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六长老落入了下风,站在旁边的望月崖子弟们蠢蠢欲动了起来,便在这时,王贤文施施然的声音响起:“你们这是想要给我望月崖丢脸吗?堂堂长老与两个小辈打架,竟然还要别人出手相助。”
在这群人中,或者说是在整个望月崖的年轻一辈中,王贤文还是极有威名的,他这般一说,那几个蠢蠢欲动的人顿时就打消了加入进去的念头,安静的站在原地观望了起来。
而这番话落入了六长老的耳中,则是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效果,转过头来神色不善的看向了王贤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对战之中最忌走神,在他讲出不知道要说什么的话之前,双胞胎已抓住了他略微走神的这个绝佳好机会,杀机直接锁定他的胸口和咽喉。
不过王贤文却再一次开口,对着双胞胎说道:“给我个面子如何?再怎么说本公子也是望月崖的人,眼睁睁看着长老死在你们剑下却无动于衷,这似乎有点不大好,回去后我也不好跟长辈们交代。”
他说得很是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商量着去哪家酒楼填肚子,去哪个地方郊游一般轻松惬意,听得刚想要抵挡的六长老手上一抖,满腔皆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又被双胞胎削去了两块肉。
双胞胎收起了武器,直接就飘到了王贤文的身侧,算是答应了他这个对他来说并不显得无礼的要求,慕言峻伸出拇指从脸上的那一道伤口上轻轻划过,阴测测的看着出于狂暴状态下的六长老,说道:“下次在我们打架的时候,你最好不要出现,遇到了也当什么都没看见,转身绕开就是!”
王贤文笑眯眯的,没有回应这个要求,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已经答应了。
六长老“嗷嗷”嘶吼着还想要冲过来,双胞胎立马又拔出了武器,指向他冷声说道:“继续来,可不会再给王贤文这家伙的面子!老贼,你根本打不过我们兄弟联手。”
王贤文蹭了蹭鼻子,问道:“你们两个来找我做什么?想要跟着本公子一起去逛花楼不成?”
双胞胎却是一点也不急,直觉的认为迟点将王贤文带去朔王府,王娴凝那无脑的女人就会被多虐一会儿,所以两人一左一右的将王贤文架了出去,然后慢悠悠的往朔王府走去,顺便的,他们将今天叶清瑶和容思曼在街上发生的事情跟王贤文说了一遍。
王贤文本还在不解着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当听到自家妹子竟跑去王府里吵闹时,脸色终于突然变得很难看,又听说叶清瑶所中的毒竟出自望月崖,他更是连想要亲手掐死王娴凝的心情也有了。
狠狠的捏紧了折扇,虽恼恨王娴凝的没眼力,但毕竟是一直都疼爱着的亲妹妹,不由担心的问道:“你们没把她怎么样吧?”
双胞胎齐齐一挑眉,左右搭上了王贤文的肩膀,慕言峻说道:“我们不是出来找你了吗?能把她怎么样?”
这个回答让王贤文嘴角一抽,说道:“除了你们两人,不是还有其他人吗?”
慕言决摸着下巴说道:“凌影和小悦儿去应付你妹妹了,凌影还好,向来都是比较憨厚老实的,应该不会做出类似于辣手摧花这样的事情,不过小悦儿嘛…”
王贤文眉心一跳,不过也明白既然他们都来找他了,那自然是给他面子的,应该不会伤了凝儿的性命,只是受些苦楚却是难免了。
而对此,他甚至应该感激才对。在当前的情况下,他们还愿意来将这件事告诉他,便是将他当了朋友,给了他天大的面子。
“多谢对小妹手下留情,回头我一定会将她好好管教。”他拱手朝着双胞胎说道。
慕言决笑眯眯的挥了挥手,道:“好说好说,回头我家胖子回望月崖的时候,你多帮衬着点就是了。”
“这是一定的!”
慕言峻又摸了下脸上的那道伤口,幸好不是很深,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疤痕来才对。
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冷哼了一声,说道:“不过你可得让你家妹子把容思曼那个女人交出来才行。王小姐可以看在好歹是你妹子的份上,也是受到别人的挑拨欺骗,勉强算是无心之失而原谅她这一回,而容思曼那个女人那是绝不会放过的!”
说到那个女人,王贤文竟也是感觉一阵恶心怄气,咬牙说道:“本公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美人!”
他对美人向来都是很宽宏大量的,可容思曼不但时刻想着利用他,将他当傻瓜般的戏耍,竟然还挑拨他和妹子的感情。偏偏凝儿那个不争气的竟宁愿去相信那个恶心的女人,也要跟他这个向来疼她宠她的哥哥置气,他真是白疼了她十几年,白眼狼也不过如此!
想到这些,王贤文不由得也缓下了脚步,和双胞胎一起慢悠悠的朝着朔王府走去,便让那丫头多受些苦楚吧,日后也更方便让她看清楚事实,看清楚一个人,更看清楚她自己。
折磨
王娴凝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盯着只一招就将她擒获的凤渊容,无法接受这样一个让她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她本就是天之骄女,不管身份还是天赋,即便是在望月崖,同龄人中能将她击败的也就那么几个,而想要这般轻易的将她擒获则是从来不曾遇到过。
且不管望月崖内到底是真的没有这样的人,还是大家都在承让着这位大小姐,凤渊容本身的功力确实是高深的,天赋亦是极高。若说王娴凝是天才,那么凤渊容无疑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就在刚才,凤渊容从后院走出来,看到打成一团的凌悦和王娴凝两人,尤其是王娴凝那嚣张的架势,就如同是焦灼在他心头的一把烈焰,让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也不禁微微扭曲了面容。
心尖锐的疼,又沉沉的闷着,叶清瑶气息微薄的模样浮现在眼前,再看到王娴凝的活蹦乱跳,便只剩一片刺眼,连瞳孔也跟着刺痛了起来。
于是他便直接强行插手进了打斗之中,一手将凌悦轻巧的拨开到旁边,另一只手则直直的朝王娴凝抓了过去。
王娴凝明明将他的动作看得清楚,看着他朝她抓过来的那只手,然而却不知为何,她在那一刻突然如被定住了身子般动弹不得,想躲也躲避不开,竟一下就被抓了个正着。
那一瞬,王娴凝止不住的心尖儿剧烈颤抖了起来,她不是见识浅薄的女子,也不是只会些粗浅功夫的三脚猫,她是王娴凝,是望月崖的大小姐,从小便是在高手堆里长大,震慑之后便明白过来,凤渊容那看似缓慢的动作,其实上却是快到了极致的另一种表现。
他怎会有这么快的速度?他怎能做到这样快的速度?
而且,他不仅仅有着速度,除速度之外的功力亦是顶尖,以至于他那一抓,她便如同全身的力量都被一下子抽离,在他手中挣扎着竟是纹丝不动,甚至连想要将手抬起也做不到。
不过她毕竟不是普通女子,初始的震慑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基本的冷静,强悍无畏的对上了凤渊容如寒星般冰冷慑人的眼睛,冷喝道:“放手!”
凤渊容如若未闻,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抓在她肩膀上的手指在逐渐用力,深深的掐入到了她的肩胛骨之间,疼得王娴凝白了俏脸,咬紧牙关才没有丢脸的痛呼出声,额头上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容思曼在哪里?”凤渊容轻声问道,单是这个语气,让人根本听不出丝毫的火气,很平静,甚至是有些温柔的,不过站在旁边的凌影凌悦兄妹两却是莫名的打了个冷颤。
王娴凝显然不够了解凤渊容,所以当看到凤渊容这般温柔的表现时,很是意外的愣了一下,随即刚被打压下去的气焰再次燃烧了起来,用力的挣了下被他捏得生疼的肩膀,怒瞪着他嚷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怎么,把思曼姐打成重伤还不够,还想要将她最后一口气也灭了吗?”
凤渊容神色平淡,并不显得多么冷冽,唯有眼底的寒星点点,闻言便开口轻声说道:“我怎么舍得让她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了,这还如何能让她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让她清楚的明白她究竟犯下了多么大的罪过?”
他云淡风轻的说出了这么一番话,直说得王娴凝脸色猛然变了几变,看向凤渊容的眼神竟变得无比厌恶,吼道:“思曼姐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竟让你这般说她?她不过就是喜欢你,难道这也是一种罪过?分明是叶清瑶那个贱人小肚鸡肠,连有人默默的喜欢你也容不下,你…啊!”
凤渊容没有等她继续把话说下去,也没有那个心情听她这般不明所以的诋毁他的瑶儿,尤其听到那一声“贱人”,让他本还显得有些平淡的神情突然之间多了几分森然,抓着她肩膀的手一用力,便听到清脆的骨头移位声响起,疼得王娴凝再忍不住的尖叫出来。
“你…你…”她脸色刷白,气焰被再次压下,带着几丝惊恐的看着手指跳动间就让她的肩膀拆了开的凤渊容,颤抖着嘴唇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放心,看在王贤文的面子上,这次的事情会暂且饶你一命,你只要说出你将容思曼藏到哪里去了就行。”
“休想!”
于是又一声“咔嚓”响起,王娴凝的另一边肩膀也被拆下,两只手臂顿时软软的垂落在身侧,最重要的是,骨头移位的剧痛,让王娴凝尖叫的同时亦冷汗直冒,夏天本就穿得凉薄的衣衫皆尽黏贴在了身上。
这一幕,很是香艳,凤渊容却连眼角都没有颤动一丝,依然那么平淡中带着点森然的看着手中的王娴凝,问道:“容思曼在哪里?”
连连抽着气,王娴凝才好不容易让稍微缓过了劲来,强忍着两边肩膀的疼痛,喘息着说道:“你…你还想对…对思曼姐做…做什么?我是不…不会出卖…出卖朋友的!”
凤渊容淡漠的看着她,其实想要找到容思曼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十分困难的事情,毕竟王娴凝也只是望月崖的大小姐,而这里是金玥国的京城,他想要找到一个被王娴凝藏起来的人根本不需要这样费事的问她。
不过他偏偏就是要王娴凝亲口说出她将容思曼藏在了什么地方,她越是坚定,他就越要折磨她,直到她违背她此刻说的所谓不会出卖朋友的事情!
所以他出手封住了她全身几处重要的大穴,封住了她的内力,然后让陆峰去找来绳索将尊贵的王大小姐绑缚在了院子里。
凤渊容就站在她的面前,眼神幽暗如墨,语气却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说道:“每隔十息,本王就会拆卸你身上的一块骨头,拆完之后再重新帮你接上,又再继续拆卸,一直到你愿意告诉本王你将容思曼藏在了什么地方。”
就如他亦或是双胞胎先前说的那样,看在王贤文的面子上,他们不会杀了王娴凝,或者将她给弄残了,即便如此折磨可能比给她一刀了解了还要痛苦,但这并不会让她死,甚至事后只要将她的骨头都重新接上就又能活蹦乱跳。
王娴凝将要遭受的就是疼痛,将全身的骨头一根根移位拆卸所带来的剧烈疼痛,却不知她能忍受到什么地步。
凤渊容眯起了眼睛,他觉得他确实需要冷静一下,而眼前这件将人的骨头一根根拆卸移位的事情倒是个精细活,应该可以让他平静下来。
在凤渊容说着那话的同时,他的动作也已经开始,剧烈的疼痛让王娴凝再顾不得任何仪态风范,仰着脖子便凄厉的惨叫了起来。
“你这个魔鬼!”在那十息的平静时间里,王娴凝从牙缝里挤出了这样五个字。
凤渊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等待着十息时间一过,就又动手拆开了她身上的一根骨头,嘴角勾起了一抹凉漠的弧度,施施然说道:“多谢王小姐夸奖。”
说出这一句话来的时候,他没有等到十息过后就又拆了她一根骨头。
凌影和凌悦站在旁边看着凤渊容亲自“行刑”,看着他不动声色的一根根拆着骨头,忍不住脊背上升起了一阵阵的寒意,不过更多的却依然是冷眼旁观,对王娴凝的凄惨遭遇没有丝毫所谓的同情怜悯。
当王贤文和双胞胎一起终于来到朔王府的时候,王娴凝全身的骨头几乎都被拆了开来,软趴趴的被吊在那里,眼中已布满恐惧,却依然没有将容思曼的下落告诉凤渊容,却不知道是她不想说的原因,还是因为已没有了开口说话的力气。
而凤渊容竟也一点不急,继续一点点的拆卸着她全身的骨头,倒不知他究竟是想要从王娴凝口中知道容思曼的下落,还是仅仅想要以此来将她狠狠折磨了。
刚一见到王娴凝那全身都软趴趴的模样,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的王贤文也不禁被吓了一跳,虽然气她的不争气没眼力,但这毕竟是他疼了十多年的亲妹妹。
几乎是在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已经出现在了王娴凝的身前,挡住了凤渊容的继续出手,脸色猛然沉凝,说道:“凤渊容,你这是做什么?”
看着王贤文竟这么快就到了,凤渊容不禁有些失望,他还没有将王娴凝的骨头全部拆开一次呢。
不过既然王贤文已经到了,他也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便也觉得就此罢手也无妨。
凉凉的从王娴凝的身上扫过,无视她因此而恐惧的战栗,看向王贤文说道:“既然王公子也到了,本王倒是可以麻烦王公子替本王询问一声,不知令妹将容思曼藏到了什么地方。”
这么说便是表示对王娴凝的折磨就此结束,王贤文是聪明人,一听便明白了意思,不由松一口气。
陆峰适时的走上前来,将绑缚着王娴凝的绳索解开,凤渊容状似要搀扶的伸出了手,手指轻动,便听到一阵恐怖的“噼里啪啦”声,伴随着王娴凝凄厉的尖声惨叫,凤渊容竟是眨眼间就又将她浑身被卸开的骨头重新接上。
王贤文下意识要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看着自家妹子这般凄惨的模样,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伸手将她抱起,转身看着神色淡漠的凤渊容,语气也有些硬邦邦的,问道:“不知王妃现在情况如何?”
说到叶清瑶,凤渊容刚冷静下来的心情突然又泛起了涟漪,幽冷的看了王娴凝一眼,说道:“尚未解毒。”
“什么毒?”王娴凝虽依然浑身都疼痛得不行,但总算是缓过了劲来,听到凤渊容的话,不由疑惑的问道,尽管她原本是想要张口将凤渊容咒骂。
“王小姐莫非是忘记了你曾经给过容思曼什么毒药?”凌悦在停下战斗之后,就又是那一副柔弱的模样,微笑着看向王娴凝,眼中却无丝毫的笑意。
王娴凝愣了下,不知想到了什么,竟让她连浑身难忍的疼痛都给暂且忘记,张了张嘴,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你们难道是想说思曼姐对叶清瑶下毒吗?开什么玩笑?思曼姐不过就是个会点粗浅功夫的弱女子,哪里来的能力给叶清瑶下毒?况且,当初思曼姐是因为有人想要对她不利,所以我才会给了她用来防身的。”
此话便是等于承认了容思曼确实是从她的手中得到望月崖特有的某种毒药,并成功的让对此没有任何防备的叶清瑶在阴沟里翻了船。
听到王娴凝的承认,朔王府内的众人脸色更难看了几分,王贤文也眉心一跳,问道:“你把什么毒给了容思曼?”
王娴凝却竟不以为然的撇了下嘴角,只是这样一个轻微的动作竟就牵扯到了身体的其他位置,钻心的疼让她再次渗出了一层冷汗。
她的不以为然激怒了包括凤渊容在内的所有人,王贤文敏锐的察觉到身周气氛的变化,此事他却也不能帮衬自家妹子,不由用力收紧了抱着王娴凝的手臂。
“嘶!二哥,好痛!”刚被接上的关节受不得半点压迫,虽然先前说将骨头接好之后就又能活蹦乱跳,但那其实也不过就是说得好听些,实际上被拆卸了上百块的骨头,她至少需要在床上躺大半年才能完全恢复。
王贤文并没有因为她的痛呼而放松,脸色沉凝的看着她,说道:“凝儿,回答我的问题!”
王娴凝突然觉得很委屈,二哥从来都没有这样子对待过她,不但没有帮着她找欺负了她的人算账,竟然翻过来质问她。
她气恼极了,怒哼一声便将头转了过去,根本就没打算要理会。不过她一转头,竟就对上了凤渊容幽暗如墨的眼睛,直接让她想起了刚才的时候,浑身的疼痛也就更加的清晰强烈,忍不住又将视线偏移了几分,却依然浑身如针刺,如火灼。
“是阎王。”突然从旁边响起的声音让众人都纷纷转过身去,就看到雪莹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那里,冷漠的看了突然浑身僵硬的王娴凝一眼,再看向王贤文时,眼中倒是稍微柔和了些,说道,“我想王公子应该比我更清楚,阎王乃是望月崖特有的奇毒,更是连你们自己也没有研制出解药来。”
王贤文在听到“阎王”两个字的时候就变了脸色,转头正好对上王娴凝略显慌乱的眼神,深吸了口气,突然双手一松一放,在王娴凝的惊呼声中,竟直接将她扔到了地上。
“二哥?”王娴凝痛得俏丽的脸扭曲成了一团,眼中布满着慌乱的抬头望向王贤文。
然这一次,那“阎王”两个字让他突然硬了心肠,冷冷看着王娴凝说道:“凝儿,你好大的胆子!我一直都认为你不过就是有点任性不知世事,却没想到你竟敢触犯族规,将阎王交给一个外人。等回去之后,我自会将此事禀告给父亲,你是否要受族规处置,一切全凭父亲和诸位长老们定夺!”
王娴凝已顾不得浑身还在生疼的每一处关节骨骼,脸色越发苍白,整个人都因恐慌而显得娇弱无依。
“二哥…”
这一次,王贤文似下定了决心,后退一步避让过她伸出的手,转头看向站在旁边对此也有些意外,正轻挑了下眉梢的凤渊容,说道:“有劳王爷找人将舍妹带下去歇息,在下不胜感激。”
凤渊容深深看了他一眼,转头朝陆峰示意。
他对望月崖的事情并不关心,现在他最在意的是雪莹的那句话,不敢王娴凝是怎样的凄然,也不管王贤文的脸色究竟如何,他只转头看向雪莹,问道:“舅妈,瑶儿所中之毒,解不了吗?”
雪莹没回答,王贤文却已平复好了心情,转过身来说道:“放心吧,虽然望月崖没有研制出解药,但早在多年前,神医谷就曾将一个中了阎王之毒的人救治完好。”
这话得到了雪莹的确认,让凤渊容松了口气。
王贤文又突然在这个时候拱手朝凤渊容深深作揖,说道:“我知道凝儿做出这样的错事,说出希望你们原谅的话很过分,但在此,我还是想要厚颜请求你们能够放过她这一回。她也是识人不清,被人欺骗利用才会在无意之间伤害了王妃,日后回到望月崖,我也必定会将这件事情据实向父亲和长老们禀告,贤羽兄弟正好可以做个监督,凝儿这次回去后也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凤渊容眼中晦暗不明,好半晌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请你将容思曼带来朔王府。”
“好!我定会尽快将她找出来!”
王贤羽皱了皱眉,等到王贤文带着王娴凝离开之后,才对凤渊容说道:“你不必为我做出这样的让步,就算只有我一个人,去望月崖后也绝不会让人给欺负了去。”
凤渊容无言,只是脸上终于浮现了一抹温和的微笑,伸手拍了拍王贤羽的肩膀,说了一句:“王贤文也不错。”然后转身进了房,看瑶儿去了。
放了?
“容思曼最在意的是什么?”
房内,叶清瑶已醒转过来,如孩子般的依偎在凤渊容怀里,听着他将她中毒后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眼波流转之际,突然这般问道。
凤渊容眉梢轻挑,捏着那总是让他爱不释手,有时甚至可以就这样安静的坐着捏上一整天也不会有丝毫腻烦的柔荑,对于叶清瑶的这个问题,略一沉吟,便勾起了嘴角,说道:“容家。”
每一次的与叶清瑶争锋相对,容思曼都会可以的忽略叶清瑶还有另外一个隐世家族中人的身份,而说她是山野之中长大的野丫头,没有丝毫尊贵优雅的风范和教养,仰仗的便是身为金玥国大家族的容家。
是的么,叶清瑶不过就是个在山野之中长大的野丫头,哪里能比她这个容家的千金小姐更尊贵优雅、仪态万千?
不过她好像忘记了,凤渊容是与叶清瑶从小一起长大的,岂不也是在山野之中长大的野小子?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够不够尊贵优雅并不是由她容二小姐说了算的,是不是仪态万千也不是她认为如何便是如何,更何况,她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来对叶清瑶做出任何的评论?
只是若将她一直仰仗的身份狠狠撕裂,就不知她将会表现出怎样的表情来。
容家。
叶清瑶抬头看向他,脸色还有着因为刚解了毒后所残留的苍白,使她整个人都少了些清冷,看起来竟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凤渊容侧头在她脸颊上轻吻一下,柔声问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没关系吗?容家。”
这话有点突兀和莫名其妙,凤渊容却听懂了,贴在她脸上轻蹭了几下,叹息着说道:“没关系,外祖和舅舅他们早已在容家消失,现在容家内的那群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叶清瑶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闻言应了一声,道:“好,那我们就灭了容家,让他们去地下给母亲还有外祖舅舅们作伴。”
“好。”
两人于是就这么做好了决定,恰巧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凌悦站在门外说道:“王贤文速度倒是挺快,才过了这么一会儿,就将容思曼给送来了。”
房内两人一听这话,对视了一眼,叶清瑶就想要起来,不过却被凤渊容按回到了床上,说道:“你先休息着,放心,我不会让她这么容易就死了,等你身子恢复些了再找她报仇也来得及。”
听着他很温柔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叶清瑶不禁感觉有些好笑,嘴角弯起,点了点头,就乖乖的躺在床上休息了。
凤渊容俯身在她额头亲吻一下,转身便要往外走,而刚闭上眼睛的叶清瑶却突然又睁开了眼睛,看着凤渊容说道:“等一下!”
“怎么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她嘴角勾起,那一抹弧度有那么点邪恶无良和不厚道,眼眸晶亮,衬得那苍白的脸色也多了丝生气。
凤渊容看着她这般表情,不禁莞尔,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走回到她的面前,问道:“什么主意?”
叶清瑶笑得眼睛也眯了起来,说道:“不要去管她,就先把她关到黑牢里面去,让她与黑暗为伍,与虫蚁鼠蛇作伴,你猜她会在多久之后崩溃?或者是强悍的克制了阴暗,内心变得无比强大?”
凤渊容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就依你说的这么做。”
“恩,我当真是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只需将她关到黑牢里面,就能达到折磨她的效果,还不用弄脏了我们的手。”
“那要不要再找个人每个一段时间就去跟她讲讲外面发生的事情?比如容家马上就将要遭到的各种打击。”
“好!”
当凤渊容传话出去,让人将容思曼关进了黑牢里面的时候,其他人除了兴致勃勃之外都没什么太多的表现,云清彤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脸色也紧跟着微微发白。
她想起了前段日子,她自己比关在那个漆黑寂静的山洞里的情景,那种四周无光无声无人的环境,若没有亲身经历过,是永远都无法明白那究竟有多恐怖的。
手心突然一暖,微凉的小手被温暖的包裹了起来,她一怔,转过头去就看到王贤羽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正朝着她笑得温暖安慰。
连同心里也开始暖洋洋的,不过她还是轻抿了嘴唇,状似不在意的哼唧一声,手却任由他握着,不挣扎丝毫。
旁边,双胞胎和云清轩正在争夺着要做那个给容思曼讲述容家的落魄的人,几乎就要打起来了,最终的人选却定在了凌悦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