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恢复了神色,抱着我轻抚我的背,“对不起,不知道是你,背撞疼了?”
我下巴在他肩膀上报复性地重重地点,他又迭声道歉,我嘻嘻笑出来,搂着他的腰问:“你不开心?”
“没有。”他快速否认,“见到你的朋友,我很高兴,因为这说明你重视我相信我。”
“那你呢?”
“我什么?”
“重视我相信我吗?”
他退开身子,奇怪地看着我,好像我在说废话,“当然啊。”
我撇撇嘴,想说那你明天去我家,但实难启口。
我不想和他争执,不想冷战,也不想听到他说出什么我猜测中的原因。
于是我又靠过去,他刚抽过烟,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还挺好闻的。
梁其任我在他胸前嗅,突然轻声开口叫我,“小溪?”
“嗯?”
我在等待他的问题,但好一会儿后,他只轻叹着再度抱住我,“…没什么。”
叶小川这天大概人品不怎么样,我和梁其正抱着嘻嘻哈哈,他突然推开后门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打火机和烟盒。
我们都愣住,我迅速放开梁其,尴尬地朝他笑。
梁其落落大方地牵了我的手说:“吃饱了么?”
叶小川逆光站着,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见他点头的轮廓,然后他把东西重新放进衣袋,笑嘻嘻地说:“你们继续。”
我躲在梁其背后,叶小川刚转身,梁其就拉我出来,我死活不肯。
他说:“不要害羞。”
我瞥见叶小川顿了顿步子,钻进了餐馆。
我不是害羞,是觉得…怪异。
叶小川刚才那吊儿郎当的语气,还有他看不清的脸。
怪异得让人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溜上来更新一下,然后又得消失 = =
继续画圈圈诅咒不靠谱的中国电信。
下次更新未知~~~~(>_<)~~~~
Chapter 19
第二天,因为梁其说想看看我的母校,我找出锁了好久的自行车,让他载着我顺着以前上学的路回了趟一中。
学校里很冷清,道路两旁的树木光秃秃,颜色灰败,但图书馆旁边的腊梅林发出清雅的香味,让人忍不住一嗅再嗅。
走近了教学楼,才发现高三的竟然还在补课,我们偷偷摸摸地跑去高一高二这边,也没人发现。
于是我带他走过我坐过的教室,告诉他我曾在哪个地方摔了一跤,在哪里被保安抓住携带食物而罚站,他笑得很开心,笑声在空荡的走廊上回荡,显得特别大,我赶紧踮脚捂住他的嘴,做了个嘘的手势。
楼下传来保安询问的声音,我对他无奈地笑,一中的管理有时候是很变态的。
因为怕被保安发现,后程我们说话都很轻,或者干脆不说话。
后来便去了初中部,走过那些一样却又不一样的教室,看着里面摆放整齐或歪歪斜斜的课桌,冬日的暖阳淡淡地洒在还没有更换的窗帘上,我不免想起我们以前坐在这里的模样。
那时候,离夏和我是同桌,周遥和周远和我们隔着一个过道,叶小川坐在离夏后面。初一最开始,他有所有幼稚小男生的癖好,喜欢扯我们的马尾,喜欢鄙视我们的样貌或身材…作为班长,他还喜欢在自习课一本正经地警告我们要安静。
说来真是讨厌的事情,但我很怀念。
那个时候,我们不懂爱情,没有烦恼。那个时候,我没有喜欢他,他也没有喜欢上谁。
所以我们也最快乐。
下午梁其就回了成都,我没有再提见父母的事。
离夏说我不矜持,见家长这种事情应该由男方提出,而且我们又没准备结婚,见父母干什么。
我想让梁其见见父母,倒不是因为想结婚,只是想让爸爸妈妈看看,我是和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梁其比我成熟很多,他是我的恋人,也是老师。他让我感到幸福,也教会我许多东西。我对他,在喜欢之外,还抱着莫大的感恩。
不过既然他现在不愿意,就算了吧。
寒假转瞬即过,接下来的这学期将是我学生时代的终点。
我的工作还没找好,爸爸妈妈还有朋友们都希望我能回B市,但是…我们总会因为一些人的存在而留恋一个城市。
我想留在成都,想和梁其在一起。
远距离恋爱太辛苦,我自认没有那个魄力,也不想毕业那天就失恋。四月底,我终于签订了就业协议,在成都的一家小公司。工作确定后,我开始过猪一样的生活。
对于我留在成都的事情,理应最开心的梁其却表现平淡,也许是他最近太累了吧。这学期学校几乎没有课了,他回家帮忙,忙碌得很,我只能周末才能见他。
说到他家,我只知道是做医药生意的,还做得挺大,在成都和一些城市都有药房什么的,于是室友说我完全不用找工作,等着当少奶奶好了。
少奶奶是那么好当的吗?而且,能不能当上还另说呢。
在我老神在在等毕业时,512发生了。
再想起那天,还是后怕。
正巧离夏爸妈来成都出差,请我和余微吃饭。饭后他们要去都江堰,我和余微回了我宿舍聊天。天气太热,她坐了会儿就嚷着下楼买冰淇淋,我和离夏在Q上哈拉,然后地震就来了。
我什么都没带,跟着室友跑下了楼,余微拿着两支冰淇淋,一脸惊恐地站在人群中。外面肯定一片混乱,她争着要去她妈妈家看看,我劝都劝不住,我又不好离开,只得任她去了。
一个小时后,梁其一脸担忧地赶来,我和大家一起在空旷的院子里看新闻,越看越后怕,越看越揪心,看见他自然扑过去紧紧抱住,松了口气。
当天晚上,全校都决定去操场睡觉,我非常焦躁,因为电话一直打不通,爸爸妈妈还有离夏他们,不知道怎么担心呢。等我终于放弃拨号,才注意到梁其坐立不安,我好奇地看他,就算大灾至此,他也不应该是这样的状态。
一会儿他就吞吞吐吐地说:“小溪,晚上你和她们在这儿睡害怕吗?”
我看看一操场密密麻麻的人,有斗地主的,有拿着笔记本打游戏的,有谈情说爱的,我摇头,“这么多人,怕什么?”
“…我可能不能在这儿陪你,”他说得很慢,“得回家。”
我恍然大悟!
他家人最近也都在成都呢,肯定也受了惊吓,他自然要回去安抚。我赶紧让他走,他嘱咐了好多事情,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梁其走远后,室友说:“梁其还是个孝子呢。”
另一人也嘻笑道:“孝子可不一定好,以后他妈妈和你吵架,他要帮他妈妈,你不完了?”
我无语极了,“你们想得真多。”
梁其自然是大孝子。
那段惶恐不安的时间,他陪我的时间很少,说是他家一个老人受了很大的惊吓,老人又格外喜欢他,非得他天天陪着,我自然表示理解。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了六月,地震的恐慌慢慢褪去,重建工作如火如荼,校园生活恢复正常的同时,我们就要毕业了。
那天梁其终于有了一整天的空闲时间,陪着我去看房子,我是想租在公司附近,方便一点,他非要拽着我去看离他家公司近的地方,说这样我们见面比较方便,他可以开车送我上班。
我稍微挣扎了下,也就同意了。
后来,我为这个决定后悔了多次。
因为他忙起来,根本没时间送我上班!我心疼我的那些公车费!
当然这是后话。
在我们租好房子的这天晚上,叶小川给我打了电话。
我当时热得要死,汗流浃背地站在街边等梁其给我买冰淇淋,不假思索地接起来,凶恶地说:“什么事!”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叶小川才低沉地问:“你在哪里?”
“在成都啊。”这不是废话吗?
“…我是说…在成都哪里?”
“呃,街上。”
“什么时候回学校?”
“快了…”我觉出不对,“我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叹了口气,轻声说:“我在你们学校门口。”
我目瞪口呆,他怎么来了!
拉着梁其快步往回赶时,我尽量平淡地说了这个事,他露出惊异的表情,转即又笑了,“那我们走快点。”
“嗯。”
又走了好一会儿,梁其又指着我的手说:“你不吃吗?”
我往下一看,更加窘迫。原来他刚才买给我的冰淇淋,我最爱的香草冰淇淋,我一直握在手里,一口没吃就拉着他往学校疾走。现在冰淇淋有些化了,香草的味道淡淡弥漫,粘腻的液体沾在我的手指。
我呵呵笑,“忘了忘了,热死我了,等我吃了再走。”
我吃掉剩余的冰淇淋,他好笑地给我擦嘴角,“怎么急成这样?让小川等一下,他不会介意的。”
我低头嗯了声。
他的眼神,让我羞耻。
我想,我也许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梁其对我这么好,我也很喜欢他,但叶小川一出现,我总是不受控制地乱了阵脚。
说了再见又怎么样?微笑着释然了又怎么样?
好像我的呼吸还是被他控制着,不得超生。
因为这些思绪,最终到了校门口,我只是慢慢跟在梁其身边抬手向靠在大门边的叶小川打了个招呼。
他只背了个背包,很有精神的样子,他就是这样,每次外行都精力充沛,在归家前不会露一丝疲色。
梁其和他说话,我默默地听着,直到他说他是来毕业旅行想进震区当一段时间的志愿者我才出声骂他,“你没事找事做呢?!”
他看着我笑着点头,“是啊,就是没事做,想做点有意义的事。”
我瞪他,他笑容不改。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梁其把我拽回来,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她有时候是这样,也是担心你出事。”
叶小川的笑容终于僵了下,躲开我又和梁其摆手说没事。
这一天,我们不欢而散。
梁其带着他去找住的地方,听说两个人还去喝了夜啤,第二天梁其告诉我,叶小川还有同学在这边等着他汇合,他们是有组织的,让我放心。
放心?怎么放心?
现在余震不断,他跑进去,要是有个意外怎么办?
他从来都是这样!以为自己是英雄,多少人等着他去拯救。
我在和离夏的电话里这样骂他时,离夏无奈地叹气,“你真是…何必说些你自己都不认同的话?”
“我就要骂他!”我狡辩,她就笑,“算了算了…他那样贱的人,现在还死不了,你就不要瞎担心了。”
挂了电话我还是郁闷。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英雄主义作祟,只是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我们虽然没有当前线志愿者,也有轮流去附近的医院帮忙,这样的灾难时刻,是需要大家各尽所能。
但是…人心总是偏的。
我怎么能放心?
这种担忧,在不知情的室友那天悲伤地说她朋友的朋友在安县做志愿者却不小心被碎石砸死的事情后变得更加让人焦躁。
叶小川的手机已经关机,我猜想他是没带充电器,可还是止不住乱想。
他进去几天了,竟然没有联系我们任何人!
晚上一起吃饭时,梁其问我什么时候往租的房子里搬东西,毕竟小半月后,学校就要把我们扫地出门。我无所谓地说随便,他伸手拍我的脸,“你这几天怎么这么颓废?没睡好?寝室热吗?”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他都给我想好借口了,焉有不用之理。
然后他就说:“明天我没空,后天吧?后天搬过去,那边有空调,我们先铺个床,热的话你就过去住。”
我表示同意。
搬东西的那天早上,我正在寝室收拾,楼下说有人找我,我还以为是梁其来接了,就抱了床被子往楼下跑,准备先放上车。
可是站在宿舍门口的,却是叶小川。
他还是背着他的背包,疲倦地靠在铁门旁,在抽烟。我渐渐地觉得,一个男生靠在墙边皱着眉头抽烟,是一种非常孤单的姿势。
我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他才看见我,立马把烟扔在地上踩灭,扬起笑容对我说:“哟,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唔。我又啰嗦了。
我在想,一个人真的能同时爱上两个人吗?
Chapter 20
从寂寥到微笑,他的表情转换得如此快,我却没有这样的能力,于是仍旧呆呆地看着他。
暌违多年的委屈感又汹涌而至。
曾经有多喜欢,就有多讨厌。
讨厌他,也讨厌自己。
我把怀里的被子向他扔去,他怪叫着抱了满怀,头还没蹭出来,我又一脚踢在他小腿骨上,他痛叫一声,迅速蹲下了身,然后将头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我踢得又不重,至于这样吗?
我又踢了踢他的鞋子,“喂,在那里都没死成,被我踢一脚就要牺牲?”
没有回应。
我终于开始有些慌,他的疲惫其实掩饰不住,我不会正好踢中什么伤处了吧?
我跟着蹲下身,伸手去拖他怀里的被子,人和被子都纹丝不动。
“叶小川!”我大吼,惊得一干路人探头,他掏着耳朵从被子里抬头,打着呵欠说:“抱着你这被子,想睡觉了。”
我…
我能再踢他一脚吗?!
不一会儿,梁其也来了,叶小川听说我要搬东西,自告奋勇帮忙,梁其劝他先休息,他说没事,我哼哼地说:“梁其,别管他,有白工,咱们不用白不用。”
其实也用不上他做什么事,今天要搬的东西不多,梁其一车拉到了楼下。租的房子是老式的居民区,每栋楼只有八楼,没有电梯,我租的一室一厅在五楼。他们两个人负责把东西搬上去,后续的整理工作基本上都是我在做。
他们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就站在客厅里抽烟说话,实在惹人厌,我把他们赶了出去,让他们随便去哪儿闲晃,两个小时候再回来。
两个小时后,回来的却只有叶小川一个人。
“梁其呢?”我疑惑。
“他接了个电话就…”他说话间,我的手机就响了,我跑过去看,真是梁其。
他的声音满含歉意,“小溪,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要回家一趟,你们不用等我吃午饭了。”
我闷闷地应着,挂掉电话,郁结地叹气。
说好今天整天都陪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从寒假的B市之行开始,我就觉得和梁其之间有了些问题。
不是信任和喜欢的问题,是觉得…他有事瞒着我。
也或许是我太敏感了,我们马上要出身社会,儿女情长已经不是生活的重心。
我接电话的空档,叶小川已经里里外外看了圈,最后懒懒地靠在厨房门口说:“想不到你还收拾得有模有样的。”又指指我,“不过你这打扮真好笑。”
我放下手机,解下临时买的大妈围裙,兴致不高地说:“你什么时候回去?”
他站直身子,想了下,“暂时不回…”
我神色微凛,他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他却又笑着说:“但我明天就不在这儿了,我说了我是来毕业旅行的,晚上的火车去云南。”
我点了点头,情不自禁地说:“也好。”
他正了神色,我以为他要问我好什么好,但他问的是,“你和梁其怎么了?”
“没怎么啊!”我摇头,看了看时间,“你饿了吗?出去吃午饭。”
他站着不动,我自去卫生间洗手洗脸,洗好脸抬头睁眼,镜子里竟然出现他的脸,皱着眉苦大仇深的。
“刚和梁其聊天,他…”他避开我的目光,似是斟酌着语句,“你和他说过我们的事?”
我大惊,关上水龙头回头,他已经从我的神色中得到了答案,也有些愕然。
我结巴着问:“他问你什么了?”
“…也没多说,就问你以前喜欢的人是不是我们同学。”叶小川停了会儿,又说:“虽然他说得隐晦,但我觉得他知道那个人是我。”
肯定是寒假那次和这次我的表现让梁其看穿了,他很了解我,我怎么可能骗过他?!那么这段时间的怪异是因为这个吗?
我真是猪头!
而现在算什么?他回家处理急事,我却在这里和我以前喜欢的人说起欺骗他的事情…这卫生间又小又暧昧,我感觉很不好,赶紧赶着他回到窗明几净的客厅,摆手严肃而冷淡地说:“我不想说这个,我和他很好,一点问题也没有。我也相信你没有对他说什么不妥的话,但…以后,能不能尽量不要和他碰上?”
叶小川看着我惨淡地笑,“他在西南,我在东南,我哪里能和他碰上?下次估计也就你们结婚了,你的担心未免多余。”
我刚才的语气不太好,一时语塞,坐在沙发上揉眼睛,“外面太热,我不想出门了,叫外卖吧。”
我和叶小川相对无言吃快餐时梁其打来电话,问我们吃什么,我暗暗觉得说我们在家里吃不妥,胡乱地编排了一下说我们在吃麻辣烫,对面的叶小川突然把筷子搁下,靠上椅背撑着额头想事情。
我心虚,更觉得这情景像极了偷情,恨不得有个地洞让我钻进去。
梁其又说他还不能脱身,估计晚上不能送叶小川,让我代他道歉,我应着好,挂电话时松了口气。
叶小川这时又旧话重提,问道:“梁其最近是不是总是回家?”
我不以为然,“他和你说的?”
他点头,我就耸肩说:“是啊,都快毕业了,他当然常回家,再说他已经进公司帮忙了,没时间来学校。”
他脸色凝重地深吸一口气后说:“小溪,本来这些话我不该说,不说呢我又怕后悔,但是说之前,我还是问你,你要听吗?”
我的右眼皮开始跟着心狂跳,头脑告诉我不要去听,心脏却控制着身体,让我说不出拒绝摇不了头。
他把原本倒放着的椅子放正,自己坐好,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摆出开会的阵势,缓慢地说:“那我当你默认了。首先我得承认,虽然这次是毕业旅行,但大部分原因是想来看你,才决定来这边的。或许我是没有立场,但总觉得…经历了地震,你还是会害怕一段时间。”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我却无法消受这样的注视,低着头用纸巾擦桌子,但听到他这样说,我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他,狡辩道:“你才害怕呢!”
“不知道谁是胆小鬼。”他说得胸有成竹,我嘟囔了两声没有反驳。
我是胆小,以前过街老鼠都会吓得我跳脚尖叫,更别说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情。关于地震的谣言甚嚣尘上时,我连续失眠,就算睡着了,脑子里老是浮现看过的那些新闻图片。我和室友讨论,她们都是心有戚戚焉。大概没有人不怕吧?但那时我最遗憾的是,在意外发生前,不能和家人,不能和自己在意的人再一起做些想做的事情。那时其实很想梁其能多陪陪我,但他那样忙,周旋于家和公司之间,我不好意思开口。
叶小川对我的缺点倒是了解得很透彻,我们就谁更胆小争论了一番,笑了一轮,他又突然肃了脸色,深沉地说:“其实,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是真正来告别的。你肯定也知道我签了那边的工作,不会回B市,你也一样,那么以后再见的机会就真的很少了,我想…来看看你,如果你真的过得很好…”
“我过得很好!”我又插话,他便笑了,“没人说你过得不好。”
我复又低下头,觉得自己好像在辩解什么。
因为低头的姿势,他后来的声音轻飘飘地从我头顶渗下来,像抓不住的一阵风,却吹得我眼睛发疼。
他说:“只要你过得好,我就可以放心,也可以放手。很抱歉,以前的我太粗心,在你最痛苦的时候,没有给予你丝毫的抚慰。很抱歉,让你那样看了我七年。我也没有资格请你放弃现在的生活和我在一起,那么从此以后,你尽情地往前走,我会在这里,直到你幸福。”
我抠着桌角,故作冷淡地说:“叶小川,你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原来你装起文青来也是一流的。”
他置若罔闻,继续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梁其不能给你幸福,你只要记着我一直在这里就行了。我回头得太晚,已经找不到你,但不管你什么时候回头,我一定在那里。”
多么好听的话。
好听到我不能自持地开始颤抖。
几年前,如果他能对我这样说,哪怕一句也好,我们何至今日。
作者有话要说:说实话,越到后面,我觉得自己写得越乱了= =真是废材~~大家不要嫌弃才好~
晚安\(^o^)/~
叶小川番外
我是在上初中后,才发现自己的名声并不怎么好。
小学六年班长的经历,以前被夸赞为有组织能力,初中后却有人说我喜欢拉帮结派,爱好阿谀奉承。和同学和睦的关系,曾经被说是有亲和力,初中后却有我滥情的流言开始飘。
长大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
撇开这些搞笑的舆论,上初中,对我来讲,本身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这愉快,有一大半是认识的新朋友带给我的。
离夏无疑是最先和我亲近的人,她太活泼了,是惹人保护的小妹妹。
开始她说我的妹妹太多,不屑于做我的妹妹,但我敢对天发誓,我对她和对我的亲表妹余微是一视同仁的。
因为离夏,我和沈修,周遥姐弟都慢慢熟起来,当然还有孟溪。
年级上百分之七十的人和我遇见时,或许会扬着笑叫一声叶小川,或者拍一下我的肩膀,或者亲密地问一两句话,开会儿玩笑…这些所谓朋友,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我的生日和爱好,更夸张点,有些人根本不知道我的名字具体是哪三个字。
如此虚假的繁荣啊…
所以我的好朋友,基本不一双手就能数完,而且以男生居多,女性好友便只有离夏,余微,孟溪和周遥。
如果人真的是以群分,那么我不得不自恋地说,我也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因为我的这些朋友,不管拉谁出去,都是让人羡慕的。
离夏天真乐观,活泼直率,唔,虽然偶尔犯傻,但我们可以把它理解为可爱。
余微漂亮坚强,有个性讲义气,虽然有时装酷去秀秀花拳绣腿,但谁还没个叛逆期呢?
沈修亲切温和踏实有耐心,关键人还长得帅,周遥姐弟虽然有点恃才傲物,但不得不承认,人家有这个资本。
他们每个人都有那么分明的性格,能让人一眼从人群中分辨出来。
而孟溪,几乎是所有人中最没有棱角的,这并不是说她长相平庸或者无才。
事实上,她的五官一直比离夏好看,但也仅止于好看而已。她也有属于自己的才艺,但初中三年,她从来没有上台表演过一次。她的成绩中等偏上,比我要好,可从来不是老师青睐的那一型。
对于大多数来说,她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但是,她在我的世界里,还是非常有存在感的。
从她安坐在我左前方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多了一项幼稚的兴趣——乐此不疲地和她斗嘴,看她瞪圆眼睛,撅高嘴巴,被我气得手指颤抖,我就由衷高兴。
不知是哪一年,离夏从某本书上看到了一个词语,然后兴高采烈地来告诉我,“小川,这个词语完全是为你和小溪发明的,叫欢喜冤家。”
孟溪不接受,说我们是仇家,前世肯定是谁欠了谁的钱,或者欠了命。
离夏天真地对她说:“那我们前世是不是携手共闯江湖的姐妹花?”
我很不给面子地大笑,立马被两位女侠用眼刀妙杀。
虽然常常表达对对方的鄙夷和不屑,但不可否认,我们是彼此最好的朋友之一,孟溪在我心里,和离夏是不同的,具体哪一点不同,我一直说不上来,大概她比离夏早熟,比离夏深沉,我从不把她当需要保护的妹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