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淡淡阳光的悠闲午后,我偶尔翻出来一封一封地阅读,你的字比我秀气,如同你的人。那些或长或短,或开心或失落的信笺,记录着我们的青春,我们分开的日子。
现在我依旧喜欢给你写信,习惯性地向你倾诉,然而你却始终不肯给我回音。
但是昨天我梦见你了,你还是那样温柔,浅浅地对我笑,眼睛弯弯,闪着光,像狡洁的月牙。你说:“不要纠结于往事,好好地过日子。”
我企图从你的眼神里找出点违心的东西来,但你的笑容,你的眼睛,渐渐地都看不清了,消失于那朦胧的光亮中。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也知道我在动摇了吗?
计划总是比不上变化,我和徐朗的爱情就是变化。我终于能够体会到你当年的心情,身边有一个你爱的人,和他在一起,哪怕生活琐碎得要命,也跟泡在糖罐子里一样甜。
所以…即使遇见一些计划内的事情,恐怕我也做不出计划内的事情了。你在梦里对我说的话,也许就是我自己内心所想,只是我希望它是由你说出来,这样我更能释怀。
如果我去追求我自己的平淡幸福,你不会怪我的吧?如果以后很久很久才能给你写一次信,你也不会怪我吧?
我又厚脸皮了,因为笃定你不会对我翻脸,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现在,我要学着慢慢放手。
晚安好梦。
萌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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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丽珍前不久生下一个健康的小胖儿子,还在家休养,李鑫主动打电话来请她过去看看。林萌想着去看她就意味着要去李家,便握着手机没有吭声。
李鑫不以为然地说:“…今天她一个人在家,你就当陪陪她行吗?她前两天还提起你,说好久没见着你了。”
他这样一说,林萌倒也不好拒绝了,便答应了下来。
李家主宅在西区市郊,环境幽静,房子虽大,装修却素雅,不认识的也只当这宅子里住着一般的有钱人。只是李老爷子以前在C市实在是无人不知,出租车司机放她下车时就格外看了几眼。
罗丽珍亲自出来给她开门,看起来精神不错,林萌上前轻轻拥抱她,笑着说恭喜。两个人手挽着手往里走,竟真没有遇见李家的其他人,只有准备晚饭的阿姨在忙。
罗丽珍看出她的疑惑,就着挽手的姿势撞撞她,难得调皮地说:“瞎看什么?这里又没会吃人的老虎?爷爷和奶奶去乡下避暑现在都舍不得回来,公公婆婆今天约了人打高尔夫,估计不回来吃晚饭了…我们先上去说会儿话,等着开饭。”
林萌收了心神,跟着她上楼,看来李森并不长居这里。
上了楼,林萌先去婴儿房看了孩子,刚出生的婴儿,小小的粉粉的,躺在摇篮里张着好奇的眼睛观察着这个世界…顺带观察着她这个陌生的阿姨。
孩子的五官除了眼睛像罗丽珍,其他的都像李鑫,林萌看了会儿说:“长大了肯定是帅哥。”罗丽珍温柔的眼神放在孩子身上,笑得开心:“帅不帅倒没关系,只希望以后不要像他爸爸一样,去做什么警察。”
林萌默然,罗丽珍分娩时,李鑫好像在外面出任务,没来得及赶过来。这个罗丽珍还是在意的吧?哪个女人不希望生孩子时有丈夫陪在身边呢?
“&*¥#@#…”孩子无意义的咿呀声引起了林萌的注意,她低头只见孩子冲她挥舞着软绵绵的小手,黑亮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他在和你打招呼呢…”罗丽珍解释道,低下身子笑着对孩子说:“这位是林萌阿姨,漂亮吧?儿子以后可认得了…”
林萌笑起来,也弯下身,伸出食指勾住他的棉花小手摇了摇,轻声说:“你好呀,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孩子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突然咯咯笑起来,小小的嘴角扬起,淡粉的脸颊像是镶上了层薄光,让人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林萌突然地,竟有了些感动,这样一个小小的新生命,又将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光辉…而那些离开的人,他们曾经的光芒,可否被后代永世铭记?
她自己没有察觉到,在她看着那个婴儿时,眼神里流露出了自然的母性,温柔平和,和所有普通女人无异却又有着不同的色彩。
看过了孩子,罗丽珍带她去她平时看书的小书房,沏了两杯茶,坐在夕阳余晖沐浴着的阳台上,淡淡地聊天。
孩子是罗丽珍最感兴趣的话题,林萌听她满脸幸福地说了许多初为人母的惊奇和闹的笑话后,终于忍不住问:“孩子真的能给生活带来改变吗?”
“当然!”罗丽珍重重点头,茶烟缭绕中,她笑得无比淡然,“孩子能让人感受到希望,给心注入一股新的力量…虽然偶尔累得够呛,但看着他小小的一个笑,发出小小的一个音,都会有莫大的满足感和幸福感。”
林萌捧着茶杯,看着茶水发呆,罗丽珍看了她一会儿,尝试性地问:“你和徐先生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要孩子?”
林萌脸上一红,摇头说:“还没想呢。”
“是吗?”罗丽珍笑,“我看你挺喜欢孩子的,自己赶紧要一个不是挺好…”
林萌想了会儿,还是摇头:“现在还是想趁年轻专心工作几年,再说吧。”
罗丽珍了解地点点头,“你和我不同,是可以多奋斗两年,不过孩子还是可以早点生,你也二十七了,再晚几年就没现在好…”
林萌眨眨眼,好像真的在考虑,罗丽珍又说:“而且…和爱的人一起孕育一个新的生命,那种感觉,真的很好,你会觉得这个世界都是美好的,没有肮脏没有失望没有恐惧。”
“真的吗?”林萌像是在问她又像在自言自语,罗丽珍还要说点什么,楼下就说开饭了。
下楼进饭厅,饭桌旁竟已经坐了一个人,林萌看见那人的背影,脚步一顿,头皮发麻。罗丽珍也有些惊讶,看了林萌一眼,仍然笑意盈盈地走过去说:“你今天怎么想起回家吃饭了?”
“大哥说…”李森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见林萌后话语和笑意都瞬间冻结。他有多久没见她了?从那次后,似乎好几个月没见了。他忙着自己的事情,家里的事情,觉得时间飞逝,但再次看见她的这一刻,才知道他根本就是度日如年。
她的发型变了,直发让她看起来更温顺柔和一些,气色也不错,看来日子过得不错。只是现在她看见他,脸上也有些尴尬。两个人默默对望,竟不知该开口说什么。
罗丽珍也没想到李森会回来,为了打破僵局,她拉着林萌在饭桌旁坐下,笑着问:“你大哥说什么了?”
李森将目光从林萌身上收回,不无埋怨地说:“大哥说怕你今天一个人在家闷,让我回来陪你吃饭…”
“他没想到我已经找到人陪我了吧?”罗丽珍意有所指,李森看林萌一眼,心绪镇定了一点,平淡地说:“这倒是…林萌,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林萌挤出一个笑容,心里翻江倒海的也不知道是内疚还是对今天意外见面的惊愕,李森看上去瘦了许多,不过几个月,想起他们曾经工作的那些日子,竟已如隔世。
她微微垂头,终究是她辜负了他。
这顿饭自然吃得不舒畅,罗丽珍虽有心活跃气氛却又怕说错了什么话,最后也只好埋头吃饭,心里还不忘埋怨丈夫,他这不是帮倒忙吗?
食不知味的晚餐过后,林萌瞅着空告辞,李森犹豫了会儿还是拿起车钥匙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好。”林萌摆摆手。
“让他送吧,我们这儿不好打车。”罗丽珍边送她到门口边说,她这话并不是故意让他们在一起,而是事实。
林萌在门口看了看,天色已微暗,这别墅区家家户户有车,出租车是极少主动来这边载客。“走吧。”李森出现在她身边,极其自然地对她说,就像以前出现过的无数次一样。
林萌慢步跟上,…他们可不可以回到最初的最初,做配合默契,相互体谅的好朋友?
夜色中整齐的路灯像一条长长的银链,跳跃于急驰的车流间,林萌侧头看着飞掠而过的街景,心里是平静的,这才是她和李森在一起时应有的不变的情绪。
李森的话不多,认真地开着车,也不需要问路,反正她家他很熟了。离目的地还有几个路口时,林萌的电话响了,铃声是某人特别设置了的。她有些疑惑地去摸手机,下午不是打过电话说明天回来吗?
“喂…”碍于李森在旁边,林萌把声音放得很小。
那边顿了会儿,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你在哪儿呢?”
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林萌皱眉反问:“你怎么了?”李森斜眼看了她一眼,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继续开车。
林萌全部注意力放在电话上,没留意到李森的变化,谁知电话那头的人竟然学会撒娇了,声音懒懒地,哑哑地说:“我不就想赶快忙完工作回来看你吗?结果不怎么走运…”
“到底怎么了?你已经回家了?”
“…我好像发烧了。”林萌眉头蹙得更紧了,那边还故作可怜地加一句:“我想你了。”
林萌又气又想笑,嘴角抽动了半天,只软软地说一句:“我马上过来。”
挂掉电话,林萌见李森依旧看着前方认真开车,轻咳两声说:“呃…你在前面放我下去吧,我有事得去其他地方一趟。”
“去哪里?我送你过去就行。”李森眉毛也没抬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吧。”
“是去徐朗那里吗?我载你过去…”李森直接丢出了答案,林萌愣了愣,觉得自己的态度倒显得忸怩了。
李森当她默认,加快速度去前面调头,到徐朗楼下时,林萌正视着他的眼睛说谢谢,他难得地笑了,说:“萌萌…以前我觉得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我能给你最好的幸福,但我好像错了。现在看你过得这样好,我就安心了。我会学着放手,为你,也为自己。”
林萌默默听完,呼出一口气,心里少了个包袱。她最在意的并不是李森不理她,而是李森因为她生活受到影响,他若能看开,就最好了。
林萌舒心一笑:“李森,我相信你会遇见最适合你最爱的女孩子的。”
李森看了眼远处的霓虹,又转回来,笑得一如既往:“我也相信…希望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林萌重重点头,她就是这样期望的。
李森指指楼上,轻轻地说:“上去吧。”
林萌转身而去,李森坐在车里,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苦笑一声,启动车子离开。
林萌按了门铃后足足等了一分钟,门才打开,她开口就想责备他不爱惜身体,抬眼却见他光着上身,只穿了条牛仔裤,光脚踩在地板上,眼神哀怨地看着她。
Chapter 39
林萌还来不及说什么,徐朗已经拉她进屋顺势抱住她,低头在她颈窝蹭蹭就不说话了。
林萌奇怪地推他,触手处是他滚烫光 裸的胸膛,她咳了两声,看来真的是发烧了。
“你量了温度了吗?要不我们去医院?”
徐朗一直不撒手,只闷闷地说:“不去医院,你让我抱会儿就好。”
客厅里只亮了一盏灯,昏黄昏黄地晕开,是温暖也是暧昧。徐朗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就在她耳后,林萌僵直了身子,手顿在空中,垂下也不是,抱上去也不是。
就在她担心他已经睡着的时候,徐朗突然紧了紧手臂深吸一口气后仰起头来,朗声说:“好了!”
林萌被吓得不清,担忧地问:“你确定你脑袋没烧糊涂?”
徐朗伸手按开关,整个客厅刹那灯亮如昼,他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还没烧到那种程度。”
林萌这才真正看清他的脸,气色不怎么好,抬头摸了下他的额头,她的脸也拉了下来,推着他往房间走,嚷道:“都烧成这样了还说没什么!”又一眼瞥到他的光脚,恨恨地说:“还穿成这样在外面乱晃!”
徐朗任由她推着往前走,嘴角竟然在笑,乖乖地躺靠上床,看她四处翻找温度计,心一点一点静下来。
他们在一起后他很少出差,这次本说要带她同行,却被她拒绝。于是这几天算是他们自确定关系后分开最久的一次,虽然每天都有通电话,到底还是相思泛滥。
他想着把事情提前处理完好回来,谁知却因为天气和繁忙累倒,回C市前就已经感觉到不适,在飞机上就有些发烧,下飞机打她的电话未通,撑着回了家再打才打通。
男人并不爱好撒娇,他当然也是,但听到她的声音后,竟然情不自禁地装起可怜来。
“张嘴!”林萌找到温度计,走过来黑着脸说。他竟然还在嬉皮笑脸,她很生气!气他不重视自己的身体,虽然只是一个小感冒,那也不能掉以轻心。
她越生气,徐朗越有些厚脸皮地开心,一为她这样担心他,二为她在他面前就该这样,不隐藏所有的情绪,不需要任何的伪装,生气就黑脸,开心就微笑,伤心就流泪,欣喜就尖叫。
虽是如此,他还是乖乖地含住温度计,又看她拿过医药箱,低头拿起那一盒盒的药,认真查看功效和服用的剂量。她的睫毛不是很密,但很长很翘,投在脸上的影子随着她的眨眼而颤动,徐朗被这细小的动作撩得有些失神,微微倾身向前,握住她闲着的那只手,含着温度计含混地问出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你想我了吗?”
拿着药盒的纤细手指顿了顿,一会儿又拿起另一盒药…林萌并未抬头,只是咕哝了句:“想什么想,我这几天忙着呢。”
但他分明看见她的侧脸慢慢地泛红,他开心地笑了笑,用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继续问:“是吗?那你说说你都在忙些什么?”
林萌终于忍不住抬头瞪了他一眼,抽回手边拆药盒边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在每天的电话里都汇报了我的工作生活情况,徐总不会忘记了吧?”
他离开的这几天,他们每天不止通一次电话,而且某人还特别幼稚,起床时,午餐时,晚餐时,睡觉时都要来骚扰她一遍,和她哈拉着无营养的问题,比如你今天吃了什么,去了哪里,接下来准备干什么。现在居然好意思问她都在忙什么。
徐朗笑着点头,“确实…汇报得很详细…”
林萌再瞪他一眼,将手掌中的药递到他面前,又拿过水杯,命令道:“吃药!”
徐朗吃药时,她在一旁唠叨说他怎么这么不小心。徐朗挑眉说:“你这样还真像我妈…我几乎已经能想象你做妈妈的样子了。”
林萌听后一愣,想起今天罗丽珍的话,和爱的人孕育一个孩子…她和徐朗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呢?眼睛得像他,深邃有神,但皮肤得像她,光滑白皙,嗯…如果是男孩子,就可以黑一点,嘴巴么…嘴巴…
“你想什么呢?”徐朗已经喝完了药,放下水杯见她眼神涣散地发呆,凑过去问。
林萌猛地从深思中醒过来,想起自己刚想的问题红了脸。这让徐朗更加莫名其妙了,转而摸她的额头,低声说:“不会就这么会儿,就被我传染上了吧?”
林萌打掉他的手,站起身来,掩饰住自己的小尴尬,“你想吃东西吗?”
“不想吃…”徐朗摇摇头,有她陪着虽然心情会好一些,但身体还是难受,吃了药他就想睡觉。
“那就睡会儿…”林萌收拾好药箱,看看墙上的时钟,也不早了。徐朗沉默了会儿,得寸进尺地拉住她的手说:“你陪我吧?”
林萌站在床边俯视他,无力感顿生,谁说男人不会撒娇的!看看他那脸,他那眼睛…林萌揉揉眼角,坚决拒绝:“我可不想被传染上,明天来看你好不好?”
“…不好。”徐朗坚定不移地看着她,轻轻地说:“我很想你。”
林萌哼了声:“谁知道你会不会动手动脚…”
“哈哈…放心,我想动也要能动啊。”徐朗哭笑不得地表明立场,他只是想念她而已。
林萌不自在地别开脸,低声说:“那你也得松手让我去洗漱啊。”
徐朗笑开,立马松手,看着她溜进浴室的背影大声说:“柜子里有新牙刷和毛巾。”
林萌对着镜子刷牙时还不忘腹诽,他是不是计划好的啊?这人还真会利用病人这一身份。
她以前都不曾在他这里留宿,没有她的衣物,只能找他的干净衣服换上。她吹好头发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调暗了灯光,他似乎已经睡着了。
是真累了吧?又吃了些感冒药…林萌叹气摸摸他的额头,还有点发烧,心里暗暗决定,若明早还不好,一定得押他去医院了。
既然他睡着了,她就干脆去客房睡…可刚转身,又被他拉住衣角,回头见他迷朦着眼睛含混不清地说:“你要去哪儿?”
林萌送给天花板一个白眼,他身上装了雷达吗?
“睡觉啊…我睡觉不老实,要踢被子的,怕影响到你,你乖乖睡,不然我们明天就去医院。”竟像是在哄小孩儿。
因为他刚才扯住了她的衣角,原本就很宽大的衬衣领顺着肩膀滑了下来,林萌没有留意,却让徐朗慢慢眯起了眼。
林萌轻咳了两声,深谙这小孩儿不好哄,天旋地转之间,他一把将她拽上床,不由分说地抱紧她,顺好被子,在她脸上响亮地亲了口,哑着声音说:“睡觉!”
他果真闭上眼睛“睡觉”了,林萌却怎么也不舒服,他发着烧,身上火一样烫,她动来动去想找个舒适的睡姿,还没达到目标呢,正对着她的徐朗猛地张开眼,双眸像昏暗灯光下深不见底的幽深湖水。
林萌屏住呼吸,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近,近到她一开口就能碰到他的嘴唇。她微微闭了眼,却听到徐朗低沉地说:“瞎动什么呢,赶紧睡觉…”说完又退回安全位置,只是放在她腰上的手没有移开的迹象。
林萌睁开眼瞪着他的侧脸,恨恨地做了个鬼脸。她有些认床,但好在他身上的气息是她熟悉的,睁着眼想了一些事情后,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徐朗醒过来时,怀中人已不知去向,他以为她去上班去了,便自去浴室洗掉一晚上累积的汗意。烧是退了,头却还是疼。
擦着头发从卧室出来,徐朗敏锐地听到了厨房里的声响。他手上的动作一顿,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初秋的朝阳很明亮,透过透明的大窗户洒在流理台上,流理台边站着他心爱的女人,还是穿着他的白衬衣和长裤,衣袖和裤脚都挽了起来,长发松松地盘在脑后,耳边还有几缕细丝随晨风飘荡。
她专注地在盛粥,徐朗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吓得她手一抖,幸好粥没泼出来。她放下东西,侧身摸摸他的额头,松了口气。
“刚熬好的,你吃点,不要去上班了。”她转过身子盛好粥,还不忘凑近嗅嗅,一脸满足地自言自语:“真香啊…”
徐朗笑了笑,她就是这样自得其乐,恐怕说了那句话后就已经将他遗忘了吧。他伸手接过她的粥,放去一边,在她疑惑的眼神里,靠过去亲吻她。
这是他昨天晚上就想做的事情。
她明显愣了愣,身体僵着没动,一会儿就放松了神经,甚至回过身来,轻抓住他腰间的衣料,温柔回应。
她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她也很想他。
徐朗的手在她腰间徘徊片刻欲往上时,被她一把抓住,她红着脸推开他,冲旁边已经不怎么冒烟的粥努努嘴,喘着气说:“喝粥!”
徐朗追上来还要吻,林萌笑着避开,嗔怪道:“你要把感冒传染给我了,我可要算工伤。”
“我已经好了…”徐朗在她额头亲了下,放开她,美美地去喝她准备的粥了。
他昨天基本上没吃饭,早就饿了,一口气喝了好几碗,林萌托着下巴在一旁微笑看着,等他抹抹嘴彻底饱了才去收拾东西。洗好碗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决定今天彻底不管公事了,反正少了他们一天睿涵也不会垮。
徐朗退了烧,精神又回来了,闹得她受不了。你来我往闹腾了好一会儿,林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坐正身体,清清嗓子,很严肃地说:“徐总,我有一事宣布。”
她私底下也常常叫他徐总,因为觉得好玩,所以徐朗也没当回事,只淡淡地嗯了声。
“我…我想辞职。”林萌说完就低下了头,徐朗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也愣了愣,然后才问:“为什么?”
“因为…”林萌暗自捏自己一把,她又不是说分手,没必要怕他生气吧,又果断地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是觉得…我现在这样在睿涵,身份会很尴尬,我怕…”
“怕对我有不好的影响?”徐朗接过她的话,这傻女人都在想些什么呢。
林萌点头,这其实只是原因之一。她只是渐渐地觉得,在睿涵工作对她和他的未来,没有多大好处,且不说别人的闲话,就她自己也不想别人提起她,首先想起的是徐朗的助理,然后才是女朋友,好像女朋友这个身份是助理衍生而来的。
这也许有些任性,但她想,如果她和徐朗真的能走到婚姻那步,没有工作上的纠葛或许让他们少许多事吧。
徐朗思考了会儿,又问:“那你想好下家了吗?”
她当时来睿涵就很突然,现在又突然说要走…哪怕是因为他们现在的关系,他也不是太赞成。林萌在工作上的能力和表现无可指摘,她其实并不用这样…
“没有呢…”林萌见他有所松动,笑了起来,“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徐朗看来是同意了,却还装样子抱怨道:“那现在这么忙,新项目的事情才刚刚开始,你走了我不是少一个得力助手?”
“那个顺理成章地进行就好了嘛,再说,我走了不还有秘书吗?”
“…那个还没定和谁签呢,你觉得舒氏好?”
“我尊重大家的意见,舒氏也不见得多好。”林萌耸耸肩,还没离职,这些事情似乎就不关她的事了。
徐朗奇怪地问:“前段日子你不挺支持舒氏的吗?支持得我都猜测你和张兴杨有过什么了…现在怎么又无所谓了?”
林萌送他个白眼,沉默了会儿,“我只是觉得…人还是要尝试着接受新兴事物,舒氏虽是老牌子,漏洞不少,育文是新的,也未尝不好。”
徐朗捏捏她的鼻子,“工作的事,我们去公司再说,还是先想想中午吃什么吧?”
“你能吃什么?还生病着呢,只准吃稀饭!”
“…不能吧…”
林萌还真没开玩笑,第二天就开始交接工作,她的位置本就是相当于秘书,秘书室的人因为她的存在偷了许多懒,现在她要走,自然就得让那些人接管工作。
因为她的离职,公司里许多人都猜测她是不是和徐朗闹翻了,但第二天徐朗牵着她的手大摇大摆地一起来上班,就打破了所有谣言。
正式离职后她每天待在家里研究食谱和旅游杂志,徐朗每天来蹭饭还不忘埋怨在办公室看不到她的日子真难过,要是她能在他家就好了。
林萌回他一句,“在你家你也不能时时看到啊。”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打的小算盘。
潇洒了几天,这天徐朗下班前给她打电话,说他晚上要参加一个宴会,她得去做他的女伴。
“不去。”林萌将话筒夹在耳边,两手忙着PSP,“让公关部的人陪就好了啊。”
“你舍得吗?”
“…我公私分明。”
徐朗在电话那头低笑两声,“好了,不和你开玩笑…这次是私人宴会,带家属参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