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尔叹了口气,“说实话,展昭,我最敬重英雄,若非时机不对,我还真的很想与你一战,可是现在我不能冒险,因为我输不起。”他话音未落,已一掌击向站在一旁的月梅,月梅惊呼一声,人已经因为达达尔的掌风而站立不稳跌下悬崖。
展昭大惊失色,身形一动,飞掠过去,及时抓住了月梅的手,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惊叫声,随即,一柄锋利的宝剑刺穿了自己的胸膛,鲜血沿着剑锋滴在坚硬的石壁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展昭轻轻地叹了口气,手劲却没有松,依然牢牢地握着已经昏迷了的月梅那细瘦的手臂。
身后传来兵器相交的声响,显然是陆少枫情急拼命,但是他当然不是达达尔的对手,展昭的力气似乎随着鲜血而一点点流逝,他的神志渐渐模糊,隐隐听到达达尔也忍不住轻叹了一声,似乎是对自己的这种做法颇为不齿,也是对英雄末路的同情与惋惜,就在展昭以为救不了母亲的时候,达达尔却忽然急急忙忙地走了,他的手也被另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紧紧握住,耳边传来白玉堂撕心裂肺的低呼。
展昭的面孔上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他轻轻咳嗽,大片大片的鲜血从嘴角涌出,白玉堂用衣袖替他擦拭,可是白袖已经染满了鲜血,展昭却依然吐血不止,他抬起头,目光从白玉堂心碎的脸上滑过落在卫国公主宋轻衣那张如今亦显得有些凄迷的面孔上,体内的巨毒让他的神思已经渐渐模糊,“公主,我记得展昭刚随大人到京城时,圣上设宴款待大人,那时,公主说那些台上表演的歌舞是靡靡之音,不屑一顾,还说若有机会定要亲自为展某跳一只剑舞,不知道此刻,公主可愿意兑现诺言。”
轻衣定定地看着展昭惨白的容颜,一字一顿地道,“轻衣一诺千金决不违背,但不是现在,展昭,你听好,如果你死了,轻衣就让整个草原上所有的民族为你陪葬,妇孺老少一个不留,如果你此次能够活下来,我就只查出是哪个族敢对我锦纶出手,只除其一族也就是了,轻衣此决非虚言。”
展昭怔怔地看着轻衣的容颜,见她说的缓慢而坚定,那一双眼睛,也变的坚硬而冷酷,她的眼本来也是冷的,但是却始终带着一点悲天悯人的怜惜之情,可是此刻,轻衣站在满身鲜血的展昭面前,心底深处的那一份少女的柔软似乎猝然而逝不复存在了。
低低地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如果可以的话,自己也不想死啊,真的一点都不想,展昭看着潇洒不在的白玉堂,看着幽雅美丽而又冰冷的卫国公主,想起了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林俊和陆非,自入官府以来,展昭早就做好了随时丧命的准备,也以为自己一定可以走得干净洒脱,却没有想到事到临头,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不舍与牵挂。最后看了一眼身边重要的人们,无可奈何地放任自己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在沉入黑暗的深渊之前,他用清淡而又坚定的声音说出了人生最后的请求,“我的梦想再也无法实现了,那么就请求你,我的公主,请你实现我的愿望,我要你去爱所有的人,我要你接受所有人给你的爱,我要你和你所认识,所看到,所知道的人们以及你所不知道的却知道你的人们都欢乐,都幸福!我要你永远,永远都不要被恨迷失了双眼。”
可惜他永远也听不到轻衣那带着一点点恨,一点点无奈,一点点心伤的回答了,“我不能,也不想答应你,展昭,我的朋友。可是,你放心,从今天起,从此刻起,我卫国公主宋轻衣要为自己而活,我将永不妥协,永不折中,永不放弃,从今天起,我再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到我的朋友的敌人,从今天起,我再也不在期待任何人,我要用我自己的双手去打造一个全新的属于我的世界。”坚定到让人心痛的话语,在天空中飘扬而去!
轻衣缓缓直起身体,伸出手将白玉堂拉起来,轻声而又坚定地道,“生与死都是人的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并没有什么值得悲哀的,来吧,让我们看看这个燕三娘和她身后的势力,究竟在策划些什么?”
黑暗的房间,忽然亮了起来,四只夜明珠同时绽放出光彩。
粗大的铁链栓着一个纤细的女子,她的身体似乎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折磨,可是精神却显得颓废不堪,此时似乎还不适应忽然而来的亮光,她眯了眯眼,才看清楚刚刚走进房间的女子,卫国公主宋轻衣,这个整个锦纶王朝的传奇。
宋轻衣看了看煮着沸水的锅,又看了一眼火红的烙铁,她虽然经常准备这些东西,但是用到的时候并不多,因为她始终相信精神的折磨要比肉体的折磨恐怖得多,也有用的多,但是显然眼前的女人,也是一个心性坚定的人,她随意地走过去,从秀发中拿出一只比平时所用的银针略粗的针,轻柔地刺进燕三娘的身体里,立时,房间里传出凄厉无比的惨叫,这本是救人的针法但是现在用来施以刑罚显然效果也是很不错的,不过片刻,燕三娘就连叫的力气也没有了。
宋琴惊讶地看着自己的主子,这还是轻衣第一次亲自动刑,他总觉得今天的主人和往常不太一样。
“你还是不说吗?那也没有关系,我相信我很快就能查到的,不过在那之前,你也应该见一见陆少枫,不是吗?毕竟那是你的爱人。”
燕三娘的眼睛里隐隐流露出一点痛苦的神色。
轻衣笑了,她拍了拍手,两个红衣少年将五花大绑的陆少枫抬了进来,跟着进来的还有三个身上奇脏无比,散发着恶臭的男人。
“三娘,你知道吗?他们都是被判刑长达二十年的罪犯,好久不知道女人的饿滋味了,你说我现在将你交给他们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呢?就在你的爱人面前。”
燕三娘忽然全身都颤抖起来,低声呻吟道,“你这个恶魔,恶魔!”
“这算什么,我还要让你赤身裸体地从这里被送回草原去,我要你的父母亲人,兄弟姐妹,你的族人,甚至整个草原都承受世间最为恐怖的折磨,我宋轻衣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燕三娘惊恐地抬起头,就看见了一双黑洞洞眸子,那里面是完全的空旷,那是只有盲人才有的空旷,冰冷而决绝,看到这双眼睛,燕三娘忽然相信,这个女子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冰冷的泪水滑过脸颊,“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半个时辰之后,轻衣知道了她想知道的一切,托豪族利用向锦纶朝贡的机会,让文若勾结刑部,兵部两位尚书,偷取了锦纶的布兵图而且鼓惑兵部尚书将兵器库内的武器偷出去倒卖掉,换上了残次品,李将军护送使节团出城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想要上奏圣上,却没有想到,他刚想将事情先告诉展昭就已经让陆少枫下毒杀害了。
知道这些,轻衣的心绪反而平静下来,她轻轻地伸出手,然后又握住,就好象想把自己的心握紧,“好了,托豪族吗?现在游戏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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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
(起3E点3E中3E文3E网更新时间:2006-5-18 16:05:00
本章字数:2660)
这是神龙自成立以来的第一次大规模行动,受命于他们尊贵无涛的主人。
现在的神龙不是刚开始时的三千人了,但是也并不算多,三万而已。
三万铁骑,后面跟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六十万大军,狂扫托豪的莫顿大草原,整个托豪族殊死抵抗,却不能在神龙铁骑的身上留下任何一点记号,遇神杀神,遇佛诛佛,托豪族都是英勇善战的勇士,可是在神龙放火,下毒,偷袭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之下,在神龙奇诡无比的战术阵法,强大的火器武装之下,所有的抵抗都显得那般的微不足道,三天,只是三天而已,所有城市沦丧,托豪族被迫潜入草原深处,草原第一大族已经成了一个往日的神话。
然后神龙撤出,临走之前在莫顿草原上留下了红磷火药等各种易燃物,草原火起,大火烧了整整五个昼夜,草原轮为人间地狱,到处是哭喊哀号之声,到处是断臂残肢,到处是焦黑的尸体。
锦纶大军在草原外布防,不允许任何人往莫顿草原运送物资粮草,事实上也没有人敢触犯锦纶的锋芒。
这一次,天下震惊了,不只是因为神龙超强的战斗力,更因为锦纶卫国公主的冷血与无情。
哈达站在焦黑的草地上,那一身本来也算华贵的短皮衣如今已经千疮百孔了,他明天会亲自出使锦纶以求能够保全自己的民族,事实上,他们这五天里,已经派过三个使节,可是都了无音训。
“哈达,你要记得,千万不要触怒她,我们是去求和的。”身后传来极为淡漠的声音,“但是,你也不用太紧张,宋成文不可能对我们赶尽杀绝,他毕竟要防备其他国家和草原各族趁机扩张势力,毕竟现在的锦纶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横扫天下的地步。”哈达立即回过身来,恭恭敬敬地对来人行礼,“请天空之子放心,哈达知道该怎么办。”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子,若不是他当机立断,带众放弃护坛哒城,潜入草原深处,他们托豪可能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如今的薛天眷神色虽依然淡定,可是眉宇之间却已经有了力不从心的疲态,一身干净的白衣也染了尘灰。
不知道为什么,他以前总不敢去想那个女子,总怕那个女子的倩影沉没了自己的雄心与壮志,可是在惨败在她的手下之后,自己却能在这草原清幽的月光下将那个女子沉沉地想起了,记忆杂乱而又悠远,以前想起她总是心痛难当,可是今天,记忆里竟有了几分甜蜜,时间能将痛苦带走可是却带不走幸福,无论最终的结局是怎样的悲惨,自己决不会为了认识这个女子而有一丝的后悔。轻衣啊轻衣这次虽然是你赢了,但我是输在措手不及,输在有一个愚蠢的手下上,以后,我会连本带利地向你讨回来。
皇宫里最偏远的竹园,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室,卫国公主想要做的事情,恐怕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哪怕是留住一个死去的人。
白玉堂怔怔地看着这晶莹剔透的冰棺,蓝衣的展昭静静地躺在里面,神态安详地宛如沉睡,冰室里温度很低,白玉堂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感到了寒冷,却不知道冷的究竟是他的身体还是这颗心,如今想来,在自己这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如果剔除了展昭,那么还能剩下些什么?
“你究竟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月梅看着卫国公主淡然的面孔,“你究竟想把少枫怎么样?他只是爱上了一个女人而已,他并不知道燕三娘的身份,他…”
“够了!”轻衣低声道,声音轻柔,可是熟识她的人都能从那淡淡的声音里听出滔天的怒火,她深吸了一口气,“你进去,他应该想要见见你的。”说完,轻衣转身,飘然而去。
月梅怔怔地注视着轻衣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都不想进入这座竹园,可是卫国公主的命令,谁又可以违背?终于,她长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晶莹雪白的冰室,白玉堂就这样委身坐在冰棺旁,看见月梅进来也没有说话。
“玉堂?你怎么在这儿,我找你好几天了。”月梅看见眼前的男子,眼睛里射出狂喜的色彩,她有些慌乱地抓住白玉堂的衣袖,急切地道,“玉堂,无论如何,你要救救少枫他们,少枫是你的亲兄弟啊!”
“是啊,亲兄弟。”白玉堂略略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老了十多岁的女子,这是个为了自己的儿子而忧心忡忡的母亲,无论怎么说都应该得到他人的同情与尊重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的心里却只有悲哀,甚至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本来还想告诉月梅,眼前这个永远在此沉睡的男子也是她的儿子,可是现在,他却没有了这种冲动,一丝也没有,“陆夫人,你回去吧,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一个人做错了事就必须要受到惩罚。”
月梅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见白玉堂那双不再飞扬,充满了倦怠与疲惫的眼睛,就不自觉地住了口,她直到此刻才回头看向躺在冰棺里的这个据说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御前四品带刀侍卫,觉得他的眉目依稀有些熟悉却又那般的遥远,不知不觉间,她不知为何,竟然湿润了双眼…
竹园里的空气更加沉凝,却在这时,有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打碎了满室的凄冷。
“林俊?”白玉堂看着站在门边的那个瘦削的身影,脸上流露出诧异的神色。这个人已经十年不曾离开紫竹林了,此刻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带展昭走。”
御书房内,当朝李将军,王丞相还有其他几位朝廷重臣都沉默地注视着眼前对峙的这一对儿父女。
“轻衣,你应该比我更明白,现在我们还承受不起全面开战的负担,西凉,东苑,庆天还有其他一些小国家都在等着我们和托豪族拼个你死我活,他们好坐收渔人之利呢。”宋成文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他一向娇宠,百依百顺的女儿,心里也明白这孩子知道厉害关系,只是心里不痛快想找人吵架而且她还有些怨恨自己真的赐了孔雀胆给展昭,所以才来大闹一场,可是他一代君王就这样在朝臣面前被骂个狗血临头也实在有些难看。
“圣上,公主,托豪族又有使节到了。”
“是不是高天宠?”轻衣淡淡地问道。
“回公主,来者叫哈达,是天空之子的启蒙老师,在草原上还算有些名气。”
“老规矩,关起来,什么时候高天宠来了,我什么时候跟他们谈。”轻衣轻笑道,恐怕也只有高天宠才是天眷最看重的人,从他的眼睛里就能看的出来,扣押这么个人作为人质,既铲除了天眷的左膀右臂,又能让他行事多有顾忌,何乐而不为呢?
这时,宋琴忽然不待通报就闯进了御书房,“公主,大事不好了,展大人被人带走了。”
“什么?”轻衣俏眉为皱,“展昭?走,去竹园。”她回头看了自己的父皇一眼,“父皇,总之现在不能撤兵,一切等托豪族的高天宠来了再说。”说完,不待宋成文答话,就离开了御书房。
宋成文苦笑,也只能答应了,而且现在不撤兵也能在以后的谈判中占据更有利的地位,并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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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起1N点1N中1N文1N网更新时间:2006-5-20 8:38:00
本章字数:2695)
兆华宫
外面发生了这么多的大事件,可是这座宫殿里却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是文若知道,这不过风雨之前的平静罢了,她所要面对的可是卫国公主无边的怒火,如果她稍微有勇气一点的话,她此刻最好的选择应该是尽快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她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年轻而又美丽的女人,她这样一个女人又怎么舍得就这样死了?
轻衣在竹园见了白玉堂之后,就来到了这里,她一进门,首先看见的是面带惧色,华服艳妆的文才人,以前对这个女人并不在意,现在仔细看来,她的确和时下一般的女子有些不同,至少她害怕,就表现出自己的恐惧,既不巧言令色地狡辩,也不做无谓的哀求反抗,而且也没有顾作忠烈,惺惺作态,果然如父皇所言,这是一个真性情的女人,可是她害了那个男子,那个顾盼无涛,丰姿卓绝的展昭,这是绝对不能够被原谅的,绝对不能,即使是父皇为其求情,自己也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恨我们的天空之子吗?”文若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惊恐害怕却还是问了。
轻衣沉吟了片刻,“恨说不上,毕竟身份摆在这里,只是,从现在起,恐怕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文若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女子,忽然觉得有些高兴,既然连恨都没有了,那么又怎么还会有爱,恐怕自此,他们的天空之子就再难与她相爱相守,自然也就会少了许多牵挂与痛苦。
“你想将我怎么样?杀了我吗?”
轻衣定定地看着文若,美丽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厉残酷的色彩,“让你死,哪有那么容易?你身边的那个达达尔还没有抓到,他是害死展昭的直接凶手,我又怎么会让他在外面逍遥自在?他想必也是个极为看重道义的男子,不会弃你而去的。”
文若怔怔地看着轻衣,一直觉得卫国公主是个慈悲善良的少女,却原来,她也有这般冷厉的手段,自己恐怕是触碰到她的逆鳞了吧,也或许是愤怒郁结得太久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诱因罢了。
“你是父皇的爱妃,我也不能真的将你怎么样,你放心。”轻衣淡淡地道,“我只不过是想将你关在黑暗的密室里,关在没有光亮,没有声音,除了你什么也不会有的密室里罢了,我也不会关你太久,等你八十岁那年,只要你还没有疯掉我就放你出去,如何?”
听了这些话,文若震恐地看着神色淡然的轻衣,浑身瑟瑟发抖,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如果当真被幽禁在没有任何人的地方,那她恐怕真的会生不如死,没有人能够忍受完全的黑暗与寂寞,即使是意志在坚强的人如果在毫无声响的地方生活上一年半载恐怕也会疯掉吧,何况是她这样豆蔻年华的女子。
轻衣摆摆手,让人将她带了出去,低低地叹了口气,“可怜红颜薄命啊!”
她抬起头,看着初升的朝阳,脸上显现出臃懒倦怠的神色,展昭被人带走,白玉堂什么都没说也走了,老师自嘉仪关一役之后也踪影不见,如今在这个纷乱的时候,就只剩下自己留在此地处理这些让人颇费心神的事务,不过既然已经出了招那现在也应该只剩下等待了,等着看托豪族的天空之子怎么应变,等着那达达尔自投罗网。
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回石府,轻衣此时到有点怀念那里的宁静和安详。
“翠儿,回石家堡。”
“是,公主。”
草原上的明月一向是既圆且大的,在这柔媚迷人的月光下,高天宠坐着特制的木制轮椅,喝着有些烈的马奶酒,“我去吧。”
“什么?”高天宠虽然说的模糊,但是天眷又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绝对不行,你身体不好,经不起这般折腾,何况,我们派出这么多使节都得不到回应,我又怎么放心得下让你去。”天眷眉头紧皱,他和高天宠自幼就生活在一起,对他来说高天宠不仅是一个下属,更是一个好朋友,好老师,他绝对不能置他的安危于不顾。
高天宠苦笑,卫国公主这般做法,恐怕就是在逼迫自己亲去,只是这话可不能对天眷说,不过话说回来,能得到当朝卫国公主的这般看重,他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卫国公主虽然厉害,可是也是个非常理智的女子,她绝对不会当真和我托豪全面开战,要知道这次我们虽然损失惨重但她若真逼得我们临死反扑,那对处于这种微妙局面中的锦纶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天眷沉吟了片刻,点头答应,好象也由不得他不答应,沉静的目光中闪现出一点痛楚,昨天塔拖族遣密使来,想要和他们托豪合作,这明明是两利的事情,可是自己却没有立即答应,他叹了口气,去见见那使者吧,也应该谈谈合作的条件了。
石家堡
石家的小小花厅里,轻衣静静地躺在软椅上,喝着翠儿调制的冰果汁,神态庸懒倦怠,“达达尔露面了没有。”
“回主人,暗组在找,现在还没有消息。”宋琴道。目光微转,就看见了隐身在花后的那个粉红色的身影,“什么人?”
宋琴的叱喝声显然把来人下了一跳。“是我,公主。”花丛后面走出一个面容还算清秀的小姑娘,正是石家的小姑石玉秀,一双凤目看向宋琴时,流露出一点娇羞的神态,“不好意思,打扰公主了,我这就告辞。”
“坐坐吧,这儿的花还算艳。”轻衣淡淡地道,翠儿在轻衣旁边又置了一张软椅,请石玉秀坐下。
石玉秀犹豫了片刻,还是坐下了,看着一直站在轻衣背后的宋琴,心底忍不住有些嫉妒,这个女子天生高贵,连从人都这般的出色,如今虽说嫁给了自己的哥哥,可是府里的人都知道,她恐怕从没有把哥哥当作丈夫,只看她如今梳的还是姑娘的头形就可见一般了。
以轻衣的才智阅历,又怎么会看不出这个丫头的心思,她轻轻的一笑,心里对这个单纯的少女竟也有些羡慕,爱恨形于色啊,也是一件痛快的事情,既然这孩子还能做少女的美梦,那自己就成全她又有何不可,“我看这些花开得不错,琴,你陪石小姐去采一些回来。”
“是。”在石玉秀惊喜的目光中,两个人结伴走向花园深处。
“没有想到,轻衣还有这种闲情逸致。”
“呦,师傅还记得有我这个可怜的小徒弟啊!这么长时间不露面。”轻衣看着从天而降的沈季,笑了笑,觉得数日不见,自己的师傅显得精神了许多。
沈季没有说话,和轻衣一同看着在花园中采花的少男少女,当年若儿尚在时,就很喜欢花,可是却绝对不允许自己摘下来送给她,说是想看的是有着鲜活生命的花朵,而不是花的尸体,自己常笑她痴,如今那痴痴的女孩儿又在哪里?
他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我遇见白玉堂了,他说他要去一个地方,也许短期内回不来,请你不用担心。”
“展昭呢?还有复生的希望吗?”
沈季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看白玉堂和那个林俊的意思,这次的要去的地方必定是凶险无比,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还是不要告诉轻衣的好。
轻衣看了沉思的沈季一眼,不在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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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起6X点6X中6X文6X网更新时间:2006-5-21 8:36:00
本章字数:2703)
高天宠坐在前往邺城的马车上,‘押送’他的是神龙的人,一共不过十三人罢了,可是给他的感觉却仿佛是身陷于百万军中那般地压力沉重,他们并没有对自己无礼,甚至每一个人都显得很有修养,有别于一般武夫的粗鄙,但自己在他们面前就是觉得心中很不舒服。
“高先生,前面是关天城的四海客栈,我们休息一下。”一个看起来大约有二十一,二岁的年轻人打开车门道,他应该是这十三个人的头目,叫宋天华。
高天宠点了点头,坐到轮椅里,让宋天华推着向前走去。
宋天华给四海客栈的掌柜看了一方玉佩,他们就被让到了最里间的逐月阁,据说这是四海客栈最好的住所就是有钱也住不到的,只是招待一些特殊的客人,可是就自己看来,这地方虽然也算不错,但是也不至于比其它客栈好上多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客人喜欢住在这家客栈。
宋天华似乎看出高天宠的疑惑,解释道,“这四海客栈其实说起来和其它客栈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这里的侍者在工作之前都要经过培训,他们对各地的风俗习惯都很了解,而且各地方言都有人会说,各地的风味美食都能做,所以客人们往往会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生意也自然好些。”
高天宠点了点头,这时,有一个穿着干净利落的伙计送来一壶马奶酒,“客官,一路辛苦,喝杯酒解解乏吧。”
高天宠笑着应了,喝了一口酒,酒香甘纯,绝对正宗,喝着这酒,他的心神就似乎放松了些,心里忍不住一赞,这法子虽然说来简单,但是若非是对人性有很深的了解恐怕也想不出来。
“小哥儿看起来和老板是认识的。”高天宠不由得就起了想见见这客栈老板的念头。
“哦,不认得,只是这客栈是我家主子的,所以住这儿方便些,在锦纶各地都有四海客栈,虽然打理的人不同,但风格差不多。”
高天宠一怔,是啊,早该想到的,这里当然应该是那个女子的地方,除了她还有谁能有这份灵秀的心思?
这时,忽然有人敲门,宋天华打开一看,来人是个个子矮小,长的却很精神的孩子。“小桥?你不在京里跟着陆爷,怎么到这儿来了?”宋天华认识这个人,知道他是几年前被主人收养的,然后交给了陆震陆爷教导,如今也算是陆爷的左膀右臂了。