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怎样?”杜恒泽理直气壮地说:“早知道也不能再甩我一次!”
发散思维真可怕!余微暗吐舌头,再说,她什么时候甩过他了!她只是不理他而已!那也是为了他着想!她是多么善良啊!
下午坐在空调凉风嗖嗖的电影院里看电影时,余微有些出戏,想起这两天戏剧性的变化,很符合环境地起了些鸡皮疙瘩。
以前的以前,在没有遇上杜恒泽、在没有喜欢杜恒泽的以前,哪能想象自己也会有如此琼瑶的潜力?那时他们大概都有最最坚硬的外壳,内里藏着不愿意展露于人的柔软敏感细腻。这外壳让他们感觉安全,而他们愿意在对方面前打碎这外壳,只因为在彼此身边,已经不需要这壳的保护。
软化剂。余微想起恒月在电话中说过的并不怎么美好的形容。
“你和我哥就是最适合彼此的软化剂啊,微微,我真开心,能看到你们因为对方而变得更加温暖更加好,所以一定要坚持下去!”
什么事当然都贵在坚持。
但这样简单的一天的约会,她就觉得已经把这几年最好的时光都过掉了,好像至此以后,不会再有更好的日子。
她果然还是这样该死的悲观主义者。
扭头看旁边的人,他聚精会神地看着大屏幕,却又轻易地感觉到她的注视,迅速转过头来无声地问:“怎么了?”
余微摇头,指指屏幕,示意他认真点。
杜恒泽伸手过来握住她冰凉的手,皱眉问:“冷吗?”
“还好。”话音刚落,就响亮地打了个喷嚏。
杜恒泽拉着她猫着腰溜出放映厅,才放声说话:“冷就要说,咱们不看电影了。”
“你不是很想看那个吗?”在这方面,她自认为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杜恒泽牵了她的手往外走,“我只是很想和你一起看而已,宾语是什么,就不那么重要了。”
余微傻愣愣地跟在他身后往外走,在安全出口的楼梯上顿下步子,执意站高两级阶梯和他平视,在他迷惑不解的目光中用手贴住他的脸,笑着说:“你今天为什么这么会说话?”
杜恒泽笑呵呵地按住她的手,轻声问:“你不喜欢听吗?”
余微耸肩,“喜欢是喜欢…可听多了怪恐怖的。你能想象一个毒舌的人天天和你甜言蜜语么?”
杜恒泽上一刻还很受用的笑容变得狰狞,危险地抵住她的额头问:“我是一个毒舌的人么?”
余微诚实地点头,能记清的被他气到胸闷的次数就很多,还有那些记不清的呢。
原来在她心里,他还有这样一个标签啊…
杜恒泽用余光瞄瞄四周,都是电影放映时间,没人从这儿出来,他探身过去亲她,含混地说:“把我舌头上的毒传染给你。”
好冷的笑话!
余微满脑黑线,头往后仰想避开,却还是被他抓住亲得彻底,正准备走人呢,上一楼拐角处突然传来口哨声,几个人慢慢走了下来,待双方看清楚脸,不由都有些呆愣。
原来是故人。
余微想到他们可能看见了刚才的亲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杜恒泽把她拉到自己身后,任她生气地掐住他的手臂不放,面无表情地看着来人浅笑着走近。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是在用歌词凑字数!不是!
不放歌了,相信大家对这首很熟悉了= =
关于小杜唱歌不咋样的事么,只能说,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当然,我个人还是更喜欢唱歌好听的男生的,小杜输了…
难道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虐他而更喜欢阿修的原因么?
啊哈哈哈~~~~
Chapter 22
“哟!微微,看电影?”刘晓娅无视掉杜恒泽老鹰护小鸡的架势,直接冲余微挥手。
余微犹带尴尬地站出来,刘晓娅毕竟是她的朋友,她知道刘晓娅的性格是最吃软不吃硬的,就杜恒泽在外人面前那罗刹样指不定就杠起来了。
“真巧。”余微借着将头发压到耳后的手势遮了遮还微红的脸,说着毫无创意的寒暄。
刘晓娅颇为暧昧地瞟了一眼他们,似笑非笑地说:“是啊,真巧…我还以为…没想到啊。”
余微大概也猜出来她指什么,更加尴尬,只呵呵地笑。
她和刘晓娅本来许久没联系了,可不巧刘晓娅在初中留级一年后也来了中师,开学没几天在校园里碰个正着,更不巧的是,当时余微正被某男生缠着不能脱身,刘晓娅帮她解围后还问她和她原来那小男朋友怎样了,她就无所谓地说分手了…可这才刚过去小半月就被刘晓娅看见她和杜恒泽在一起,难免有些心虚。
刘晓娅确实有些在意,她虽不喜欢杜恒泽有些盛气凌人的态度,对余微却也有过几分真情意,现下觉得余微居然也学会和她撒谎了,在一起就在一起,有必要骗她吗?她又不和她抢,所以此刻心里有些郁郁。
余微正和刘晓娅各怀心思地相对无言,跟在刘晓娅身后的一个人走上前来,那双标志性的桃花眼笑得余微发慌,“哎哟,我说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原来是余微小美人啊,几年不见越发漂亮了…”
杜恒泽皱了皱眉,抬眸冷眼看着将手搭在刘晓娅肩上的男人,没想到几年不见,这位先生还是如此讨厌。兴许是察觉到他散发出的怒气,余微轻轻在他掌心点了两下,对吴毅的话置若罔闻。对这人的记忆余微早该模糊掉了,只因为那次有杜恒泽的参与,连带着把吴毅也记住了,没想到居然还能遇见,他现在大学早该毕业了吧?
真心诚意的赞美没得到回应,吴毅落寞地摸摸鼻梁,一边的刘晓娅早就笑得前俯后仰,幸灾乐祸时还不忘子斜着眼睛调侃:“正经点!瞧把我们微微家那位好孩子给吓得…”
杜恒泽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牵着余微的手紧了紧,他不想与这样的人费口舌,一方面是性格使然,另一方面也因为刘晓娅是余微的朋友,哪怕也许只能算损友。
余微瞬间没了待下去的耐心,他们调侃她可以,调侃杜恒泽是不行的,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何时受过这样的挤兑?于是她也就收了笑容,直接说:“我们有事先走了…”
刘晓娅笑了两声,不置可否,倒是吴毅依旧笑得弯起眼睛挥手说:“慢走,下次去你们学校请你吃饭。”
余微拉着杜恒泽赶紧走人,她可不敢高估他的忍耐力。
出了大厦,余微甩着相牵的手依依呀呀地哼歌,不时偷觎一眼杜恒泽,大概走了五十米,她吊住他的手臂,再也不愿意动。
一直径直往前走的杜恒泽终于停下脚步,侧头看她:“怎么了?”
“你生气了吗?”她眨巴着眼睛,嘟着嘴说。
她敢发誓,这是她第一次用这么恶心做作的表情装可怜说话!
好在效果不错,前一刻还没什么表情的杜恒泽,立马扬起了嘴角,摇头说:“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好好的气氛被他们搅和了。”
余微把五官拉回正常的线条,无所谓地说:“何必和他们认真呢?本来就是喜欢玩笑的人…”
“嗯。”杜恒泽点头,看了看时间,晚饭前他们还有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便问:“你想去哪里?”
“随便…”余微心不在焉地回答。
杜恒泽看着四通八达的道路思考着,直到余微突然笑出来他才又好奇地问她:“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笑你精神分裂呀…”
杜恒泽挑眉,不明所以。余微用食指点住他的眉心,疑似转换话题,慢慢说:“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看起来很凶?”
杜恒泽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拒绝回答,余微料想得到答案,也不逼他,偷笑着继续说:“你看看你…”手按上他的眉毛,“平时总喜欢皱眉,”滑到嘴角,使劲按下去,“冷着张脸,一开口吧,还没什么好话,难怪人缘这么差。”
“你是在接他们的班挤兑我么?”杜恒泽沉下脸,眼睛里的笑意却泄了底,余微丝毫不惧地摇头晃脑继续打击,“你这演技也太差了!别打岔…听我说完!”
“嗯。”杜恒泽装生气失败,开始做认真听讲的学生。
“我以前也挺讨厌你那样子的,但…后来发现你其实是一个很喜欢笑的人,平时也应该温和一点,多笑笑,这样才会更有魅力!”
余微说完觉得自己俨然是一位心理导师,浑身充满了光辉,杜恒泽却明显不买账,轻嗤一声,“你确定你刚才说的人叫杜恒泽,不叫余微?”她以前才是冷若冰霜好吧?!他也是接触多了,才发现她其实是一个小迷糊,有柔软透明的内里。
“喂!”余微不满他的不配合,是她在给他提建议,怎么变成他吐她槽了?杜恒泽看着她微怒的小脸,笑嘻嘻地握住她的手指说:“我的意思是…我们原来是同一类人。”
“谁和你是同一类人?”余微轻哼。
杜恒泽放低了声音,看着她说:“可是微微,你都不愿意对不相干的人微笑,又何必来勉强我呢?我只对你一个人笑不好么?”
余微怔忪,是啊…她也不是那种见到谁都能笑脸相迎打成一片的人,也有很多人说她太冷漠,她又何必来要求他呢。
她原本笑的是,他在外人面前和在她面前的形象太大相径庭,有点精神分裂,没想到最后还是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这种分裂。
唔…只对她一个人笑,这话怎么听怎么恶心。
“我可是不会只对你笑的。”最后她只说了这样一句被杜恒泽自动理解为撒娇的话。
他们的第一次正式约会,虽然遇见一些不喜欢的人,但总体来讲还是很甜蜜的。因为杜恒泽必须在六点前赶回家吃晚饭,余微没有让他送她回家,一个人朝着夕阳慢慢走回去,想着这一天说的那些话,一会儿笑一会儿抱着手臂说好冷一会儿安静下来思考。
进家门时张红茹正在往饭厅上菜,她赶紧丢了包过去帮忙,随口问道:“萧夏呢?”他不是应该早回来了吗,竟然不来帮忙。
“在房间里呢,今天回来就不怎么开心,闷半天了…”张红茹也很好奇,“最近没听说有考试啊。”
余微也摸不着头脑,又问:“爸爸今天不回来?”
“嗯,有应酬吧。”张红茹笑了笑,“我去盛汤,你叫萧夏出来吧。”
余微点点头去敲萧夏的门,没动静,再使力一点,有了不耐烦的声音,“妈,干什么?”
余微扑哧一声笑出来,对着门板说:“我可不是你妈。”
几秒钟后,房门打开,穿着家居服的萧夏尴尬地抓着凌乱的头发,声音还带着点睡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原来是在睡懒觉啊。
“刚刚,”余微打量了下他的脸色,没觉得不对啊,是不是阿姨爱子心切太过敏感了?她拍了下他的手臂说:“出来吃饭。”
“嗯。”萧夏笑着应了声,余微一转过身,他就垮下脸来往浴室走。
躺在床上小半天,真正睡着的时间其实很有限,不管想什么,最后都定格在他今天隔着几个班级方阵远远看到的画面。
她真的和杜恒泽在一起了啊?不然也不会这样高调地出现在熟人很多的一中操场。本来准备校庆活动结束后约她一起回家,过去找人时却发现他们已经双双不见人影。
不能控制的念头一个个钻出来。
约会去了吗?她会很开心吧?
他高兴的是,她能获得久违的开心;不甘的是,这份开心并不是他所赋予的。
其实作为她的家人,作为她的…弟弟,他根本没有什么立场去做这些妄想。
萧夏往脸上扑了最后一把冷水,擦了擦脸出去,张红茹和余微已经在桌边坐好,余微很夸张地捂着肚子笑说:“动作快点,我饿死了…”
他边坐下边敲了下她的头,“饿死了还不是得我来再开饭。”
张红茹呵呵笑,一起生活了两年,已经习惯他们这样打闹,她很贴心地给余微夹菜,萧夏又嫉妒着要求同等待遇,张红茹瞥他一眼,“自己夹。”
余微幸灾乐祸地笑,萧夏灰头土脸地自己伸长手夹了块肉回来,心想就这样好了。
和睦的一家人,就这样好了。
只要她能够一直笑得这样灿烂。
作者有话要说:抱头来更新。
卡得我好销魂~~~
难道是最近忙着“世俗”事,已经对这种单纯的感情没有爱了吗- -
谁来救救我!T T
Chapter 23
国庆长假虽然有七天,但这样的福利显然不属于高三的莘莘学子。十月四号的早晨,杜恒泽骑着单车按时出现在学校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和他不同路的李征边夸张地叫嚷着他的名字边在各方目光中艰难地蹬到他旁边。
杜恒泽瞥一眼他,不发一言继续看交通指示灯上的数字变化。
被无视的李征诡笑着说:“你这有异性没人性的人渣!”
杜恒泽抖了抖,“你没病吧?”说出这样…娘的话。
李征正要表达自己的委屈,绿灯一闪,杜恒泽已经弓着腰蹬车离开,他手忙脚乱地追上,在车棚锁车时终于又逮到机会和他说话,直入正题,挤眉弄眼道:“听说…你和…嗯?”
十足八卦的欲言又止让杜恒泽没了耐心,“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还装得什么似的…”
“关键是,我什么也没看到啊,校庆那天被老师拉去后台帮忙,忙完回来就听说你和你神秘表妹的故事,版本还挺多…”李征拉拉书包带和杜恒泽一起往高三的教学楼走。
杜恒泽嗯了声,并不发表意见,哪怕李征那个“表妹”的声调弯成了山路十八弯。李征撞撞他的肩膀,好心好意地说:“我说你们也太高调了,大多数人会相信那是你表妹,可像胡娜娜这种原本就认识余微的,哪能相信?她要再添油加醋一番,你不就完了。”
杜恒泽挑眉,他倒是没想到这层,“你听胡娜娜说的?”
“是啊,气势汹汹的,我说,这几年你和她不是不熟么,她为什么还存有幻想?”
“我怎么知道?”杜恒泽也很无辜,他和胡娜娜确实只是普通的初中同学。
李征轻叹,“可怜这样娇艳的一朵花呀,就被你摧残了!”
“说话注意点!”杜恒泽没好气地瞪他,李征不痛不痒地说:“她问我你是不是和余微在一起了,我说我哪儿知道啊,她还不信。”
“唔。”杜恒泽淡淡地应了声,眉梢间的喜悦却掩饰不住,李征瞬间仿佛拿到免死金牌,不怕死地说:“恋爱中的男人,真幼稚!可悲啊可悲…”
杜恒泽不反驳也没有如往常那样用拳头说话,心情愉悦地在楼梯口和李征分了道,进了教室面对好多好奇八卦的目光,也坦然地收下,开始又一天炼狱的折磨。
*
虽然他和余微算是在一起了,谈恋爱了,但两个人真正能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她住读,只有周末能出来,他高三,每周亦只有半天的假期。彼时手机也还没有普及,幸好一中每楼都有一个IC电话,杜恒泽晚自修的课间常常把电话打到余微寝室,短短的十分钟,说说这一天的趣事。
那个时候,这样偷来的甜蜜,已经足够支撑他们对未来的信心。
十月底,进入高三的第一次月考结束,杜恒泽有了两天的假期,于是有了他们的第二次约会。余微那天的兴致不太高,常常欲言又止地看着杜恒泽,等他在午饭时间终于忍不住开口发问时,她低着头问:“最近几天有没有奇怪的人来找你?”
杜恒泽不解,仍旧老实回答:“这两天都在考试,都没回自己教室呢,有人来找我也找不到吧。”
余微似乎松了口气,杜恒泽却更加担心,低声问:“怎么了?”
余微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据实相告。
余微现在就读的中师,已经是B市最好的一家,但学风上肯定没有高中好,问题学生也更多。当时她进这个学校,叶小川就曾叮嘱她低调为人,她也不再是昔日的叛逆少女,处处都是夹着尾巴做好自己的事情,这却反倒成了其他人心中的拒人以千里之外。
她本是不在意的,但有这样一张还能看的脸,又有那样的历史,她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一些人盯上了,追求者没断过,更有人无聊地打赌看谁先追到她。
她拒绝掺和这样的闹剧,不管是情书上阵、鲜花围攻还是蓄意威胁,都一一无视,也算是相安无事。谁知这个周三,一个从九月开学就锲而不舍的一年级男生又来找她,带着一群小喽啰在食堂前堵着她,看似请求实则威胁地让她给答案,她很明确地说:“我上次已经说过,我有男朋友了。”
那个男生斜叼着嘴里根本没点着的烟,不相信地说:“你男朋友是空气吗?怎么从来没见他出现过?”
他那边的人一起哄笑,余微皱眉,绕道要离开。
一个红头发的女生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恶声恶气地说:“问你话呢!走什么走!”
余微冷觎她一眼,那女生讪讪地退开了些,低声咕哝了一句听不清的话。余微瞬间被围在中间,没了出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余微的同学,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说话。
余微看着对面怒目圆睁的一群人,心里不免觉得好笑,她当年也是这个模样跟在刘晓娅身后耍酷耍狠吗?她微笑着对那个乳臭未干的男生说:“小弟弟,你不相信也没办法…还有,就算我没男朋友,也不可能选你,姐弟恋现在是很流行,但姐姐我不喜欢。”
外围发出一阵笑声,这边的几个人一起冲那边吼:“笑什么笑!”
那个男生面色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不驯,取下嘴边的香烟,抱臂说:“今天你要么答应我,要么说出一个具体的男朋友…”
刚才那个红衣少女嗤了声:“她具体的男朋友恐怕不止一个吧,装什么清纯…”
她的同伙暧昧地笑,余微眼皮直跳,心里有了些火气,低着头推开红衣少女就往外走。
“喂!”被推得一踉跄的红衣少女恼羞成怒,用眼神示意和两个女生拉住余微的衣角。余微外套的领口被拉开,风刮得发丝乱了视线,蛰伏许久的暴躁翻腾而出,在红衣少女手掌扇上来前捏住了她的手腕。和她的哀叫声同时响起的还有两声暴喝。
一声来自那个男生,一声来自外围,都说的是:“干什么?!”
只是后者的气势完全盖过了前者。
刘晓娅穿过几个人走进来,冷冷地瞟了那个女生一眼,余微早就松了她的手,那个女生也是认识刘晓娅的,喏喏地叫了声娅姐垂下了头。
刘晓娅不理他们,直接问余微,声音不知放柔了多少,“没事吧?”
余微摇头,意兴阑珊,挥挥手说:“我先走了。”
那个女生明显还是不满的,也不知道余微和刘晓娅的交情,略带撒娇地说:“娅姐,她欺负我们…”
余微顿住脚步,觉得不可思议,她一个人欺负他们十几个人?也太看得起她了。
刘晓娅也是冷笑,“我有眼睛。你们真出息了,连我家微微也敢威胁?她风光时你们不知道在哪里尿床呢,自己滚!”
至此,余微都是感激刘晓娅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有刘晓娅这样的人精帮腔无疑省了很多事,然而刘晓娅下一段话,却让余微直接将她从朋友名单中剔除。
刘晓娅先是暧昧地瞅了一眼她,又做大姐模样对那个显然失意却敢怒不敢言的男生说:“你也别折腾了,我家微微真的有男朋友,一中高三的高材生,叫杜恒泽,成绩好人也长得帅,你连人家衣角都比不上。”
一句话把杜恒泽的信息全泄露了。
余微有些不快地说:“晓娅…”
刘晓娅置若罔闻,看着露出不相信表情的男生兀自说:“不信自己去一中看…不过你这样的人能不能进一中的校门都是未知数呢。”
余微无奈地看一眼被激怒的小弟弟,头疼地离开了是非之地。
身为曾经的同类,她了解他们的想法,肯定会找机会来找杜恒泽的,哪怕不是找茬,也要会一会,因此这两天一直心神不宁,杜恒泽在月考,她不想打扰他,哪怕晚上通电话也没提起。
杜恒泽听她说完整个事情,不怒反笑,捏着她的脸说:“你这样受人欢迎,愁的可是我。”
余微瞪他,“我和你说正经的!要是真有人来找你,你别和他们呛声,都是些没自控力的小孩子,发起狂来很吓人的。”
“就像曾经的你么?”杜恒泽自行理解道。
“喂!”余微这次用行动表示了她对他毫不在乎的态度的不满意。
杜恒泽抓住她捶过来的手,顺手把她从对面拉到旁边坐下后才慢慢说:“来就来,我会处理好的,你别瞎想了。”
“可是…”
“你不相信我?比他们更能干的你,我都能摆平,几个毛孩子怕什么?”
“你也太自恋了吧?”余微简直匪夷所思,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孔雀了?
“谢谢,我一直很自信!”杜恒泽毫不谦虚地点头,顺带转移掉话题,“好了,吃饭吃饭。”
第二个周一,杜恒泽正和众人站在后门看张贴的月考成绩单,几个打扮还算规矩,神色拘谨的男生轻声问:“请问杜恒泽是这个班的吗?”
杜恒泽在同学好奇的目光中走出去,看着站在最前的那个男孩子的眼睛冷淡地说:“我就是,有事吗?”
“呃…”没想到真人就在这里,那个男生明显有些紧张,哆哆嗦嗦地从书包里拿出个叠得皱巴巴的小信封递过来,“这个…这个是我同学要给你的。”
杜恒泽哦了声,接了下来,依旧冷冷地说:“谢谢。”
“不用谢。”男生下意识地回答,下一秒又觉得自己这行为有损形象,仰起头说:“就这样,走了,再见。”
他们刚一走,同学就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哪个年级的啊?真没礼貌…”
“看起来不想咱们学校的。”
“看着像小孩儿,杜恒泽你那眼神把人家吓的…说话直结巴。”
杜恒泽笑笑不语,回到自己位置后摊开信封,封面上用红色水彩笔写着大大的两个字:战书。
他抽动了两下嘴角,还是忍不出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哦也,我喜欢狗血…喜欢炮灰…
世界因为他们而充满了爱!
Chapter 24
这样孩子气的挑战,杜恒泽自然是一笑而过,这位弟弟连自己来送信的勇气都没有,有什么资格和他进行平等的对话?但这封信倒让他想起了余微当年送来的伪情书,也算是一个包着糖衣的挑战吧?
信上还有具体的时间地点,他看了下再次笑出来,这位弟弟竟然犯了和余微当年一样的错误。
今晚七点滨江公园?
那时他还坐在教室里畅游题海呢,对方又不是余微,他何必要去吹江风?
他把信扔进课桌,拿出课本准备上课,心绪没有任何波动。因此晚自习课间惯例的电话里,他也没有和余微提这件事。
晚上九点半,一中校门口人头攒动,需要上三节晚自习的高三走读生或疲惫或兴奋地一涌而出。李征走前来打了招呼,说今天要做护花使者,不和他同路,杜恒泽便干脆等拥堵过了才悠悠闲闲地推着车出了校门。
校门口的正街依旧灯火通明,两边有一起走路回家的同学,有些嘻嘻哈哈,有些大声在争论某道习题,杜恒泽推着车走了一段,就骑上车准备赶回家,隔着花坛的人行道上的一个女孩子突然叫住了他。
杜恒泽将脚放下来稳住车,扭头看过去,那个女孩子很面熟,应该也是同级的,但他叫不出来名字,于是只淡淡地问:“有事吗?”
“呃…”毕竟和杜恒泽不熟,她也有些尴尬,结巴了半天,说不出所以然来,最后气恼地跺跺脚,冲后面的阴影处叫:“娜娜你自己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