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不把她成功嫁出去,爸爸大概是不会收手的。
余微当时只凭照片选的人,对对方的信息其实一无所知,好在这位的长相和照片差别不大,没有借助PS美化,戴着一副细边框眼镜,文字彬彬的模样,在中间人的介绍下,才知道他和阿姨同姓,叫张晋文,是B大外语系的讲师。
余微暗叫不妙,她自己读大学时,也有被外语系男生追求的经历,这些生活在女生堆中的男生,大概是被宠坏了,自我感觉通常良好,导致她对这一组别的男性印象一直欠佳。
好在这位张老师看起来没有那些陋习,中间人离开后,很绅士地为她添茶水,让她点菜,很和气地问她平时的爱好兴趣,半个小时下来,余微并不拘谨,只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这种波澜不惊安心平淡的感觉,是不是就是婚姻需要的?余微听着他说起以前读大学时的一些趣事,想就这样也不错。找一个安安分分的人,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不是大多数人的生活轨迹吗?
一顿饭愉快地接近尾声时,餐厅突然进来了一大群人,服务员引着往这边走时,余微并未在意,只是几个人走过后,她有些神经质地抬头,不自在地握紧了筷子。
杜恒泽站在桌边看着她,唇抿成了直线,眼神里窜动着不明性质的微光。
作者有话要说:唔…好像又回到最开始,干什么都能碰上他 = =
Chapter 37
张晋文看看这位突然出现在他们桌边的男人,又看看神色极不自然的余微,笑着问:“余微,这位是你朋友?”
“认识而已…杜先生,真巧,和同事出来聚餐?他们在等你了吧。”
言下之意,赶紧走人。
余微虽不明白杜恒泽想干什么,但刚才他看她的那一眼真让人忐忑…好像捉奸在床的丈夫,这个念头窜出来,她在心底呸了一声,什么联想力。
张晋文有礼地问了声好,继续他和余微的谈话,可是桌边的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一个脸色不善的人站在旁边,谁还有吃饭聊天的兴致?余微头皮发麻,想说什么,杜恒泽已经冷冷地开口:“余小姐居然在相亲?”
对面张晋文的表情再度疑惑起来,她没来由地一阵烦躁,头也不抬地说:“我在干什么好像和杜先生无关吧?麻烦你不要打扰我和朋友用餐。”
杜恒泽看了眼正在打量他的张晋文,笑着说:“当然不会,再见。”
他果然走开,远远地听见有人叫他,应该是一起来的同事。这段插曲好像没给张晋文带来什么影响,依旧微笑着和她说话,余微却不复刚才的平静,一再地走神。
结账时,张晋文小心翼翼地问她下午有没有时间,可以一起去看电影,余微以下午还要工作婉拒掉,他只能失落地要了她的电话,说有时间再约。
余微有些敷衍地点头,也拒绝了他送她去公司的提议,让他先走,她要去趟洗手间。张晋文踟蹰着,觉得不送她不太礼貌,余微一再表示没关系后,他才离开。
余微在洗手间清理了下脸上的妆,全身仿佛虚脱一般靠在洗手台边,这次她不得不感叹B市真是太小了,这样的狭路相逢让她怎么开始新生活?
她想着杜恒泽微怒的表情、讽刺的语气,一时辨不清感觉,他在气什么?好好的相亲被搅了,该生气的应该是她吧?!
下午她是没有工作的,木然呆了一会儿便强打起精神准备回家睡大觉,慢悠悠地出了洗手间,杜恒泽竟然就靠在旁边男洗手间门前吸烟。
他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余微下意识就皱眉,她很讨厌吸烟的人,以前刘晓娅抽味道极淡的女士烟,她都受不了,但她可没权利说他什么…
余微撇撇嘴想事不关己地走人,杜恒泽已经看见她,把还剩半截的烟掐掉扔进垃圾桶走过来说:“余微,我们谈谈。”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可以谈的。”余微垮着脸说:“我还得回去加班,抱歉,先走了。”
杜恒泽不像张晋文那么好骗,嘴角露一个讥讽的笑,“下午要加班还趁中途这点时间来相亲,我能说你真是日理万机吗?”
余微不理会他的嘲弄,抬脚就走,杜恒泽明显不愿放人,直接拉着她进了走廊另一侧的小露台。这家餐厅在三楼,离马路非常近,市井的喧嚣声扑过来,他的手已经松开,余微稳稳心神,回头和气地说:“有什么话请尽快说完,我真的赶时间。”
杜恒泽看她一眼,靠在左边的玻璃门上,下意识往口袋里摸烟盒,已经空了,他烦躁地把它揉成一团,他的烟瘾其实不大,口袋里的这包是买来给别人装烟的,自己就抽了刚才那一根。
余微没敢一直看他,可他不说话,她也不耐烦,走过去拉右边玻璃门的把手,却被他一把按住了手,然后他说:“你刚才的相亲…如何?”
余微看他一眼,想抽手,失败,她瞪他一眼,他手上还是没有任何松动。她发现这么多年过去,杜恒泽也变得难以捉摸了。既然这样,她干脆说:“我觉得他人挺好的,是合适的对象。”
“合适?”杜恒泽对这样的形容理解无能,顿了一会儿又问:“我以为你还和吴毅在一起。”
提到吴毅,余微有一点心虚,垂下了眼睛,咬牙说:“怎么可能,你知道我不能喜欢一个人多久的。”
杜恒泽嗤笑一声,松开了手,喃喃道:“是啊,我再知道不过了。”
她可以走了…
余微转动了下把手,又再度松开,侧身回来说:“杜恒泽,听说你要在这里待半年,B市又不大,那么我们还有可能遇见,希望我们都能做有礼貌的点头之交…”
遇到她三次,每次都有对话,却是第一次听到她叫他的名字,熟悉的抑扬却带着陌生的冷淡,杜恒泽突然觉得不能再忍受,盯着她说:“要做点头之交还不容易,只要你告诉我,当年为什么要分手。”
余微一怔,没想到他这样直接地重提旧事,别过脸说:“我不是说过了吗?累了,不喜欢了,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当时和吴毅在一起,我…”
杜恒泽扳过她的脸,“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余微强迫自己盯着他的眼睛说:“我当时确实觉得吴毅才是更合适我的人。”
“又是合适?”杜恒泽弯下身子,几乎快贴住她的脸,又问:“那你喜欢他吗?”
余微微张了嘴,想扭头,整张脸却被他挟制住,动弹不得,“我当然…”喜欢吴毅吗?看着他的眼睛,她说不出来。
杜恒泽却步步紧逼,“比当年喜欢我还喜欢他吗?”
余微慌张地尽全力推开他,皱眉说:“杜恒泽,你不要这么幼稚,都已经过去的事,何以这样执着。”
“我幼稚?”杜恒泽怒极反笑,“原来你就这样看我?吴毅你觉得合适,刚才那位你也觉得合适,就我不合适?就因为觉得我不合适,当时才那么固执地要分手?余微,你一直说你没有自信,可你不觉得在这方面自信过头了吗?在一起明明是你答应的,分手却也是你一个人自作聪明决定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幼稚的三岁小孩儿吗?!”
余微哑口无言,看着对面双眼发红微喘着气的他,心脏钝钝地发疼,她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她当时只是…不想做那个拖后腿的人。
她也痛苦难过,也是从无数个以泪洗面的黑夜里重生的。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猜想她的动机,但他又何尝知道她的挣扎,想到此,余微鼻子一阵发酸,仰头看高楼间的蓝天,轻声说:“如果…你觉得我低看了你,那我抱歉。只是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我现在…过得很快乐、很幸福。”
真的吗?
内心深处有这样一个声音反复在问。那些莫名其妙失眠的夜或是一个人走在热闹的街道上突然听到某首歌的时候…她真的幸福快乐吗?
余微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她背过了身接电话,迅速眨了眨眼睛。电话是张红茹打来的,无非是问她相亲如何,她敷衍了几句就挂断,回头杜恒泽明显已经冷静下来,伸手过来强硬地说:“手机给我。”
余微握紧手机,防范地看他。
他不耐烦地说:“余微,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你消失后就不知道从何寻找的傻小子么?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余微抿抿嘴,“可是你要我手机干什么?”
杜恒泽没回答,直接抢过来,拨了自己的号,响一声后挂断,然后在通话记录里提出号码保存。他输自己的全名,却被她的手机系统提示有相同记录,是否替换。他眼睛一闪,看到那个旧记录是他刚上大学时用的那个号码,他心中一动,讶异地抬头看余微。
那个号码从未打过,余微显然已经忘记,此时慌张地红了脸,抢过自己的手机,快速地拉开门走了。
杜恒泽愣了会儿,走近栏杆,看她脚步凌乱小跑着从大门出去,连出租车也不招,瞎选了个方向继续往前跑,今天一直萦绕的郁结心情瞬间消失。
*
余微心绪纷乱地走到家时,萧夏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她精神不济提着包直接进卧室躺倒,走过去靠在门口说:“听说你去相亲?怎么看起来像是去打了一仗?”
余微深叹一口气,可不是打了一仗么。她和杜恒泽的这次交锋,本来她稳得好好的,谁知最后被一个电话号码给出卖了。
“帮我接杯水。”她有气无力说,萧夏点头转身,她恨恨地摸出手机把那个最原始的手机号码删除,然后翻到最近通话记录里他的新号码,一咬牙,也删掉了。
出卖她的那11个数字,是他当年硬要她烂熟于心的。她买手机时,他们早已分手,只是输通讯录时,她鬼使神差地把他的号码也存上。她当时给自己的理由是,这样他如果抽风打过来,她才能拒接。但…那11个数字早已进入长时记忆区域,就算没有他的名字做提醒,她也能分辨出来的。
想着他愕然的表情,她再哀叹一声,拿过枕头捂住自己的头。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呢,丢脸!
萧夏再度进来就看见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孩子气地在床上打滚,摇头笑笑,把水杯放在桌上,坐下说:“你的相亲对象让你重寻童心了?”
“童心个鬼!”余微翻身坐起来,拿过水杯一饮而尽,愤愤地向萧夏倾诉:“今天又碰见他了!”
萧夏笑着的嘴角微僵,“杜恒泽?”
“嗯。”余微揉揉已经很乱的头发,懊恼地说:“我想他大概误会我还余情未了…”
萧夏把视线移到窗外,有点想笑又有点心酸,你的余情未了怎么可能是误会?
“怎么办啊?”余微喃喃低语,虽然以前总叫嚣着她是姐姐,但不可否认,萧夏这几年已经成长为完全可以依赖的人,像哥哥一样…萧夏没有及时回答,她继续说:“干脆这半年我申请外调得了…”
萧夏忍不住嘲笑道:“胆小鬼。”
余微嘟嘟嘴,烦躁地把枕头摆好,耸肩说:“你刚才说的那个不可能是我的同名词,无所谓咯,我才不怕他。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说着就跳下床,尾音却结束在痛呼中。
萧夏扶住她,皱眉问:“怎么了?”
余微指指脚,“大概起泡了…”她疯疯癫癫地穿着一双新高跟鞋走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家,脚不废了才怪。
萧夏扶她坐下,看了看她还微红的脚,拇指和后跟处是有点破皮起泡,他无奈地轻叹:“我去拿药,坐着别动。”
余微乖乖地点头,等萧夏一转身又失了神…杜恒泽要她的号码做什么?还想联系吗?她是不会接他电话的!转念又想,刚才不该一时冲动删除他的号码,这个新号她可记不住,难道从现在开始所有的陌生号码都拒接?
她入神地想着,没有注意萧夏已经拿着药水和创口贴站在门边好一会儿了。萧夏苦笑一声,他早该料到,这么多年,能让余微做出不正常举动的人只可能是杜恒泽。
这六年,他看着她从伤痛与愧疚中痊愈,看着她开开心心实则失落不甘地做幼儿园老师,看着她和多年未见的母亲和好,然后辞职参加成人高考去了她妈妈那边的大学,四年后以优秀的成绩回到了B市。
她读大学的那几年,他很少见到她,但每次寒暑假见面都能体会到她的变化。他想,她还是应该出去生活的,不同的生活经历磨练出一份真正的自信,不再是以往虚张声势的强势,而是脚踏实地的强大。
但他也同样知道,在她这么努力改变自己的诸多原因里,那个人绝对占有一席之地。哪怕不和他在一起,她也希望再遇时,有足以与他平视的骄傲。又或许,她一直都在为重逢这一天做准备吧。
萧夏握紧手中的东西,笑着走进房间,若无其事地替她擦药,看着她蹙眉嘶嘶轻呼的模样,很想说:“如果你还喜欢他,为什么不再争取一次呢?现在的你,有资本让任何人为你倾倒。”
虽然…我永远只会以亲人的身份,站在这里看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偷懒…是真的没有时间码字= =
但怕大家等得郁闷,这半截先放上来吧,呃…
后一小半,过两天再补齐…
罪恶地退下T T
补齐= =
好困T T欢迎继续抓虫,罪过。
晚安…
Chapter 38
四月中下旬,春天总算有模有样起来,只是天公仍旧不远作美,B大原定在周四周五举行的春季运动会本因为阴雨连连的天气,移到了周末。这也是为什么余微会难得地出现在B大校园内。
这个周六是艳阳天,田径场边的看台人满为患,被前两天的雨水冲刷过的红绿色场地明亮干净,开幕仪式在即,准备入场的各院系方队在入口处排成了长队,靠后方的某个方块前一个人影跳起来冲这边招手,余微手挡住额头装作不认识她,扭头对身边的人说:“也就你受得了她…”
旁边的人目不斜视地看着那个穿着白□球裙装的女孩子,边挥手边淡淡地笑说:“她就这样挺好的,能忍受她的人多了,我不就麻烦了?”
余微无语,嗤笑一声:“你放心吧,季离夏那个傻样子,不会给你招什么麻烦的,除非遇见和你一样品味独特的人。”
广播提示运动员代表方队依次入场,沈修终于扭过头来正视她,似笑非笑地点头说:“唔…我家小茶是没有你招蜂引蝶的那些本事。”
余微被噎住,沈修这人平时很绅士,可每次她开离夏的玩笑,他都睚眦必报。
季离夏今天要为研究生方队举牌,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居然还孩子气得兴奋紧张,几天前就打电话求她一定要来。她在电话里开着离夏的玩笑,说他们研究生院是不是找不出美女了,怎么让一个小孩儿去举牌…
离夏佯装生气,更命令她必须到,这不…她放弃了丰厚的加班费跑到这里来和一干青涩的学生挤位置,还得遭受季离夏“老公”的奚落。
想到此,余微不怀好意地问沈修:“你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趁我现在是穷人,赶紧结了吧!”
果然沈修变了脸色,斜她一眼,“不用你操心,到时候请帖不会少的。”
余微偷笑,看沈修还敢不敢奚落她!她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沈修催着离夏领证,离夏却迟迟不愿意,说已婚妇女这身份对她来说太残忍了,非得等研究生毕业…依离夏疯疯癫癫的性子,她看毕业后沈修也不一定能尽快扶正。
开幕式在冗长的领导讲话中结束,完成任务的季离夏顺着人流窜到他们这边来,大大方方地挽了沈修的手,仰头先问他:“我走得很有气质吧?!”
余微扑哧笑出来,沈修瞪她一眼,低头拍拍离夏被晒得通红的小脸说:“非常好!”只是这种活动以后还是别参加了,都晒成这样了。
季离夏满足地嘿嘿笑两声,这才没好气地拍一下余微的手臂,“不准笑我!中午一起吃饭!下午陪我逛街!”
余微继续笑问:“你有空吗?我以为运动会你会报个长跑什么的,一千五不是你的强项吗?”
“你好烦!”季离夏放开沈修扑过来打她,“不许拿以前的事情来消遣我…”
眼看对面那位沈姓监护人已经沉下了脸,余微终于停了笑,掐掐离夏的脸说:“后天不是你生日么?姐姐请你吃饭,先给你庆祝了,后天我就没空了…”
季离夏连连点头,余微看看已经散开的人流,疑惑地问:“萧夏呢?”
离夏嘿嘿笑着说:“我让他帮我去还那个牌子去了,一会儿就来。”
等人聚齐,边商量吃什么边往校外走,季离夏和余微挽着手走在前面热烈地在讨论远在成都的孟溪最近的感情八卦,两位男生在后面说专业相关的一些事情。
已经和他们擦身而过的一个人突然顿住,不确定地叫:“余微?”
余微讶异地回头,有些头大地点头致意。
张晋文微微笑着走过来说:“还真是你?来看我们学校运动会?”
余微在几道迷惑的目光中硬着头皮说:“啊…对,真巧,张老师。”
“叫我晋文吧…”这位张老师这时看到余微旁边探头探脑的季离夏,“原来你们认识啊?”
季离夏适时地站出来叫张老师好,虽然这位年轻的讲师不给他们上课,但还是认识的。
寒暄了一会儿,余微委婉地表示他们要出去吃饭,问他要不要一起,张晋文摇头说:“不用了,你们好好玩,不过…下次可不可以接接我的电话。”
余微尴尬极了,赶紧说:“真的不好意思,最近太忙…”
“没关系。”张晋文温和地笑了笑,说了再见。
人还没走出去几步,季离夏就开始拷问余微,“你怎么会认识他?!”
“呃…”余微迟疑着,萧夏慢悠悠地说出自己的猜测,“他不会就是你前段时间的相亲对象吧?”
“你去相亲?”季离夏惊呼,“你还需要相亲?”
她又不是不知道余微身边追求者甚多,相什么亲,挑一个就好了嘛。
“你们还吃不吃饭了?”余微拒绝配合八卦,一边朝沈修递眼色,沈修笑着把八卦兴致甚浓的女朋友搂在怀里,“好了好了,先去吃饭,我好饿。”
季离夏哦了声,安分地由沈修牵着往前走,余微以为躲过一劫,结果吃饭时季离夏还是没放过她,拷问完细节后认真地说:“那你就和张老师试试呗,他人挺好的,本科刚入校的一些小妹妹喜欢得不得了…”
“季红娘…”余微用筷子敲敲碗沿,“我是刚入大学的小女生么?”
季离夏撇撇嘴,“我只是说你们可以试试看,反正你现在也没喜欢的人嘛…”
余微怔了怔,嗯了声,萧夏帮忙岔开了话题。
吃过饭,两位男生被打发回了家,余微和季离夏去逛街,前段时间天气诡异,谁都没心思购□装,现在天气好了,两人看着新春装都有些蠢蠢欲动。
余微今天穿着平常的淑女装,又没有化妆,和青春活泼的季离夏走在商场里,很像相携逛街的大学生,但在季离夏第N次将手伸向可爱的娃娃衫时,余微终于忍不住拉着她的手,真诚地建议说:“你能不能买些成熟的衣服?”
季离夏上下打量了下自己,“我不成熟吗?”
“也不是…只是你都二十三岁了,就别老装可爱了。”余微冲她眨眨眼,离夏不满地说:“我才二十二岁!还有两天才是二十三呢!”
逗弄离夏的后果就是被她强迫着拿了典型季离夏风格的粉色娃娃衫进了试衣间。
和繁复的蕾丝领口做斗争时,离夏隔着门板说:“微微,你的电话一直响,是个陌生来电,你要接吗?”
余微不以为意地说:“你帮我接了吧,也许是打错的。”
季离夏哦了声,走开了。
一会儿余微浑身别扭地从试衣间出来,看镜子的勇气都没了,季离夏却哇哇地走过来前后打量说:“我觉得你穿这个挺好看的,买下来吧!”
余微鄙夷地看一眼她,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衣服领口和下摆都有蕾丝装点,和她今天的浅色淑女裙和圆头小单鞋倒是很配,但看着镜子里一脸傻气的小女人,余微恍恍惚惚觉得那不应该是自己。
她果然是不能走可爱路线的…余微叫嚷着要去换下,季离夏却已经自作主张地让导购开单,余微咬牙切齿地说:“买去你穿!”
季离夏谄媚地说:“微微,别这样嘛,就今天穿着这件衣服和我一起逛街,以后穿不穿随便你。”
余微哭笑不得,看看标签上不算便宜的价格,“我花这么多钱买一件破衣服就穿一天啊?”
“你想多穿几次当然好!”季离夏无辜地说。
余微掐掐她的脸,又看看镜子,倒不是说讨厌…只是觉得这样打扮起来,整个人都不对劲。不过…偶尔尝试一下也没什么,她付了款让导购来剪了标签,装好自己的衣服,和季离夏走出老远才想起来问:“刚才那个电话是谁?”
离夏不以为然地说:“应该是打错了吧,我喂了两声,那边就挂了电话。”
余微眼皮猛地一跳,从包里拿出手机翻通话记录,竟然最近三通电话都是那个号码打过来的,她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又不敢打电话回去求证。
季离夏歪头问她:“你还有事?”
“没啊…”
“那你把手机握那么紧,一分钟看好几次。”
余微无所谓地摇头,把手机丢进包里,手心已全是汗。又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拉住离夏说:“把你的手机借我!”
离夏不明所以地递给她,余微在她的通讯录里翻到自己的名字,按下拨打键…听筒一传来她的彩铃,她就绝望地哀叫一声,叫得离夏变了脸,“微微,你到底怎么了?!”
余微欲哭无泪地说:“我又丢脸了…”
季离夏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拿过自己的手机凑过去听,里面是她熟悉的余微的彩铃…五月天的《拥抱》,这首歌余微用了好几年了,正巧离夏也很喜欢,才没有建议她换掉。
“你打自己电话干什么?怕停机啊?”离夏低头挂断电话,一抬头就见明显失常的余微拿着自己的手机双手齐用发短信,收到回复后又回过去,如此来回了几次,又拿过季离夏的手机重拨,听到彩铃已经被成功替换掉,才拍拍胸口放松。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坐在咖啡店里休息,余微的电话又响起来,还是那个号码,她看着手机在桌上震动,直到再度安静也没伸手去接,离夏好奇地看她,她若无其事地喝咖啡,一会儿手机再响,她烦躁地接起来,冷冰冰地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微微!我是恒月啊!我来B市了!快来觐见!”
电话那头,却是多年未见的杜恒月雀跃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问好= =某人现在应该在教室里对着天书拍脑袋吧…
过渡章节,放我家小茶出来透透气^_^
周末愉快。
Chapter 39
余微被吓了一跳,结巴地说:“你…”
“我什么我?”杜恒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明朗,“都好几年没见了,你不会忘了世界上还有我这号人物吧?”
“怎么会!”余微轻笑,“你在哪儿?晚上一起吃饭。”
“我现在在我哥宿舍,我过来找你吧?”
余微沉默,她被惊喜冲昏了头脑,早该想到要不是杜恒泽,恒月怎么会知道她的号码。
“这号码是你的吗?我存上。”余微试探问道。
“这是我哥的,”杜恒月停了会儿又说:“你不知道啊?”
余微翻个了白眼,该死的杜恒泽一定在旁边偷听,她一下子没了什么兴致,给恒月说了地址,又强调道:“你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