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有经验嘛!”云清轩眼珠儿一溜,算计的看着凤渊容。
凤渊容也不跟他计较,一手拎起他的后领,另一只手则温柔的揽过了叶清瑶的纤腰,转身往院子门外走去。
“嗨,你个魂淡,赶紧放本少爷下来!”本就不是凤渊容的对手,更何况现在还有伤在身,云清轩哪里能够挣脱得出来?
凤渊容如同什么也没有听到,转头对身边的叶清瑶说道:“我刚从宫里回来,听父皇的话,似乎我的那几位皇兄最近有些动静。”
“直接灭了那两个人不就好了?哪里来的这么麻烦的事情?早点灭了他们,我们也好早点去隐世家族瞧瞧。”云清轩对他现在的状态可是不满极了,挣脱不得自然就将火气发泄到了别的地方,比如眼前这件事,他就觉得要解决真的简单极了。
叶清瑶敲了下他的脑袋,说道:“要真能这么简单,事情早几十年就解决了,你以为什么人都是说杀就能杀的吗?”
云清轩嘴角一扯,幽怨的看向叶清瑶,他觉得二姐姐不疼他了。
都是凤渊容的错!
叶清瑶不理他的幽怨,凤渊容更加不会多看一眼,只是将云清轩拎出院子后就放了他自由,还甚是嫌恶的挥了挥手。
“三皇兄怎么说?”叶清瑶无视身边几人的各种神态动作,犹自问道。
凤渊容的脸色微微扭曲了一下,说道:“他什么也没有说,甚至今天根本就没有进宫,听说他最近几天又做出了一些让满朝大臣都怨声载道的事情。”
叶清瑶秀眉一凝,问道:“难道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放弃?”
凤渊容的回答是无声的一眼。
不过两人倒是都明白,就算日后凤渊辰真的当了皇帝,以他的性格恐怕朝中大臣会整天惶恐不安,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做出点让满朝大臣都心跳加速呼吸不稳的事情来。
叶清瑶眼波潋滟,突然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其恶劣的弧度,踮起脚尖凑到凤渊容轻声说了几句。
于是,当天晚上,月王府后院的泠雪亭中,凤渊容和凤渊辰兄弟两相对而坐,面前的石桌上布置了酒菜,边浅酌,边聊着天。
突然凤渊辰眉头一挑,目光炯然的盯上了凤渊容,问道:“七弟,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凤渊容神色怡然,以手撑着下巴看凉亭外的风景,微笑说道:“便是三皇兄你听到的那般,瑶儿最近事儿比较多,恐怕不能前来月王府为三嫂看诊了。”
“那无妨,本就该是我们去朔王府才是,怎能每次都反而劳烦弟妹前来月王府呢?”凤渊辰如此应对着。其实他又怎能不知道凤渊容的目的呢?只是想要让他去坐那个位置,他才不干呢!
而凤渊容也没想过只是这样就能让三皇兄就范,闻言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只说道:“即便如此,瑶儿也没有时间。”
凤渊辰眼角狠狠抽搐了几下,咬牙切齿的问道:“那不知有什么事情是本王可以效劳的?”
“没什么事。”凤渊容端起酒杯浅酌了一口,悠然说道,“既然三皇兄不愿意,小弟又怎么能够做出强迫的事呢?”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竟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好吧,现在可不是什么强迫,而是威胁。
凤渊辰黑了脸,尽管他向来都是随心所欲的,可这件事却怎么也随心所欲不起来,即便他自己不是太过在意孩子的事情,可他知道童儿心里是怎样的纠结难过,况且他自己,其实也是很希望能有个他和童儿的孩子。
这小子真的是太过分了,竟然拿孩子的事情来威胁他!
凤渊容如同没有看到月王殿下的黑脸,笑得温润优雅,说道:“其实也无妨的嘛,三皇兄你又不需要一个孩子来继承皇位什么的,两个人生活最好,多个人就显得不自在了。”
这么一说,凤渊容竟发现事情好像确实是这样没有错,不由眼神微凝,想象了一下往后若是有一个小家伙整天粘糊在他和瑶儿之间,甚至还有可能霸占着瑶儿不放…
朔王殿下突然打了个冷颤,连忙凝神思索,他可不可以不要孩子?先前的时候似乎听到瑶儿也说过不要孩子的,恩,要不回去再跟瑶儿商量一下?
不会下蛋的母鸡
凤渊容从月王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二更时分,叶清瑶早就上床睡觉,只为他留了一盏昏暗的灯光。
听到熟悉的气息进了房,窸窸窣窣一阵之后昏暗的灯盏也熄灭了,随之身侧的位置一沉,她便落入了他的怀抱之中。
她没有问情况如何,因为从他的气息中就已经感觉到了他的愉悦,那也就是说一切顺利,至于那详细的情形,她并不需要再去清楚的询问。
“瑶儿。”
“恩?”
“…”
“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叫你一声,很晚了,睡吧。”用力将她抱紧,这么说了一句,引得叶清瑶不由轻蹙了下秀眉,只是见他确实没什么事的样子,嘴角轻扯,埋首窝进他怀里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几日,云清彤的身子恢复得很快,毕竟她其实并没有受很严重的伤,只是饿久了又被毒蛇纠缠,伤了元气,另外的伤却不严重,加上她本身底子就是极好的,身边还有雪莹这样的神医,才三天就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不过那不吃不喝又饱受折磨的几天却是伤了嗓子,因干裂而形成的伤口极难恢复,又是在嗓子这样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只能慢慢的温养,而能不能说话却是连雪莹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宝贝女儿遭受了这样的罪过,夫君又是重伤垂危,雪莹这些天来表面上虽一如既往的温和,心里却憋着一口气,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那威力必将是极其恐怖的。
朔王府花园内的一处假山旁边,王贤羽和云清彤坐在随意放在那的软垫上面,小声的聊着些什么,当然基本上都是王贤羽一个人在说,云清彤则只是偶尔点个头或者摇个头或者瞪旁边笑得满脸猥琐的胖子一眼,偶尔的偶尔,她会用碎石在地上写画着。
自那天之后,胖子彻底沦落为了云清彤的贴身仆人,那叫一个温柔贤惠,悉心关怀,在云清彤发脾气时更是打不还手,任由云清彤尽情的发泄。
受伤之后,云清彤本就不怎么样的脾气更坏了,王贤羽,弟弟和爹爹因她而身受重伤的自责加上口不能言的憋闷烦躁,让她的性子变得有些阴晴不定,总想着要破坏点什么来发泄一下。
这几天来,凤渊容和叶清瑶可谓是损失惨重,不知有多少银子消逝在云清彤的魔爪之下,不过谁让她是彤彤呢?就算再心疼银子也不能跟她计较不是?
唔,至少也得等她伤好了之后再好好的跟她计算计算。
不远处的屋顶上,双胞胎,凌影兄妹,外加云清轩五个人排排坐在那儿,五人保持着托腮的同一个动作,直愣愣的盯着远处假山旁边的两个身影,连当头的烈日也不能晒干他们的激情。
“小轩,你马上又要多个姐夫了。”凌影难得第一个主动开口。
怎料云清轩听到这话当即嘴角一撇,说道:“什么叫又要多个姐夫了?我现在有姐夫吗?凤渊容那魂淡我可不承认!”
“要你承认做什么?只需瑶瑶承认就万事大吉,你想不承认那也是你二姐夫。”慕言决朝他挤眉弄眼的,恶劣的挑拨着云清轩的怒气。
云清轩撅着嘴冷哼了一声,说道:“等有机会,我一定给二姐姐再找个更好的男人,凤渊容那魂淡就休了算了!”
他们早已见惯了云清轩和凤渊容的水火不容,那是从很多年前的第一次见面就种下的“仇怨”,云清轩都已经说过无数次要帮他二姐姐去找个更好的姐夫,不过到目前为止,似乎并没有他口中的那种更好的姐夫人选出现。
今天凤渊容和叶清瑶两人都不在朔王府内,所以云清轩完全可以肆无忌惮的诽谤凤渊容,不用担心他会突然从背后冒出来。
朔王府的两位主人家一大早就出了门,因为昨天太后娘娘的懿旨来到了朔王府,说是太后娘娘将在今日在御花园内举行一场家宴,皇上,各宫娘娘以及宫外的各位皇子亲王王妃,都在邀请之列。
此刻的御花园内,好是一番争奇斗艳,宫中的各位娘娘,王府的各位王妃侧妃等,还有几位公主纷纷盛装而行,绫罗锦服,朱钗步摇,在御花园内闪亮起一片奢华的风光,以至于当只穿了简单的水蓝衣裙,头上只别一支碧绿竹节玉簪和银丝链的叶清瑶出现时,在这一片奢华光芒中竟显得异常突兀。
“呦,这不是七王妃吗?怎么今儿个竟也穿着得这般朴素?”迎面走来一盛装女子,看其模样大概二十七八岁左右,风韵卓然,雍容华贵,正是二皇子怀王的王妃,当朝兵部尚书的长女。
她那么一声热情呼喝,将御花园内的大部分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众人纷纷转头看向刚来到御花园的凤渊容和叶清瑶两人,只见两人携手而来,竟带起了一片的风姿卓越,倾世风华,即便两人都穿着简单,在此刻的场合下甚至有些朴素,但有眼力的人却都认出了他们身上的衣料分明就是千金难求的罗云锦。
只是认出了布料,怀王妃突然有些讪然,这哪里是朴素?人家分明是低调,一身的罗云锦,直接就比上了她这一身盛装加满身的珠光宝气还有余的。
不过她先前的话也没有说错嘛,确实挺朴素的,你看她头上就只那么两件发饰。
叶清瑶神色不动,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怀王妃的话,朝她行见面礼:“二皇嫂。”
怀王妃走到了面前,也朝凤渊容行见面礼,然后拉着叶清瑶状似亲热的说道:“七弟妹,你看看你,这放眼整个御花园,就数你最朴素了。”
“七弟妹那是天生丽质,就算什么不戴,那也是艳压群芳,绝代风华的。”又一女子来到了叶清瑶的面前,瞧她那满头的金钗玉簪,真叫人怀疑是否会将她的脖子也给压断了,脸上亦是浓妆艳抹,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装扮出现在她的身上,并不见丝毫艳俗,反而更显华贵。
她朝凤渊容屈身行礼,“七王爷。”
一般情况下,“七王爷”是那几位王妃侧妃以及后宫娘娘们对凤渊容的称呼,此女子便是五皇子康王的王妃,当朝御史大夫的女儿,也是容家的那位当御史夫人的三小姐的女儿,那便是说,康王妃乃是淑妃娘娘的亲外甥女。
再认真算起来,凤渊容似乎还得唤她一声表姐。
不过她那句看似为叶清瑶解围的话实际上却暗藏锋芒,让御花园内几乎所有自诩貌美如花的女子都将叶清瑶看成了敌人。艳压群芳?风华绝代?
叶清瑶依然如什么都没有听出来一般,只淡然说道:“五皇嫂说笑了,我只是嫌那些繁复的衣着妆扮麻烦罢了,这唯二的两件发饰也是因为是王爷送我的,才舍不得摘下。”
“呀,没想到这竟然是王爷送的,难怪看着就感觉不一样呢。不过七王爷你未免也太小气了,送给自家的王妃,怎么竟也只送了两件发饰呢?”
凤渊容微笑着淡然看她一眼,正待说什么,手心被捏了下,然后叶清瑶那听似抱怨的声音在身旁响起:“确实挺小气的,不过我见他为了制作这两件发饰还弄得满手都是伤口的,实在是不忍心,再说我也并不十分在乎这些,想要什么直接去买来就是。”
此话成功让准备了大堆话的五王妃闭上嘴,这送的和亲手制作的可是大大不同,不说那碧玉竹簪本身就是极品暖玉,就算这只是最最劣质的玉石雕琢而成,朔王殿下亲自动手雕琢出来的,便是千金难求,对叶清瑶来说,更当得起无价之宝。
试问在场的几位王妃侧妃,谁没有受到过自家王爷送的礼物?可又有几个能收到王爷亲手精心制作出来的礼物?
五王妃看了眼叶清瑶头上的发簪和银丝链,眼中飞快的闪过几丝嫉妒,转瞬间又是巧笑嫣兮,说道:“那可真是我眼拙了,没想到七王爷竟然还有这般手艺,我先前就在想着这玉簪这般精致,还想问弟妹这是从哪儿买来的呢。弟妹可真有福气,试问这御花园内的诸位王妃侧妃,谁能得到自家王爷送的这般精贵的礼物呢?”
叶清瑶眉梢轻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是这淡淡的一眼,让五王妃突然感觉心脏也收缩了下,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生起,迅速的蔓延了全身。
她突然闭了嘴,不再说那些暗藏锋芒的话。能被淑妃娘娘看重,婚配于康王做康王妃的,她自然不可能是个蠢笨的人,刚才那瞬间突然生出的寒意和危险让她心生警惕,自然的结束了对话。
见她倒是很有眼力,叶清瑶也就没有想要在这里多生什么事端,就好像刚才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很平常的说了几句家常一般,叶清瑶朝怀王妃和康王妃点头示意,然后被凤渊容牵着手走到了位置上坐下。
还没坐下,叶清瑶就感受到了两道幽怨的眼神,不由好奇转过头去,竟是直直的对上了凤渊辰的下场凤眸,只是此时那眼中的不羁笑意被深深的幽怨给取代了。
叶清瑶有些讪然的移开了视线,和凤渊容在位置上坐了下来,两人都没有兴趣加入到气氛一片热烈美妙的人群之中,倒不如坐在这儿喝酒吃菜。
不过月王府的位置就在他们旁边,那也就是说凤渊辰两人就紧挨着凤渊容两人而坐,那幽怨的视线始终不曾离去,让叶清瑶不由侧头望去,说道:“三皇兄,你这般幽怨的看着我,若是让别人误会了可如何是好?”
凤渊辰轻哼了一声,他根本就不在意那些个别人,不过倒也将眼神稍微收敛了一些,说道:“弟妹最近可忙?”
“还行,不知三皇兄有何贵干?”
“若不是很忙的话,今日出宫后就顺便的想要去朔王府拜访一下,就是不知道弟妹是否有那个时间招待。”
“三皇兄和三嫂前来,就算是再忙的事情也得马上放下,哪里敢冷落了二位呢?”
凤渊辰闻言一撇嘴,凉凉的瞄了笑得一副什么事都跟他无关模样的凤渊容一眼,冷哼一声就转回头去不再言语。
傅颖童安静的坐在旁边,见他这幅模样,又听到他和叶清瑶之间的这几句对话,不由抿嘴直笑,朝凤渊容和叶清瑶笑着点了点头,便也转回头去与凤渊辰说起了悄悄话。
御花园内的人并不是很多,毕竟这只是一个所谓的家宴,来的只有后宫里的各宫娘娘,几位亲王和王妃侧妃,以及嫁在京城的几位公主驸马,以及他们的孩子。
这些人都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说着闲话家常,言语之中难免会带上一些或炫耀或挤兑或攀比的情绪,几个小孩子也聚集在一起奔跑玩耍。
往常这样的家宴之中,凤渊辰夫妻两便是其中的异类,而这一次,多了凤渊容这对夫妻,倒不能说是异类了,毕竟彼此也算是有了个伴,异类多了也就不能再称为是异类。
这两对四人就好像是旁观者一般的坐在那里,不加入到身周的人群,不加入任何的讨论,甚至是不搭理旁边的那些人,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正主的到来,冷眼旁观周围每一个人脸上的神情变幻。
突然,远远的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不会下蛋的母鸡!”
这声音很清脆,虽不响亮,但还是清晰的传进了御花园内这一块地上的每个人的耳朵里面,所有的人不管在干什么,都齐齐停了下来,刚还在跟凤渊辰悄声说着话的傅颖童更是脸色猛然间惨白。
叶清瑶也是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顺着那个声音转头看去,便看到一个大概七八岁,身穿藏青锦衫的小男孩,站在那边的假山上,双手叉腰高仰起下巴,倨傲的看着傅颖童的方向。
“这是谁家的孩子?”叶清瑶眉头一皱,第一眼就真心不喜欢这个小孩子。
凤渊容把玩折扇的手一紧,眼中划过一道寒光,说道:“四公主凤若优的儿子,齐天文。”
“四公主?”
“四公主与二皇子都是皇后所出,向来与怀王府同气连枝,自然对三皇兄恨之入骨。她的夫君是八年前的新科状元,拜于刘丞相门下,现已官拜二品西林总督。”
那齐天文高高站在假山上,神色之中有着与年龄不符的阴气,仰着下巴俯视傅颖童。而这个时候,一个大概二十五六的艳丽女子走到了假山下,抬头看着齐天文,说着:“文儿,你怎么到那里去了?赶快下来,若是摔着了可怎么办?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能这样子说三舅母?”
此话一出,御花园内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她的这句话不正正的说明了齐天文口中那不会下蛋的母鸡说的就是傅颖童吗?
凤渊辰满脸阴桀,看着那假山边的母子两,冷声说道:“就算下了蛋,也得小心别磕碰到了什么地方,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才好。”
四公主凤若优浑身一寒,猛然转身看向凤渊辰,沉声问道:“三皇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渊辰自然不会相让,阴冷的看了正一脸倨傲的看着他的齐天文,只一眼就成功将他压制了下去,缓缓缩到了四公主的身后。凤渊辰不屑的冷哼一声,再看向将儿子护在身后的四公主,说道:“就是本王说的这个意思,你可得小心的捧好了你辛辛苦苦生下的那颗蛋,免得不小心磕碰到了哪里或者直接摔落到地方,可就碎尸万段了。”
“你…”
凤若优的脸色剧变,她绝对相信凤渊辰说得出就做得到,而她先前却没有想到凤渊辰竟敢在御花园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肆无忌惮的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让她忍不住心惊胆战,隐隐有些后悔先前让儿子上去说那一句话。
凤渊辰轻揉着傅颖童的柔荑,看着亲亲娘子苍白的脸色,心越发疼也越发冷,冷冷看着凤若优,说道:“就算童儿一无所出,没有给本王生下一儿半女,那也是本王捧在手心里的珍宝,不舍得说半句重话,何时轮得到外人来说三道四了?听说齐平近日又纳了一房小妾,都没有念在你为他生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儿子,倒真是难为四皇妹你了。不过四皇妹向来贤惠大度,将齐平的众位妻妾照顾得甚好,可让本王不知道有多羡慕呢,我家童儿却是连本王多看漂亮的女子一眼也不许的。”
这话华丽丽的刺中了凤若优的痛处,痛得她几乎当场晕厥过去,不由转头瞪向齐平所在的方向,却见他竟正皱眉不满的看着她,猛然一愣,随之想到这些年来他对她的无情无义,心中又酸又痛,竟当场落下泪来。
凤渊辰自不会去管他们的事情,他只是转头看着黯然神伤的傅颖童,用力的将她搂进了怀里,细声安慰着,“童儿,没事了,我们马上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乖。”
便在这个时候,尖细的声音在御花园内响起:“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淑妃娘娘驾到!”
冲突
“这是怎么了?”太后看着御花园内异样的气氛,还有正在伤心落泪的凤若优,眼中精光一闪,神色却很是慈祥的问道。
凤若优轻拭去泪水,摇头说道:“皇祖母恕罪,是文儿不懂规矩冲撞了三皇嫂,回去后,我一定会好好管教他,也请三皇兄看在文儿年幼无知的份上,千万不要与他计较。”
这话,一句就将矛头指向了凤渊辰,她显然是想要借太后的势来警告凤渊辰,不过她却忘记了凤渊辰最仇恨的人便是太后,最不将话当话的便是太后的话。
所以她这么一说,凤渊辰本已平复下来的脸色又猛然阴郁,冷冷的看着凤若优,说道:“四皇妹说笑了,文儿可没有冲撞三舅母,倒是四皇妹你自己,将文儿说的话主动代入到了本王王妃的头上。”
凤若优脸色一变,在凤渊辰冰冷的视线中突然有些发噱,狼狈得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句话。仔细想来,齐天文确实没有说那不会下蛋的母鸡是傅颖童,他只是喊了那么一声,而将这一声代入到傅颖童身上的,却是她四公主凤若优。
“三皇兄,我…这…我没别的意思,也没有将…”
“哦,那么你说,这到底是你的错还是你儿子的错?”
凤若优猛然抬头,却正好对上了凤渊辰冰冷的视线,让她瑟缩和胆寒,娇嫩的脸皮急剧的抖动了几下,又突然眼神狰狞,脸上的神色一阵发狠,咬牙说道:“没错,是我让文儿那么说的,就不知道三皇兄你想要怎么样?这本就是事实,天下人谁不知道你的王妃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刚渐渐有些声音的御花园内,因为四公主的这句话而再一次陷入了寂静之中,就连太后都被这番话给镇住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待将这些话在脑子里转了几转,她的脸色猛然阴沉,用力拍打了下身侧的桌案,怒喝道:“混账!你就是这么教导你儿子的?”
突来的怒喝骂晕了凤若优,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话来,只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太后,不明白皇祖母怎么竟会不帮衬着她。
太后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看着凤若优的眼神大有恨铁不成干钢的意味在其中。就算一直与凤渊辰不合,彼此怨隙深沉,但这样的话又岂是能够随便说出来的?你这不是存心将找茬的机会送到凤渊辰的面前吗?
况且,傅颖童之所以至今一无所出,不全都是她们造成的吗?再加上以凤渊辰对傅颖童的在意程度,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若只是抓住机会找茬便已经是要求神拜佛,天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发起疯来。
月王发疯会怎样?那是满朝文武都连做梦也不想遇到的恐惧。
齐平站在旁边,听到凤若优的这番话也是心头猛的一跳,几乎下意识中就想起了六年前凤渊辰流放回京之后,直接冲进刘丞相府中,将丞相府血洗了一遍这件事情,若不是当时的凤渊辰还势单力薄,现在哪里还会有丞相府的存在?
而六年后的今天,凤渊辰已是掌控北方五十万大军和京城十万禁卫军的强势亲王,他若现在再想要去刘家血洗,保证让刘家全家上下一个不留!
丞相府尚且如此,更何况只是他这个还只能算是朝中新贵的西林总督?二品大员在月王殿下的眼里,只怕连个屁也不如!
所以,齐平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甚至是带着几分恐惧的,然而在这皇宫之中,当着皇上太后皇后的面,他这个驸马哪里有资格出声指责人家公主殿下?
他现在只能祈祷月王殿下就算发怒,也千万别将齐府牵扯进去,小小的齐府可是连月王殿下一个最温柔的冲锋都禁受不起。
只是阴云雷电已经开始在凤渊辰的脸上凝聚,凤若优那一番义正言辞、不怕死的话并没有引来任何人的喝彩,就连二皇子怀王和怀王妃也在此时保持了沉默,因为虽一直以来跟凤渊辰的争斗从没有停止过,但同样一直以来,凤渊辰都是保持有那一份理智。
他虽被很多人称为疯子,但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在疯狂中,事实上,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发疯了。
而恐怕天下人都知道,凤渊辰最大的软肋便是傅颖童。
御花园内的气氛阴沉到了极点,谁都不想成为凤渊辰发疯的发泄对象,就连太后也只是皱了皱眉,随后却没有说任何话语,唯有皇后一脸担忧,但也没有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大家似乎都在静等着凤渊辰的最后宣判。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温润自然的声音缓缓响起:“三皇兄你怎能将三嫂与母鸡相比较?当心三嫂与你生气。”
众人默,话说,这是重点吗?
不过在众人惊愕于凤渊容的话时,凤渊辰浑身的阴沉疯狂突然一缓,然后一点点收敛了起来,虽神情依然阴桀,但却没了那股子的疯狂之气,紧握着傅颖童的手不放松,冷冷的视线落在凤若优的身上,说道:“四皇妹似乎忘记了当年本王曾有过一个尚未来得及出生的孩子,你想知道那个孩子是怎么没的吗?”
凤若优的脸色又是一白,她当然知道那孩子是怎么没的,甚至傅颖童便是因为那次刺杀才会落了个不能有孕的后果。那件事虽与她无关,和却与她的母后有关,与皇祖母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