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父与子
宋父在挂掉儿子的电话后,当机立断地让助理定了飞往帝都最快航班的飞机票,然后他便立即携带自家助理之一飞奔到帝都、自家儿子的家中。
遗憾的是,此时的宋祁辛已经拿着钱包□□手机出门去也,更遗憾的是宋祁辛在出门前忘记确认手机剩余电量,他昨天晚上又是在外面过的夜,根本没带充电器——就算带了他那会儿喝过酒又只顾着头痛、接收原主记忆呢,也不可能想起给手机充电这种小事。
于是,在他打过那通时间较长的电话又出门后,手机顺理成章地——没电了。
联系不到人的宋父气得连晚饭都没吃,还以为儿子果然还是以前那副德行、这次不过是换个法子耍自己呢。没想到一开门、儿子回来了,可…看上去却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标准的休闲T恤+牛仔裤的打扮,胳膊上的刺青全都不见了踪影,更奇葩的是——他的头发居然变回黑色的了!!!
自从上初中开始,这个不省心儿子的头发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正常的黑色。什么红的蓝的彩虹色、这几年流行的什么奶奶灰爷爷粉他统统都往脑袋上招呼过!几乎是宋父每见宋祁辛一次、他的脑袋上就会换种颜色。
因此,此时见到儿子的脑袋上竟然出现了正常的黑色,宋父居然被吓得当场失声。
“咳,宋总。”一个略显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宋父的背后提醒,宋父这才回过神来,可他脸上的表情却说不出来的…扭曲。好半天,见到同样一脸惊讶站在门口、手上还提着一堆大包小包的儿子,宋父这才坐回沙发上,积累了半天的怒气也莫名消失不少,“傻站着干嘛?沙发上有钉子?”
宋祁辛也同样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从原主那里他就已经推测到这位父亲其实是很疼他家儿子的,可却从没想过他一个忙得时刻表要按分钟来计算的大老板居然真的会因为儿子的一句话、就这么直接从另一个城市当天赶了过来!他今天莫非没会需要开?没工作需要谈?!这怎么可能!!
这种关心让宋祁辛不由自主地产生出了一丝嫉妒、嫉妒原主拥有着自己所不可能拥有的父爱、嫉妒宋军对于原主那毫无保留的疼爱与关心、更嫉妒原主拥有着这个与自己前世外表一模一样的父亲。
一个人影仿佛从阴影中出现似的,来到宋祁辛的身边,伸手接过他手中的大包小包。宋祁辛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仔细看看,发现是这两年颇受父亲重用的一位助理,似乎姓吴。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戴着一副黑边眼镜,身上是十分标准的西服白衬衫,却莫名有着一种稀薄感,但却会在关键时刻、需要他出现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处理他应该进行的工作——就比如现在。
对那位吴助理点了一下头,宋祁辛心里压力颇大地坐到宋父的对面。
父子俩人面对面,却全都陷入了沉思,一时半晌没人吭声。
宋祁辛也因为宋父的出现、回忆起上辈子自己看到父亲生前照片时的记忆,又想起这辈子这父子两人发生冲突的原因…
原主的母亲在他小学二年级时就去世了,失去母亲的痛苦,对于一个本来就因为父亲工作忙碌经常不在家的孩子来说,打击不可谓不大。
宋祁辛一开始的态度还算良好,因为母亲在去世前也经常说父亲的工作忙、需要经常这个城市跑、那个城市去,所以没办法常常回家,需要他和妈妈体谅父亲。
但在母亲去世后的两个多月左右,放学回家的原主正好听到父亲和登门的外婆、小姨吵架。其实说是吵架也不对,主要是外婆和小姨在埋怨父亲,说都是因为他平时不着家、才害得宋祁辛的母亲太辛苦、生病后都没办法一个人去看、为了体谅宋父连哪里不舒服都不肯对人说,因此宋祁辛的母亲去世都怨他。
这些话或许只是外婆和小姨因为失去了女儿、姐姐所以才会对宋父产生的抱怨。但听在只有小学二年级的宋祁辛耳中、在父亲一直沉默默认、甚至亲口承认“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时便以为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在那之后,他对于父亲的态度就越来越坏,本来宋父回家的次数就很少,可他每次回家时都会被儿子各种白眼、各种没好气呛声,一次两次他还能体谅儿子年纪小、又失去了妈妈。可次数一多,儿子又学着别人的话说妈妈死掉都是爸爸害的,于是本来脾气就火爆的宋父自然不能忍,打屁股神马的就成为家常便饭。
孩子没了妈,又不能总让他平时总去姥姥家吃饭——更何况姥姥家的人还总埋怨宋父,教给自家孩子一些不好的言语。所以宋父没办法,干脆请回一位保姆专门照顾宋祁辛。
宋祁辛据说从小就是个小色狼、还没学会说话的时候就十分喜欢拉住印有大美人的日历、杂志不松手,所以宋父在给他挑选保姆的时候选的自然便是一位相貌清秀、外表干净的三十来岁的女人。
保姆的工作做得很尽职,没有宋父在家的日子宋祁辛也很听话老实,因此,只要宋父不回家,宋家的生活其实还是很安宁的。生活就这么平淡的一直持续到宋祁辛上初中的时候,宋父是个能人,那时候他的公司已经涉及多个行业、成为了国内几大重量级企业之一。这样的一个人在妻子去世后却几年都没有再娶,简直可以堪称劳模。
因此,各种想要和宋家联姻的、给他塞女人的事情自然层出不穷。
可其实宋父虽然也有需求,但却并不是那种管不住下半身的人,对于有些男人来说,如果一段时间内不碰女人简直比杀了他都难受,可宋父却是另一种人——对于他来说,在事业中、公司上取得的成就才是他人生最大的乐趣和追求,其余的都可以暂时放到一边去。
简单来说,他就是个典型的工作狂。所以几年不碰女人都没关系、但如果让他几天不处理公司的工作那还不如杀了他来得轻松。
因此,压根没把心思放在这方面的宋父对于那些事情全都不屑一顾、理都加不理会。更因为他的背景深厚,就算在圈子中与别人不和也没人敢找他的麻烦。
不过,当时宋家大伯却多了一句嘴、劝了自家兄弟一句,这才劝出之后无穷无尽的麻烦。
宋家大伯当时情深意切地对自家兄弟说:“你自己不顾及身体也就算了,可总不能让小辛一直过着没妈的日子啊?你看看他,现在他就和你一个人闹腾,不是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都好好的吗?我觉着,家里还是有个女人的好,找个能对孩子好的、又喜欢小辛的、他也喜欢的不是正合适吗?你出门在外忙工作的时候也放心啊!”
宋家大伯本来是好意,而宋祁辛原本也确实是个芯儿里怂、从不会在宋父以外的任何地方惹麻烦的性子。可谁想到,宋父却走了最臭的一步棋——对自家儿子好、喜欢自家儿子的、儿子喜欢的、自己又认识的、觉着对方个性不错、还得是女人的…
回到家中,在和儿子又一次的吵架、打屁股例行任务结束后,头痛的宋父坐在沙发上运气,一旁的保姆十分敬业的将被宋父摔坏的杯子扫走、清理地面,然后给他端过一杯新茶。
看到保姆时宋父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女人、特别会照顾人、对儿子好、对自己也很好、儿子平时和她在一起也十分乖巧听话、岁数合适相貌也还可以…这不比别人介绍、自己还得从愉快的工作时间中抽时间天天和那些女人见面相亲来得强吗?就她了!
保姆姓李,从宋祁辛上小学二年级母亲去世的半年后就在宋家工作了,因为她兢兢业业、宋家给的工资又高所以这些年一直都没有辞过工,已经和宋家父子相处了将近四年。她在来宋家之前曾经离异过,前夫有家暴的恶习,她是实在忍受不了才和对方离得婚。
在宋家这些年间自然也觉得宋父这人虽然对儿子很凶,可对自己的态度一直都很不错,而且人又长得帅气、仪表堂堂,工作又那么好,自己和宋祁辛也很熟悉。对方提议后她自然十分动心,考虑一阵后当然毫无意外地点头同意了。
然后,就一下子捅了马蜂窝。
本来宋祁辛对于这个保姆还是挺有好感的,做饭好吃人又温柔,作为一个保姆来说,她是绝对百分百合格。
但问题是——少年正直中二期、芯里怂宅的宋祁辛唯一的娱乐方式就是看各种电视剧电影外加看小说。可少年却不知道,有些书里的东西能信、有些书中的内容却纯属是娱乐啊!!
因为当时失去母亲的时候年纪太小、这位保姆来的时间又比较早、且父亲平时对待保姆又一直都是好声好气(尤其是在对比父亲对于自己的态度后)。
当父亲通知自己说要和保姆结婚后,宋祁辛一下子就带入了各种小说中的情节,认为保姆和父亲早有勾搭,甚至很有可能他们是在母亲还没去世前就勾搭在一起了!
想差了的宋祁辛一下子觉得天昏地暗世间再没有真心疼爱他的人…可因为这孩子真的很闷,所以这些话他从来都没有说出来过。
而以为自己儿子没有出声反对就是同意的宋父十分爽快的和保姆领证、结婚,但因为工作太忙所以没有办酒席。
可这一行为又被宋祁辛歪解为宋父和保姆做贼心虚,怕被人戳脊梁骨所以才不敢办酒席…
然后,他就开始了他的折腾之旅。初二初三那两年还只是用沉默的羔羊、冷暴力、染头发等手段抵抗。等升入高中,在私立学校认识了一群非常会玩儿的朋友后就开始各种折腾,折腾自己也折腾爸妈,要不是他上的是私立学校一星期只回去一趟的话,天知道是不是那会儿他爸就会把他扫地出门?
总之,这些事情就成为了父子间跨不过的坎——宋祁辛自己不说,谁又能知道他居然是因为误解父亲娶保姆的理由才会如此闹腾的?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这两个的最大问题是——
父亲:大男子主义粗心大意不在意细节。
儿子:脑补太多想太多然后自己被自己脑补出来的大戏虐到了,自以为自己真的成为了小白菜。
然后一个在不讲道理老爹的人设上一头撞死,另一个则跑偏到怨天怨地怨老爹的康庄大道上不回头…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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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男保姆
宋祁辛陷入对于原主以前生活的回忆之中,宋父似乎也陷入到类似的状况。两人沉默半晌后宋父才回过神来,看看低头不语的儿子忽然长叹一声:“你脑袋被什么撞了?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居然会说人话了…”
背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咳嗽,是吴助理在提醒自家老板——儿子忽然会说人话这没错,但您老这话说的…可就有些问题了。
骂儿子骂成习惯的宋父老脸一红,连忙又找把两句:“那个…你说你要学导演?确定不是为了勾搭小白脸?”
得,这找把的还不如不找呢。
原本陷入回忆的宋祁辛被宋父这两句话说得又忍不住笑了出来。恼羞成怒的宋父一拍沙发:“笑、笑什么笑!你脑袋让什么撞过?前天还催我给你汇钱今天就说你要学好、当导演?还有这头发、你那纹身呢?平时带得那堆耳环牛鼻子环呢?!”说着,用手对着宋祁辛从上到下一通指,没办法,宋祁辛改变太大、值得他吐槽的地方也太多。
宋祁辛止住笑,思索一下才将脸侧到另一边,尴尬地解释:“我…想追人被人拒绝了。”昨天晚上那事…似乎确实可以这么解释来着。
宋祁辛有洁癖,而且他对于一夜情、某些类型的消遣素来敬谢不敏。他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可如果要交往那就要抱着长久的、认真的态度进行交往,那种玩玩闹闹的事情他素来不感兴趣。对于他来说,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那就要认真的在一起、与男女之间的正式交往一样。认认真真的彼此珍惜、恋爱,等到感情水到渠成后再一起出国领证、结婚。
遗憾的是,大学时他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大学毕业后认识的、别人介绍的要么两人合不来、要么就是对方是本着玩玩的心思被宋祁辛回绝。所以直到重生前他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
正因为如此,在醒来后发现有个男人投怀送抱时,宋祁辛才会如此问那人。再次值得庆幸的是,这一世的宋祁辛是个芯里怂又死宅的货。高中时原主曾被同学带着一起去夜总会之类的地方,小姐进来后居然吓得这货直接尿遁,可他回去后还买通同学帮他吹嘘,非让人家帮忙说他头一天晚上玩得有多欢多出圈。
消息传到宋家,宋祁辛迎来的就是自家老爸联合大伯的首次男子双打。那之后他便再没敢和人去过夜总会之类的地方。
等高三那年原主发现他自己其实更喜欢男人之后,虽然高调出柜,却也并没有真的和男生交往过,只暗搓搓的暗恋过当时另一所高中的男生,然而他那不敢告白的胆量让这场暗恋注定只能成为暗恋。
宋祁辛穿过来的时候正是原主刚刚得知保姆妈居然怀孕、要给自己添个弟弟或者妹妹,认定老爸再也不爱自己、以后不会再管自己,原主气急的让他高中时就交好的损友帮他介绍了一家同性pub,表示自己要找个男人过夜开苞,对方才寻找门路介绍那家pub、并暗中帮忙安排了那一位。
真心没胆的原主用酒把他自己灌了个大醉,和那男人开房后,对方还没洗完澡原主就因为酒精中毒被另一个宋祁辛穿了过来。于是,宋祁辛两辈子的处男之身居然一直保持至今。
听到宋祁辛的话后宋父先是愣了半晌,然后才理解他的“被拒绝”其实就被甩了,于是开始拍腿狂笑:“该!活该!我就说你们那纯属瞎胡闹!什么同性恋?都是在乱搞!没一个能长久!”
这话说到了宋祁辛的痛处,就算原本是在演戏现在他也无法忍下去,于是他抬起头看向正在大笑的宋父:“我是认真想要找一个人能够和我过一辈子,如果能找到一个真心彼此相爱的人的话,我会和他一起出国结婚,过和正常夫妻一样的生活。”
或许是宋祁辛从小到大都没有如此认真地说过什么,闻言后不光是宋父,就连吴助理也都诧异地看向他。
将头发重新染回黑色,依旧年轻的脸孔看上去要比之前那种打扮稳重可靠得多。
其实将打扮归回正常人的行列、将头发重新染回黑色后就能看出,宋祁辛的底子很好,他有着遗传自母亲的好相貌,瓜子脸、眉眼间十分秀气温和,还有着来自于父亲的英气,只要不是做杀马特风的打扮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称赞一句帅哥。
此时,可以说全身上下唯一让人觉得遗憾的就是他那过于瘦弱的身板。但是,穿过来的宋祁辛已经决定恢复锻炼、将这副体格至少加强到前世自己那健康的标准。
找个同性恋人、出国领证结婚神马得太考验宋父这位一生直男的心里底线。好在在这之前他的底线早已被原主一再拉低,所以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做到淡定听完、然后略过不答、说下一件事情的地步——在还没确定自家儿子是不是真的能变回正常人行列的时候,他总不能就因为这么一句正经话便拍手叫好吧?
“那个导演的事,你确定你要做?”
宋祁辛闻言也摆正表情和坐姿,点头:“对,我要学。”其实现在让他马上就去拍片都可以。他上辈子专业学得足够认真,毕业后也积累到了足够的经验,缺乏的只是对于真正拍摄电影电视的实践。
宋父双手交叉在胸前,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又问道:“你确定你能做得下去这行?”投资给自家儿子拍片子本身并没有什么,就算他真的没有半点天赋也没关系,自己只要请些有经验的导演、编剧等专业人士负责把关就行,反正现在商业片横行,只要有有名气的IP、能请到好编剧、舍得出钱来请名角、花得起广告费就能炒热,至于成品…他家有影视公司,给儿子玩票赔再多也所谓。
但现在看到宋祁辛似乎是真的想要认真拍出些东西来…那他,就不得不考虑儿子的能力问题、以及如果他失败了的话要怎么处理才能让他不至于受到太大的打击。
不得不说,宋父除了情商真心低之外,他对于宋祁辛绝对是溺爱无疑。
宋祁辛笑笑,笑容中有些无奈:“您也知道我喜欢看…电影电视什么的。其实我早就想试试了,只不过之前…咳,我之前看过一些关于影片制作方面的理论书籍,一直都想亲自试一试,所以这次才和您提出来。毕竟咱家在娱乐影视方面也有投资不是?我想试水的话客观条件比起其他人来说都要容易得多。您还能找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来监督,试着先拍个小成本的片子问题应该不大。如果我在这方面确实有些能力的话之后自然可以继续发展。但如果真不行,也不过是个小成本的片子。”
说着,宋祁辛发觉自家老爹看自己的眼神已经有些诡异起来,连忙指着周围道:“我本来想要不要干脆把房子抵押、做初始资金试水,结果你又不让…”
“屁话!这房子多少钱?!有钱都没地方买的东西你他娘的要抵押、卖了?!”宋父又是一拍桌子对他吼道,“老子那有多少剧本压着、多少演员闲着?你少给老子作妖,马上滚上去睡觉!”
忽然跳跃到轰自己上楼睡觉的问题上,宋祁辛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不过看看貌似在生气的父亲,再看看一直站在沙发后面角落中隐形的吴助理,宋祁辛耸肩,起身向楼上走去。
等宋祁辛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宋父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小吴啊,你那混蛋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么多年了,他一直盼着儿子能懂事、能长大、能听话。遗憾的是他迎来的只有儿子一再帮他刷低的下限。现在,当一个看似正常的宋祁辛出现在他面前时,宋父却反而不敢相信了。
吴助理笑笑:“宋少应该是真心的吧,毕竟他的喜好您应该最清楚。”
“…是啊,打小他就不爱出去胡闹,每次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他妈总是说他不是在看电视、就是在看动画片。后来又一直爱看个小说电影什么的…他要是真心喜欢…”宋父缓缓闭上眼睛,他要是真心喜欢,那自己当然会为他创造一切条件。
辛苦大半辈子自己这是为了谁?当然,喜欢工作、创业、扩大产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不还是为了这个不省心的儿子?
虽然后来娶的妻子也怀孕了,可无论生下来的孩子是什么样的、有多优秀,在宋父的心里都永远不可能比得过小辛…
儿子是在自己和妻子生活最艰苦的时候出现的,或许儿子自己并不清楚,可正是因为有了他的出生,自己才会毅然辞掉公家饭、下海经商打拼。那时候自己的大哥也并没有混出头,还在军中当个小头头,能顾得上他自家就不错了。
结果等到儿子四五岁的时候,自己的企业便正式走上了正轨、大哥也混了上去。就在儿子上小学的时候,自己企业的产业进入了快速膨胀期,迅速地在国内占据一席之地。而大哥的事业也同时在那个时候快速蹿升…
小辛不清楚,可自己与妻子、与大哥闲聊的时候却会提起——自己的儿子生来就带着福气、自从他出生,自己的事业就开始一帆风顺,可见这个儿子有旺父的命!
遗憾的是,妻子没能和自己一路走下来,儿子也…
现在,既然儿子想做、既然他已经表现出要懂事的模样,别说他要拍电视、拍电影,别说他喜欢男人、要给自己娶个男媳妇回来。哪怕他为了他的喜好把自己的事业都败光也无所谓!——他败多少老子就给他挣回来多少!
猛得一拍桌子:“小吴,你把你的工作交接一下,之后就专门跟着小辛。他不是想拍电影电视剧吗?那就让他拍!学校里能学出什么?等他转学后就一边让他挂着学校的课、一边自己拍片子!再给他调几个好编剧、导演过来专门指导他,那些剧本、经纪公司的演员随他挑,不是就是拍片子吗?拍呗!”
一直保持淡定脸的吴助理此时再也忍不住地抽动几下嘴角,应了声:“是。”他进入公司不过短短三年,跟在这位老总身边也有一年多了。这位和那位的关系也听说许久、亲眼见识过许多次,可却没有一次有今天这么的充满…戏剧性。
别说,就冲着这两位父子平时相处的模式,说不准那位少爷还真能拍出点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来。
唯一遗憾的是——自己似乎从今天开始,恐怕就要成为那位少爷的专属奶爸、贴身男保姆了…
第五章 地主家的傻儿子
宋祁辛在给宋父打电话之前就已经预料到这其实是位口嫌体正直、爱儿子没底线的爹。但当他一觉睡醒被便宜老爸拎到客厅、听到他的话后还是被雷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没睡醒就再去洗把脸去,这副傻德行摆给谁看呢?”宋父一脸嫌弃地瞥了一眼自家这个突然间迷途知返的儿子。
儿子太闹腾他生气、觉得儿子不听话,现在虽然疑似听话了吧,可却又经常摆出一副傻脸来,也不知道是随谁!
傻儿子宋祁辛强行合住自己的下巴,对他的便宜老爸确认:“您确定,我可以随时去挑剧本?演员?拍戏??”这位确定是原主记忆中那个独|裁、不讲理、凡事都得他说了算、从来不肯好好听儿子说话的爹吗?
当然,这个印象只是原主对于他父亲的误解、偏见。可现在这种态度…这种让根本没有专业学过拍戏、没上过导演课的儿子拿着大把资源去练手的气势…宋祁辛怎么有种自己突然变成了地主家的傻儿子、可以拿着大把银票子随便烧的错觉?
宋父对宋祁辛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废话,不是你说要拍戏?娱乐公司那边有专业的导演、编剧、专业的剧组人员,你要拍我让他们配合你不就完了?这东西光在学校里傻学能学出个什么?你先拍个片子看看,反正娱乐公司就在帝都这儿。要是还算有点能耐,那就去学校好好学那堆理论知识,要是根本没有这个能耐,就趁早再找别的出路。”
宋祁辛嘴角再度抽搐起来,这位父亲似乎搞错了什么,实践固然是检验学习成果的最佳方式,但问题是你好歹得先学会理论方面的知识吧?书本上的知识虽然全都学会也未必能够学以致用,可先学过理论在许多方面总是可以让人少走不少弯路的。
也幸亏宋祁辛是穿越过来的,更幸亏宋祁辛上辈子是个好学生,最幸运的是他上辈子虽然没有正式拍商业电影电视的经历,但微电影、广告、视频剪辑可没少折腾。因此,他对于宋父的大手一挥也只是无语一下,便随即便同意了。
当然,如果此时换成以前宋祁辛的话,宋父如此做法也就只能得到一个结果——老子投多少,儿子坑多少。
父子俩人达成初步的统一后宋父便起身准备外出,走到大门口时忽然想起什么,指着跟在他身后的那位仿佛阴影一般的吴助理:“对了,这是小吴、吴桁,今后他就跟着你。平时有什么事情交给他去做就行,这两天我在帝都的时候还得让他先跟着我,等他交接完之后就跟你。”说完大手一挥,“我去你大伯家,你…你今天是不是该去上课了?”宋父用满是怀疑的目光上下扫视一遍装作一脸无辜的宋祁辛,对他再次表现出一副嫌弃脸,“哼,算了,反正这两天就得给你转学校转系,不去就不去吧,给我老实在家呆着!”
说完,大门“哐当”一声就被宋父闭住,神奇的是那位吴桁助理明明就跟在宋父身后,却浑然没有被他的大力关门打到分毫、一闪就紧随其后地出了门,看上去就跟练过似的。
宋祁辛站在自家客厅中眼角直抽抽,宋父这一突然袭击,别说还真是…深得他心啊!不过宋父居然把他自己的助理丢给自己,说是帮自己的忙,实际上估计还是监视、管着自己,别让自己太出圈的意思。
好在此时的宋祁辛可不是原主,现在的他也完全没有半点折腾、玩乐的心思——上辈子求而不得的愿望、目标,这一世居然如此简单就能够达成,他自然要好好地实现一下自己多年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