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要自恋几句的凌悦,却又被凤渊容一句话打击到了尘埃里:“悦儿比你们三人加起来还要阴险,必定能在不动声色之间就让容思曼遭受到最大的折磨。”
“容哥哥,敢情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阴险狡诈的?”
“不是在我心里,这个事实我们大家的心里都是同样清楚的。”
“…”
容思曼被叶清瑶打的那一掌虽没有让她当场毙命,然而身受重伤却是在所难免,被王娴凝救回去之后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她便被王贤文派人送到了朔王府。
在被送进朔王府的那一刻,她心底里终于泛起了森然的绝望,本还有着的一点最后的希望,也在凤渊容根本就没出现在她的面前,直接让人将她关进了黑牢里面而彻底覆灭。
她便静静的躺在黑暗而潮湿的黑牢里面,因受了重伤而浑身都在疼痛不止,然而对此,根本就没有人会来搭理,似乎是想要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不得不说,她还是把自己的处境想象得太过美好了,自生自灭?这明显是在做梦,而且还是美梦。
她挣扎着从湿滑的地上爬了起来,伸出用来支撑的手掌似乎暗在了一个毛茸茸的温热物体上面,身受重伤让她的反应也不如往常那般灵敏,一直到手掌下面的这个毛绒物体突然蠕动了起来,并且伴随着“吱吱”的尖叫声时候,才猛然反应过来。
对这物体的认知让她猛然间汗毛倒竖,当即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却因此而引动了体内的伤势,手臂一软,刚撑起来的身子便又重重倒了下去。
而她手上力气一松,被她按住的某鼠也挣脱了出来,受惊之下“吱吱”叫着四处乱窜了开来,慌不择路下竟直接就窜到了她的身上。
“啊…”
正打算前来看看容思曼表现如何的双胞胎才走到地牢的入口,就听到了这么一声凄厉的惨叫,不禁缩起脖子抖了抖身子,紧接着却是更加兴致盎然的往里面凑了进去。
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会惧怕老鼠这种生物的,但至少如容思曼这样的娇贵千金小姐绝不会喜欢这种生物,尤其是在这样黑暗潮湿的环境中,她那长这么大也只抚过琴,执过笔,偶尔握把秀剑,拿着香帕团扇,不沾染半点阳春水的纤纤玉手,竟触碰到了这般肮脏的生物,还被其在冰清玉洁的身上乱窜…
这一刻,容思曼受了重伤,连转一下身都疼痛难忍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竟让她直接从地上蹦跶了起来,紧接着又因体力不接,而一头撞到了旁边坚硬冰冷的石墙上面,顿时撞得她头破血流,满眼繁星,晃晃悠悠的在原地转几个圈,便又摔回到了地面,不省人事。
“晕过去了?”透过石墙上的一个小窗口,凭借着过人的眼力,双胞胎将黑牢内的情况大概看了清楚,此刻见那个身影倒在地上就没有了声响,不由便是好一阵不满。
“不过就是晕过去了而已,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用冷水泼醒就可以了。”身后响起凌悦柔柔弱弱的声音,双胞胎同时转头,就看到她手上端着一个水盆,正俏生生的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当真是说不出的娇柔动人,惹人怜惜。
见状,双胞胎连忙主动的将中间位置给让了出来,看着石门缓缓开启,看着摇曳进入黑牢里面的凌悦,慕言峻有那么点不放心的叮嘱道:“小悦儿,你悠着点哈,别把人给弄死了喂,死了就没意思了。”
回答他的是那缓缓重新关闭的石门,以及隔着石门紧接着响起的,显得有些沉闷的“哗啦”一声,。
忍不住又抖了下身子,连忙凑到了那个小窗口,四只眼睛闪亮亮的望向了昏暗的黑牢。
而在这边里外各两人心情都不同的时候,凤渊容则带着人来到了容家。
容家大堂内,凤渊容便在上座安然落下,视线从周围所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看似平和的眼神却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阵压迫,不自觉的连呼吸都放缓放轻。
“不知臣等有什么能为王爷效劳的?”
容家当代家主便是淑妃的父亲,这些天来连番的事情让他一下子苍老,奚王府的众人都还被关在大牢里,竟连他这个容家家主亲自前往探望也被阻拦在了外面,淑妃也在后宫之中传递不到任何消息,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凤渊容造成的。
不过容家的人心里再怎么愤恨,此刻在凤渊容带着一对士兵前来的情况下,谁也不敢将这种愤恨表现在脸上,一个个都低眉顺眼,对王爷恭敬之极。
凤渊容手指轻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如同敲击在众人的心头,落在他们耳中显得格外清脆响亮。
“容思曼在哪里?”他如此问道。
包括容家主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随即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
从叶清瑶和容思曼在街上发生冲突已经过去大半天,街上早就将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作为这件事的当事者之一,容思曼既然是容家的人,那么容家自然也早在几个时辰前就听说了这件事。
“不知王爷找思曼有何吩咐?”容家主敛下眼中的精光,状似疑惑的问道。
凤渊容凉漠的看着他,停下了敲击桌面的动作,这一瞬,让容家主也不禁跟着心头一跳,便听凤渊容说道:“容思曼胆大包天,竟敢对王妃下毒,若非本王的王妃命大,只怕现在已经去向阎王报道。先前本王记挂王妃的身体,没有心情去理会她,却没想到她竟消失不见,还请容家主将容思曼交出来,否则若是连累了容家,可就不好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又义正言辞,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容思曼其实已经悄然的被关在了朔王深处的某个地下黑牢之中,此刻正在被小悦儿不知怎样的折磨着。
容家主听着凤渊容的这番话,不由脸色一变,说道:“臣惶恐,实在是担不起这样的罪名。王爷说思曼对王妃下毒,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当时满大街的老百姓就是证据,若容家主认为这样还不够,那么完全可以去找望月崖的王娴凝小姐询问,那毒药出自望月崖,正是王娴凝听容思曼说有人要欺负她,便送给了她用来防身,却不知为何,她竟将那毒药用到了本王王妃的身上。”
“王爷此话当真?”
“本王何需妄言?自然是千真万确,王小姐已经承认了此事,为此,她将要被带回望月崖接受族规的惩罚,容家主若想要去找她求证,可得速度快些。”
“族规惩罚?”
凤渊容冷笑看着容家主,说道:“毒名为阎王,乃是望月崖特有的奇毒,连他们自己都未曾将解药研制出来,幸而舅母乃是神医谷传人,曾解过此毒,才救了瑶儿的一名。至于王小姐为何要受到族规的惩罚,本王也是不得而知,当然这也不是容家主你现在需要关心的事情,你只需将容思曼交出来就可以。”
容家主脸色迅速的变换,心中早已经百转千回,又听凤渊容的这些话,便说道:“臣惶恐,没想到思曼那丫头竟做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不过她现在却并没有在家中。”
“你以为本王会相信?容思曼已身受重伤,根本就去不了什么地方,不回容家又能去哪里?”
容思曼被王贤文送来朔王府的时候,自然是秘密行事的,除了朔王府内的极少数几个人知道外,这个消息至少在当前这个时候还不会走漏出来,所以凤渊容完全可以无所顾忌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沉吟了一下,谁也看不清容家主眯缝的眼中是怎样的神色,“思曼向来与王小姐交好,说不定便是在王小姐那里。”
凤渊容突然轻笑了一声,便是如那三月春水,冰雪消融,却依然带着冷冽的温度。
想要用望月崖来压迫他?先不说他是否会有所忌惮,即便有,也不会是对王娴凝那个自身也尚且难保的心生忌惮,况且,容家主其实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一件事。
“容家主所言极是,容思曼先前确实是被王小姐所救,为此王小姐甚至还跑来朔王府说是要为被打伤的容思曼讨回公道。不过后来她被王公子带回去之后,王公子又着人去王小姐所指之地寻找容思曼,却并没有找到她的人影,显然容思曼是不告而别了。”
见容家主眉头狠狠的跳动了一下,凤渊容眯起的眼中寒光闪烁,继续说道:“本王早已封锁城门,从不见有任何疑似容思曼的人出入,况且就以她那受伤的程度,本王并不认为她有能力独自走出京城。所以,容家主,您还是赶紧将容思曼交出来吧,免得本王亲自动手,伤了彼此的和气可就不好了。”
他今日便是带着撕破脸的准备而来,说了这么多的废话不过就是要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罢了,容家是必然交不出容思曼来的,而若交不出,他便有了动手的理由。
看吧,朔王殿下向来都是非常讲道理的,如凤渊辰那个疯子般无故冲进刘家去杀人这样的事情他朔王殿下是不屑于做的,更何况,容家之于凤渊容和刘家之于凤渊辰本身的意义就不同。
不管怎么说,即便他的外祖舅舅等人早就在容家这一片地方消失,可这里毕竟依然算是他的外祖家,就算是为了父皇着想,他也断然不能像凤渊辰冲进刘家去杀人那样,也冲进容家来杀个血流成河。
有了这么一层亲戚关系,就是该死的麻烦!
容家自然是交不出容思曼的,也不可能会同意凤渊容要亲自搜查的无理要求,而凤渊容见不到容思曼的人影也必不肯善罢甘休。
所以当叶清瑶皱眉将一碗苦涩的汤药喝下时,容家府邸内已是一片剑拔弩张,随时都有可能引发冲突出现血流成河的景象。
放下药碗,叶清瑶抬头看着摇曳生姿的走进来的凌悦,看到了她眉眼间的那一抹邪恶之色,轻挑了下眉,问道:“你把容思曼怎么样了?”
凌悦轻一眨眼,显得娇柔而无辜,眯着眼儿笑道:“我能把她怎么样了?瑶瑶你未免也把我想得太坏了点,我可是把她给放了哦。”
容家的覆灭
听到凌悦说她将容思曼给放了,叶清瑶却连稍微惊愕点的表情也没有,而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句:“讲述之类的总还是没有亲眼所见来得更真实,更能感同身受。从始至终的绝望,也没有给点希望,却总是让她绝望来得更加恐惧。”
凌悦不由撅了下嘴,很不满叶清瑶的反应,说道:“你就不能稍微惊讶一下,甚至是骂我几句么?”
“你就这么欠骂?”叶清瑶莞尔看向她,神色揶揄促狭,惹得凌悦嘴角一抽,轻哼一声后便乖乖闭上了嘴。
又看着叶清瑶苍白的脸色,微皱起了眉头,问道:“瑶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那毒似乎挺厉害的,解清了吗?”
“恩,已经没事了,只是还有些乏力,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走上前几步将叶清瑶扶到了床上躺好,说道:“那行,你先休息着吧,我还要出门去看戏呢。”
“回来后记得把看到的好戏来跟我说一遍。”
“这是必须的!”
容思曼并不知道她其实是被凌悦放出来的,她认为那完全就是一个意外,或者说是她运气好,命不该绝。
凌悦在黑牢里将她好一阵折磨之后,转身离开似乎要去拿什么东西的时候,竟然没有将石门给关上。这样好的机会放在眼里,容思曼自然不愿意错过,挣扎着几乎是从黑牢里面爬出来的。
她强忍着从身体里面传来的疼痛,以及那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虚脱,一步步的小心避让过危险的地方和人,朝朔王府外走去。
这个过程竟然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她拖着那个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破败身躯,竟就这么顺利的走出了听说向来都守卫森严的朔王府,虽有几次差点被发现,但都有惊无险的躲过了。
对此,她也不禁疑惑,然而不等她生出更多的疑惑,身后突然响起的讲话声让她顿时如惊弓之鸟,撑着最后一口气远离了朔王府的范围。
站在偏僻的角落,转头四顾却竟没有什么号去处,唯有回容家这一条道路,而她亦能够预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回去后必定不会受到太好的对待。
可除此之外,她根本就没有别的安全去处,若是出城,就算被她顺利通过城门,就凭她现在的这副身子,只怕很快就会死在路边,她怎能自己去找死?
所以她拖着身子一路往容家走去,并没有能够察觉到就在她的身后不远,正有两个人悠然的跟随着,满脸的戏谑,如同是戏耍着老鼠的猫儿一般。
容家和朔王府相距并不遥远,容思曼虽然已经几近昏厥,但她终于还是一步步的走到了容府门口,然而i入目所及,却让她猛然僵直了身子,瞪大眼睛看着容府门口的情景,满脸惊惧。
凤渊容此刻正坐在容府的大门口,一张厚重的太师椅上,他悠然而坐,笑盈盈的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
容家内已是一片兵荒马乱,从眼前的情况来看,容家竟是比奚王府还要更加的难啃。
不知想到了什么,凤渊容突然轻笑了一声,笑得如那春日繁花,花团锦簇,迷人炫目,然而在当前的场景下,这样的笑容却在不知不觉间带上了几丝森凉。
“容家果然不愧是执掌西方三十万大军的大家族,竟比亲王府还要更加的守卫森严。”
这是一顶大帽子,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就是这么回事,可这事情向来的是大家心里知道就可以,口上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了,那便是有着指骂容家不轨的嫌疑,尤其是在西方大军的统帅此刻并不在京城,不在容家的情况下。
容家主脸色铁青,对身周的兵荒马乱视而不见,只冷冷的看着淡笑坐在容家府门口的凤渊容,沉声说道:“王爷,你好歹体内也流着一半容家的血液,何必逼人太甚?”
“逼人太甚?”凤渊容低低的笑了起来,看不出半点的火气和恼怒来,淡然看着容家主,亦同样淡然的说道,“当年你们害死我母亲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她其实也是容家的女儿?之后,你们将本王的外祖和舅舅们赶出容家,又在半途将他们截杀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那可是您容家主的亲弟弟和亲侄儿?”
这话让容家主面容扭曲了下,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凤渊容也不计较,视线从正被他的士兵追杀的几名容家子弟身上扫过,“你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本王清楚就行了。”顿了下,他已不去管容家人如何,而是朝士兵们问道,“找到容思曼没有?本王还等着将这个胆大包天,竟敢毒害王妃,以至于到现在连累了整个家族的女人带回去任由王妃报仇泄愤呢!”
这话让刚准备走出去现身,说不定能稍微让凤渊容放过容家的容思曼又猛然将脚给缩了回来,脸色呈现出了死灰之色,看到一将领狠狠的掀翻了一名瘦弱少年,那少年正是容思曼的亲弟弟,她不禁伸手仅仅捂住了嘴,脸上已是泪流满面。
看着容家正在遭受的灾难,她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以至于给她的家人,给整个容家都带来了怎样的磨难,她招惹的,根本就是一群恶魔!
可是现在才明白,已经是太迟了。
刚才凌悦与她打的招呼还在眼前,想起就让她浑身止不住的战栗,眼前凤渊容笑看容家血流成河的景象亦让她浑身发冷,早就已经狠狠撞击她脆弱神经的晕眩感觉终于席卷而来。
就在她将要晕倒的那一刻,耳边突然响起了两个陌生的声音:“王爷,找到了!”
找到了?找到什么了?
已即将湮灭的意识无法及时的给她反馈身旁的信息,昏沉沉中她好像被人架了起来,双脚在地上拖着往前走去,坚硬的地面磨得她双脚好痛,不过这么一点疼痛和她此刻因受伤而浑身的剧痛相比,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王爷,这个女人想要偷溜走,被我们抓了回来,您看这是不是那对王妃下毒的容二小姐?”
那两个身穿普通士兵服的人将容思曼拖到了凤渊容的面前,虽尽量做出恭敬严肃的样子,但说出的话却依然有那么点不着调。
容家的人看着被从那边角落里拖出来的容思曼,都不由得懵了,就连容家主也呆了一下,怎么都没有想到容思曼竟然会在这里出现。
他猛然转头看向了容思曼的父亲容况珩,低声冷喝道:“思曼什么时候回来的?”
容况珩又哪里能够知道?愕然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根本没有见到曼儿回来过。”
事情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容家主对这个儿子也算是了解,知道他说的没有错,那么难道是容思曼自己回来的不成?还偏偏赶在这个时候!
“王爷…”
他想说些什么,凤渊容却没想到要给他这个机会,看着容思曼说道:“这人不就在这里吗?容家主竟敢窝藏罪犯,欺瞒本王。”
“窝藏罪犯”这四个字让很多人都想到了前些天的奚王府,容家主也听得眉头一跳,又听到凤渊容说:“容思曼谋害皇室亲王妃,罪不容赦,容家窝藏罪犯,欺瞒本王,罪加一等。来人啊,将他们全部抓起来,打入大牢听候发落,若有违抗者,杀无赦!”
朔王府内,叶清瑶正坐在亭子里发呆,看着走进亭内的几个人,问道:“好戏精彩么?”
“不够精彩的话,怎能被称为是好戏?”还穿着士兵服没有换下的王贤羽腻歪着嘴角,笑得无良又邪恶。
显然,刚才说找到容思曼的那两名士兵其中之一便是王贤羽,而另外一个,便是凌影了。
他有些不习惯的扯了下身上是士兵服,对叶清瑶说道:“容家步了奚王府的后尘,都被下入了大牢,不过这一次受到了比较激烈的抵抗,损伤了一些人。”
“严重吗?”
“不是很严重,而且这正好也是指控容家的一项罪名。容家竟敢在皇城之内养护有自己的私兵,反抗抓捕,为谋反罪。”
叶清瑶并不是很在意的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问道:“容思曼呢?”
“被一起关进了大牢里面。”凌悦柔柔的笑着,一脸好人的神态,说道,“真是可怜,我辛辛苦苦的放她离开,她竟然这么不知道珍惜,这么快就又跑去大牢里面了。”
叶清瑶低头看着手背上的那个小红点,这是先前被容思曼偷袭所造成的,差点取了她性命的阎王之毒便是从这个小红点渗入到她体内的。伸手轻抚,还带着点点的刺痛。
“把容思曼放了。”
“哎?瑶瑶你说什么?”
“把容思曼放了。”叶清瑶重复了一遍,看着自己手背上的那个小红点,缓缓眯起了眼睛,说道,“放她出城,我想看着她慢慢的去挣扎,若没有足够的折磨,我们可以亲自给她制造一点。”
凤渊容走了进来,正好听到叶清瑶这一句恶毒的话,宠溺的一笑,说道:“我已经放她离开京城了,另外还给她配备了几名饥渴的乞丐,不知容二小姐是否能够享受得了。”
这话说得凌悦和云清彤微微红了脸,更多的却是兴致盎然,挤眉弄眼。
“容哥哥,你怎能在淑女面前说出这么邪恶的事情来?”
“那可真是抱歉,竟然都不知道悦儿何时变成了淑女。”
“…”
旁边的人也跟着开始起哄,淑女?这里谁不知道她那恶劣的内心?竟然也敢厚颜无耻的将这两个美好的字用到她自己身上?
“小悦儿,你以为我们都是冷秋亦那个傻小子么?”王贤羽率先开口,便是直击凌悦的内心薄弱处。
凌悦神色一僵,没好气的说道:“这跟冷秋亦有什么关系?”
双胞胎齐齐摇头,说着:“小悦儿你就别想着否认了,我们可是都看着你天天往外跑去跟那个傻小子幽会的呢,听说前些天你还帮他教训了刑部尚书府上的一名庶出小姐,冷秋檬大小姐更是直接将你称呼为嫂子了。”
“哪有的事?”凌悦俏脸一红,依然不忘记反驳,等着胡言乱语的慕言决说道,“你可别胡说,那不过就是正好那个女人招惹了我罢了,檬儿也从没叫我嫂子!”
“敢情小悦儿你似乎还挺遗憾的呀?檬儿?啧啧,叫小姑子叫得多亲热啊!”慕言峻斜着眼,与慕言决一唱一和,使劲儿的挤兑着凌悦。
凌悦一抿嘴,求救般的看向了叶清瑶,却见叶清瑶竟然也正好整以暇,一脸兴味的看着她,凌悦不由得感觉眼前一暗,又羞又恼,向来都算得上是伶牙俐齿的嘴,此刻却突然变得迟钝了。
“小悦儿,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谁都不知道各自回到本家之后会发生什么事,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有些事情,你可得考虑清楚,千万别因为害羞不好意思之类的而做出有可能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叶清瑶突然说出的这一番话让凌悦愣了下,怔怔的看着她,脸色突然有些发白。
凤渊容站在叶清瑶的身边,也是看着凌悦说道:“如果你现在有什么事要忙的话,就去忙吧,这里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
刚还在起哄着的伙伴因为这两句话也安静了下来,相互对视几眼,然后齐齐望向了凌悦,凌影也只是皱了下眉之后,无声的看向自家妹子。
被这样子注视,凌悦发白的脸又忍不住的开始泛红,从身旁这群伙伴扫视而过,傲娇的轻哼一声,便转身出了凉亭,直接朝王府大门的方向走去,对于身后突然再次响起的起哄声,便当做是没有听见,唯有离开的身影似乎有那么一点仓皇而逃的感觉。
“凌影,你做什么摆出这样的表情?”凉亭内,王贤羽用手肘撞了撞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凌影,揶揄的问道。
云清轩用闪亮亮的眼睛望向了凌影,说道:“凌影哥莫非是觉得那个冷秋亦配不上悦姐姐?就好像是我觉得凤渊容这个魂淡配不上我家二姐姐一样!”
这事有什么可比性吗?那是你自己变态好么?
王贤羽、双胞胎外加凌影齐齐鄙视的看向云清轩,谁都不会傻得被云清轩牵扯进他和凤渊容的争斗之中,尤其是在凤渊容此刻就站在旁边,正笑得凉飕飕的情况下。
云清彤坐在旁边扶额轻叹,自受伤后,她就比以前要安静了许多,因为她对现在能发出来的沙哑的声音非常不满,竟是强忍住了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云清轩一个一个的鄙视过去,哼,这群胆小鬼,凤渊容有什么好怕的?真是没骨气没胆色没气魄!
凌影轻皱着眉头,说道:“冷秋亦那小子怎么能跟阿容相比?真不明白悦儿怎么竟会喜欢那个傻小子!”
这话说得挺好,既没有钻进云清轩的套里面得罪了凤渊容,也将自己的不满说了出来,至于惹得小轩少爷一阵不满的嘟嘴鼓囊,那就不是凌影要考虑的范围了。
“我倒是觉得这两人挺好的。”叶清瑶微笑着说道,“我们都知道小悦儿也就看上去娇弱,实则肚子里不知道有多少坏主意,最是狡诈阴险,配上一个简简单单的人,不正好吗?”
“可他连保护悦儿的能力也没有!”
“你凭哪一点认定了他没有能力保护小悦儿?”
凌影冷哼一声,闷闷的说道:“手无缚鸡之力!”
难得见到凌影这样丰富的表情,包括叶清瑶在内的所有人都难免有些兴致盎然,凤渊容摸着下巴,沉吟着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似乎言峻言诀的父亲也是不会任何武艺的,也没见慕伯母发生什么危险。”
闻言双胞胎连连点头,说道:“我爹天生就经脉堵塞,练不了任何内力。”
王贤羽也瞪大眼睛看着凌影,竟是摆出了一副无辜的神色来,道:“莫非你想说我姑姑太没眼光,竟嫁给了那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
双胞胎的娘亲正是王贤羽的亲姑姑,所以他才有此一说。
面对三双不善的眼睛,凌影的神色不由得僵硬,说道:“慕伯父是有大智慧的人,根本就不必他亲自动手便能将敌人灭杀于无形,岂是冷秋亦那傻小子能比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