胖子真好命,那望月崖就距离金玥国最近了。”
凌影如没听见他们的抱怨,手从地图上收了回来,看着这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人,说道:“此去肯定不会很顺利,你们两个要小心,别还是毛毛糙糙的唯恐天下不乱,记得瑶瑶说的话,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能拖延就拖延,能放弃就放弃,千万别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恩,放心吧,我们知道轻重,还想要快点回来继续霍乱天下呢,怎么可能会在那个不怎么要紧的地方去做那种拿小命开玩笑的傻事情?”
凌影嘴角一抽,因为这句话落在他耳中根本就没什么说服力,他实在是很不放心这两个人。
凌悦仔细的将两份地图折叠好,一份收进怀里,另一份递到了双胞胎的面前,说道:“如果遇到太麻烦的事情,别忘了还可以将消息传递给我们,不然要是你们出了点什么事的话,说不定三十年前的流血事件还得重演一遍呢。”
双胞胎脸色一凝,想要小悦儿这句话的可能性,才稍微慎重的将地图接了过来,点了点头,道:“我们会小心的,你们也一样,不管是老王八还是小王八,谁若敢找你们的麻烦,能灭的就赶紧灭了,灭不掉的就先躲躲吧,等我们九个人成功汇合之后,再死命儿的找回来!”
“恩,两位师父和老夫人也说过了,老家伙他们会对付,我们只要对付那些小家伙就行,倒也不用太过紧张。况且,毕竟是同一个家族的人,就算那些老家伙想要杀了我们也总得找个好的时间好的地点,我们只要小心些,别被他们抓到那样的机会就可以。”
“以小悦儿你那么阴险的性情,我们可一点都不会担心。”
“什么阴险?我这是聪慧。”
“分明是腹黑狡猾,阴险卑鄙,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有什么好否认的?”
“想打架吗?”即便是这样一句热血暴力的话,小悦儿也能说得无比温和柔弱。
打架?打一架那是必须的呀,不然就此分别,各走一方,走得也会不舒爽不安心的!
被追杀
望月崖,一处空悬而出,只有普通桌子般大小的不规则平台上,一英俊潇洒、风姿卓越,传说中如一枝梨花压海棠般的年轻公子伸手从停在他肩膀上的那只鹞鹰腿上取下了一卷纸条,仔细的扫视了一遍就将那纸条湮灭在手心之中,点点碎屑朝崖下飘落。
这位英俊潇洒,身材好极了的公子,却有个让他抑郁了十多年的外号…胖子。
当然,敢直接叫他胖子的人这世上也没有多少个,而现在就在身边的更是一个也没有。
另,此胖子确实就是彼胖子,大名为王贤羽,他回到望月崖已经有五天了。
鹞鹰还在他肩膀上欢快的跳跃,一点都不担心有可能被眼前这个食肉胖子给褪毛烤了吃进肚子里面,甚至还无所畏惧的用可爱的喙轻啄着他落在肩膀上的黑发。
王贤羽低头看着脚下的万丈悬崖,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他也不禁稍微后退了小半步,然后就地盘腿坐了下来,托着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突然喃喃自言道:“这两人未免也太倒霉了,简直比本公子还要命苦,竟然连家门也没有踏入就被轰了出来,现在还在被本家人追杀?”
他本以为他肯定会是最惨的一个,毕竟这次的事情就是由望月崖引起的,六长老毕竟是长老,更何况王义彭这位望月崖的太上长老还被杀,若非王贤文的老爹,也就是望月崖王家现任家主,他现在恐怕早已经被关进地牢里陪他那位被关了三十年的祖母去了。
他到了望月崖之后,才知道,王贤文的老爹竟是望月崖现任的家主。
这五天来,他真是过得很凄惨,先前做好的那些准备似乎完全就使用不上了,不要说见一见那位被囚禁了三十年的祖母,就连平常的走路都得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