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让他去“边上”呆着，他可到好，自己竟还带认路儿的！
那人再黑了黑脸，一转身，拉着身下马匹，跑向几个年岁小些、还不大会骑的皇子身边去了。
也不知道这位教马术的大臣是不是霉运当头，先是十六皇子死活不肯上马，后来又遇着十八皇子不慎落马！
冬天地硬，虽然十八皇子只是骑在马背上，就在原地动都没动就掉下去了，可怎么说也是摔着了！且又扭伤了脚脖子，这下子，事情直闹到了御前。
第10章 偷听床角
“就说不应骑马的！母妃，找父皇，让他把这门课给消了吧！”肉包子在叶贵妃榻前又是折腾又是撒娇的直拉扯着她的胳膊。
“行了行了。”叶贵妃叹了口气，拿手在他胳膊上拍了拍，“知道你不爱骑这个，又这般的吓人，还好你今天没上去，不然…唉，这课是进了腊月才由皇后娘娘提起来的，皇上就一阵风儿似的加了进来，也不想想…算了，回头我跟你父皇提提就是了。”
皇后提意，结果出事了…出的好，出的妙！出的呱呱叫！
叶贵妃一脸愁容的叫自家儿子退下，等他前脚一出门儿，后脚，那脸上就笑开了花。马术课的事儿，再加上过几日就…哼哼，那对母子，就等着去吧！
先是一路跑到皇子上学的地方，又在跑马场上半了半晌，再然后，就又一路跟着肉包子跑了回来，吕悦觉得，她再在宫里当上几个月的差，就能报名参加马拉松去了。
吕选手和马选手回来之后，先是洗了把脸，就跟着随喜他们狼吞虎咽的干掉了中午饭，再之后，趁着肉包子睡午觉的个功夫，抓紧时间学习宫内规矩。
“三十…二位？！”吕悦一脸震惊，下巴险些都没能合上。她身边的小伙伴小马子也震惊了，傻傻的抬头看着随喜。
“咳。”随喜一脸淡定，抬手咳嗽了一声，“想什么呢？宫里贵人是多些，以后出行时多加小心，切莫失了礼。”
吕悦连忙合上下巴，干笑了一声，又问道：“有三十二位皇子，那…公主们呢？”
似乎对于吕悦这种勤学好问的孩子很满意，随喜脸上笑得柔和：“公主现下共有十二位。”说罢，顿了顿，又道，“宫中现有数位贵人们有着身子，今年怕是又要再添上几位了。”
老皇帝有三十二个儿子，十二个女儿，现在后宫众们还在再接再厉的继续努力给他生，未来还不知道能再有多少个儿女…圣母她老人家在上，这简直就是一场人类史上的重大灾难啊…等等！貌似随喜还没说以前的历史中曾经死过几位呢！这些数目…都是指活着的？！
吕悦在这里震惊外加蛋疼着，那边随喜的讲解也在继续着：“…自十皇子以前的九位皇子，除太子外，都已出宫立府，大公主到四公主都已出嫁，在外自有公主府。”说着，顿了顿，又道，“三公主已去，此事你们知道就行，不许乱嚼舌头。另外…大公主时常入宫陪伴太后、皇后娘娘说话儿，若是遇上了，那位可要极为敬重，万不许错了差错！”随喜这话说得十分严厉，两个小孩子连忙不停的点头做保证。
这些皇帝后宫的事情随喜只是略略一提，并没细给二人讲皇帝后宫史，只简单说了句，“宫中的贵人甚多，咱们这处比傍处清闲些，人也要少些，只是平时万不可随意。”
最后这话随喜说得十分严厉，两个小太监连连点头。
眼见着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肉包子皇子到了差不多该起床的时候了，吕悦二人正准备去当差呢，就见外头小跑过来一位叶贵妃处当差的公公，挑来门帘，人也不进来，在门口就说了句：“皇上来了！都别乱走！”
随喜脸上一肃，忙看着二人低声吩咐道：“回你们自个儿的屋子里去，没人吩咐不许出来！”这两个规矩还没学全呢，在叶贵妃的默许下还能在这个院子里头活动活动，可要是到皇上面前…怕是有些个什么，可就连怎么死的都弄不清楚了吧！
皇帝来了能放假？吕悦先是一愣，随即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见不着皇帝好啊，虽然她也很好奇来着。只是她在听说了当朝的国姓是李之后，又听见个“元隆三十八年”。吕悦在脑中尽力的搜索了一下她那为数不多的历史知识，她记忆中皇帝姓“李”的，貌似也就只有唐朝了？
可唐朝有个“元隆”的年号吗？而且这个皇帝在位已经三十八年了，还有那么多的儿子，按理来说，要是历史上真有其人的话，应该会很有名吧？遗憾的是，她完全想不起来唐朝有木有这么一位。
对于一个很有可能是架空世界中的BOSS级皇帝，吕悦完全没有任何想去刷他的冲动，实在是生怕再把自己给搭进去，要是入了这人满为患的后宫中，她到时连哭恐怕都没地方哭去了。这倒也不能怪她太自我感觉良好，谁叫她这辈子穿到了这么一副好皮囊上了呢？
这个皇帝有多少岁，她虽然并不清楚，但他已经在位将近四十年了，就算他跟康熙似的，五六岁时就当了皇帝，现在他也至少有四十多了。自己才多大？七岁！就是老夫少妻也没有这么玩儿的吧？
肉包子起来后貌似就直奔前面叶贵妃处，跟皇上、叶贵妃，一家三口享受天伦之乐去了。天一擦黑，估计今天不会再有什么任务了的吕悦跟小马子爬上大床，一人一边儿的睡得无比香甜。能在得宠的主子身边当差就是好，看看这火炕烧的！比吕悦穿前用过的电热毯都要给力。
好好休息了一整晚，次日清早，二人又是在其它太监来叫早前早早爬了起来，把屋子里头收拾好了，趁着外头天色大暗起身出去吃早饭。
头天晚上貌似皇帝是住在这边的，早上吃饭的时候，吕悦他们看到了几个眼生的太监。而那几个太监明显架子更高一些，自然没来注意吕悦跟小马子两个不起眼的小豆丁。
吃饱、喝足，两人跟着常胜就往肉包子的住处走去。
一出了门儿，见左右没人、后面吃饭的屋子里头也没人能听见，常胜才愤愤的哼了一声：“哼！不过是跟的主子好罢了，竟在我们面前都这般拿大！”
吕悦低着头，装没听见的。小马子一脸迷茫，他是真没听懂。
叶贵妃既然是贵妃…不应该算是宠妃了吗？而且她既然惦记着想当太后，想必应该在皇帝那里很有恩宠吧？怎么常胜会这么不平？
三人一路走到肉包子皇子的住所外面，随喜并没有在这里，不知是在里头还是去了前面。那边正房里面听动静人应该已经起了，一人打开帘子往外看来，正瞧见这边过来的三人，冲他们招了招手，道：“你们，去一个到前头打听一下，看看十六皇子能过去了吗？”
为什么还要先打听一下？昨天可没有这么一出啊？
吕悦还没琢磨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听身边常胜指着自己道：“你，到前头问一声儿去，看主子能过去了吗？”
“我？”吕悦又是一愣，诧异指着自己的鼻子。
“废话！莫非你耳朵没长周全？！”常胜一仰脑袋，鄙夷的看着吕悦。
得，好在不过两步路的功夫，她就算路痴属性全开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直接走到叶贵妃跟皇上睡的屋里去…哦，是了，应该是因为皇上在的缘故，他们才要提前打听一下，看看那边方不方便让十六皇子过去。
心里头想明白了，吕悦就低着脑袋一转身儿，就听后面常胜不满的声音再次传来：“哪儿走呢？！左边！”
吕悦脚步一顿，抬起头来，呃…是了，右边是自己睡觉那屋儿来着。
一路小跑的往前头走去，吕悦一路不住左右看着，还好还好，从肉包子的屋子到叶贵妃的住处不过拐那么两个弯儿就到了，这韶华殿又不大，她完全没有迷路的直达目的地！
心中刚兴奋了一下，忽然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动静，心中诧异，连忙抬起头来往前看去。
这会儿，吕悦已经走到了叶贵妃寝室的外头，离着老远，就隐隐的听到了好像有人尖叫的声音？再一细瞧，几个眼生的大太监、叶贵妃处的几个大宫女，还有随喜，这会儿都低头站在寝室外头，眼皮不抬脸色不变就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吕悦见了随喜，心中这才安稳了一些，忙放轻了脚步往他那里走去，人还没走到呢，就听见寝室里面传来一连串的高亢的声音，“哦、啊…陛、陛下…妾、妾不行了…啊~~”
那声音软眉入骨，不是叶贵妃又是哪个？！吕悦猛的听清楚那人叫的到底是什么，脚下半一软，险些原地摔倒。
还没听她回过神来呢，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男子的笑声“哈、哈、哈…”每一下笑，中间都顿了那么半秒，听上去感觉好诡异，莫非…这就是皇上？
“呀~~~陛下…妾快死了、快死了！”
“哈、哈、哈。”
“嗯——妾的魂儿都飞出去了…”
“哈、哈、哈。”
“陛下好勇猛啊…呀、不行、不行了！”
“哈、哈、哈…”
一头黑线的听着里头那奇葩无比的叫床声，跟淫（？）笑声，吕悦有种吐槽不能的感觉。她上辈子也算是接爱过一定数量的岛国爱情动作片的教育，怎么就没发现“啪啪啪”还能“啪啪”的如此欢乐呢？
那边随喜似乎觉出有人在不远处，侧头向这边扫了一眼，正看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吕悦。眉毛微挑，随喜的脸色沉了下去，平素每回皇上过来时，过来这里听消息的都应是常胜，今天是小吕子过来的，不用问，必是常胜乱使唤人呢！
此事不比旁事，要是叫人把贵妃娘娘是如何伺候皇上的事儿说出去，被人学去了夺了宠可怎么好？！
第11章 出宫？
见随喜那里冲自己招手，吕悦忙收起拾掉了一地的节操，抬腿上前，这时，里头又传来“呀~~~去了、去了！”吕悦刚刚收拾起来的节操立即再碎一地，险些来了个狗吃屎——尼马，贵妃娘娘不会是从东洋穿过来的吧！
“什么事儿？”人都已经来了，随喜就当没听见里头动静似的，往外头走了两步，才低声问道。
“常胜哥哥叫我过来问问，能不能让十六…”吕悦的话音还没落，就听到那边传来一连串高亢的叫声。
随喜依旧面色平静如昔日，伴随着那里面“啪、啪”貌似是手掌击打到某个圆润而又有弹性的物体上的声音，对吕悦道：“怕是还要等会儿。”说着，顿了顿，瞄了她脸上一眼，见她虽然神色紧张、惧怕（其实是被里面的游戏给囧到的），但多少还算镇定，应该是年纪小还不知事。
又想想常胜那性子，不如干脆就把这小吕子练起来的好，省得以后换个人更不省心。
“你且等等，你不回去，他们便知道还不用过来，等会儿完了事儿的再回去通报。”
完了事儿的…
吕悦默默的听着里头皇帝那爽朗无比的诡异笑声，以及叶贵妃那高亢得一声连一声不间断的叫床声，只好往随喜身后退了半步，低着脑袋装死。
好么，合着古人行房时外头都是这种架式在集体围观的？不过话说回来，貌似贵妃娘娘叫得声音有些夸张啊…
这里脑子中胡思乱想着，那边随着皇上身边儿的大太监赵丰走了过来，冲着随喜脸色和蔼的道：“怕是今儿个皇上同贵妃娘娘不能跟十六皇子一处用早膳了。”
随喜忙点了一下头，转了半身儿对吕悦道：“小吕子，告诉那边一声，让碧玺她们伺候着主子先用。”
“是。”吕悦忙点了一下头，退着就要往后走，里头那一声销魂的“呀~~~~”，就好像催命符一般的赶着她，一闷头的就跑回了后头那院子。
“师父说怕是皇上贵妃起得晚，没法子跟十六爷一处用膳了，叫几位姑姑们先伺候着。”把话给常胜带到了，就见他一脸“果然如此”的模样，转过身儿去，脸上带笑的向里头通报了一声。
“哼！父皇真是的，自己都不用上朝，还叫我们去上课。”肉包子吃饱喝足坐在里头发着牢骚，抬着肥嘟嘟的胳膊腿儿，让几个宫女给他穿衣裳。
“三日一小朝、十日一大朝，这是祖上定下的规矩。”碧玺脸上带着盈盈笑意，“等十六爷满了十五岁出宫建府后，自然也能随着自己的意思了。”
“哼，还要等上三年呢！”似是想起出宫自立的好处来了，肉包子脸上又是向往又是不甘，眼睛转了几转，琢磨着，要不要仗着母妃宠自己，跟她说说，要不早出去两年？
这里肉包子穿好衣裳收拾妥当，那边皇上跟贵妃娘娘的床上play还没结束呢。为了过去问问情形，吕悦又被常胜支使了一回，心里不禁嘀咕——这头疼的差事，以后不会就干脆落到我的头上了吧？！
才跑进那边院子里头，就又远远的听着了那一声儿连一声的叫唤。
好么，肉包子吃饭的速度已经很慢了有木有？这边怎么还没完事？莫非皇上吃过了金枪不倒？！
连忙低着头再往里走，里头的动静终于小了下去，吕悦站在那里向随喜请示，就见那些个嬷嬷、宫女们，穿梭不停的进了里头，抱着卷成一团的被子、褥子、枕头、衣裳等物出来，后头的还有几个拿着盘子，里头都是不知打破的花瓶碎片还是什么，手里端得都是满满当当的。
“你且等等。”见里头有了动静，随喜忙叫吕悦先等上一会儿，他刚才还说要跟着吕悦一起回去，伺候十六皇子上学去呢，这会儿既然皇上已经中场休息了，那自然要等上头的请示。
那边赵丰进去又出来，冲随喜点了点头，随喜忙一点头，拉着吕悦就往后头走。
吕悦一头雾水，也不敢多言，只跟着他一直向后，又到了十六皇子的小院儿中。
“皇上跟娘娘已经起了，请十六爷过去说话呢。”
“哼，这会儿才起。”肉包子嘟囔着，拉着张脸孔背着手，身上肥肉一晃一颤的向前面走去。
吕悦跟小马子一时不知是该跟着，还是要留在这里，见随喜冲二人打了眼色，这才忙低头跟在最后头。
进屋、请安，说话儿。
貌似皇帝已经起来了，正在堂屋呆着，反倒没听见叶贵妃的动静。倒也是，就冲刚才她那般美声唱法，是得好好歇歇。
这一回，里面说话的声音外头却是丝毫也听不见了，吕悦先是好奇的支了半天的耳朵，又抬眼朝正门看去，正瞧见里头有人打开帘子，肉包子跟在一个男子身边儿走了出来。
抓紧时机，瞄了一眼，吕悦差点没把下巴惊掉了。
之前她估计过皇帝的年纪，怀疑其年龄很有可能是在四十五岁以上，五十来岁的可能性最大。这一抬头，先是猛的觉得这人年纪似乎并不是太老，可一细看，却又觉得之前看错了…
这是一个猛的看上去像是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可在他眉眼间细看吧，却又觉得他像是个六十来岁的人。头上乌黑一片，脸上也是红光满面，但那红又有些古怪——这些被吕悦归为他刚刚从床上下来的缘故。可更古怪的则是，这位——身上居然穿的是道袍！
没错，就是道士穿的那种衣服，只是材料要比正经道士穿得好的多，身上那些云纹暗花儿也都是人经心绣上的。头上那玄冠先不说，单说他头上横插着的那柄白玉簪子，上面没半丝杂色，莹润通透，绝对是玉中上品。
偷偷瞄了一眼，又连忙低下了脑袋，心里扑通扑通一个劲儿的跳着。这皇帝以前是干道士的？还是跟某些历史上求长生不老的皇帝似的，追求炼丹修道？
皇帝有何兴趣爱好，可不是吕悦现在这个女扮男主的小太监能琢磨得透的。这会儿，她正跟着小马子，两人追在小轿边儿上，玩命的赶路呢。
别说，每天早上小跑这么一回，还真能让人神清气爽外加锻炼身体。
今天，众皇子们上的是文科，这会儿正跟着大学士们在屋子里头之乎者也的晃脑袋。吕悦跟小马子二人因为还没彻底上手，只能守在隔壁间里听着那头的使唤。这会儿跟二人在一处的是常胜，随喜和板着张严肃脸的德隆跟着肉包子在书房里头，负责给他手炉里面添炭、研磨、取书等事。
穿来以前，没亲眼瞧见的时候，吕悦还当皇子们上学堂就跟学生们上课时差不多呢。可现在一看，虽然也是席地而坐，可屋子里头不光烧着地龙，为了怕皇子们手冷写不得字，还要在冬天时点着炭盆儿。身边还要有专人伺候。
一个人上学，得两个人在身边儿守着伺候着，真真是个奢侈的学堂啊。
吕悦一得了闲，就爱蹲在人堆儿里面听八卦，看热闹，好以此增进自己对于现在这所皇宫的了解。
经过这几天的傍听，她耳朵中装了许许多多的地名名称，以及宫内的官职等等。知道这个皇宫中除了她所知道的太监、宫女，以及容嬷嬷们的同行外，还有如她之前进宫时本应有身份——粗使宫人。
这可是个苦力，入了宫就等于签了卖身契，一辈子不得出宫的。运道好的话可能会遇到哪位贵人相中了，带回去当小老婆使唤，再就是哪天被上面的人随手指给个太监当对食。不像宫女，年纪到了，要是有恩典的话还能放出宫去。
另外，除了以上几种传统的职位之外，这宫里面还有“女官”一职，又叫宫官。与宫女不同，虽然说也有宫女降上去的，但女官大多都是朝中大臣家十分有教养的女儿、妻子所担任。她们入宫是来帮太后、皇后处理一些事务的。
这种高级职员就算是叶贵妃处也是见不到的，得哪天有幸才能说不定在太后、皇后那里能看见几个。
这些东西对于吕悦来说，倒还算好记，但宫内的地形以及哪个宫殿分配在哪里嘛…就算把地图放在她面前，没有GPS导航，她拿着地图也能走丢了。
比起这些，她更关系太监们未来的出路——怎样才能告老还乡？怎样才能离开宫中？
“切，告老？”常胜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眼睛斜得都快眯起来了，看了一眼一脸好奇看着自己的吕悦，得意非凡的又仰了仰头，直到再抬就违反物理规则了的时候，才漫声道，“那得是有体面的公公们，干不动了才能向主子讨要来的恩典！”
吕悦听着心里一沉，狗腿的给他继了杯茶，继续套词：“那咱们以后就都在宫里了？”说着，脸上有些遗憾的低下了脑袋，“小时候吃过一回街上卖的桂花糕…是不是以后就是有了钱，也买不着了？”
听她问出宫的事是为了吃的，常胜更是鄙夷了起来：“什么东西？不干不净的，哪有宫里的点心好？咱们主子平日里吃的用的那可都是上等的，要是哪天没用完，赏赐下来些个点心渣滓都能让你口水流一地了！”
主子？赏赐？点心？
吕悦低着脑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得看伺候的是谁！
自家那位肉包子小皇子，那就是吃货再世！每天下午写大字那会儿，叶贵妃的小厨房都会给他送来四盘各色的糕点。放在别人那里，这就是放在屋子里摆摆样子的，等过上一会儿不新鲜了，自会拿新的过来替换。
可在他们这儿？呵呵，不过半个时辰，四盘点心就全能进那位主子的肚子！
吕悦倒不是馋这些，能跟着其它太监在大灶上吃饱了就行，可小马子每回都馋得眼巴巴的，一见点心来了，别管他陪着肉包子在玩儿什么，肯定输的更利索。
倒是随喜那里，偶尔会去叶贵妃处回来，回来时时不时的带上一点儿贵妃娘娘赏赐下来的小点心，因为她跟小马子年岁最小，每次至少要分给他们两人一半，只是常胜并不知道罢了。
见吕悦低着头，还当她还馋她那桂花糕呢，常胜又用鼻孔喷了股粗气出来，嗤笑道：“你也别急，要是命大福气大的话，平平安安的伺候十六殿下到满了十五岁出宫开府，那会儿再出门儿自然方便。”说着，又叹了一声，“外头哪有宫里好啊？真是个小毛孩子。”
出宫…立府？
吕悦先是一愣，随即心动了起来。
她这个太监怎么也不可能真的当上一辈子，这可是早晚会露馅的事情！所幸，她伺候的是位皇子，不是妃嫔…
第12章 首席代笔大师
两章屋子中间隔着一堵墙，这大冷的日子怕皇子们受冻，门窗都是紧闭着的，众人只能听到隐隐的读书声。这边太监们说了会儿话，就各自闭目养神不再聊天了。吕悦正听着那读书声直打瞌睡呢，就听外到头一静，不一会儿，隔壁间的门打开了，里面的读书声停了，齐齐传来一句：“臣弟见过太子哥哥。”
太子过来关心弟弟们了？
瞌睡打到一半，吕悦被这齐刷刷的一片问好声惊醒，心下好奇的支起了耳朵，可除了那一句之后，就再听不到什么动静了。
过了一会儿，似是太子离去，那里又传来了催眠的读书声，等到一个上午过去，吕悦又补了个好眠。
跟着肉包子回到韶华殿，肉包子自去和贵妃娘娘一处吃午饭，吕悦当然要跟着小太监们一起了。
吃过了午饭，本当肉包子下午还要睡个午觉的，却没成想，那边常胜过来叫二人过去肉包子的屋子。
“有他们两个伺候就行了！你们，都退下去吧！”肉包子见吕悦和小马子到了，一脸不耐烦的冲宫女太监们挥挥手。
等众人都退了下去，那对眯着的小眼睛才一通乱转，先是往窗子外头瞧了瞧，才冲二人挥挥手，叫他们进前。
二人无奈，只得睁大了眼睛，一脸好奇的凑了过去，就听肉包子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可会写字？”
写…字？
吕悦愣了下，就觉着身边的小马子连连摇头，自己也干脆的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想起自己小学时每到寒暑假临开学时抓老爸帮着写作业的事情…吕同学难得的未卜先知一回。
见二人摇头，肉包子先是愁眉苦脸的嘀咕了一声：“怎么都不会…”随即又是眼珠一转，“没事！你们照着样子写就行了！”
一边说着，也不用人伺候，一边就爬下了炕，往边上的书桌走去，那里磨已经研好，纸笔都放得了，他拿起一张大纸，指着前面一溜范例的大字道：“照着这个描就行！一行写十个！”
吕悦一阵无语，合着，他还真是打算让自己二人帮他写作业啊？
看看上面的字，还行，虽然是繁体的，但大约还是能认出来的——肉包子貌似学问不大老好的，这会儿学的字还都是那些个简单的，认起来、写起来困难度都不大。
可…
“主子，奴才们是真不识字啊…”眨巴眨巴眼睛，见这会儿指望不上小马子，吕悦只好自己上了。
别的东西能替，写字？这个绝不能替啊！
先不说自己会不会写毛笔字的问题，只一点，他的作业自己都替他写了，写的不像，回头要是哪天皇帝想起来当场考教皇子们的功课，一看字不对？他肯定没事，可自己的命就得没了！
“没事！照着描总是会的吧？”肉包子毫不介意的大手一挥，忽然又想起什么来，两眼一亮，自以为聪明的道，“来来，先拿这张空白的，一人照着这个写一个！”说着，随手抽过两张纸来，又一人塞过来了一只笔。
吕悦傻眼了，随即心中猛的一动——之前不还想过了么？想办法在肉包子身边老实当差，不管是能提前有了体面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还是等他年纪大了出宫时捎带着自己…
一想到这里，心就开始扑通扑通的跳着。出宫…这个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之后的事情？吕悦没太细想过。可她很清楚，在这个几乎没有隐私的皇宫中，要是哪天自己真的开始发育了，恐怕就真的离绝路不远了。
女扮男装，在这个封建制的皇宫中，要是一旦被别人知道了…不说其它人，只说叶贵妃，她会不会怀疑自己的来历？目的？就算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